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她會說：「為什麼你現在才來約我？我很願意去。」
「不知道，他們還沒回來，我們都不想讓他們中斷蜜月。」
「如意，很如意！」妮可坦言，與格里夫相擁的美妙時光一幕幕在腦海閃過。
或者會有那麼一天，他將鼓起勇氣約她出來，他會走進珍寶閣，走到她面前說：「星期五晚上出來吃飯看電影，你覺得怎麼樣？」
「你哥哥和嫂子是否知道哈蒙茲小姐的事情？」
「當然，什麼事？」
溫賴特說：「我想和哈蒙茲小姐談談，我得知她今晚會返回自己家裡，伯基特治安官的警力和一位私人保鏢會保護她的安全。」
「不想。」瑪莉婭哼了一聲，「不怎麼想。」
「好的。」她對他報以微笑，自己走回屋內，格里夫和桑德斯把車開到後院的車庫。
「這案子對你而言，牽涉了很多私人感情，我很明白。其實對我也一樣，不知道桑德斯是否向你提過，第一個受害人的哥哥賈里德·威爾遜和我是老朋友了，我們都是田納西大學的校友，賈里德現在是那裡的教授。」
「我可以做些調整，換掉你的搭檔，再調其他的人明天和德里克一起去加利福尼亞，只要你開口。」
她快到樓上的時候，洛里從房裡出來，恰好遇上了她，「我的門開著，你們的話我都聽見了，那麼，聯邦調查局現在也介入了，嗯？」
「確定。」
桑德斯把豪華轎車停在門前，格里夫替妮可打開門，吻了吻她的面頰，「我有些事情要和桑德斯談，一會兒就來。」
他是嗎？見鬼，他當然是！
「不為難，長官。」
「不需要解釋，我同意你的說法，你絕對有權利了解案件的進展，我會定期打電話告訴你最新情況，怎麼樣？」
「好棒哦，真為你高興，為你倆高興。」
「我們剛到家。」妮可答道。
她猛然轉身，洛里正站在客房門口。
「妮可？你是在家還是——」
「什麼主意？」
「你這龜孫子！你這是在說我就是——」
邁克說：「沒錯，會有一輛巡邏車每晚從10點起到1點守在哈蒙茲小姐的房子外面，我們估計殺手不會改變作案手法，包括在午夜時分動手殺人。」
「我喜歡了解每個選手，掌控全局，而你，是嫌犯名單上惟一的人選，只有你對洛里·哈蒙茲的憎恨是切實有理的。很明顯，不管你自己是否意識到，對這位女士，你仍然懷有強烈的感情。」
邁克向大家解釋道：「溫賴特特工負責調查我們認為有關聯的三起案件，由他來判斷調查局是否有必要成立專案小組來進行調查。」
「哈蒙茲小姐比當年拍《午夜假面舞會》時更漂亮了。」
「也許是吧，不過恐怕在我有生之年，我是弄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說有了嗎？」妮可心裏清楚，瑪莉婭這是在刻意迴避自己的感情，假裝鄙視一個男人，其實在潛意識中，對此人卻是求九*九*藏*書之若渴。妮可自己第一次和格里夫親熱的時候，其熱情程度幾乎把床都掀翻了。
「確定嗎？」
邁克真想一拳打歪了溫賴特的嘴巴，他運用了全部的毅力去克制這個衝動，咬緊牙關，攥起雙拳，他怒視著面前的男人。
說過再見，瑪莉婭心中一陣愧疚，因為她知道格里夫仍有事情瞞著妮可。幾個月前，她無意間聽到格里夫和伊薇特·孟博士的一段談話，因而知道格里夫有件重大事情沒有告訴他的妻子，但伊薇特和桑德斯都知道這件事，至於這件事是屬於過去還是屬於現在，她就不得而知了。
「我來，我親自對他說。」
「三件獨立的謀殺調查，其實指向同一個兇手，」妮可說，「是啊，我也覺得太過於巧合了。」
「我接到案子的時候，做了些功課，伯基特治安官。」
「不是，當然不是，我只是覺得這一年你和格里夫特別不順利，我希望你們倆能一直像現在這樣開心。」
「你說錯了。」
「詳細說說？」
瑪莉婭真想告訴德里克，她完全具有自我表達的能力，她強壓怒氣，無視德里克，對著希克斯·溫賴特甜甜一笑，「剛才我說了，實際上鮑威爾偵信社會派另一位偵探謝利·吉爾伯特接替我做洛里的保鏢，她正從諾克斯維爾開車過來，今晚應該會到。」
