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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當然沒有。」嵐月從箱子里拿出一隻尖利的采血器,「這是特別檢查!」他用一種極其悠閑的步子走到犯人身邊,輕輕撫摩著他黑色的頭髮和黃色的皮膚,最後盯著他烏黑的眸子:「你應該也是來自於『北部死亡地帶』的黃種人吧?如果我沒猜錯,你和我應該有共同的母語。太好了,我喜歡為『同胞』治病。」
「不要——啊!」
他話音剛落,嵐月突然伸手抓住他的項圈,啪地就是一記耳光,速度之快讓少校都大吃一驚。還沒回過神,這個斯斯文文的「醫務官」竟猛地把那張猥瑣的臉拉到鼻子下面,緊接著把采血器抵進他的嘴裏,用一種低啞的聲音說道:「乖乖地告訴我,小朋友,你懂什麼叫『敬酒不吃吃罰酒』吧?」
說真的,這兩個人當醫務官實在是浪費了,特別是那個上尉,一張美得不象話的臉特別誘人,身段比麗娜還苗條,就是說話冷冰冰的。他在檢查他們的證件時偷看了幾眼,發現他的脖子像少年一樣優美光潔,讓他垂涎三尺,不過這時緊跟著旁邊的那個中士沖他微微一笑,嚇得他立刻規矩起來了。
不管怎麼說,在看夠了討厭的怪物后,能和這樣的美人打交道真是一件愉快的read.99csw.com事。
在三十平方米空曠的牢房中,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牆角的柵欄里是衛生間,不過主角此刻卻攤開了手腳躺在地上。他抬起頭冷冷地掃了兩位不速之客一眼,嵐月看見他的脖子上套了一個閃著熒光的圈子。
他帶著十足戒備的表情爬起來,那雙眼睛里透露出毫不掩飾的敵意。
「我必須提醒你注意,先生。」中尉提著采血器走到他身邊「我們有辦法讓你開口,讓你體會什麼叫痛不欲生,但是絕對不會在你身上留下傷口。」
但他們仍然是不被允許接近這個重要嫌疑犯的,而且還多加了一層防菌隔離帶。他的任務就是沒事的時候就和另外兩個兄弟在外面走走,盯著周圍,無聊了就看看那個舉止可笑的怪物,有人來問話時負責檢查、開門。不過所有到這裏來的長官都是隔著防護罩與它說話,而唯一要進去的也只有今天這兩個醫務官。
「你的嘴巴太討厭了!」安格里·海因不滿地皺起眉頭,「我只需要你回答剛才的問題。」
少年活動著僵硬的手腳慢慢爬上床,死死抱住雙膝,躊躇了半天還是沒有開口。安格里·海因長嘆了一聲,對嵐月點了點九*九*藏*書頭。
「這不是重點!」安格里·海因大方地端過椅子在他面前坐下來,「我想你的耳朵應該沒有問題,我現在要你聽仔細了:告訴我你的真實姓名,從什麼地方來,和你的該死的同夥到67區做什麼,還有……你到底把那個東西藏到哪裡去了?」
「檢查?什麼檢查?沒人跟我提過。」
原本桀驁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慌:「你們不是醫生,你們……你們是誰?」
他把識別卡在插槽上劃了一下,為這兩個人開了門,看著他們提起小巧的箱子走進牢房,同時按下了第二個監視器的開關。
「不要再把你對付那些老人家的那一套搬出來,這對我們沒用。」
少年的眼神都發直了,他喉嚨里堵著那把長長的采血器,嗚嗚地說不出話來。
嫌疑犯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而放鬆,反而更警覺地向後縮了一下。
「等等,你在說什麼?」安格里·海因聽不懂他的搭檔最後突然冒出來那句話,「中尉,我們審訊必須使用通用語。」
嵐月對他耍的把戲似乎一清二楚,沒多說話,只是取出箱子里的兩件防護服換上,然後打開最後一道門。
