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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頭顱上的詭異字元

第四章 頭顱上的詭異字元

「我保證不會佔用你太多時間。」
想想也是,許建東不吭聲了。
「不錯,立在地上,這是我們習慣性的擺放方法。」陸凡一話鋒一轉,「錯就錯在我們的習慣上。從這張照片上看,確實是字母l,沒錯。可是,兇手的本意真的是l嗎?」
「凡一,不會是你寫的吧?」黎冉拿著譜子坐到鋼琴前試著彈奏了一下,停下來,「不對,這個譜子沒有標清楚高低音,正確的應該是這樣的。」
「三天時間,足夠了!」陸凡一心中有譜,但是不敢百分之百保證,剩下的就要看天意了。
「聽起來很恐怖。你就是兇手,兇手就是你,二者合二為一。凡一,你不怕自己走火入魔嗎?」
「你想幹什麼?」一股憤怒湧上歐陽嘉的喉嚨,「這世上到處都是自以為是的人,我真是煩透了。」
「你是哪裡人啊?凡一。我們年紀差不多,我可以叫你凡一嗎?」
「凡一,你沒事吧?你氣色很差。」葛艾青小聲說。
短短一句話,歐陽嘉渾身一僵,眯眼看著陸凡一,努力搜索他這句話的蛛絲馬跡:「什麼意思?」
一時間,會議室寂靜無聲。又不是傻子,這個時候,誰敢喊啊!
五年了!久違了!
十幾道詫異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陸凡一身上。
「哎,我說歐陽,你早知道這些數字暗藏玄機,怎麼不說啊?」許建東責怪她的時候,眼中也是帶著笑的。
老張遠遠看到了他倆,上前問:「小陸,你準備怎麼開展調查?」「我已經跟一個朋友聯繫好了,走,我們直接過去找他。」
「非得阻止那個殺人狂不可。凡一,你認為他在本地嗎?」
一個清清楚楚的聲音在門口響起:「0到9十個阿拉伯數字,屍體上只出現了1、2、3、4、5、6、7,少了8、9、0,這就是最大的特點。」
「歐陽,原來你沒走啊!」許建東咧開嘴笑了。
「聽你們在那兒談什麼和弦,什麼變調,我一頭霧水。怎麼樣?有什麼收穫?」老張問。
「我在科大接受教育。」
「有事嗎?」歐陽嘉語氣如同她的眼神一樣冰冷。
凌晨五點三十分,持續了十個小時的會議終於結束了。眾人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離去。
「換不回來你就變成兇手了。」葛艾青瞪大眼睛。
「很簡單!」陸凡一直接說,「要學會用兇手的眼睛去觀察,用兇手的想法去思考,用兇手的殺人手法去重現案情。案件推理的時候,要想我就是兇手,兇手就是我,只有真正融入兇手的世界,二者合二為一,才能接近案件的真相,在茫茫人海中,一把抓住我們要找的那個人。」
聽到陸凡一說l不是l,而是數字7時,她忍不住「哇」了一聲。
「凡一!」葛艾青叫住他。
「抱歉,我還是不明白你什麼意思?」
「一個迷路的小孩。」
自己的身體真的差到這種地步了嗎?他無奈地嘆了口氣,雙手撐著會議桌,艱難地站起來:「許隊,今天的討論能不能先到這裏?我想回去稍微休息一下。」
他不急不緩地說,「現在又多了一個數字,7。這五組數字有一個最大的特點,誰能告訴我,是什麼?」
「他溫柔多情?呵!」陸凡一斜了斜嘴角,小聲嘀咕,「我怎麼覺得他是個冷酷無情的怪胎呢?」
許建東想了想,「小陸,你是協警,沒有執法權,按規定你不能辦案。」
「真的啊!」葛艾青顯得很激動,「我也是科大畢業的。」
陸凡一平靜地開口:「7不是7,因為這個7不念qi……念xi,」
眾人驚愕地抬頭,正對上一雙熠熠生輝的大眼睛,歐陽嘉!
