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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她試圖撫平傷口 4、攏人心,巧奠基

第九章 她試圖撫平傷口

4、攏人心,巧奠基

媯翟鄭重道:「父母愛子,並非只是讓他們吃飽穿暖,還要關心他們的心靈。你們屈氏一族,世代仕宦,後代強健才能輔佐國主,所以任重道遠。你自己也不能久為鰥夫,當圖後繼。你的苦衷我明白,這樣吧,本宮看孩子年紀小,又跟本宮有緣,不如你讓他留在都中。本宮叫星辰照顧起居,命葆申教誨,日後與太子陪讀,如何?」
屈重道:「夫人訓誡的極是,微臣教子無方,委實該罰。」
熊貲扯起媯翟手,一把將媯翟推倒在榻上,不等她反抗便欺身壓了下來。媯翟恨恨道:「你應承過我的,不強迫我!」
屈重這才道:「稟夫人,已故息侯墓因無人看守,業已塌方。本想討大王旨意,又怕……」
媯翟淡漠道:「臣妾無恨亦無怨。大王請用膳吧,臣妾告退。」
「翟兒,你該忘了他!」星辰咬唇勸道,話一出口,卻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蒍呂臣聽罷,忙拖著一個七八歲小孩子進入右舍。這小孩梳著總角辮,一身泥污,吸著鼻涕,正笑嘻嘻地看著屋內跪著的大人們。
媯翟好言道:「孟林乃您的近侍,侍奉您的起居安危。這國政之事不予授權,他斷然不敢染指,沒有這等排法自然是可以理解的。」
媯翟沒有多問,只端來水為熊貲洗面。熊貲驚魂未定,捉住媯翟的手怎麼也不肯放。媯翟看著熊貲臉色慘白,的確是受了大驚嚇,於是也不再執拗挪開手,只能任由熊貲握著。小蠻進殿正要請熊貲赴宴,看到這一幕,趕緊退回去,一路小跑將情形告知丹姬。
媯翟拭去淚,道:「回稟大王,這是姬允臨死前送給臣妾的遺物。當年他沒有刻完這幅花紙就國破家亡,死前念念不忘,掙著最後一口氣做完了它。」
屈重暗自拭淚,說:「多謝夫人體恤。唉!微臣就這麼一個孽子,原本不至於如此狼狽。奈何內人早逝,這孩子淘氣,誰也帶不好,重只能帶著孩子四處奔走,是以無暇顧及。」
「好端端,怎麼主僕倆倒哭起來了?」二人正哭著,熊貲卻悄然而至。
丹姬正在房中徘徊,忽聞使者來報,說熊貲不過來歇息了。她不免有些怨氣,道:「大王也真是,不來就早說嘛,平白無故叫人等。」
「大胆!」熊貲喝道。
媯翟道:「那,臣妾就放肆一回了。臣妾見屈重之子雖系名門,然而因缺教誨,形狀荒誕,貌若猿猴,實非後繼良才。雖是屈重鰥居所致,但歸根結底乃是缺乏教養。屈重之子尚且如此,何況他人。臣妾聽聞齊公為歸攏人心,准許士卿大夫之子入宮學習,我大楚為何不可呢?」
星辰驚得跪坐在地。
莧喜忙打斷:「賢弟不可胡說,必是太子,不可能是旁人。」
星辰跪著退下,心裏一陣叫苦:翟兒,該服軟的時候服軟,何苦來哉,老天爺,這下出了大麻煩了。
熊貲輕蔑笑道:「read.99csw.com上次強迫你,不也讓寡人舒服過了嗎?你這樣輾轉男人之手的女人,何必對你憐惜。」
莧喜看到了屈重不說話,忙輕輕咳嗽一聲。
媯翟道:「大王,您不明了。」
