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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此時,竇警長與石原正走向一樓前台,見隨隊醫士挎著醫藥箱匆匆奔向電梯間。竇警長叫住隨隊醫士說:「又出什麼情況了?」
瑞恩說:「動作快點兒吧,『財富』進不來飯店,這趟『滿洲』就白來了。」
歌舞廳里,竇警長掃視了一下面前的白秋成、警察B與警察C,說道:「因為現在調查工作的屬性發生改變,我們都將撤出和平飯店,以及關於這裏的所有事務。」他對白秋成說,「秋成,你跟我去做交接,其他人都走吧,回去睡個好覺。」
諾爾曼說:「日本人要玩兒狠的了。我們圓了謊,不代表他們真就相信政治獻金這事兒純屬謠言,繼續糾纏下去,美國佬會不會出賣我們?」
王大頂掛了電話一瘸一拐奔出房門,大聲呼喊:「快來人啊……」
瑞恩說:「我們不參与、不影響,但需要情報交差,這個要求過分嗎?」
316房間,穿著睡衣靠卧床上的陳佳影倒出藥片,唐凌端著一杯水遞給陳佳影說:「半小時藥性就會發作。」
竇警長喝著酒想起一樁不堪的往事。

7

喬治白掰開竇警長的手說:「閑來無事,找點兒樂子也無妨嘛。」
不久,他拐出彎道,卻發現通道被一堵鐵柵欄給阻隔了。
竇警長說:「大佐、野間課長,王先生暫時不能離開這裏。」
說話間,二人猛見喬治白站在面前。喬治白說:「我在『滿洲』經常會碰上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讓我感嘆現實要比故事更為傳奇。」
竇妻說:「當時陳女士正好擋著他,沒看清楚臉。」
隨隊醫士說:「王先生剛打電話給我,說他太太出現嚴重呼吸障礙。」
說完,竇警長從腰間摘下手銬,把王大頂雙手給銬住了。
野間走進臨時指揮部,日下步起身相迎。野間說:「兩個德國人回房間了,至於德方經濟研究會的關係,關東局會配合外交部進行協調。」
想到這裏,竇警長狠狠地說:「日下步,你休想搶了我的功勞!」
石原說:「還不能完全確定,所以才要他妻子過來做辨認。」
老年男子說:「可你破產了。」
幾個流氓圍了上來。白秋成說:「幹什麼?債務糾紛應由法律途徑解決,上門威脅我可有權抓你們!」
老男子卻憂慮地說:「從發來的指令看,組織上也不太清楚陳佳影具體遇到了什麼情況,預案是啟動了,可我擔心夠不夠她當前的需求。」
大夫說:「野間課長,她現在呼吸困難,說不了話。」
竇仕驍說:「這些你都別管,有我呢,辦幾個大案就還清了。」
石原說:「大佐,竇警長說請您給他一點兒時間。」
竇妻說:「你哪來的錢贖我們?仕驍,你是不是借高利貸了?」
日下步說:「我沒想到您的態度會這麼積極。」
喬治白說:「王伯仁很可能是假的。」
計件員說:「我馬上跟那邊聯繫。」說著,走了出去。
聽到喊聲的日下步與野間快步奔來。日下步說:「出什麼事了?」
瑞恩和喬治白邊說邊沿著走廊快步而行。瑞恩說:「你這辦法很好,提出交換條件,他們就不會懷疑我倆的動機。」
野間說:「強制封鎖,當然會導致外交意義上的矛盾,但若能通過這些住客捏到各方把柄,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我就是用這個理由,說服關東局的。至於合作,在碼平需要的關係之後,我會增派兩名調查員進來,但名義上的負責人,依舊是陳佳影。」
山東某住宅,一老年男子轉身對向一少年說:「陳佳影的眷屬關係每天必須背五十遍。」
https://read.99csw•com布洛夫說:「是他們被踢出局,也等於不再被慾望捆綁。」
陸黛玲弱弱地說:「可我沒法跟你比嘛,你能自己養活自己,我又不能。」
王大頂大吼:「竇仕驍,你存心栽贓是吧?」
王大頂說:「你告訴我,你這破方案要出了錯,她耽誤救治會不會死?」
竇妻說:「秋成吐了好多血,可能受內傷了。」

