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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 貞觀之治 第十八章 選賢任能

第四部 貞觀之治

第十八章 選賢任能

尉遲敬德征戰一生,無論面對何等兇險之戰,他又何曾怕過?作為一員驍勇善戰的猛將,他深知,作戰不能僅憑勇氣,還要憑實力。要知己知彼,方可百戰百勝。皇上的微笑並不能打消他心中的疑慮,他神色肅然地望著他的皇帝,輕聲地問道: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房玄齡與杜如晦的資歷尚淺了些,他們僅僅是原秦王府里的臣僚。況且,原秦王府里的臣僚中還有許多人,如長孫順德、侯君集、李績、殷開山,等等都在他倆之前。然而,就過往所建立的功勞和所表現的能力來看,他倆確實無人能及。對原秦王府里的人,李世民有把握說服。難說服的,是武德年間太上皇李淵的舊臣,清一色皇親國戚,顯赫家族出生,相比而言,房玄齡與杜如晦就相差了許多。
久不發言的王圭聽了,提出自己的疑問,說:「如今我大唐王朝,因為隋末戰亂,人口銳減,出現許多地廣人稀的地方。人少地多『寬鄉』,荒閑之田無人耕種;人多地少的『狹鄉』,卻又人多耕田不夠。這,該怎麼辦?」
見頡利還是無言以對,李世民繼續說:「頡利,你可知道,雁門之戰,你何以會大敗?」
李世民與尉遲敬德勒緊僵繩,沿了河岸,一前一後緩緩而行,一個驚險的計劃,正在李世民腦海中形成。這時,對面河岸,頡利聽了屬下的報告,也帶了幾十個勇士,衝到河邊,沿著河岸,與李世民並馬而行。
李世民言畢,眾臣三呼萬歲。大殿之上,臣相交贊,有的高興得淚流滿面。李世民見了,在心裏對自己說:「看來,宮中女人太多,群臣心中還是有怨言的,只是不敢說出來罷了。」想到這裏,李世民揮手,使眾臣安靜下來。由令房玄齡宣讀,將眾人討論結果總結出來「安人理國」的貞觀新政。房玄齡宣讀了許多,最後總結成四條:
之前,剛接尉遲敬德十分火急,突厥主力已向渭河,尉遲敬德已經趕往渭河等待。情況如此危急,此刻京師偏又缺馬,十萬鐵騎,還需三日尚可備齊,李世民不願再等,三千精騎,也敢來渭河救急!
「念及你以往的功勞,朕可以恕爾的罪。」李世民俯首望著尉遲敬德說:「但爾必須明白:國家大事,只有賞罰兩種,非分之恩,不可兼行。爾雖功勞屢屢,過失也是很多的,一切請爾自珍自愛,以保一生的榮華富貴。」
「頡利可汗聽著,武德三年,爾叔侄並親從我,願還五原之地與張長遜部眾歸唐,然後又背信棄義,一再背約入擾?後來得到便宜了嗎?」
「突厥的近二十萬大軍,明天就衝過渭河。可是朕的軍隊,只有他的三分之一。秦叔寶的十三萬步兵,至少要四天才能趕到,朕的十萬增援的鐵騎,最快也要三天才能到達。」李世民心裏這麼想著,昂起頭來,眺望著對岸奔來馳去,鬥志昂揚的突厥勇士,臉上露出輕蔑視的笑意。這笑意分明是在向尉遲敬德說:「不要害怕,一切我自有辦法。」
「然後,」尉遲敬德抬起頭來,堅定地說:「臣即令全軍徹夜修築工事,備足弓矢,明日以待突厥。」
「你知道如今朕有多少鐵騎嗎?」待頡利笑過,李世民冷峻地詰問。
「頡利,你知道為什麼會有雁門之戰么?」
「臣以為,宰相之言,是沒有顧及到百姓們人心欲靜、人心欲安的要求。如今霜旱為災,米穀踴貴,自京師及河東、河南、隴右,饑饉尤甚,一匹絹才得一斗米。再加上突厥侵擾,州縣騷然。若還要嚴刑峻法于百姓,豈不是雪上加霜,傷透百姓?昔隋朝煬帝,威加八荒,過於秦漢遠矣!視其結果,不治反亂,國破人亡。依臣之見,而今我大唐王朝要得大治,需君臣憂民,銳精為政,崇尚節儉,大布恩德,無須耀武揚威,嚴刑峻法、高壓百姓。只要紮實利民,一個『治』字,不翼而自來也。近代君臣治國……」
「依侄兒之見,做了皇帝的漢人個個都貪生怕死,李世民膽敢如此,一定設有埋伏。」突利說。
「你難道就不珍惜我們以前的情義?」
尉遲敬德受了皇上笑聲的感染,一時也大笑起來。君臣二人,面對渭水,同時大笑,直驚得渭水波起,魚躍水面。