「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陸凡一笑了笑,「今天是我的生日。」
「怎麼個不同?」陸凡一鼓勵他繼續說下去。
兇手刻意在屍體上留下字元,是公然的挑釁,是read•99csw•com自戀的留念,還是狡猾的誤導?首席警探陸凡一奔走于地獄般的現場,然而等待他的,是一步比一步更駭人的黑幕。
「幫我看看這個。」陸凡一也不和黎冉寒暄,直奔主題,把事先寫好的譜子遞給黎冉。
「當然是站在屍體頭頂的一側,這樣剝臉皮才會比較容易。」中隊內勤葛艾青法醫出身,聽到自己熟識的解剖學問題,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我又不是木頭,你們都在玩命,我能睡得著嗎?」歐陽嘉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一雙美眸斜睨著陸凡一。
陸凡一飛快地看了眼手錶,有些為難地一笑,「我恐怕沒有太多時間。」
許建東一看表,「今天已經周二,滿打滿算,你只有三天時間。」
陸凡一端起餐盤朝葛艾青點了點頭,正要離開。
「歐陽警官,請等一下!」陸凡一突然叫住正要走出會議室的歐陽嘉。
睡什麼覺啊?幾個月都夜以繼日地過來了,她可不是嬌滴滴的名門閨秀。口口聲聲說要回去休息,那也只是幫陸凡一和許建東找一個台階下而已。那兩人倒好,榆木腦袋不開竅,搞得她裡外不是人。走又不是,不走又不是,只好一直默默地站在門口。
61713171,24346434,61713171,77757216。
「快說!快說!」許建東急了。
「陸凡一!為什麼跟我說這些?」歐陽嘉突然開口,一股莫名的痛楚湧上心頭,她何嘗不是如此。
陸凡一讚許地看了歐陽嘉一眼,「歐陽警官說得很對,兇手留下的數字中,確實沒有8、9、0,這就是五組數字中最大的玄機。」
所有人都像看妖孽一樣瞪眼看著陸凡一。
「我不愛聽人嗦,有什麼事,說。」她眯起了眼。
「完全沒印象,應該是新寫的。」
「因為我想抓住真正的殺人兇手。」
「我怕你起疑心。」
這一次,許建東沒有瞪他,而是獃獃地望著陸凡一,口中喃喃道:「原來如此。」
陸凡一咬了咬牙。事已至此,他不能在關鍵時刻功虧一簣,一狠心,說:「前面我已經推斷過了,兇手肯定會在某個周五作案。可能是這周五,也有可能是下周五,誰知道呢!不管怎麼樣,這周五前,我一定會找出新的破案線索。」
「誰?」
「我幫你把和弦標出來,你回家自己用吉他感受一下。」黎冉一邊在音階上面標註,一邊打著拍子,「應該是c大調的,和弦大概是這樣吧!amdm-am-g-e。最後一個7配合e和弦是一個變調,很好聽。」
「射擊。」
出現在門口的不是歐陽嘉是誰?
