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士兵走過抽了他母子倆一鞭子，罵道：「快滾開，秦人的畜生……」

一個大臣出列奏道：「大王，依微臣之見，就先按內史騰的辦法，獻地保國，現在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夫人，政治是無情的。再說，李牧跟你有什麼相干，夫人何必為他傷感，戰爭本身就是你死我活的。」

「因為微臣顧忌別人會誤解我是妒忌他。」

在北方防守匈奴的趙國名將李牧正在訓練他的騎兵，李牧和四個副將坐在練兵場的台上觀看騎兵們比賽。騎兵們分為四隊在起跑線上排好，只見發令官一聲令下，四列騎兵便飛奔過來，他們跨火欄、越刀架，驍勇無比……

退朝後，群臣們小聲議論著散去。

「那你快去辦吧！」

趙王遷被反綁著帶了過來。

「好，另學生就告辭了。」

這個騎在母親身上，把我打昏在地，害得母親要去跳河的人……蒼天啊！你終於讓我有替母親報仇的時候了，秦王怒吼道：「把他給我千刀萬剮！」

「一切就看你的了。」

「嗯。」張仁答應著接過信藏入懷中。

張仁忙說：「哪裡，哪裡，在下得以仰見大人，實是在下的榮幸。」

張仁見火候已到便說：「那在下就直言不諱了。現在朝中，李牧為大王新寵，正在得意中，今後大人的處境還不知會怎樣了。在下想，大人與其今後受制於人不如先發制人。」

「因為……因為……」郭開故意裝得很為難的樣子。

郭開聽了妒恨得臉上的肌肉開抬扭曲……

秦昭王時，秦派大將白起攻打趙國，長平之戰坑殺了趙軍四十多萬，趙國元氣大傷。後秦軍又圍了邯鄲，是信陵君用竊符救趙辦法，以魏軍出援救了趙國，邯鄲雖然解圍了，但趙國從此一蹶不起，變成了只有挨打份兒的弱國。

滅韓后次年，秦王派王翦大舉進攻趙國，王翦所到之處皆兵敗如山倒，很快王翦便攻下了武遂，殺死了守將扈輒。

「好，好，大王與他親密無間，無話不說。」

秦王按劍佇立，童年時代埋下的仇恨火種在心中已熊熊燃燒……

家人端上茶點退下。

「謝大人。」張仁揭開茶蓋，拂了拂，呷了兩口放下茶盅，進入正題：「在下聽說，李牧大將軍打了大勝戰，凱旋迴城被封為武安君。」

張仁又說：「我還聽說，趙王想把李將軍留在身邊共同商議國事。」

「大王，不好了，內史騰忽然帶重兵打進都城來了，王官已被包圍了。」

「誓為大王效勞。」

年紀稍長的趙蔥說：「李將軍，休要怪罪我們，我等是奉大王命來的，請看大王手跡。還有大王的調兵印。」

唉，趙王嘆了一口氣，問：「愛卿，你覺得李牧此人如何？」

「滾出去。」

「好，你們膽敢違抗聖旨，等著吧！」

「免禮，請坐。」

趙國面臨著厄運？……

侍候在一旁的趙高把毛巾給秦王遞去，秦王接過來擦了擦額頭、脖頸的汗說：「宣李斯。」

李牧帶著幾個衛士出去察看時，果然見整個營地已被重兵包圍，李牧正要退回，忽然「啊」的一聲掉到了一個陷阱里。霎時間伏兵四起，齊向陷阱內|射箭，李牧被拖上來時已身中數十箭，李牧的衛士奮勇抵抗已被拿下。趙蔥、顏聚走了過來，奸笑著說：「敬酒不吃，吃箭酒，李將軍對不起啦！」

「啊！」李牧正要出去察看，趙蔥、顏聚已威風凜凜地帶著兵士闖進了軍帳內。

「噢，噢，不急、不急，請坐，請坐。」

於是兵士們便揮刀向不肯離開國都的人砍去，一時間殺聲、砍聲、哭聲、罵聲四起……人頭紛紛落地，韓國新鄭成了血與火的海洋……

李牧被害及趙國發生大地震的消息傳到咸陽時，秦王臉上掠過一絲獰笑，對李斯說：「愛卿真是寡人的一隻臂膀啊！現在蒼天有助，我們可以大舉進攻趙國了。寡人要親自到邯鄲去。」

