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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生活是個爛泥潭

第九章 生活是個爛泥潭

看著她匆匆忙忙好似逃跑一樣的離開,四個人面面相覷。
「有件事我可得說說你!」程峰想起來剛剛那100元線人費的事:「你真不該給顧大嫂那個錢!你這是助長不正之風啊!」
「這我知道!」嘉逸覺得很尷尬。
嘉逸怔怔的看著程峰為自己細心的擦去臉色污漬,沒有絲毫的嫌惡或者不耐,自從離開了父母身邊,這樣的關懷便早已變得陌生。與錫明在一起的時候,他是個有情調也很體貼的戀人,會在情人節送大捧的紅玫瑰,會在生日的時候給自己驚喜,會因為自己是個廚房白痴,他會盡量學習一些簡單的家常菜,來避免兩個人坐在一次吃泡麵的慘境。但是錫明是一個愛乾淨到幾乎潔癖的男生,他討厭女生喝酒,更不會願意伸手為自己擦乾淨嘔吐之後的殘渣。
「今天好運氣,老狼請吃雞……」
「別賣關子,快點說啦!」
「和程先生一起的……」
「徐洪剛聯繫上了!」他掛斷電話,對嘉逸說。
她不是那種宿醉后什麼都不記得的人,她知道,昨天晚上自己拉著陸伶去喝酒,自己喝了很多,後來黑面神來了,送自己回家,還幫自己打理嘔吐過後的慘樣。
好不容易擠到吧台跟前,一個酒保一邊招呼其他客人一邊朝程峰和馬春雷這邊靠過來,以為是酒客上門:「二位,喝點什麼?」
「人熊送回去的。」陸伶沒好氣的哼一聲。
真是丟人丟到家了!嘉逸懊惱的敲敲自己的頭,自己最狼狽的一面都被人家看過,以後真是沒臉見人了!
嘉逸朝程峰看過去,卻見他一臉平靜,似乎沒有聽見陸伶拿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評頭品足一般,此刻正徑自從她的櫥櫃里拿出三副碗筷。他的一張臉還是同樣的剛毅嚴肅,只不過,剛剛猛然見到他在家中,嘉逸沒有來得及細看,現在發覺他身上穿著自己的HELLOKITTY圍裙,實在是有點讓人忍俊不禁。
「得!」馬春雷長嘆一聲:「以為天上下紅雨,峰哥這種工作狂主動找咱出去休閑呢,敢情還是為了工作!」
「沒啦,就我倆!」
問題是,她到底怎麼了?
「他大概有三四個月沒有來過了,我也就偶爾打個電話給他,他好像躲債呢,不怎麼像以前一樣出來泡吧了。」
「今天我和嘉逸去南坪小區的時候,那個『女線人』無意中說過一句,蔣忠紅的兒子經常泡單眼狗酒吧,因為這個他媽意見很大。」
撲哧——。
程峰看了看手錶,晚上九點半,他嘗試著撥打了酒保大龍提供的徐洪剛手機號碼,聽到的是對方已關機的語音提示。
從到了酒吧開始,她還很有興緻的拉著嘉逸回憶從前的趣聞軼事,嘉逸從頭到尾都顯得少言寡語,只是悶聲不響的喝酒,雖說她給嘉逸叫的都是酒性溫和的調酒,可是誰都知道,調酒喝多了也照樣會醉的厲害。
替嘉逸扣好安全帶,程峰扭開收音機,一邊聽音樂一邊開車駛向嘉逸家的方向。
「那我們現在就去?」嘉逸想也不想,蹭的站起身來。
三人抬頭,看是他們回來了,對於程峰的工作方式似乎也習以為常,馬春雷最先將自己的收穫報告出來:「我查了關於徐洪剛的事情,這個徐洪剛目前屬於無業人士,在武警當過兩年義務兵,表現不太好,掛過處分,退伍后就待業在家,這小子就是個惹禍精啊,不查不知道,一查,敢情他還有過案底吶!倒是沒犯刑事案件,治安拘留了幾次,都是聚眾鬧事、打架鬥毆這一類。」
總算把步伐踉蹌的嘉逸扶回扯上,看她在坐穩后沒一會兒便再次沉入睡夢中,程峰不自覺的嘆了口氣。
他回身喊來另一頭忙碌的另一個酒保:「喂!大龍,你來看看這人認識不認識?警察來找!」
「吃飯吧。」程峰擺好碗筷,見兩個女孩都一臉忍俊不禁的看著自己,佯裝不明就裡,一邊招呼她們倆過來吃早餐,一邊卻迅速的把那個粉紅粉紅的圍裙從脖子上扯下來。
「你最後一次見到蔣忠紅是什麼時候?」
「別吊胃口,快說!」幾個人紛紛催促。
程峰從衛生間走出來,恰好看到嘉逸依舊帶點迷濛的從房間里出來。
