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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讓年輕的心沒有陰霾——不要為打翻的牛奶哭泣 多想一想事情發生的平均概率

第二章 讓年輕的心沒有陰霾——不要為打翻的牛奶哭泣

多想一想事情發生的平均概率

「然後我對自己說:『嗯,橋說不定會塌下來。』然後我問我自己,『在過去,你因為塌橋而遭受損失的究竟有幾部車呢?』答案是:『一部也沒有。』然後我對我自己說,『那你為了一座根本沒塌過的橋,為了五千分之一的火車失事的機會居然讓你憂愁達到患了疾病的程度,豈不是太傻了嗎?』
「幾年以前,小兒麻痹症橫掃我們所住的那一帶——加利福尼亞州。如果是在以前,我一定會驚慌失措,惶惶不可終日。可是我的丈夫叫我保持鎮定,我們儘可能採取了所有的預防方法:不讓孩子們出入公共場所,暫時不去上學,不去看電影。在和衛生署聯絡過之後,我們得知,到目前為止,即使是在加州發生過的最嚴重的一次小兒麻痹症流行時,整個加利福尼亞州也只有1835個孩子染上了這種病。而平常只在200~300人之間。雖然這些數字聽起來還是很恐怖,可是到底讓我們感覺到:根據平均概率看起來,一個孩子感染的機會是很微小的。
「舉個例子,我還記得有一次,當時我們在新墨西哥州。我們從阿布庫基開車去卡世白洞窟,經過一條土路,在半路上遭遇了一場肆虐可怕的暴風雨。
「1944年6月初,我躺在奧瑪哈海灘附近一個散兵坑裡。我當時正在999信號連服役,我們的部隊剛剛抵達諾曼底。我看了一眼地上那個長方形的散兵坑,然後對自己說:『這看起來像一座墳墓。』當我躺下來,準備睡在裏面的時候,覺得它就愈加像一座墳墓了,我忍不住對自己說:『也許這就是我的墳墓。』在晚上11點鐘的時候,德軍轟炸機開始飛過來,炸彈紛紛往下落,我嚇得呆若木雞。前三天,我簡直沒法入睡。到了第四天或第五天晚上,我幾乎精神崩潰。我知道如果我不立即想辦法的話,我很可能會瘋掉。所以我提醒自己說:已經過了5個晚上了,而我還九_九_藏_書活得好好的,我們這一組的人也都活得很好,只有兩個受了點兒輕傷。而他們之所以受傷,也並不是被德軍的炸彈炸傷的,而是被我們自己的高射炮碎片打中的。我決定做一些有建設性的事情來消除我的憂慮。於是我在散兵坑裡做了一個厚厚的木頭屋頂,保護我自己不被碎彈片擊中。
那時候我心裏總是充滿了憂慮:暴風雨來的時候,我擔心被雷電擊死;日子不好過的時候,我擔心食物不夠吃;另外,我還怕死了之後會下地獄;我怕一個名叫詹姆·懷特的大男孩會割下我的兩隻大耳朵——就像他威脅我的那樣。我還憂慮,怕女孩子在我向她們脫帽鞠躬的時候取笑我;我憂慮,擔心將來沒一個女孩子願意嫁給我;我還為我們結婚之後,我對我太太第一句話該說什麼而操心。我想象我們將會在一間鄉下教堂結婚,會坐一輛上面垂著流蘇的馬車回農莊……可是在回農莊的路上,我該如何一直不停地跟她談話呢?這該怎麼辦?怎麼辦呢?我在耕地的時候,也會常常花幾個小時想這些大問題。
當我回顧自己過去的幾十年時,我發現我的大部分憂慮也都是自尋煩惱。詹姆·格蘭特告訴我,他的經驗也是如此。他是紐約富蘭克林市格蘭特批發公司的大老闆。每次他都要從佛羅里達州買10~15車的橘子等水果。他告訴我,他以前常常會想起許多很無聊的問題,比方說萬一火車失事怎麼辦?萬一水果滾得滿地都是怎麼辦?萬一車子正好經過一座橋,而橋突然垮了怎麼辦?當然,這些水果都是投了保險的,可他還是擔心萬一他沒有按時把水果送到,就可能失去他的市場。他甚至擔心自己憂慮過度而得了胃潰瘍,因此去找醫生為他做檢查。醫生告訴他說,他沒有別的毛病,只是太緊張了。