秦王走到人群前面，一雙憤怒的、血紅的眼睛在人群中搜索著……忽然，他看到了一個人，便指著他怒吼道：「也給我抓起來！」

秦王又向人群中走了下去……

「是。」

「好，你倆先下去休息，等我再問話。」

李斯見秦王停下了舞劍，但見他陰冷冷的面孔以及目眥盡裂的眼睛不敢開口說話，只半低著頭侍立著，不時悄悄瞟一眼秦王。

不一會兒，一個年紀約三十多歲的男子走了進來。

不料，卻見城門外不是冷冷清清，而是旌旗招展，王翦正疑惑著，下屬來報：「將軍，大王親迎于城外。」

此時，秦王已經殺紅了眼，他又問邯鄲百姓：「你們這些頑民給我聽著：凡願意向我投降的走出來，我免你一死，否則全部坑殺。」

趙王放下棋子，說：「寡人不誤解你就是，你有話就說吧！」

「還有你……還有你……你們這些人當初是怎樣欺負我和母親的……還有你……還有你……天哪！蒼天啊！幫我懲罰這些人吧！」

「那就給我殺了。」

趙王是個心細的人，等郭開走後，他又親自派兩人暗中去察訪李牧。他想，我也不冤枉他。

君臣和睦興國，君臣反目亡國……明白，再明白不過了。

張仁走後，荀蘭從內室出來，對李斯說：「你呀，又去做缺德事了，人家李牧是個有名的忠將，你們這樣做不是陷害忠良嗎！」

秦王指了指身後的郭開，說：「郭開對我攻趙有功，特封他為趙地郡守，趙遷你看見hｔｔｐｓ://rｅaｄ.９９ｃｓｗ.coｍ了嗎？」

李斯來到庭院里，對秦王施了君臣之禮后，立在一旁候著，秦王好像沒有看見李斯的到來，他還在不停地舞劍，只見他一劍一劍地向前刺去，嘴裏不停地罵著：「我叫你們欺辱我，我叫你們欺辱我，現在寡人要讓你們全死在我的刀下，全死在我的刀下。」

李斯見狀，忙折了一株遞給荀蘭，荀蘭對李斯笑了笑，說了聲：「謝謝。」

大殿里，除了嘆息聲之外，誰也沒有說話。

李斯告辭退出。

「見大人。」

「殺死郭開！」

「謝大王隆恩。」李牧跪謝。

「你們婦道人家，懂什麼？這是政治。」

「可是……聽說他有謀反之心。」

郭開看了態度緩和下來。

郭開聽了不再點頭，臉上流露出明顯的輕蔑。

將士們都含淚舉矛高呼。

李牧的騎兵是經過與北方匈奴交戰的，驍勇善戰，只幾次交鋒便把王剪的秦軍打得落花流水，節節敗退。

賞完了恩人後，秦王又繼續報仇雪恨，他又血紅著眼，額頭暴著青筋向人群中走去……

李斯忙俯首道：「微臣明白，大王的意思是施離間計？」

「南陽不是已經獻給秦人了嘛，內史騰不是已經被他們任命為南陽郡守了嘛，怎麼還會來打，他人呢？」

「是。」

「誓為大王效勞。」

韓國是個小且弱的國家，在昭侯時代，因為起用了改革家申不害，實施了一些變法后富強了一段時間，後來就沒有什麼起色了。

「好啦，就快講吧，都什麼時候了，還客套什麼！」

隨著這莊嚴的喊聲，秦王全副胄甲昂首挺胸地站在車上馳入了廣場中央，王翦、李斯的戰車集於兩旁。李斯、趙高將秦王扶下了車。

國都新鄭皇宮大殿內，韓王安召集眾臣們商議對策，韓王安憂慮地說：「眾愛卿，虎狼之秦殺害了韓非，是對我們的無視，眼看著就要對我們發兵了，大家有何良策，快快講來。」

李斯匆匆出了屋，荀蘭看著他的背影，搖頭嘆息。

李斯想了想說：「趙國宰相郭開是個善妒的人，我們不妨多在他身上下功夫，讓他去離間趙王與李牧的關係。」

張仁回國后不久，趙國就傳出了李牧要謀反的謠言。

「媽媽……」女兒曉姜撲在她身上哭喊著。

「什麼？要我交出軍印，憑什麼？我犯了何罪？」

「啊！」還未起床的韓王安嚇得面無土色。

趙國邯鄲宰相府內。

趙王遷把頭一扭，秦王大怒：「給我斬了。」

李斯點頭說：「是。」

夏日雨後，在藍天白雲下的一片蘆葦盪里，荀蘭和韓非、李斯三人划著小船在荷葦塘里轉來轉去，韓非和李斯不時蹦到水中撈上一條魚……韓非折了一枝嫩蘆根遞給荀蘭，荀蘭細細地品嘗著蘆根的甘甜……