1

白秋成突然抓起身下手槍,頂開棍棒,朝為首流氓膝蓋開了一槍,為首流氓栽倒,流氓們都驚住了。白秋成握著手槍,踉踉蹌蹌爬起,邊吐著血邊衝著流氓們悶吼:「給熊老闆當差?來呀!老子陪你們玩。」
壯年男子說:「破產不耽誤奔忙,任務突然,但也別太緊張了。我這個丈夫是陳佳影和新佑衛門虛擬出來的,但正因為此,對方才要求她備留一個預案,以便特殊情況下有得應對。誰又知道她的預案是由我們在負責呢?」
竇警長說:「該幹嗎幹嗎,哪兒那麼多廢話。」

8

壯年男子說:「若出現問題,隨機應變就是,我這丈夫活生生地杵在這裏,總不至於反倒害了陳佳影吧?」
這時,門鈴聲響起。諾爾曼去開門,外面站著瑞恩與喬治白。
巴布洛夫說:「沒想到你房間里還有這樣的玄機。明天見。」
老左說:「所以我要求,實施A級保護預案,山東那邊得有所作為。」
說話間,二人拐進電梯。這時,陳佳影忽然艱難地倒吸一口長氣彈起上半身又栽落。王大頂慌忙撲去,陳佳影已是撓著胸部呼吸困難,臉上、頸上滿是紅疹。
石原說:「是。」說著,石原走到旁邊拿起電話打了起來。
肖苰說:「她怎麼了?」
竇警長大吼說:「您忙您的,不耽誤!」
白秋成突然想起了什麼,說:「嫂子應該沒看到王伯仁的正臉!」
肖苰說:「我就煩你這模樣,你以為挨個兒睡,就能睡出個金主嗎?這樣下去你啥也落不著,最終連尋找愛情的機會都得喪失。」
陳佳影瞠著雙眼張著嘴,發出艱難的呼吸聲。
他們一走,竇警長走進刑訊室,還沒等王大頂反應,便一把抽出警棍向王大頂迎面掄去,王大頂一聲痛呼連人帶輪椅翻倒在地。
為首流氓一棍子砸在白秋成手腕上,手槍頓落!白秋成本能弓身要去撿槍,卻被另名流氓後腦一棒擊倒在地,流氓們棍棒拳腳齊上,毆打聲砰砰作響,白秋成手護著腦袋把手槍壓在身下。竇妻見此情景,摟抱著孩子恐懼尖叫:「別打了!你們別打他!求求你們啦……」
野間對日下步說:「先送她入院吧。」
在316房間,唐凌對王大頂說:「我和佳影對撤出計劃做了修改,在新方案里,你要起到決定性的作用。」王大頂疑惑地看看唐凌。
石原說:「他說要證實自己是對的之後,再做透露。」
與此同時,野間與日下步邊說著話邊走過通道。野間說:「遇襲經過你們記錄得還算細緻,陳佳影要還沒休息,就讓她簽個字。」
陳佳影說:「人生很多地方需要冒險,就當是賭唄。我運氣向來很好。」王大頂剛要開口,陳佳影搶話說,「我已經跟唐凌說了,我們分開后,你們要成為朋友。」王大頂瞠著眼,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王大頂說:「我太太……太太……喘不上氣了……」
計件員說:「我也擔心,釘子一個人幫不幫得過來。」
陳敏正說:「我說過,別對你們的政權過九*九*藏*書分自信,日本人要是什麼收穫都沒有,不會甘心離開的。」
王大頂惱怒說:「你到底想幹什麼?我太太病重啊!」
一年前,他的妻子與兒子被黑瞎子嶺的土匪綁架了。竇警長拎著一個大包,走到約定的枯井邊,轉圈喊著說:「我沒帶槍,來拿錢啊——」
日下步轉身,石原向他走來。
陳敏章接話說:「黑瞎子嶺的二頭目,王大頂。」
竇警長將手中的徽章舉到王大頂面前說:「它怎麼會在你身上?」
竇警長說:「石原,幫我個忙,具體你先別問,我只是需要一些時間。」
日下步不由得眯起了眼睛。石原說:「若竇警長對了,那就是破了一個驚天大案,若陳佳影的確有鬼,面對被揭露的假丈夫,她就不可能再有撒謊的機會。」
喬治白說:「我收集的信息要是沒錯,他很可能是個土匪頭目。」
日下步與石原剛走進刑訊室,竇警長一把掰起王大頂的臉吼道:「他叫王大頂,黑瞎子嶺二當家!這段時間,他一直扮演陳佳影丈夫王伯仁,土匪、滿鐵機要人員,這種奇妙組合,大佐您英明睿智,給個判斷!」
沒人回應,竇警長看到門邊貼著一張紙條,寫著「錢放地上,人在駐馬店磚窯」。竇警長把錢放下,趕往駐馬店磚窯。他猛地踢開磚窯木門,藉著微弱的燭光,可見妻子和兒子一起被捆坐在立柱邊。竇警長迅速撲上,幫他們解開繩索,安慰著兒子說:「沒事了,小武,爸爸來了……沒事了……」
喬治白說:「憲警方跟滿鐵聯手了,飯店的封鎖不太容易會解除。」
少年有模有樣地說道:「先生,這宅子要不要再弄破敗一些?按照前年的修改案,他已經破產了。」
白秋成說:「可上次來的時候,嫂子見過王伯仁啊?」
「去你媽的!」王大頂起身離開輪椅便走,不料竇警長就勢將他拖下輪椅,一個擒拿動作將他壓倒在地,隨後竇警長快速從褲兜里掏出那枚徽章,抵手往王大頂身下一掏,假裝搜出了東西。