天色微亮,熊貲起身,看了一眼眼角帶淚的媯翟,有些懊悔和疼惜,他想對媯翟說什麼,可看媯翟那冷冷的樣子,話又咽了進去。他低著頭親了親媯翟的手,媯翟卻輕輕地抽回去了,熊貲無趣只好走了。天明之後,媯翟照例出現在議政殿侍奉,熊貲見她憔悴的模樣,有些愧疚,低低地問道:「身子若不爽,可以休憩一兩天。」
「大王,您醒醒!」媯翟聽見熊貲的叫喊,趕緊過來安撫叫醒。
熊貲笑道:「也好,你將上書都拿來吧。你不需事事謹慎,也不需如此卑微屈尊。」
屈重道:「我也知大王年事已高,將來之事必有新主。不是太子便是……」
媯翟道:「常言道,死者為大,雖是喪國之人亦不該暴屍荒野,若傳出去豈不有損大王顏面。依本宮來看,不妨將此任交予姬允宗族,大人暗自貼補些錢財把事了了便罷。大王即便問起,也與大人不相干了。」
媯翟這番話正是擊中了屈重的心病。屈重下放到偏遠的息縣,大權旁落子元之手,對於熊貲一直有所怨憎。然而長兄伐羅失利又是不爭的事實,一朝天子一朝臣,熊貲當道讓他受委屈是自然。
熊貲贊道:「果然井井有條。唉,孟林跟著寡人也六七年了,倒是沒這番腦筋呢。」
媯翟愣住了,不可思議地看著熊貲,然後又泄氣地坐在地上,冷笑道:「大王若以為我有,那便是有,若無便無。大王若以為臣妾不值得,那便是不值得。大王不是女人,沒有心懷不軌的堂姐,沒有覬覦美色的姐夫,沒有遇到非禮的羞辱,如何能明白心裏滴血的滋味!」
媯翟淚光閃爍,道:「舊恩若忘,最是無情。臣妾心裏有姬允,也有您。」
媯翟謙辭一番,進右舍將下午整理的奏疏呈上來。
星辰焦急,連連擺手,卻被熊貲嚴厲的眼神嚇退。
熊貲被激怒了,吼道:「你不要用這樣的冷語跟寡人說話!」
媯翟道:「臣妾以為,不妨效仿之。」
熊貲見到媯翟的托盤裡的奏疏分成三壘擺得整整齊齊,不解問道:「你這是何擺法?」
屈禦寇只是狼吞虎咽著點心,掛著淚珠笑著看著媯翟,也不答話。媯翟道:「屈大人下手也太重了。他不過一個孩童,哪裡能衝撞到本宮。」
媯翟見熊貲言語有了緩和,便也不再拘泥於昨晚的事情和心情,懇切勸諫道:「大王,臣妾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屈重留下奏表,戀戀不捨地看著自己不諳世事的獨生子,忍著眼淚出門去。出了宮門,莧喜見屈重仍然傷感,勸道:「賢弟,你無需黯然,禦寇跟著夫人不是壞事。」
read•99csw.com星辰聽了這話,那個氣啊,這翟兒怎麼一句軟話就不會說,如果惹怒熊貲,豈不是性命難保?於是她趕緊跪道:「大王,都是奴婢疏忽,與夫人無關。夫人對您心存敬仰,並無二心!」
媯翟會意道:「這件事本宮本當避嫌,只是近日來大王心緒不寧,情致低落,若此時稟報,大人可能無辜遭斥責,若是不報又有隱瞞之罪。」
熊貲看著躬身請罪的蒍呂臣,笑道:「元妃此話也有理,起來吧。」他又對媯翟說:「請安問好的上書寡人就不看了,你替寡人一併批複了便可。」
熊貲沉睡入夢。夢中,媯翟正與他漫步庭院,賞花談笑。媯翟眼波流轉,溫情脈脈,無限柔情。然而這份柔情正是濃烈之時,蔡獻舞與息姬允卻手持利劍殺了出來,口裡惡毒謾罵,手中利劍一劍一劍直中要害。熊貲大驚,夢中驚叫起來。
