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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回 北洋軍佔領大智門 詹大悲處決張指揮

第二十七回 北洋軍佔領大智門 詹大悲處決張指揮

黎元洪又問:「漢陽防務情況若何?」
蔡德懋率炮隊隨後跟進。為首一輛炮車車輪陷入凹坑中,蔡德懋便與炮手合力搬動車輪。被清軍炮兵發現目標,炮火集中打來,轟然巨響,炮車被敵炮命中,炮手傷亡,蔡德懋倒入血泊中。
一顆炮彈呼嘯而至,謝元愷匆忙卧倒,炮彈在謝元愷近旁轟然爆炸,掀起的泥沙把謝元愷埋了半截,軍衣被彈片劃破數處。謝元愷滾進彈坑,手持望遠鏡觀察敵陣,前方卻不見敵蹤。謝元愷立刻識破敵人詭計,迅速匍匐著找到炮兵標統蔡德懋道:「情況危急,敵人詭計多端,企圖用炮火把我陣地夷平。與其死守,被敵人炮火消滅,不如轉守為攻。步炮聯合,收復劉家廟。」
於是,陳孝芬帶水師隊官去軍政府見黎元洪。剛進頭門,衛兵就上來把陳孝芬的佩刀、短槍等摘下,又搜過身,弄得陳孝芬莫名所以。待他到都督辦公室,敬過禮還未待報告,黎元洪怒容滿面道:「你跟宋錫全跑了嗎?著即交軍法處問罪。」
民軍中流傳一首歌謠為證:
但只衝上十幾米,也被清軍機槍打倒。火線失去指揮,士兵轉身後退。清軍立刻轉守為攻,掩殺過來。民軍不支,潮水一般退往市內。清軍遂進佔大智門車站。
陳孝芬臉色煞白,他身後隊官撲通一聲給黎元洪跪下道:「報告都督,我們是被騙上船的,到金口堅決返回,請都督明察。」
標統謝元愷奔赴前沿陣地,指揮將傷員運下,鼓勵士兵繼續作戰。士兵見標統親臨火線,勇氣倍增。一個士兵說道:「標統指揮得好,敵人最怕拼刺刀,聽到殺聲,嚇得屁滾尿流。」
清軍逼近一二百米時,謝元愷下令吹衝鋒號,民軍躍出戰壕,刺刀閃光,殺聲震天,猛衝敵陣,與敵短兵相接,展開肉搏。清軍措手不及,懼怕近戰,一個個膽寒心驚,手腳都酥軟了。或被刺倒,或被擊斃,被民軍打得狼狽不堪,遺屍遍野。第一次進攻被打退下去,清軍氣焰大減。
陳孝芬躬身作揖道:「請部長暫息雷霆之怒。我如確實潛逃,怎又會回來?我是上了宋錫全的當。」
次日拂曉,清軍水陸並進。先以野炮四門對民軍劉家廟以南防禦地段猛烈轟擊。之後延深射擊,亂炮齊發,大智門車站附近房屋紛紛起火。清軍由姑嫂樹、造紙廠及鐵路沿線攻擊前進。
溫楚珩道:「張振武派人捉張景良。我意還是送武昌軍政府,了結此案。」
黎元洪道:「現漢陽已成空城,清軍一旦發覺,必然乘虛而入。當務之急,要對漢陽防守問題做出決策。」
清軍佔領大智門車站,進入市區。漢口軍分府所在地開始吃緊。詹大悲等人共商應急辦法,何海鳴道:「清軍佔領大智門,再進攻即達歆生路一帶。胡石庵的《大漢報》已搬去武昌。民軍反攻無望,我們必須速作準備。」
劉家廟前沿清軍,忽見民軍勇猛吶喊衝來九-九-藏-書,嚇得望風回逃,又聽到督戰隊機關槍噠噠響起,阻止後退。清兵進退不得,均伏地不動。
