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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愛如深海

第十一章 愛如深海

陸凡一口中的每一個字都在撞擊著馬亮敏感的神經。
「知道啦,棺材把地砸了個洞。」周琳再一次打斷他,「我發現你很邪哦,怎麼你所到之處總是有常理無法解釋的事發生呢?」
「聽起來很難,但如果真的去做,簡直是輕而易舉。馬文不是普通的成年人,他是一個想與田恕恕白頭到老的成年人。他當然想進入實驗室研製病毒疫苗,因為只有這樣,他和田恕恕的愛情才有未來。但他依然有顧慮,畢竟這項研究危險重重。可是,當他的哥哥主動提出可以幫他照顧田恕恕和父親,還幫助他撒謊欺騙大家,甚至送飯給他的時候,馬文終於動心了。」
陸凡一見馬亮面無表情,繼續說:
兩人說話的時候,他們並沒有注意到,病房門後站著一個邪惡的身影。
「哦,是今年才定的規矩。」周琳解釋。
陸凡一放下書,獃獃地瞪著面前的空氣,故事中的每一句話就像一隻扼住他咽喉的手掌,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簡直熟悉得令人髮指。」陸凡一苦笑著,「我之前對於『XXX』的推論都是錯的,這個符號既不是羅馬數字『30』的意思,也不是『WM』的組合,更不是馬文的個性簽名,而是731部隊該隱計劃的標記。地下實驗室的『XXX』符號不是馬文寫上去的,而是日本人建立實驗室的時候寫上去的,意為該隱計劃的研究內容。當馬文在家裡看到731部隊的資料后,立刻明白了『XXX』的真正含義。而他之所以在書籍上留下『XXX』的記號,完全是因為希望早日接觸到該隱計劃的核心。」
「我怎麼沒聽過辦案還要抽證人血的慣例?」馬亮突然反問。
「對於任何一種沒有疫苗的病毒,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血液置換。剛才周琳為田恕恕抽血時,我看到田恕恕胳膊上輸血的針孔,才正式確定了我的推斷是正確的。田恕恕是O型血,而墳嶺醫院血庫里的O型血恰好用完了,我應該早一點想到的,這兩者之間的關聯。」陸凡一有點懊惱,「當然,田恕恕不知道你這樣做是為了等待馬文的研究成果,所以你必須騙她,我估計你只是以貧血為借口,將血液置換偽裝成普通的輸血。」
「什麼!?」
這些詞語不停地在陸凡一腦袋裡面旋轉,彷彿一隻只邪惡的烏鴉,不停地發出哀鳴。
陸凡一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聖經里關於該隱和亞伯的故事。」
「不行,你現在剛恢復,我讀給你聽吧。」
「真的很好奇,那究竟是怎樣一種感情。」他露出苦笑。
陸凡一氣得咬牙切齒,卻又沒辦法,只得乖乖地從腰間拿出手槍。他心中早就做了比較,馬亮的手指扣動扳機只需要0.1秒,而他現在舉槍射擊最快也要0.5秒,還沒到殊死一搏的時候。想到這裏,他將槍口對準地面,慢慢地向地面放下去。
「你很聰明,陸警官,可惜,你明白得太晚了。」
那樣的對話,現在回想起來,都讓她感到心神俱裂。
一時間,書中的詞句似乎從紙上飛了出來。
「是我。」馬亮故作平靜地說,但面部的肌肉還在不住地扭曲著。他往日那冷峻嚴肅的表情蕩然無存,替代的是一張猙獰可怖的嘴臉。
「當馬所長為了保護馬文不惜殺死證人方榮榮后,你就知道,他最後一定會將所有的案子攬在自己身上。在我擊斃馬所長后,你第一個跑進來抱住馬所長,我當時還九*九*藏*書以為你真的是難過之極,其實你是趁我們不備,將你殺死馮雅麗的鋼製假牙放進馬所長的口袋。這樣,馬所長殺人的證據都全了。」陸凡一繼續說。
「當然,有這種神奇歷險你們居然不叫上我,還好意思和我說。」
「我們也不知道會這樣,早上,我和歐陽是去為老馬下葬的。」
「結果馬上就出來了,你要不要過來看?」
「全部……」
「接下來,你又想到了一個更加絕妙的計劃。你趁著馬所長下葬,算準墓坑的位置,當我們掉進墓地誤認為馬文是兇手后,你又故意引導馬文,我記得你當時是這樣對馬文說的,『難道這個村子里被該隱病毒感染的吸血鬼,除了你,還有第二個嗎』。這句話我們聽起來沒什麼問題,但是作為馬文,他自然會想到在外面世界里的殺人犯,很可能是病毒逐漸發作的田恕恕。馬文當時已經抱定了必死的決心,所以,他為了保護心愛的女人,必須背負起謀殺的罪名,並在臨死之前將病毒疫苗心甘情願地交出來。這下,你所有的目的都達到了。」
不相信愛情的人,會是像他這樣的嗎?像他這樣可以為愛去死的嗎?
