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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一點兒也沒有。」老男人搖搖頭。
「沒錯,格里芬·鮑威爾,」德里克說,「我們社受希拉里·芬奇·錢布里斯和迪安·威爾遜家人的委託,調查錢布里斯太太和威爾遜先生被害的案件。」
「我以前的秘書,她可能還記得那傢伙的姓名,說不定還留著幾封那傢伙寫的信呢!你們知道的,我的演員從來不會自己回復粉絲的郵件,那是埃塔的工作範圍。」
「收起你的利牙,乖一點,」德里克對她說,「如果迪拉德覺得你對他有成見,他馬上就會閉嘴,拒絕合作,我們希望他能友好些,多談些,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要指責他,明白了?」
「現在你知道為什麼我不在的時候要讓泰雷爾貼身保護你了,有人在恐嚇你,寶貝兒,我現在還不知道這個該死的傢伙是什麼人。」
「估計價值為1,195萬美元,在馬利布一帶算是比較便宜的房產了。」
「是嗎?」瑪莉婭問,「是誰還在圈子裡?你都和誰保持著聯繫?」
瑪莉婭看到一瓶喝掉一半的烈酒——她猜應該是威士忌——就放在煙灰缸旁邊的方格紋杯墊上。瀕臨死亡的人,恐怕喝什麼,抽什麼都無所謂了吧。
對這個噁心的老渾蛋,瑪莉婭無論如何也說不出感激的話,儘管和他的會面使案子第一次有了實質性的進展。
「攝影師傑夫·米斯納,現在是導演了。幾年前他導演了我最後一部電影《不擇手段》。他和飛芙結了婚,飛芙本名叫瓊·戈因斯,她也演過《午夜假面舞會》的,現在在互聯網上拍了幾個熱門視頻,富得流油。我和桑尼·沙格·德古茲曼之前也有聯繫,到去年就斷了,他去了歐洲什麼地方,我想可能還在那裡。就我所知,另一個攝影師凱爾·里基在墨西哥,剛去的頭幾年,他給我推薦來不少夢想在這行出名的小姑娘。」迪拉德低壓聲音,「小姑娘,你們明白我意思吧。」
「這裏面是什麼?」特拉維斯舉起塞得鼓鼓囊囊的大信封。
他轉身望向超大的玻璃窗,窗外是壯麗遼闊的太平洋,無與倫比的自然之美——只是還比不上人體的美,最成熟的男人與女人的身體才是世間的最美。
「我很想嘗嘗,」德里克說得親切,「不過還是算了,謝謝。」
也許有件事情要後悔,醫生說每天兩包煙的習慣是他患上癌症的罪魁禍首。
「迪拉德先生?」路易·唐輕咳一聲,「您的客人就快到了,要不要我——」
瑪莉婭答道:「鮑威爾偵信社。」
「不可能了,她簽了一份婚前協議,如果她不能夠維持與迪拉德的婚姻關係直到他去世,她將只能得到一百萬美元的現金,僅此而已,我想這傢伙是學乖了。」
埃塔·穆羅把一隻馬尼拉紙大信封遞給特拉維斯·迪拉德,隨後轉身同瑪莉婭、德里克握手。她至少有一米八三,瘦削身材,古銅色皮膚,留著極短的頭髮,穿一條飄逸的米色薄紗褲,同樣質地顏色的襯衣,頸上掛一隻碩大的綠松石金掛墜配黑色皮繩。瑪莉婭估摸著她快有六十歲了,儘管她把頭髮染成了閃亮的橘紅顏色,看上去倒不像做過整容手術,這在洛杉磯地區可是不多見。
「我代理的演員的一切事務都由我的秘書打理,其他人嘛——我就不知道了。」
「我會讓路易給她打電話,我們一直有聯繫的。她和她新交的女朋友有時候還會來這吃飯呢,read.99csw.com她們也住在馬利布,在拉斯弗洛雷斯峽谷路租的房子,如果她在家,我就讓她到這裏來,今天晚上你們就可以和她見面。」
如果真是讚美我當然會接受,這句話瑪莉婭幾乎脫口而出,但她忍住了,努力地忍住了。
「真他媽的可惜啊,他們還很年輕,不該就這麼死了。」特拉維斯一拳砸在紅木書桌上,「他媽的,我也還很年輕,也不該就這麼死了,現在的人都能活到一百歲,我至少還應該再活上二十年。」
