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克關上門。

「這是你的真心話嗎？你和她之間不會有結果嗎？」

你對自己都不坦誠，如何能對她坦誠？面對事實吧！

九個邪惡墮落、荒淫可恥的人，他已經除掉了四個。他們都是魔鬼的奴僕，自己行淫作惡還不滿足，還要將惡行公諸於世，引誘這世上一切善良的人。

邁克點頭，「傑克，你回去和洛里談談，告訴她我們找到了謝利，人已經死了，具體細節就別說了。」

邁克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我們挺好的，」凱茜答道，「在喝咖啡——」她瞟了一眼檯面上的威士忌瓶子，「盡量不去胡思亂想。」

洛里沒有動，她簡直都無法呼吸了，他來幹什麼？

「我媽媽到我家照顧他們。」

「謝利不見了，後門口還有一攤血跡，這就是說，殺手殺了她，是不是？他已經到鄧莫爾了，下一個就要殺我了。」

「嗯，是的吧。」邁克一面回答一面走進客廳，把肩上的海軍旅行袋放在地板上。

「是我，邁克。」

腦袋裡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不停地譴責他，折磨他。你看她，美麗的皮囊，腐敗墮落的心靈；你看她，身體蠕動的樣子，說話的樣子，還有她笑的樣子。她在享受，享受男人們淫邪的動作，享受自己被男人蹂躪。

「為什麼？」

聽到這話，洛里直覺得噁心欲吐，她強忍作嘔的感覺，顫聲問道：「但他沒有殺我，其實他完全有機會這麼做的。」

他完全清醒了，打開床頭的檯燈，他看了看鍾，早上4點45分。下了床，他光著腳走在木地板上，打開房門，悄悄走去了自己的書房。鎖好書房的門，他在書桌前坐下，從右邊最下面的抽屜里拿出一隻長方形的金屬小箱子，箱子上掛著密碼鎖。沒有人會動他的私人物品，不過這箱子里的東西若是不小心被什麼人看到，那可是會要了他的命。

邁克走到洛裏面前，坐下來，望著她的眼睛說道：「找不到謝利，只有一條血跡從後門到你房子後面的樹林里，我已經打電話加派了人手和警犬去搜樹林。」

他在縣政府大樓前召開了新聞發布會，發布會一結束，他就開車直奔阿比家。正準備按門鈴時，他有些猶豫了，他應該對她坦誠，他對她虧欠太多。

他從箱子里拿出一張照片細細端詳，淚水湧上雙眼，現在的他會不會不同？如果當初……往事不堪回首，往事無須回首，往事也無法回首。作為個人，一定要懂得接受神為每個人安排的歸宿，這是多麼神聖宏偉的藍圖。他花了很久才明白自己真正的人生目標，為此，他掙扎過，彷徨過，甚至認為這是荒謬的，如今他已懂得，他不僅要接納自己人性中殘酷的一面，並且要認真加以利用。人們會把他視作冷血的殺手，只有他知道真相，是神賦予他殺戮的能力，這是多麼寶貴的天賦，他必須無條件地接受它，並用它為人類造福。

遠處傳來血獵犬血獵犬原產比利時，別名聖休伯特獵犬，是世界上品種最老，血統最純正，也是體型最大的嗅覺獵犬之一。撕心裂肺的哀鳴聲。

花纖，原名查琳·斯特里克蘭，就是他計劃中的下一個目標。然而，他動用了一切手段都沒能找到她，不過這點兒小挫折，決不能動搖他實現宏偉計劃的決心。目標可以更換，殺人名單上的順序可以調整，在最後一個目標被鎖定前，他一定可以找到查琳。計劃的細節可以改變，但計劃本身絕不改變，所有的九個人都必須去死。

阿比抹去臉上的淚水，倔九*九*藏*書強地揚起下巴，直視著邁克，「那麼，現在，請你出去！」

他走進門廳，阿比挽住了他的手臂。

凱茜拉起洛里往屋裡走，「我們到廚房去吧，我給你做一杯熱茶或者是熱可可。」

問題從四面八方向邁克狂轟亂炸，他拒絕回答，離開了發布會現場。

「我想，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吧。」

邁克起身，招呼傑克，兩人又順著他們來的方向，從前門走了出去。洛里猜想他們這麼做是不想破壞後門口的現場，那裡應該就是命案發生的地方。

「我覺得謝利·吉爾伯特的失蹤應該與午夜殺手無關，這不符合他的作案手法。」

「什麼！」洛里大驚，「你——你要搬進來和我一起住？」

查琳·斯特里克蘭是他的下一個目標。他從這星期起就開始打聽她的下落，卻沒有任何迴音。他曾經很有把握，自己已經查到了她最近的地址，十八個月前她住在紐約，給她的信就是寄到那裡的。很顯然，她已經搬了家，並且沒有留下新地址。他必須要找到她，只要有一個《午夜假面舞會》的演員還活在世上，他就無法得到解脫。如果所有的方法都不奏效，他會僱用私家偵探追查查琳的下落。當然了，他不會使用自己的真實身份去請私人偵探，費用也一定是用現金支付。

