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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 日中篇 第十三章 驚逢知己

中篇 日中篇

第十三章 驚逢知己

尤其看到要超越五帝三皇,吞併天下,建立帝國的話時,從來還沒有讀過使他如此震動如此發狂的書,秦王興奮不已,只見他攥緊了拳頭把桌案擊得嘭嘭響。然後奔出院子,登到石山頂上雙手振臂高喊:「朕就是要『超五帝、侔三皇』朕一定要一統天下!」
韓王拒不交韓非的消息傳到秦國,秦王正在和李斯對弈,聽報后氣得把棋盤一掀,大罵:「韓安老兒,你膽敢拒交韓非,看寡人非先滅你不可!趙高。」
李斯也忙拱手:「哪裡,哪裡,弟子李斯也久仰貴名。」
李斯聽了故意淡然一笑,嘆道:「伴君如伴虎,像我們這樣的人,君王高興起來,可以重用你,不高興起來,還不知道會怎樣呢?」
「大人,請上車吧,那邊催您快到呢!」
然後便千般溫柔,萬般體貼地把荀蘭擁進懷裡,荀蘭勉而為之……他當然不知道在他熱血潮湧時,荀蘭正滴下了苦澀的眼淚。
「末將在。」尉繚出班跪下。
「不用客氣,不用客氣。」李斯把韓非按了坐下。
「參見大王,大王萬歲、萬萬歲。」
「臣遵旨。」
「謝謝。」韓非端起酒樽一飲而盡。
荀蘭忙進屋端了一碗甜粥來喂他,一口一口的甜粥喝下后,這青年漸漸有了精神,他慢慢睜開了眼,見喂他粥的是一個美麗的少女時,便本能地把肩膀從姑娘手臂上抽了出來。
「你怎麼這樣關心他?」
「陛下,奴才在。」
青年人說:「謝謝你救了我。」又問荀況:「老人家,您莫非就是荀師嗎?」
二人淚眼相望,咫尺千里……
他想試探一下韓非的志向,又說:「韓弟,秦王很賞識你,否則怎麼會為你大動干戈呢?明天大王要召見你,以後,你肯定比我混得好。」
「來人啊,寡人要上城頭。」
兩人都起身答「是」。
秦王今早顯得過於激動,剛傳完早膳就忙著升輦去大殿,因為今天就要見到韓非了,這個他用幾十萬大軍請來的人。
「微臣不知。」李斯稟道。
李斯剛走出宮,就被趙高追上。
李斯聽了大吃一驚,想勸阻,但見秦王正在火頭上就忍住了,便叫小太監將棋盤棋子撿了起來,然後倒了一杯水給秦王遞去。秦王一擺手表示不喝,憤憤地罵道:「給他要個小人物是看得起他,再不給我把韓非送來,非踏平他這個鳥國不可。」
韓國因為四鄰都被強國包圍,所以一直處於弱勢。韓昭侯時代因任用申不害為相,實施了一系列改革,經濟有了一些起色,但仍然處於劣勢局面。曾多次被秦、齊侵略而喪失國土。尤其自秦興盛起來后,多次蠶食韓土,已攻下了韓國的十三城,韓國就已失去了自衛的能力……
韓非便提高了嗓門,高聲說出了最令秦王熱血潮湧的「超五帝、侔三皇」的錚錚壯語。
李斯和荀蘭也一飲而盡。
韓非忍痛轉身疾步出了園子。
李斯看著荀蘭美麗的眼睛,心想,韓非你雖然比我有才,但永遠也勝不了我。當初,爭奪荀蘭,你敗在我的手下;現在,爭出智謀,你依然不是我的對手。
「是。」
李斯其實並不想睡,自從韓非來后,他覺得自己正被搞得焦頭爛額,秦王忽而狂喜他,忽而又對他大失所望,讓人難以捉摸,猜不透大王對他的真正想法。所以又不敢多進言……唉!……他嘆了一口氣。但他轉念又想,先不管他韓非如何,最重要的是不能傷了我和荀蘭的感情,然後他又轉過身來,用手把荀蘭的身子轉了過來,一把將她摟住,溫柔地說:「蘭兒,生我的氣了,唔……來,讓我們親熱、親熱……」
韓非想,如果秦王果然有一統六國的雄心,那我一定要輔佐他,這樣天下也可從此結束戰亂。戰亂給臣民帶來的苦難實在是太大了,想到達里,少年時代的災難不禁浮到了眼前……
秦王耐著性子地說:「請講下文。」
「哼,韓安老兒,早晚是寡人的階下囚。」
他一擊桌案,興奮地喊:「趙高。」
三天之後,秦軍果然把韓國國都新鄭團團圍住。
一武將怒說:「大王,韓國雖弱小,但也非好欺辱,末將願領兵前去與賊秦決一死戰!」
只見他上前一步向秦王跪稟道:「韓國……特……特使韓非問秦王安,大……大王萬歲萬萬歲!」
室內不斷傳出:「寫得太好了,太好了」的聲音。