「我已經告訴桑德斯擴大調查範圍，就由你和德里克負責，但我還會多派人手做情報搜集，包括霍爾特·柯南、米歇爾·阿倫、本·科比特在內的所有人，都由你和德里克負責，而你們倆由我負責。對他們的調查情況，你們要及時追蹤分析，任何有價值的線索，都要追查到底。」
「我是格里夫。」
「這個意見由我向德里克轉達，還是——」
「下次我去鮑威爾射擊場的時候，就把德里克的照片放大到海報那麼大，作為靶子來練習。」
「彼此彼此。」
「但是也很帥啊，很聰明啊，很有魅力啊，還很有錢。」
「這些都與一個男人的好壞無關。」
「事情的進展，案子的情況，能讓我知道嗎？畢竟，是我的生命受到威脅，我有權利知道——」
如果格里夫問他是否能和她一起工作，德里克會怎麼回答？他或許會哈哈一笑，說些什麼「還沒遇到過我搞不定的女人」之類的，她彷彿已經聽見他得意洋洋的聲音。
通！溫賴特的問題彷彿當頭一棒，邁克一時無語，只能怔怔地看著他。
格里夫說：「巧合得過頭了。」
「你不會是很關注這位女士吧？」
到家了，又回到偵信社暗流洶湧的案件漩渦中，妮可覺得應該先去廚房和芭芭拉·瓊打個招呼，不過她更想立刻就給瑪莉婭打電話。芭芭拉現在應該正在準備四個人的早午飯，所以應該和她聊幾句，可是，聽桑德斯說瑪莉婭正在和德里克·勞倫斯搭檔調查最近的幾起案件，她很想問問瑪莉
https://read.99csw.com婭辦案的感覺。
妮可非常樂於參与偵信社的事務——偵信社本就是兩人共有，可她的心還停留在剛剛度過的第二次蜜月中，整整七天的悠閑自在，遠離公事的煩惱。她的內心也曾暗自希望格里夫和她能擁有另一種簡單而平淡的生活，找一份朝九晚五的平常工作。
門鈴響了。
「先談到這兒吧。」格里夫簡潔明了地結束了談話。
瑪莉婭哈哈大笑，「這主意倒不錯。」
邁克又說：「這位是瑪莉婭·珀杜，鮑威爾偵信社的偵探，洛里·哈蒙茲接到第二封恐嚇信之後立刻就找到了她。」
「你是不是恨不得她立刻死掉？」
溫賴特也毫不迴避邁克的眼睛，兩人就這樣對視著，一眨不眨，良久，溫賴特問道：「你恨過她嗎？你還在恨著她嗎？」
「那麼你應該知道自從她九年前回到鄧莫爾開始，我們之間就沒有任何瓜葛。」
瑪莉婭衝下樓梯，跑進門廳，正趕上德里克打開大門，是邁克·伯基特，還有另一位紅褐色頭髮，虎背熊腰的男人，他穿著棕色西褲，藍色夾克，雖說長相不是那麼英俊，渾身上下卻洋溢著男性的魅力，深棕色的眼中神采飛揚。瑪莉婭第一眼就對他很有好感，這男人身上有種從容淡定的氣質，笑起來很溫柔，一定是很隨和的人。
「你應該相信。」
「這很好理解，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絕對不是，傲慢自大，頤指氣使，希望人人都聽他的使喚。」
「當然不會，」瑪莉婭說，「鮑威爾偵信社一向不遺餘力地與各級執法機構合作，不管是地方政府，還是州政府，或者是聯邦政府。」
「桑德斯沒說得這麼詳細，不過我估計你和威爾遜先生應該至少過去是認識的。」
「傑克和凱茜肯定非常希望你能待在這裏，直到——」
「我們的對手是一個連環殺手，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嘛。」一向溫和的德里克這話說得有些生硬。
「我一直這麼做的啊，我已經告訴你啦，萬事如意。你為什麼會這麼說，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然而，在她選擇成為聯邦調查局的探員時，她就已經選擇了律政事業，難道不是嗎？這份工作常常暗藏兇險，也鮮有激|情。嫁給格里夫的時候，她已經知道丈夫將終其一生，救助那些無力救助自己的人。命運讓兩人站到這個極為特殊的位置，從而使他們得以在體制之外伸張正義。她在調查局時嚴格遵循辦案規則，這樣的工作經歷曾讓她無法適應格里夫的工作風格，然而，犯罪者逍遙法外，無辜者背負罪名甚至一生受盡折磨，這樣的事情屢見不鮮，鮑威爾偵信社要做的就是讓正義的天平向受害者傾斜。
傲慢自大的渾球！
「是啊，當然是出於工作的原因。」溫賴特哈哈大笑。
「是啊，是啊。」邁克想笑，卻根本笑不出來。
