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克站起身對兩人說：「你們待在這裏，我去看看是誰。」

他舉起格洛克槍對準傑夫。

「今晚我睡客房。」

邁克抓住她的雙肩，不住地搖晃著她，「我絕不離開你，絕不會在你危險的時候走開，我不會的，我做不到。」

「你的行為？」

「我希望你留下，我想要你留下，但我不能不顧你的名譽和你的事業，不能讓內爾和孩子們處境尷尬，讓你付出如此沉重的代價，這不公平——」

洛里回報她一個微笑，「可能冷咖啡更難喝。」

她說：「你不能留下來。」

無論她放在網站上的錄像有多放蕩淫穢，都比不上《午夜假面舞會》，那才是色情業的里程碑，也將成為片中所有演員的墓碑。

他鬆開她的肩膀，雙手滑下她的胳膊，拉住她的雙手，「我不能承諾給你未來，我很抱歉，但我能給予你我的守護，我必須這麼做，洛里，請你，不要趕我走，現在不要。」

「不需要原諒，這是一個令人難過的下午，我們越快忘記它越好。」

他立刻站起了身，「在我們都進入夢鄉之前，瓊，我有樣東西要送給你，一件小禮物，就在我的箱子里，我去拿來送給你。」

洛里收拾好自己的餐盤，走向垃圾箱，這時，門鈴響了，洛里沒想到自己會這麼脆弱，她驚呼一聲，雙手顫抖，盤裡吃剩的食物撒了一地。

他對著傑夫連開四槍，傑夫撲倒在地，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我已經買了，」他走去通往客房的過道，「等我幾分鐘，準備好接受驚喜哦。」

「不，不要，我是說，等一會再去。」

瓊笑道：「我喜歡驚喜。」

傑克對她說：「和他談談吧，好不好？」說完帶著凱茜飛快地走掉了。

米斯納家的廚師做好了晚餐，已經走了，清潔工每天早上打掃房間，也已經走了，因此來迎接他的只有米斯納夫婦和兩名保鏢。這讓他感到很高興，他用不著把廚師也幹掉了，說到底，她只是無辜的局外人。保鏢就沒這麼幸運了，他們只能跟著受死。在他到達之前，上午8點到晚上8點執勤的早班保鏢已經換成晚班保鏢，哦，幸運的早班，不幸的晚班。

她咯咯笑了起來，聲音充滿了誘惑，讓他不由得心猿意馬，他憎恨這種感覺，「這事挺難開口的，不知道可不可以打擾你們一天，我訂的酒店出了點狀況，他們明天才能讓我入住——」

他已經聽得不耐煩了，「他媽https://read.99csw.com的閉嘴！」

他轉身，瓊正靠著牆，慢慢地，小步地往外挪，一邊不停地說，「求求你，求求你……」

他說：「這與錢無關，這是你老婆，還有另外那些人，對我犯下的罪惡。」

有精銳的武器在手，他在看到一名保鏢的瞬間連開三槍，第三槍正中他的心臟。他隨即瞄準另一個保鏢，那人已經拔出了槍套里的槍，可惜沒來得及開槍，就被他一槍打中眉心。瓊驚聲尖叫，傑夫大聲喝罵，這一切都讓他感到無比刺|激。

「我想今天帕齊讓她們意識到錯誤了，」邁克說，「她說得很有策略，讓她們知道她們的行為既不符合道德，也不符合基督教義，惡意攻擊同類違背了主的教誨。『彼此相愛』，『不要論斷別人免得被人論斷』，她從《聖經》里引經據典。」

飛芙從來都是極度性感的女人，修長的雙腿，小巧的臀部，胸前波濤洶湧，一雙棕色大眼睛勾魂攝魄，豐|滿的紅唇彷彿在將誘惑暗送。她不能算是傳統的美人，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誰會在乎她的臉蛋是不是美艷無雙？沒有人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也沒有人會誠惶誠恐地為她奉上情書。正常人不會想要這樣的女人做妻子，做母親，只有那些和她同樣墮落邪惡的人才會想與她天長地久，比如傑夫·米斯納。這樣的女人最拿手的只有一件事情——上床，她已充分利用了她惟一的天賦賺足了金錢。

