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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二章

「開心」阿姨就是德里克的媽媽,所有的人都這麼稱呼她。他搞不清這雅號從何而來,又是誰給她起的,但這個名字顯然完全不合適那位高傲自大、一心想往上爬的女人,那個他一生憎恨的女人。
「沒有,好像沒有,我是說,有些男人會盯著我看,我知道他們那是在意淫,有時候會有人提出無理的要求,有時候,我的確有奇怪的感覺,覺得有人在盯著我,但我從來沒有真的看到什麼人,所以我覺得那只是我自己的幻覺。」
「嗯……哈蒙茲小姐說的任何事情,我都不會太當真,她有時候是很戲劇化的。說實在的,我認為她自己寫了信以博取大家的注意,也不是不可能。」
「是啊,我想也是。」
那些信可能是迪安寫的嗎?他最後對她說的話的確是一種威脅。
不論過去還是現在,可能對她有生命威脅的,由衷地憎恨她的,真的就只有邁克。
卡姆呵呵一笑,「實際上,是你的表妹黛安娜邀請我來的,我的公司目前代理她夫兄的離婚案。」
「有的。」
該說的客套話都說完了,「開心」轉過身全心全意地和她的朋友們聊天。德里克沒去找妹妹,也沒問好,也沒再見,他穿過廚房,從後門走了出去,示意泊車服務生去把車取來。五分鐘之後,他加速駛離彎曲漫長的車道,開上了高速公路。
手指輕輕拂過膝上攤開的書本——是邁克高中畢業那一年的鄧莫爾高中年鑒。那時的她只有十六歲,高中二年級,她瘋狂地愛上了邁克,他們的第一次約會就在邁克的畢業舞會上。
「哦,上帝,誰邀請他來的?」亞里克莎的聲音里滿含厭惡。
他走上前去,兩人目光交接,母親光滑的臉龐上迅速浮起虛假的笑容,德里克已經想不起來,最後一次是什麼時候,母親對他的到來感到由衷的高興。他走上前,她略微傾過身,顯然是期待他親吻她的面頰,德里克滿足了她的願望。
「是啊,很奇怪。」德里克附和道。
「有人想要殺你,」瑪莉婭糾正了她的話,「我們不會讓他得逞的——你,我,鮑威爾偵信社,還有治安辦公室。」
他真是大錯特錯。
「好長時間都沒有看到你了,」她說,「你已經不在聯邦調查局幹了,是吧?我記得『開心』阿姨提起過你是格里芬·鮑威爾偵信社的合伙人,是真的嗎?」
「你指的是不是喘粗氣那種?那就沒有。我搬回來鄧莫爾一年之後就不再有人打電話過來說髒話了。」
亞里克莎是美女,但絕不是頭腦簡單的白痴美女,他猜想她大概是香檳喝得有些多了。亞里克莎非常聰慧,智商幾乎達到天才的水平,而且還是一個精明的女商人,最近剛剛接手她父親的商業王國,做了總裁。她父親仍然保留董事會主席的職位,但已把多樂蒂公司的日常經營權交給了他的獨生女兒。
幾分鐘之後,他就看到自己的母親,正被與她年齡相仿的縣俱樂部的女伴們簇擁著,這些女人的丈夫都很有錢,足以讓她們過著大部分人夢寐以求的生活。
「當然,進來吧。」
「你家裡有防盜系統嗎?」
「是誰?」丹德里奇一面問一面左右張望。
亞里克莎挽住他的胳膊,眼睛卻望著那個男人,「你一定要告訴德里克全部的情況,兇手仍然逍遙法外,孟菲斯警察局一點線索也沒有。」
read.99csw.com她砰的一聲合上年鑒,把它扔到錦緞貴妃榻旁邊的地板上。
「你的意思是不是不相信我,認為我在說謊?」
「我必須告訴邁克,」瑪莉婭對她說,「不過我會要求他指派一名警官來處理你的案子,他會辦的。」
洛里點點頭,勉強同意,「那麼,我現在要做什麼?」
「你看過信了嗎?」
「你認識塔格·錢布里斯嗎?」丹德里奇問道。
「嗨,我知道你們倆高中的時候是一對兒,她傷了你的心,去了好萊塢,夢想當電影明星。可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你不覺得過去的就該讓它過去嗎?我不是很了解洛里,可你也不了解她,你認識的是高中生洛里,那不是現在的她。」