「以『存百姓』為宗旨、以『清靜』為特徵來治理我大唐王朝,臣認為最合適不過。」杜如晦緊接著房玄齡的話說:「如今我大唐王朝,是在大亂的基礎上求治,大唐王朝如大病初愈之人,虛弱不堪,當然需要能躺不坐、能坐不站、能站不走、能走不跑,一動不如一靜。只有這樣,撫民以靜,讓百姓休養生息,方可以迅速強健,恢復身體。因為只有清靜治國,才可使天下無事、徭役不興;只有清靜治國,才可使年穀豐稔、百姓安樂。」
在討論「自古理政得失」期間,李世民為了完成自己既定的討論,僅派尉遲敬德率精兵二十萬去迎戰突厥頡利。他也知道,頡利不是這二十萬大軍就能擊退的,可是他當時只派得出這麼多部隊。大唐王朝的國庫,確實差不多已經空了。聞聽雙方在涇陽大戰,尉遲敬德雖勇挫頡利,卻未傷其主力后,李世民已經感到情況不妙。果然沒過幾個時辰,頡利可汗再繼續南進長安,還派使臣來朝訛詐。李世民見了頡利的使臣,不待其把話說完,就令手下將其扣押。好不容易待廷議有了結果,忙匆匆地趕到渭河來。看到頡利已到渭河北岸,李世民心裏清楚,情況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頡利只要衝過渭河,長安差不多就在他的手中了。
「當然。」李世民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如驚雷閃電,驚走了身後樹上的鳥雀,也驚得對岸的突厥,轉過褐色大腦袋,駐馬聆聽。
「成何體統!」李世民臉色泛紅、脖子變粗,這回是真正生了氣:「自恃戰功顯赫,資深位高,口出怨言,擾亂慶功秩序,還敢揮拳傷人!」李世民一字一句地說到這裏,凌利的目光集中在李神通身上,棣棣嚴威地說:「叔父,爾在義旗初舉起之時,有首倡之功,後來在與劉黑闥的戰鬥中,你還救過朕的命。可是,當你單獨領軍作戰時,卻從來沒有贏過,要不就是全軍覆沒,要不就是望風逃竄。玄九九藏書齡和如晦,跟隨我轉戰南北,打了多少勝仗?他們替朕運籌帷幄,所出計謀,從未失算過。現在,朕論功行賞,不是論宗室封王,他們為何不是第一?理當第一!誰還能與之相比。你是朕的叔父,是國家的貴戚,也是朕的救命恩人。但是,朕豈能以這些私親私恩,而不來論功行賞國之功勛啊?!」
「這些王八羔子!」
從渭水河邊劍拔弩張的戰爭中回到宮裡,李世民一點也不感到輕鬆。他心裏明白,要治理好國家,首先是要有一批好的,和自己一條心的官吏。經過再三權衡,他決心大刀闊斧地來做這件事。
「情義,你們唐人,雁門關前殺我胡人上萬,有何情義可言?」
「記得魏徵昨日說過,往昔初平京師,宮中美女珍玩無院不滿。煬帝意猶不足,徵求無已,兼東西征討,窮兵黷武,百姓不堪,遂至亡滅。對此,皆朕所親見親聞,故思夙夜孜孜,惟有清靜治國,方可如魏公所言,使天下無事,遂得徭役不興,年穀豐稔,百姓安樂。朕以為,夫治國猶如栽樹,本根不搖,則枝葉茂榮。君能清靜,百姓何得不安樂乎?」
早在下麥種時,李世民曾問過房玄齡:「不知來年可是豐收。」房玄齡回答:「此事需由天定。」李世民聽了后說:「國以人為本,人以食為命,若禾穀不登,恐由朕不躬親所致也。」說完,李世民就親自來到京師效外,親力親為躬耕了半日農田。跟隨的眾大臣見了,無不歡呼雀躍,躍躍欲試之。李世民見了,雖然高興,卻也生疑慮,問同來的長孫無忌說:
尉遲敬德聽了,抬起頭來,痛苦萬分地望著李世民,道:「皇上……臣無能。」
太原起兵之時,李淵曾以臣事突厥,而如今,李世民與突厥兄弟相稱,想著這十多年來發生的事情,李世民感慨萬千。
李世民堅持著將「自古理政得失」的討論進行完畢,來不及休息片刻,也來不及調齊兵馬,即親率三千精騎,趕往渭河。群臣見了,都為他捏了一把汗。
武德二年二月,突厥始畢可汗去世,李淵還為之舉哀,廢朝三日,詔百官就館吊其使者。第二年六月,繼始畢可汗之後的處羅可汗還率軍幫助當時的秦王李世民進攻劉武周。就在這年秋天,處羅可汗死於暴病,李淵還再一次「罷朝」致哀,「詔百官就館吊其使。」
李世民聽了,一陣狂笑,聲音衝天撥雲、震波憾山。笑畢,李世民勒馬躍向河邊,大聲吼道:
「共有多少部隊?」
聽了皇上的聖旨,李神通不敢對皇上不敬,卻直徑走到房玄齡面前,大聲喝斥:
只是近月以來,京師四圍,一直無雨,連連聞報旱情,弄得李世民心裏很不舒服。沒想到,如今旱情不止,蝗蟲又大起,而且使得千萬農田,顆粒無收。李世民想到:國庫所剩無幾,尋常百姓之家,經歷戰亂,更無存糧,本該麥熟之時,卻又要面對飢荒,而這一切,都是由這蝗蟲所至。想到這裏,不由得惱怒萬分,盯著蝗蟲,李世民憤怒地詛咒它道:
說到這裏,李世民突然站了起來,感慨地大聲喊道:「清靜治國,好!好!好啊!」
李世民不管別人怎麼想,他緊緊地揪住這件小事不放,小題大做地以「喧鬧朝廷」為由,讓蕭瑀與陳叔達兩位老臣同時回家反省。陳叔達感到事情不妙,不願再說什麼,默默地呆在家裡,自享天倫之樂。後來,李世民要起用他,他用年邁多病推辭,不願再回朝廷。他懷念從前,偶爾去看看,從太極殿搬到大安宮裡的太上皇李淵。而性情骨鯁蕭瑀,卻深感不快,上書時辭旨寥落,殊有怏怏之意。李世民閱過他上的書,苦澀地一笑,只好讓他更長久地呆在家裡。直到後來,有一次李世民去大安宮裡替李淵拜壽,經李淵挽言說情,李世民才再復蕭瑀官爵,讓他重返朝廷。不料,蕭瑀剛來上朝的第三天,又與大臣在李世民面前厲聲憤爭。李世民忍無可忍,哭笑不得,終以「不敬罪」再次免去蕭瑀官職。從此以後,蕭瑀再無緣入朝議政。貞觀二十一年,蕭瑀病死,年七十四。宮廷太常上謚曰「肅」,李世民認為蕭瑀性多猜貳,剛忌太過,最後謚曰「貞褊公」,冊贈司空,陪葬昭陵,這是后話。
一路地快馬加鞭,疾駛狂奔。李世民見到一處處被蝗蟲啃盡了的麥地,看到了沿途要飯的農夫,心中更是著急。隋朝的五十年存糧,轉眼就到何處去了?還有這些趁火打劫的突厥,實在可恨!李世民一路的感慨,一路的怒火,一路的咀咒,第二天便到了渭河岸邊。
二、輕徭薄賦,
這些突厥,自從大唐王朝建立以來,他們似乎沒有一天停止過對大唐的騷擾。只是,以前自己作為統兵元帥,每次都是奉命征剿就是了,如今做了皇帝,這才感到事情逼人,若不從根本上來解決一下這個問題,真正是國無寧日啊!就算有上好的治國方針出來,朕又怎麼能安心地來治理這個國家!想到這裏,李世民憤憤地罵了一聲:
三、選賢任能,
在房玄齡旁的侯君集急了,過來攔住尉遲敬德說:「將軍,有話慢說。」
「侄兒的看法,正合本汗之意。傳令下去,部隊安營紮寨,派出幾隊勇士,深入敵後,摸清敵情,然後再作決定。」
但是,李世民必須得這麼來做,否則就治理不好這個國家。當李世民想清了這些以後,對於怎樣處理眼前的這場風波,心裏已經有了底。他的臉上,掛著微微的笑意,靜靜地望著他的大臣們。
四、親民愛民。
從此以後,大唐王朝雖未見薄賦,卻是真正做到了輕徭,開始以法治國,行事有法可依,徹底拋棄了隋煬帝時代那種役民如役蓄,只要國中有事,就不管百姓死活,強迫來為之的暴君政治。
早在太原起兵前,侯君集就跟著李世民。他與皇上,情同手足。李世民剛做皇帝,就封他為潞國公,食邑一千戶。一直都春光得意的侯君集,哪由得李神通如此輕視,不由一用力,掙脫李神通的手臂,說:
話音剛落,李神通早伸過手來,抓住侯君集:
一、去奢省費,
這個頡利,長得牛高馬大,兇悍勇猛,曾單掌就能擊斃一九_九_藏_書獅,在突厥中威望甚高。突厥作為中國北方邊境的一個古老民族,逐漸強大於北齊、北周間。到隋初時,已有控弦數十萬軍隊的突厥,由於內部發生茅盾而分裂為東西兩個部分,勢力曾一度削弱。當時,統一了華夏的隋文帝,趁機對突厥大舉進攻,大敗東突厥,使之稱臣。西突厥在隋文帝的打擊下也一度非常衰落,被迫退回漠北。煬帝主政后,濫用民力,又三征高句麗,致使軍事力量大減,反讓突厥漸漸養足元氣。到了煬帝後期,天下大亂,東西突厥趁勢崛起,多次南掠隋朝北疆。這時候,隋朝舉兵、起義的首領,為了自保和消滅各自眼前的仇敵,不少人反而一度投靠突厥,使突厥得以趁亂迅速地發展壯大。李淵起兵太原時,因為自己的力量嚴重不足,又怕突厥襲擊,就曾派劉文靜出使突厥,在許以財帛金銀的同時,不惜低頭向突厥稱臣,以得到自己後方的無憂和突厥的支持。正因為對突厥的這種依賴,突厥一直不斷欺凌唐朝。李淵當了皇帝之後,雖然給了突厥非常多的賞賜,但仍然填不滿突厥的慾海。突厥自持其功,每次派使者來長安要財物,都非常橫蠻無禮。李淵則因國家初建,四海未平,一直忍著,不敢與突厥翻臉為敵。