陸凡一瞪眼,真想對著他的屁股踢一腳。
葛艾青不好意思地搔搔頭皮,聲音輕得像是在說悄悄話,「難道不是嗎?你在『兇手』和『自己』兩種身份間來回切換,就不怕有一天換不回來嗎?」
好一個英俊的大男孩。陸凡一對他有一種莫名的親切。
大丈夫成就大事,需有隱忍之心,堅韌之氣。有人說,時光如流水,但是,對於等待中的人,時光如此漫長,漫長得想死。如今,他等來了他要的一切,他這輛裝滿了彈藥的戰車再也剎不住了。
「什麼是對錯?警察認為是對的,就一定是對的嗎?兇手,就算認為是對的,也一定是錯的嗎?」葛艾青一頭霧水,「凡一,我聽糊塗了,你能說得詳細點嗎?」
「呵!」歐陽嘉冷冷一笑,「這話從何說起?」
「凡一,我特別羡慕你,真的。」葛艾青盯著陸凡一,彷彿他是動物園籠子裏面的奇珍異獸,「你是怎麼推理出兇手那麼多信息的?我也想成為你那樣的人,做夢都想,可惜,我沒這個本事。」
「陸凡一,你這是在警告我嗎?」
陸凡一茫然無序,不知道該如何應對。https://read.99csw.com他也想像歐陽嘉那樣,不顧許建東的反對,洒脫地離去。可是,他不能,在還來不及洒脫的時候,他就已經被一紙紅頭文件掃出了警隊。
「從比較專業的角度來說,這曲子應該是由手風琴來演奏的,我想,作曲者應該有一把手風琴。至於作曲者的心態……」
沉默。所有人都在沉默。
「你說對了,我不會。還有別的問題嗎?我想我該走了。」
黎冉沉吟片刻,「有點哥特風格,寫得還不錯,好好編一下曲的話,會是一段不錯的旋律。」
「能體會出寫歌人當時的感覺么?」
陸凡一站起來,笑道:「如果我能回答你這個問題,我不用當警察,直接去科大當哲學教授好了。」
「當然!」陸凡一點頭,「坐下來吧。」
陸凡一苦笑一聲,硬著頭皮繼續說:「兇手很聰明,也很狡猾,具有極強的反偵察意識,故意把屍體上的數字偽裝成固話號碼,並且就在裝機地址附近拋屍,將案件偵破的重點引向那幾個無辜的固話機主。實際上,兇手藉由七具屍體譜了一支曲子,這支曲子才是兇手真正的傑作。」
「不要扯遠了。」歐陽嘉不耐煩地提醒他。
「這曲子你聽過沒有?」
雖然只睡了短短兩個小時,但他的精神明顯好了許多。
她轉身要走,陸凡一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歐陽警官,你有沒有想過,我們這輩子都在為死人的事情煩惱,我們所有的人際關係幾乎都是在和死人打交道。」
「這種運動我不熱衷,不過我在新警培訓時曾拿過射擊冠軍。相比之下,我更喜歡打籃球,我可以在兩腿之間運球,我敢說你一定不會!」
餐廳很多人,他看到幾個昔日的同事坐在一起有說有笑。
「可是,如果它不是數字7呢?」陸凡一突然笑了笑。
「別急,大家請看!」陸凡一指著白板上的四組數字。
「字面上的意思。」陸凡一平靜地回答,「我一直很坦誠。」
「你明知道不是!」
一句話,如晴天霹靂,所有人眼前一黑,人一下子就死過去了。
「立在地上!」許建東回答。
「西?哪個西?」不光是許建東,所有人都一頭霧水。
陸凡一渾身緊繃,這首曲子給人的感覺太難受了。
「沒問題。這幾天我就幫你把完整的曲子寫出來,編成鋼琴曲效果一定不錯,到時你聽聽吧!」
「陸凡一,你不走嗎?」許建東沒好氣地瞪著他,「回去睡覺吧!我不攔你。」
他不動聲色地把照片掉了個頭,受害者的頭顱頓時倒了過來。
「一個個都跟我喊要休息要休息,我跟誰去喊?我跟老天爺喊嗎?」許建東氣得跳腳,「除了陸凡一,還有誰要回去休息的?站起來,我放他一個長假,讓他休息個夠。還有誰?站起來。」
許建東快被壓垮了,通紅的眼定定地看著陸凡一,「小陸,我就問你一句,有沒有辦法抓住那個該死的王八蛋?」
「說來說去還是廢話,我只要你告訴我,什麼時候抓?去哪裡抓?」許建東怒了。
他眼中透著悲傷,「當我閉上眼睛,就看見那些光溜溜的、人偶一樣僵硬的女屍,回憶她們身上的傷痕,想象她們在死前遭受的折磨。我克制自己不去感覺她們。可是,我沒辦法克制。每次處理這類案件,都是如此。」
「太荒唐了,實在太荒唐了!真是活著活著,什麼樣的人都能碰到。」許建東焦躁地來回踱步,突然站定,仰天咆哮,「狗日的,用屍體寫曲子,你真當自己是作曲家啊?」一嗓子吼翻了一群人。
「不知你是否介意我向你提一點個人忠告?」
「那麼,好吧!你想問什麼?」陸凡一放下筷子,靜靜地看著葛艾青。
「你為什麼認為我會找你的麻煩?」
窗外的天空陰沉濕潤,陸凡一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read.99csw•com了,他本該回到自己乾淨舒適的房間,洗個熱水澡,然後躺在柔軟的大床上,睡上兩小時,而不是在空曠的會議室看著歐陽嘉這副冷美人的表情。
「不,他只是沒有分清對錯,分清對錯很重要。」
「我能坐在這裏嗎?」一個聲音在他頭頂響起。他抬頭,是滿臉笑意的葛艾青。
「當然可以。」陸凡一笑了笑,「我老家在瀋陽。」
「嗯!」陸凡一點點頭,「許隊說的暗示倒是極有可能!」
陸凡一很清楚這些人在想什麼,他張了張口,想解釋自己的推論。然而,一陣陣昏眩像盤旋在頭頂的烏鴉,隨時都會俯衝下來。
一片嘈雜中,他清峭的背影顯得格外孤獨。
「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歐陽警官,其實我們是同一類人,一輩子都活在愧疚、恐懼、悲傷和罪惡感中,比任何人都更想抓住兇手。」
最後一個字元究竟暗藏著什麼玄機?
