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阿比把手臂伸進他的臂彎，依在他身邊，「我和你一起去。」
「我和巴拉德局長都會派人去清理那些照片，如果看到有人正在張貼，他們也會抓人。」
「啊，你來了，」他媽媽說，「我們剛才還在跟洛里講熊仔的事兒呢。」
望著凱茜的眼睛，洛里說道：「就是因為這樣，我才不想讓你知道。你怎麼這麼快就知道了？你到家還不到十五分鐘呢。」
他用力清洗乾淨身體，擦乾后迅速穿好衣服。他要幹活了，非常重要的活兒。今晚他要動手，這就是他到亞特蘭大來的原因。他已經來了兩天，為今晚的殺人行動做足了計劃和準備。
傑克笑著點點頭，邁克知道他一定是起了疑心。「等會兒你會告訴我的吧，是不是？」傑克在邁克耳邊悄聲問道。
邁克打電話向阿比解釋了情況，阿比遠比他預想的還要通情達理。
她覺得有保鏢就安全了？錯了，他沒有計劃要去殺不在名單上的人，但是為了清除所有的演員，他不得不把他們身邊的人也幹掉。他們保護惡人，使惡人免受正義的審判，那麼他們也被罪惡沾染，為清洗這世界的罪惡，他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不了，謝謝你們，」謝利打斷她的話，沒讓她說下去，「我沒事的，真的。」
「對不起，我不想讓這麼不可思議的事情破壞你的蜜月，再說也沒有什麼需要你們做的，現在什麼也做不了。」
男人和女人激|情的呻|吟刺|激著他的神經，癲狂時的叫喊，滿足時的嘆息，他瘋狂地撫慰著自己。血脈賁張，巔峰將至，他閉上眼睛，不再去看電腦屏幕，幻想自己就是片中的主角之一……幾分鐘后，他起床走去浴室，打開淋浴，望著自己赤|裸的身體，心中的罪惡感油然而生。站在花灑下，他用力清洗著自己，從頭到腳，一寸都不放過。
「親愛的！」她吻了吻他的面頰。
「不是案子的事情。」謝利的話讓她稍稍有些安心，謝利避開她們的眼睛，可洛里分明看到她的眼裡含著淚水。
洛里說：「謝利是瑪莉婭的同事。」
你現在該去陪陪你的女朋友了。
漢娜拖住邁克的衣袖，「講啊，爸爸，講啊。」
洛里四下張望，好像在找什麼人，「失陪一會兒，我要去找凱茜，向她彙報珍寶閣的情況。」也不等大家回答，她一說完就立刻離開了，一直站在一邊默不作聲的謝利·吉爾伯特跟著她一同離開。
洛里從過道走了過來，看了看兩人，「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我現在可以走了。」
漢娜又拖住他的衣袖，「跟我們講講浣熊吧，爸爸。」
凱茜緊緊握著洛里的手，「會抓到他的，讓他該去哪兒就去哪兒，肯定會的。」
「會不會因禍得福？讓邁克突然發現自己有多關心你？」
「應該是吧，不過——」
「我為邁克感到驕傲，」阿比說，「作為治安官，他一直兢兢業業，正因為有他的盡職盡責，我們才能在家中安睡。」
凱茜找到了躲在廚房裡的洛里，「你在這兒啊，一個人在這裏幹什麼呀？」
「不，不要去。讓他在這裏好好玩吧，他媽媽、孩子和女朋友都在呢。我去和凱茜說一聲，她會告訴他的。我們就從後門出去。」
「當然了。」邁克說。
他點頭，「那些記者有沒有再來惹麻煩？」
洛里和謝利留在了廚房，洛里說：「你什麼時候要走，我們就走。」
上帝，給我力量，九_九_藏_書讓我抵禦洛里身體的誘惑，我可不能就這麼激動著去赴宴啊。
「我沒事兒。」謝利迎著她們的目光，臉上肌肉緊繃，顯然是在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是妮科爾·鮑威爾打來的電話。偵信社有一個秘書——克麗絲蒂·阿里安斯——很可愛的小姑娘，今晚死了。現在具體情況還不清楚，但是妮可說諾克斯維爾警察局把它定性為謀殺案件。」
「是啊，洛里說她也養過一隻兔子，她小時候養的。」小邁克對爸爸說。
邁克擠出一個笑容，「您說得對。」
