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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 劉家廟得而復失 詹大悲奔走前線

第二十六回 劉家廟得而復失 詹大悲奔走前線

張景良從武昌軍政府出發前,黎元洪臨別贈言道:「我多方說項,始得通過任命你為前線指揮官。此番務必謹慎從事,與各部隊會商,一致行動。目前大敵在前,千萬不可再有疏忽,自取罪咎。」
張景良忿然道:「我現在就辭職,從此不幹。」
珍珍挑逗地反問:「此話當真?」
接著便訴起苦來。劉錫祺聽后嘆息不已,又問道:「你來此有何攻守方略?」
九月初五拂曉前,民軍小分隊十余名,從三道橋南端摸黑匍匐前行。到達橋北端,兩名守橋清兵正在工事中打盹,先鋒民軍猛撲上去,殺死守橋清兵,奪下橋頭。後續部隊見先鋒得手,乘勢過橋。
潰退士兵並不理睬,仍然各自奔命。詹大悲細看,認出是河南信陽人謝元愷。他原任隊官,雖不是黨人,但平時對革命同志暗表同情,民軍擴編,被舉為第四標統帶。詹大悲牽馬趨前問道:「你們指揮官張景良在何處?誰燒的糧台?」
略停又說:「各部隊如聽我指揮,我真要切實負責,隊伍早攻過武勝關了。」
稍頃,溫楚珩問道:「前傳聞,軍政府關押張景良,今為何又委為前線指揮官?」
詹大悲于武昌起義次日衝出漢口監獄,請兵回漢組織軍分府,被黨人共推為主任。全力恢復漢口秩序,甚得各界讚譽。但卻遲遲未得武昌軍政府正式委任書,反而聽到傳聞:武昌準備取消軍分府,擬委任詹大悲為支部長,專管政事。詹大悲出獄後日夜操勞,比在獄中更加消瘦,以至咯血,左右人勸他休息幾日。詹大悲道:「現是我等為國效命之時,死得其所,哪怕咯血?」
張景良道:「仁兄公館平安無事。只不知您打定主意沒有?」
「金瘌痢」板著面孔道:「不干你事,你懂得什麼?」
珍珍親手端來香茶,遞到劉錫祺手裡,也坐到旁邊沙發上。劉錫祺立刻聞到一股異香。珍珍雖已徐娘半老,胭脂口紅,濃妝艷抹,風韻不減當年。且那劉錫祺往日去張彪公館,珍珍殷勤招待,眉目傳情,雙方早有意思,只是礙著張彪,無機會上手,今日租界旅館相遇,可真是天賜良緣呢!珍珍心中一面思忖,一面親昵說道:「嫂嫂愚見,參謀官不必著急,且請寬下心來。你如為武昌家中擔心,那便過江去向革命黨投降,至於那邊如何待你,可不是我婦道人家敢說的了。你如為第八鎮官兵著急,我們第八鎮官兵都在漢口。」
手握筆管,瑟瑟發抖,半天竟寫不出一個字來。參謀從旁說道:「各部隊正待命準備,時間緊迫,請副參謀長代為下令好了。」
劉錫祺道:「我是大清官員,為何要去武昌軍政府報到?」
拂曉后,清軍軍艦四艘駛至諶家磯,炮轟三道橋以南民軍陣地,民軍攻勢頃刻瓦解。清軍又從灄口迅急增援,乘勢從三道橋北端發起衝鋒,奪下隘路,佔領三道橋,進逼劉家廟。正當海軍炮火向劉家廟轟擊時,張景良急命焚毀糧台,率司令部人員倉皇撤退。
漢口軍分府主任詹大悲聞悉劉家廟糧台起火,迅速乘馬奔前線了解究竟。途經大智門車站,只見民軍像潮水般向後奪路https://read.99csw.com潰退。
三道橋一里多長,小分隊過橋被清軍暗哨發現,立刻鳴槍報警。
謝元愷率部在劉家廟前線浴血奮戰之時,張景良帶馬弁已退至劉家花園炮兵司令部駐地。張景良一進門,果見劉錫祺在此等候,正和炮兵標統姜明經談話。姜明經見面便問:「劉家廟前線情況若何?」