一語驚醒夢中人,陸凡一臉色大變,一種心驚肉跳的惶恐忽然瀰漫到周身的每一個角落。
陸凡一也笑了,「好吧!接下來,你來提問,我只負責回答。」
「我也煩透了。」他語氣中透著無奈,「煩透了殘酷的案件,煩透了殺害女人和小孩的那些混蛋。」
眼前這個小夥子高高瘦瘦,有陽光般的笑容和漂亮的眼眸,五官清秀,唇形完美,尤其是微笑的時候,兩頰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
兇手明明在第七具屍體上刻下字母「l」,重案隊幾十雙眼睛都看著呢,這還能有錯?可這位昔日的首席警探卻說得如此自信,又不由得人不信。
「我!」一個平靜的聲音打破寂靜。
進屋的時候,他偷偷打了陸凡一一拳,「電話里你也沒說帶同事過來啊!我牙還沒刷呢!」
他停下來,笑看陸凡一:「凡一,你不是有一把手風琴嗎?說真的,這曲子不會是你寫的吧?」
陸凡一和老張離開黎冉家,回到車上。
太好了!許建東如釋重負地一笑。連首席警探都這麼說,那就錯不了,奪面殺手應該不會再殺人了吧!
「你畢業后從事了法醫的職業?」陸凡一問。
老張終於開了口:「許隊,我和小陸一起去調查吧。以我為主,小陸做我的幫手。老同志也應該發揮點餘熱嘛,你看怎麼樣?」
「你這副表情,是不是專門用來對付自己討厭的人?」陸凡一像一幢搖搖欲墜的危房,眼中卻還是帶著笑意。
「你要走了嗎?」葛艾青也跟著站起來。
「如果他在本地,那不是很奇怪嗎?照理說,他應該到其他地方避避風頭才對。不過話說回來,我看這些殺人狂魔在做決定時,很少有按照常理出牌的。」
「許隊,給我點時間!」
他們應該已經不認識他了吧!陸凡一自嘲一笑,端著餐盤默默地從他們身邊走過,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一個人安靜地吃早飯。
「還有事嗎?」
黎冉與他年紀相仿,一直未婚,曾經是科大的傳奇人物,他玩樂隊,跑馬拉松,是個漂流和攀岩的能手,還能騎馬射獵,他熱愛自己的事業勝過任何一個女人,他的話題永遠離不開朋友和事業。
「走火入魔?」陸凡一大笑起來,「你武俠小說看多了吧?」
「歐陽,你別添亂。」許建東口氣一下子軟了。
「拿命去死磕,能磕出來什麼?能磕下奪面殺手嗎?」歐陽嘉毫不客氣地說,「你破案玩命,我們陪你一起玩命,沒問題。只是,這樣的玩命有效果嗎?還有堅持下去的必要嗎?幾個月來,我們一直在偵辦620連環凶殺案,我相信大家心裏都很清楚,我們到底都查到了些什麼。我們玩命的結果,就是按照上級指示,24小時守著幾個固定電話機主,明知道他們不是那個該死的奪面殺手。」
「哪裡?」
他們依然年輕,可他呢?長年的病痛折磨,讓他看上read.99csw.com去十分清瘦,英俊的容顏過早地刻下了滄桑的痕迹。
「該死的,我也想要時間,誰給我時間?上級領導限我們半個月內破案,破不了案,我們都得滾回老家喝西北風。」
他隨即拿出筆在紙上點了幾個點。