「我去看看。」

「是。」

韓非見了，一個猛子扎到水裡，拔起一根鮮藕洗凈遞給荀蘭，荀蘭接過沒有說謝，只是深情的看了韓非一眼。李斯見狀，又伸手摺了一株蓮蓬遞給荀蘭，荀蘭還是說了聲「謝謝」。

其他幾個大臣聽了忙出班稟道：「我等也有同樣意見，望大王速調李牧南下禦敵。」

趙國慘政后，秦王嬴政親臨都城邯鄲進行了殘忍的報復，足以證實他的童年，他和母親曾經受到了怎樣的欺辱，有著怎樣的辛酸，……所以，即使坑殺了整個的邯鄲人也不能解他心頭的積憤……

李牧的副將「叭」的一下把酒樽打落地下，喝道：「給我滾出去！」

兵士們把那個帽沿壓低遮住了半個臉的人揪了出來。秦王看著他，怒不可遏地說：「哼，你就是遮住了一個臉，我也認得出你！」

這時，大臣內史騰出列奏道：「啟奏大王，微臣倒有個辦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秦王舞了一會兒又將劍刺過去罵道：「你放惡狗咬我……你對我扔石子砸我……還有你，對我母后翻白眼的……我統統要把你們斬盡殺絕！」

荀蘭嘆息著搖了搖頭。

李牧的部下聞訊趕來，趙蔥手舉趙王令，喝道：「我等奉大王命來接替李牧軍令，因他扯交兵權，現已被處死。現在你們已被包圍了，李牧部屬已屬我管，違者立斬！」

「是。」

「殺死郭開！」

人群又大亂，同樣又被秦兵壓了下去。

李斯跟在秦王身後進到御書房裡，秦王坐到案后，李斯侍立在一旁。

此時的秦王彷彿又回到了苦難的童年……

「李大人不能交啊！」

小船經過一片片荷花塘，所到之處，水鳥驚飛，魚兒躍湖，一縷縷清香撲鼻而來，一朵朵紅荷伸出綠波，像雨傘一般的荷葉上滾動著的雨珠在陽光下閃著光，晶瑩透亮。

張仁收住了口，心想到好便收，說多了，適得其反，便起身說：「相國，在下告辭了，多有打擾！」

秦王指著一個中年人罵道：「你別以為你長大了，我就認不出你了，芻初，你是怎樣罵我的，嗯！我要滅了你的門，還有你……還有你……你們都是害過我的人，我要誅你們的九族。來人啦，把他們全給我殺了。」

張仁是李斯的門人，也是李斯的親信。

「李將軍，我們是奉大王的命來接替您的，請交如軍印！」

「是。」

「是啊，老臣所言甚是，秦國沒那麼容易對付的。」

秦王雙read.99csw.com手把他扶起，安撫道：「勝敗乃兵家常事，將士們已盡到心了，回來后好好養息，不日再出征，立大戰功便是。」

趙國位於秦國東北部，在韓、魏之北，也是戰國七雄之一。趙國雖然不大，但很善戰，還出了廉頗、李牧等名將。趙國好鬥，經常聯合一一些國家侵吞中山等小圉，但卻經常受到北胡的威脅，而使北疆局勢一度緊張。

當看到秦王走過來時，她眼睛一亮，少女時代在驪山和終南山與秦王的一段情緣，不禁又浮現出來。但此時，她已無心回憶那段浪漫往事，而是趕快把小兒子抱起來，遮住了臉，低著頭挨在丈夫身旁，竭力控制著自己。

