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醫生呀，這麼不專業，肯定是故意的，他嫉妒你！」君澤又開始亂想象。

「不會吧？」安然伸手遮住張大的嘴。君澤他們也用質疑的眼神看著莫非。

三天後，古玉齋和孟子一起為一個八歲的小女孩做換肝手術。古玉齋已經完全進入了工作狀態，動作嫻熟標準，孟子也不禁露出欣喜的微笑。他感覺，三個月的休養，不但沒有使古玉齋的手術技巧有所生疏，反而大有長進，想必他有做定時的恢復性練習。記得自己五年前也曾經因為骨折而休息一個月，為了保證手法不生疏，每天都會進行模擬的實驗手術練習，來保持狀態。正想著，突然孟子感覺手背上一冷，一疼，再一看，醫用手套已經染上了紅色。

「我看還是算了。」安靜不露聲色地說，「我怕你心裏難受。」

「謝謝你。」古玉齋感激得快要掉眼淚了。

「古玉齋的案子查得怎麼樣了？」莫非問。

「法醫的報告只能說明古玉齋在車禍發生時採取了緊急自我保護措施，因此他有90%的可能是車禍的預知者、策劃者，而有10%的可能是一個本能保護意識非常強的人。而我們最終也沒能找到那個肇事司機，所以無法證明90%的可能性已經變成了100%的確定性，所以，由於那剩ｈttpｓ://ｒead•9９cｓｗ.ｃｏｍ下的10%，他拿到了保險金。」君澤繞口令似地解釋了一通。

「不管怎麼樣，你們找不到證據，我還是願意相信他的。」孟子誠實地說。

「可有些人並沒有否認啊。」莫非看向孟子，一副「我沒說錯吧」的樣子。

「500萬元的身價，還上什麼班啊！」君澤酸溜溜地說。

「手術時被其他醫生不小心劃到了，沒事。」孟子輕描淡寫地說。

君澤和司徒面面相覷，無言以對。幾個人又閑聊了一陣，大概10點多的時候，各自回家了。

「古玉齋？」孟子有些意外。他已經三個月沒來上班了，孟子差點以為他真拿著那500萬元錢做闊少爺去了呢，「你跑哪兒去了，人間蒸發似的？」

「兩年前才換的，開順了手，索性再開個幾年。」古玉齋拉開車門，「最近想搞點金融投資，只好把買新房子的計劃犧牲掉了。」

「不會吧？」莫非搭腔，「一定是藏私房錢了，哪能連50萬都拿不出來。安然，嚴格審問，一查到底！」

「被你和君澤盯上的人，哪有心術正的？」莫非笑著，「在你們眼裡，我和孟子，還不是曾經不良過一陣子？」

「不是真的難道還是假的啊？」安然笑著，「不過話說回來，換部read.99csw.com新車能花多少錢，他也不用那麼節省吧？」

「明天就出院，不過暫時還不會回來上班。」孟子說。

「誰啊？」司徒看著他。

「孟子！」有人叫他的名字，還把手越過他的脖子，搭在他肩上。

「他在醫院也躺了好多日子了，貌似該出院了吧？」司徒說。

「古玉齋。」莫非一字一板。

「你有錢，那你給我呀。」君澤不服，「安靜，把賬本拿出來，我好好給他算算。」

「會有處分嗎？」古玉齋擔心地問。

「喂，你哪邊的啊？」君澤不高興。

「難受？我賺的是救命錢，他賺的是黑心錢，我還難受啊？」君澤搖搖頭，「世態炎涼啊，我知道當律師的有錢，就別再刺|激我們這些窮人啦。」

「人家有500萬，」安然頂他，「你呢，50萬都沒見著。」

「我倒是想買，你掏錢啊？」

「事業包括賺錢，但金錢卻不是事業的全部。玉齋說他只想休息一陣子，調節一下情緒和身體，我感覺他並沒有要放棄做一個醫生的意思。」孟子說。

日子又回歸了平淡，司徒他們幾個每日白天上班，晚上偶爾聚會，周末或是一起郊遊，或是一起聚餐，也算過得愜意。又是一個周五，孟子下了手術台，已經是中午了，肚子有些餓，read.99csw.com他往餐廳走去。