正當他往廚房走去的時候,門鈴響了。這會是誰啊?已經快9點了。打開前門,他驚訝地發現傑克的妹妹瑪莉婭站在門廊里。
洛里喟然嘆息。
卡姆望過來的時候,德里克對他展顏一笑,立刻走去同他交談。
住在加利福尼亞準備闖蕩影壇的時候,她交過幾個朋友,或者也有過幾個敵人,但不會有人想殺她,何況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
很多年都沒有想起過迪安·威爾遜了,最後一次見面是她坐車回阿拉巴馬州的那天。他追到了車站,求她不要走。他就像是一隻高飛在天空的風箏,應該說,她是愛過他的。他長得帥,充滿活力,令人著迷,可最終,他卻是讓她身敗名裂的罪魁禍首。她倒是應該為此感謝他,如果不是他在自己的電影里為她謀了個小角色,她還不知要過多少年才能明白自己已經跌進人生的谷底。最終的落魄潦倒逼得她不得不接受事實,她失敗了,並且一敗塗地。她曾是那麼美麗,那麼有才華,那麼有抱負,可惜六年的打拚,只讓她從楚楚動人的選美皇后淪落成色|情|片小明星。
「真有意思,」德里克違心地說,「我們以後再聊吧,我得去向我的母親道聲生日快樂。」
「你也許會覺得她被性侵犯了,因為她全身一|絲|不|掛,但塔格說沒有,沒有被侵犯。」
卡姆強忍住不笑出聲來,上彎的嘴角在臉上形成了一個古怪的笑容。
「我能坐下嗎?」
洛里站起身,「謝謝你,瑪莉婭,非常感謝你能接受我的案子,我想你決定在鄧莫爾留一段時間對我而言真是件幸運的事情。」
「你就是這麼騙到『開心』阿姨慶生會邀請函的嗎——因為你是格里夫·鮑威爾的律師?」亞里克莎問道,這問題有多無禮她非常清楚。
德里克點點頭,他妹妹的客人們通常都會覺得不可思議,他竟會選擇一份他們那個社交圈中根本不會去做的職業——執法部門。
洛里獨自坐在半明半暗的屋內,安樂椅旁的落地燈是惟一的光源。寂靜有種奇異的力量,熟悉而寬慰,彷彿安全的港灣。防盜系統已經設置好,她的手槍就在旁邊的床頭柜上。她是安全的,至少現在是,或許她不是真的會有危險,寫了兩封恐嚇信的人可能會放棄計劃,也可能只是嚇唬嚇唬她而已。
結束了周日的教堂禮拜,邁克讓孩子們洗澡,準備上床休息。明天要上學了,這是春假之後第一天上學,今年的春假來得有些早。等孩子們都入睡了,他就可以有兩個小時獨處的時間,放鬆一下,看看電視,或者看上幾章戴維·九九藏書鮑爾達奇的最新小說。現在嘛,他得去把洗碗機打開,把洗滌時間設定在午夜,再把明天早餐要用的盤碗杯勺在廚房桌子上擺好,然後把明天早上要送去洗衣店的衣服收拾好。
「那麼網路上呢——有沒有什麼怪異的郵件?」
亞里克莎嬌嗔地瞪了他一眼,多少成熟男人就是被這樣的眼神迷住,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德里克順著表妹冷峻的目光望去,就看到了那個人,他認識的、喜歡的並且尊敬的一個人。
「哦,瞧我多糊塗。」亞里克莎咯咯嬌笑,連笑聲也那麼迷人,「我都忘了你們還不認識呢,真不好意思。」
「你和邁克之間的事情,還有什麼需要告訴我的嗎?」瑪莉婭問道,「你們倆談戀愛的時候我還小,十二三歲的樣子吧,我記得是:你倆在戀愛,好像訂婚了,你毀掉婚約離開了這裏。不過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有十六七年了吧?你們倆現在還有什麼交往嗎?」
「也許是,也許不是,」瑪莉婭說,「最近你有沒有接到過不尋常的電話?」
「沒有,我很認真的。」
瑪莉婭搖搖頭,這個動作讓她長長的金色馬尾辮不期然地搖晃起來。她今天沒有化妝,穿著牛仔褲和寬大的全棉針織衫,看上去不像一位經驗豐富的保鏢和偵探,倒像是十幾歲的清純女生。
會不會是迪安?