「我沒事!」陸凡一後背挺得筆直,像一桿槍,斬釘截鐵地說,「在『兇手』和『自己』兩種身份間,我相信自己分得清楚。別忘了,我是警察,骨子裡天生流著正義的血液,就算我死,這一點也不會改變。」
「你怕我走火入魔啊?」陸凡一笑了,「放心,不會的。」
紙上的數字變成「61713171\/24346434\/61713171\/77757216\/7——」。
許建東死了一圈后跳了起來,「搞什麼鬼啊?7是你說的,不是7也是你說的。剛剛才有一點眉目,怎麼又繞回去了?陸凡一,你逗我們玩呢?」
「沒有直接的收穫!」陸凡一笑了笑,「不過,我有一種感覺,我們離謎底越來越近了。老張,我們得去一個地方!」
「好,我們假設兇手站在受害人頭頂的一側,他剝完臉皮后,用刀在頭顱上刻下這個字元。」陸凡一拿起第七位受害者頭顱的照片,「請問,我們在現場拍下這張照片時,受害者的頭顱當時是怎麼擺放的?」
「你要去哪裡?」
「我不知道。」
葛艾青大叫起來:「啊,l變成了7。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兇手站在受害者頭頂的一側,刻下的是數字7,只不過我們習慣性地把頭顱立在地上,看到的當然就是l了。」
陸凡一驚嘆:「原來曲子的精髓集中在最後的7上面啊!你能按照目前的思路,幫我編成一首完整的曲子嗎?」
早晨的時候,整個警局再度活躍起來,忙碌的一天又開始了。
開門的是一個高大英俊的小夥子,有著優雅的體格,一頭烏黑濃密的短髮,極富魅力。他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依然沉浸在美夢的邊緣。
離開餐廳,老張和陸凡一直奔永貞路二十九號。
「是。我本身學的就是法醫專業。」葛艾青用他那種感傷溫和的口吻說,「那可不是個好玩的職業,整天跟屍體打交道。每個誠實的法醫都會承認驗屍很恐怖,這種開膛剖腹和外科手術完全不同。」
「我只希望我們都能面對現實,並且找出解決的辦法,抓到真正的兇手。問題已經浮現了,我能理解你為什麼起疑心,但是,不要把時間浪費在無關緊要的事情上,尤其是我身上。」
「你是說……兇手寫了一首歌送給我們?小陸,你這個推論……太……離譜了吧!」許建東覺得自己快倒下了,不是累倒的,而是被陸凡一和那個奪面殺手聯手嚇倒的。
短暫的驚愕后,歐陽嘉淡淡地說:「生日快樂!我可以走了嗎?」
歐陽嘉忽地笑了,「呵,還真是一場令人厭煩的討論。我要回去休息了,許隊,你想放我的長假就放吧!」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向門口。
歐陽嘉開口:「不會是為了音樂,我認為,兇手感興趣的應該是犯罪!」
「辦法……」陸凡一想了想,「倒是有一個。」
許建東狠狠瞪了他一眼,嚇得他縮了縮脖子。
這事情徹底讓人糊塗了。
「我並不會妨礙你啊!」
當陸凡一提出五組數字有一個最大的特點時,她一顆心怦怦直跳。難道,他們又想到一塊兒去了?