德里克問:「你是否和《午夜假面舞會》的相關人員——包括演員及其他工作人員——保持聯繫?」
「杜安·海因斯給《午夜假面舞會》的演員最後一次寫信是什麼時候?」瑪莉婭問道。
「別生氣,小寶貝,」迪拉德說,「我這是在讚美你。」他瞟了一眼德里克,「聰慧的職業女性是怎麼啦,在聽到男人的讚美時為什麼不能欣然接受呢?」
德里克聳聳肩,這該死的男人!他遞了個眼色給她,笑著問迪拉德:「對於是誰殺了三位明星,您有什麼看法嗎?」
「求你了,告訴我——」
「啊,是啊,我沒有問過這個,不過我可以讓路易打電話給埃塔,看她是不是記得。」
「他現在的妻子多大年紀?」
是的,瑪莉婭非常明白,這些未成年少女有的只有十一二歲,被蹂躪被糟蹋,還被像迪拉德這樣的惡棍把種種不堪入目的畫面拍成電影。
特拉維斯喟然嘆息,啊,美好的往昔啊。
「在這兒等著。」他走到房間另一邊,在牆上漂亮的白金框鏡子後面,嵌著一隻保險柜。
「洛里·哈蒙茲,」埃塔又說,「這是她的本名,不知道她現在過得怎麼樣了。」
「謝謝你,路易,」特拉維斯微笑著彈掉雪茄上的煙灰,而後把沒有熄滅的雪茄擱在玻璃鋼茶几上的煙灰缸里,「二位請進,請進來坐吧。」
他並非一貧如洗,他還擁有這幢海濱別墅,那是第二任妻子留給他的。瓦萊麗,親愛的瓦萊麗,我欠你的太多了啊。她教會他如何享受生命中美好的事物,雖然他從未愛過她——他又真心愛過哪一任妻子呢?但他會永遠感激她留下的百萬美元。
午夜即將來臨,祈禱吧,請求寬恕吧。準備好後事,你已被列入名單,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輪到你,下一個死的人會是你嗎?
「《午夜假面舞會》上映後有沒有收到過恐嚇信件?或者某個極度狂熱的粉絲——」
德里克說:「謝謝你。」
前廳是光潔的瓷磚地面,上鋪一張繪有虎圖的長方形地毯,左邊牆上立著一隻紅黑兩色、彩繪雕花的中式壁櫥。他們走進了無比寬敞的客廳,至少有三百平方米的面積,四面牆中有兩面裝有落地大窗,可以直接俯看太平洋。看見一望無際的大海和沙灘,瑪莉婭忍不住驚呼起來,不過她還是竭力把目光關注在從石頭壁爐前的白色沙發上站起來的一個謝了頂的、骨瘦如柴的男人身上。
見她直勾勾地盯著信封,他把信封遞給她,「四封信,幾乎一模一樣,你知道的,我們的信都是助理拆的,所以——」
肖恩蒂抽泣著,拭去睫毛上的淚珠,「保護我?因為什麼原因?因為什麼人?是不是和你做生意的人威脅你了?」
「特拉維斯說事關人命,有人殺了伍迪、希拉里,還有可愛的查理。」埃塔搖搖頭,「誰會九-九-藏-書這麼干呢?」
「沒聯繫。」
「別發火了,姑娘。」托尼想攬住她的肩膀,她閃開,把手背在身後,「少來這套。」
「寶貝兒,你一生氣我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張開雙臂,「我相信你,我發誓,真的,我讓泰雷爾跟著你是要保護你。」
「第二任妻子資助了迪拉德的前十部電影,」德里克讀著筆記本屏幕上的信息,「不過她去世之後,第三任到第五任妻子幾乎讓此人破產,特別是第五任。現在他只剩下馬利布的房子,兩輛古董車,以及四十多部電影的版權。」
「每個月都有你一封信,從十二月底開始。第四封是上周六到的。」
「特拉維斯先生提到有一個粉絲對這部電影特別痴迷,」德里克說,「他印象中那人姓海因斯。」
迪拉德問:「你們是私家偵探社的偵探,對嗎?」
「還有別的吩咐嗎?」
瑪莉婭問道:「你最後一次看到他們,分別是在什麼時候?」
「嗯……」德里克搜索著社裡上午傳來的文件,「六十六歲,為什麼這麼問?」
「是有這麼個傢伙。」迪拉德咕噥了一句,「媽的,記不得他的名字了,亨利?休伊特?那爾?不對不對。」他啪地打了個響指,「海因斯,他叫海因斯。」