「這時候我才明白,」他說,「我開始問我自己一些問題。我對自己說,『九*九*藏*書注意,詹姆·格蘭特,這麼多年來你批發過多少車的水果?』答案是:『大概有25000多部車。』然後我問我自己,『這麼多車裡有多少出過車禍?』答案是,『噢——大概有5部車吧。』然後我對我自己說,『一共25000部車子,只有5部車出事,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概率是五千分之一。換句話說,根據平均概率來看,以你過去的經驗為基礎,你車子出事的概率是5000∶1,那你還擔心什麼呢?』
全世界最有名的保險公司——倫敦的羅艾得保險公司——就靠大家對一些根本很難得發生的事情擔憂,而賺進了巨額的財富。倫敦的羅艾得保險公司是在跟一般人打賭,說他們所擔心的災禍幾乎永遠不可能發生。不過,他們不把這叫做賭博,他們稱之為保險,實際上這是以平均概率為根據的一種賭博。這家大保險公司已經有200年的良好歷史記錄了,除非人的本性會改變,它至少還可以繼續存在5000年。而它只是替你保鞋子的險,保船的險,利用平均概率來向你保證那些災禍發生,並不像一般人想象的那麼常見。
我從小生活在密蘇里州的一個農場上。有一天,在我幫母親摘櫻桃的時候,我突然哭了起來。母親問我:「加利,你為什麼哭啊?」我哽咽著回答:「我怕被活埋。」
我害怕被活埋的憂慮,更是荒謬至極。我沒有想到,即使是在發明木乃伊以前——在1000萬個人里也可能只有一個人被活埋,可是我以前卻因為害怕這件事而哭過。
「有一年夏天,我們露營在加拿大的落基山區托昆谷。一天晚上,我們的營帳扎在海拔7000英尺高的地方,暴風雨突然降臨,我們的帳篷似乎要被撕成碎片。帳篷是用繩子綁在一個木製的平台上的,外面的帳篷在風裡抖著,搖晃著,發出尖厲的聲音。我每一分鐘都在想:我們的帳read.99csw.com篷要被吹垮了,要被吹到天上去。我當時真的嚇壞了,可是我丈夫不停地說:『親愛的,我們有好幾個印第安嚮導,這些人對這一切都了如指掌。他們在這些山地里紮營,都有60年了,這個營帳在這裏也已經很多年了,可是直到現在還沒有被吹掉。根據平均概率來看,今天晚上也不會被吹掉。而且即使被吹掉的話,我們還可以到另外一個營帳里去,你沒有必要那麼緊張。』……聽了他這些話,我心情一下放鬆了,結果後半夜睡得非常舒服。
有一年夏天,我在加拿大落基山區利貢湖的岸邊遇到了何伯特·薩林吉夫婦。薩林吉太太是一個很平靜而且很沉著的女人,她給我的印象是她從來沒有憂慮過。有一天晚上,我們坐在熊熊的爐火前,我問她是不是曾經因為憂慮而煩惱過。「煩惱?」她說,「我以前的生活幾乎被憂慮毀了。在我學會征服憂慮之前,我在憂慮的折磨中生活了11年。那時候我脾氣很壞,又很急躁,整日生活在十分緊張的情緒之中。我每個星期都要從家裡搭公共汽車去舊金山買東西,可是即使買東西的時候,我也會擔心得要命:也許我又把電熨斗放在熨衣板上了,也許房子燒起來了;也許我的女佣人跑了,丟下孩子不管;也許孩子們騎腳踏車出去,被汽車撞了……我買東西的時候,常常會因為這些念頭而冷汗直冒,會衝出店去,搭公共汽車回家,看看一切是不是都很好。難怪我的第一次婚姻沒有成功。
這些統計數字對軍隊的士氣有沒有幫助呢?「當我知道了這些平均數字之後,我的憂慮就蕩然無存了。」住在明尼蘇達州聖保羅市的克萊德·馬斯說,「船上的人都感覺輕鬆多了,我們知道我們有的是機會,根據平均數字來看,我們大概是不會死在這裏的。」