說時遲,那時快,陸凡一手中的槍突然舉起來,對準馬亮的胸口。
「接下來,你開始不斷地用醫院血庫里的O型血置換田恕恕帶有『該隱病毒』的血。可是,當血庫里的血用完后,而馬文的研究卻還沒有結果。這下,你徹底陷入了絕境。不過你還是想出了一個絕境逢生的好辦法。」
「該隱是夏娃所生的第一個孩子,也是這個世界降生的第一個嬰兒。但該隱的父親並非亞當,而是惡魔撒旦。撒旦為了報復上帝,在夜晚偷偷潛入了伊甸園,與夏娃生下了私生子該隱。而後,亞當和夏娃又生下了第二個孩子——亞伯。該隱和亞伯兩兄弟長大后,該隱成為了農夫,負責種植各種水果蔬菜;而弟弟亞伯則成了一名牧羊人,負責照顧及看管綿羊群。該隱與亞伯在石造祭壇上學習如何將貢品奉獻給上帝,因為該隱的心術不正,上帝沒有看中他的貢品,而接受了亞伯的貢品。該隱開始嫉妒他的弟弟亞伯,並逐漸起了殺意。有一天,該隱和亞伯一起到一個草田去,該隱突然間狂性大發,用石塊將亞伯打死。至此,該隱也成為世界上第一個殺人犯。上帝在得知該隱的罪行后,在他的身上施下詛咒,將該隱變成了第一個吸血鬼流放人間,並在他額頭上留下一個符號……」
馬亮沒有回答,但握槍的手絲毫沒有放鬆。
「馬醫生?」陸凡一終於看到了門后躲著的人,「果然是你!」
「當然,這可是你的絕妙計劃。」陸凡一的話擲地有聲,「你就是殺死馮雅麗的真正兇手!」
馬亮目光渙散,他的呼吸已經很微弱了,他看到了玻璃窗外的田恕恕,嘴巴動了動,卻只是湧出一股血沫子。
「除了一點小小的瑕疵外,你其餘的推理都很完美。」馬亮終於開口了。
「你聽我說,我剛才在墓地……」
「但你的計劃有一個致命的弱點,也是最容易被警方抓住的證據。」陸凡一說完看了看周琳。
「沒錯,那就是在馬文研究出病毒疫苗之前,田恕恕的身體逐漸虛弱,甚至出現貧血等癥狀,這裡是田恕恕的就診病歷。」
田恕恕突然想起那天下著大雪,他送自己回家。
馬亮用槍示意陸凡一站到周琳那邊去,陸凡一沒九九藏書有反抗,乖乖地照辦,看著面前舉槍的男人,笑著說:「馬亮,你的整個計劃確實非常完美,我差一點就被你騙過去了。」
周琳拿出一個小針管,就在田恕恕左臂的主動脈,抽了半針管的血。抽完后,她笑著說:「感謝你的配合,田護士。」說完,和陸凡一一起走出門外。
「好啊,你在哪裡?」
「哦?」陸凡一睜開了眼睛,逐漸提起了興緻,「說來聽聽。」
「我不相信愛情,那是隨時都會變的東西。」他不以為然地說。
馬亮緩緩看著病例,一聲不吭。
「這隻能說是善意的謊言,否則,田恕恕肯定不會接受血液置換的。」馬亮輕輕嘆了口氣。
「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這是我挽救自己天大錯誤的唯一機會了。」
「沒有,但我現在對基督教開始有點興趣了。」周琳說著,從包里掏出一本書,在陸凡一眼前晃了晃。
陸凡一突然感覺天旋地轉,一下子栽倒在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
「沒什麼大礙,你和田護士有沒有受傷?」
傳染病隔離病房的巨大落地窗外,田恕恕獃獃地看著眼前的一幕,渾身巨顫,過了五秒鐘她才發瘋一樣拍打著玻璃,聲嘶力竭地大喊:「不!不!不!」
「俯耳過來。」
「你怎麼了?」周琳趕忙俯身過去。
「所以人都應該有信仰,把一切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交給信仰。」周琳回答。
「馬醫生,不要死,我不要你死。」田恕恕淚如雨下,「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掉入墓地並非在我的預料之中,我原本打算,等你們辦完案子離開墳嶺村,我再進入實驗室,殺死馬文,搶走疫苗。但是,當我們陰差陽錯進入墓地后,我將錯就錯想到了這個絕佳的計劃。」馬亮的臉上並沒有得意的神色,他一直很平靜,看不出內心情緒的起伏。