「別傻了，隔了這麼多年，我們好想看看你的，我的上帝啊，有多少年了？」

傑夫是這樣告訴他的：「他們在午夜時分一直守在瓊身邊。」

他從容不迫地把所有到過的地方都走了一遍，把今晚碰過的所有物品上的指紋統統擦掉。不能冒險留下可能會對他不利的證據，這倒不是因為他是嫌疑對像之一，而是他認為寧可過於謹慎，也不可掉以輕心。

完美！

洛里咬住下唇，拚命忍住淚水，閉上眼睛，在心中乞求主的指引。明知這決定對他有多重要，讓她如何忍心拒絕他？現在他犧牲一切守護她的安全，當一切結束，他就可以安心地離開，就可以為過去對她的踐踏贖罪，就可以繼續他平靜的生活。

牆上的新式鍍鉻掛鐘敲響了午夜的鐘聲，在第六聲敲響之前，又一顆子彈擊中了瓊的大腿，第九聲響時，第三顆子彈飛進了她的胸膛。她順著牆滑倒在地，痛苦九*九*藏*書地呻|吟著，奄奄一息。

「你是在委婉地暗示我忽略他是最明智的做法嗎？」

「要不你打個電話問問他們？」

他必須一邊開槍一邊進去，兩名保鏢應該還在瓊和傑夫身邊。

「哦，我的罪名有很多，和一個聲名狼藉的女人住在一起給大家樹立了壞榜樣，為保護像你這樣的女人動用納稅人的金錢，我應該引咎辭職。」

瓊又一聲尖叫，「啊，上帝啊，傑夫，傑夫……」

「不論你和你的家庭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這可不會是她喜歡的驚喜，他要在她臨終之前，給她最震撼的，終結一切的驚喜，給這個人盡可夫的女人送上一個小小的告別禮物。這個女人毀掉了他的生活，當然，不只是她，還有很多其他人，迪安，希拉里，查理，肖恩蒂，查琳，桑尼，洛里，還有特里。

「你留下吧，」她說，「但是——」

他查驗了槍支，等他結果了瓊的性命，剝光了她的衣服之後再來拿面具。

洛里站在屋中央，雙手環抱在胸前，板著面孔。

凱茜把地上打掃乾淨，又把她和傑克吃剩的食物倒進垃圾箱，洛里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然而平靜的時刻太過短暫，傑克帶著一個人走進廚房，一下子又擾亂了洛里的心。

一切準備就緒，手槍和面具在小手提箱里，另外還有幾樣回程時會用到的易容工具。然而今晚他不需要易容，沒有這個必要。

「你們太客氣了，我只會打擾你們一個晚上，我保證。」

邁克說：「我道歉，雖然我說的都是事實，但我的方式錯了，那樣說話並不是我的本意。」

結束了清理工作，他回到卧室，取下塑膠手套，把手套、面具包裝紙和瓊的裙子一起塞進皮箱后，拎起箱子，走出了米斯納豪華氣派的好萊塢山別墅，到了他租來的車子旁，他把箱子扔到車後座，自己坐進了駕駛室。緊閉的大門對出去的車輛自動放行。他徑直開到大路上，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他四下環顧自己的傑作，把格洛克槍放回上衣口袋，蹲下來不慌不忙地脫掉瓊的衣服，扔掉沾滿血漬的長袖絲裙。瓊只穿了這一件裙子，此外就是一條橙色花邊丁字褲。他帶著十二萬分的小心，拉起她胯骨兩側的細帶，緩緩把薄薄的丁字褲從她腿上除下。他把丁字褲攥在手裡，舉到鼻子前面嗅著，然後塞進了口袋。

