商鳳瞪圓了眼回敬道：

周人的兵馬，雖已把叛軍最後退守的駐地團團圍住，但強攻了三月仍不能破城。

姬忠被帶走後，商鳳與姬玉對視片刻后，便慢慢向姬玉走去……姬玉把臉背過去，冷冷地說：

「父親，下令吧……」

「像她這樣志氣非凡的女子，我商鳳還是頭一次見到，即使她不是大商的女子，我也欽佩。總比那些不知國恥的人要有人氣。」

聽到這日夜思念的聲音，姬玉急忙轉過頭來，見是姬忠，淚水頓時如泉水般涌了出來……姬忠也熱淚奪眶而出，兩雙淚眼凝視著，姬玉緩緩站了起來。

「姬玉。」

式庚又愛又恨地看著她，說：「好啦，我不跟你吵，行了吧！說真的，自從你救了我的那一天起，我就忘不了你……」然後愛戀地盯著商鳳，聲音放得極柔和地說：

「姬玉，早就聽說你來了，只是我身體鬧病，一直沒有顧上關照你，沒想到你那該死的叔父竟把你給關起來了。真是，唉！你叔父的脾氣你是知道的，別跟他從真。啊！」

姬玉鄙夷地看了他們一眼，便把頭轉向了城下，她忽然看到了馬背上的父親，便激動地在心裏輕輕喊道：父親，女兒想您！父親，您平日教導女兒，「生為民生，死為國死」，現在，是女兒「死為國死」的時候了……只是女兒再也看不到父親了……想到這裏，姬玉的眼睛濕潤了……

「當然是黑的。」

「你完全可以要我的命，商鳳恭聽尊便。」

姬玉起身，向管叔夫人施禮后，頭也不回地跟隨從走了出去。

「你的父親周公帶兵來圍剿我們，逼得我們走投無路，這國破家亡的仇，我非報不可！」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知書達理，我哪說得過你呀，不過照你這樣頑固下去，只恐怕我也救不得你啦！來人，送姑娘！」

「好，我要讓你進得來，出不去。」

「此話怎講！忘記亡國的只會是你！我問你，你為什麼要讓姬忠和姬玉見面，為什麼要阻擋我殺姬玉？」

周軍沿著雲梯上爬，雙方展開了殊死的搏鬥……

「回來。」聽見這話，姬玉停住了足，但沒有回頭。

周公聽了憤怒地吼道：「管叔叛賊，你聽著，我奉成王的命討伐你，因為你身為先王之子，非但不效忠周朝，反與殷敵武庚串通一氣反叛周朝，你罪責難逃。現你只有舉手投降才是出路，你若膽敢傷害姬玉，上天將懲罰你。」

「是你們首先反叛的，周王不但沒有殺你們，而且還分給你們土地、房屋，要你們安分守己，好好生活。可你們呢？當時你逃走被抓住了，不也是姬忠放了你嗎？你們不但不安分守己，反而勾結反叛，擾亂社會安定，給百姓帶來戰亂，這難道不是武庚、管叔的罪過嗎？」

「姬忠。」

看著遠處的青山白雲，姬玉是多麼想活下去啊！是的，我怎麼捨得扔下年老的父親，我怎麼捨得哺育我的周族父老鄉親們，還有他……姬忠……啊！姬忠，你此刻何在？我們發過誓，要為義而生，為國而死，難道現在已到了履行我們諾言的時候了嗎？……姬忠，相信我，姬玉決木會違背我們的誓言的。

管叔夫人打量了一下姬玉，見她烏黑的雲發在頭上打了兩個髻，長長的披髮攏了垂在肩后，身穿一襲潔白的衣裙。那玉面姣好如月，竟跟她死去的母親姬月一樣美，那因玉面而映紅的丹唇緊閉著，端正的鼻樑上，一雙美麗的杏眼在黛眉下半睜著，顯得冷艷逼人……