「打電話給安迪。」邁克大聲傳令，封鎖現場，所有的警員立刻把進出樹林的道路控制起來。血腥的謀殺用不了多久就會傳遍全鎮，記者們會來，好奇的街坊鄰居們也會來。邁克、巴迪·龐德爾斯和龍尼·吉普森繼續留守，直到法醫安迪·甘布爾和他的兩位助手趕到現場。

「聽我說，阿比。」

「要不要也給韋德·巴拉德打個電話？」

安迪告訴他：「等屍檢之後會有更詳細的報告，現在我只能說，兇手從背後襲擊她，她的背上有很多處刀傷，可能傷及腎臟，後門口的血跡就是這些刀傷留下的。」

走進樹林，傑克問道：「你認為午夜殺手能強過謝利？」

邁克心中明白，無論他再說什麼，無論他再怎麼做，也無法彌補阿比受傷的心。他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如果你只是想和她上床，我想我可以理解，可是，她的一舉一動都在影響、支配著你的情緒，從你看她的眼神就能看出來了。」淚水流下她的臉頰。

「我們不是輪流，」邁克對他說，「我住在這裏，和洛里在一起，直到她脫離危險。白天我會去辦公室，晚上就待在這裏。」

「肯定是發現了什麼，」邁克說，隨即大聲喊巴迪·龐德爾斯，巴迪正站在馴犬員身邊，「怎麼回事？你們發現什麼了嗎？」

傑克對她說：「我和邁克都認為不是午夜殺手殺害了謝利，這不符合他的作案手法。他的確是殺過肖恩蒂的保鏢，但那是用槍，並且隨後就殺了肖恩蒂。殺謝利的人用的是刀，」傑克遲疑了片刻，洛里疑心他有什麼話不方便對她說，「他割斷了她的喉嚨。」

「你還愛著她，是吧？」

從廚房的窗戶向外看，她看見安迪·甘布爾和他的助手們把謝利的屍體裝在黑色的屍體袋中抬出樹林。昨天晚上還好端端的謝利，負責保護她安全的謝利，受過嚴格訓練的謝利，佩著槍的謝利，自己卻丟了性命。

他按下了門鈴，門應聲而開，似乎阿比一直站在門后等著他的到來。

「阿比很通情達理。」邁克說。

看看她，豐|滿挺拔的胸脯，粉|嫩的花|蕾，在等待愛撫。看看她的樣子，不知羞恥地把最九-九-藏-書隱秘的花園展示在男人們面前，再聽聽她的呻|吟，她的嘆息。

「小邁克和漢娜怎麼辦？」

天剛濛濛亮，十二名警察帶著兩條警犬及馴犬員開始搜索洛里家後面的傑尼根樹林。邁克指派了兩名警員留守在家裡保護洛里和凱茜，同時也保護後門的現場不被破壞，自己則和傑克一起加入了搜索行動。半小時前，他剛和警察局長韋德·巴拉德通過電話，巴拉德同意鄧莫爾的所有警力均可由邁克全權調派。

阿比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了。但是，為什麼，邁克？為什麼非要你去呢？你可以派人二十四小時保護她，也可以讓鮑威爾偵信社再換個保鏢來，你不需要親自去做這件事。」

「跟瑪莉婭說，請鮑威爾先生或者太太直接和我聯繫。你再給希克斯·溫賴特打個電話，把情況告訴他。我的直覺告訴我不是午夜殺手乾的，可我畢竟不是專業人士啊。」邁克深吸一口氣，「辦好之後，儘快回來。」

