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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洛里真不知該如何回答。她忽然覺得,在邁克保護她的這段日子里,她真的可以勾引他,他一定會竭力抗拒,但終究還是會妥協。不錯,她渴望著邁克,她渴望很多,不止是現在,她要的是永遠。
「上年紀啦,不過還不錯。」
「瑪莉婭說的你都已經知道了,是不是?」
特里用左手拍打著自己的胸口,這是她表達心意的方式。
「是啊,一切都會過去,問題是,我還能活著看到這一天嗎?」
「一千就夠了。」
洛里掛上電話,轉身看著邁克。
仁慈的上帝啊,這是多麼折磨人的境遇。
「你不會老的,你會永遠年輕,永遠迷人。」他知道這是她愛聽的話,早在多年前,他已經懂得如何用甜言蜜語來達到自己的目的,「我想你,沒有你,生活沒有一點滋味。」
「謝謝你的忠告,你總是那麼精明,對吧?別擔心我了,我受過高人指點,不會輕易被抓住。」
「莉拉,請進來吧,」泰勒說,「我正要走。」他探過身吻了吻媽媽的額頭。
「你身體怎麼樣?咳嗽得好像很厲害。」他才不在乎她是死是活呢,應該這麼說,她現在還不能死,最好能活到讓他達到目的,他要的是這老太婆的錢。他暗自微笑,要是勞拉知道他把她的錢都花去幹什麼了,會是副什麼表情呢?
特里皺起眉頭,拚命地搖頭。
只是,特里·歐文斯已不再美貌。
莉拉準備進去,她剛把手放在門上,準備輕輕推開門,忽然看到泰勒從襯衫口袋裡拿出一張新聞剪報。
洛里說:「恐怕我們晚飯只能吃三明治了,但我還有雞肉,可以解凍——」
「邁克有沒有對你溫柔些?我知道你說他對你很好,只是,他有沒有……你們兩人……」內爾清清嗓子,「他有沒有親過你?」
她是幸福過,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當然這痛苦是他自作自受,勞拉·盧不過恰好成為了那個給予他痛苦的惡魔。
「給你,我答應你的。」他說著,把折好的剪報放在她的左手中,中風沒有影響到特里那隻手的功能。
「你好嗎?」他問。
洛里立刻提起了她和瑪莉婭談到的另一個話題,「傑克有沒有說,謝利的姐姐準備做火化,謝利在遺囑里要求這樣做,就不舉辦葬禮了,只有一個小型的哀悼會。」
「我是凱西,請羅伯茨小姐接電話。」
「我們來吃晚飯的,」內爾答道,「孩子們想你了,他們問我能不能到這裏來。」
依舊是女僕接的電話,「勞拉·盧·羅伯茨家。」
莉拉走到床邊,伸出手,「要我把它拿走嗎?」
莉拉問:「要我把抽屜打開?」
洛里不解地望著內爾。
「小東西,我還不了解你?!」
「阿肯色州的姑娘們都怎麼啦?」笑聲再一次變成止不住的咳嗽。
「我得走了,媽媽,睡個好覺,我過幾天再來看你。你需要什麼,不管是什麼,你一定要想辦法讓護士知道,九九藏書我會給你帶來的。」
漢娜撲進爸爸懷裡,邁克把她抱起來在懷裡緊緊摟了摟,又把她放了下來。小邁克看著爸爸,也開心地笑了。
莉拉看了看手錶,她得在交接班之前查房了。如果現在開始查房,她能有足夠的時間把她管轄下的病房都查一遍。通常病人們在這個時候都有訪客,因此這也是和病人的親朋好友見面的好機會,哪個病人很少有人探望,或者根本沒有人探望,她都能知道。那些孤獨地生活在世上的可憐人,是她最同情的人。
莉拉放下剪報,握住特里的手,「我不懂泰勒先生為什麼要把這些拿來。不錯,他是和我們講過殺手的事情,也講了因為你在電影裏面,所以也是殺手的目標。我們都覺得你是不知情的,不應該讓你擔心,我們立刻加強了保安,保證你的安全。我不明白為什麼泰勒先生……」莉拉嘆氣,「你不需要知道這些,不應該讓你擔心。」
洛里忽然看到一輛老款的別克林蔭大道車開到她家門前,停在車道上,「那是你媽媽的車嗎?」
她的笑聲很快變成沉重的咳嗽聲,她止住咳嗽,對他說:「等哪一天,我去看你,看看你說的是不是實話,順便把你欠我錢的借據拿回來。」
邁克皺起眉頭,但還是照辦了。一等他和孩子們走遠,內爾便對洛里笑道:「你還好嗎?」
「是的,收款人是威廉姆·蓋斯曼。」
「我猜她還是說不出話吧?」
「謝利是你的保鏢,是你喜歡的人,是你的朋友,她在兩天前被殘忍地殺害,只要是人,都會覺得傷心,想哭就哭吧,沒什麼不對的。」
她渾身緊張。
內爾對他們說:「把東西拿到廚房去。小冰箱裏面是土豆沙拉、芥末雞蛋和茶,其他東西都在籃子里。」她的兒子和孫子、孫女遵照她的指示去了廚房,她伸手摟住洛里的肩膀,小聲說道:「親愛的,如果你還想著他,我兒子就是你的。」
「哦,可憐的人兒,」莉拉拿起剪報放回抽屜,「我不明白你兒子為什麼要把這些報道帶來給你看,不過我想他一定有自己的原因。」
「不是這樣的,邁克想讓我……」哦,上帝啊,她怎麼能開得了口,對邁克的媽媽說對彼此的渴望已經快把他倆都逼瘋了?