終於盼來了援軍，是召公奉成王之命率軍前來增援。成王命令他們，九九藏書一定要擒住叛匪首武庚及東域薄姑、徐、奄、熊、盈等五侯叛首。

「是。」二將軍應諾著去了。

姬忠被押送到了姬玉的監室，牢卒打開了門。

雄壯的鼓聲響了起來，戰馬嘶鳴，吼聲震天……

「姬玉，我的孩子……」

「嬸母，姬忠，他在哪兒？」

正是：

姬忠一眼便看到了姬玉蒼白的側面，只見她坐在監室的一角，眼睛望著窗外出神。

「北門？不好。」武庚一躍而起，說了聲，「跟我走！」便率領一隊兵士朝城北門奔去。

姬玉義正辭嚴地回擊道：

「這就是得人心者得天下，失人心者失天下的道理！」

突然，城頭上出現了驚慌的管叔、蔡叔、霍叔……不一會兒，叛軍押著被捆綁著的姬玉上了城頭。身著一襲白色衣裙的姬玉毫無畏懼地仰頭立著，烏黑的長發攏垂在肩后，相比之下，在她身旁的那幾個「三監」，卻愈顯猥瑣卑小。

商鳳聽了眉毛一挑，冷笑道：

「你自便吧！」

「姬玉姑娘到！」侍從報道。

「師兄。」姬玉撲了過去，拉住姬忠的手。

商鳳來到了軟禁姬忠的屋裡，姬忠抬頭看見了她，問道：

姬玉愈說愈有力，她又接著說道：

商鳳又走近一步說道：

周公把臉貼在姬玉帶血的額頭上，暈了過去……

「永不還周，哼！為了個人野心，你們居然可以置周朝存亡于不顧，把百姓的苦痛扔在腦後而大動干戈，你們還有何面目去見周族父老，還有何面目去見先祖先王？我為有你這個長輩而感到羞恥。」

「他們會加害你。」姬忠關切地說。

眼看著城門就要被攻破了。

「是啊，白髮是更多了，為父老矣！」

管叔夫人又說：

「姬玉，你受苦了。我被軟禁起來了，所以一直沒能見到你。」

「好啊！你欽佩她，這個滅了我商代大仇人周公的女兒，我看見她就想殺了她，你居然還欽佩她，我看你是想叛商了吧！」

「北門方向。」

管叔說：「好！有志氣，我成全你，那就請你等著為你的使命盡忠吧。」

這時，手上高舉著令旗，將要下總攻城令的周公，猛然看見城頭上作了人質的女兒，他預感到將要發生的一切，那隻高舉令旗的手便本能地停住了，停頓了一會兒，周公禁不住策馬上前大聲呼叫：

夜晚，繁星滿天，蟋蟀唧唧叫著……

「是周武王逼死了紂王，沒想到我們大商六百年的江山竟被毀於一旦，此仇此恨何時能了？此仇此恨何日能報？」

「我的父親帶兵征討叛亂，可不是為了各據一方，這您可是想錯了。」

召公得知姬玉被管叔、武庚等打人死牢后，十分焦急，他說：

「別殺她！」商鳳擋住了武庚。

「周公……周公……」召公忙吩咐軍醫搶救。然而姬玉卻永遠閉上了那雙美麗的眼睛……

那商鳳自前年被姬忠放了后，不願隨父親箕子東去，便和其他殷頑民一起被集中遷住在朝歌。她一心想復國。那次茌武庚主持的祭祖典上，商鳳的一番話使武庚又想起了她，於是就把她招在部下以圖備用。這次武庚叛亂，她誤認為是復國之舉，於是對武庚表示支持。

商鳳走近一步答道：「公子想和姬玉見面嗎？」

周公看時刻已到，便下令鳴鼓宣戰。

商風見狀說道：「你們告別吧！」言畢便退到門外等著。

「哼，要是你心另有所移，那就看我武庚要不要你的命！」

「商鳳，晚上來陪我看東夷美女歌舞，好嗎？」

幾個將領都一致稱「是」。

商鳳聽了冷笑道：

「我去見姬忠，是為了勸說他歸降。」

姬玉又冷笑道：

「唉！」周公嘆了一口氣說，「管叔、蔡叔和武庚他們愈來愈勾結得緊了，看來一場陰謀叛亂在所難免了。」

「我已經讓你們見了面了，現在，你死而無憾了。」言畢，將一把劍和一塊白絹朝姬玉扔了過去，緩緩地說道：

「你的愛國志氣我深感欽佩，但是你愛錯了。紂王自焚是他罪責難逃，商朝六百年的大業正是葬送在他的手下。你恨武王也恨錯了，武王伐紂，是因為紂王太殘暴，人民苦不堪言。武王滅商，是以仁政取代暴政，是為了拯救黎艮於水火之舉。否則，為什麼牧野血戰會發生紂軍前線倒戈，朝歌老百姓又為什麼要開城門迎武王？」