德里克問:「這個海因斯怎麼了?」
瑪莉婭停下了車,這是一幢鋼筋水泥的現代建築,兩層的白色小樓,落地大窗,還有太平洋的無敵海景,她長長地吹一聲忽哨,「這得值多少錢?」
他還擁有四十部電影的版權,這四十部成|人|電|影最近剛剛發行了DVD版本。雖然這些電影的收入無法滿足他過慣了的奢華生活,總還是能夠支付些賬單,讓他和最後一任妻子維持表面上的風光。他的第六任妻子唐年輕漂亮,身材惹火,她不是那麼聰明,經過第五任妻子的折騰——就是把他掃地出門的那個——特拉維斯對娶到這樣一個頭腦簡單的漂亮寶貝已經超級滿意了。
瑪莉婭冷笑,在她看來,特拉維斯·迪拉德就是個惡棍,是人渣中的人渣,迎合人性中最原始的本能,哄騙滿懷夢想、年輕無知的少女。
「很多年前了。」
為什麼偏偏是他呢?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狂熱的教徒一定會說這是他的報應。去他們的,讓那些假道學、偽君子滾遠點兒。一個男人只要他還喜歡女人,怎麼可能不喜歡女人的身體?!他拍的電影迎合了每一個正常男性的正常慾望。
「嗯……這家的老闆很有名氣啊——叫什麼來著,鮑威爾,億萬富翁。」
「這說明他根本沒破產,除非這個新老婆再和他離婚,再拿走他一半財產。」
「二十二歲。」
「不要什麼,多謝。」瑪莉婭的聲音有些生硬,當然她不是故意的。
特拉維斯·迪拉德同意4點30分和他們見面,地點在他位於太平洋海岸公路上的海濱別墅。鮑威爾偵信社在諾克斯維爾的總部迅速搜集了更多有關迪拉德的資料,包括他所有資產的詳細情況,他好像已經不得已賣掉了一座名為貝萊爾的莊園。二十年前他娶了一位富有的女繼承人,莊園屬於他的妻子。當時迪拉德正是色|情|電|影製片業冉冉升起的新星,這女人比他年長許多,結婚兩年後就死於心肌梗死,迪拉德繼承了這座莊園。
好日子已經一去不返,如今一切都變了。在加利福尼亞,離婚是最昂貴的行為,雖然他九-九-藏-書已經盡量把財產轉到第二任妻子和第三任妻子那裡,可還是沒能斗過精明能幹的第五任妻子,她弄走了好幾百萬美元的財產,連他和律師都追查不到。
「是的,先生,他們的遭遇令人惋惜。」
瑪莉婭深吸一口氣,內心升騰起的怒火已逐漸平息,心跳也恢復正常。無論如何,她得感謝德里克搶過了她的話頭,沒讓她口不擇言地把自己的怒氣發泄出來。她現在惟一想表達的就是對特拉維斯·迪拉德極端的厭惡反感,然而,憎恨他對破案毫無幫助。
是啊,是的,他是放在那裡的,特拉維斯想起來了,真奇怪,最近他總是愛忘事,「謝謝你,我忘記了。」
瑪莉婭心想,在你的世界里,他們三個都是好人,可在現實世界里,在大多數人生活的世界里,他們可不是。
「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答案是沒有。我想不起來有什麼事件能讓我把《午夜假面舞會》中的某個人和十年後的殺人狂聯繫起來。」迪拉德伸手拿起威士忌酒杯,灌下一口,打了個寒噤,「你們倆真的不喝一杯?這可是十八年的麥卡倫純麥芽威士忌,一瓶要一百六十塊呢,不過絕對物有所值。」
他已時日無多,去年感恩節之後不久醫生就下達了死亡判決,如今過了聖誕,又過了新年,他用了整整四個月的時間才接受了這個事實:四期胰腺癌,有幾個月好活,但最多一年。現在的他,多活一天都是賺來的。
「希拉里和迪安真太不幸了,還有查理,我剛才還在和路易說,」——他抬起手指了指仍站在房間一角靜候吩咐的管家——「在今天早些時候。好人,他們三個都是。」
「是的,不過和老闆結婚之後,她就退出演藝圈,專心做他身後的女人。」
「埃塔?」德里克和瑪莉婭異口同聲地問道。
她焦躁不安地等待著。托尼打開保險柜,從裏面拿出幾隻普通的白色信封,關上保險柜後走回來。那些信封裏面是什麼?她過去的照片嗎?