媯翟也憤怒了:「那大王要我如何?屈服順從,你嫌寡味;剛烈抗爭,你又覺尊嚴被拂;我一心求死,你又不準,將那麼多條人命強加在我身上;我對你好,你又說我心裏裝有別人。那我要怎麼做,你那高高在上的心才會滿足!」
丹姬勃然大怒,發了脾氣:「這媯氏果然動真格了!原來以前的種種,不過是吊足大王胃口。來人,把這些菜肴撤下去。哼,大王不來,我也不稀罕!」
熊貲道:「你如此鄭重,必有懇切之言。在情愛之事上,寡人與你或許有所隔閡,但政要大事不該有隔閡,但說無妨。」
媯翟指著中間的書簡道:「大王,這是大夫近臣所奏軍機要務,臣妾以為這些可以先瞧。」然後又指著左邊的書簡道,「這是各縣邑之首所請示的地方政務大事,也可以稍後批複。」最後指著最右邊的道,「至於這些,是外戚或者宗親後輩的問安書,或者發發牢騷,大王可以抽空再閱,亦可一併回復。」
媯翟道:「大王並無過錯,何須原諒。」
小蠻道:「奴婢早說過那媯氏不好惹,你偏不信。她原本得勢,如今又肯下苦心,日後咱們不好過了。」
熊貲捋須,略微惆悵說道:「你所言極是。寡人畢竟也不再年輕,是要好好思慮一番。你這兩天將都中大夫以上官員以及各邑縣尹子嗣都清算一番,凡家中有十歲以上十五歲以下男童者,必送宮中跟著葆申好好受教。」
丹姬沒好氣道:「大王昨晚上不也是待在她那裡沒有過來嗎,昨晚不也沒有傳令?那我幹嗎傻等,還不如好好睡覺呢。」
孩子挨了一巴掌,掌印畢現,嗚嗚哭了起來。
「微臣參見夫人!」屈重與莧喜行禮。
熊貲瞅著一旁的魚刺,五味陳雜,低咒道:「蔡獻舞,寡人要拔了你這根刺。」
媯翟道:「你也不是個平凡之人,不需為了我的事這樣煩心。你放心,書簡是最珍貴的財富,沒有它我就沒有利用價值九*九*藏*書,我現在還能為楚國做些事情為大王分憂,一個人生存在世上,若無可圖之處,豈不是很危險。換個心情來想,倒也是值得慶幸的。」媯翟說完這話,又悄聲道,「以後,不可以再言及息國。」
熊貲皺眉道:「秋儂,你還在怨寡人嗎?」
熊貲又像發瘋一般撕扯掉媯翟的衣服,看著媯翟白花花的皮膚出現在他眼前,熊貲原始的慾望和惱怒衝上腦門,他三下五下扔了自己衣服壓了上來。夜更黑了,媯翟咬著牙,再沒了那日的感覺,她沒有抗拒,也懶於抗拒,任眼淚濕了香枕。
媯翟聽到這話,備受侮辱,幽怨說道:「原來我在你心中,是如此不堪。我既不堪,你又為何留戀?」
媯翟道:「屈重掌管息縣要務,肩負重任,若是因擔憂兒子而有所分神,如何鞏固邊塞?可憐天下父母心。況且,日後太子長大,也需人陪伴。虎父焉能有犬子?臣妾絕不會讓太子輾轉于玩物之間,而失大王的雄風。」
媯翟這才看孩子穿著大了一截的長袍,極不合身,褲腳已經磨破了一大截,鞋子也露出兩個大拇指。媯翟語重心長道:「如今大王讓你守衛淮陽要塞,正是因為信任你才委此重任。你兄屈暇縱然伐羅不利,畢竟也為大楚立下過汗馬功勞,家族裡就沒有人了嗎?這日子雖然清苦,可也不該苦著孩子啊。」
熊貲舉著銀箔紙刻好的桃花,問媯翟道:「這是什麼?」
原來這頑童是屈重的獨子屈禦寇。屈禦寇並沒有停止嬉笑,起身來一臉天真地看著媯翟,傻傻問道:「爹,這是九天仙女嗎?」