商鳳正色道：

她想起，一天父親在伏案寫字，姬玉坐在桌几對面看著竹簡書，窗外一束月光透入，正照在周公鬢髮上，姬玉抬頭看見父親兩鬢的白髮被月光洗得愈加雪白，便憂慮地說：

管叔夫人聽了慍怒地打斷她的話說道：

武庚恨恨地哼了哼鼻子，說：

「不，父親不老，是父親太忙累了。」

武庚咆哮著說：

商鳳譏諷地說：「哦，太子殿下，你到底還沒忘記自己是亡國降奴！」武庚未聽出語語機鋒，也不理會，反駁道：

周公放下銅鏡，又復拿起筆，埋頭寫《易》。周公低頭看見被明月照得如雪如霜的地面，便放下筆，站了起來，雙手在背腰交叉著踱了起來。煞后無限憂慮地嘆了口氣坐了下來，提筆疾書了幾個字。

「父親……父親……」

姬玉低著頭，沒有回答。

管叔夫人說：

商鳳驚問門官。答道：「是太子殿下在觀賞歌舞，這些歌女是東夷人剛進獻給太子的。」

「姬玉……」周公悲痛地大吼一聲，幾乎從馬上跌下，只見他強忍著悲痛，頓了一下，然後猛地把旗令一揮，兵士們便在憤怒的吶喊聲中向城門衝去……

姬玉轉過臉來見了扔過來的奈西，輕蔑地一笑說：

姬玉聽了正色道：

商鳳停住了足，睜圓了大眼，恨恨地瞪著姬玉說：

武庚轉過臉來驚疑地看著商鳳，正要開口，管叔、蔡叔、霍叔走了進來。管叔對武庚說：

「先別殺她，我還有用處。」然後走近姬玉假惺惺地說道：

「姬玉……」

「我知道。」

「那你也休想活著回去！」武庚舉起劍就要刺殺過去。

武庚指揮著殘部拚命抵抗。

「剛才是嬸母一時性急，其實嬸母哪捨得讓你去受罪，叫你到我這來，也是你叔父的意思。他說，那天人多他不好跟你說，其實，只要你能勸你父親退兵，那他將和你父親各據東西，互不干擾。唉！彼此各享其樂有何不好，又何必互相殘殺呀，你說呢？姬玉，你是個聰明人，你也應該為你父親著想啊！」