「咬咬牙醫院都讓你給買下了，還工作什麼呀！」孟子開玩笑。

「對不起，」古玉齋的聲音，「沒事吧？」他的聲音有些抖。

「也可能是我手放的位置不對，擋了你下刀的方向，只是個意外，我也是隨口問問，下次注意就行。」

「我也不知道。」古玉齋鬱悶地，「可能太粗心，沒注意到你手的位置，對不起。」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一群男人起鬨。

「你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啊，」莫非不服，「不是說懷疑詐騙保險金嗎，怎麼又按約賠償了？」

「說實話，」莫非放下杯子，「我倒不希望他回醫院。我感覺他這個人心術不正，他做醫生給人下刀子，想想都讓人打抖。」

「我有種不好的感覺。」莫非突然神秘起來，「我想我知道是誰了。」

「能花多少錢？」君澤不滿，「你去買部新車給我看看。」

「哎，人財兩空！」君澤欲哭無淚。

「我當然是……」安然笑著望向君澤，突然把頭一扭，「我姐姐這邊的啦。姐夫的錢，就是姐姐的錢，姐姐的錢，就是我的錢，我怕什麼！」

這時，司徒突然從鬨笑轉為皺眉，「孟子，你手怎麼了？」他注意到孟子手背上的一道淺淺的疤痕。

晚飯過後，司徒又約了君澤、莫非和九-九-藏-書孟子到咖啡館碰頭。現在基本都是司徒在發起聚會，莫非、君澤和孟子都有牽挂的人，只有司徒形單影隻。不過安靜和安然經常相互做伴，孟蝶又不需要時時陪伴，所以幾個男人倒也能抽空出來照顧一下司徒的情緒。他們幾個選了靠角落的位置，每人各點了一杯咖啡。

「到點下班了，一起走吧。」孟子和古玉齋一起走到醫院停車場，「怎麼，沒換輛新車？」孟子見他還開以前的舊車，覺得好奇，「難道是買了新房子？」

孟子看見古玉齋手中的手術刀上，有一抹紅色，淡淡的，純凈的。那不是病人的血，因為上面沒有肝細胞雜質，那是孟子的血。「繼續手術。」孟子簡單的一句，讓目瞪口呆的護士立刻轉醒過來。古玉齋沒有再說什麼，繼續手術。除了那意外的一刀，他沒有再出錯。還好那刀不是割在病人身上。

「這話怎麼說的，現在你比我們院長還有錢。」

「是你自己要人家報賬的好不好？」安然幫理不幫親。

「金融投資？」君澤歪歪嘴，「他可真有錢！」

「你少臭美，就只會幫壞蛋說話的傢伙！」司徒罵他，卻是笑著的。

孟子輕輕笑笑，不說話。

大家都把頭扭向孟子，孟子如同受審般低著頭，一言不發，既不肯定什麼，也不否認什麼。各種猜測席捲眾人的九*九*藏*書大腦，關於古玉齋的刀，古玉齋的手，古玉齋這個人。古玉齋，這個出場不過短短几月的人物，已經站到了舞台的最中央。

「6個0而已，也就夠買你手術室里的一台開顱機，買醫院，下輩子吧！」古玉齋惋惜地搖搖頭，「我去院長室，下次再聊。」古玉齋拍拍孟子的肩膀，利索地大步走開。

「好在你划傷的不是病人，我不會寫進報告里的。」

「你應該還沒見過古玉齋吧，怎麼給人這種評價？」司徒問。

「原來還有你大律師不知道的事啊，」孟子笑著，「不多不少500萬元保險金，今天剛剛到手。」

「你拿刀一向很準的，怎麼會割到我呢？」孟子不經意地問起。

手術結束后，古玉齋去了孟子的辦公室，替他包紮傷口。

「療養去了，徹底放鬆一下，調理調理身體，這樣才能更好地工作嘛。」古玉齋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你們警察怎麼做事的啊？」莫非像捏住把柄似的，「你們看，沒了我，就不行了吧？」

「買房才是最穩定的投資，」孟子笑笑，「不過你一向喜歡冒險和新挑戰，既然有資本沒理由浪費，那就祝你發財了。」孟子跳上車，轉動鑰匙，跟著古玉齋的車出了停車場的大門，隨後兩人分道揚鑣。

孟子嘴快，晚上一到咖啡館就把古玉齋要投資的事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