戰事太急,尉遲敬德將部兵交秦叔寶帶領隨後,自己親率七萬鐵騎速奔渭河。儘管如此,當唐軍的七萬鐵騎到達渭河南岸時,頡利的近二十萬突厥騎兵也到了渭河北岸。
有了好政策,執行起來往往是個令人頭痛的事情,這一點,李世民感同身受。於是又當庭下詔:
「元帥,不是你無能,朕看你是急糊塗了!」
為了選好刺史,李世民將全國刺史的名字及其有關情況寫在了自己書房中的屏風上面,根據各方面的信息及時地記錄他們的功過,作為以後考核的重要參考。另外,他還考慮到地方官要在每年的年終進京述職,其政績則由吏部全權考核,最後根據平定的等級來決定升級或降級。
「敢問皇上,增援部隊,由誰統領?」
「稟皇上,臣已觀遍觀京師周圍農田,但見蝗蟲不見麥穗,千萬農田,顆粒無收。」
「很可能,頡利的鐵騎,明日就會衝過渭河來。」尉遲敬德擔心地望著他的皇上說。
六品以下官吏,應該以身(體貌豐偉)、言(言辭辨正)、書(楷法遒美)判(文理優長)為基本的四個標準。在這個基礎上,按德、才、勞三個標準逐級次第選拔。至於五品以上的官吏,則應該根據他的政績考核,最後由皇帝親自來裁定。對於選拔官吏,李世民雖說是這樣的如饑似渴,卻不願因此就降低選賢的標準。他認為,只有嚴格按照才幹和賢能的要求來衡量,才能真正做到:「內舉不避親,外舉不避仇」,讓所有真正有才幹又賢能的人,都來為大唐王朝的興盛捨身獻力。李世民這麼想著、想著,最後還考慮到地方官吏的選拔。
清澈的河水,汩汩流淌,藍天白雲,輝映其間。李世民看著東流的渭河,很久,才扭過頭來,看一眼對河一直在對他窺視的、趾高氣揚的一群突厥,突然大聲喊道:
「皇上可有良策?」尉遲敬德急切地問道。
「散朝!」
突厥回兵開拔之日,李世民立在渭橋上,目送著突厥漸漸遠去,心中暗暗發誓:「朕一定要奮發努力,歷精圖治,使國力強盛,再過三年,朕當自強雪恥,再不受突厥之威脅!」
突厥頡利,在虎狼中求生,多歷艱險,遇事膽大勇敢,卻也謹慎多疑。本來,他已經與他的侄兒突利商量妥當,到了渭水,稍事休息,立即衝過河去。如今,卻見李世民一人,單槍匹馬,竟如此凜然,不由疑從心生。這時,頡利身邊的侄兒看著李世民,問他:
李世民剛從渭河之畔回來時,裴寂、蕭瑀等一干老臣雖然還在,但因「自古理政得失」的討論開展了之後,李世民已經深知這些老臣,與自己的治國方略認識不同,故而在心裏早疏遠他們,雖然表面上對他們還是禮遇有佳,但卻不再重用他們。因此,李世民回朝後的第一件事——論功行賞時,他就想大胆地將謀士房玄齡、杜如晦的功勞列為第一,委以宰相重任,讓他們共同執掌朝政。
是啊,這些人都立過戰功,為大唐王朝的建立,流過許多血汗。這些人,打仗很有一套,一個個都是一等一的沙場悍將。可是,對於治理國家,處理政務,他們就不再是那麼內行了。這,真是此一時彼一時也。同樣是為了國家,李世民這時候就得讓有些人受些委屈。對於李世民來說,這也是件十分痛心的事情,還是件十分棘手的事情!這樣的內情,能有幾人知道啊!
「說難也不難。」房玄齡介面說:「可以訂立有關政策,規定在寬鄉之農人,占田逾限不違律令。這樣一來,農夫想擁有多田,自會往寬鄉遷移,不用政府強迫。」
除了這些選拔和考核的措施之外,李世民還開始考慮利用在隋朝就開始實行的科舉考試製度,使選官的途徑增多,選擇的範圍也擴大,為一般的讀書人提供更好的入仕機會,使之比原來的推薦制度更加合理。對於任命官員的事,李世民確實想了很多,也想得很細,卻沒有料到,當他將自認為考慮成熟了的意見頒布出來后,武官們的反應竟是這麼的強烈。
首先是要讓老臣退下去,李世民很快找到了一個機會:因為一件很小的事情,老臣陳叔達與蕭瑀在朝廷上發生了爭執。嚴格地說,這樣的爭執在朝廷上當然是不可以的,但是作為很有資歷的兩位老臣,爭一爭又有何妨?