「是。，大王，微臣聽說李牧已暗中跟秦人說好，只要趙亡后，讓他任趙地郡主，他就可以作內應。」

李牧趁勝追擊，很快便把王翦大軍趕走，收復了大部分失地，王翦不得不偃旗息鼓退回邊境。

趙王聽了拍案怒道：「反了，反了，簡直反了。現派你倆速去把李牧的首級給我取來。」

秦王又走近人群，指著幾個人罵道：「我沒有忘記，在邯鄲的時候，你們是怎樣欺辱我和我的母親，現在我要報仇、報仇！」

趙王正在早朝。

「李將軍，我們只聽您指揮，決不聽他們的。」眾將士又上前了幾步，對兩個來者怒目而視。

人群中，有一個頭髮塗上了白灰，臉上抹了黑炭，裝扮成男人的她，左手牽著女兒，右手護著小兒子，旁邊站著她的男人和父親，他們互相護衛著和人們擠在一起。

李牧歸來后，鼓樂齊響，李牧翻身下馬向趙王遷跪稟：「報大王，虎狼秦軍已被我驅逐出境。」

「見大王？你想反大王，大王還見你？」顏聚怒道。

這時，一宅院焚燒著的高牆大院的後窗中跳下一個年輕人，他大哭著罵道：「秦王嬴政，你毀了我的國、燒了我的家、殺了我們的人，我定要報仇！」然後從火海中逃了出去…

「是。」

李靳剛吃完午飯，與夫人在廳堂喝茶，家吏來報：「大人，張仁到。」

「是。」

「請喝茶，這是上等的新茶。」

趙王遷看了看宰相郭開：「宰相有何異議？」

「是。」

「秦王駕到。」

「走。」

於是，他只一揮手，秦兵們便擁了上來把秦王指過的人不論男女老少全部提了出來立即斬殺了。廣場上哭聲四起，人們在秦兵的刀下擁動著，霎時間天空烏雲密布，雷聲隆隆，秦王看了看天，說：「這是天威助我啊！助我復讎。」

「怎麼辦大將軍？衝出去！」

「不行！我得面奏大王。」

大將軍王翦兵敗回來，快到咸陽城了，他憂心忡忡地騎馬走在泥濘路上，心想大王即使不會處死他，也難免要處罰他。唉！認了，這個李牧的騎兵太厲害了。

副將帶了趙蔥、顏聚兩將軍過來，兩將軍傲慢地站著，李牧見來者不善，便問：「兩位將軍到此有何貴幹？」

秦王感慨地說：「看來，君臣同心國存，君臣反目國亡啊！」

「慢，大王，」眾臣中走出一老臣，對大王躬身奏道：「大王，李牧抗擊匈奴，打退秦兵，功勛卓著。李牧生性忠耿，並且對朝廷一貫忠心耿耿，怎麼會突然反叛呢，這裏必有蹊蹺。望大王查清再殺不遲，以免臣民不服！」

正是：

廣場上的人突然醒悟過來，他們開始和秦兵搏鬥，但一個個都被秦兵推到剛挖好的土坑裡，只有少數人在混亂中逃了出去。於是數以萬計的邯鄲臣民被活活坑殺了。

一老臣出班奏道：「大王，老臣未聞割地能保住國家，虎狼之秦極為貪婪，是不會因為得塊地就此甘休的。事關重大，還望大王三思。」

秦王又點了點頭，說：「要帶重金去。」

張仁面白皙，長相文靜，聰明善辯，是李斯的得力助手。

「微臣以為秦國要攻打我們，無非是想要我們的土地，如果我們把南陽給他們，那問題就可以解決了。」

不一會兒，郭開來了，趙王問他：「調查得怎樣？」

「還有你，你曾經要把我抓去殺了吃的人，你就是縮在烏龜殼裡，我也能把你認出來。來人啦，把他給我抓出來！」

「大王不是對他很信任嗎？」郭開放作吃驚。

荀蘭正想著，李斯進屋來了。

李牧說：「弟兄們，大王送來緊急軍令，虎狼之秦入侵，要我們立即南下支援，現在大家快回營寨整裝待命。」

「內史騰，你這個姦細……你這個萬惡的小人……唉，我只恨我瞎了眼，為什麼不聽老臣的勸告，中了你的奸計了……」

「那……殺了他。」

荀蘭又回到了現實……

郭開臉色更陰了，他忽然一擊案，說：「李斯派你來，到底有何計策，你就直說吧，請不要跟我繞彎子。」

「不錯，政治是無情的，可是先父主張以仁義治天下，你難道忘了嗎？」

「是。」

正是：

又一大臣也稟道：「大王，李牧騎兵驍勇善戰，秦兵尚且畏懼他三分，如把他殺了恐怕是親者痛仇者快，請大王三思。」

殿內又議論開了。

「南陽？不行，那可是塊肥地！」

「免禮平身。」秦始皇向大家一擺手。

秦王話音剛落，說也奇怪，天空忽然靜了下來，廣場上的趙國臣民也突然靜了下來，但沒有一個人走出來。秦王看了看，竟無一人出來向他投降，便咆哮著喊道：「把這些頑民給我全活埋了。」