「那,以你之見,一統天下的時機到來了嗎?」秦王又問。
「老生正是。」
另一老臣也稟道:「相國所言在理,就把韓非給他們送過去算了。大王如捨不得,就封韓非為特使派遣過去與秦談判,如被秦留下,大王還可問他個無理扣留使臣之罪,那秦國就更無理了,早晚還得放人。」
秋兒忙去舀了冷水來給李斯的盆內加了水後退下。
「眾愛卿免禮平身。」
門打開,父親滿頭是血,母親大哭了起來。父親被放到床上后,在母親撕心裂肺的哭聲中,微微睜開了眼睛,他艱難地、留戀地看了韓非和母親一眼,斷斷續續地說了最後一句話:「戰爭……太……太殘酷了……韓兒……韓兒……你要……」
「別酸嘰嘰的,說正經的,快講呀?」
「大王,現在已經是午夜時分了,大王您該歇息了……」
「師兄說到哪兒去了,我與斯兄是多年同窗,還要多請師兄關照,如果秦王要留下我,那兄弟願為師兄助一臂之力,共同輔佐秦王一天下。」
「你的方案呢?」秦王問韓非。
「唉!難哪!幾次上諫請韓王變法,都如石沉大海一樣,大王對我根本不屑一顧,我是苦於空有壯志,報國無門啊!」二人正嗟嘆著,家人來報:「大人,外面有王宮使臣來傳要大人聽旨。」
哦,原來大王召我們來是為了這個,李斯暗忖,其實,明擺著的,韓非是要維護他韓國的利益,所以才想了這一招,而我卻是全心為秦著想,所以,從統一大局著想當然是我的策略對。
在官門外,碰見了韓https://read.99csw.com非,他才明白,準是大王又看中韓非的那篇文章了。
啊!李斯心裏大驚,沒想到他願留下來,如果這樣,那憑他的才華必然勝過我……李斯的心驚在臉上掠過了一絲陰影,韓非雖然沒有注意到,但在一旁的荀蘭卻已看在眼裡,哼,他還是那麼忌妒韓非,生怕韓非被秦王重用,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易,這麼多年了,他還不放過他……
李斯洗完腳后先上床躺下了。
「啊,他……」荀蘭忽然又把話咽了下去,說道:「你什麼意思?」
「臣遵旨。」
「以公子之才,還不趁此機會,嶄露頭角,一方面也是為了報效國家。」
秦王點了點頭。
「啊,荀蘭姑娘,請受韓非一拜。」
「啊,總算見到您了。」
「是。稟大王,遠交近攻,也不是微臣首先提出的,早在先祖秦昭王時期,范雎就與齊國結盟,實行連橫,秦國才能攻打韓、趙,如果不是魏公子信陵君請如姬竊符救趙,那魏楚如何能解邯鄲之圍?」
「是。」
「啊,久仰其名,弟子韓非參拜師兄。」
「噢,來了。」
荀蘭嘆道:「他太耿直了,他完全可以隨機應變嘛!」
秦王卻興奮地說:「說下去。」
「奴才在。」
「是。」
「韓非,秦國派二十萬大軍圍住我邊關城邑,現又以三十萬大軍兵臨城下,你知道了嗎?」
「宣韓非」「宣韓非……」
韓王安聲音帶著顫慄,高聲問道:「尉繚將軍,你不去保衛你的秦國,無端來犯我的國土,是何緣由?」
韓王拉著他的手,親切地說:「望公子以國為重,救我燃眉之急,公子回來后,寡人自當重用你。」
「李大人,大王有旨,說叫您不用出使韓國了,大王自有主意。」
當天下午,韓非即啟程前往,韓王破例地率文武百官在城門恭送。
「宣。」
「魏國可以派人質去穩住它,至於楚國就只有派人去用重金賄賂他門的權臣從而施離間計。」
「大人,秋兒該死,秋兒去舀冷水來。」
韓非上前一步稟道:「超五帝、侔三皇就是要做出五帝三皇所不能做到的壯舉,就是要把一切權力從六王手中集中於一個皇帝之手,只有皇帝一人能號令天下。」
韓非心裏暗自叫苦,為什麼?我是韓國的特使,我能不維護韓國嗎?六國是要統一,但韓國也只能放在最後而不能放在第一個。
「什麼意思?告訴你吧,秦王要把韓非弄來了。」
韓王安怒氣沖沖地拂袖而去。
荀蘭忙放下竹籃跑過去把那年輕人扶了起來,喊道:「喂,公子,你怎麼啦?」
「啊,你就是韓非?」荀況驚問。
李斯乘機反問:「那以師弟之見,滅五國之後,韓國就應該與秦國並存……」說到這兒,李斯故意放慢速度,看了秦王一眼說:「也就是說天下只有韓王能與秦王平起平坐了?」
「是。」
「天哪!……」母親撲到父親身上哭得暈了過去。小韓非邊哭邊在想,父親對我沒有說完的話是什麼呢?