尉遲敬德聽了,心領神會,立即精心安排了巡視一事。
「程知節!」
「那時本可汗僅有八萬鐵騎,你們卻來了二十萬。」頡利說到這兒,哈哈大笑:「現如今,情況變了,本可汗這次帶來多少鐵騎,你知道?二十萬,整整二十萬鐵騎!」說罷,頡利得意地哈哈大笑。
此時李世民雖有鐵騎十七萬,步兵十三萬,兵力似乎大過頡利,但真要與頡利打下去,恐怕也很難取勝。何況國庫已空,加之旱災蝗災困繞,此時與突厥來個兩敗俱傷,確實很不划算https://read.99csw.com。為此,李世民早已是坐不安席,食不甘味,現見突厥使者來談,李世民即親自安撫。幾經談判,李世民與頡利終於意見一致,雙方在渭橋上「刑白馬設盟」,保證以後兄弟相處,再不開戰。
自尉遲敬德率精兵二十萬來迎戰突厥頡利后,雙方在涇陽大戰,尉遲敬德雖勇挫頡利,卻未傷其主力。頡利可汗見往東不行,急轉往西,企圖從渭河南下長安。李世民聽了,心中大驚。他知道,這突厥鐵騎,殘暴無比,戰鬥力又非常強大。之所以如此,因為他們一個個都是天生的戰士。從小到大,為了生存,突厥人玩得就是獵殺的行徑,不是殺野獸,就是殺人。任何技藝都在於多練,多練而熟,熟能生巧。突厥男人一輩子都在殺戮,殺戮的技巧,自然高於一般漢人。加之突厥一生在馬上渡過,來去迅疾,打起仗來,往往更甚於漢軍。突厥的二十萬人馬,如二十條惡狼,獵物就是長安城的金銀珠寶、糧食美人。突厥往東受阻,忽拉都往西去。尉遲敬德的部隊,卻沒有這般靈活,除了七萬騎兵,還有十三萬步兵。
「十萬鐵騎,但是……」李世民稍停一下,接著說:「要等三天,他們才能到達。」
魏徵一口氣說到這裏,方才打住,停下來望著房玄齡,很想聽聽他對自己剛才所言的評價。房玄齡見了,微微一笑,開口道:「適才魏公之論,甚得聖人之意,與臣所思相同。吾皇若納其言,力變時弊,以行王道,大治將不期而遇!臣以為,大亂之後,興立教法,不急其功,致時太平,德流於后,嗚呼公哉!」
李世民以對農人的那份關心,恢復了古老的躬耕儀式。以帝王之尊,躬耕耒耜,親祭先農,使群臣都來關心農事,支持農事。當討論再回到這個話題上時,魏徵站出來慷慨陳詞:
「大殿之上,我怎不可以言?」
「這個人,就是活捉竇建德,逼降王世充的李世民。」
此時的李世民,還不到30歲,正當力壯時期,可一下午的躬耕,直累得他腰酸背痛,到第二天還覺得疲乏不堪。勸課農桑的旨意下達以後,他無比感慨地說:「躬耕田畝,較之於征戰辛苦更甚,以此思之,勞可知矣。農夫實甚辛苦,老天來年若不予豐收,實對不起農夫。」後來只要有閑,李世民總要問問麥子的長勢,聽著一直長得很好,心裏非常高興。
這以後,繼處羅可汗而立的頡利可汗,承父兄之業,兵強馬壯,益輕唐朝。李淵鑒於國力還沒有復甦,百姓尚不能安樂,還是不敢與突厥大動干戈,只用大量財物,穩住突厥。奈何頡利卻言辭悖傲,求請無厭,每每流露出他想君臨中原的野心。李淵忍無可忍,終於在雁門與突厥兵刃相見。因為是謀定而戰,李淵此次大敗突厥,斬敵萬余,頡利狼狽敗北,以至幾年以來,再不敢露面。
聽著魏徵、房玄齡、杜如晦等一唱一合,蕭瑀、陳叔達等一干老臣,心裏雖然不同意,卻見皇上聽了他們的話在不斷點頭,也就懶得再說什麼。李世民本希望有幾個,哪怕是一個老臣出來附合,終是聽不到,不由得心裏非常遺憾,只能自己出來表表態了。
魏徵侃侃而談地說著,越說越興奮,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蕭瑀見了,心中惱怒,由不得打斷他的話說:「不要給我們講歷史,老臣……」
李世民笑畢,眺望對岸,但見塵埃四起,人叫馬嘶。他們有二十萬,明天就會衝過渭河,來將朕殺死?李世民在心裏問自己,臉上卻無半點擔心的表情,凝重蕭然,一副不恕自威的樣子。
「臣願拚死一戰。」
李世民聽了,想到自西晉以後,中原分裂,戰火綿延,統治北方恃強鬥狠的馬背民族,已將古已有之的天子親耕籍田禮儀,轉眼廢棄長達數百年之久,不由感憾不已。當即下達勸課農桑的旨意,令各地官員,嚴加巡查,「有游手怠惰者皆按之」。
李世民靜靜地望著他們,酸甜苦辣,種種感受,獨自慢慢地咀嚼。他一聲也不吭,只是想讓他們將該說的都說完。
李世民聽了,滿意地微微一笑。