「秦王萬歲，萬萬歲！！」

李牧死後，連蒼天也為他鳴不平，趙國突然發生了大地震ｒｅaｄ•９９ｃｓw•ｃｏｍ，可謂山崩地裂，天塌地陷，趙國的幾百里地區房屋倒塌無數，到處是無家可歸的難民，接著又發生了嚴重的乾旱……

李斯見荀蘭生氣了，忙說：「又來了，韓非是大王要他死的，又不是我李斯要害他。好啦，好啦，不說這些啦，我還有事要上官里呢。來人哪，備車。」

邯鄲城狼煙還在燃燒著，到處是哭聲、喊聲，人們驚慌地四處逃散，宮殿外廣場上，站滿了被兵士們押來的老百姓……四周站立著威嚴的秦軍。

兵士們都感動得發出了噓噓聲，秦王忽然用手袖把熱淚一揮，大聲說道：「我的將士們，你們辛苦了，朕不以成敗論英雄，你們有淚就流吧，男兒有淚也可彈，只要不在敵人面前流淚就行，朕相信你們下次戰鬥一定能勝利。」

在趙國邯鄲街頭幼小的他和母親東逃西躲，被人欺辱的情景，又一幕幕地在眼前浮現出來……

李牧圓睜著雙眼，大吼一聲「卑鄙小人」！便用盡平身氣力舉刀向他砍去，但卻終於支持不住倒了下去……

王翦趕快翻身下馬，小跑過去，對秦王伏地而跪，哽咽著說：「末將王翦給大王請安，大王萬歲，萬萬歲！！」將士們也全都跪下感動地高呼：「秦王萬歲，萬萬歲！！」

兩人逃也似的奔回邯鄲，進殿向趙王報道。

「是。」

一老臣出列奏道：「啟稟大王，老臣以為當務之急，應速調李牧南下禦敵，否則邯鄲難保。」

「是啊，內史騰說的不是沒有道理，秦人要是打進來了，我們能守得住嗎？」

立時兩個武士上來，乎起刀落，趙王遷的頭顱便滾到了地上……

周圍的兵將也吼道：「李將軍，說得在理，萬萬不可交軍權！」

王翦又泣道：「末將兵敗，本應曼罰，不想還受到大王親迎，末感恩不盡。」

「讓也進來。」

「我的夫人，天下是打出來的天下，何談什麼仁義？」

於是，鼓角齊鳴，騎兵們停下比賽，嚴肅地在練兵場集合。

「你有罪無罪不關我們的事，我們只要你交出軍杈！」趙蔥說。

秦王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說：「趙王遷你聽著，從此，趙國的土地將歸大秦一統，你如投降，寡人就免你一死，否則立斬無赦。」