「路面很泥濘,汽車打滑,無法控制。我想我們一定會滑到路邊的水溝里,可是我的丈九_九_藏_書夫一直不停地對我說:『我現在開得很慢,不會出事的。即使車子滑到溝里,根據平均概率,我們也不會受傷。』他的鎮定和信心感染了我,使我總算平靜下來。
我常聽到任紐約州長的埃爾·史密斯攻擊他的政敵:「讓我們看看記錄……讓我們看看記錄。」然後他就會把許多事實講出來。假使下一次你再為可能會發生什麼事情而憂慮,就讓我們學一學這位聰明的埃爾·史密斯先生,讓我們查一查以前的記錄,看看我們的憂慮到底有沒有道理。這也正是當年佛萊德雷·馬克斯塔特擔心自己躺在墳里的時候所做的事情。下面就是他在紐約成人教育班上所講述的故事:
在每8個人中就可能有一個人會死於癌症,如果我一定要發愁的話,我就應該為得癌症這種事情發愁,而不應該擔心被雷電擊死,或者被活埋。
不過美國海軍有他們的辦法。海軍部隊給他們發了一些統計數字,指出被魚雷擊中的100艘油輪里,有60艘並沒有沉到海里去,而真正沉到海里的40艘里,只有5艘是在5分鐘之內沉沒的。那也就是說,他們有足夠的時間跳下船逃生,在船上喪命的可能性非常小。
「我的第二個丈夫是一個律師——他是一個很平靜、對什麼事都能加以理性分析的人,但從來不為任何事情憂慮。每次我神情緊張或焦慮的時候,他就會對我說:『不要慌,讓我們好好地想一想……你真正擔心的到底是什麼呢?讓我們來看看平均概率,這種事情究竟有沒有可能發生。』
「當我這樣來看這件事的時候,」詹姆·格蘭特告訴我,「我覺得以前自己真的很傻。於是我就在那一剎那做出決定,以後讓平均概率來替我分憂——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為我的『胃潰瘍』煩惱過。」
事實上,我剛才所說的都是我在童年和少年時代所憂慮的事。可是我們許多成年人的憂慮,也幾乎一樣的荒謬可笑。要是我們能夠九九藏書停止憂慮,我們就可以根據事情發生的平均概率來評估我們的憂慮究竟值不值,如此一來,我想你和我應該可以去除99%的憂慮。
日子如流水一般過去,我漸漸發現我所擔心的那些事,99%根本就不會發生。比方說像我剛才所說過的,我以前很怕雷電。可是現在我知道,不論是哪一年,我被雷電擊中的概率,大概只有三十五萬分之一。
「『根據平均概率,這種事情是不會發生的』,這一句話就消除了我90%的憂慮,使我在過去20年的生活都過得美好而平靜。」
如果我們檢查一下所謂的平均概率,將會因我們所發現的事實而驚訝。例如,假使我知道在5年以內,我就得打一場蓋茨堡戰役那樣慘烈的仗,我一定會大為驚恐。我一定會想盡辦法去加保我的人壽險;我會立下遺囑,變賣完我所有的財物。我會說:「我大概無法撐過這場戰爭,所以我最好痛痛快快地過剩下的這些年。」然而事實上,根據平均概率,在和平時期,50~55歲之間,每1000個人里死去的人數,和蓋茨堡戰役里16.3萬士兵每1000人里陣亡的人數大致相同。
當我們害怕被雷電擊死,害怕坐火車翻車時,只要想一想這些事情發生的平均概率,至少會把我們笑死。
美國海軍為了振奮士兵的士氣,也常常利用平均概率統計出來的數字。一位以前曾當過海軍的人告訴我,當他和他船上的夥伴被派到一艘油船上的時候,他們都非常恐懼。這艘油輪運的都是高標號汽油,因此他們都認為如果這艘油輪被魚雷擊中的話,就會爆炸開來,每個人都難逃一死。
「我計算了一下位置和距離,告訴自己:『只有炸彈直接命中,我才有可能被打死在這個又深又窄的散兵坑內。』於是,我又算出了直接命中的比率,大概還不到萬分之一。這樣想著,過了兩三夜,我平靜下來,後來即使敵機來襲的時候,我也睡得非常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