「如果一個小時之內還找不到謝利，我再聯繫你，你派人來協助我們擴大搜索範圍。」

別做無謂的抵抗了，聽他的吧，他說的才是真理。她是邪惡的化身，她們都是。只有把她們全部殺光，這聲音才能消失，他便不會再對你說同樣的話，他也再沒有理由讓你聽他的話。

她凝視著他的眼睛，「好啊。」

傑克說：「瑪莉婭會通知妮科爾·鮑威爾，就算我們把謝利活生生地找回來，我還是希望偵信社能派些人手來。」

傑克大聲問：「你們在哪兒？」

「謝謝你。」

「這我同意。可是，除了他之外，還有誰會想除掉謝利呢？」

畫面里邁克神情黯然憔悴，頭髮被風吹得凌亂不堪。他說得從容鎮定，只發布基本情況，絕不涉及具體細節。死者謝利·吉爾伯特，是總部位於田納西州諾克斯維爾的鮑威爾偵信社的偵探，吉爾伯特小姐受命到鄧莫爾作私人保鏢，這是一樁謀殺案，阿拉巴馬州調查局和聯邦調查局都已介入調查。

洛里說：「希望他已經到家，好好休息一下，他看上去很疲憊。」

「我要知道就好了，」邁克回答道，「如果他殺了謝利，為什麼要把她拖到樹林里來？為什麼不直接把她丟在後門？為什麼他有這麼好的機會，卻又不去殺洛里，像他殺掉其他人那樣？」

「從她的傷口來看，無法判定兇器是什麼，」傑克仔細察看謝利的屍體，「據我猜測，她應該是被割喉而死。」

漫長的十五分鐘過去了，每一秒鐘對洛里來說都是一種煎熬。她慢慢品著加了美酒的咖啡，心中只求謝利能平安回來，凱茜陪她坐在桌邊，不停地和她說話，盡量分散她的注意力，不讓她胡思亂想。突然，前門被打開了，門廳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肯定是傑克，只有他和凱茜才有洛里家的鑰匙。

巴迪說：「是的，長官，的確發現了一些東西。」

「我們在廚房。」凱茜回答道。

越快行動越好，他們不會想到這麼快又會有人被殺，他們還以為午夜殺手到5月份才會再動手呢。他們失算了。

從早上起，她就沒再見到邁克了，他只是讓傑克來告訴她，謝利·吉爾伯特的屍體找到了。

「不錯。」傑克說。

凱茜輕輕摩挲洛里的後背，「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樣，誰都不能肯定，至少現在還不能，等傑克和巴迪搜查過院子之後，他們就會來告訴我們——」

他熟練地轉動密碼鎖，在每個密碼數處稍加停頓，鎖「卡嗒」一聲開了。他小心地九-九-藏-書把鎖拿開，放在一旁，打開金屬箱的蓋子，從裏面拿出一沓用橡皮筋紮好的信件。他用手指輕撫著這些信。每一封信的內容都一模一樣。

「他怎麼能進屋的？防盜系統為什麼被解鎖了？他怎麼能打得過一個職業保鏢？」

大家都愣住了，良久，傑克開了口：「當然好啊，如果你願意，我想你的意思是不是我們輪流，不過今天既然我在了，那你就——」

傑克看了一眼凱茜：「你們怎麼樣？」

「我也不知道，」邁克實話實說，「一旦我們有發現，我會馬上告訴你，我絕不隱瞞。」

他用手捂住耳朵，要把那聲音趕出去，但他做不到。

晚間新聞主持人以一副無懈可擊的嚴峻神情對著攝像機說道：「縣治安官邁克·伯基特今天傍晚時分舉辦了新聞發布會。」電視屏幕上出現了發布會的場面。

她淺淺一笑，「請進來。」

「不要了，謝謝。」

「是嗎？真高興她能通情達理，我看未必吧。那我呢？給我一個理由。」

這一天彷彿沒有盡頭，每一分鐘都好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形形色|色的人在她家裡進進出出，治安警員，警察，阿拉巴馬州調查局的特工，聯邦調查局的特工，天知道他們在收集什麼證據。把房間裏面搜遍了之後，他們又去了後門，現場被封鎖，邁克手下的警員駐守在那裡。洛里和凱茜也不知道做了多少杯咖啡，又給他們續了多少杯咖啡，有事可做讓她們安心，所以當凱茜提議多做些三明治來招待這些偵探時，洛里一口答應了。

傑克說：「追蹤到氣味了。」

艾琳·謝爾比對記者說：「我們聽說是保護洛里的保鏢。」

巴迪·龐德爾斯的家離洛里家不到五百米，所以傑克馬上通知了他。巴迪趕到洛里家，讓她待在屋內鎖好門，他自己則仔細檢查了房子周圍的情況。洛里從客廳窗戶向外張望，提心弔膽地等待著。她把房子外面所有的燈——門廊燈，安全燈，甚至連露台上的裝飾燈都打開了。五分鐘后，傑克的車開了進來，停在巴迪的車後面。凱茜從車裡衝出來，跑進門廊，傑克上前向巴迪了解情況。洛里打開門，不顧一切地抓住凱茜，緊緊抱著她，身體抖個不停。