日下步與野間奔進房間,陳佳影正艱難地掙扎著。
喬治白說:「你小看美國人了,只要我們想,就能影響地球上的每一件事兒,並操縱它。這就是我十八歲時,選擇了美國的原因。」
竇警長咆哮著打斷說:「別忘了我們最初來幹什麼,莫名其妙變成查間諜窩了!老子不是日本人,就不對等了?他媽憲警部門的職責是肅正,我們是來排查共黨的!」他又掰起王大頂的臉沖向日下步說,「他和陳佳影排查共黨的時候,假扮夫妻,啥路子我不知道,您給開示!」
竇警長拍拍白秋成肩膀說:「你真是我的好兄弟!幹活去吧。」
為首流氓說:「你他媽不想混啦?我們可都是給熊老闆當差的!」
陳敏章補充說:「你那邊也要快給答覆,趕緊把交易推進下去。」
白秋成怒喝:「你們都什麼人?在幹什麼?」
日下步點點頭說:「你先走吧,這裏由我來處理。」
肖苰面無表情地轉身便走。陳敏正轉對巴布洛夫說:「聽我跟翁秘書長通這長途,該放心了吧?我方第一時間就調整了那幾項條款,乾脆利落。」
白秋成環視了流氓們一圈,對戰戰兢兢摟著小孩的竇妻說:「嫂子,竇警長有急事兒找您,跟我走。」
日下步惱怒地說:「你怎麼還在這裏?」
和平飯店西餐廳內,老猶太正擺弄著塔羅牌。他抬頭看著陸黛玲說:「塔羅牌只是一種玩具,算不出命運,回去睡吧,孩子。」
唐凌一走,王大頂就換上睡衣,守在床邊。
這時,一個壯年男子從樓梯上下來,接話說:「已經九九藏書夠蕭條了,弄破敗了反倒做作,畢竟還有你們兩個家佣陪著我嘛。」
竇警長說:「有個鐮刀斧頭的徽章你見過吧?那是證物,不見了。」
竇警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對身邊警察說:「帶嫂子去401房間。」
郵局貨場,計件員正匆匆走進一間辦公室說:「主任。」
「哎喲喲……『滿洲』是個法制社會嗎?」在流氓們的鬨笑中,為首流氓又惡狠狠地說,「我告訴你,竇仕驍不回來,這娘兒倆就別想走!」
日下步與石原對視了一眼。
巴布洛夫說:「這跟你們還有關係嗎?」
石原息事寧人地說:「竇警長——」
日下步說:「竇仕驍應是在跟便衣隊交接了,這個目無尊卑的混蛋!」
巴布洛夫焦慮地說:「野間正式介入,就等於給日下步填充了權力缺陷,只要名義上由咨情機構牽頭,他們什麼都能玩兒轉,而且以評估遇襲事件性質為理由,會讓各方的外交介入變得小題大做。」