邁克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們，直到她們走進另一間房間，這才回過神來，不僅孩子們急著要聽他講浣熊的故事，阿比也看到了他注視洛里的眼神。媽媽的臉上帶著微笑，無辜的眼神彷彿不諳世事的孩子。
「那挺好的。」她略微有些猶豫，似乎不知該不該再談下去，「其實我們都知道散布那些照片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傷害已經造成了。」
他對她微笑，「謝謝你把孩子們接來。」
「別那麼絕對哦，我也是做夢也想不到，我還能和傑克重新來過。但奇迹真的發生了，你和邁克也會的。」
「她有任務。」謝利對他說。
小邁克和漢娜不高興地看著阿比。
邁克瞧見阿比正在房間的那一頭和帕齊·弗洛伊德牧師談話，帕齊牧師肯定是在勸說阿比參加她創建的跨宗教青少年交流協會。協會的創辦宗旨是讓有不同宗教信仰的青少年每月有一次聚會的機會，相互交流，培養孩子對不同宗教信仰的寬容態度。邁克允許漢娜和小邁克去參加協會的每月聚會，但他知道阿比對此並不完全認同。
「大家都在找你呢，寶貝兒，」剛一開口，他就發現屋裡的氣氛不對，「這裏沒出什麼事吧？」
凱茜拉住洛里的手，「我想讓你搬回來，和我們一起住，你和吉爾伯特小姐都過來。」
「不要因為我，你就提前退場。」
他穿過人群，走到房間另一邊，伸手摟住阿比纖細的腰。她確實太瘦了，要不是因為經常鍛煉讓她的肌肉相當強健，她看上去就像個病人。
洛里沒有去找凱茜，後來還是凱茜找到了她。事實上，凱茜就是洛里逃開的借口，她最不願意做的事情就是造成邁克和阿比·舍曼之間的誤會。邁克顯然非常喜歡這個姑娘，不然他不會幾個月只和她一個人約會。他媽媽覺得這姑娘不適合邁克，孩子們也不是很喜歡她，可這些都不關她洛里的事情。邁克的生活是她的雷池，她不可擅越一步，十七年前，是她自己放棄了這個權利。
謝利問道：「打擾你們了嗎？」
沒辦法了，邁克只好帶著阿比一起走到媽媽和孩子們那裡。看到他們過來，洛里慢慢放下摟著孩子們的手。
他把皮箱拎起來放到床上，拉開拉鏈打開箱子。箱子裏面正是烏檀在電影中戴的面具，她是電影里惟一的非裔美國人，和皮膚白晰的其他演員相比，她是那麼惹人注目的黑美人。花露，花纖，還有飛芙這幾個，在電影里和在真實生活中一樣，都是不要臉的盪|婦。然而，金髮碧眼的糖糖有著天使一般無邪的面孔，烏檀和甜櫻渾身散發著性感迷人的氣質和與生俱來的優雅。
洛里和凱茜面面相覷，究竟出了什麼事？洛里問道：「我們能幫上什麼忙嗎？我的意思是，你好像——」
邁克沒有回應傑克話中微九-九-藏-書妙的暗示，他打開了前門，「還是讓你們倆進門吧，不然大批人馬就要衝到門廊里來了。」
只留下他和阿比兩個人了，邁克儘力保持著臉龐上的微笑，聽阿比說話，不時地應上幾句，然而，他的眼光卻不自由主地飄到了客廳的那一邊。阿比說起明天周日去過教堂之後的午餐安排，他依然微笑著點頭同意，眼睛卻望著媽媽。媽媽正和傑克、凱茜的朋友們在一起，拄著拐杖，微微彎著腰，讓拐杖支撐著自己。看到孫子、孫女圍繞在洛里身邊，她笑得開心極了，一邊一個，洛里伸手摟著小邁克和漢娜的肩膀，在和他們說話。
邁克知道媽媽本來沒有打算來參加這個宴會。就在昨天，她還說大腿的關節炎犯了，她又得拄拐杖了。
我將擺脫夢魘。
他對這些演員了如指掌，因為他了解這部電影的每一個細節。很多年前他就能記得裏面的每一句對白，每一個動作，甚至每一下響聲。他研究過演員們的生平經歷，不惜金錢和時間去打聽她們現在的生活，這已不僅僅是他的愛好，這是激|情，這是狂熱。
「叫棉尾北美洲最常見的一種野兔。。」漢娜補充了一句。
邁克其實知道，阿比把洛里視作情敵，但她最後那句評論一定不是出自惡意，其他女人也許會這麼說……但阿比不同，自私、卑鄙、仇恨完全與她不沾邊，如果她有什麼缺點，那就是太過善良。