於是,那清軍小頭目帶領眾兵先用戰刀把馬榮軍衣剝光,小頭目持戰刀在馬榮眼前威脅地晃一晃,兇惡地大吼一聲,刀刃直從馬榮天庭劃下,只見鮮血四濺。刀尖剖開肚皮,五臟從腹腔湧出,馬榮立刻變成一個血人。對革命無限忠勇的馬榮,竟被清兵活活剝皮,慘遭殺害。
標統謝元愷、蔡德懋陣亡后,屍體被馬弁搶下火線。敢死隊長馬榮腿部負傷,暈倒在地,竟被清兵活捉了。清兵見馬榮斜佩的「敢死隊長馬榮」黃色綬帶,氣急敗壞地奪下他的空手槍,撿起指揮刀,把他團團圍住。待馬榮呻|吟著清醒些時,清軍小頭目獰笑著說:「好一個敢死隊長,怎麼不動彈啦?」
其他部隊長官也一致同意,於是分頭下達進攻命令。
調陸軍大臣蔭昌回京述職。授袁世凱為湖廣總督兼任欽差大臣,節制前方各軍。
黎元洪又把王安瀾、甘績熙找來,說道:「漢口前線失去主將,又無合適指揮官可派,我甚作難。軍中不可一日無帥。唯一辦法請你們二人去漢陽一趟,與宋錫全統領面商,請他出任漢口前線指揮官,看他意下若何?」
衛隊一擁而上,把張景良、劉錫祺押下,推出軍分府槍決,於四官殿木柱上梟首示眾。
接著,馮國璋便得袁世凱由河南彰德發來密電:「九月初九,啟行南下。」
詹大悲去電話間向軍政府軍務部通電話。張振武回答說:「審訊記錄已呈送都督,都督無話可說。你們軍分府就地處置。」
王安瀾道:「漢陽已成空城,僅剩幾個散兵在街上遊盪。」
孫武道:「不必說了,文學社的人把宋錫全抬出來,他平素就不甘受武昌軍政府節制。看在過去分上,我相信你的話。你趕緊去向黎都督報告一切,把情況講清楚。」
智勇雙全好馬榮,武昌首義立奇功。
謝元愷決一死戰,親率敢死隊督隊前進。一聲令下,民軍跳出工事,猛虎下山一般沖向前去。
會議快結束時,忽接兩封急電。一封是廣東軍政府都督胡漢民來電:「革命黨已於昨日炸死旗人鳳山將軍,全省為革命軍佔領。」
詹大悲道:「府中還關押張景良、劉錫祺,實是累贅,必須先做處置。」
馬榮忍痛,忿然不語,清軍小頭目罵道:「你這土匪,怎麼不說話?」
謝元愷道:「這太好了。敵人再來進攻,我們步炮聯合作戰,定把敵人打個落花流水。」
詹大悲將張振武回話向何、溫二人說過,溫楚珩道:「此二人留之對革命有害無益。戰事緊急,莫如開列罪狀,斬首示眾,免除後患。」
陳孝芬道:「我原是隨馬隊去襄陽,起事時接省密信即向回趕,到漢陽碰上王憲章、黃振中九九藏書在江邊巡查,見面便拉住我說:『你不要回武昌,就在漢陽,我們都來幫宋錫全的忙。』拉我去見宋錫全,宋派我做水師統領。我怕他們說我想到武昌做大官,不願做小官,只好答應下來。覺得在哪裡也是革命,何必分彼此呢?」
詹大悲道:「張振武是黨人,素與黎元洪、張景良不睦,深怕黎元洪把張無罪釋放,故押到我處審訊。」
詹大悲將驚堂木「啪」地拍響,喝道:「你罪惡滔天,軍法難容。著即梟首示眾。」
於是,甘績熙去把孫武請來。孫武怒不可遏,說道:「宋錫全棄城潛逃,此事非嚴辦不可。」
黎元洪這才神色稍安,請諸參謀研究對策。民軍缺乏機關槍、管退炮,有人主張到日本購買軍火;民軍傷亡嚴重,有人主張擴充軍隊;清軍軍艦參戰,實是可惡,有主張設法炸毀敵艦的……都是遠水難救近火。最後,不得已仍然暫行維持現狀。唯一辦法,電告湖南、江西迅速派兵來援。
這時,軍務部已圍滿了人,幾名馬弁已貼近陳孝芬,只待動手。