「你好,邁克,有空聊兩句嗎?」
「我向你保證,請哈蒙茲小姐明天來辦公室找我,作一份筆錄,我會指派一名警官向她了解情況。」
「當然,請坐,相信我,我媽媽是教我要禮貌待客的,我就是有時候會記不住。」
「你不是和錢布里斯交往過幾個月的嗎?」德里克衝著亞里克莎眨眨眼。
瑪莉婭點點頭,「是的,看過一封,是第二封。很遺憾她把第一封扔掉了,因為覺得可能是惡作劇。」
「謝謝,親愛的,謝謝你送來的寶石手鐲,太可愛了,我一定會常常戴著的。」
「她中了好幾槍,就死在自己家裡。」丹德里奇壓低了聲音,「警察沒向外界公布,不過塔格告訴我了,女傭發現她的時候,她全身一|絲|不|掛,只戴著面具,奇怪吧,你覺得是不是?」
「那麼塔格·錢布里斯和謀殺案有什麼關係?」德里克問道。
「真希望你沒把第一封信扔掉,」瑪莉婭開口道,「我們現在沒有任何證據來證明你的確收到過第一封信,除了你自己的證言。」
德里克·勞倫斯遲到了。要不是因為這是他媽媽六十五歲的生日慶祝會,他根本都不會考慮參加,他的一貫原則是要竭力避免與那位給予他生命的女士相聚。不過他畢竟不是個徹頭徹尾的不孝子,周日下午的這場慶生會由他妹妹黛安娜主持,只有家族成員及少數親密友人會來參加,如果不出席他會覺得良心不安。以他對黛安娜的了解,少數親密友人意味著與會者不會少於一百人。他這個小妹妹對舉辦社交宴會的熱愛遠勝過一切,這樣她就有機會炫耀她那位於納什維爾郊外價值一千五百萬美元的別墅。他們的母親只是出生在中產階級家庭,而黛安娜可是含著銀湯匙來到人間的,並且嫁入豪門。他很喜歡這個妹妹,可惜她越長越像媽媽,求上帝拯救她吧。
沒等德里克答話,一個陌生男人——約摸五十多歲,穿著整潔得體——打斷了他們的談九-九-藏-書話。「我們剛才在談孟菲斯這起駭人聽聞的謀殺案,亞里克莎提到你曾經在聯邦調查局工作過,是側寫師根據罪犯的行為方式推斷出他的心理狀態,從而分析出他的性格、生活環境、職業、成長背景等等,這種對罪犯的心理畫像被稱之為側寫。,我想你是。」
「我說過我不想讓縣裡的警察辦這事,除非我們能肯定這不是某個人的惡作劇。」
那時候,她完全沒把這些毒癮發作后的胡言亂語放在心上,可是……如果……噢,洛里,迪安為什麼要現在寫恐嚇信呢?
瑪莉婭在沙發上坐下,邁克也在她對面的一把扶手靠背椅里坐下。
「你瞧,我有九成把握,如果我向鮑威爾偵信社申請接受你的案件,社裡會告訴我,雖然我們做的是獨立調查,我們仍然需要向治安官報備。」
「走啊,你走啊,臭婊子!總有一天我會來找你的,你可別後悔。」
邁克不解地皺起眉頭,瞪大眼睛看著她,「說說看。」
「沒有啊,我沒有博客這樣的東西,只有一個珍寶閣的網站,我也不會在推特上寫文章。」
德里克真想找個冠冕堂皇的借口離開,這位沃德·丹德里奇太愛八卦了,德里克最厭煩談論別人的私生活。
「不,當然不是,我相信你,可是我們去見治安官的時候,他是要證據的。」
「生日快樂,媽媽。」
「打開,時刻注意你周圍的情況,確保自己的人身安全。你有沒有槍,或者防身噴霧,或者——」
「沃德·丹德里奇,」男人伸出一隻手,「見到你很高興。」
洛里打開前門,又停了下來,「真有其事就是指有人會殺我?」
「我有一把小手槍,放在床頭櫃里,」洛里說,「我的包里一直放著防身噴霧,我還上過一兩次自衛課。」
「就是他,我和塔格是生意上的合伙人,我們倆在蒂尼卡的賭場都有股份。」丹德里奇一口吞下杯中的香檳,向服務生招招手,服務生立刻給他換了一個滿杯。
沃德·丹德里奇驚訝地望著亞里克莎,德里克哈哈一笑,趕緊說道:「不對,他不是叫錢布里斯,是吧?但那傢伙是踢足球的,不是嗎?但不是錢布里斯。讓我想想,大塊頭,孔武有力——你當時是怎麼說的來著?哦,對,肌肉比大腦多。」
幸運的話,在「開心」七十歲生日之前,他不必再應|召露面了。
「嗯……」德里克不清楚丹德里奇想讓他說什麼,這個人不會真的認為就憑這麼點兒信息,他就能做出罪犯的側寫來吧?