「你們倆看上去真幸福！」洛里說。
「那是不可能的。」他儘力忍著不發火，把話說得很明白，「還有，媽媽，不要再提她的名字了。」
「兩位，我去和傑克、凱茜打個招呼，失陪一會兒，」帕齊說，「你們見過比他們更幸福的人嗎？多麼光彩照人的一對啊，愛情真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了，對不對？」
阿比曾經警告他：「他們還這麼小，不適合去接觸錯誤的信仰，你不是想讓他們聽見什麼就信什麼吧。」
他對阿比說：「我去和孩子們說說話。」
謝利·吉爾伯特輕咳一聲，兩人循聲向她望去。
「哦，謝利，太可怕了。」洛里說。
他堅決拋掉回憶，整理心情，按響了門鈴。
傑克問道：「我家那個妹妹呢？」
洛里抽回手，把最自信的笑容掛上臉龐，「你說得很對，現在不只是鮑威爾偵信社，聯邦調查局也成立了專案小姐，殺手一定逃不掉的。」
「他可以讓巴迪或是別的警官送你來呀。」
「你不是準備什麼都告訴他們吧？」傑克壞笑。
新婚夫婦笑容滿面地從古董跑車裡下來，傑克的手摟在凱茜的腰間。
「限制級的保證不說。」
洛里問她：「要不要我們——」
邁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洛里，上帝，她竟是如此美麗，美麗得令他窒息。三十五歲的洛里甚至比十八歲時還要迷人，她把長發盤起，紅褐色的髮捲映襯著精緻的五官，米黃色的無袖連衣裙恰到好處地襯托出玲瓏的曲線，七八厘米的高跟鞋讓嬌小的身材顯得很挺拔。
邁克陪著洛里向他的皮卡走去，打開門扶她上了車，等謝利也出門上車之後，他再從車頭繞過去，跳上駕駛座。洛里坐在中間，他的右胳膊就挨著她的肩膀，兩人的身體也緊緊靠在一起。
邁克說：「我倒不擔心，我就是在這間教堂的教誨下長大，孩子們也一樣，我完全相信他們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對與我們不同的人們，我想讓九_九_藏_書他們學會理解和寬容，如果莫莉在，她也會同意我的觀點。她的心就是最寬容的，最善良的，最善解人意的。」
只要她覺得是對兒子、對孫子和孫女有利的事情，內爾·伯基特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辦到。她一直喜歡洛里，對洛里年輕時的錯誤決定她也是深惡痛絕，但是她從來沒有說過洛里一句壞話，沒在邁克面前說過，也沒有在任何人面前說過。莫莉還在世的時候，內爾全心全意維護著兒媳婦，莫莉去世之後，邁克決定開始新的生活，她就鼓勵邁克打電話給洛里。如果換了是別人說這個話，他恐怕早就不客氣了，想去你自己去好了。對媽媽，邁克可是從沒說過一句不尊重的話，永遠不會。
謝利·吉爾伯特打開門，「進來吧，伯基特治安官。」
傑克抓緊凱茜的手，帶著她走到客廳，客人們都等在這裏。一看到塞思，凱茜就張開雙臂，跑過去抱住兒子。洛里望著母子相擁的樣子，眼中流露出艷羡的神情。洛里也想過要一個孩子嗎？她可曾後悔——該死！不要再去想過去的事情了！
「沒事啊。」凱茜挽住他的胳膊，「我們走吧，給客人們講講我們的蜜月。」
「其實不是我接他們來的，你媽媽今晚要來，她堅持讓孩子們和她一起來。」
「我不是一個人。」洛里衝著旁邊的洗衣間看了一眼，「謝利就在那兒，她在接電話，好像是鮑威爾偵信社來的。」
她根本不像是沒事的樣子，但洛里沒再追問下去。她和凱茜不知該說些什麼，這時傑克走進了廚房。
「看來婚姻生活很滋潤啊！」邁克補充了一句。
「我真覺得奇怪，你倒沒有被傳上什麼病，」阿比開了口，「動物都是很臟很煩人的。你後來肯定發現你爸爸的話是對的，是吧，親愛的？」她依偎在他的身邊，「野生動物還是最好生活在野外。」
媽媽是不是在利用孩子達到讓他和洛里複合的目的？他不能不這麼想，因為媽媽早就認定洛里就是他最合適的伴侶。現在全鎮人都沸沸揚揚地議論著洛里過去的醜事，她怎麼還能這麼想呢？