沉吟片刻,劉錫祺道:「既然如此,何不將計就計,藉此而立功勛,易於反掌。」
劉錫祺道:「孫子曰:『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北洋軍大部隊南下,單憑武昌這點兵力,怎能進攻取勝?」
張景良道:「都督的進攻命令已經下達各部隊,還要什麼命令?」
前線部隊見劉家廟起火,軍心動搖,不待指揮便紛紛退下。
詹大悲道:「你不肯歸順,就是漢奸,就是革命軍的敵人。」
詹大悲道:「你今回湖北,為何身穿便衣?為何不去武昌軍政府報到?」
謝元愷道:「現在只有先穩住陣腳,集攏隊伍,找各長官商量反攻。」
張景良道:「敵方以北洋軍發起進攻,炮火擊中糧台,劉家廟無法防守。」
劉錫祺慌亂回答:「我是客人,在此訪友。」
姜明經先向都督行軍禮,又與孫武握手問候,然後便報告軍政府派人過江捉人一事。黎元洪道:「我怎不知道?是誰下命令捉張景良的?劉錫祺剛由操地趕回,他有何罪?以敵我力量對比,劉家廟必然守不住。如在漢口市內作戰,炮兵無法發揚火力,且無適當陣地。現在漢陽急需炮台設備,委派你召集炮隊官兵,在漢陽組織炮團,布防龜山,控制漢口龍王廟及南岸嘴一帶,置野炮于琴斷口附近,防止上游之敵。」
詹大悲走進軍分府,忽見黃侃正與何海鳴、溫楚珩親熱交談。
正這時,各部隊也派人來司令部詢問:究竟怎樣進攻作戰?張景良更加心慌意亂,口中說:「寫命令,寫命令。」
劉錫祺見勢不妙,拔腿就走,又被「金瘌痢」一把扯住,上下打量,見他身著便衣,問道:「你幹什麼的?」
次日凌晨,漢口軍分府詹大悲、何海鳴、溫楚珩等人接到作戰命令,三人面面相覷。
姜明經道:「今天敵人以北洋軍為先鋒,又有海軍配合作戰,我軍未經訓練,堅持抵抗,實不容易。都督令漢陽宋錫全部來援,至今未見到達。現在軍無主將,我須過江去武昌向都督報告請示。」
張景良唯唯答應。然後,帶領參謀肖開國渡江至漢口,于劉家廟設司令部。將黎元洪作戰命令轉發各部隊,準備去前線視察。
伸手便將張景良的指揮刀和手槍摘下,厲聲道:「都督命令,你是漢奸,押都督府問罪。」
於是,便把他在日本租界旅館和張彪夫人珍珍密商之事說出。張景良聽后道:「真乃蒼天助我,妙計,妙計。他不仁,我不義。漢口一失,武昌便頃刻瓦解。」
劉錫祺央告道:「好嫂嫂,請說個詳細。」
轉而對孫武道:「請孫部長查問清楚,誰命令逮捕張景良的?把張、劉二人立刻送到軍政府來。」
劉錫祺嬉皮笑臉道:「兄弟聽嫂嫂吩咐,願效犬馬https://read.99csw.com之勞就是了,回來向嫂嫂請賞。」
張振武罵道:「張景良這個狗東西,罪該萬死。我即派人去逮捕他。派兵增援事,我向黎都督報告。」
謝元愷氣忿道:「那是個不中用的東西,誰知他跑到哪裡去了。」
劉錫祺道:「這話怎講?如有需要兄弟之處,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劉錫祺早已心猿意馬,跪倒珍珍石榴裙前。珍珍貼耳說道:「你今剛從北方歸來,附南附北無人曉得。你如能去劉家廟走訪一趟,那裡的司令官是我們第八鎮的人,你再見機行事,當可立蓋世之功。」
劉錫祺觀望左右,張景良會意,把劉錫祺迎入車站辦公室內,重新敘禮落座。
張景良恍然大悟,又驚恐萬狀,害怕露出馬腳,不知如何是好。
劉錫祺答道:「我是第八鎮正參謀官劉錫祺,我由湖南來。」
於是,把他從永平操地回奔等情說了一遍。張景良又問道:「此番回來,是歸武昌呢?還是怎樣打算?」