假如上天給你一次重新再來的機會,你會不會走一條不同的路?媽的,才不呢!他生命中的每時每刻都開心圓滿,從無悔意。
瑪莉婭說:「我們來見特拉維斯·迪拉德先生。」
「要我說,他就是個偏執狂,」埃塔哼了一聲,「去年秋天他又給希拉里寫了一封信。我想起來了,他同時還給《午夜假面舞會》的另一個女演員寫了一封信,那個紅頭髮的波霸。」埃塔摩挲著下巴,「一個很好的姑娘,現在不做這一行了,她的藝名是甜櫻。」埃塔咯咯一笑,掃了特拉維斯一眼,「這個是你一直沒搞到手的,是吧?」
瑪莉婭問道:「我們怎麼能聯繫上埃塔?」
「我們預約過,」德里克補充道,「我們是鮑威爾偵信社的,我是德里克·勞倫斯,這位女士是瑪莉婭·珀杜。」
「感謝您能來見我們。」德里克展開他那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遺憾的是面前這位女士只對女人感興趣,德里克的男性魅力完全無用武之地。
「嗯,勞拉·盧·羅伯茨,《午夜假面舞會》的編劇之一,現在仍在給其他的製作人寫劇本,其實她有很嚴重的肺氣腫。她是個不折不扣的潑婦,不過她寫的東西就是我想要的。已經快六十歲了,人老珠黃,不過她也用不著在電影里露點就是了。」
「寄給《午夜假面舞會》的粉絲來信,」她說,「文件上都有標籤,你戴九*九*藏*書上眼鏡就能看見了。」她轉向德里克,「大部分信都是寫給希拉里的,有幾封是給其他女演員的,甚至還有些是寫給男演員的。」
瑪莉婭開著租來的車,下了高速公路,轉往通向迪拉德別墅的小道,「他多大年紀?」
「我不懂你什麼意思?」瑪莉婭瞪著這老男人,他在說她的長相很適合當色|情|片明星,真是這樣嗎?德里克突然發出「吭吭哧哧」的怪響,瑪莉婭立刻扭頭看著他,他沒事,就是在憋著不笑出聲來,瑪莉婭綳起臉,盡量克制自己的脾氣。
路易說:「所有材料都在您書桌上的紅色活頁夾裏面,是我早些時候放在那裡的。」
「演員們的粉絲寫來的信由誰處理?」瑪莉婭把聲音控制得平穩鎮定。
「哦,天啊!」她鬆開手,信紙飄落到地板上,「托尼?」
特拉維斯嗤之以鼻,「早晚而已,如果她再留長些時間,怎麼可能跑得出我的手心?」
「我讓路易把這部電影所有參與人員的資料都整理出來。整整十年前的事情了,那之後我又拍過好幾部,都是很有藝術氣息的獨立製作,非常受歡迎,演員也很出色。」乾柴般的食指點了點活頁夾,「我看了一遍所有相關人員的姓名,我得承認有幾個我已經記不起來了,但演員的名字我都記得。」他苦笑,似乎在為記憶消退而苦惱,「至於你們的問題,是的,我的確和幾個人保持聯繫,不是很多,是幾個仍然留在圈子裡的人。」
「讀一封吧。」他說。
托尼搖搖頭,「沒有人敢威脅我。」
把三封信放到身邊的扶手椅上,她仔細看著手上的這一封。雪白的信封上只有她的名字,沒有回郵地址,蓋著田納西州諾克斯維爾的郵戳。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她從信封里抽出一張列印好的信紙展開。
迪拉德飛快地看了管家一眼,示意他退下,而後盯住瑪莉婭,「你的模樣很漂亮,小寶貝,多大啦?28?30?現在人們都喜歡年輕的小蘿莉,不過像你這樣的熟|女依然有市場。」
迪拉德哈哈大笑,每一聲都刺|激著瑪莉婭脆弱的神經。這傢伙真夠下賤的。
「啊呀,女人們總是鬥來鬥去,唇槍舌劍,那是肯定的,」迪拉德皺巴巴的臉笑得有些曖昧,「不過兩個赤條條的娘們兒滾在地板上,相互抓掐扯頭髮,這種事絕對沒有。」
瑪莉婭和德里克在另一張正對著迪拉德的白沙發上坐了下來。
特拉維斯·迪拉德的指尖滑過紅木書桌冰冷光潔的表面,十年前設計師特意選來這件價值兩萬五千美元的古董配他的辦公室。錢對他不是問題,所以他身邊的物件無一不是精品,住著價值三千萬的房子,擁有十二輛高檔汽車,抽的是古巴雪茄,喝的是庫克陳年香檳世界頂級香檳品牌之一。,穿的是阿斯特與布萊克成立於2004年,專為各國客戶提供手工定製的高級男裝。純手工製作的西裝和莫萊斯基享譽世界的高檔皮件品牌。的皮鞋。