韓非謝道:「蒙大王厚望,小吏韓非決不辱使命,定會力陳己見,設法讓秦人退兵。」
「奴才在。」
「稟……稟大王。八……八百年戰亂,人民希望統一。」韓非是有一些口吃,但平時並不明顯,現在因為場面隆重,心裏有些緊張,愈急就越發口吃,他盡量放鬆自己,控制口吃,「當……當然,是制……制止戰亂,……一統天下。」
兩位年輕將領從城門衝出,拍馬殺去,但哪裡是尉繚的對手,僅幾個回合就敗下陣來。韓王安大怒,還想再戰,老丞相在一旁稟道:「大王,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們是有準備而來,我們是無準備應戰,孫子曰:不打無備之戰。依老臣看秦國這次不是為城池而來,明擺著的就是要韓非一人,大王何不答應下來,以免事態擴大,百無受苦。」
「好,坐下吧,朕召你們來,是因為看了韓非的上書,感到你們倆的觀點是一源二轍,都主張連橫破縱,但是李斯的意見是遠交近攻,韓非則是近交遠攻,觀你二人皆同出於荀況,為何分歧如此大?所以把你兩人同時召來,為朕一解疑團,可好?」
一大臣說:「老相國言之有理,這次秦兵來的突兀,恐怕有另外的目的,我們當一面調兵應戰一面派人去弄清戰因。」
不料,韓非卻講出了讓秦王最不願聽的策略。只見他雖然結結巴巴,但吐字卻很清晰地說:「大……大王,只有近交遠攻才……能連橫破縱。」
「韓非說的大王一定很欣賞吧?」
「大人,皇上有旨,宣您即刻進宮。」
家人給他們的酒樽斟滿了酒,李斯端起酒杯說道:「來來來,韓弟,幹了這杯,多年不見了,今晚我們師兄弟要好好敘一敘。」
「欣賞?大王都不高興了。」
秦王聽了沉吟不語。
「啊!」韓王大驚,他一擺手,歌女們慌忙退了下去。
韓非從荀師處學業滿后回到韓國,本想為韓王成就一番大業,怎奈韓王安是個胸無大志,又是有眼不識泰山的人,他雖然耳聞韓非有才,卻並不重用他,韓非無奈只得任了個小吏打發日子。
「是的,因慕名辭官前來求學,不想路上生病暈倒在地,幸遇這姑娘所救。」
韓非當然聽出了秦王的不滿,但出於強烈的愛國心他不顧一切地講了下去,「韓……韓國雖小,但……決……決不甘示弱……如果秦國一定要不顧及昔日的情分去……去……攻打韓國,那韓……」由於激動,韓非又口吃起來。
內侍來傳,大王有旨,他趕快到館外跪接,當聽到太監說「大王有旨,宣韓使韓非即刻進宮」后,他吃了一驚,以為文中又有什麼衝撞了秦王,心中忐忑不安地跟隨太監進宮去了。
韓非因為激動而停留了一下。
隨著「韓公子到」的報聲,韓非被邀入了殿,韓王安一反常態,竟下了寶座,滿臉堆笑地對他招手,那神情就像恭九-九-藏-書迎救命恩人一樣。
韓非未到過秦國,也未見過秦王,離開韓國前,他已知道,秦王是為他而發兵,所以他非常激動,十分讚歎秦王的眼力和剛毅果斷!看來,秦王嬴政是個辦大事的人,不似韓王安那樣的苟安小君主。
兩人一齊進到宮裡,到了秦王的御書房裡,一齊向秦王施禮。
「不,韓兄,我忘不了你……」荀蘭淚如雨下……
「快、快傳諸臣到大殿商議。」
李斯退出后,秦王心想,你等哪裡知道寡人急於要得天下,所以急於要得人才。唉,普天之下,惟有韓非知我的心。
李斯轉過身,看著夫人說:「你怎麼這樣關心他?」
李斯一驚,暗想,糟了,那韓非是何等聰明的人,而且性格和秦王一樣,冷傲而偏激,這兩個人肯定一拍即合,只是,這樣一來……李斯心裏掠過一絲不安,但臉上卻似謙謙君子的坦然,上前一步回道:「大王,韓非是韓國的人才,恐怕韓王不放……」
李斯回到家,荀蘭把他的披衣接下,問道:「出什麼事了,大王半夜召見你?」
荀蘭依然哭泣著。
次日,早朝,秦王忽然宣布:「尉繚聽旨。」
韓國,位於關東六國的前沖,是秦國滅關東六國的咽喉地帶。其與鄰國的關係是左秦右魏,上趙下楚。韓國是戰國七雄之一。公元前453年,韓康子與趙襄子、魏桓子聯合滅了智氏,三分了晉國,所以韓、趙、魏又稱三晉。
韓非和荀蘭的目光相碰,兩人都顯得有些不自然,李斯看在眼裡,卻裝得不以為然,反正她已經是我的夫人了,韓非你又奈我何?別說你們還有點不自然,你們就是眉目傳情我也只當沒看見。