「那好吧。」凱茜微笑著望著洛里，催促她坐下，「我九_九_藏_書們趁熱吃吧，沒什麼比冷薯條更難吃了。」

「我對你做過什麼？」瓊伸出雙手。

鮮血從傑夫的腹部不斷湧出，他蜷縮著身子跪倒在地，他嗚咽著，哀求他放過自己和瓊。

「要不你淡定一下，就當他不在？」傑克答道。

「好的。」

得到進入米斯納私人住宅的通行證並不困難，他們會打開大門，歡迎他的到來，為他準備美酒佳肴。困難的是如何在解決飛芙之前幹掉傑夫和兩個保鏢。他必須動作迅速，所以他選購了格洛克17，一種半自動手槍，並額外配了一隻十發的彈匣，讓他可以連續射擊，不讓保鏢和傑夫有還擊的機會。

傑克一直陪著洛里，直到凱茜6點左右過來。大部分時間里，他都讓洛里一個人安靜地待著，他沒有刻意安慰她或是提些這樣那樣的建議，為此洛里心中很是感動。她一個人待在自己的房裡，靠在貴妃榻上。天色漸暗，CD里播放著空靈的音樂。傑克保護她到家，令她免受尾隨而來的記者們的騷擾，他還給瑪莉婭打電話，如果洛里打定主意讓邁克離開，就要再請鮑威爾偵信社派一位保鏢過來。她不會改變心意，她也是這樣告訴傑克的，不過傑克還是和大多數男人一樣，他只能聽進他願意聽的話。凱茜到的時候，記者們已經離開了，只有瑞安·邦納沒有走。凱茜從漢堡王快餐店買來了烤雞三明治、薯條、可樂和小包裝的蘋果派，她把東西一樣樣放到餐桌上，問傑克：「你不能把他趕走嗎？」

「帕齊真是了不起，」洛里說，「願上帝保佑帕齊這樣的好人，但願所有的牧師都能像她一樣。」

遊戲到此結束。

還有最後一步，一切就都圓滿了。他悠閑地走回他的卧室，拿起那副漂亮的面具，又回到客廳。他把面具戴在瓊的臉上，退後幾步，無比滿意地欣賞著自己的傑作。

山上的豪宅大門緊閉，又有兩名職業保鏢二十四小時守護身邊，高枕無憂的傑夫和瓊是最豪爽好客的主人。美餐之後，三人圍坐桌邊把酒言歡，暢談情誼，他小口喝掉了一杯傑夫親手為他調製的威士忌蘇打水。

「最近發生的事情你肯定都知道了吧，那個午夜殺手，我一直在想其他人都怎麼樣了，我想大概和我差不多吧。」

飛芙死了。

他們瞪著他，不敢相信眼前的情形。

他走進了卧室，地上鋪設著光可鑒人的實木地板，寬大的窗戶可將露台和游泳池的景色盡read.99csw.com展眼前。這是瓊給他安排的卧室，他剛到的時候，一名保鏢已經帶他來過這裏，好讓他在晚餐前稍事休息。他拿出之前放在衣櫃里的手提箱，放到床上，把箱子打開。他先拿出了那副精緻美麗的面具，飛芙在《午夜假面舞會》里戴的面具，小心地揭掉包裝紙，戴上一雙塑膠手套，從箱子夾層里的一隻棉布袋中拿出了格洛克17手槍。槍是他今天早上買的，賣主的名聲不好，不過除了這種人，還有誰會出售違禁槍支呢？幾個月來的經歷讓他懂得，隱姓埋名地買一把槍其實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只要手裡有足夠的現金，只要知道上哪兒去尋找合適的賣主。

「先吃這麼多吧，我保證過一會兒把派吃掉。」她把封好的甜品盒子放回桌子中央。

「她是個好人，」邁克的目光專註地望著洛里，「原諒我了嗎？」

看吧，記住吧，永遠記住。

「差不多吧，至少目前是。」

可憐的邁克，怪不得他會那樣大發雷霆。

傑克對她說：「他沒有侵犯洛里的私人領域，他把車停在對面蘇默維爾家的路上，很明顯，人家並沒有反對。」

接近瓊·戈因斯——也就是飛芙——的惟一方法就是作為客人大大方方地從前門進去，於是他給她打了電話。

她想去丈夫身邊，他立刻調轉槍口指著她，一槍擊中她的肩膀，她痛得大叫。

「我來洛杉磯辦點公事，想問候你，看看你是否一切都好。」

「寶貝兒，我心裏很糾結，很壓抑。我早該告訴你，因為我搬來和你一起住，總有些自以為是的人對我媽媽和孩子們說些難聽話，我也應該告訴你，還有一些人給我打過很無聊的電話，說他們不滿我的行為。」