「謝謝,邁克,我就知道你是會幫忙的。」瑪莉婭站起身。
「上帝啊,沒有!」要有也只是在我的夢中。「你知道後來我的事情,對吧?鎮上所有人都知道,離開鄧莫爾之後我讓家庭蒙羞,玷污了自己的名聲,是個十足的傻瓜,我拋棄了邁克,傷了他的心,現在他都不屑再看我一眼。」
「見過。」冷冷的語氣彷彿結著冰霜。
「我對那個組織不太了解,不過我認為她們和這個案件無關。洛里收到了兩封信,第一封是在一個月前,第二封在這個周末,兩封信內容相同,都是死亡恐嚇。」
「開心」·勞倫斯·維克斯·亞當斯——結過三次婚,一次守寡,兩次離異——依然風韻迷人,這都要歸功於偉大的基因和妙手回春的整形外科醫生,她高挑、苗條、優雅,不會有人懷疑「開九*九*藏*書心」「與生俱來的貴族血統」。
「你覺得她就那麼渴望要吸引你的注意,甚至不惜偽造死亡恐嚇?」
「你開玩笑吧?」
「如果你再收到任何信件、電話,感覺有人在跟蹤你,或者是任何足以引起你警覺的事情,立刻聯繫我,」瑪莉婭對她說,「同時我會請示鮑威爾偵信社准許我接受你的案件,然後我會打電話給邁克。」
「我想他們去二度蜜月了,」德里克說,「眼下流行這個。」作為鮑威爾偵信社的員工之一,他早上已經收到群發給所有成員的簡訊,通知他在公司老闆暫時離開的期間,由桑德斯主持工作。
「她聘請我作為鮑威爾偵信社的代表,調查她收到的兩次人身恐嚇信。」
邁克點了點頭,心裏一沉。
「哦,被害人是塔格的妻子,」沃德答道,「非常漂亮,雖然她就像個塑料洋娃娃,做遍了所有的整容手術,從隆胸到整鼻。」
洛里一五一十地回答著瑪莉婭提出的所有問題,過去的男朋友,現在的男朋友,還有其他的社會關係。
服務生托著一盤香檳走過,德里克拿起一杯,穿行在人群中,向每一位打量他的人點頭微笑。有些人是他認識的,有些他不認識,還有些看著眼熟。終於,他看到了她——全場最美麗、動人的女性,亞里克莎·多爾蒂。亞里克莎是他的表妹,真是太遺憾了,德里克忍俊不禁,不過就算亞里克莎和他沒有親戚關係,這位姑娘可不是他能吃得消的。小的時候她就是「可憐的小富姐兒」最完美的註釋;成年之後,她又給自己貼上了另一個標籤——「風流貴婦」,他親愛的堂妹最拿手的戲碼就是把男人咬碎嚼爛,再吐出來。
一個奇怪的念頭闖入腦海,她不由勾起嘴角,她惟一想到有可能想殺她的人就是邁克,當然,並不是真正要她的命。他最大的願望莫過於讓她永遠地消失,從記憶中將她抹去,彷彿她從來不曾存在過。
自從莫莉·伯基特離去之後,洛里便一直期盼著邁克能重回她的身邊——四年過去了,她終於明白,邁克如此憎恨著她,永遠也不會原諒她。
「NFL美國國家橄欖球聯盟(National Football League),略作NFL。的前中衛?」
「不要告訴我又是基督教婦女道德會的人在跟蹤她,相信我,那些女士是不會傷害她的。」
亞里克莎也看到他了,微笑著招手示意他過去,他擠過慶賀的人群來到亞里克莎面前,傾身親吻她光潔無瑕的面頰。
「你弄錯了,那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亞里克莎淡淡地說,「我們跑題了哦,沃德很想聽聽你對那起謀殺案的意見呢。」
為了打破尷尬的沉默,德里克將兩人介紹給對方,其實他們早就互有耳聞。「你肯定是認識卡姆的,對吧,亞里克莎?」
「把我的號碼設成你家裡電話和手機的快速撥號,如果有需要你就可以很快聯繫上我,在目前情況下,我認為採取全天候貼身保護還為時過早。」