到了咸陽,韓非被安排在王宮高級驛館住下,隨從來報:「大人,李斯大人派茌下來請您光臨晚宴。」
韓王安聽了大怒:「你這虎狼之國患養的虎狼,竟如此無理,本王怕你不成,你們倆將軍給我上,煞煞他的威風。」
尉繚聽了一策馬,上前高傲地回道:「稟韓王,請把你的韓公子非送出城來,否則定要踏平你這鳥國。」
「你……我今天累了,我們休息吧。」說完把身一翻蒙頭睡了,荀蘭也轉過身用背對著他不再說話。
又一臣說:「稟大王,秦國猛如虎狼,我等小國豈是他的對手?不如趕快派人去求和或許能退兵。」
這天晚上,李斯還在枕頭上和荀蘭說著話。
晚上,秦王讀韓非的連橫破縱及治國的上書後,雖然對連橫破縱不太滿意,但對他的治國主張,尤其是加強君權、統一思想十分欣賞。
「現寡人派你為特使去秦國跟他們和談退兵,你有何困難?」
想到這兒,韓非看著秦國雄偉的山川喟然嘆道:八百年戰亂,是該結束了,父親未說完的話一定是要統一天下,結束戰亂。這一統天下的人也許就出在秦國,也許就是秦王嬴政……對,就是他,也只能是他……
想到這裏,韓非眼圈濕了,他又低頭凝視著絲巾上繡的飛鳥……
「那為什麼不說?你看看這《孤憤》、《五蠹》、《說難》寫得多好,跟朕的想法不謀而合,朕要他到秦國來。」
「稟大王,秦兵來犯我國土,圍我都城,天大的事,滿城議論,小吏怎能不知?」
李斯見秦王兩眼放光,知道他又有重大抉擇了,哪裡敢阻擋,只低頭站著。其他大臣也都疑惑地站著,心裏都在想,攻韓當然是攻六國的首沖,但這麼突然,卻不知大王的意圖是什麼?只好獃立著。
韓非和母親一起慌忙到了大門口,聽見叩門人說:「嫂夫人,快開門,韓將軍負傷了。」
那時她只有十五六歲,一天,她提著籃子到門外井邊淘米,米淘好后,就洗起菜來。忽然有一隻飛鳥落在籃子里啄米,她沒有嚇那隻鳥,而是把它抱在手上喂它米,這時她才發現這鳥受傷了,翅膀上滴著血,哦,原來是被人打傷了。她取下衣襟上的手巾把受傷處包紮好,然後把鳥放在竹籃里讓它吃米,自己又洗起菜來,準備洗好后把鳥帶回家養傷。不料等她洗好菜,鳥卻飛了。她嘆息了一聲,飛就飛了吧,只要它能飛就好。她正轉身回家,卻見一年年人暈倒在樹下,手裡還抱著那隻鳥。
「母親……」韓非嚇得直喚睡在裡屋的母親。
於是說道:「眾愛卿,有事稟奏,沒事退朝。」
韓非來到門口,來吏笑眯眯地對他躬著腰說:「奉大王旨意,宣韓公子立即進宮。」
秦王看著跪在下面的兩個才子,愛憐地說:「愛卿免禮、平身。」
秦王大喜,果然是我的心腹之臣。
韓非又端起一盅酒對荀蘭說:「兄弟也敬師兄及嫂夫人一杯,祝你們合家幸福。」
「宣韓非、李斯。」
「是。」
「是。」
「回李大人話,韓非感謝他的盛情邀請。」
韓非讓隨從把車停下,他下了車輦,走到路旁看著秦國巍峨的山川,沉思了起來,山風吹拂著他的頭巾……
李斯暗想,一定要沒法阻止秦王兵奪韓非,否則韓非身價太高了,如此先聲奪人,尚未入秦其名氣已如雷貫耳,真來了還不知會怎樣呢?那時他得寵了,我李斯還有現在的位置嗎?想到這兒,李斯心一縮,便說:「大王息怒,有韓非更好,無韓非也未必不能一統天下,小小韓國無足掛齒,大王何苦大動干戈。」
「那你為何不像李斯一樣也出去顯顯身手。」
荀況扶起韓非,親切地說:「難得韓公子帶病而來。」又指了指周圍的二三十位學生說:「他們都是我的學生。」
「晚飯時,你不是說秦王對他不高興了嘛!」
這天早晨,韓王安還在睡夢申就被內侍喚醒,「報大王,秦軍五萬大軍兵臨城下。」
文武大臣們見秦王忽然升座在龍椅上,驚得慌忙跪下高呼:「吾王萬歲,萬萬歲!!」
韓非想韓王到底還是有求於我了,便跟著吏使到了官里,只見以往財他不屑的臣將們忽然都對他另眼相看。
秦王聽了臉頓九_九_藏_書時沉了下來,心想,我大動干戈把你要了來,就是要你為我一統天下助力,想不到你卻一心只忠於你的故土,真讓我失望,不過還得聽聽他的下文,便一抬手。