秦王威嚴地環顧了一下跪在前面的趙國百姓，說：「帶趙王遷。」

「噓，小聲點，你不要命了。好啦，好啦，別爭了，我是回來拿東西的，我還得上張仁那兒看他準備好了沒有。」

「是。」

「學生明白。」

「大王，糟了，內史騰叛變了。兵馬已經殺進王宮了。」

秦王接過杯子，喝了兩口，彷彿從惡夢中醒了過來，看李斯侍立在一旁，才招呼他：「進殿再說。」

……一群邯鄲的小孩圍著小嬴政罵：「野種，野種！」

秦王點了點頭。

郭開想起趙王與李牧攜手人城的情景，臉上又呈現出了怒容。

「李將軍，辛苦了，我們奉大王命來慰勞您，這是大王賜您的御酒。」

「不行，大王沒有召見你。」

「你倆快去給我把李牧的首級提來。」趙王怒火中燒，哪裡還聽得進諫言。

「稟大王，果然不出所料，李牧確有反心，再說像這樣擁兵自重的人，大王不可不防。」

啊！陣陣慘叫聲，嚇得人群倒退三步……

「臣遵旨。」內史騰叩道。

「什麼？接替我的？帶他們來。」

張仁攜重金來到了郭開府上，郭開在內室接待了他。

「父……父親，……快……帶曉姜逃出虎口……」說完便咽了氣。這時秦軍的刀又砍了過來，父親慌忙拉了孫女閃入喊叫著的人群中……

李牧將軍正在練兵場上看騎兵士卒們練騎，副將來報：「大將軍，邯鄲來了兩位將軍，揚言是來接替您的。」

郭開微微點關，眉宇間掠過一絲不屑。，張仁見了便語氣不輕不重地說：「聽說趙王十分器重他，臣民也十分擁戴他。」

「好吧，那你趕快派人去核實。」

「另外，明天早朝後，我跟你一起去金庫，大王已經批了領條，你帶去后，先給郭開呈上。」

「是。」

威武秦王騎著馬，被部下簇擁著過來，頓時眼前發出了「秦王萬歲，萬萬歲」的山呼。

眾臣又議論開了。

這天，趙王在後園裡與郭開對弈，一局下來，趙王贏了，他哈哈地笑了一下，又皺起了眉頭。郭開看在眼裡，剛才趙王的贏，當然是他故意讓的，現在見趙王憂愁起來，他清楚趙王的心書必是因李牧而起，便試探著問：「大王為何面現愁容，莫非仃何不順心的事？」

趙王遷雙手扶起了他，笑著說：「大將軍辛苦了。你趕走了秦軍，為趙國立了大功，寡人封你為武安君。」

這時練兵場上的兵將們聽到吵聲，都停下訓練圍了過來。

「大王，不好了，李牧非但拒交兵權，還把我們趕了回來。」

趙王遷便宣布：「傳我旨意，令李牧大軍火速趕赴武遂殲滅王翦敵軍。」

「帶趙王遷……」趙高尖著嗓子高喊。

「大王聖明。」李斯恭維道。

趙高見秦王不舞劍了，便從侍從手中接過茶盅，遞給秦王說了聲「大王請喝水」。

秦王又問趙王遷：「你要是當著你百姓的面向我投降，我就饒你。」

「講。」

李牧一死，趙國的戰鬥力迅速瓦解，王翦大軍大舉開進趙國，所到之處，趙兵皆兵敗如山倒httｐｓ://ｒeaｄ.９９ｃsw.ｃｏm，秦軍很快便攻下了邯鄲。

秦王的兩眼紅得像兩團燃燒的火球，眼裡噴射出來的仇恨的火焰，幾乎燒掉邯鄲半個城。秦王的兩眼又像兩把利劍，幾乎砍掉了半個邯鄲人的頭。

「啊！」

「還是請李將軍給我們一個方便，我們也好回去復命。」

「是。」

「是。」

李斯見她忽然收了笑容，知道她肯定又是在回憶與韓非的情意，心裏雖然酸酸的，卻又裝做不知道，只是淡淡地說：「夫人又在想什麼了？」

秦王又親自從人群中請出了幾位曾經接濟過他母子的人，說：「每人賞百金。」

幾個侍從跑來說：「大王，有的人不肯走。」

「王賜我的御酒？」

趙王聽了，猛地站了起來，罵道：「好個李牧，寡人待你不薄，你才立了一點功，寡人就對你又是封侯又是封地的，可你卻暗中背叛了我，來人啦！」

秦王問：「聽說李牧凱旋迴師。」

秦王又說：「趙國是個出猛將的地方，當年廉頗在時趙國成了無敵牌國家，現在又出了個李牧，居然把我們的王翦大將軍打得落花流水，看來，硬打也不是個辦法，必須另闢蹊徑。所以，李愛卿，剛才的話你聽明白了嗎？」

「大王，」內史騰又出班奏道：「啟稟大王，如果不獻地，那秦人很快就會打進來的。現在雖然少一塊地，卻能保住整個國家，這也是出於無奈呀！要是去和他們硬拼，我們能抵抗得住嗎？」

李牧嘆道：「大王不去包圍秦軍，卻來加害自已的人。唉！趙國將亡矣！」

「是。」

「那要我做什麼？」郭開問。

可是，當侍從帶來了婆媳兩人時，秦王的眼睛忽然變得溫和起來，他下了馬，微笑著走近這兩個在他無路可走時，收留他母子的婆媳倆，只見這個從來高昂著頭的秦王向她們一鞠躬，然後說了一聲：「賞千金。」