霍叔的刀一步步逼近姬玉……

商風冷笑道：「你不選擇，那我可以幫你選擇。」

商鳳反駁道：

「太子殿下。」

「我不怕。」姬玉壓低聲音說，「姬忠，我這次來是有使命的，父親要我告訴你，一定要設法打開北門配合……」話還未說完，見商鳳瞪著虎眼進來，便故意放大聲音說：

「戰爭是男人的事，不幹咱們女人的事，咱們女人還是不要過問為好，你說呢？姬玉，你這次來，是為姬忠而來的吧？」管叔夫人故意把姬忠二字說重。

「履霜堅冰至。」

「把也帶走！」

「商鳳。」武庚叫住了她。

商鳳聽了大聲說道：「都什麼時候了，大敵當前，你還有心尋歡作樂！」然後頭一扭，轉身就走了。武庚牙咬得咯吱響，他哼了哼鼻子說：

入暮，一輪明月高掛天空，寒光遍灑大地。

「不見了。」商鳳扭頭就走。

這日，周公率征軍在叛軍城下擺好陣勢，叛軍的守城兵慌忙進去向管叔稟告。

「你又錯了，周國滅商是正義之戰，而不是什麼臣弒君！因為商朝已經腐敗沒落，紂王已經成了昏君，所以周取代商是仁政取代暴政，武王伐紂是替天行道而非大逆不道。」

read.９9ｃｓw.ｃｏｍ「報告周公大帥，援兵已至。」

到了北門，見門果然已開，周軍已沖了進來，武庚大喊一聲：

姬玉等臉胖胖的嬸母講完后，臉色由白變紅，由紅變青，她反駁道：

周公、召公安頓好了增援部隊后，兩人就去中軍營帳里商議作戰方案去了。

「姬玉，姬玉，你在哪裡？」姬忠悲愴地喊道。

姬忠眼睛閃著亮光，會意地點了點頭，說：「對！等著迎接周公進城。」

姬玉突然掙脫土卒的手，猛地一頭向城牆撞去，頓時，鮮紅的血順著額角流到了她那白玉般的面頰上，姬玉慢慢倒了下去……

「我讓他們見最後一面，是為了讓姬玉自盡。」

「你母親死得早，從小嬸母就疼你，這一次只怪嬸母有病沒照顧好你，委屈了你。」

管叔夫人看呆了，竟忘了招呼她入坐。回過神來后才過去牽了她的手，親熱地說：「來，坐到我旁邊來。」

「父親？」姬玉向周公投去了詢問的眼神。

「你敢辱罵我們，你難道不怕死嗎？」

霍叔聽了霍地跳了起來，舉刀逼向姬玉……

她來到武庚府外，忽聽靡靡淫樂從內傳出，商鳳心想：亡國之營，怎麼還有人顧及淫樂？她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遂又駐足傾聽，非但淫樂聲音愈響，且還傳出男人與女子的嬉笑聲……

辛甲將軍縱馬在前，帶著隊伍沖向正南門，周公指揮著將士對叛軍發起了猛攻，一批又一批的兵士登上了雲梯，雙方展開了激戰……

獄中的姬玉蹲坐在屋角的草墊上，雙手托著下頷，正出神地凝視著從牢窗中瀉下的月光，這月光把地下照得如染薄霜。姬玉想起了父親頭上的鬢霜，心裏不由得輕輕嘆了兩聲。

「那嬸母您為何顛倒黑白，明明是他們勾結武庚反叛朝廷，我父親受成王之託來平叛救國，您卻說他手足相殘，不講仁道。究竟是圖謀反叛、害國害民的不講仁義，還是平叛救國、為民除害的不講仁義……」

管叔夫人又笑著過去把姬玉拉了回來，說道：

「啊，往哪兒跑了？」

「我可不是想叛商的人！」

「給我擋住！」

武庚又恨恨地以審視的目光盯著她，一字一句地說：

姬玉不屑地望著他們的背影，呈現出了更加堅定的面容。

姬玉略微掃了一眼，只見四周是低垂著的綺羅窗帘，妝台是珍珠瑪瑙鑲嵌的，桌几上堆滿了精製的青銅器具及奇石珍玩……卧床則被綉著精美圖案的屏風擋住了……姬玉心想，被重兵圍住了還如此奢侈，平時不知該有多豪華呀。

姬玉聽了正色道：

武庚冷笑道：

「父親，您的白髮更多了。」

「我可以成全你們，不過我要告訴你，這也許是你們的最後一次見面。」

武庚沒想到商鳳會如此強硬，濃眉一挑，便生氣地說：

「什麼仁政取代暴政，周公不是強調禮樂嗎？那周國只是大商的一個諸侯國，姬昌本應安分治好西域，卻竟敢興兵攻滅商朝，這難道不是犯了臣弒君之罪嗎？所以大逆不道的是姬昌。」

姬玉聽了，不再回答，她把臉背過去，凝視著窗外，不再理會他們。

霍叔對她吼道：

武庚心裏想，北門守將是管叔部下的人，必然不敢違抗姬公子，此門一開，可就完了。武庚又在心裏恨恨地罵商鳳，這個叛逆，非處死她不可。馬飛快地奔著，武庚牙咬得咯咯響。

「愛侄請講。」

「姬玉……」姬忠急步上前叫道。

「住口！」商鳳快步進到屋裡，朝著他倆吼道，「我好心讓你們見面，你們倒詛咒起我們來了。」她又衝著兩個隨從指著姬忠說：

姬玉順從地坐了下來。

「那你就等著吧！」

管叔夫人悻悻地站在屋裡，看著她的背影……

「你來幹什麼？」

周公在營外迎接了召公的到來，兩位同生死、共患難兄弟的雙手又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你死到臨頭了，還這麼頑固！」