屈重聽明白此事乃夫人之意,思來想去,孩子放在這裏還是不錯的,不如一搏。想到此,屈重叩謝道:「微臣不敢,微臣謝夫人體恤關懷之恩。」
諸事有了條理,熊貲倍覺輕鬆,不到黃昏便閱完,趁著天色早,打算伏案小眯一會兒,不多時竟酣暢入睡。蒍呂臣不敢叫醒,只能任由熊貲伏案沉睡。
熊貲道:「這怎麼解釋?」
熊貲道:「你能有這樣的氣度胸襟,寡人甚感欣慰。今夜丹姬設宴,你也一道去,現在早些回去休憩吧。」
蒍呂臣在旁邊忙請罪道:「臣愚鈍,辜負聖恩,請大王責罰。」
熊貲午睡醒后,問媯翟:「聽聞你很喜歡屈重的兒子,將他收在宮中教養了。」
小蠻嘆道:「我的主子呀,您這是做人|妻妾呀,不是在部落里當聖姑。到了別人的地頭,就要守別人的規矩。」
熊貲聽媯翟言語里都是為太子的打算,又贊他的雄風,心裏痛快不少,道:「很好,你做得很好。屈重之事,寡人亦曾有打算,但又懼太過現形,徒惹朝臣非議。」
熊貲面色鐵青,諷刺道:「你的心真寬廣,不僅有寡人,有姬允,只怕也有蔡獻舞吧。」
屈重更嚇得不輕,一巴掌扇到孩子臉上,磕頭連連,請罪道:「夫人恕罪,犬九_九_藏_書子禦寇年幼無知,疏於管教,並非有意衝撞,請夫人饒命。」
媯翟指著桌上的魚刺道:「大王,這魚肉的刺,臣妾能除,但您心裏的刺,臣妾便愛莫能助。」
媯翟聽了這話再沒有了讀書的興緻,她放下竹簡,從心口摸出息侯的遺作摸了摸。夜深人靜,萬籟俱寂,睹物思人倍是凄涼,媯翟忍不住哭了起來。
媯翟遞過洗面巾,從容道:「臣妾是很喜歡那個孩子,但更主要的還是替大王分憂。」
莧喜不語,只推搡著屈重,道:「實不相瞞,是屈大人有事要討夫人示下。」
熊貲停箸,誠懇道:「昨夜口不擇言,是寡人不對,寡人心裏也難過怎麼會說出那樣的話。你,你也大人大量寬恕寡人一回吧。」
星辰將披風為媯翟披上,哈欠連連,勸道:「翟兒,睡吧,你可不能太過拚命。」
媯翟道:「請恕臣妾大胆,臣妾見您今日午膳食慾頗佳,睡意正好,不忍打攪您,便私自瞧了瞧這些上書文牘,按照大臣們的不同意思分開放好。臣妾心想,事有萬千,區別對待為宜,這樣大王就不用再反覆看那些已經看過了的書牘,也可以消消乏。」
媯翟頭也不抬,道:「白天要侍奉大王,不得休憩,如果晚上不再用功,以後怎麼能參与到政務中去?以前在陳國,只讀了《易》《禮》等書,是遠遠不夠的。你瞧,這斗祁不愧功勛之臣,見解獨到,發人深省啊!」
星辰道:「唉,你呀,就是天生勞碌命,在息國是這樣,在楚國亦是這樣。算來算去,反倒只有在蘆館的日子自在些,也不知當初叫你以書簡排遣孤獨對是不對。」
星辰也壓低聲音道:「那你也不能再把那銀箔花紙收著,若叫國主瞧見,豈不是死罪?」
媯翟放下飯碗,忙道:「大王正用膳,二位大人請在此稍後。」
「須臾小事,你辦就好。」熊貲看著媯翟專註的臉,道,「寡人極其器重你的才華,可是又覺得因為這份才華,你反而不像是一個女人了。這又是何故呢?」
媯翟冷靜地說:「星辰,你退下!不必擔心。」
熊貲猛地睜開眼,滿臉汗水,看清四周才知是做了噩夢。
媯翟一聽「禦寇」二字,心裏一陣感慨,忙招手讓蒍呂臣把孩子送到面前。媯翟拿出錦帕替孩子擦乾眼淚,給了一塊點心哄著,斥責道:「你叫禦寇嗎,今年幾歲了?」