正商議著,忽然邊關又來報:「稟大王,秦國揚言如要退兵,除非讓韓非立即出使秦國。」
下朝後,秦王迫不及待地喚:「趙高。」
「是。」
「沒有出事,是大王心血來潮,召皿我和韓非,聽我們對兼并天下的看法。」
李斯又接著說:「韓國位居我通往關外的咽喉部位,理當列為首攻。楚國是大國,所以應滅了其他小國后仝力攻它。至於齊國,然是最後再解決了。」
秦王一聽,吃了一驚,,怎麼這個我日夜盼望的人竟是一個口吃的人,秦王發著亮光的雙眼略微淡了一下,但轉瞬間又調整好了神態。
秦王聽了很高興,心想,他的謀攻與我不謀而合,李斯果然忠心於我。
「啊!他說什麼了?」
荀蘭正想著,不知何時,李斯已起來在她背後站著,他把手搭在荀蘭肩上,溫情地說:「好啦,別想了,那是過去的事了,把他忘了吧。夜深了,我們還是休息吧!」說罷一把將荀蘭抱住,摟著她向床走去……
遠交近攻,還是近交遠攻,在這個決策上,李斯和韓非異若冰炭,當秦王發現韓非不是在為秦國著想時,他真想對他舉起利劍……
「這……末將遵旨。」
「好啦,韓公子累了,請去休息吧,請把你連橫破縱的想法,寫成文章呈來,如何?」
秦王是何等聰明的人,兩人分歧的緣由他如何不知?今天召見他兩人的目的,是想規勸韓非放棄近交遠攻忠心於我,像李斯一樣放棄楚國的利益服從我的一統大業。於是問李斯:「李愛卿,你先分析一下遠交近攻的利弊。」
「李斯和韓非兩人都是我的最得意的學生,我對他們一樣看待,你無論嫁給誰我都一樣喜歡。不過韓非還沒來時,我就已經答應了李斯的提親,再說,那時你也同意了。現在又反悔,難道讓為父出爾反爾,言而無信嗎?」
車上,韓非感嘆地說:「伴君如伴虎,我真佩服你鈍在秦王的手下混得不錯。」
大王這是怎麼啦?儘管反覆無常是君主、尤其是秦王的習性,可也不能這麼快呀!不去更好,我還不想去呢,且看秦王要怎樣得到韓非。
秦王點了點頭,還是李斯為我著想。
「是。」
李斯剛走,秦王轉念一想,這韓非既是君子,就不會為財所動,再說等李斯磨磨蹭蹭的去,未必能說動他,還要耽誤我的時間,不如……一個辦法閃電般劃過秦王的大腦,三兵請。對!
「宣李斯。」
「再說,」荀況又勸道:「韓非觀點比較偏激,個性倔強,容易惹禍,李斯性情溫和,看問題比較平穩,你跟他過日子,為父要更放心一些。反正,這事就定下了,你好好準備去吧。」
李斯看著韓非那躊躇滿志的樣子,暗呼,命運啊!老天為什麼忽然給我送來了一個勁敵。心裏一陣抽搐,臉上卻裝得極大度的樣子說:「當然,當然,韓弟如此才華,為兄豈能不在大王面前美言一番。說實話,這次大王發兵要你,還是為兄在大王面前舉薦你的呀!」
「是。」
正在堂屋裡講學的荀子及學生們聽見,都跑了出來,荀子把青年抱在懷裡摸了摸他的額頭,說:「額頭不燙。蘭兒快去拿粥來喂他,怕是餓壞了。」
李斯大驚,大王何出此言?看來大王是被他陶醉了,現在只有順著他,要知道,對秦王這樣的人,違背君意將會是什麼下場,便說:「大王,微臣願幫助您,把韓非找來。」
韓王安在臣將們的陪同下登上了城頭,他一看,驚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見城下旌旗蔽日,兵馬如雲,為首的尉繚騎著高頭大馬手揮大刀威風凜凜地站在前列。
「報大王,邊關告急,秦國尉繚統兵二十萬把邊關團團圍住。」
太監去宣韓非時,韓非尚未睡,還在燈下寫書。
「以法為教,正合孤意。」
韓非日夜兼程,已經快到秦國了,他掀開簾放遠望去,秦國的邊關函谷關已隱約可見。
荀況又指了指李斯,說:「這是楚國上蔡人李斯。」
又一大臣稟道:「大王,兩位將軍說得好,賊秦無端發兵,欺人太甚,去向他們求和等於把國土拱手相讓,這樣做如何面對列祖列宗臣民父老。」
「那,您就促使了合縱的成功。因為韓國就會聯合魏國奮力抵抗,趙國也會趁機聯合齊國,反撲過來,那麼秦軍必然陷於腹背受敵的狀況,如是,大王還能兼并得了天下嗎?」
韓非忙拱手道:「諸值師兄,小弟韓非有禮了。」
桌上擺滿了佳肴美酒。