姬玉又接著說道：

「他也想見https://read.99csw.com你啊！只是你叔父不讓見，我也沒辦法，不過，只要你答應我一句話，那我一定幫你見他。」

梳洗后，換了一身乾淨衣服的姬玉姑娘，跟著侍女進到了嬸母的房裡。

「啊……」姬玉睜圓了雙眼。

姬玉聽了，把轉過來的頭又慢慢轉了回去，然後向門外走去。

周軍終於攻破了城，叛軍大敗紛紛逃竄……管叔、蔡叔、霍叔都被俘虜了。周公、召公、辛甲將軍皆上了城頭……周公抱著死去的女兒悲痛欲絕…………

管叔夫人強壓住怒火說道：「姑娘且慢，難道你……不想見姬忠了嗎？」

「嬸母，我想請教您一個問題。」

「什麼，想殺了我！」武庚氣沖沖走了進來，指著姬玉罵道：

部將便舉矛迎了上去。兩軍展開了激烈的廝殺……武庚見一員周將正護著姬忠往城外走，便舉起箭對準姬忠射去。正在廝殺中的商鳳眼快，忙一閃身擋了過去……武庚見是商鳳，不禁怒火中燒，便把箭對準商鳳連射兩箭，商鳳中箭倒下……太顛將軍及幾個士卒忙將姬忠及中了箭的商鳳保護著送出城去。

一輪滿月在遠處樓亭角旁掛著，姬玉出神地看著明月……此刻她又想起了和姬忠在一起頌月的情景：

姬忠緊緊握住姬玉的雙手，姬玉抬起頭來深情地凝視著師兄的雙眼，頭一暈幾乎跌倒了，姬忠趕快扶住了她。姬玉把頭靠在姬忠肩上，淚水從她那白玉般的臉龐滾滾而下……

言罷，悻悻而去，其餘人也都跟著他出去了。

「姬玉……我的女兒！」

「我現在已經不是什麼太子殿下了，我是亡國降奴，我看你倒是有點忘記大商了。」

「我還以為武庚未來的王妃有什麼高招呢！」

「武庚被俘，本應殺他，但武王念及他還年輕，所以給了他治理殷民的使命。誰知他非但不改惡從善，反倒勾結管叔興兵反叛，他們叛亂給人民帶來了多大的災難。所以，當初還不如把武庚殺了，以致留下了後患。」

商鳳聽了心裏罵道：「好啊！亡國降奴現已面臨圍困之境，還有心淫樂，倘若一旦復了國，即了位，只恐怕其昏庸荒淫，比紂王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唉！我真是看錯了人……」

「姬玉……姬玉……你醒醒……父親來了……」

奸狡的管叔見狀，獰笑著向城下喊話，他高聲說：「周公旦，你聽著，只要你答應退兵，我就歸還你女兒，否則，後果你應該知道。」

周公怔怔地立著……

「啊！」周公臉上露出了笑容。

姬玉接著說道：

這次姬玉來了並被押在牢里，商鳳心想報仇的機會終於到了。

「好一個勸降的理由，要不是看在你曾經救過我的面上，我早就要你的命了。」

「什麼話？」姬玉臉一沉。

「你兄弟倆為保衛大周政權立了大功，平叛結束后，一定稟報成王嘉獎你們。」二人拜謝退去。

武庚聽了恨得牙咬得咯吱咯吱響，說道：

「我還聽說你幾次去見姬忠，卻又是為何？」

「死，我要是怕死，就不會入虎穴了。」

「父親，下令攻城吧，不要管我。」姬玉無畏地喊道。

「我來這裏，可不是為了跟姬忠見面的，我有我的使命，在我的使命沒有完成以前，我是不會選擇死的。」

周公聽了，放下筆，拿起了銅鏡照了照說：

聽到姬忠，姬玉抬起了頭，兩眼睜圓，放出了光彩，問道：

武福夫人身材勻稱，穿著米黃色的綺羅衣服，髮髻后插著貴重的玉簪，年齡已過四旬還姿色猶在。

「玉兒身陷虎穴，十分危險，我們必須儘快總攻。」

姬玉憤怒地說：「各據東西？此話怎講。當今天下，皆周之國土，豈容各據一方？您身為周朝王爺之妻，卻口出此言，難道您不感到面紅嗎？……請送我回牢去！」姬玉言罷，把身一轉，便向門走去。