民軍在戰壕中隱蔽迎敵,只見清軍前鋒氣勢洶洶攻擊前進。所幸民軍在閘口一帶還有山炮數門,開炮轟擊清軍前鋒。清軍就地卧倒,改為跳躍前進。
這時,兩軍相距很近。民軍衝鋒士兵見謝標統陣亡,一時亂了陣腳,敢死隊長馬榮挺身高喊:「沖啊!繼續沖啊!」
另一封是:「貴州光復,公舉楊柏舟、趙德全為正副都督。」
何海鳴道:「我們昨日已經審訊,記錄已報送武昌。現在由大悲電話請示辦法好了。」
吳兆麟深悉黎元洪性格,看出他惶恐後悔之意,便首先發言道:「今日漢口前線受挫,原因是敵人武器精良。我民軍雖缺乏訓練,但士氣高昂,主要是缺乏機關槍、管退炮。非戰之罪也。」
清軍大部隊從正面進攻,民軍背腹受敵夾擊,形勢異常緊急,民軍第四標標統謝元愷見後方被清軍炮火截斷,當即命令:「各軍注意隱蔽,上好刺刀,待敵人接近時與敵拼刺。」
此時,火線沉寂,雙方對峙。士兵們在工事中啃饅頭,吃醬肉,提前用過午飯,準備再戰。
甘績熙說道:「好的。我們去說服他,一定要他去漢口前線指揮作戰。」
「罪犯張景良,原為漢口前線指揮官。漢口作戰前,挾持都督不許出兵。出任漢口指揮官后,畏縮不前,臨陣脫逃,焚燒糧台,助敵為虐。根據作戰禁令第二條『畏縮不前者斬』;第三條『臨陣脫逃者斬』;第四條『勾結敵人者斬』等項規定,著即判決張景良斬首示眾。」
血戰漢口爭先鋒,重傷不屈罵敵兵。
黎元洪驀然色變,驚駭莫名,結結巴巴問道:「什——什麼時候?隊伍是么樣走的?」
晚間,參謀部參謀甘績熙由漢口回武昌報告當日戰況,革命同志聽后異常悲憤,潸然淚下。黎https://read•99csw•com元洪則更惶恐,說道:「今日之戰,為何死傷這多將校?漢口無人指揮,恐難保住。」
黎元洪精神為之一振,急忙接過電報閱看,商量迎接事宜。
在參謀部會議上,有人主張漢口、漢陽同時放棄,集中兵力確保武昌。另有人反對:提出漢陽至關重要,戰事正進行中,漢陽兵工廠丟失,子彈、槍支均無來源。也有人提出軍政府遷漢陽,都督鎮攝大局,誓與漢陽共存亡。爭論結果,仍是固守漢陽待援。孫武提名,任命標統蔣肇銘為第一協統領,率本標官兵及南洋歸國華僑志願軍、外省學生軍數百人,去漢陽收容殘部,籌劃防守,以後再陸續補充兵員。漢口參戰部隊,必要時撤退漢陽。對宋錫生逃跑事件,嚴加保密,防止清軍乘虛而入。對懲辦宋錫全一案,又怕影響湖南援軍,暫時擱置。
詹大悲、何海鳴也表示贊成,找出軍政府所頒軍令、禁令等,擬出判決書。開庭時,詹大悲等人端坐堂上,衛隊將劉錫祺、張景良一併帶進。
清軍小頭目把一塊臟手巾塞進馬榮口中,馬榮拚死掙扎,又痛昏過去。
率先沖向敵陣。清軍機關槍突發,噠噠——子彈雨點般迎面射來,謝元愷胸部中彈,血如泉涌,再拚命前行兩步,踉蹌倒地。
詹大悲高聲宣讀判決書:「罪犯劉錫祺,原為第八鎮正參謀官,出差歸來,拒絕至武昌軍政府報到。自命為滿清官員,不肯投降。潛入民軍炮兵司令部,刺探軍情,甘願與革命為敵。根據軍政府八條法令之第五條規定:『官兵不受調遣違背命令者斬』,著即判決劉錫祺斬首示眾。
清軍標統馬繼曾前來大智門視察,小頭目指著馬榮報告道:「報告長官,活捉革匪敢死隊長一名。他還破口大罵,請示官長如何處置?」
