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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第七章

查理鬆了口氣,看來這個午夜來訪的客人的確是莉莉的表兄,不然怎麼會知道露營的事情呢?
邁克只是在履行職責。他道歉,只是因為未曾相信她的生命受到威脅,僅此而已,她沒理由有任何非分之想。
一群身體健碩的男人和豐|滿漂亮的女人在假面舞會上調情,精緻的面具是他們惟一的裝飾。親吻,撫摸,瘋狂的糾纏。一個戴著魔鬼面具的男人和另一個戴著宮廷小丑面具的男人把一個性感風騷的女人放倒在地。
「哦,別指望了。」瑪莉婭瞪圓了眼睛,「你怎麼就不能自己做飯,或者叫外賣呢?讓你住在這裏已經夠讓我煩心的了,還要我照顧你吃喝拉撒,根本不可能。」
德里克問:「他並沒有真的實施那些威脅,對吧?」
這人看上去不怎麼面熟,黑頭髮,黑鬍子,穿著廉價的假皮衣,脖子上文著碩大的文身,倒是像查理過去的那些狐朋狗友。
「你有沒有和其他人發生過什麼事情,除了特拉維斯·迪拉德?」德里克追問。
瑪莉婭問:「你再沒見過他了?也再沒他的消息?沒來過電話、信,或者郵件?」
「你和迪安·威爾遜同居?」
不僅僅是為了他自己。
查理拔下安全門閂,打開了門,「進來吧,恐怕得委屈你睡沙發了,我們沒有多餘的客房。」
見德里克不再說話,至少暫時不說話了,瑪莉婭轉向洛里,「我向總部申請要一張和你拍的那部電影《午夜假面舞會》相關的所有人員的名單,演員、編劇、導演、製片人,等等。總部把演職人員名單發給我了,我剛和老闆以前在聯邦調查局的搭檔喬希·弗賴德曼特工通過電話,我想讓他知道我們目前的調查情況,看看是否需要讓聯邦調查局介入。很有可能與這部電影相關的人,不止你一個收到了恐嚇信。」
「你了解他嗎?」
今天晚上邁克對她很客氣,豈止是客氣,幾乎可以算得上和善了,有那麼一瞬間,她彷彿又看到了過去的邁克,那個曾經深愛過她的男人。
在他們的身後,兩位主演緊貼在一起跳舞。伍迪把雙手放在花露腰間,一把將她托到空中,再讓她順著他的身體滑下,滑下,直到跪在他的胯|下。
「珀杜,你是不是在講我身體的某個部分膨脹了?」德里克向洛里眨眨眼睛。
他鎖上門,閂上保險,確保即便有人拿著鑰匙也進不來,這才從皮箱里拿出手提電腦,放到旅館房間的桌上,再從電腦包的側面口袋裡拿出一盤DVD,打開塑料外殼,小心翼翼地拿起碟片,平穩地塞進電腦側面的DVD口。等待電腦讀碟的時候,他從桌子另一頭拿起一隻倒置的玻璃杯,從剛裝滿冰塊的冰桶里拿了一塊冰出來,放進杯中,再把可樂倒進去,這時已經開始播字幕了,他不需要看字幕,字幕早已爛熟於心。
「就幾件換洗衣服和刮鬍子的東西。」他把包放到地板上。
她把裝在塑料衣罩里的兩件外套取出來,掛到哈伯沙姆美國著名傢具生產廠家。衣櫃里,她撫摸衣櫃雕花的表面,感受著精湛美妙的工藝。
瑪莉婭抓住他的襯衣袖子,把他拖出洛里的房間,一路拖到樓下的客廳。洛里聽著兩人一路走一路拌嘴,真不知道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午夜假面舞會》,編劇凱西·勞埃德、勞拉·盧·羅伯茨,導演九-九-藏-書格蘭特·勒羅伊,製片人特拉維斯·迪拉德。