「什麼符號?」陸凡一聽了這段內容,此刻已經吃驚得坐了起來。
看到陸凡一和周琳走進來,馬亮站起來,問:「陸警官,你身體還沒康復,怎麼下床了?」
「你故意引導馬文去地下實驗室研究該隱病毒。因為不管怎樣,田恕恕始終是該隱病毒的攜帶者,不把這個詛咒徹底去除,你們也不可能長久在一起。」
「一開始不知道,但剛剛我看到田恕恕的手臂時,我明白了。」陸凡一頓了頓,繼續說,「田恕恕的手臂靜脈上有幾個明顯的針孔,那是輸血后留下的。」
「作為醫生,我當然清楚。」馬亮也看向周琳,「雖然血液中的紅細胞是沒有細胞核的,無法對其檢測DNA,但是,血液里的白細胞就不一樣了。一個人被輸進別人的血后,身體會在短時間內同化外來的白細胞,不過,這個時間至少要一周以上。如果在一周之內對田恕恕血液中的白細胞進行分離性DNA檢測,就會在裏面發現馮雅麗的DNA,而這樣的機器,整個醫院只有這個房間里有。」
「記得,我記得,下了好大好大的雨,你送我回家,那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田恕恕急得大哭,「你冷得像一座冰山,什麼話也不說,甚至連看也不看我一眼。」
沒有子彈還能射擊?馬亮腦海中剛剛閃過這個念頭,呯!他瞬間呼吸一窒,身體緩緩地倒下去。
出門后,陸凡一馬上低聲問:「現在就能做嗎?」
「哦?什麼瑕疵?」陸凡一驚愕。
「插曲?」馬亮愣了一下。
兩個小時似乎特別的漫長,陸凡一在病房裡等read.99csw.com著,不時地看著手錶。手機突然響了,是周琳,他飛快地接通:「怎麼樣?」
「你現在身體虛弱,不能抽血的。」馬亮目光溫柔地看著田恕恕。
「不過,在你的整個計劃即將完成的時候,出現了一個你意想不到的小插曲。」陸凡一繼續說。
「我的推理……」
上一次他進傳染病隔離病房的時候,方榮榮還活著,就在這裏咬了他的脖子。而現在,她人已經死了,而傳染病房還是那個堆滿了儀器的房間。他忽然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你需要靜養,至於你在地下的奇遇,在你昏迷的時候,我已經聽歐陽嘉眉飛色舞地講了足足三個小時,耳朵都聽出繭子了。」周琳衝著陸凡一笑了笑。
「別動,陸警官。」馬亮早就察覺了一切,食指緊緊扣住扳機,槍管直指陸凡一的胸口,「我知道你跟我說那麼多,只不過想轉移我的注意力。現在,慢慢把槍掏出來,放到地上。」
「你偽裝吸血鬼殺死O型血的馮雅麗,並且在她的臉上,用血庫里馬文的血,寫下該隱的符號,而這些符號,也是馬文在研究病毒時留下的簽名。同時,你將馮雅麗的O型血私藏在血庫里,這下你就可以繼續為田恕恕置換血液了。這一招險棋,卻是你最完美的一項計劃。一來有了血液繼續延緩田恕恕的病情;二來將殺人案件嫁禍給馬文,即使馬文研究結束后偷偷回到村子,也會立即被警察帶走;三是得到馬所長的保護,你知道這個案子肯定是馬所長辦理的,那麼,一旦他知道是自己的兒子馬文乾的,一定會千方百計地想辦法保護馬文,這樣,就等於在保護你這個真正的兇手。」
「很熟悉的故事,不是嗎?」馬亮開始冷笑著。
「就在隔壁,怎麼了?」周琳被陸凡一看得心裏直發毛。
「該隱、亞伯、嬰兒、私生子、嫉妒、殺意、殺人犯、詛咒、吸血鬼、×××……」陸凡一閉上眼睛,嘴裏不停默念故事中的詞語,心裏重新將一切錯誤的邏輯還原。
「其他人呢?」陸凡一問。
「按慣例都是要存檔的。」周琳補充了一句。
「你和阿文……就是那種愛嗎?」他遲疑了一下問。
「存檔需要的血很少的,就像平時做血常規檢測一樣,不會對身體造成任何影響。」周琳進一步解釋。
周琳顯然對這個名字非常陌生,開始翻開書的目錄。聖經小故事的目錄顯然很長,周琳查看了很久都沒看到。