看看他們，像初生的孩子一樣，赤身裸體地放蕩招搖。那個聲音又大聲回蕩在他的腦海中。邪惡、墮落、淫|盪的男人和女人，看看他的動作，毫無尊重，也毫無愛意，他只把她當作洩慾的工具，她怎能容許他如此對待她？

她說道：「我想我也應該道歉，壓力比我自己預想得要大，我覺得一切都快平息了，咬人的鯊魚不再出現，我這條小魚也可以重回大海，其實，基督教婦女道德會的人一直在等待打擊我的機會。」

「我不能留下來是什麼意思？我以為——」

凱茜問道：「你就吃這麼點嗎？」

他把格洛克17藏在運動外套裏面，悄悄出了卧室，走進過道，就在他踏進客廳的前一分鐘，他掏九九藏書出了手槍。

洛里蹲下收拾地面，凱茜起身沖了過來，「讓我來吧，」她握住洛里不住發抖的雙手，「你要堅強。」

他瞥見傑夫偷偷往房間另一邊的桌子溜去，於是果斷開槍，打在傑夫的肚子上。

「你的本意是什麼呢？」

「是你？！」瓊的大眼睛里滿是驚慌，「你——你就是午夜殺手？」

接到他的電話，瓊說：「啊，真是意外的驚喜呢。」

洛里瞪著邁克，「你來這裏幹什麼？」邁克沒有跟著傑克走進廚房，他站在門口看了凱茜一眼，「你們倆能讓我和洛里單獨談幾分鐘嗎？」

「不，是我的錯，每天對著你嘮叨。」

「不用說了，你直接過來，就住在我們這裏，不要住酒店了。」

他走了過去，居高臨下地站在她面前，槍口抵在她的太陽穴上，說道：「死於午夜。」他扣響了致命的一槍。

臨近午夜，傑夫打了好幾個哈欠，提出該休息了。他很聰明，不著痕迹地提起一個又一個話題，從不讓談話冷場，又不至於引起懷疑。還有15分鐘就到12點了，兩名保鏢走進了客廳，他們已經結束了對別墅里裡外外的巡查，傑夫和瓊告訴他每晚11點半，保鏢會再做一次巡查，以確保萬無一失。

「我生自己的氣，氣我自己今天被你說動帶你去珍寶閣。如果你待在家裡，這種事情就不會發生，」她張口準備反駁，他抬起一隻手，示意她不要打斷，「這是我的錯，不是你的。」

他獨自坐在酒店房間里，用攜帶型DVD機觀看《午夜假面舞會》，不時地查看時間。

「同意，」邁克一面點頭，一面往廚房門口走去，「我去告訴傑克和凱茜，讓他們回家。」

「你哪都不許去，」洛里對凱茜說，同時怒視著邁克，「該走的是你。」

瓊說道：「你真是太可愛了，你不用這麼做的呀。」

「還有什麼事嗎？」

他答道：「太可怕了，希望你能有嚴密的保護措施，安全第一。」

「我有的，我有的，傑夫每天都安排兩個保鏢二十四小時在家裡保護我們，這些天我哪裡也不去，幸虧我可以在家裡工作。」

傑夫哀求道：「不要殺我們，你要什麼我都答應，我可以寫張支票給你，把我們所有的財產都給你——」

洛里此時毫無胃口，可她還是得裝模作樣地吃點什麼，不然凱茜可能會親自動手喂她。每咽下一口食物，對洛里都是那麼困難，為了凱茜，她慢慢吃掉三分之一的三明治和幾根薯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