瑪莉婭丟給了他一個「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的眼神,繼續對洛里說:「你看上去很疲憊。上樓睡覺去吧,好嗎?」
「我不太了解弗賴德曼和他的上級,除非他們能確定這是一起連環殺人案,否則他們是不會貿然介入這個案子的。」德里克側過身,從瑪莉婭的左邊走進房間,站在了兩個女人之間。
「告訴我們。」德里克添了一句。
「我是不喜歡你。」瑪莉婭回給他一個虛偽的笑容。
美貌絕倫的紅髮美人是甜櫻。
洛里正不知該如何回答,瑪莉婭拿著文件夾從廚房走了回來,似乎根本沒有聽見德里克有關信託基金的發言。
「是的,大約一年左右。我覺得自己愛上了他,他也愛上了我,那是我一生中最最痛苦的時光。我終於發現夢想中的聲名、財富只是幻影,和一個吸毒、酗酒的男人住在陰暗潮濕的公寓里,這個男人把我的生活弄得骯髒無比。就是迪安遊說我在《午夜假面舞會》里演一個小角色的。」
「沒錯。」
瑪莉婭哼了一聲,「這話可別告訴他,會讓他自我膨脹的,漂亮女人的讚美對他可不是好事兒。」
「嗨,你已經到了!」瑪莉婭邊上樓邊喊道,「不好意思啊,鮑威爾總部打電話過來,我只能讓德里克去帶你上來了。」她站在門口欣賞著這間精緻優雅的卧室,「這間卧室你還滿意吧?還有另外兩間客房,你可以去看看,隨便你選哪一間。」
洛里挑了一把鎦金絨面椅坐了下來,面前是一張胡桃木謝拉頓式流行於18世紀的英國,強調合理的比例、優美的線條和精緻的裝飾。茶几,德里克就坐在她對面暗綠色的高背沙發里,一面微笑,一面飲著葡萄酒。吃飯的時候,她覺得自己越來越喜歡德里克·勞倫斯了,真不明白瑪莉婭怎麼會這麼討厭他。他很有魅力,很風趣,讓她覺得輕鬆愉快,雖然還不了解他,她能感覺到,他絕不是挑剔苛刻的男人,不像邁克。
「沒有,」洛里答道,「除了迪安,我其實什麼人都不認識,我和其他人只能算是熟人,不是朋友。」
「你是查爾斯·黃,對吧?你不是和我的表妹莉莉結婚了嗎?她沒告訴你我來了?她答應讓我住一兩個晚上的。」
「我們都會犯錯,」德里克開了口,「尤其是在年少輕狂的時候,一心要在這世上留下我們的印跡。」
瑪莉婭走了過來,嗤笑一聲,兩人抬頭看著她,她聳聳肩,「沒什麼,別管我。」
「是的,他沒有。」
他盯著屏幕,那些曾經令他噁心作嘔的下流動作如今對他已毫無影響,他已不再為淫|盪獸|性而瘋狂。
瑪莉婭不屑地瞪了他一眼,完全忽略他的存在,「我想今天晚飯之後,我們一起把名單過一遍,看看你會不會有什麼新發現,比如不滿意的同事,不對勁的事情,爭吵,打鬥,至今還抱有怨恨的人。」
「讓我把我的經濟狀況說清楚,這可不關別人的事情,」德里克提高了聲音,好讓在隔壁廚房裡的瑪莉婭聽見,「有關我家族中男性的傳聞,大部分是真的,儘管如此,他們並沒有將財產揮霍一空。而且,我的祖母,一位非常睿智、非常勤儉的女性,還給她的三個孫子每個人都留下了一筆相當豐厚的九_九_藏_書信託基金。」
在夢中,他看到了那些姑娘,還有她們赤|裸的身軀,特別是那個她,他愛的姑娘,他恨的姑娘,毀了他一生的姑娘,讓他成了現在這副樣子的姑娘。
第二聲槍響,子彈穿透了查理的肩膀,這個人是要置他于死地啊,是他自己打開門把這個瘋子放進來的,幸虧莉莉和女兒們不在。
「事情?你是指有人想和我上床嗎?」
要用性命來償還的罪孽啊!