日下步說:「那又是什麼原因讓他再次起疑?」
竇警長鬆開王大頂說:「事實上,我們一直都在給他們圓謊。」
巴布洛夫煩躁地說:「我再說一遍,熊老闆不認識王伯仁,不見得王伯仁沒有途徑聽說過他。你們這點兒小疑惑攪不上局!」
日下步點點頭。於是,隨隊醫士背起陳佳影衝出房間,野間、日下步與操縱輪椅的王大頂跟了出去。剛走到大堂,竇警長迎了上來,擋在王大頂輪椅前說:「王先生,你等等!」
316房間,隨隊醫士檢查著陳佳影的身體狀況說:「是嚴重過敏。」
喬治白不由得一愣。陸黛玲說:「你說你能保護我,吹牛呢,看著都有頭有臉的,不一樣被日本人拎過來拽過去地折騰嗎?沒見你們多大能耐。」
此時,竇警長帶著竇妻正走向刑訊室。
唐凌說:「晚上九點,佳影服藥,十五分鐘后藥效發作,屆時你把隨隊醫士叫來,他會要求把佳影送院治療,你會跟她同去,車到半途,制伏司機和隨隊醫士。然後,帶佳影去福明街土地廟,神龕下有我配的解藥,不比日本醫院的差。陪到清晨,你就可以走了,她知道該去哪兒。」
巴布洛夫皺著眉對瑞恩說:「確鑿嗎?」
竇妻走通過換氣窗往裡看,王大頂正閉著眼睛坐在輪椅里。
竇警長說:「秋成,我要百分百肯定,不允許絲毫錯誤可能,懂嗎?」
老年男子說:「我倆在這裏工作,進出會有鄰居看到,但你一直很少過來,若有人探訪周邊的話,會不會有問題?」
說完,肖苰向服務員要了兩瓶酒,走出了西餐廳。剛走到三樓,陳氏兄弟正送巴布洛夫從310房間出來。巴布洛夫對肖苰說:「是要找陳佳影嗎?」
瑞恩說:「七成把握值得試嗎?」
白秋成說:「懂,想拿就得拿準,要不是,該幹嗎幹嗎,要是,一傢伙砸日本人面前,驚到他們丫嘣出屁來。」
陳敏正譏諷地看向巴布洛夫說:「一個離政治太遠的小疑惑。」
石原端詳著竇警長說:「竇警長,你看起來有點兒奇怪。」
野間說:「實質上,主導合作的依舊是你們,您還擔心什麼?讓那些警察離開吧,現在的事務性質,跟他們不對等。」
石原說:「他希望最後一次跟您證實他的職業能力。」
為首流氓見勢不妙,被嘍啰扶著跑了。白秋成連忙叫上竇妻與竇子上了挎斗摩托車,然後開著摩托車向和平飯店疾馳。
巴布洛夫說:「如果能讓日本人滾蛋的話,可以滿足。」
野間說:「告訴我真相,否則,就停下你的治療,讓你憋死在這裏!」