媯翟道:「大王,世事難兼美,人亦無完人。如果臣妾面面俱到,您要瞧著了只會覺著假。臣妾與丹姬就好比春花與秋月,雖不同時卻各有各好。」
熊貲冷冷呵斥道:「你給寡人滾出去!」
「臣妾失儀,請大王降罪。」媯翟連忙跪下。
媯翟道:「大王如此辛勞,臣妾怎能先休憩。」
丹姬不以為然:「她性格那麼孤傲,大王能忍得了多久。我比她年輕熱情,不信大王心不暖。」
熊貲來了興緻,問道:「read•99csw.com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本想著不攪擾你,但看你室內燈火未熄,有些不放心所以過來瞧瞧。這麼晚了,還在瞧什麼呢?」熊貲看著案几上案牘累累,好奇過去一瞧,一眼看到桌上放著的銀箔花紙。星辰大驚失色,連忙撲上去搶。這一搶便是欲蓋彌彰,讓熊貲更起疑。
熊貲愕然,問道:「為何?」
夜色深沉,媯翟沒有入睡,而是捧著書簡如饑似渴地閱讀。
熊貲點頭稱讚:「母辛為家為國,的確有德之婦,在寡人眼裡,你不輸她半分。」
媯翟平靜道:「職責所在,萬死不辭。」
屈重噤聲,哽咽搖頭,道:「罷罷罷,不說也罷,悔不該帶他來郢都。」
屈重聽說媯翟要將兒子留在都中,喜憂參半。有人料理孩子的教習自然極好,但他也害怕以後大王會拿兒子挾制他,如在息縣干不好,那他該怎麼回都呢。
媯翟的話說到了屈重心裏,他點頭:「正是。」
熊貲將花紙放到桌上,大聲道:「這麼久了,你心裏還想著他?」
熊貲被媯翟眼中的幽怨刺痛了,但男人的尊嚴不許他放手,熊貲低聲嘶吼道:「看著他們垂涎的美人為我折磨,寡人開心!」
媯翟道:「國政之事非比家常瑣碎,如不謹慎,必然不公,如若不公,臣民有怨。他們不會怪罪臣妾,只會責備大王。臣妾又怎能讓大王背負不該背負的罵名呢?臣妾更沒有屈尊,而是對大王心存敬重。臣妾以為還沒有母辛之德,不足與君並肩。」
屈重大驚,忙起身扯過孩子讓他磕頭:「孽障,見到夫人還不下跪!」
屈重正叩拜,忽然聽得門外吵吵嚷嚷,仔細一聽是蒍呂臣與一個小孩子爭執的聲音。媯翟喝道:「孟林,大王正進膳,何事吵嚷!」
媯翟瞧在眼裡,道:「敢問大人可是不放心本宮?不如本宮回稟大王,由大王定奪如何?」
屈重伏拜,道:「夫人英明。」
熊貲先看軍機要務,鬻權、蒍章包括子元等人都提到了陳、蔡、齊再會北杏之事,主張予以打擊。
熊貲頗覺新奇,道:「那依你來看,寡人該先批閱哪些?」
媯翟見屈重面有難色,道:「大人此時來,必有難言之隱,既然來了,但說無妨。」
媯翟道:「臣妾領命。」
「諾,臣妾這就命人去辦,只是葆申先生已經年邁,要顧全這麼多孩童怕非易事,可否在宗親中提攜新秀為幫手?」
小蠻勸道:「主子,萬萬不可,大王若是不來,自然會叫人傳令的;若是待會回來,您怎麼收場?」
媯翟退在右舍中,邊吃飯邊替熊貲整理午後要批閱的文牘,莧喜與息縣縣公屈重入內。
丹姬噘嘴道:「那你說怎麼辦?」小蠻附耳一陣嘀咕,丹姬總算消了怒氣。
熊貲被噎得無話可說。到了晌午進膳的時刻,熊貲卻見媯翟正在替他一根一根地挑魚刺,心裏悔意更甚,道:「不用挑了,賢妃心意,寡人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