不止這一次，還有過去無數次，《午夜假面舞會》總是令他興奮到不可自持，待刺|激過後，他又感到羞恥。無論他如何克制，同樣的事情一再發生，這部電影讓他中毒太深，深過任何一種烈酒，任何一種毒品。
孩子們是什麼時候開始和洛里這麼親近的？去年他發現洛里每個月都會在跨宗教青少年交流協會見到孩子們，他就警告她不許靠近他的孩子。不過，他並沒有禁止孩子們接近洛里，他完全沒有這麼做的理由。這個女人是魔鬼嗎？她不是。說這個女人不是良好品行的楷模嗎，不是孩子們的楷模嗎？洛里也許曾經是這樣，但在過去的九年裡，洛里一直過著循規蹈矩的生活。
謝利告訴他：「她一會兒就來，邁克。」
「沒有，沒講過。」小邁克說，臉上帶著一絲狡黠的笑。
「你們饒了他吧，」內爾笑著說，「你們爺爺告訴他，那樣的野生動物是不可能被馴服的，可他就是不聽。」
洛里和凱茜擁抱之後，兩人雙手緊緊相握，不願鬆開。
「是不是很諷刺，嗯？鮑威爾偵信社的僱員被謀殺。我幾周前才見過她，她還給我看了她的訂婚戒指。」
「我無所謂，」洛里對她說，「要不是因為凱茜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不會來。」
「你和我不ｈｔｔps://ｒｅａｄ.９９cｓw.com一樣，你沒有過我那些丟臉的事情，你沒有給全國發行的成人雜誌拍過裸|照，也沒有拍過色|情|電|影，在全世界人面前和幾個男人亂搞。」
「巴迪·龐德爾斯剛才告訴傑克的，我一聽說就來找你了。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哦，可我卻是最後一個知道你身處險境的人。」
短短的十五分鐘車程，三個人幾乎都沒怎麼說話。不著邊際的閑聊似乎不合時宜。他們到達西四路121號時，道路兩邊已停滿車輛。邁克把車停在一輛黑色林肯領航者後面，下車將兩位女士扶下車。幾乎就在他們進門的瞬間，傑克的雪佛蘭科爾維特跑車開進了車道。
「我是謝利·吉爾伯特。」
自己毀掉了多少張老碟子，他已經記不清了。如果有可能，他要把這部電影的每一張碟子都買回來。就在去年秋天，它居然又發行了新的版本——DVD版本。這舊時的罪惡已令他無處可逃，他有罪，她們也有罪，她們的淫邪不只毀掉了她們自己的生活，還給深愛她們的人帶來了無以復加的痛苦。她們只有一死方可謝罪，一個也逃不掉，只有等她們死了，他才能自由，才能擺脫這些引誘他、折磨他許多年的罪惡，而她也將被救贖，獲得永恆的自由。
「沒有，當然沒有。」洛里發現謝利的臉色有些不對勁，她立刻緊張起來，「出什麼事了？」
「是啊，你說得對。」
「現在還沒有，但我看見很多車子經過的時候都放慢了速度，還有人往郵箱里塞《花|花|公|子》的插頁照片。」
「謝謝你的支持票，寶貝兒。」
是什麼讓媽媽改變了心意？
阿比於是就同意了他的觀點。她一向如此，改變自己去適應他。儘管她的相貌很像莫莉，隨和的個性也常讓他想起莫莉，但她缺乏莫莉的堅定和果斷。如果莫莉相信某個人或者某件事情，是絕不會輕易改變的，而這一點，莫莉常讓他想起洛里。
「我去通知伯基特治安官，我們準備走了，」謝利說。
「叫我邁克吧。」進門后，他四處尋找洛里的身影。
「不要，我在家挺好的，真的。謝利二十四小時保護我，邁克也安排警車夜裡在我家外面巡邏，這就是最安全的了。而且，如果讓你、傑克，還有塞思卷進來，你們都有可能受到傷害，我不能冒這個險。」
「你好啊，邁克，」帕齊·弗洛伊德對他說，「肯定是在忙著追查午夜殺手吧，我們都聽說了，而且聯邦調查局也介入了。我非常擔心洛里，好在她不但有個保鏢，還有你。」看到阿比，她的臉一下子紅了，「我的意思是說你作為治安官對她的保護。」
事情不止這麼簡單，並且他很肯定，有些事情是他媽媽一手安排的。
洛里說：「是他們。」