說罷,詹大悲又策馬加鞭去大智門車站。
黃侃從椅上驀地跳起,向詹大悲倒頭便拜,口中說道:「小弟罪該萬死,酒後短文,闖下大禍,致使二仁兄身陷囹圄。今特前來負荊請罪。」
現在,劉錫祺冒險走訪劉家廟車站,意外會到張景良。二人原是聲色好友,私交甚深,入室低語密談。張景良問道:「參謀官何時回來?」
於是,姜明經便帶馬弁去武昌軍政府,踏進都督室,見黎元洪正和孫武在商談軍務。
張景良道:「各部隊不聽指揮,我無法照料。」
張景良無言,再問也不回答,遂被押下監禁。
另一官長問道:「劉家廟糧台起火,我們給養么樣解決?」
溫楚珩急著問道:「前線情況如何?」
張景良看那名片,是第八鎮正參謀官劉錫祺。心中驚疑莫名,急出門迎接,見面先行軍禮。劉錫祺身著便服,笑面說道:「祝賀老弟榮升。」
楊璽章不好推辭,只有代草進攻命令。擬好后交張景良過目。張景良無異議,遂抄寫分發各部隊。楊璽章、蔡濟民攜底稿返回軍政府復命。
張景良的馬弁認識這是張振武的馬弁,不以為然地說:「金瘌痢(混名),都督的命令在哪裡?你是吃了上火的葯吧!失去劉家廟就捉指揮官,失了漢口、漢陽,那不要捆都督嗎?」
於是,珍珍便從武昌兵變當晚講起,直至近日漢口戰事以及張彪匆匆來去等情娓娓而談。最後說道:「漢口戰事正到節骨眼上。嫂嫂愚見,兄弟歸來恰是時候。戰事勝敗,全系參謀官一人身上,不知你肯出力與否?」
劉錫祺道:「進攻三道橋,白白送死而已。如我擔任指揮官,便命前鋒部隊盡量輕裝,子彈發二三十粒。北軍一旦乘機向橋南進攻,即迅速撤退,必將引起大亂。他既讓我送死,我何不讓他先敗?北洋軍佔領漢口,我等即為內應首功。」
當下商妥。劉錫祺問道:「明日我們在何處會面?」
劉錫祺微微一笑,說道:「有愚兄在此……」
「金瘌痢」不容分說,喊聲「捆起來」,眾馬弁便把張、劉二人捆在一起,押出炮兵司令部。
九九藏書黃侃苦笑道:「在蘄春家鄉聽說武昌起事成功,吾兄出任漢口軍分府都督,急欲來漢。黃州所屬各縣也正醞釀起事響應,朋友們多方勸阻,要我留在黃州任事。可我心中難安,我惹出《大江報》一案,愧對朋友,故拚死前來。一為請罪,二為效命,誰知下船竟逢這般情景。大悲,你看漢口戰事前途究竟若何?」
一切商量停當,劉錫祺便告辭回漢口。張景良這才帶領參謀,乘馬去前線視察。
劉錫祺道:「出人意外,說來話長。」
詹大悲道:「你既無法照料,就應向軍政府辭職。」
珍珍嗔道:「虧你男子漢大丈夫,還是個參謀官,還問我怎麼說?……」
珍珍把金蓮一挑,劉錫祺就勢摟抱上來,兩人依偎在一堆兒。巫山雲雨過後,在枕頭上定下一套錦囊妙計……
舊友重逢,多少感慨湧上心頭?詹大悲遠遠伸出手來說道:「季剛兄何時到此?」
詹大悲報告道:「劉家廟失守。糧台起火,指揮官張景良下落不明。民軍失去指揮,正向大智門退卻。第四標標統謝元愷照料隊伍。情況萬分緊急,請速派兵增援。」
珍珍像唱京戲《武家坡》一般拉長聲調:「果然?——」劉錫祺也應聲道:「果然。——」珍珍道:「那請兄弟附耳過來。」
劉錫祺擔任第八鎮正參謀官,於八月初率領工程營管帶等北上去永平參觀秋操演習,在操地獲知武昌兵變消息,隨行人員星散。惶恐之餘,隻身繞道上海回漢口,急欲將家屬遷出武昌。劉錫祺在漢口登岸後進日租界旅館下榻,恰逢第八鎮統制張彪眷屬住此。張彪夫人珍珍和他在走廊相遇,滿面春風說道:「哎喲!什麼風把你吹到這裏來啦?虎臣(張彪字)經常念叨你。你這參謀官一走,他就走背時運。」