電話至此中斷,接著便傳來一陣槍炮聲。
說著,從腰中掏出兩千串官票,放到桌上。
甘績熙道:「昨夜,長江水師統領集中船隊于漢陽東門外,隊伍乘船去長沙。」
黎元洪唯恐甘績熙又干出手槍威逼的勾當,急忙道:「不可魯莽從事,要好生勸駕。」
引起周圍士兵一陣鬨笑。正說話間,炮兵標統蔡德懋從後面找來,向謝元愷道:「你們步兵打得很好。剛才清軍炮轟大智門我炮兵陣地,我們已把炮位推進到前面,支援步兵作戰。請謝標統統一指揮。」
黎元洪道:「是的,是的。臨危受命,顧全大局,將來論功行賞。」
孫武回軍務部調遣隊伍及學生軍去漢陽布防。剛及就緒,忽見長江水師統領陳孝芬帶隊官前來,向孫武行舉手禮。孫武先是一愣,繼而向陳孝芬怒道:「你不是跟宋錫全潛逃了嗎?怎還有臉來這裏?來人啊!把逃兵捆起來。」
剛過中午,忽有海軍艦隻以重炮對大智門以北民軍陣地猛烈炮擊,民軍陣地霎時間煙塵滾滾,陷入火海。長時間地持續炮擊,幾乎把民軍陣地犁遍read.99csw.com,防禦工事大部被摧毀,死傷甚重,無法支持。
劉家廟得而復失,清軍擁入漢口市。此役第二協統領何錫藩右背中彈、第四協統領張廷輔負傷。步兵標統謝元愷、炮兵標統蔡德懋、工程隊隊長李忠孝相繼陣亡。敢死隊長馬榮慘遭殺害,前線官兵傷亡兩千餘人。
王安瀾、甘績熙赴漢陽后,旋即返回,向黎元洪報告道:「宋錫全率領隊伍逃往湖南去了。」
小頭目冷笑一聲:「哼,這小雜種,還不服氣哪!要死,可不那麼容易!」
於是,幾個清兵連拖帶拉把馬榮弄到大智門車站,捆到一根石柱上示眾。馬榮劇痛難耐,自知必遭敵人毒手,便掙扎著大喊:「我是救國救民,我是革命黨。你們至今尚不覺悟,你們慘無人道,喪盡天良……」
黎元洪思索再三,商量要吳兆麟、蔡濟民渡江視察,指導防禦。又一再叮嚀道:「現在軍政府缺人辦事,你們切不可去火線,致受危險。只將各長官召集分配任務,分區防守。然後即返武昌,切切不可久留。」
黎元洪命將廣東、貴州兩省光複電文布告武漢地方,並轉知各部隊。此時,全國革命形勢頗為樂觀,只這湖北前線黑雲壓城城欲摧,外喜而內憂。特別漢口戰事失利,再無指揮官可派,令人作難。
說著,用皮靴猛踢馬榮流血不止的大腿。馬榮痛如刀割,卻不肯在敵人面前示弱,忽大聲說道:「我不是土匪,我是革命黨。要殺便殺,革命黨是不怕死的。」
孫武坐在沙發中,只聽陳孝芬說道:「昨晚深夜,宋錫全派人把我找去,通知我說:『情況緊急,把所有船隻集中漢陽東門待發。』我問:『發生什麼事?』宋說:『到漢陽東門便知。』我不好多問,便急去命令全部船隻開到東門,我再去東門外候命。到東門見岸上輜重堆積如山,隊伍正在集中,有從鸚鵡洲陸路上行的,也有乘火輪駁船溯江而上的,像打敗仗潰退一般。我找宋錫全問:『究竟怎麼回事?』宋說:『黑山炮兵電話,敵人已由黑山上面渡河,不得不退卻。』我說:『聽說前線正在血戰,這消息怕不確實。如果是虛報軍情,我們沒有得到武昌方面命令,私自撤退,影響戰局,責任可是重大難承啊。』宋說:『消息確實,我們一起回武昌。』我隨宋上船,至鸚鵡洲上面的荒五里,我便問他:『這裏還不過江嗎?』宋說:『從沌口過,沌口安全些。』船到沌口,宋又說:『沌口過江仍不安全,到金口再講。』