安格里·海因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場好戲,發現表面上纖細九*九*藏*書的中尉力氣還真大,不過他也認識了一件事——
「別這樣捉弄小朋友,上校。」嵐月放下箱子,看著安格里·海因笑嘻嘻地走過來。
不管怎麼樣,以後千萬不要惹嵐月生氣!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想清楚了嗎?」嵐月慢慢抽出他的工具,注視著犯人的眼睛。
「請等一等。」他剛要轉身離開,卻被一個極具磁性的聲音叫住了,「您的東西掉了。」
「哦,還是有就事論事的。而且,先生,重要的是我現在還不想你去死呢!」
「我的鑰匙!」他紅著臉接過來,「……謝謝,長官。」
少年的臉霎時間慘白得像個鬼,他不顧一切地直起身子向一旁竄去,但嵐月閃電般地一伸手攬住他的脖子,像抓小雞似的把他摁在床上,尖利的針頭立刻刺進了他的脊椎。
幾天前他所在的小隊被派往特級監獄的看守一個從軍務部轉過來的界外人,他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接觸那種畸形的怪物,有點兒莫名其妙的興奮。聽說那些東西身上全是致命的病菌,整個兒是一隻大毒藥罐子,而且都長著一張猙獰恐怖的臉,他計劃著能好好「欣賞」一下,然後再仔細講給麗娜聽,准能把她嚇得哇哇大叫。
「殺read.99csw.com了我吧,你們對界外人不是一向很乾脆嗎?殺掉以後就可以直接進焚化爐!」
嘶啞的慘叫回蕩在整個囚室里,連綿不斷地撞擊著空洞的四壁。
今天是十三號星期五,一等兵安吉·羅傑斯卻覺得自己的運氣分外地好。
「別緊張,先生。」安格里·海因慢悠悠地走向他,居高臨下地打量著這個大青蛙似的的少年,「我們今天只是給你做一次身體檢查。」
少年用一種看怪物似的眼神看著他,接著慢慢浮現出原本的頑劣:「別用這個來嚇我,小白臉,你們不敢碰我,我知道。」
不過當他真的站到這間牢房外面的時候卻有些失望;屋裡關著的不過是一個猴子似的小不點兒,除了扭曲的體態很古怪之外,也就是那副無賴的神情非常討厭罷了,一點兒也沒有驚人之處,聽說黑市上的「寵物」都比他有趣多了。
安格里·海因朝嵐月遞了一個眼色。
「太不小心了,要收好啊,弄丟了會被處分的!」中士笑了笑。
「別生氣,我只是提醒你。」
「別擔心,少校,我只是讓他明白現在的狀況!」嵐月當然知道他們兩個的特殊身份在某種程度上決定了必須互相監督,「你可以聽錄音設備里的自動翻譯,我可沒有傳遞暗語九九藏書。」
白痴都知道現在是什麼樣的氣氛,這個界外人清楚這次和他以前收的公開審判完全是兩回事。他沒有回答,卻低下了頭。
年輕的一等兵當然知道這小東西的重要性。謝天謝地,幸好沒被別人看到,他感激地向醫務官助手敬了個禮,關上了兩層厚重的門和隔離帶。
安吉·羅傑斯回過頭,看見那位長頭髮的中士從地上拾起一支透明條形塑料。
「咳咳……你……是魔鬼……你們兩個……都是……」
「哦,我總得讓他剛剛打開的『大眼睛』休息休息才行,不然咱們怎麼『幹活』呢?」他抬頭看了看那個半隱蔽的監視器,信號燈已經熄滅了,趁衛兵低頭收好鑰匙那一瞬間貼在第二層門外的干擾器正在發送錯誤的圖象和聲音。他為自己靈活的手指技巧感到驕傲;那小傻瓜為什麼不想一想,有磁性的感應鑰匙怎麼會那麼輕易掉在地上呢?
「人體是很奇妙的,小朋友,至今我們也無法把它的潛能開發完,特別是關於痛覺和它引起的爆發力方面。」嵐月按下了采血器的開關,極輕的噪音響過以後,金屬管上伸出一根細若髮絲的針頭,「我沒有接觸過多少真正的界外人,不過我想就痛覺神經的敏感程度而言,你和我或許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