「蜜月很美滿，我們很幸福。」傑克呵呵笑道，看看邁克，又看看洛里，他說：「你倆也應該來一次。」
邁克洗過澡，颳了鬍子，換上最挺括的卡其布褲子和系扣領襯衫。站在洛里家門前，他有一絲猶豫，他到這裏來的目的是護送洛里去參加宴會，現在看起來卻像一次約會。年少時的回憶舊電影般一幕幕在他心裏閃過：他帶著十六歲的洛里去參加畢業舞會，兩人無數次的約會，笑容甜美的洛里正盼望著他的到來。
其實他完全可以派某位警官護送洛里和謝利去赴宴，有不少警察都是傑克的好兄弟，都是一定要去參加宴會不可的，本來預計十hｔｔｐｓ://ｒｅａd.９9ｃsｗ•coｍ二三個人的小聚會，現在變成了有四十多位客人的盛大宴席了。
等她們都死了之後，會怎麼樣？
「為你們安排的接風宴，不過場面有點兒大。」邁克一面答，一面握住了好友的手。
邁克正要答話，他媽媽說道：「其實沒多長時間，那隻浣熊就很聽邁克的話了，他可是很有一套的，最狂野的動物都會乖乖聽他的話。」說完，還瞟了洛里一眼，邁克真恨不能捂上她的嘴，阿比臉上的笑有些掛不住了，洛里尷尬地低下了頭。對媽媽一句話引起的緊張氣氛，邁克可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這是他職責所在，今天上午媒體記者堵在我家門口，還有人在全鎮散發我給《花|花|公|子》拍的艷照，邁克覺得今晚由他護送我過來比較好。」
「永遠不會原諒我。」
洛里不禁苦笑，「我可不這麼想，我不想去幻想那些永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我浪費了太多的時間去等待邁克·伯基特的原諒。」
鄧莫兒只是個小鎮子，孩子們經常會遇見洛里，她也坦言，如果看見他的孩子，她不會裝作不理不睬。在籌備傑克和凱茜婚禮的期間——他，孩子們，還有洛里，都是婚禮籌備團隊的成員——他親眼看見孩子們有多喜歡洛里，尤其是漢娜。
邁克飛快地環顧全場，洛里正在和他的母親談話，旁邊站著謝利。他心裏不由得一陣緊張，她們倆會談些什麼呢？不會有什麼大事的，他心想，看她們倆微笑的樣子就知道了，不能再盯著她們看了，會引起大家注意，人們會說閑話的。現在全鎮人都知道治安辦公室介入了午夜殺手案件，流言蜚語似乎是無可避免了，人們大概已經在紛紛猜測，他親自保護洛里過來，到底和她是什麼關係？
他的眼光在她的身上膠著流連，意識到這一點之後，邁克趕緊收回眼光，說道：「要趕在新郎、新娘之前到達，我們現在就得走了。」
會嗎？心底的聲音嘲諷地問道。
兩人走進了房間，看到謝利，凱茜停了下來，「你好，我是凱茜·坎特雷爾……」她不由笑了，「更正……我是凱茜·珀杜，我好像沒見過你。」
笑容從凱茜的臉上隱去，她喟然嘆息。
「不是這樣的，我也有罪過，同樣是不可寬恕的罪過，」凱茜認真地說，「我隱瞞了真相十六年，塞思不知道自己的生身父親是誰，傑克也不知道自己有個兒子，我兒子從小就認定馬克·坎特雷爾是他的爸爸，可是，塞思和傑克都原諒了我，邁克也會——」
「你們先出門，」謝利說，「我來設置防盜系統和鎖門。」
一踏進門廊，傑克便問道：「這兒是怎麼回事？」
「我很樂意去接孩子，帶他們一起去參加傑克和凱茜的宴會，」阿比說，「我覺得哈蒙茲小姐今晚的出席是非常勇敢的行為。大家對她的議論真是太可怕了，用那麼難聽的字眼說她，就算真是事實也不能這麼說一個女人。」
「不是那麼純種的。」洛里溫柔地看著兩個孩子，迎著邁克的目光，她又說道：「爸爸有沒有給你們講過他養浣熊的事情？」
「發生這麼多事情，你為什麼不打電話告訴我？」凱茜問，「我和傑克可以取消蜜月立刻回來。」
凱茜也笑了笑，笑容中隱隱有些不安和無奈，「我看到今晚是邁克陪你來的。」
為了不讓他擔心，她說：「周一我去看醫生，開一支可的松注射液一種用於治療感染或過敏的激素藥物。就沒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