「我媽媽這段時間會到我家照顧漢娜和小邁克，我暫時會讓我的副手代我處理一些事務。」

「好的，我再聯繫瑪莉婭，鮑威爾偵信社也應該知情。上帝啊，他們會像一群食人蜂一樣向我們撲過來。」

洛里剛洗過澡，換了一條粉色的薄運動褲和蕾絲邊的T恤衫。她走進客廳，剛好聽見艾琳的話。

他把現場封鎖好才離開。治安辦公室的十二名警員和阿拉巴馬州調查局探員將共同進行案件調查，他希望自己能把各方面協調妥當。縣法醫安迪·甘布爾在現場檢查過謝利的屍體之後，已把屍體裝在屍袋中移交到州里。

「活生生地找回來，能有多少把握？」彷彿是在問自己，邁克心知這幾乎沒有什麼把握。如果洛里家後門的血跡的確屬於謝利·吉爾伯特，那麼這位鮑威爾偵信社的探員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

洛里跟在凱茜身後，「好吧，做咖啡吧，我們倆今晚肯定都睡不著了，給我那杯咖啡裏面少加點威士忌，如果你不介意。」

對凱茜和傑克的陪伴，洛里心存感激，至少感激他倆今晚的陪伴。她根本沒有勇氣走出家門，把世界關在門外，把自己留在門內，這樣她才能感覺到安全。她的閨蜜在這裏待了整整一天，給了她最最需要的安慰和支持。她閨ｒeａｄ•99csｗ.ｃｏｍ蜜的先生，曾經的陸軍突擊隊員，如今的治安辦公室副治安官，也在這裏親自保護她。不止這些，門外還駐守著一位警員，時時刻刻注意著她家周圍的異常情況。

「好的，告訴他，出大亂子了。」

「不要，不要換台，」洛里說，「就這個台。」

從臀部到腳裸，從肩膀到手腕，兇手把謝利的屍體剜得支離破碎，留下一塊塊三角形的血洞，所幸的是謝利當時已經停止了呼吸。

把一切安排妥當之後，邁克才離開現場。洛里家的後院及發現屍體的河岸全部進入警戒狀態，警員在洛里家的後院、後門、台階、欄杆上採集指紋，同時還要採集後院、入林小道及河岸邊的泥土樣本，在整片地區搜索殺人兇器。在河邊發現的腳印已經拍了照片，由於泥土鬆軟，在灑過固定劑之後，邁克取得了腳印的拓樣，但願別是哪個警員的腳印。

邁克也蹲了下去檢查現場，一股酸澀衝上食道，堵在喉間。雖然傑克看上去沒有被這慘烈的現象嚇倒，但如此血腥的場面，就算是久經沙場，也不可能不感到震驚，邁克自己已是震驚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今天晚上我走之後，我會先回家看看孩子們，然後收拾東西住到洛里家，直到她脫離兇手的威脅。白天我會去辦公室上班，晚上我就留在洛里家。」

但凡有一點兒可能性，他都要把「她」留到最後，她才是最重要的，至少在他心目中。閉上眼睛，回想著她在《午夜假面舞會》中的畫面，那誘人的胴體總是毫無例外地撩起他最原始的慾望。

「那喝杯冰茶，還是咖啡——」

邁克點頭，握住洛里的手，他說：「是的，是的，凱茜留在這裏陪你，我再派兩名警員守在房子外面。你很安全，明白嗎？」

凱茜握住洛里的雙手，「聽我說，我們不能肯定謝利已經遇害，她現在只是失蹤，我們也不能肯定午夜殺手就在鄧莫爾。」

「門口的血跡是怎麼回事？」洛里問，「邁克，那裡好多血啊。」

邁克定定地看著她，「沒錯。」

門鈴響了，三個人都愣住了，傑克剛要過去察看，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傑克放下了遙控器。

邁克說：「從房子到樹林有一道血跡，很明顯是他把謝利拖到了河邊。」

「我做這件事情的目的不是為了想和洛里有什麼結果，我只想保護她的安全，保護她是我的責任，我要這麼做。」

凱茜問：「你真的要看？」

站在阿比·舍曼家門口，邁克摩挲著自己的後頸。今天真是漫長又艱苦的一天，事情還遠沒有結束。他沒時間吃早飯，也沒時間吃午飯，只灌了一肚子的咖啡，最後在下午4點才狼吞虎咽地吃了一塊傑克給他帶來的三明治。他媽媽肯定要說，這麼拚命，好像命是撿來的一樣。