天亮到金口,我說:『該過江啦!』王憲章攏來說:『孝芬,不要喊了,漢口不保,漢陽也無法守住,我們一塊兒去長沙找焦達峰吧!』我吃驚道:『你們為什麼把我蒙在鼓裡,你們去長沙,我不去。』王說我太死心眼,說漢陽是守不住的,到長沙后大有英雄用武之地。我氣忿之極,但又不好發作,堅決不肯同行。別人也來勸說,我執意不肯。同行的read•99csw•com水師士兵也不答應。這時,宋錫全走上來說:『對不起,孝芬不肯同行,不好勉強。』便拿出兩千串官票給我說:『這幾個錢,送你們做伙食。』我和水師士兵從金口下船,匆匆返回武昌,路上還沒吃飯呢!」
又用皮靴猛踢馬榮傷處。一陣劇痛,馬榮又昏死過去。清軍小頭目喊一聲:「弟兄們,把他拖到前面去。」
面對屠刀無懼色,堪稱開國一英雄。
三軍無主混沌日,床下拖出黎元洪。
心中暗自後悔,當初不該出兵劉家廟作戰,致使傷亡如此嚴重。一旦追究責任,如何擔當得起?
孫武冷笑道:「你原是共進會的大都尉,卻留在漢陽和他們攪在一起,這次可上了賊船吧?!」
蔡德懋道:「對,我們不能坐以待斃,趕快轉守為攻,炮兵隨後跟進。」
謝元愷正揮兵沖向敵陣,距敵百米處,忽聞蔡德懋陣亡。謝元愷怒髮衝冠,痛不欲生,高舉指揮刀,大吼一聲:「沖啊!為蔡標統報仇!」
馮國璋心領神會,放手大幹。擬在袁世凱抵達之日,攻下漢口,藉以報答知遇之恩。
標統謝元愷請令在劉家廟以南陣地備戰過夜。兩軍對峙,槍聲徹夜不斷。
甘績熙道:「水師統領陳孝芬是共進會大都尉,為何和宋錫全勾結一起?」
此時,馮國璋統率第一軍已在灄口布置就緒。先鋒部隊探知民軍士氣雖高,但大多是新募之兵,並無訓練。武器僅有山炮、步槍。而北洋軍訓練有素,機關槍、管退炮等,武器精良,且有海軍配合作戰。民軍烏合之眾,哪堪一擊?馮國璋正待籌劃,忽傳清廷諭旨:
清軍退守劉家廟陣地負隅頑抗。民軍久攻不下,又無新的增援部隊前來,作戰部隊甚是疲勞。天近黃昏,再也無力拚殺攻擊。
黎元洪把陳孝芬等人剛打發走,居正、蔣翊武匆匆走進。居正手持電報說道:「頃接上海《民立報》來電,黃克強先生明日抵武昌。」
孫武道:「究竟何人主謀,必須查清。」
馬繼曾走到石柱前,眯縫眼睛上下打量馬榮。馬榮口塞手巾,不能說話,只用充滿仇恨的目光盯住馬繼曾。四目相對,似是四隻利劍相鬥。馬繼曾第一次看到革命黨,他記起在劉家廟遭伏擊的奇恥大辱。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無名怒火,陡然而起,他把嘴一歪,拖長聲音命令道:「把他——活剝皮。」
孫武道:「你怎麼會上當?你說,你說!」
黎元洪道:「此事不可聲張,切切不可聲張。請甘參謀去把孫部長請來,商量辦法。」
王安瀾道:「我們懂得都督的意思,臨危受命,請他顧全大局。」
劉錫祺呆若木雞,不做言語。張景良則噗通一聲跪倒地下,叩頭求饒:「我家中還有妻兒,饒我一命,我再不敢了。」
李作棟也隨後趕來,多方說情,黎元洪這才消斂怒容,說道:「一切都知道,你去軍務部報到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