「近代君臣治國,多劣於前古,何也?前古的帝王為政,皆志尚清靜,以百姓之心為心;近代的帝王為政,則惟損百姓以適其欲,所任用大臣,復非經術之士。前古的帝王,無不精通一經,朝廷若有疑事,皆引經決定。由是,人識禮教,治致太平;近代的帝王,重武輕儒,或參以法律,儒行既虧,淳風大壞。小臣以為,帝王興治之道,在觀時而為之。觀時在於至明,至明在於至公,至明則理無不通,至公則事無不正。通於理,故能變天下之弊;正其事,故能立天下之教。是以國家無不大治也。」
對於另一位老臣裴寂,李世民一直以禮相待。有一次李世民去郊外祀天,還請他與長孫無忌同升金駱。可是裴寂自己不爭氣,偏要去相信妖言,有人上摺子來告他。李世民只好以妖言惑眾罪將裴寂免官,削去封邑一半,放歸故里。事情到此還沒完,歸故里的裴寂在家鄉有人頌揚他有「天分」,是做皇帝的丕子。裴寂聽了正在高興,又被一受罪的家奴揭發,告到朝廷。裴寂知道后,擔心受罰,結果殺人滅口。「有天分」的說法還沒了解,裴寂又犯殺人之罪。李世民沒法不辦他,就將他流放靜州。到靜州之後,裴寂來了晚運,趕上山羌叛亂,裴寂率領家奴勇敢平息。李世民聽了,認為裴寂平亂有功,下詔令他回朝做官。可裴寂無命承受,詔到之時,裴寂因病身亡。這年,裴寂剛過花甲。李世民傷心感慨之餘,追贈他為相州刺史、工部尚書、河東郡公。這也是后話。
太監從長孫無忌手上接過竹籠,遞給李世民。提起竹籠看過之後,李世民從竹籠里捉出一隻蝗蟲來,咬牙切齒地看著。
蕭瑀聽了,再不敢開口,只狠狠地瞪了魏徵一眼,魏徵只作沒有看見,繼續說道:
經此風波,武將們都能明白皇上一片苦心,各自安享自己的太平生活。第三年,李神通病逝,李世民趕去拜祭,哭得非常傷心。尉遲敬德當年被封為吳國公,后又封為鄂國公,冊拜為宣州刺史,並准其可以九_九_藏_書世襲。同時,還給尉遲敬德諸多的賞賜。其中單是絲絹,就過萬匹。還使尉遲敬德食實封一千三百戶,與長孫無忌、房玄齡、杜如晦相同。不料,生活優裕祥和的尉遲敬德,擔心命短,最後信了方術,渴望長生,再不出門,直至老死。其享年73歲,這是后話。
「為臣請皇上速回長安!」尉遲敬德雙膝跪下,頭抵著地說。
「臣以為,京師之旱災、蝗災,僅限一隅,我大唐帝國,地域遼闊,可使其他豐收之地,予以援助。」房玄齡說:「更重要的是,只要朝庭不濫征民力,民尚可以自救。」
李神通聞言,心中生畏,不敢再辯,垂頭喪氣,悄然退出大殿。目送叔父離開,李世民轉向尉遲敬德,較前溫和地說:
李神通聲色具厲地喝斥房玄齡,因其為太上皇之弟,房玄齡只是看了看他,然後閉上雙眼,再不作理會。在一旁的尉遲敬德見了,心中惱怒,上前再厲聲喝斥房玄齡,說:
「籠中可是蝗蟲?」
沒想到,如今李世民初登大寶,他竟然又出現了。而且來勢洶洶,帶了二十萬鐵騎,大有一舉踏平長安,報幾年前雁門之仇的意思。
「左射仆所言,甚合朕意。」李世民說:「以朕看來,煬帝滅亡之根本,便是不恤百姓,濫征民力。在煬帝眼裡,視民如畜,隨時役使,根本不顧其生死。在對待百姓的問題上,朕要反其道而行之。從今往後,不得勞役無時,一定要減輕百姓的勞役。如京師遇上這樣的天災,勞役定要全免。此事令房玄齡負責辦理,制定一個章程來。」
「你有何功,敢居相位?」
大殿之上,鴉雀無聲,只見長孫無忌提著個小竹籠匆匆趕來。眾臣見了,都心懷好奇,以目趨之。
李神通此時年事稍大,力氣不佳,伸手欲再抓侯君集,已是無力。尉遲敬德見了,伸出手來,一把再次抓住侯君集。對於李神通,侯君集還有幾份顧及,因他畢竟是李世民的親叔叔,可對尉遲敬德,儘管他作戰勇猛,屢建功勛,侯君集還是毫無畏懼。前胸衣襟被尉遲敬德抓住后,侯君集竟揮起拳來,照尉遲敬德伸來的手臂打去。尉遲敬德見了,也揮起另一隻拳頭還擊。一時間,倆人在朝上拳腳相加。
「你的鐵騎再多,也贏不了本可汗帶來的二十萬精銳。到明天,本可汗一定要馬踏長安城,讓你跪在本汗面前。」
「我大唐帝國,國人事農者十之逾九,農事興而百事興,百事興而大唐興。」
「你是何人,也敢在此說話?」
尉遲敬德見了,並不吭聲,只是在心裏暗自思量著,他的年輕的皇帝,將能有什麼樣出人意料的良策。
「永康王問你話,為何不答?」
頡利聽了,一時蕭然。他已經聽人說過,如今唐帝國的軍隊,已有八十萬。但他也知道,這八十萬軍隊要鎮守若大一個國家的各個地方,很難集中起來對付他這支北來的突厥騎兵。因此,頡利稍稍冷靜了一下,回答說:
以後接連三天,頡利派出的偵探不是被捉住就是被追回,對於唐軍的具體情況,一直還弄不清。就在這時候,程知節的十萬鐵騎,如濤水一般,洶湧而來。第二天,秦叔寶帶領的十多萬步兵,也隨之趕到。這回,頡利的偵探都看見了。頡利知道程知節率鐵騎到來之後,更加駭然,不但不敢貿然過河,還退回離渭河岸三十里處安營紮寨。此時的頡利,深以為三日前是李世民設伏誘他,由不得又氣又怕。氣怕過之後,想到雁門的大敗,態度緩和下來,派出使者,與李世民和談。
李世民漸漸平靜下來,望著眾臣,說:「朕無事,還感覺痛快,只是百姓面臨飢荒,如何處之?」
「還請宰相容小臣講完。」魏徵也大胆地打斷他的話,蕭瑀正要開口,只聽李世民說:「蕭愛卿,就容他把話說完。」
李世民聽了,以目示杜如晦。稍微沉思了一會,杜如晦起身說道:「鼓勵農戶,由『狹鄉』遷往『寬鄉』,或可解決此難。臣只擔心具體操作起來,有些為難。」
「本汗此來,就是要報雁門之仇,馬踏長安,讓你這個大唐皇帝也嘗嘗失敗的滋味?」
「給朕看看。」
李世民聽后非常高興,他雖然將治國方略公開討論,但心中自有的大政方針,還是容不得有半點分歧。經過這次討論,他不但得出更準確的冶國方略,而且也摸清了朝中大臣的底子,不久就對朝中大臣進行調整,使裴寂、蕭瑀等一班老臣,淡出了政治舞台。讓一干堅決執行與前隋大相徑庭「撫民以靜」的官員執掌朝政。
「躬耕田畝,古之君王多有此禮,群臣何至於此?」長孫無忌回答說:「長期戰亂,動蕩不已;不事稼檣,已成流習;躬耕田畝之禮,已經久廢。而今皇上,親試農耕,觀者自然歡呼雀躍、躍躍欲試。」
「使狹鄉人遷入寬鄉,故然可解些許農田荒蕪之事,但要從根本上解決地廣人稀的問題,還需使人丁興旺。」魏徵說:「臣認為,現在可以訂立規定:凡男二十、女十五者,就應該『任其同類相求,不得抑取』。對於那些已過喪期的鰥寡,『並須申以媒媾,令其好合』,儘早生兒育女,為我大唐帝國增丁添口。」
尉遲敬德聽了,心中赫然,跪倒在地,連聲說:「請陛下恕罪!」
這次還是蕭瑀首先發言,雖說引經據典,說了快十分鐘,但集中起來就一句話,主張用嚴刑峻法的高壓政策,使天下達到大治。魏徵聽了,又一次首先站起來加以反駁:
突厥頡利可汗,率二十萬精兵來犯,前鋒已破武功!李世民一面派行軍總管尉遲敬德前往涇陽迎戰頡利的軍隊,一面下令京城戒嚴。情況雖然萬分緊急,李世民還是堅持要將已經開始的理政討論進行完畢。就在尉遲敬德領軍二十萬于涇陽與突厥頡利二十萬大軍激戰時,太極宮裡的討論也正在激烈地進行著。
尉遲敬德輕輕地「啊」了一聲,李世民扭過頭來,目光逼視著他:「元帥,有何想法?」
地方官是代表國家直接管理百姓,與百姓打交道的,他們的素質高低、態度優劣,直接影響到百姓對國家的印象。由此,李世民對他們的要求,一點降低,決定縣令由京城五品以上的官吏推九_九_藏_書薦,而刺史則由皇上自己,親手來選派。
「……」
尉遲敬德見皇上御駕親征,自然萬分高興,但見皇上僅帶來三千鐵騎,不由萬分著急,即刻向皇上彙報軍情:
「正是。」
尉遲敬德聽了,連連拜謝,動情地說:「謝皇上隆恩,從今往後,臣一定自珍自愛,效忠陛下。」
李神通,名壽,是與李淵同父親的弟弟,因李淵起兵受到煬帝追捕,曾不得不跑到中南山中避禍。在山裡,他過了一段非常困苦的逃亡生活,沒有吃的,就讓兒子李道彥下山去要飯。直到李淵的三女兒平陽公主到了中南山中后,才隨公主舉兵一道響應李淵,被任命為關中道行軍總管。李淵攻佔長安,拜李神通為右翊衛大將軍,封永康王。後來,李神通跟著李世民平定劉黑闥,在一次激戰中,還救過李世民的命,由此遷升左武衛大將軍。
叔侄二人說著,引領隨騎退回營地,再不理會李世民的吼叫。李世民見頡利叔侄議論一番,火速退去,忙回馬營中,對尉遲敬德說:
「你不言語,朕來替你回答,是因為你頡利是個小人,欲海難填,大唐答應你的都給了,你還再要,這才有了雁門之戰。是不是,頡利?」
「頡利小人,朕不想以強凌弱,爾只管放馬過來,朕現在就與你單獨決戰。你若害怕,要傾兵而來,朕也僅以百騎戰之。快!快!快!頡利小人,快過河來,不要等到明天!」