「我和她之間不會有結果的。」邁克說，他沒有提孩子們對阿比的反感，也沒有明確說出自己其實並不愛她。

邁克和傑克都感到事情不妙，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一同走上前去，巴迪和一名警察退出來，讓邁克和傑克看得更清楚。邁克駭然失色，不禁閉上眼睛，忍不住低聲罵了起來，傑克盯著地上被殘殺的女人屍體，彎下腰仔細察看起來。

凱茜用力抱著她：「沒事了，我來了，我會一直陪著你。」

傑克推開門走了進來，邁克·伯基特就跟在他身後。邁克的眼神讓洛里心中悸動，見到他真是世上最美好的事情。儘管有凱茜給她安慰，有傑克和巴迪給她保護，在她心目中，只有邁克的出現才九九藏書能真正帶給她安全感。

邁克和警察局長通電話的時候，傑克同時把謝利失蹤的情況通知了瑪莉婭，這其中必有隱情。

「你有威士忌嗎？」凱茜問。

「我能想像你今天有多累。」她的聲音飽含關切，她的眼中充滿愛憐。

他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半夢半醒，神思恍惚。事情有變，他必須加快速度，在鮑威爾偵信社和聯邦調查局找到他之前把計劃完成。也許他對自己有些過於自信，他未必能夠逃過他們的追蹤。當初制定計劃時，他並未料到鮑威爾偵信社會介入此事，這間偵信社神通廣大，幾乎沒有破不了的案子。

就是這個問題，他無法回答的問題，「坦率地說，我也不知道。」

聽著這些話，DVD里的一幕幕場景在他的腦海中閃過，那麼真實，那麼清晰。看過無數遍《午夜假面舞會》，每一幅畫面都已深深烙印在他的腦海里。

邁克溫柔地拉起她的手，放到唇邊，輕吻她的手背，「就是這件事情——我必須親自去做的事情，我不能把洛里的安全交到別人的手上。」

「嗯，我很安全，可是，謝利怎麼辦呢？」

「你吃過晚飯了嗎？我給你做點東西吃吧，煎幾個雞蛋，做一個三明治。」

傑克拿起了遙控器。

傑克走出客廳，拉開保險閂，把門打開，「這裏一切正常，我們正在看10點新聞，看完就休息。你用不著跑這一趟的，打個電話就可以了，我猜你是要親眼看看洛里是不是安全吧？」

「等一切都結束了，又會怎麼樣？」

兩人往傑尼根樹林深處走去，踏過空地上及膝高的野草，蹚過泥污，越過苔蘚遍布的樹根，走得越深入，狗吠的聲音越清晰。當邁克和傑克追上跟著獵犬的警員時，獵犬仍在不停地吠叫。獵犬停在河岸邊，警察則圍成一圈，邁克和傑克放慢了腳步。

邁克忽然覺得自己真是這世界上最可惡的人，「對不起，上帝，對不起，我絕不是存心欺騙你。我說不清楚，真的，但這是我必須去做的事情。」

「為什麼不能？」淚水湧上了阿比的眼睛。

他閉上眼睛，放下捂住耳朵的雙手，那聲音輕得如耳語一般。

她有些不解，睜大眼睛看著他，「那個女保鏢的事情太可怕了，幸好洛里·哈蒙茲沒有受傷。」

邁克說：「不管兇手是誰，他沒有給她戴面具，他希望我們能認出她來。」

安迪點頭，「然後他在河邊殺了她，捅了很多刀，最後割斷了她的喉嚨。還不止這樣，兇手連屍體也不放過，從她的胳膊和大腿上剜下一塊塊的肉，好像是在雕刻萬聖節南瓜燈一樣，我從沒有見過這樣的現場。」

洛里在客廳的那一頭，兩人四目對望。邁克扭頭對傑克說：「你和凱茜可以回家了，我在這裏陪洛里。」

「在微波爐上面的柜子里。」

問題就在這裏——事實是什麼，他自己也未必清楚。

傑克和凱茜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亨茨維爾哥倫比亞廣播公司19頻道的10點新聞。成堆的記者們被路障和負責守衛的阿拉巴馬州警攔在現場之外，一個個神情焦躁。其中一名記者採訪了洛里的鄰居，鄰居們應該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只是看到從離洛里家不遠的樹林里抬出一具女性屍體。

「阿比呢，你搬進來和我一起住她會怎麼想？」

洛里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沒錯，凱茜說得對。可是，如果謝利的失蹤不是因為午夜殺手，那又會是誰呢？如果她沒有死，後門口那攤半乾的血跡又如何解釋？

「是。」

「阿比。」他抓起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