「還有地方治安辦公室，」洛里添了一九_九_藏_書句。
「不，」瑪莉婭果斷地拒絕了，「我想辦這件案子，因為其中一個受到恐嚇的人是我嫂子最好的朋友。」
「你知道吉爾伯特小姐什麼時候會到嗎？我已經開始收拾行李了，我真的好想回家。」
「是這樣吧，應該算是好事，很好的事情，既有鮑威爾偵信社的人力和資源幫助你追捕兇手，還有聯邦調查局的人力和資源來保護你。」
「我真想開這個口，真的，但那樣就是利用我們倆的私人關係搞特殊化了，我不想這麼做，雖然和那個男人朝夕相對真像噩夢一般。」
洛里微微一笑，「謝謝你。」
「太好了。」
「啊，二次蜜月過得怎麼樣啊？一切都稱心如意吧，是不是？」
「就因為她拍過一部色|情|片，你未免想得太多了。」
「我無意中聽到他對格里夫說你非常可愛，格里夫警告他小心點兒，把你逼急了，你是會開槍殺了他的。」
「不好意思，我自言自語了，別管我。」
「她回到鄧莫爾，對你來說很為難吧，這鎮上每個人都看過她給《花|花|公|子》拍的艷照，還欣賞過她在色|情|電|影里跟男人們的淫|亂。」
「多謝，我想妮可今天會給你打電話，恐怕她已經打過了吧。」
邁克和瑪莉婭被他的語氣嚇了一跳，一齊瞪著他，希克斯·溫賴特倒像是不以為然，「你說得是否有理，我自然會查清楚。如果有理，我會請求鮑威爾偵信社的全力合作，這是華盛總部高級特工喬希·弗賴德曼給我的指示，我們的目標應該是一致的，對吧？而且我相信一旦調查局接管此案，你們是不會妨礙我們辦案的吧。」
幻想中，他撫摸著洛里，亢奮不已。
「你是在說模仿殺人嗎？是什麼原因讓你覺得我或者鄧莫爾別的什麼人會恨洛里恨到要殺死她？」
低沉痛苦的怒吼，從邁克的胸膛逸出，直衝到喉間，卻被咬緊的牙關阻擋，終於變成一聲嘆息，「你到底想問什麼？」
放下電話不到五分鐘，瑪莉婭的手機又響了，拋開雜念，她接起電話。
「看來你們的布置非常嚴密，」特工的眼光鎖定在瑪莉婭身上，「您是哈蒙茲小姐的保鏢嗎？」
「想聽聽他對你的評價嗎？」
邁克簡單向大家做了介紹，德里克·勞倫斯，聯邦調查局前犯罪側寫師，現在鮑威爾偵信社工作；希克斯·溫賴特，聯邦調查局伯明翰分部的特工。
瑪莉婭說：「我去看看是誰，你待在這裏。」
溫賴特點頭，「好，很好，既然已經安排好了，我能和哈蒙茲小姐談談嗎？」
「你太頑皮了。」
「我對洛里·哈蒙茲的關注僅限於我作為本鎮治安官的職責，她是我宣誓要保護的市民之一。」
「我來開門。」樓下的德里克喊道。
「很好，那麼謝利·吉爾伯特今天就從諾克斯維爾開車過去，晚上到達鄧莫爾，由她接替你的工作，這樣你明天一早就和德里克一起飛加利福尼亞九_九_藏_書。」
「是，長官。」
夜深了，邁克把卡車停進治安辦公室旁邊的停車場，溫賴特特工的車也停在此處。關掉引擎，他剛要伸手去開駕駛室的門，溫賴特說了一句話，讓他呆住了。
瑪莉婭同聯邦特工握了握手，兩人互致微笑，直覺告訴她這個希克斯·溫賴特就是她喜歡的類型。
「我明白。」
「別人一向這麼說我的。」沉默了片刻，瑪莉婭說道，「別擔心我啦，我能和德里克相處的，雖然我不喜歡，但我能做得到，你呀，你管好你自己還有你的老公就行了。」
往後還會有無數個約會，無數個夜晚，兩人一起回到她的家，無盡纏綿。
「你說的沒錯，我們絕不能低估地方執法機構的重要性。」
溫賴特眯起眼睛盯著邁克，「我的評論與這位女士的過去完全無關，她充滿魅力，又脆弱敏感，那雙褐色的大眼睛足以讓男人迷醉，這才是我要說的。我和她談了半個小時，我已經基本了解她的個性了。」
關上卧室的門，她重重地坐到貴妃榻上，把皮包放在地板上，伸手進去找手機。瑪莉婭的號碼是預存在手機上的。
溫賴特笑了，「那麼你們兩人曾有過婚約的事情是不會影響你對她的看法了？」
「歡迎歸來。」
「我是珀杜。」
「我們剛聊了幾句。」
「我去叫她。」瑪莉婭說完，轉身往樓梯走去。
「珀杜小姐是我的搭檔，明天我們會飛往洛杉磯調查與電影有關的相關人員，這部電影正是三位死者與哈蒙茲小姐之間的關聯。」
「我很明白你的感受。曾經有一段時間，是很多年前了，我對格里夫也是同樣的感覺，那時我還在調查局，看到他我就想尖叫，對著他尖叫。」妮可笑了起來。