黎冉把房間收拾得極乾淨,這可不像搞創作的單身男子的公寓。整個房間都鋪著地毯,藍色是主色調,從窗口可以望見草坪和松湖。客廳的小吧台上陳列著來自各地的美酒,按照年份排列得整整齊齊。cd唱盤上疊放著七十年代的熱門專輯,很多都是絕版。
「說了有用嗎?都是一條路走到黑的人,認定了兇手留下的是電話號碼,我說了,你們能聽嗎?」歐陽嘉反問。九-九-藏-書
走到電梯門口時,她突然站住了,回頭:「陸凡一,你今晚又多了很多仰慕者,希望你不會讓人失望。生日快樂。」
「那些殺人狂魔呢?就比如說,620連環凶殺案的兇手,他骨子裡,難道天生流著邪惡的血液?」
「也許我們什麼都不該放過,任何疑點都不該放過。但是,請不要找我的麻煩!」
「do re mi fa so la xi的xi。根據我的判斷,兇手留下的不是什麼電話號碼,而是一段音樂旋律。」
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歐陽嘉緩緩站起來,面不改色地直視許建東,「我想回去休息。」
凌晨四點五十分,重案隊會議室靜得嚇人,甚至能聽到彼此沉重的呼吸聲。
「換不回來?」陸凡一蹙了蹙眉,「我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換不回來會怎麼樣呢?」
「我得儘快抓住那個混蛋,留給我的時間不多。」
「我還想見他呢!」陸凡一時間緊急,「好了,不說口水話了,你覺得他作曲時的心態是什麼樣的?」
「你都喜歡什麼運動?」葛艾青問。
一首既恐怖又哀怨的曲子從鋼琴里緩緩地飄蕩出來,像是控訴,又像是某種遙遠的思念。
「說完這些話我就走。」陸凡一深深地吸了口氣,強迫自己撐著最後一絲意識,「大家還記得我最開始的推理嗎?我說過,兇手的分屍房應該有一張解剖床。兇手剝去第七個受害者的臉皮時,那女人不管是死是活,應該就躺在這張解剖床上。好,我問大家一個問題,作為一個具有基本解剖技能的兇手,他剝去受害者臉皮時,應該站在哪一側呢?」
「黎冉,你昨晚又通宵創作了?你小子這麼玩命,我會給你買一副上好的棺材。」陸凡一戲謔一笑。
陸凡一從睡夢中驚醒,一看表,八點,很準時。
許建東同意了。
「請講!」陸凡一坦誠地說。
「除了第二個樂句外,所有的5、6、7都是低音的,在下面要多加一個點。」黎冉改完譜子后,用鋼琴彈奏。
「聽你的口音不像是北方人,我覺得你應該來自華南地區。」
「等等,等等,先不說8、9、0的問題,我現在最想知道的是,小陸剛剛說的,7不是7,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許建東終於提出了一個關鍵的問題,「l不是l,這我能理解,因為頭顱可以倒放。可是,7不是7,還能是什麼?還能變出什麼花樣來?」
「你說得對,不要把時間浪費在無關緊要的事情上。所以,我們為何不儘快結束這場無聊的談話呢?」歐陽嘉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大步向電梯走去。
「作曲者啊!拜託,你有點想象力好不好,我不過打個比方。」黎冉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他很矛盾,分不清對錯。你聽!」他一邊在鋼琴上彈奏,一邊說,「其實,他是個溫柔多情的人,但他心中的怨恨,深得讓人毛骨悚然。」
所有人都聽傻了。歐陽嘉已經離開,要是她在場的話,不知道會有什麼反應。
黎冉飛快地收起笑意:「說真的,我特想見見這個作曲者,這人有點意思。」
「最後這個7非常特殊,說明兇手接下來要殺的這個人也很特殊。只有揭開7真正的含義,才能確切地知道,兇手下一次要殺誰?在哪裡殺?什麼時候殺?我們才能早做安排,在兇手下一次作案時抓住他。」
「你最大的問題是太投入,容易陷進去。」
看到老張和陸凡一,這位英俊的小夥子有些不好意思,「快進來,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到了,我剛起來。」
許建東突然想到了什麼:「小陸,照你這麼說,第七個受害人頭顱上刻的是數字7,是不是兇手在暗示我們,他一共只想殺7個人。」
想想也是,許建東不再說什麼了。
葛艾青笑起來,「凡一,把話題不經意間轉移到對方身上,是你的強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