「我挺好的。」
莉拉推開門,走進房內,「我來看看歐文斯小姐,一會兒我就下班了。」
不一樣了,現在和過去不一樣了。這一次是他掌握主動,這是她萬萬沒有料到的,為達到自己的目的,他情願委身魔鬼,一切才剛剛開始。
「他說了。」
邁克乾脆地問媽媽:「你們來這兒幹什麼?」
洛里說:「如果這幾天州醫學檢測中心能歸還謝利的遺體,哀悼會可能下周舉行,我很想去諾克斯維爾參加哀悼會。」
「還是匯到費耶特維爾那個賬號嗎?」
邁克的每一次觸碰,都讓她有投身到他懷中的衝動,抱緊https://read.99csw.com他再不分開,最奇妙的是,她感覺得到邁克也有同樣的感受。
「你好,洛里小姐。」小邁克說。
十五分鐘后,她來到107病房門口,門半開著,泰勒·歐文斯在輕聲和媽媽說話。
「你好啊,小夥子。」勞拉·盧說道。
「她把孩子帶來,這是要幹什麼啊?!」邁克有些光火,一路抱怨著走去前門。
特里搖搖頭。
內爾對孩子們說:「不如你和漢娜都去幫爸爸吧?」
「你是說你認識這些人,是嗎?」
「好了,這次是多少?」
「你年輕的時候犯了個愚蠢的錯誤,邁克九年來對你的所作所為把局面弄得更加複雜,把自己也弄得像個傻瓜一樣。可是,親愛的,兩個人是否相愛,就像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你和邁克就是這樣,和你們十幾歲的時候一樣。」
「是啊,應該是六個月之前在馬德里一次酒吧鬥毆里被捅死的。他一直用的假名,所以鮑威爾偵信社費了很大工夫才找到他。」
他攬住她的肩膀。
「是哦,我們曾經幸福過,」她說,傷感讓被煙熏壞了的嗓音也變得有幾分柔和,「不過你的女朋友不會願意見到我的吧?」
「你們三個都有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瓊·米斯納的丈夫請了兩名全天候的保鏢,特里·歐文斯住在一家私人康復機構,病房是禁止進入的,所有探視者都受到嚴格審核,而你,有我和整個治安辦公室的保護。」
內爾·伯基特帶著漢娜和小邁克從別克車中下來,孩子跑在奶奶前面,直衝向前門。
邁克說:「你應該先打個電話。」
「我兒子對你好嗎?」
她想微笑,卻笑不出來,「死了這麼多人,都是我認識的人,都是我過去生活的一部分。迪安,希拉里,查理,肖恩蒂,都死了,還有可憐的查琳。現在桑尼也死了,為了什麼無聊的酒吧鬥毆,死在遙遠的異鄉。」她彎起嘴角,努力做出笑容,「憑桑尼的個性,多半是為了女人。」
「你說得對,我應該只往好的方面想。」
特里再次點點頭,舉起了剪報。
莉拉是不願承認自己說謊的,她只是有意識地從訪客名單上隱去泰勒爸爸的名字,「哈珀牧師今天上午來過,下午你太太帶克萊門特先生來過,你肯定知道的,他們每周都來,特里小姐每次看到她叔叔都特別高興。」
「邁克對我非常好。」
她如釋重負。
他問:「今天有人來探望她嗎?」
「我想應該可以的,我猜到你想去,所以我向傑克提了,讓他和凱茜陪我們一起去。」
邁克對她說:「想說什麼都說出來吧,只要能讓你覺得舒服一些。」
「是的,先生。做物理治療的時候,她真的很努力,她已經能發聲了,她一定能再開口說話的,只是時間問題。但看到自己那麼努力卻沒有效果,她也很沮喪。」
他走到護士站,問莉拉·牛頓:九九藏書「媽媽今天怎麼樣?」
待莉拉抬起頭,看見特里又拍起了胸口。
現在你又是什麼呢?還不是在拍她的馬屁嗎?不過用的是長途電話罷了,說些無聊的甜言蜜語,哄這個老女人開心。
邁克點頭,「德里克上午給傑克打過電話,剛才傑克打電話把這事告訴我了,他說瑪莉婭打算自己打電話告訴你。」
「不要這麼說,連想也別想。」他靠近她,只隔著那麼幾厘米的距離,深深凝望著她惶恐不安的眼睛。