瑪莉婭把手機裝進口袋，上樓去收拾行李，在樓梯口正遇上德里克。瑪莉婭還未來得及說什麼，德里克的手機響了，匆匆向她點了點頭，他便下樓去了。肯定是格里夫打來的，爭分奪秒、惜時如金一向是他的辦事風格，不知道他會不會向德里克詢問同樣的問題，與她共事是否為難？也許會吧，社裡人人都知道他倆之間的敵對狀態。嗯，得承認，責任大部分在她自己，她總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說得太多。她媽媽是非常文靜靦腆的女性，哥哥傑克也不是愛講話的人，不過在她的記憶中，爸爸就是個性活潑開朗的人，他總是笑容滿面，無論和誰都能成為朋友。
「我知道啊，可我真的想回家，而且我不想讓他們受到牽連，如果……」洛里深吸一口氣，「如果殺手找上我，我最不願意的就是連累傑克、凱茜和塞思。」
「鮑威爾偵信社派一位女偵探做保鏢是很明智的，遇見洛里這樣的女客戶，男人們是很難把持住的。」
東部標準時間午時未到，鮑威爾的飛機已降落在私人機場。桑德斯接到妮可和格里夫后，開車送他們回格里芬憩園，一路上把偵信社最近https://read.99csw.com三位委託人及互有關聯的三個案件向兩人做了彙報。
「我聽說你正在調查一起新案子，這案子還和另外兩起新案子有關聯，而且是你和德里克·勞倫斯搭檔。」妮可停了片刻，等著聽瑪莉婭的抱怨，可她什麼也沒說，於是她問道：「要不要我把你從這件案子里調出來，另外派別的人？」
「我想也是，我……呃……我能請你幫個忙嗎？」
「上帝啊，你竟然拿我和德里克跟你們倆相比。我沒有任何吸引德里克的地方，沒身材，沒相貌，沒氣質，他也沒有任何吸引我的地方，我們倆之間可不像你們，表面上一本正經似的，其實兩人心裏早就激|情泛濫了。」
「謝謝，你是我最真誠的朋友。」
「錯了嗎？那為什麼當我問你前未婚妻美艷動人的身體被那麼多男人欣賞觀看，你會有什麼感覺時，你的臉上會鐵青一片，青到發黑呢？」
格里夫未加評論，逕直說道：「桑德斯簡單和我講了講最近的三宗新案子，他指定你和德里克明天一早開始調查《午夜假面舞會》的相關人員，和德里克一起工作，你會不會覺得為難？」
「我認為撇開那些所謂的優秀品質不談，德里克的確是個好男人，要知道，他說什麼、做什麼都是故意在激怒你，他喜歡惹你生氣。」
「這問題合情合理，至於答案嘛——不，我不認為你和這幾起謀殺案有任何關聯，可是，會有人利用這幾起謀殺案，作為極好的掩護，如果他們的目的是想讓洛里消失。」
「什麼都沒有嗎？沒有任何感覺，嗯？很難讓我相信。」
藏在傑克·珀杜家外的樹影里，他揣測著屋內人們的行動，何時他才能掌握這些情況？他要知道與洛里有關的一切，洛里是屬於他的，無論她是否知曉。
「實際上——」瑪莉婭剛一開口，就被德里克打斷了。
邁克驚問：「你看過那片子？」
德里克冷笑，邁克趕緊咳了幾聲。
鎮定鎮定，這個人並不知道你曾是洛里的未婚夫，在他看來，這不過是閑聊，沒任何其他意思，只是閑聊。
他迷戀著洛里·哈蒙茲，她是如此善良可愛，美艷不可方物。兩年來，他只能遠遠地愛慕著她，在她心目中，他不過只是小鎮上的一個熟人而已，只是對她禮貌有加的熟人而已。鄧莫爾所有人都知道她心裏還在想著邁克·伯基特，而那個天殺的傻瓜一點機會也不肯給她，至少最近還是這樣。如今，治安官卻擺出一副保護和關心的姿態，成天圍在洛里身邊。現在才想起來關心，沒用的，太遲了。真不公平啊，讓邁克來充當保護洛里的騎士，只要有那麼一丁點的機會，他都願意披上閃亮的鎧甲，守護洛里的安全，他夢想著能有一天洛里的眼光會投注在他身上，明白他才是她需要的男人，為了她可以赴湯蹈火的男人。
這句話脫口而出，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只聽見有人問道：「誰是傲慢自大的渾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