「皇帝」,秦王眼睛大放光彩……他說出了我沒有說出的話……
老宰相出班奏道:「稟大王,依老臣之見,歷來賊國來犯,事前都要有個風吹草動,此番突然大兵壓境,只恐目的不是要地,不如火速派人去秦國問明原由方好決策。」
「為什麼?」秦王眉毛一挑。
又一武將出班稟道:「大王,末將也願前往。」
「他是韓國人,為自己的國家說話是人之常情,誰像你為顯身手,連自己的祖國都不要了。」
「好,上車。」
「加強君權,說得好!」
「請大王留步,韓非就此告辭。」韓非向韓王及眾大臣謝禮后,登上車輦向秦國方向急駛而去。
「微臣也不知。」郭非說。
韓非坐上特使的專車,飛速地向咸陽馳去。
「是。」
他們聽到秦王拍案叫絕的聲音后,互相交換著眼色。
不一會兒,韓王升殿說道:「眾愛卿,虎狼之國秦人,忽然派兵三十萬兵臨我境,大家有何退兵良策。」
韓非冷靜下來后,口吃也好多了,他沉著地說:「近交,就是與自己相鄰的小國要聯合,比如韓國,韓國事秦、向秦稱臣已三十年,卻去攻打他們,不但會讓韓國感到心寒,就是其他國家也會覺得秦國不義。」
「宣韓read•99csw•com非入殿。」
韓非忙說:「那還要請師兄多在秦王面前舉薦兩句。」
「甚好,現撥給你百兩黃金,早日動身。」
「那其他國家如何處置?」秦王追問。
李斯大驚。
在韓非還是少年時,秦軍就不斷侵犯韓國,一天晚上,韓非在熟睡中被一陣劇烈的狗吠聲驚醒,接著便是緊張的叩門聲。
荀蘭問,「你說,大王會把韓非留下嗎?」
「行。」韓王安覺得他們言之有理,說:「那就按你們說的辦,傳令死守城門。」
「唔!來者不善,不知是要圖取什麼?」
李斯聽了吃了一驚,急忙起身,半夜來宣,出什麼事了?他不敢怠慢,穿戴整齊后便乘輦急急進宮去了。
韓非想,遠交近攻這樣的方案我怎麼不能制定,問題是韓國是我的祖國,我是韓國的特使,我怎能出賣我的祖國?不行,一定要以近交遠攻擊敗李斯,便說:「大王,微臣的意見是先攻趙國。」
「公子不必客氣,這是小女應該做的。」
這天,早朝將罷,大臣頓弱稟道:「臣請大王出重金,去收買韓魏權臣,以行離間計。」
「末將遵旨。」
李斯急急奔秦王宮而來,一路心裏在鼓搗,剛剛才下朝,不知又有什麼急事?還得跑快點,伴君如伴虎,何況秦王本身就真像一隻虎。到了秦王寢宮內,尚未行完君臣禮,就聽秦王那如虎嘯獅吼般的聲音問道:「愛卿,你能否把韓非請來?」
「師妹……你……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韓非竭力克制著自己,說:「好好的去愛李斯吧,他值得你愛……,我……我明天就回國去。」韓非聲音哽咽著說。
從來還沒有讀過讓他如此震動、如此發狂的書,秦王興奮不已,只見他攥緊了拳頭,把桌案擊得嘭嘭響,然後奔出院子,登到石山頂上,雙手揮臂高喊:「朕就是要『超五帝、侔三皇』。朕定要一統天下!」
秦王反問:「我要是先攻韓國呢?」並用眼睛逼視著韓非。
皇宮御書房。
晚上,李斯走進內室見夫人荀蘭在刺繡,便走了過去,見繡的是一隻藍天下的飛鳥,心裏便湧出了一口酸水,他諷道:「又在想你的飛鳥了,他快來秦國了。」
秦王也未免太霸道,我就不給人,看他奈我何!他又指了指剛才出班奏諫的將軍說:「命你派二十萬大軍前往邊關解圍。」
「說下去,朕倒想領教領教。」顯然語氣已經遠不及剛才的激動了。
人無完人,口吃沒有關係,只要他的主張好就行。
「二位愛卿,知道我宣你們來幹什麼嗎?」
滿朝文武都被韓非的口吃驚住了,看得出他們都在拚命的忍住笑。
韓非警告自己,儘管從她的目光里,流露出的依然是一往情深,但荀蘭已是李斯的夫人了,過去的一切都必須忘掉。再說這次來秦的目的,很明確是他久盼的一展才華的時機終於來到了,一切都要為這個機遇讓步,於是他很快調整好心態,恢復了自然,說道:「斯兄在秦國混得不錯啊,看來,秦王很信任你。」韓非誠懇地說。
「什麼,什麼?再說一遍。」
在韓國王宮裡,韓王安正在擁著寵妃看歌舞,忽然內吏來報:「大王,不好了,秦國尉繚統兵二十萬把邊關團團圍住!」