「希望你別把錢花錯地方哦,」她說,「如果……如果你做的是違法的事情,小心別被抓到。」
特里點頭。
「桑尼·德古茲曼死了,不是午夜殺手乾的。」
漢娜從爸爸身邊跑向洛里,拉住她的手。
「那好吧,在我向你道晚安之前,還要我做什麼嗎?果汁?水?要不要去衛生間?要不要再蓋一條毯子?」她拍了拍蓋在特里腿上的棉毯。
「邁克和我都對彼此有感覺,」洛里說了實話,「但是,就算有什麼——其實也沒什麼——我們都知道,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電話是凱西借朋友賈森的手機打的。他在某次酗酒互誡會上認識了賈森,兩人一見如故。他已經很久沒有朋友了——知心的朋友——因此他堅決不願利用賈森的善良。賈森有時給他一點零錢,有時帶他去吃一頓套餐,甚至還邀請過凱西到他家做客。他很想答應賈森,不過還是推辭了,因為他知道,自己的推辭會讓賈森的妻子希瑟如釋重負。他能說什麼呢?雖然只見過希瑟幾面,希瑟對他也算和善,但他感覺得到,她根本不願意讓孩子們和他這樣的人多接觸。
他拉掉門閂,一開門就看到了孩子的笑臉。今晚當值的警官拉娜·拉德納沒有攔住老人和孩子,反而陪著他們一起走到門口。
同時還要保持兩人之間的距離,不然,真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麼樣的舉動,她是全身心地渴望著邁克啊。她大步走到客廳的窗前,「你們還是覺得謝利的死和午夜殺手無關嗎?」
「要不要我讀給你聽?」
特里點點頭,張開手,搖動著新聞剪報,好像在搖動一隻鹽瓶,嘴裏一直喊著:「某……某……某……」
「如果你擔心那個瘋子會闖到這裏來,不要擔心,你在這裏很安全,特里小姐。」
凱西緊張地等著,食指不停地在手機邊緣敲打。幾分鐘之後,電話里傳來熟悉的聲音。十幾年前,這沙啞的嗓音曾那麼讓他迷戀,而這是他人生中嚴重的錯誤之一。
泰勒點點頭,轉身走進走廊,走過守在豪華私人病區門口的保安。
他隨即鬆開手。
「我真想見你,」他繼續撒謊,「我們曾那麼幸福,是不是?」
內爾還沒答話,邁克和孩子們已經回來了,邁克拎著一隻藤編野餐籃,小邁克提著一隻紅白相間的小冰箱。
他走了,特里只是靜靜地坐著,略略有些歪斜的臉上毫無表情,左手緊緊攥https://read.99csw•com著新聞剪報。
「從來沒想過。」她答道,臉上浮現一絲狡黠的笑容。
「她今天很不錯。」
她對他說:「很嚴重的鼻竇炎,而且還是慢性的,我一輩子都得這樣過了。」她又咳了幾聲,直截了當地問:「說吧,這次要多少?」
「您說什麼?」
「一切都會過去的,我保證。」
泰勒·歐文斯是個不錯的年輕人,熱情友善,彬彬有禮。莉拉心裏總有一種感覺,那不是真正的友善,泰勒覺得自己高人一等,比她高,比康復中心所有的人都高,甚至比這裏的醫生還高。他和他父親絕對是兩種人,既不像他父親那麼善良,也不像他父親那麼聰明。在相貌上,他和母親長得一模一樣,都是金髮碧眼的漂亮人物。
「好的,勞埃德先生,我去請她。」
她來看他?真會有那麼一天嗎?他難以置信。她那麼驕傲,怎能容許自己現在的樣子被他看見,留在他記憶里的只能是她當年的模樣。聽在洛杉磯的「朋友們」說,勞拉·盧沒有做過時下里流行的拉皮去皺手術,因為她整個人已瘦得不成人形,一天四包煙讓她患上了肺氣腫,走到哪兒都得隨身帶著氧氣泵。
「是啊,我明白,讓人難以置信,對不對?」
莉拉拉開抽屜,在銀色小鏡子和梳子的下面,還壓著幾張剪報。莉拉拿出剪報,匆匆讀了起來,全部都是一樣的內容——連環殺手。
內爾嘆氣,「嗯,該是時候了,我這個兒子和他爸爸一樣頑固。」她走進客廳,在沙發上坐下,「告訴我,他對你的態度有沒有溫柔些?」
「我知道。」他充滿理解和同情地看著她。