「我們以後再聊,」德里克邊說邊準備離開,「我得去瞧瞧我的母親,確保她昨天已經收到了生日禮物。」他望了望丹德里奇,又看了看卡姆,「為什麼你不和卡姆談談這案子呢?他可是很擅長打辯護官司的。」他親吻過亞里克莎的面頰,附在她耳邊說道:「克制自己哦,表妹。」
「爸爸九-九-藏-書,」漢娜在裡屋喊道,「我要睡了,等你來吻我說晚安呢。」
「博取誰的注意呢——你嗎,邁克?」
別墅內一派喧囂熱鬧。他掃了一眼,就看到有三十多個人在豪華的大廳及相連的起居室里流連,一個小型樂隊正演奏著最適合慶祝蜂后誕辰的音樂。一切都與眾不同,一切都優雅經典,除了經典,還是經典。
「和你談話很愉快,」卡姆淡淡地掃了亞里克莎一眼,便轉向德里克,「能看到一張友善的臉真是太好了,我以為妮可和格里夫會在,我有兩三個月沒見過他倆了。」
「你去吧,」瑪莉婭對他說,「不用送我了。」
「我對你和她之間的個人恩怨真的不感興趣。我需要知道的是,作為縣裡的治安官,假如你轄區中別的女性收到這樣的死亡恐嚇信,你會嚴肅對待的話,請給予洛里同樣的對待。」
瑪莉婭說:「你肯定認識洛里·哈蒙茲。」
她會嗎?他真是那麼認為的嗎,她會為了再度與他重修舊好採用如此極端的方式?「不知道,也許不是。」
「死亡恐嚇是複雜嚴重的事件。」坐在沙發上的瑪莉婭換了個姿勢,偏過身來正對著洛里,「你有沒有發現有人跟蹤你或是在你家或古董店外面流連?」
「卡姆·亨德里克斯。」亞里克莎吐出這個名字,彷彿是在吐出匈奴王阿提拉的名字,那麼輕蔑不屑,「沒教養的野蠻人。」
瑪莉婭別過臉去,彷彿不忍見到洛里的傷悲,無法隱藏的傷悲坦陳在洛里的臉上。
「我長話短說,」沃德說道,顯然是打定主意要聽聽德里克的意見,「錢布里斯太太,就是塔格的妻子,以前是很出名的,曾經當過演員,主演過一些」——他清了清喉嚨——「成|人|電|影,十年前還是十一年前給《花|花|公|子》拍過艷照。」
瑪莉婭起身把洛里送到門口,輕拍洛里的背,「自己小心,好嗎?但也不要過於擔心。現在情況還不明了,寫信給你的人究竟是個開玩笑的神經病,還是某個以恐嚇婦女為樂的性偏執狂,或者是真有其事。」
「我真的想不出來會有誰想殺我,」洛里說道,心裏懊喪極了,「完全沒有可能啊,我盡量過得低調,多少個月都不約會一次,竭盡全力不要惹惱住在鄧莫爾的任何一個人,我只是想不受任何干擾地過我自己的日子。」
「我說,亨德里克斯,你聽說塔格·錢布里斯的妻子在孟菲斯被謀殺了嗎?」沃德·丹德里奇問道,顯然除了這個,他什麼也不感興趣,「我正在問德里克是否對這件沒偵破的兇案有什麼看法。」
他的心痛苦地糾成一團,「是啊,也許吧。」
亞里克莎抓住德里克的胳膊,靠近他耳語道:「再留一會兒,求你了,沃德是爸爸的朋友,我不想對他失禮。」
他領她走到起居室,「出什麼事了?是塞思,還是——」
她的父母不滿意她的所作所為,對她很失望,爸爸至今都不願和她說話,媽媽倒是打過幾次電話,但也不願意見她。
「不是我個人的事情,我很好,我小侄子也很好,」瑪莉婭對他說,「我來是為了公事。」
「說得好。」
她有些盼望邁克能來電話,可能瑪莉婭還沒有聯繫他,可能她得等到明天早上才能見到他。洛里很清楚,邁克終將站到她的面前,他大概不會認真對待這件事情,他會認為是她策劃了整件事情以便博取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