「退朝。」
「傳我旨令,令王賁將軍速帶兵二十萬增援尉繚,三天內直逼韓國國都。」
於是,荀況和李斯便攙扶著韓非向屋裡走去,快進屋時,韓非回頭看見荀蘭姑娘把傷鳥抱在懷裡,便向她投來了感激的目光。
「好,說得好,正合孤意。朕還想聽聽你如何駕御的高見。」秦王因興奮,兩眼放起了光彩,韓非大聲回答:「微臣的意見是『近交遠攻』。」
「唉,我就是為了報效國家才回到韓國來,你看李斯就沒有回楚國而是去了秦國,現在正被秦王重用著呢!」
秦王一臉興奮的樣子:朕將要見到韓非了,朕將要見到韓非了。
「好。」秦王興奮得滿面通紅……
「師妹……」
「唉,」李斯嘆道,「我跟你一樣也是戰戰兢兢的,大王高興起來,把我捧到天上,不高興起來,說不定又將我打入地獄。依師兄所見,秦軍已從韓國退兵,師弟的使命已經完成,不如打點行裝回國去算了。」
「父親……」荀蘭兩眼噙滿了淚水。
「這……這……韓非並不是這……這個意思。」
秦王見大家都不說話,心想,這點小事也用不著他們說話,我只不過是急於想見到韓非,不得已才用此兵請之策,一旦得到他,寡人馬上就會退兵。
「那是何意思?」李斯窮追不捨。然後又接著說:「依斯之見,韓國雖然對秦臣服,卻是畏服而非誠服,韓由於它的特殊地理位置,所以,它們無論與哪個國家聯合都會成為秦國出關的攔路虎,故而只有先除掉韓國才是我王兼并天下的第一個關鍵性的棋子。」
「誰讓他為韓國說話!」
公子睜開眼,看了看她又暈了過去,荀蘭急得往屋裡喊:「父親,快出來,這兒暈倒一個人。」
「好吧,不說這些了,過去的就不提了,你準備準備吧,他來了給他好好接接風。」
啊!韓王安大驚失色,秦狼果然動真格了。
「趙高,去把李斯追回。告訴他,不用去了。」
荀蘭則痴痴地站著……
三人就在這種關係微妙的情況下繼續著宴會……
「是。」
啊,韓非,一個小小官兒,你們要就給你們送去,何必如此大動干戈!忽然,韓王轉念又想,難道韓非真有才?否則為什麼秦王要用武力求見他。
荀蘭望著自己刺繡的那隻飛鳥,往事不禁翻翩而出……
在荀況家,吃飯時,荀況對女兒說:「蘭兒,為父準備在韓非走之前,把你和李斯的婚事辦了,這樣韓非也可以參加你們的婚禮了。」
「因為趙國背靠齊國,而且平素兩國交往甚篤,如趙齊一旦聯合起來,如把魏國攻下就會成為秦國的心腹大患。」
「是,大王。」
李斯又探道:「韓弟是想在秦國九_九_藏_書大幹一番丁,這樣也好,我們兩個老同學又可以攜手共圖了。」
韓非上前一步跪稟:「小吏韓非領旨,小吏不才,本不配擔此大任,但國難當頭小吏豈敢畏懼。」
一道道傳令聲震撼殿宇。
秦王的一眼一神,李斯當然看在眼裡,他鬆了一口氣,心想,看來秦王對他的熱情開始降溫了。
「回大王,微臣看過。」
陪了一夜的趙高,輕輕走了出來,到外宅用冷毛巾洗臉醒醒神,然後進去稟道:「大王,天快亮了,您休息一會兒吧,馬上又該上早朝了。」
「近交遠攻?」秦王覺得奇怪,怎麼跟李靳的「遠交近攻」正相反,但也很想聽聽他的高見,便激動地催他:「公子請講。」
韓非沒有說話。
「哼……」秦王哼一聲鼻子,心想,這韓非明擺著是為他的韓國儘力,真是令我太失望了。這時的秦王真想對他舉起劍……便不耐煩地說:「好啦,夜深了,你們跪安吧!」
不一會兒,韓非便來到了殿前。秦王定睛一看,不似他想像中的冠偉的身材,而是身材中等,相貌平平的人,不過一雙大眼睛倒是炯炯有神。
「她是我的女兒叫荀蘭。」
韓非看著兩眼噙滿淚水的師妹說:「你和李斯的婚期就要到了,我祝賀你……」
「不要說了,韓兄,我對不起你,我……」
秦王想,今天一定要聽聽他對一統天下的高見。
「好,韓公子果然是賢臣,寡人等你的好消息。」
秦王看著他們,心想:「如果兩人都忠心於我,都助我一統天下,那該多好啊!」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好,你就準備準備趕快啟程赴秦。」
「小吏恭請聖安。」韓非也極有禮貌地行了禮。
哦,原來是為這個。