周琳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平端書本,就像個小學生一樣,朗讀起來:
「哎,沒有算了,不聽了。」陸凡一索性閉上了眼睛。
田恕恕的病房就在隔壁,兩人推門進去時,馬亮正坐在田恕恕床邊,安靜地陪著她。
「你終於露出真面目了。」陸凡一冷笑。
「我也從來沒聽墳嶺派出所的民警提起過?」馬亮警覺地看著陸凡一和周琳。
馬亮扣著扳機的手指抖了一下,看得出,他在猶豫是否立刻擊斃眼前這個泄密者。
「那就好。」陸凡一像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周琳法醫明天就要回市局了,走之前要例行對田護士的血液進行採樣存檔。」
陸凡一掛掉電話,走出房間,徑直來到傳染病隔離病房。
進入隔離病房需要通過兩道沉重的電子門,現在,這兩道電子門都開著。陸凡一穿過門與門的之間的密閉空間,看著牆壁兩側的風淋和牆上掛著的連體防護服,似乎能想到當年被關在這裏的卟啉病患者。
read•99csw.com「什麼書啊?」
「能倒是能,就是需要點時間。」
「這是我在田恕恕家裡找到的,上面雖然只是寫著一些低血糖、貧血等常見病症,但對於攜帶有『該隱病毒』的田恕恕來說,可就沒那麼簡單了。」
穿過第二道電子門,走進隔離病房,陸凡一看到周琳正看著他苦笑。
陸凡一向周琳低聲耳語了幾句,最後問:「能做嗎?」
「好,我們現在就去隔壁。」陸凡一說著,硬撐著站起來。
只見翻看的書上,畫著一副精美的手工插畫,憤怒的上帝用手指著一個跪著的男人,那男人留著長發,面目猙獰,在他的額頭上,印著一個血紅色的符號——XXX。
「直到死亡,不,即使是死後,我的生命里也只有他一個人。」
「你難道不知道槍膛里還可以保留一發上膛的子彈嗎?」陸凡一的槍口冒著煙,目光凝視著緩緩倒下的馬亮,「故意退掉彈夾,就是為了分散你的注意力,為我舉槍射擊爭取時間。」
「私生子該隱心術不正,上帝最終選擇了亞伯,這讓該隱無比嫉妒,最終殺死亞伯。上帝將該隱變成吸血鬼放逐,還在他額頭上烙下了『XXX』的印記。」陸凡一說。
在場的三人都不約而同低下頭,看著地上的彈夾。這尷尬的一幕讓馬亮緊繃的神經明顯緩了下來,握槍的手也往下沉了一沉。
「錯了,錯了……」陸凡一的嘴唇微微顫抖,目光獃滯,「全都錯了。」
周琳站在他旁邊,看到他醒來,放下手中的書,站起來長長地鬆了口氣,「你總算醒了。」
「墳嶺村比較偏僻,估計市裡的文件還沒有傳達到吧。」陸凡一聳聳肩,笑了,「只是抽一點血,你幹嘛這麼緊張?」
「你知道我的辦法?」
「被識破的計劃,就不算完美的計劃。」馬亮面無表情,「我很想知道,你是怎麼發現的。」
身後的電子門突然砰一聲重重地關上,一支烏黑的六四手槍從門后露了出來。
「小人書啊,你這也太不尊重上帝了吧?」
「算上調試儀器的時間,至少得兩個小時。」
陸凡一終於說完了他的推理,輕輕地長舒一口氣。
「你確實很聰明。」馬亮的語調帶有一絲欽佩。
田恕恕伸出手,將馬亮拉到一邊:「馬醫生,我沒事。」
「究竟哪裡錯了?」
「不管怎麼樣,你一直在利用馬文對田恕恕的愛,馬所長對馬文的愛,實現了自己的計劃,同時也在欺騙田恕恕。」
陸凡一清楚地看到,她左臂靜脈處依然有幾個陳舊的針孔。
讀到這裏,周琳突然停住了。
「你和馬文在田恕恕家裡發現王半仙留下來的資料后,馬文努力攻克語言障礙,終於明白了三十年前瘟疫的真相以及田恕恕身上的病毒,並且還知道了墳嶺山下有一個731部隊留下來的實驗室。當馬文興緻勃勃地和你說整件事後,你便產生了這個計劃。」
「你有信仰嗎?」陸凡一看著周琳苦笑著,像他們這些整天和生死打交道的警察來說,很難有什麼信仰的。
「可以。」田恕恕點點頭,看得出來,她情緒非常低落。