槍瞄準了查理的腦袋,「死於午夜。」
「我實在不願意這麼問,不過,你和迪拉德上過床嗎?」
查理轉身走回沙發,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怪響,他扭頭一看,只見來人戴上了一副詭異的面具,查理驚駭地睜大了眼睛,心裏閃過無數個問題。突然間,他認出了這副面具,也看到了來人手上的槍。
「嗯……快五年了。離開聯邦調查局的時候,我無事可干,幸虧去了鮑威爾。格里夫打電話給我,邀請我做諮詢工作,還給了我一筆無法拒絕的預付金。」
瑪莉婭咕噥了一聲,在場的人都聽出了她的不快。
這些藝名真是爛到極點,顯然都是為了配合這部電影荒淫的意象。在這位特拉維斯·迪拉德製片人其他幾部電影中,這些明星都有出演,演員表讀起來無異於一篇淫|盪人名錄。
門鈴還在不停地響。
德里克說:「我有感覺,珀杜不相信一個單身又多金的男人會為了生活去工作。」
「特拉維斯·迪拉德就是製片人,對嗎?」
洛里看到德里克·勞倫斯走上樓來,瑪莉婭也聽到了腳步聲,她低哼一聲,擺出一副苦臉,明白無誤地向洛里傳達了她對德里克的感覺。
不再去想他們的事情了,也不再去想從前的錯事和今時的處境,什麼也不再想了,洛里打開皮箱,她只帶了兩套換洗的外衣和內衣,一些必需品和幾樣必不可少的護膚品。如果沒衣服換了,她回家去取就可以了。最理想的情況是警察在殺手再作案之前就抓住他,那麼她就可以在凱茜和傑克蜜月回來之前回家去;最壞的情況是警察沒找到殺手,而殺手找到了她。
這一生中,她還真不知道會有什麼人想要置她于死地。
查理瞪著槍手,難以相信眼前的事情。他倒在地板上,雙手捂住血流如注的腿。
花露和伍迪再不會拍出如此罪惡的影片了,他們已經受到懲罰,因為他們污染了所有看過這部電影的人的思想和靈魂。色情行業扭曲了善良人們的生活,他們也為此添磚加瓦,尤其是這部片子。現在由他以正義之名將他們所犯下的罪惡一一清洗,上帝選中他來做這件事真有些令人啼笑皆非,多少年來,他早已知道自己的宿命便是索取償還。
他小心地將面具裝進黑色塑料袋,轉而去檢查他的貝瑞塔手槍,義大利進口,9毫米口徑,10發子彈。買這把槍的時候,他已確保自己不會被追查到。只要價錢到位,什麼東西都可以買到,什麼痕迹都可以不留。
身材修長優美的黑髮美人是飛芙。
他掃了一眼DVD上的時間——11:52,站起來,穿著T恤和寬鬆的運動褲,光著腳啪噠啪噠地跑過去,到了門口,他遲疑了一下。
浴室門口的角落裡,站著一隻桃木高腳櫥,她把內衣放進第一層的空抽屜。
查爾斯·黃迷迷糊糊地醒了,那是什麼聲音?九_九_藏_書門鈴一聲響過一聲,蓋過了電視機的聲音。有人在門口,這時候會是誰呢?他四下看了看,發現自己是在客廳的沙發上,昨天看晚新聞的時候睡著了。莉莉和女兒們去參加女童子軍露營了,他隨便吃了些晚飯,然後捧著一盤爆米花看電視。他想念妻子和女兒們,和她們在一起是如此幸運,他終於可以每天誠實地工作,而生活也給了他回報。
洛里把皮箱靠在床腳邊。這是二樓的一間客房,聯邦式美國傢具史上將美國獨立后至19世紀上半期的傢具樣式稱為聯邦式,其特點是簡潔和線條明晰。烏木雙人床極為醒目,用簡潔黑邊鑲飾的白色床單給這間擺滿了古董傢具的屋子憑添了幾分優雅時尚,這種義大利純手工製作的碧悠床單用的是埃及純棉,如此奢華的床單,洛里和凱茜只有在為那些但求完美、不求價格的客戶裝飾房間時才會用到。偶爾她也會放縱自己,買幾件不太昂貴的奢侈品,比如香奈爾香水,比如送給自己的三十五歲生日禮物——一隻白色的印度頂級小牛皮的斜挎包,她在貝爾克商場的櫥窗里看了它好幾個星期,她的收入就只夠負擔這樣的奢侈品。天意弄人,曾經認為只有名聲和財富才能帶來幸福的姑娘,現在全然滿足於在某個小鎮上開家古董店,靠著不多的收入度日。
「這間就很好,說實話,這間卧室是我幫凱茜設計布置的。」