姜明經道:「請參謀官為我等幫忙……」
張景良低聲道:「事前並無聯繫,事後朝廷怎會承認我輩內應首功?」
詹大悲也無法,乘馬返回軍分府,準備向武昌告急。
詹大悲嘆口氣,轉臉向黃侃道:「季剛兄早不來,晚不來,為何這時來漢口?」
何海鳴道:「這確使人費解。前為階下囚,今成指揮官,這不是兒戲嗎?」
立即引入她的套房,劉錫祺坐進沙發,嘆氣說道:「秋操剛開始,忽傳武昌兵變。我急如星火趕回來,情況究竟若何?」
劉錫祺道:「我盲人騎瞎馬,摸到這裏來,見到第八鎮兄弟朋友,真使人高興。」
溫楚珩道:「首義伊始,各方急需人才。前日劉家廟大捷,我等在漢稍有建樹,即有人想批而折之。昨日前線受挫,忽又改變面孔,此不過是籠絡之計罷了。我是有些為大悲灰心。」
張景良道:「我是受人驅使,違心而行。」
詹大悲道:「張景良是黎元洪的愛將。民軍既擬進攻三道橋,我們就在劉家廟設糧台,還得趕快籌辦。」
詹大悲沉吟說道:「漢口戰事未可樂觀,今明兩天可見分曉。標統謝元愷正在大智門收攏隊伍準備反攻,能否奏效很難說。諸兄在府內用午飯,我還要到大智門車站一視,回頭再研究局勢。」
標營官長再無異議,一致擬定下午二時九*九*藏*書后實行反攻。詹大悲急去找附近商會,又帶領商民向大智門車站運送饅頭、麵包、罐頭、肉類食品。
珍珍道:「嫂嫂必然酬謝你。我身邊的幾個丫環,都是黃花處|女,你喜歡哪個,就讓哪個陪伴你。」
說罷,詹大悲去電話室,與軍務部副部長張振武接通電話。
恰巧詹大悲趕到,回答說:「給養由我負責,如果決定反攻,我即去找商會,請商會方面籌集給養。」
劉錫祺道:「我正作難呢,貿然回武昌不知落得何等下場?」
談話間,忽有配戴軍政府徽章的馬弁五人闖進炮兵司令部。幾支槍口對準張景良,領頭馬弁喝聲:「不許動。」
劉錫祺早被珍珍渾身異香熏得酥軟了,匍匐在金蓮前,故意問道:「我到劉家廟怎樣說呢?」
劉錫祺道:「我不能向你們投降。」
詹大悲不由暗笑,且順勢問下去:「去湖南有何事?」
民軍用過午飯,士氣復振。謝元愷率本標由大智門出發,沿鐵路向北攻擊,二、四兩協沿鐵路兩側配合。二時半,民軍炮兵先向劉家廟施行轟擊。大智門至劉家廟為四里之遙,三路步兵在炮火掩護下齊頭並進。待接近劉家廟時,發現清軍正在劉家廟以南搶修工事,用機槍、步槍頑強抵抗,戰鬥愈益激烈。民軍繼續匍匐前進,逼近敵陣。待距敵約三四百米處,謝元愷命令各部隊上刺刀,吹響衝鋒號。民軍殺聲連天,與清軍展開肉搏戰。清軍炮火失去作用,漸漸不支,退回劉家廟,以建築物和既設陣地為依託,阻止民軍進攻。
接著,機關槍噠噠響起,對準橋上猛烈掃射,民軍紛紛倒下,後續部隊也被機槍截斷。衝過長橋的先鋒分隊佔領地形抗擊,但那步槍怎能抵擋住機關槍?且頭晚半夜,指揮官張景良傳令先鋒分隊輕裝,每人僅發子彈四排,作戰不久子彈耗盡,先鋒分隊只好伏地不動。
張景良忿然道:「昨晚開軍事會議。那些革命黨硬要進攻三道橋,黎元洪只好畫諾,下令作戰。」
詹大悲道:「不管他人背後如何說,我們當盡革命天職。我相信,善惡自有報應,是非自有公論。」
武昌軍政府參謀部久等不見張景良送報告回來,電話忽又不通,急派副參謀長楊璽章、蔡濟民到劉家廟查詢。適逢張景良去前線視察歸來。蔡濟民見面便問:「為何未見你進攻命令的報告?」
詹大悲問道:「你是什麼人?你由何處來?」
正待出門,衛兵進門報告:「捉到一個形跡可疑的人,他掏出名片,聲稱要會見指揮官。」