一滴淚珠從她的左眼溢出,慢慢流到腮邊,她還想開口說話,吐出來的不過是一串含混不清的聲音,她抽出被莉拉握住的手,靠回到枕頭上,別過臉去。
「我不知道還能有什麼讓我感覺舒服些,我就像陷在無窮無盡的噩夢中,永遠也醒不來。」
「你怎麼會覺得我打電話來就是要錢的呢?」每次打電話都是這老一套的把戲,他已經相當純熟了。第一,勞拉需要從長途電話中獲得他的關心;第二,她會把他要的錢匯過來。
小邁克說:「爸爸,我幫你。」
泰勒·歐文斯每星期要來探望媽媽好幾次,有時待上五分鐘,有時待上半小時。他通常會在晚上7點30分左右到,差不多正是莉拉結束十二小時值班的時候。他偶爾會帶束花或者一件小禮物送給媽媽,而且每周必會送一盒甜點來給護士和護工。
特里點點頭,她想說話,但什麼也說不出來,她伸出手,拍打起床頭櫃的抽屜。
「哦,我的上帝啊,你是說你也拍過那部電影?」
有時他會因為欺瞞了賈森而有負罪感——其實他不是一無所有的窮光蛋,這種掩人耳目、低調到塵土中的無家可歸者的生活方式是他刻意的選擇,符合他的要求,至少是現階段的要求。
特里點頭,淚水蒙上了九九藏書她的眼睛。
莉拉離開了特里的病房,一路上一直自言自語,「我還以為他會瞞著他媽媽,不讓她知道那些可怕的事情。特里小姐還在康復中,怎麼能讓她知道自己就在殺手的死亡名單上呢?!」
「這是泰勒先生帶給你的新聞剪報?」
「不覺得滑稽嗎?一個保鏢被派來保護受連環殺手威脅的客戶,自己卻成了另一個殺手的犧牲品。」
邁克也走過來,站在她身邊,「謝利的死不符合他的作案手法,這是我們惟一的證據。鮑威爾偵信社和聯邦調查局在翻查謝利過去處理過的案件,看看會有什麼新線索。」
特里啊啊唔唔地喊著,她想要說話。
「當然了解,從頭到腳,徹底了解。」
「我的上帝啊,」莉拉說,「泰勒先生到底為什麼要把這個帶給你?」
「坦率地說,我的焦慮和擔憂並不完全是因為謝利。」
莉拉接過剪報,標題寫著:午夜殺手第四名受害人遭殺害。莉拉匆匆讀起來:肖恩蒂在亞特蘭大其未婚夫的俱樂部內被槍殺,死者曾是色情明星,也是從一月起的第四名受害人。據悉,四樁案件被定為連環殺人案。媒體將兇手稱為午夜殺手,因四名受害人均出演過名為《午夜假面舞會》的色|情|電|影。
「是啊,我想克萊門特先生待她就像爸爸一樣,他們都非常喜歡對方。」
特里還是搖頭。
邁克凝視著她,點頭不語。
「別麻煩了,」內爾說,「我帶了晚飯。邁克,去車上把野餐籃拿出來,在後座上。」
「是的,先生。」
「你不想聽我談那些我在洛杉磯認識的人吧,特別是我在拍《午夜假面舞會》時認識的人,你大概覺得他們都是人渣,但是……他們也是人,也有希望,也有夢想,他們不應該……」洛里咬住下嘴唇,努力不讓淚水流下。
他在公園僻靜處找了一張長椅,坐了下來撥出號碼,等待著。四月的午後陽光和煦,殘留著冬日氣息的涼風吹過,亦不覺刺骨。夏日的腳步漸漸近了,活躍在春天的鳥兒不停地在近旁的樹上鳴囀,松鼠在樹枝間蹦來跳去。
她粗嘎的笑聲折磨著他的神經,時光彷彿倒回,痛苦的記憶浮現腦海,那時的他不過是她豢養的一隻小狗。
分手這麼多年,邁克依然了解她,依然能讀懂她的想法。「太好了,瑪莉婭肯定也想他們去的,雖然他們跟謝利不是很熟,但謝利是瑪莉婭的同事……」洛里哽咽了,「討厭,我怎麼動不動就掉眼淚。」
「我現在沒有女朋友,」他斬釘截鐵地答道,至少這還是事實,在所有的癮症被戒絕之前,他不會去考慮嚴肅的感情關係。
洛里真不知道是該笑好還是該哭好,是該對內爾·伯基特說,這不關她的事情,還是把自己的感受統統向她傾訴。
「殺手名單上的人數又少了,對吧?《午夜假面舞會》里還活著的演員只剩下瓊、特里和我。」
「為什麼還沒有抓到他?」洛里喃喃自問。
「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