下朝後,李斯關心地邀韓非到府邸,韓非推說累了要回驛館去,李斯便用自己的車送韓非過去。
「韓兄……」
「他反對攻打韓國。」
秦王剛才大起大落的情緒使李斯暗中竊喜,一顆懸著的心落了下來。
「師妹別難過,我知道,你執拗不過你父親,不過師父的選擇也是對的,李斯的前途肯定比我大,以後你就把我忘了吧。」
那年輕人撐著向荀況跪拜下去。「老師,請受小生韓非一拜。」
「好,好,都不必客氣了,今天韓公子身體不舒服,就先進屋歇息,明天再敘不遲。」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秦王嘆道:「唉,縱有高才過人,不能為我所使,又有何用!」
「哦,知道了。」
父親看著韓非還想說話,可是話未說完就斷了氣……
「令你率二十萬人馬,火速兵圍韓國都城。」
到了國賓館,李斯告辭回去了。晚飯後,韓非到街上轉轉,看到咸陽繁華的景象,嘆道;「能一統天下者,確實非秦莫屬,可是,我雖然願意輔佐他,也不能拿我的國家做墊背呀!就是為了我的國家,我才沒有像李斯一樣拋棄祖國來投奔秦王,這一點我韓非做不到。」
韓非想王宮來傳又怎樣,平時不理會我們,危急時才想起我們這些人來。唉,能想起就好,國難當頭也無心與他們計較了,且去看看傳我有何事,便不亢不卑地對朋友說:「兄稍候,我去去就來。」
「回大……大王,天下之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恆之理也,自西周大一統以來,諸侯混戰八百年了,分久必合的時……時機已經到……到來了,只……只是看如……如何駕……駕御了。」
秦王似乎沒有聽見,此時他依然沉浸在韓非的《孤憤》、《五蠹》中。
侍女秋兒端了水進來,說道:「大人,請洗腳,夫人已洗過了。」
秦王搖了搖頭,說:「恐怕不行,哪有那麼多錢。」
韓非!李斯一驚,這個和我一起師從於荀卿老師門下的老同學,秦王怎麼對他突然感上興趣,便說:「稟陛下,韓非曾與微臣一齊師學于苟卿,不知大王找他何事?」
到了含元殿,秦王下了輦,興緻勃勃地跨進了殿堂,幾步登上龍椅后才發現來早了,大臣們還只來了不到一半人。
「退朝。」
李斯脫了鞋,把一雙腳泡了下去,水有點燙,他心煩地叫了一聲:「秋兒,你是木頭人呀,水怎麼這樣燙?」
朋友來訪,兩人施禮后,便寒暄起來。
「不放也得放,朕要得到他,朕一定要得到他,朕如能得到他,死而無憾!」
要見到同窗好友了,韓非心情又激動起來,但同時又感到心跳血涌,韓非從胸襟中拿出一條絲巾,看著那刺繡的飛鳥圖,往事一幕幕地像潮水一樣涌了過……來。
李斯府豪華的客廳里,正中的飯桌旁坐著李斯夫婦及韓非。
已近拂曉,皇宮內秦王寢宮的燈還在亮著,寢宮門外的兩個衛士挺胸守衛著。
「啊……」韓非和母親都同時驚叫了起來。
「你看過他寫的文章了嗎?」
「兄弟謝過師兄。」韓非起身拱手。
李斯正呼嚕呼嚕的打著酣,內侍來把他喚醒。
「近聞邊關告急,說秦國突然大軍壓境不知是何緣故,百姓們正紛紛議論呢,昨天忽然又兵臨城下,把國都團團圍住了,又不像要攻城的樣子,不知秦國到底要幹什麼?」
頓弱再稟道:「大王,臣以為當今六國非合縱即連橫,如連橫成功,就是大王您稱帝;如是合縱得逞,就是楚王稱霸。如果大王稱帝了,又何愁無萬鎰金錢?而楚王稱霸,那大王您可就不可能有萬金了。」
秦王覺得有理,便說:「那就給你及姚賈千金,出去遊說去吧!」
此時,他正伏案寫書,寫到痛處時,把筆一擲,抬起頭來長嘯一聲又低頭急書起來。
為打破尷尬,李斯給韓非夾了些菜,對韓非說:「來來,師弟吃菜,吃菜。」
在楚國荀師家的院外,還是那棵韓非曾經暈倒的大樹下,韓非和荀蘭站在那兒。
「韓非,」秦王打破尷尬場面,問道:「天下諸侯分封,彼此戰亂己近八百年,依你之見,今後各國當何去何從?」
韓非信以為真,對李斯充滿了信任,而荀蘭卻以懷疑的目光看著李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