這天在朝廷上,當李世民下了詔書後,剛鬆了一口氣,還不及喘一喘,猛地想到突厥已近長安,需要趕快去處理,他不由得對太監一使眼神。太監心領神會,拖著長長的男女調喊道:
「速派多支勁旅,日夜巡視河岸,絕不能使胡騎能過河來。」
「元帥是可以拚死一戰,可是,朕縱然是回到了長安,突厥的鐵騎一定接踵而至,到時候朕也只能與他們拚死一戰了。」
不久,房玄齡等制定出《營繕令》,規定:「修城郭、築堤防,興起人工,有所營造,需依令計人工多少,申尚書省,聽報始合役工。或不言上及不待報,各計所役人庸,坐贓論減一等。」
「朕往日讀《漢書》,見漢高祖劉邦的開國將領差不多都被誅殺,心裏對高祖劉邦非常不滿,怪他狡兔盡,良弓藏,過河撤橋,沒有人性。為此,朕曾暗下決心,要引以為鑒,儘力保護功臣,絕不濫殺。然而,現如今,將軍卻經常居功自傲,觸犯法律。朕因念你作戰英勇,屢建戰功,從不予以追究。沒想到,你還敢當廷動手,不把朕放在眼裡,爾是不是要讓朕一改初衷,認為高祖劉邦殺戮大將韓信和彭越等人,並非是高祖的過失?!」
李世民正在殿上連誇「清靜治國好」,卻見長孫無忌提著個小竹籠匆匆趕來,也非常好奇,坐下來直視長孫無忌。
「你有把握能抵擋近二十萬突厥的進攻?」
聖旨宣讀以後,下面果是嘩然,只是李世民不曾料到:聲音最大的,竟是許多武將,特別是他的叔父淮安王李神通和驍將尉遲敬德。他們竟然蔑視皇權,當廷表示出極大的不滿。
房玄齡家族上並無傲人之處,全憑自己學而優則仕,從州舉進士一步步做起來。杜如晦的祖父,最大的官也只做到隋朝的工部尚書,到其父親,就只能做到昌州長史了。而今要使他們位居當朝宰相,自然會有些議論。可是,要治理好國家,又必須用最有才德的人。這麼想著,李世民便果斷地下達了聖旨:
「來人!」李世民突然大喝一聲。雙方聞聽,一時都住了手。十幾名威武的衛士聞呼奔來,站在殿里等候李世民的旨意。李世民見雙方都住了手,威嚴地望著李神通與尉遲敬德,好一會,才對衛士揮了揮手,讓他們立即撤出去。
「然後呢?」
是啊,這問問得好!朕一直也在想這個問題,而且想了很久,想了很多。李世民在心裏對自己說。他最後定下了兩個標準,這就是:才幹和德行。對這兩個標準,他作了較為詳細的考慮:
其實,對於這個問題,李世民應該首先想到,因為李世民非常清楚一直以來重武輕文的傳統。從魏晉南北朝時期,這個傳統就一直流傳下來,至今並沒有多大的改變。這是一個很正常的現象,天下必須靠武力爭來,所謂勝者王侯敗者賊,自古而然。這結果是一個新的國家剛建成時,他的大臣差不多全是行伍出身,是戰爭的行家、英雄。嗨!這個問題我怎麼就給忘記了呢?李世民在心裏問自己。
頡利可汗聽了,知道後面一問指的是他雁門大敗,一時非常氣惱,大聲回答:
「委房玄齡、杜如晦宰相之職,共同執掌朝政。」
「皇上!皇上!」
「人以谷為命,而汝食之,是害朕之百姓。百姓有過,在朕一人,爾其有靈,但當蝕朕之心,不要去害百姓。」說罷,竟將蝗蟲放進嘴裏,臉紅脖粗,生生吞食下去。眾臣見了,無不動容,齊呼:
令京中五品以上官員輪流在設於禁中的中書內省值班,以便皇上隨時召見諮詢。從這以後,李世民每每召見官員,都請他們坐下來一起說話,主要是問他們一些關於百姓的疾苦,朝廷政策是否有利於百姓的問題。這是后話。
「正是此人,唐朝的天下,有一大半是他打下來的,隋朝後的諸王,都是他一一剿平的。這個人不但能征善戰,還心狠手毒,他殺兄弒弟,逼父讓位,什麼事都敢做。」頡利瞪大眼睛說:「沒想到,他做了皇帝,現在這種情況,還敢與我單挑,真是匪夷所思。」
因當時李世民正想頒發「均田令。」因此聽得非常認真,感覺到魏徵、杜如晦的發言很有價值,頻頻點頭,將他們的發言記在心裏,算是將這項政策定了下來。
由均田問題又扯到了生育問題,李世民聽后,微微笑著。這個魏徵,倒也想得深透,於是開口說道:「此意甚妙,來日朕就下一個『勸勉民間嫁娶詔』,以作規定。說到這裏,朕倒也想起了一個有利人丁興旺的好辦法。」李世民說到這裏,先自哈哈大笑起來。笑畢,對眾臣說:「宮裡可育之宮女,至少也有五千人之多,朕決定統統放他們出宮,返回民間,任其婚娶,組建家庭,生兒育女,享百姓人倫之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