馬亮笑了一下,水一樣溫柔的目光深深地注視著玻璃窗外的女人,手緩緩滑了下去。
「該隱是什麼人啊?你不會是逗我玩吧?」周琳的眼睛還在飛快地掃描著目錄。
周琳一言不發,只把書遞給陸凡一。
「放心吧,他們都沒事。只有你情況最嚴重,所以就安排我這個懂點醫學的人照顧你。歐陽嘉在隔壁病房,李寧在九-九-藏-書陪著她。」
「我見到插圖很精美,就買了,不行啊?」周琳氣得反問。
馬亮說著,看了看周琳身後正在運轉的機器。
該隱、亞伯、嬰兒、私生子、嫉妒、殺意、殺人犯、詛咒、吸血鬼、XXX……
「多久?」
「什麼忙?」
「行,能借我看看嗎?」
「我倒是很想聽聽你所謂的計劃。」馬亮笑著答。
「你說得我越來越想聽了。」
「我們就是一點皮外傷。」
「到底還是被你讀到了,我就知道遲早有這麼一天。」馬亮微微苦笑。
「該隱?我找找啊。」
「不,也有不變的愛。」
「沒事,周法醫,你抽吧!」田恕恕點點頭,挽起左臂的衣服。
那是世界上最溫柔、最痴情的目光,一旁的周琳不忍心再看下去了,轉過頭。她從未遇到這麼深的愛情,不,她連這世上居然存在這樣深的感情都不知道。馬亮清冷的目光背後,竟然藏著常人難以理解的愛。
「周琳,田恕恕在哪間病房?」陸凡一突然睜開眼睛,盯著周琳。
「傳染病隔離病房。」
馬亮的臉慢慢變得凝重起來,卻依然一言不發。
「也許就像田恕恕所說,很多我們認為的巧合,都是上天安排好的。」陸凡一突然想到這一切就像田恕恕扔出的那塊石頭。
陸凡一掙扎著想起床告訴周琳那段匪夷所思的經歷,卻被周琳一下按倒在床上。
咣!他握槍的右手用力過猛,大拇指不小心按到了退彈按鈕,裝著子彈的彈夾掉在了地上。
「聖經小故事,帶插圖的小人書。」
「還不算太晚。馬亮,你從小就暗戀田恕恕,可是田恕恕和馬文青梅竹馬,沒有給你一點點機會。你時常以兄長的身份出現在他們身邊,看著兩個人的感情慢慢發展,而你的嫉妒也逐漸轉變為殺意。為此,你制定了一個漫長而邪惡的計劃,這個計劃比殺死馬文還要冷酷。我不得不說,你比聖經中的該隱更加狠毒。」陸凡一說。
馬亮用盡最後的力氣說:「還記得我們初次相見的那場雨嗎?」
馬亮持槍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
「可以,我在醫院的隔離病房看到了相應的設備。」
「既然你已經承認了,那實驗結果也就沒有必要了。說實話,我真的很佩服你。」陸凡一始終盯著馬亮的眼睛,他確定馬亮沒有注意到自己右手緩慢的動作。快了,他的拇指幾乎已經摸到槍管了。
「什麼錯了?」
「陸凡一你怎麼了?不要嚇我啊!」周琳看見陸凡一像著了魔一樣,嚇得不知所措。
「你都知道啦?」
「這確實是一個一舉兩得的計劃,你在馬文失蹤的這段時間,一直主動幫助田恕恕,博得她的好感。同時,你還一直在觀察馬文的研究,希望他早日成功。我想你一定計劃好了,一旦馬文研製出疫苗,你會立刻在地下實驗室里殺了他。這樣,你就可以得到一個不受病毒困擾的完美的田恕恕了。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
「雖然你不了解『該隱病毒』的癥狀,但你還是擔心這是病毒發作的前兆。所以,在馬文還沒有研製出病毒疫苗之前,你必須要採取一些辦法。」
陸凡一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本病例,上面密密麻麻寫著幾頁診斷。
「找到了!該隱和亞伯,應該是這個吧。」周琳的語調略帶興奮。
「好啊,有關於該隱的故事嗎?」
「引導?你說得輕鬆,馬文是獨立的成年人,怎麼可能聽我的安排?」馬亮反駁。
「好,你做完以後立刻告訴我結果,我先回自己的病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