韓王被俘了，他和一些大臣被秦軍押著準備帶走。

「別嚷嚷了！」韓王安一擊桌案生氣地說，「有什麼看法說呀，同意不同意把南陽獻給秦人？」

趙王遷指著郭開怒罵：「郭開，你這個卑鄙的小人，我只恨聽信了你的讒言，害了李牧以致有今天的下場，這一切都是郭開你這個奸臣乾的，我只恨我瞎了眼，看錯了你。」

王翦大敗退回后，秦王憂鬱寡歡，總是在庭院里舞劍泄憤。

「是啊，是啊，怎麼能把那麼好的地獻給秦國？」

「滾！」眾將士舉起刀矛吼道。

李斯府宅。

「你們要幹什麼？」李牧站起來問道。

郭開心裏酸酸的想，李牧又可以顯赫一時了，但又不得不同意，只好說：「微臣聽候大王安排。」

「對，大王說你勞苦功高嘛！要我們來慰勞您。請您喝下。」趙蔥躬下身雙手高舉酒樽。

消息傳到邯鄲，趙王遷大驚失色，慌忙升殿緊急商議對策。

張仁見他信已讀完，忙招呼隨從將金銀珍寶獻在桌上，郭開看著如此重禮便眉開眼笑了起來，說道：「先生遠道而來，失敬失敬。」

荀蘭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了，她痴痴地看著一朵紅荷出神，嘆道：「太美了。」

「對了，再把我這封親筆信，親手交給郭開。」

「大將軍，我們的營地被包圍了。」

「怎麼啦？國難之際，競無人說話出策？」韓王急了。

然而，不幸同樣降臨到玉姜全家：她的丈夫因為怒吼了一聲，就被秦兵一刀把頭砍了下來，玉姜便沖了上去和秦軍拼了，結果也被砍傷倒在了血泊中，小兒子也被砍死了，父親悲痛地把她扶了起來。

「行，恕不遠送，走好。」

張仁見狀，又說：「我聽說李牧將軍可能會被趙王封為宰相，到那時，可就沒人能跟他比了。」

大臣們議論紛紛。

公元前325年趙國的武靈王即位后，奮發圖強進行軍事改革，以身作責推行「胡服騎射」，並滅了中山國，擴大了地盤，實力逐漸強盛。

「是誰在喊，給我抓出來殺了。」

趙王想，這個李牧果然野心不小，想壓過我？……哼！

「什麼，我想反？」

「好吧，那就派內史騰為特使，去秦國辦理獻地手續，以救國難。」

又一陣鼓樂響起，所有的人都伏地如山倒，高呼：秦王萬歲、萬萬歲！

「不錯，你和大王的觀點都一樣，只要能得到天下就可以不擇一切手段。」

李斯在一旁看了，感慨萬千，深為秦王的用人所折服。

「啊，不會吧！不過微臣已有耳聞。」

李牧留下部分守將防禦匈奴，自己便率大軍星夜兼程趕往南境去迎擊王翦秦軍。

張仁知道郭開還有話說，便又坐了下來。

韓非被殺的消息傳到韓國，韓國舉國震驚，特使被殺，意味著災難即將來臨。

「首先要從郭開對李牧的忌妒打開突破口，要點出他們的利害關係，因為李牧這個人剛直不阿，他一向對郭開的媚相不屑，所以一定要抓住郭開的心理，反正，你看著辦吧！」

李牧憤慨地說：「我不管你們的兵印是真是假，反正我決不交兵權。現在秦兵雖然被打退了，但虎狼之國決不會死心，他們肯定還會捲土重來，趙國依然危在旦夕。值此國家生死存亡之際，我一個大將豈能隨便退出陣營？」

離間計，應該是最不道德的計謀，但它卻獨得秦人的青睞。本來趙國是出猛將之國，足以抵禦虎狼之秦，但偏偏不識離間的煙幕，結果悲慘得令人心碎。

幸好，秦王沒有發現她。

被押的趙國百姓中有人高喊。

李斯喝了兩口茶，放下杯子說：「你以前和郭開有過交往，九九藏書這對你是個有利條件，不過這一次是要去煽動他，離間李牧與趙王的關係，所以要有理有節，言辭要激將郭開，但不要太過，以免適得其反。」

這語觸動了郭開的要害，正像捉蛇一樣已經拿住了他的「七寸」。郭開心想，趙國亡不亡反正李牧都得勢，我是得留條後路了，想到這兒便說：「我知道了，請你回李斯一聲，就說多多關照。」