「你回到鄧莫爾之後還和一起拍電影的人有過聯繫嗎?」德里克把酒杯放在茶几上,這件40年代的傢具風格簡約,黑色的鏡面漆閃閃發亮。
「希拉里不怎麼記得了,我和她不熟。她對一起工作的女演員不怎麼和善,但也不是討厭或者看不起,基本上她不怎麼搭理我們,我就記得她長得像個芭比娃娃,漂亮完美,那個時候,大家都在傳她和特拉維斯·迪拉德打得火熱。」
「好啦,來了,」他大聲喊,「等著。」
「誰啊?」
「討論,我們現在討論,我把文件夾和列印件放在廚房檯面上了。」瑪莉婭把酒杯放在胡桃木茶几上的杯墊上,疾步走回廚房。
查理注意到他手裡只拿著一隻很小的背包,「行李不多啊?」
「我剛才說希拉里·芬奇對一起拍戲的女演員很冷漠,我們自己倒相處得還不錯,不過拍戲之外,我很少見到她們。」
他走回床邊,從被子下面抽出兩隻枕頭。他摞起枕頭,平躺下來,閉上眼睛,一步一步演習他的計劃。把租來的車停在離查理·黃家兩個街區遠的地方,步行到他家,按門鈴,自我介紹。他會化妝,這樣即使有人看到他去了黃家又出來,也無法給警方提供正確的信息。今晚的裝扮是黑色假髮,黑色鬍鬚,金色耳環,脖子上畫上可洗文身,人造革的褲子和外套。這些東西用完之後,直接扔進旅館的垃圾箱。
「晚飯吃三明治,十五分鐘就可以好了,」瑪莉婭說道,「你要不安頓一下,再到廚房來?」
「嗯,《午夜假面舞會》還有其他幾部色|情|片的製片人,他還給很多夢想成名的小明星當經紀人,這些小明星大多都成了他色|情|片的演員,我就是一個。」
現在邁克也相信了。
德里克啪的一聲來了個立正,對著瑪莉婭敬禮,「是,長官,呃,是,夫人。」
「沒有,我們沒有任何聯繫,從我離開他,告https://read.99csw•com別混亂不堪的生活的那天起。」
德里克英俊的臉上閃過一絲惱怒,旋即又咧嘴笑了起來,「這話真傷人,你再這樣說下去,洛里會覺得你不喜歡我的。」
「你是什麼人?你想幹什麼?」
「我指的是你的自我。」瑪莉婭回頭說道,洛里笑了笑,也向著德里克眨了眨眼睛。德里克張開嘴,正準備吐出一串尖刻辛辣的回擊,瑪莉婭搶過話頭,「把嘴閉上,我沒心情跟你鬥嘴,聽見沒有?」
「你拿著名單吧,」瑪莉婭說,「想想拍攝的過程,任何事情,哪怕是你覺得無所謂的事情,只要你想到的,都告訴我。」
「啊,真是不好意思,我想她是忘記說了,可能是忙著準備和女兒們參加女童子軍露營的事兒。」
旅館的床上,用硬紙板、膠水、流動螢光劑和丙烯畫顏料做成的小丑面具冷冷地看著他,彷彿是嘲弄,又彷彿在提醒他罪人的墮落。在每個蹂躪女性的鏡頭中,查理·黃都戴著這副面具,讓它成為他的死亡面具,再合適不過了。
感謝上帝,她沒把第二封恐嚇信扔掉,而是帶著它去找了瑪莉婭。感謝上帝,瑪莉婭相信她,認真地對待了這件事。
洛里問:「你在鮑威爾偵信社幹了多久了?」
「格蘭特·勒羅伊,那個導演騷擾過我,不過我沒答應,他也沒生氣,我想他和特里·歐文斯,就是糖糖,後來好過一段,還有幾個人也對我有過意思,不過也就僅此而已。
洛里咳了一聲,「晚飯吃過了,我們該討論《午夜假面舞會》的名單了。」
來人走近查理,居高臨下地站在他面前。查理說:「住手。」
莉莉的表兄?「沒有,她沒說過。」
「你好,朋友,能開個門嗎,我給你帶了一打啤酒,還有不少好東西呢。」
真討厭,自己為什麼總是不自覺地把所有男人都和邁克·伯基特相比較。
「好的,」洛里勉強笑了笑,「要是你願意,我可以幫你一起做晚飯,不止今晚,以後也可以,我的廚藝其實還不錯呢。」
邁克可能根本都不再願意和她做朋友,更別提愛人了。
他把槍放到背包最底層,再把面具用餐巾紙包好放到槍上面,最後拉上黑色小塑料包的拉鏈。床頭的數字鍾顯示了時間:下午6點零8分。他把背包放到壁櫥的底板上。
「我們從希拉里·芬奇和迪恩·威爾遜開始,」瑪莉婭建議道,「你記得他們倆嗎?」
「沒問題,你能讓我住一兩個晚上我已經很感激了。」來人走進客廳,關上了門。