6

九-九-藏-書
石原上前與日下步耳語。日下步一驚說:「竇警長這麼說的?」

5

白秋成說:「怎麼就廢話啦?您不想辦大案掙獎金啦?」
於是,陳氏兄弟、瑞恩與喬治白跟蘇聯夫婦告別。
陳佳影拍拍王大頂說:「讓我把你留在我的視線里……」
竇妻一驚說:「就是他!燒成灰我都認得他!」
巴布洛夫驚愕說:「什麼?」
石原說:「竇警長總是隱隱感覺陳佳影夫婦不像真的,但那次竊聽之後,這個疑惑徹底消除了。」
在醫院的野間接到石原的電話,臉色同樣鐵青,他跑進治療室,攥住陳佳影的雙肩說:「我剛接到電話,我要瘋了,陳佳影,告訴我,你丈夫怎麼成了土匪王大頂?你又怎麼回事?你是通過嚴苛審查的機要人員!」
日下步說:「滿鐵現在是我們的支柱,不能再得罪了,他要搞錯的話,這輩子就別想再做警察了。」
「陳佳影。」野間抱過陳佳影,掐起了她的人中。
竇警長說:「所以我才奇怪呢。」
這時,隨隊醫士和一名憲兵一起將陳佳影抬上了車。
喬治白一驚說:「你怎麼知道?」
陸黛玲說:「肖苰,我哪兒得罪你啦?」
陳佳影將藥片就水吞下。王大頂轉對唐凌說:「你消失吧!」
陳敏章接話:「陳佳影得了急症,被送去醫院了,王先生被扣下了。扣下的原因也很弔詭,有人懷疑王先生不是商人,而是一個土匪,真名叫王大頂。估計是謠言吧,和平飯店從來不缺謠言,不過,肖女士您跟香雉將軍關係親密,亂七八糟的事兒還是離遠些吧,免得將軍臉上不好看。」
竇警長不由得蹙眉說:「王先生?這麼巧?」
竇警長說:「可上回你來飯店是見過他們的。」
陸黛玲說:「我害怕一個人睡。」
瑞恩對巴布洛夫說:「事實上,大家也都很想報復那個傢伙,對嗎?」
為首流氓說:「竇仕驍已經兩期欠款沒還了,我們來要錢。」
喬治白轉身離去。竇警長說:「秋成,你聽著,喬治白想搞什麼花樣我不清楚,至少不會是故意找打,他說的這個再不靠譜,我也得求證。我把交接工作放慢點兒,你跟憲兵借輛摩托車,最快速度把嫂子接過來認人。」
白秋成騎著挎斗摩托車到了竇警長家大院,推開院門進院,邊喊邊走:「嫂子,我是秋成,嫂子!」沒反應,白秋成預感到了什麼,一把推開廳門,廳內一地狼藉,幾名手持棍棒的流氓正圍著竇妻和竇子。
老左抬起頭說:「『釘子』發來的那封密報,有一點非常需要重視,陳佳影當前的調查活動是因有意外發現,而且危險是否超越警值尚未可知。這意味著,陳佳影正處於兇險環境。」
石原說:「但正如您所說,陳佳影是為日方服務的機要人員,她要有問題,性質就太可怕了!有多少秘密被她泄露?她背後又有多少秘密?」
隨隊醫士說:「不清楚,但病症是急性的,她現在呼吸道水腫,必須送院救治,我這裏沒有條件。」
日下步眉頭一跳說:「為什麼?」
喬治白說:「王伯仁是土匪王大頂,那陳佳影怎麼回事?滿鐵機要人員、土匪,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的,卻在假扮夫妻,夠弔詭吧?這背後肯定大有文章,如果真就是顆重磅炸彈,誰還顧得上我們?值得試嗎 ?」
「佳影,你沒事兒吧?」王大頂慌張地看了下表,「你一定要挺住!」隨即抓起床頭櫃的電話,「喂,醫生……你快來,我太太喘不上氣了!」
巴布洛夫說:「既然大九_九_藏_書家已達成了共識,就散了吧,時間不早了。」
日下步說:「因為什麼?」
唐凌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走進衛生間,爬上排氣管道。
肖苰說:「姑娘,人生若要無憾,至少得經歷一次彼此無猜的愛情,所以珍惜自己的肉體吧,否則,它會讓靈魂失去感受。」