鼓樂齊奏，趙王遷親切地攜李牧入城。臣民歡呼：「大王萬歲，萬萬歲！！」

「是。」

「為何不說？」

李斯說完匆匆進裡屋去了。

「王翦誓為大王效勞。」王翦從心底里發出誓言。

趙王遷得到捷報后，十分高興，令人在邯鄲城門外扎了凱旋牌坊，親自率文武百官到凱旋門迎接李牧。

「大王聖明。」

李牧正興奮地看著他們比武，忽然兩匹飛騎馳了進來，到了觀武台前便翻身下馬，向李牧呈上雞毛信函，侍衛接過呈遞給了李牧，李牧看了霍地站了起來，一揮手說了聲緊急集合。

他派去暗察李牧的人進來稟報：「大王，我倆去到李牧的軍營，將士們對他的崇敬遠遠勝過對大王的崇敬。李牧對三軍訓話說，只要他李牧在，秦軍就休想打進趙國來。」

……兩個富家子弟指著他罵：「下賤人養的……」

「郭宰相，這是李斯大人讓我帶給您的信。」

王翦的部下都舉矛高呼。

頓時，鮮血飛濺，十幾個人的頭滾落於地，人群大亂，士兵們沖了上去把騷亂的人群壓制了下來。

「學生明白。」張仁回道。

點頭道：「我主聖明。」

張仁把信呈遞給郭開，郭開展開看著信中說：

「不，大王，現在李牧退秦兵正得人心，殺了恐怕臣民不服，不如先下了他的兵權，給他個虛職再說。」

「大王，大王……不要驚動他，先調查一下再說，以免冤枉好人。」郭開故作秉公的姿態。

「好哇！你們……你們全都反了。」兩將軍且退且罵。

「這還用問嗎？擁兵自重，今後若與我主裡應外合，那趙地將來的天下當然是歸您的。當今大秦勢不可擋，郭大人難道不為自己留條後路嗎？」

「大王饒命啊！那是因為秦軍圍困邯鄲，我們實在餓得不行了……」那人跪下去求饒。

李牧的軍帳中，李牧正在和幾個軍將商議戰事，侍衛進來報告：「大將軍，邯鄲那兩人又來了，還帶來了大隊兵馬，把我們的軍給圍了。」

韓非、李斯撈上魚來都對荀蘭投去深情的目光，荀蘭都給他們回報甜甜的微笑。

咸陽城外，細雨霏霏，雲霧濃濃……

「天哪！定是有小人在陷害我，不過……如果大王真要賜我死，也要讓我死個明白。我要到邯鄲去見大王。」

李牧接過仔細辨認了一下，大王的手跡是否是真的，他倒是判斷不了，但調兵印倒是真的。

「啊！」韓王安嚇得癱了下去……

秦王跟內史騰說了兩句，內史騰便說：「韓王安聽著，秦王念你獻地有功，免你一死，但你必須離開此地。現在，你的王宮、你的國書將和韓國朝廷一超化為灰燼。點火！……」

原來她是玉姜姑娘，自從母親死後，她便和父親一起到了邯鄲表哥家，不久和表哥結了婚，現已有一女一兒。今天他們全家都和其他邯鄲人一樣被秦兵趕押到了殺場上。

「好。那郭大人，在下就告辭了。」

李斯心想，秦王現在任重而道遠，六國才征服了一國就遇到了這樣大的挫折，而且在難關面前競如此大氣，真不愧英主矣。忽然他看見秦王把王翦扶起來時，兩眼也飽含淚水，啊！李斯心裏一震，像雄獅一般的秦王居然也揮淚，足見一統天下的艱難，禁不住自己也熱淚盈眶……

荀蘭站了起來，望著無邊無際的葦盪喊道：「讓我們永遠無憂無慮……」

「政治，你忘了先父對你是怎麼教導的？害了一個韓非，還不夠，你還要害多少人？」

「玉姜……」

在強秦面前，無力對抗，只用了一些美人計、疲秦之計等，但都無濟於事。

李斯答道：「是的，趙王為此搭了凱旋門，還到城門外親迎，並攜著李牧的手進城，還封他為武安君。」

秦王活音剛落，士兵們就衝進去抓出了十多人來，秦王一聲：「斬。」

「把他給我剁成肉醬。」

自從韓非慘死後，荀蘭與李斯便貌合神離，昔日與韓非相處的情意總是夢魂牽繞般地浮現出來……

郭開問道：「李卿近日可好？」

忽然，鼓角響起，數千名威武的將士護衛著幾輛戰車威風凜凜地進入了廣場。

趙國北部。

「就照你說的辦。」

然後一揮手：「宣郭開。」

「我已派人對他暗察過了，爾等不必多言。」趙王怒容滿面地說。

秦王騎在馬上，在熊熊的大火中，看著韓王安及他的臣子們被押著走的狼狽樣，心裏十分得意，對左右說：「很快六個國家都將臣服於寡人。」

「歡迎李牧將軍凱旋歸來！」

「什麼也沒想，只是越來越感到，昔日的美好已經不復存在了。」

「你敢動手！」顏聚喝道。

趙國遭到了滅頂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