參謀部連夜開會,爭論不休。穩健派提出三道橋隘路甚險,莫如據險防守。而多數人則主張繼續進攻,理由是湖南、九江、陝西均來電報響應起義,估計清軍不敢再向漢口進攻。民軍如向灄口出擊,清軍可能退卻。新任漢口指揮官張景良出席會議,他心懷鬼胎,對攻守方略閉口不談。時至深夜,少壯派佔了上風,決定漢口部隊繼續向北進攻。以黎元洪名義發出兩道命令:一、任命張景良為漢口前線指揮官,統率在漢各部隊,進擊三道橋以北之敵;二、漢口軍分府主任詹大悲負責籌辦糧秣、給養,供應漢口前九_九_藏_書線各部隊。
張景良道:「開戰後,你見此處糧台起火,便是大功告成。仁兄可到劉家花園炮兵司令部,炮八標姜明經任標統,你我可在那裡會面。」
炮兵標統姜明經眼望著把人捉走,面色陰沉,默無一語。參謀從旁說道:「指揮官被捉走,只有請標統設法維持。」
劉錫祺用頭抵住珍珍金蓮道:「我不要黃花處|女,只要嫂嫂做個救苦救難的菩薩……」
詹大悲雙手扶起黃侃,朗聲笑道:「我們是生死相托的朋友,何罪之有?你那短評,倒是立了大功呢!」
楊璽章嘆道:「你怎糊塗了呢?那是都督給各長官的命令。你是漢口指揮官,而你節制各協、標、隊,又具體怎樣進攻,為何不下達命令?」
此時,張振武的馬弁「金瘌痢」已把張景良、劉錫祺押到漢口軍分府,請詹大悲審訊。當晚,軍分府提審張景良和劉錫祺。詹大悲主審,何海鳴、溫楚珩陪審。黃侃充任書記官做記錄。
然後提審張景良。詹大悲問:「張景良,你身為漢口民軍指揮官,為何不照料隊伍?」
眾人為大悲嘆息。今忽見都督府送來命令,其中必有奧妙。各自思忖許久,何海鳴道:「前日還聽說決意取消軍分府,今又承認軍分府,是何緣故?」
劉錫祺強嘴道:「我是漢奸?你們還是土匪呢!」
詹大悲與眾人商量后,連夜將提審記錄抄報軍政府,請示處理辦法。
詹大悲回到辦公室,把前線情況詳細說過,眾人都一時憂心忡忡。何海鳴道:「劉家廟失守,清軍再進佔大智門,我們這軍分府便處前沿地帶。」
劉錫祺道:「當真。」
此時,標統謝元愷好不容易在大智門車站穩住陣腳,集攏隊伍。在站長室內同二協、四協標營官長會商。謝元愷說:「清軍雖然佔領劉家廟,但還立足未穩。我帶本標自告奮勇打中路頭陣,請你們左右兩路支援,定可把劉家廟奪回來。」
劉錫祺道:「善哉!一旦大功告成,我們進日租界躲避,萬無一失。」
溫楚珩道:「我們僅有百餘人衛隊。大悲你要預做準備呢!」
首先,衛隊把劉錫祺帶上堂。
劉錫祺道:「識時務者為俊傑。老弟當上指揮官,想來是打定了主意呢!」
詹大悲道:「如此說來,你豈不是故意敗事?」
詹大悲厲聲喝問:「怎麼,你現在還是大清官員?還不肯投降?」
詹大悲道:「前線情況不妙,張景良不知哪裡去了。我要向武昌軍政府報告,待我打通電話再來。」
張景良嘆氣道:「一言難盡。黎元洪被手槍威逼而出任都督,下令出兵漢口作戰。我冒死直諫而被下獄。」
又假意和劉錫祺寒暄道:「劉參謀官辛苦!」
馬匹受驚,無法前行,詹大悲只好在車站下馬,見一軍官在車站高台上大喊:「弟兄們,不要向後跑,後邊沒有我們去處。」
劉錫祺道:「去湖南公幹。」
張景良遜謝道:「不敢當,不敢當。參謀官怎到此處來?」
然後,再重新敘禮,問候一切。
詹大悲「啪」地拍響驚堂木,聲色俱厲,喝令將劉錫祺戴上手銬,押下。
詹大悲道:「失去指揮,怎樣作戰?」
張景良道:「仁兄有何善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