3

竇警長說:「已經安排人給他找醫生了,你就放心吧。」

4

喬治白說:「要份情報交差也恰如其分。事實上,就算咱倆不幫忙,沒點兒條件就出局也說不過去,干咱們這行的向來都賊不走空。」
竇警長上前一把攥住喬治白衣領說:「假洋鬼子,我警告你!我竇仕驍沒什麼幽默感,所以別跟我逗悶子,尤其是用『土匪』這個字眼兒!」
日下步鐵青著臉對石原說:「你馬上給野間打電話。」
在418房間,蘇聯夫婦與陳氏兄弟議論著。
竇警長與白秋成對視了一眼。喬治白說:「風傳飯店封鎖之後,一個進了城的土匪頭目王大頂忽然人間蒸發。」
陳敏章說:「但至少能分散些注意力吧?」
喬治白說:「對,王大頂!有人說誰要看到一個后脖頸下有胎記的男人,千萬得躲著點兒,因為那就是土匪王大頂,但弔詭的是,我真就看到過一個如此特徵的人,但他是陳佳影的丈夫王伯仁!」
喬治白說:「我能讓日本人顧不上大家,條件是政治獻金交易不管結果如何,都要給我們一份真實不虛的記錄材料。」
野間轉身對日下步說:「問問竇警長怎麼回事。」
刑訊室上方排風扇後面,唐凌藏在上面緊皺眉頭看著外邊。過了會兒,他挪動身子,輕輕順著管道向後爬去。不久,唐凌從墜送口滑出,落到洗衣房地面,他環視了一下,來到大水槽邊,此時井蓋的把手已與井蓋邊添裝的一個釘地鐵環之間拴了鏈條,掛了鎖。唐凌蹲下身子,從貼身的、插滿各式工具的馬甲中找出一把萬能鑰匙,打開掛鎖,然後掀開井蓋,鑽了進去。他貓著身子,蹚著污水沿著通道一路走去。
喬治白回到419房間,蜷縮在沙發里的陸黛玲看到喬治白走進來,連忙起身抱住他幽幽地說:「我不會再跟你上床了。」

9

王大頂急切地吼道:「那就快啊!」
路上,白秋成氣不忿兒地說:「招之即來,揮之即去,日本人把咱當啥呢?」
日下步說:「他到底要幹什麼?」
日下步皺眉說:「這個王伯仁若真是土匪王大頂,太不可思議了!」
白秋成掏槍對向圍來的流氓們說:「都給我散開!」
他們來到刑訊室門外。竇警長輕聲說:「美琴,這件事兒非同小可,你一定要看仔細,時間長點兒沒關係,一定要百分百確定才行。」
壯年男子說:「富人區人口稀疏,主人又都忙,好久不見也算正常。」
日下步與野間疑惑地對視了下,沒再說什麼,跟著身背陳佳影的隨隊醫士走了出去。王大頂當即便要跟上,卻被竇警長一把抵停輪椅說:「我說了,你不能走!」
巴布洛夫說:「哈,還不甘心結束你們的『財富』任務。」
「非得有男人陪嗎?」肖苰從後面走來,「和平飯店的男人你睡幾個了?有安全感嗎?」
竇警長壓住王大頂,湊近他耳邊說:「好好說你不聽呀,逼我出手。」

2

竇警長一驚說:「王大頂?」
王大頂說:「你幹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