姬忠的眼睛一亮，忙問：「九-九-藏-書姬玉，她在哪兒，我要見她。」

「姬玉，不是叔父心毒，而是你的父親周公太狠，其實只要他退兵，我和他兄弟可以各據一方，我管某發誓永不還周。」

商鳳恨恨地說：

「父親……」

商鳳下今說：「把他帶走。」

武庚正在城南門抵抗。忽然幾個士卒跑來報道：「大人，不好了，商鳳姑娘把姬忠公子救走了。」

姬玉見商鳳的氣焰稍平，於是又說：

「紂王寵信妲己，終日荒淫縱慾，他偏信奸佞，陷害忠良，你的父親箕子大臣，難道不是被紂王逼得裝瘋的嗎？商朝已經敗落至此，紂王死有餘辜，你還居然說什麼臣弒君！」

這時姬奇和姬明來報，刀矛和雲梯皆如數造好了。周公非常高興地對他倆說：

姬玉忙放下書簡，繞到父親背面，看見寫的是：

姬玉憤憤地說：

姬玉又抬頭看了看湛藍的天空和那金色的太陽……啊，人生是多麼的美好啊！我真不想死啊……然而，兇惡的敵人不讓我們生存。此刻，只有舍我一人，才能讓更多的人能夠活下去，那麼我死也值了，想到這裏，姬玉緊握拳頭，臉上呈現出堅毅的面容……

「快陝請進來！」管叔夫人武福吩咐道。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走！」姬忠被帶走了。

「是為了讓她自盡，既是如此，那剛才何以阻擋我殺她？」

姬玉依然低著頭，管叔夫人又說：

姬玉把頭一揚，毫無畏懼地說：「請便吧！」

聽到這日夜思念的聲音，姬玉急忙轉過頭來，見是姬忠，淚水頓時如泉水般涌了出來……

「烏鴉是黑的還是白的？」

他步出帳外，仰頭望天，但見月昏星暗，夜空暝暝。想著身陷叛營中的愛女姬玉，他不覺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一陣夜風刮來，松濤陣陣，他彷彿聽到了女兒彈奏的哀樂聲，但仔細聆聽了一會兒，卻又什麼也沒有，他似乎感到了不祥……

「商鳳姑娘，是要見太子殿下嗎？」門官問道。

想到援軍一到就要與叛軍決戰，心裏似乎又來了勁，他便急步回返營帳，準備把作戰方案再認真審查一遍……他對辛甲及太顛將軍說：「姬玉和姬忠的消息全無，現在只有把主要力量放在攻取正南門，但北門也必須作好配合。你二人分頭準備去吧，我們必須搶在東夷人趕來增援之前破城。」

商鳳劍眉一揚，悻悻地說：

「父親……」姬玉悲哽地喊著。

營帳燈下，周公緊皺眉頭在思索著……請求成王派兵增援，可至今尚未見援兵來到，周公心裏十分焦急。

「頑固的是你，你身為殷民的諸侯王，非但不好好治理他們反而興兵作亂，破壞安邦。你想顛覆周朝，恢復你們失去的天堂，告訴你，辦不到！周朝大軍已經把你們團團包圍住了。」

商鳳泰然答道：

「我要等著看他們的末日。」

姬玉反駁道：

商鳳去找武庚商議準備殺掉姬玉。

周公正在營帳外翹首眺望著西邊……一員探馬跑來，飛身下馬，向周公稟報。

「其實也沒什麼，你只要去向你叔父道個歉，你叔父就會放你回去的，如果能勸你父親退兵，那你和姬忠的婚事，有我頂著。其實，都是一家人，又何必手足相殘呀，姬玉，你父親不是口口聲聲講仁義嗎？現在，又為何忍心帶兵來攻打自己的兄弟呢？」

商鳳心裏罵道：哼！你逞什麼能，那年周軍兵臨城下的時候，你跟費仲逃跑了。現在，你身為亡國降臣，卻還貪樂縱慾。哼！你的目的不就是想當天子嗎？要真讓你這樣的人得逞，恐怕比紂王還要兇殘。如若不是為了復國，決不會投奔在你的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