「來了,」她撲通一聲坐在一張金綠色真絲面的巨型蘑菇踏腳凳上,打開文件夾,把幾張列印紙遞給洛里,「這是電影的演員名單,還有製片、編劇、導演,等等。」
看著德里克,洛里在他深棕色的眼中讀到了同情與友善。「九年前,我離開洛杉磯準備回鄧莫爾,他跟著我到了汽車站,想把我留下。他還威脅我。」
「我要申明,不需要你照顧拉撒。」
「勞倫斯先生以前是聯邦調查局的犯罪側寫師,是嗎?也許他在分析人性格方面有些第六感呢。」
看過多少遍《午夜假面舞會》,他已經記不清了,也許幾百遍,也許幾千遍。
「嗨,朋友,讓我進去吧,我快憋死了。」
洛里非常感激瑪莉婭和德里克的保護,可她無法忍受自己被某個瘋子的威脅嚇得棄家而去。無論read.99csw.com這傢伙是什麼人,她都盼望著警察能在他再下殺手之前將他抓住。
那個金髮的性感小貓咪就是糖糖。
還有不到六小時了,查理·黃就要死在他手上,黃太太可就變成傷心欲絕的寡婦了。
「迪拉德是你的經紀人?」
「真的嗎?」瑪莉婭哈哈一笑,「我其實只讓德里克帶你到樓上的客房,並沒有指定這一間,這間是他幫你挑的。」
洛里答道:「好的,現在我實在沒什麼想法,但要是多回憶回憶,也許能想到什麼。說實話,過去十年我一直在竭盡全力把自己做過的這件醜事忘記。」
「老兄,我想你找錯門了。」
洛里端著酒杯從廚房走進相鄰的活動室,整整一面牆的落地窗,尊貴豪華,兩扇落地門通往用古式紗簾隔開的門廊。她愛極了凱茜對這幢老房子的裝飾,不過她更喜歡用深色實木裝飾廚房,凱茜卻喜歡白色的碗櫃,一再強調要用純凈透亮的白色配深色木地板,深色檯面,所有電器上都要有覆膜。廚房和活動室都是傳統元素和現代元素的完美結合,既保留了維多利亞風格,又不失簡單明快的現代風格。
「很了解,所以不喜歡他,也不信任他,這個教訓太深刻了。」
瑪莉婭說:「不著急,要不要我和你一起看?」
「還有碗筷沒洗呢,不能讓你一個人干。」
每一句對白,不管有多簡單,他都爛熟於心,每一聲呻|吟,每一聲呼喊,每一聲歡愉的尖叫,他都能學得惟妙惟肖。
「沒有,可不是因為他不想。他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女藝人的,這點我很快就知道了。如果我不同意,他就不給我角色,但當時我和他的主力演員迪安·威爾遜同居,他不想跟迪安翻臉。」
洛里緊緊抓住這幾頁紙,眼睛一眨不眨地仔細看著紙上的人名,竭力回想著這些人,以及與這些人有關的任何重要的事情。
「謝天謝地,」德里克撲哧一聲笑了,「我還擔心住在這裏每天只能靠麥片和三明治過活呢。」
「你想幹什麼?」查理大叫。
錢才是王道。
槍響了,子彈擊中了查理的左腿,就在膝蓋下面一點點。
沉默,足足有一分鐘,沒有人再說話。
再後面是三個年輕姑娘——一個金髮,一個黑髮,還有一個紅髮——手挽手圍成一個圓圈跳舞。面具上彩色的長絲帶飄蕩著,輕撫著她們一|絲|不|掛的酥|胸。
洛里用餘光瞥見德里克一邊喝酒一邊閉目養神,他是睡著了,還是在思考?
錢才是一切。
「你去睡吧,」德里克對她說,「我來幫珀杜收拾廚房。」
查理沒聽出此人是誰,或許是找錯了門,他隔著安全門閂把門打開一條縫。
「你最後一次看見迪安·威爾遜是什麼時候?」德里克突然發問,嚇了洛里一跳。
「哦,勞倫斯先生,你是單身又多金嗎?」瑪莉婭譏笑道,「那麼關於您家族中男人們為了美酒和美女把家產揮霍一空的傳聞,都是言過其實嘍?」
「對,或者有沒有女人特別討厭你,或者特別討厭別的某個人?」
洛里長嘆一聲,悔意無限,「一群人赤身裸體地在屏幕上瘋狂淫|盪,這算什麼印跡啊。」
這兩個男人就是亞裔帥哥查理·黃和金髮猛|男桑尼·沙格,黑美人飾滿亮片的紅色面具掉落在她身邊,那是烏檀。
他靠在椅子里,把腳蹺到床邊上。明星花露和伍迪·威爾遜是這部色|情|片的主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