他張開雙臂,這一次她撲進他的懷抱,撲進那個溫暖安心的所在。
你能過上現在的日子,還不知感恩,你這老東西。
「沒有了,我……嗯……我一直在想這些謀殺案,有人殺了希拉里、迪安和查理。希拉里和迪安是圈子裡最優秀的,你知道的,這兩個人我都非常喜歡。」想到自己有多「愛」希拉里,他忍不住笑起來,上帝啊,她在床上可真是浪蕩無邊。「查https://read.99csw.com理是個活寶,太能搞笑了,我也很喜歡他。」
依照他的標準,他度過了美好的一生,簡直就是超級棒的一生。有多少男人能說他們玩過幾百個漂亮姑娘?從十四歲第一次嘗過禁果之後,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慾望。他長得不英俊,不過相貌平平而已,可他勝在床上功夫好,人又相當自負,這兩樣法寶足以俘獲女人的心。
打開車門,她下了車,和德里克一起來到掩映在繁茂藤蔓下的大門前。
「還真般配,她是色|情|片明星嗎?」
這位形容枯槁的禿頂男人是特拉維斯·迪拉德嗎?他看上去可不止六十六歲,倒像是八十六歲。儘管這人和他們拿到的照片很相像,她還是覺得他更像是迪拉德的父親,而不是他本人。
「還有別人嗎?」瑪莉婭盡量掩飾自己的厭惡。
嘴唇在顫抖,淚水在她的眼眶裡打轉。
她的手顫抖了,「為什麼你不給我看?為什麼要鎖在你的保險柜里?」
「海因斯先生的名字是什麼?」瑪莉婭直盯著迪拉德。
大門開了,一位身材矮小的亞洲中年男子站在門口看著他們。
「那麼最近你和他們都沒有聯繫了?」
迪拉德伸手從身旁的沙發墊上拿起一隻紅色活頁夾,翻了幾頁,又停下從襯衫口袋裡掏出眼鏡來戴上,把資料瀏覽過一遍之後,他望著對面的兩個人。
特拉維斯揮了揮手,咕噥著說:「等鮑威爾偵信社的人到了,帶他們去客廳,我也去客廳喝點麥卡倫麥芽威士忌蘇格蘭威士忌中的極品。,再抽支哈瓦那雪茄,剩下的每一天我都要好好享受,該吃吃,該喝喝,最後該死就死。」
「這個人酷愛看色|情|片,是個超級粉絲,有幾次還闖到片場來,我們只好讓保安把他請出去。他給片子里所有的演員寫信,還不止一封,我想那時候這傢伙特別迷這部電影。」
「杜安·海因斯,」埃塔語氣肯定,「他給每個演員都寫過信,在那之前他已經寫過信給希拉里了,後來有幾個演員又演過幾部電影,他也給她們寫信。這傢伙就是個神經病,有一次我們的保安把他請出片場,他還動手打保安,我們沒辦法只能報警抓他。」
「我知道,我知道的。」她一把從他手中奪過信封。
「聽你這話,好像我是個什麼事都不懂的新手——」
路易望著他,黑色的眼睛中滿是關切與同情。
「我想知道為什麼你要讓泰雷爾一直跟著我。」肖恩蒂對著托尼大叫。他不信任她,這念頭令她憤怒痛苦,她做了什麼,竟讓他認為她會背叛他?「可惡,告訴我為什麼!我有權知道為什麼你不相信我!」
德里克問:「有什麼不尋常的爭鬥嗎?」
「請這邊走,迪拉德先生在等你們。」男人轉身徑直走了,瑪莉婭和德里克趕緊跟上。
在門口接他們的男人通報道:「先生,珀杜小姐和勞倫斯先生到了。」
「哦,對了,你們二位想喝點什麼嗎?路易可以煮茶,煮咖啡,還能做雞尾酒,還有——」
她正要開口,德里克搶先說:「在《午夜假面舞會》拍攝期間,你覺得有沒有發生過什麼不愉快的事情?比如嫉恨,工作上的嫉恨或是針對個人的嫉恨?有沒有人打過架?有沒有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情大打出手的?」
「已經這麼晚了嗎?」特拉維斯轉過臉望著跟了他二十年的管家,他把路易當作朋友,或許是惟一真心待他的朋友,「我要的材料你都準備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