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讓我恨你。」

柯景倫若有所思，半晌之後，他望向桑蕎，認真點了點頭。

「你愛上別人了？」

那兩人離開之後，房間徹底安靜了下來。

發生了與平常有些不同的事情的人家與相對應的門牌號如下。

「姐姐是壞女人，你不要再喜歡她了！」

眼淚開始在桑蕎的眼中匯聚，她抬頭，盯住男人的眼睛：「我的確該恨你。」

「關你什麼事？」他冷冷地，扔掉了手中的簽字筆。

「不，我是說，兇手巧妙地安排了一場意外，在某一時間，利用某些事件，在當事人毫不自知的情況下，控制了他們的行為，也許只是非常微不足道的事情，卻足以導致死者落人提前做好的圈套。我們今天的目的，就是和所有能說上話的人確認，事發的那一天，有沒有任何不同尋常的事情發生，不管多麼微小，都極有可能成為重要的線索。」

「你聽我說完啊，人類是有自主行動的，他們不像某件事物，比如今天早上我把衣服放進洗衣機，下班回去它們不會自動出現在rｅａd.９9cｓｗ.ｃoｍ晾衣架，人就不同，他們的行為模式千變萬化，大腦迴路更是迂迴複雜，在正常的狀態下，完全不可操控。可是反過來想，越是精密的東西，也就越是存在不可迴避的致命缺陷。」

「該問的我們都已經問過了，你還想知道什麼呢？」連日的調查已經讓柯景倫苦不堪言，他實在沒有心思再做一次無用功。

「我只想問你，是不是不要杰特了？」她衝到姐姐面前，口氣是十足的質問。

桑蕎望著這一排整齊的門牌號，似乎有些什麼重要的東西，馬上就要躍然而出。

「……大部分都是中國人？

在桑蕎的堅持下，柯景倫隨她再一次返回鳳凰城。

他笑了，儘管那聲音聽上去更像是嘆息：「不愧是叫我神魂顛倒的夏琳·宋，既沒有心肝，也不會痛苦。」

「他們都是人。」

燒乾了一鍋粥的宋太太，1-206。

「幾天不見，你好像有些憔悴了？」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就像個瘋子？」

「你是說，這不是自殺也不是謀九九藏書殺，而是一場意外？」

死者林紫綃，3-206。

「案子可是不會憐香惜玉的，你知道。」

聽到姐姐的聲音，桑荷又委屈又惱火，她轉身推開姐姐，飛也似的逃了出去。

桑蕎將所有筆錄帶回事務所稍加整理，卻發現了異常有趣的規律。

聽她說到桑荷，有些恍惚的表情忽地消失不見，他又變成了她所不認識的那個人：「我們已經分手了，親愛的夏琳，今後不管我接近誰、追求誰，跟你都已經沒有關係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

正在思考時，桑荷忽然破門而入。

桑蕎望著妹妹離開的身影，又回頭望向季晴川，一句話也沒有說。而他看到她，眼神也只鬆動了一秒鐘，便又不動聲色地揚起嘴角，一如往常般走了過去。

桑蕎全部搖頭，然後給出了一個讓柯景倫絕倒的答案。

「果然女人就像鮮花一樣，缺乏疼愛就會枯萎，所以今晚要不要來我家？」他半是調侃半是認真地開口。

走訪的結果令人感覺摸不著頭腦，那天五號樓的王太太家常年不在的兒子寄read.99csw.com了東西回來，四號樓的徐太太說六號樓做魚乾生意的陳太太家魚腥味簡直難以人壽，一號樓的宋太太說自己光顧著和街坊聊天燒乾了一鍋粥，二號樓的劉太太說那天的風特別大。

收到常年不見的兒子的包裹的王太太，5-206。

「我喜歡你，卻又無法控制你，所以找了一個像你的人來代替，」他低下頭，嘴唇幾乎都要貼上她的唇，「是不是很期待我會這麼說？」

她的身後緊跟著一臉惶恐的秘書羅薩，委託人也愣住了，而季晴川的臉色變得極度難看，在桑荷的印象里，她似乎是第一次看到他除了笑容以外的表情。

「我知道，你喜歡上了史蒂文，所以不要杰特了對不對？」

「我討厭你，既虛偽又無情，我再也不想看見你了。」桑荷的眼淚開始在眼圈裡打轉，她轉身跑了出去。

「哈？」男人的嘴巴張得老大，桑蕎的樣子卻是鄭重，一點沒有開玩笑的樣子。

指責陳太太家有味道的徐太大，4-206。

「我看你大概有事要忙，我們不妨再約時間。」委託人似乎看出htｔps://rｅad•９９cｓw•ｃoｍ兩人的關係，心下瞭然地提出了告辭。

「你在說什麼？」桑蕎的表情瞬間陰沉下來，而桑荷卻全然不為所動。

「……常年被海風吹的關係，膚色比市中心的人黑了些？」

季晴川正與委託人商議要事，忽然紅著眼睛的桑荷沖了進來。

「看看這些人，他們有什麼共同點？」桑蕎把手指向眼前來來往往的人群。

「兇手需要一場意外，」桑蕎斬釘截鐵地回答，「就像一輛車每天同一時間行駛在同一路段，沒有意外是不可能發生事故的，林紫綃也是如此，她不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也沒有人和她在一起，如果沒有意外，她不會死。」

「你們在做什麼？」桑蕎的身影出現在辦公室門口。

「對不起……」桑荷望著自己的腳尖，眼淚默默地掉了下來，「我只是去找她，可她連喜歡過你都不肯承認，你為什麼還要為了她而難過呢？」

發現風格外大的劉太太，2-206。

「那是我的私事。」

她氣勢洶洶的，像一隻暴躁的小獅子，桑蕎不知為何，只得站起身來問她：「你怎麼來了？」

「真抱歉，下read.99csw.com次我會過去拜訪您，羅薩幫我送一下。」他站起來，禮貌地做了個送客的手勢。

雖然沒有任何異常，卻成為了被指責對象的做魚乾生意的陳太太，6-206。

「不會糾纏你，不是正如你所願嗎？」她面帶微笑，手指順著男人的眉骨一路撫過臉頰，直到喉結，就像在描繪著他的樣子一般，讓他幾乎都有些失神起來，「可是，你能不能不要讓她愛上你？她太年輕了，還沒有辨別愛與憧憬的能力。」

她看著他與以往沒有絲毫不同的眼神，卻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於是淡淡回應道：「你多慮了，我從不缺男人幫我暖床。」

「……做小生意的比較多？

「這句話對我來說，或許比愛我還值得高興。」他忽然捏住她的下巴，狠狠吻了上去。而桑蕎沒回應，卻也沒躲開，只是閉上眼睛，眼淚就掉了下來。

「我沒有為任何人難過，」季晴川端端正正地坐在辦公桌前，雙手交疊，眼神像是忽然結了冰，「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胡亂理解也該有個限度，我平生最討厭愚蠢的人，尤其是愚蠢的女人，不要再挑戰我的耐性，馬上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