「峰九九藏書哥,今天怎麼這麼好的興緻啊?想要去酒吧坐坐?」馬春雷又好奇又興奮。年輕人,業餘時間免不了想要找地方熱鬧熱鬧,誰像他們頭兒啊,生活就像個小老頭兒,酒吧那種地方几乎從不涉足。現在好不容易程峰親自開了金口,他自然是樂得奉陪的迅速換好便裝,和程峰一起驅車朝單眼狗去:「不過去酒吧還是別開車的好,不然明天去取,怪麻煩的。」
程峰睨了他一眼:「誰說我是去喝酒的!」
「好啦!別鬧了,雷子,那嘉逸的朋友就交給你了!」程峰打斷二人的鬥嘴,在陸伶的幫忙下架起迷迷糊糊的嘉逸,把她送上自己的車。
「醉了唄!」陸伶撇撇嘴:「這妞兒不知道抽那根筋,拉我出來,結果一個人在那裡悶頭喝,偏偏還沒酒量!問她怎麼了,嘴巴比蚌殼還嚴!現在倒好,醉成這樣!」
陸伶這時也看清楚了來人的長相,這才鬆了一口氣:「程先生,是你啊!你怎麼也跑來泡吧啦?」
「我是小辣椒?!那你是什麼?人熊么?」陸伶反唇相譏。
嘉逸愣了一下:「你怎麼在我家?」
嘉逸對他的說法倒不以為意:「這種風氣確實不可長,不過咱不是得大局為重么!眼下從她嘴裏能挖出可用的線索,你為了不助長不正之風,那破案的事兒,不又耽誤了!」
陸伶笑嘻嘻的湊過來摟著嘉逸的肩頭:「你個小沒良心的!昨天晚上醉的一灘爛泥,還不是多虧人家程先生送你回來的!」
「不用了!」嘉逸不假思索的拒絕了他的好意:「我自己回去就行,你們忙吧,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唔——」
嘉逸瞄到他的臉上似乎有一絲微紅,思及自己昨天夜裡的糗態,於是決定佯裝沒發現,不去戲弄他為妙。
嘉逸的不對頭,已經是顯而易見的了。
「我覺得應該查查這個男人。」嘉逸若有所思:「剛剛顧大嫂說春節前後蔣忠紅與另外的男人親密的同出入,那原本的那個……姦夫……不就很有嫌疑了么?」
嘉逸?程峰的腳步放慢了下來。會是他認識的那個劉嘉逸么?
馬春雷不以為杵,反倒笑了出來:「你這姑娘,還真是夠嗆的!」
「我們今天和蔣忠紅老家那邊取得了聯繫。」田陽湊過來:「她老家還有一個老父親和繼母,繼母和她多年感情不合,基本上沒什麼往來,老父親說從蔣忠紅年輕時候起他就管不了她,所以一直聽人自由,這回要不是我們打電話通知他,自己女兒半年沒音訊了,他都不知道這邊已經出了事。」
「就是不良職業者?」
程峰皺了皺眉。酒吧這種地方,他始終沒有辦法真正的投身其中,去享受那種氛圍。這裏的人,除了想要宣洩心中的壓力和不愉快,就是試圖找個人來排遣寂寞。他始終覺得,當一個人心底感到孤寂時,越多不相干的人,越吵鬧的環境,只會讓自己的心中更加寂靜。
一路上,他忍不住去看副駕駛位置上的那隻醉貓。她睡的極不安逸,眉頭始終皺緊著。
究其原因,或許是他對這個女孩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她那開朗直率,可是遇到問題時那種倔強不服輸的個性與他很相似,讓他感到親切。而他又忍不住去羡慕,甚至於一點點的嫉妒她的簡單。
大龍點點頭:「認識,他以前在我們這兒干過一段時間的安保,那會兒應該是剛從不推複員吧,身體素質挺好的,老闆就雇了他,後來有一次跟顧客打起來了,就被辭退了。之後他還是經常來這裏泡泡吧,喝點酒。」
聽到「老雞頭」三個字,程峰和嘉逸差點沒忍住噗出來。
「啊?!」希望落空:「那你拉我去幹什麼呀?」
「嘉逸,還好吧你?」馬春雷覺得她的狀態與剛剛有些不同,有點不放心。
顧大嫂點點頭:「千真萬確!這是蔣忠紅自己告訴我們的!說是那老頭子給她一次性付的全款!財大氣粗啊!」
「好嘞!」馬春雷或許有點粗人做派,但是骨子裡還是很紳士的,護送女士的事情,當然義不容辭。
「那就說你不知道的唄!」陸伶可不會因為嘉逸尷尬就放棄糗她的好機會:「你到家之九_九_藏_書後睡的迷迷糊糊的,結果進了家門又吐了一次,我打電話過來問情況的時候,程先生正給你收拾殘局呢!」
嘉逸原本在酒精作用下就顯得緋紅的臉因為程峰的玩笑而又添紅潤,她尷尬的開口解釋:「你亂說什麼……我剛剛……吐過,臟!」
就在陸伶瞪著嘉逸又氣又愁的時候,一旁一個高大的身影迅速的朝這邊靠過來,直奔嘉逸而去。
「你堅持堅持,我儘快給你找地方停車!」他嘴裏叮囑著,眼睛焦急的看向前方,尋找可以停靠的路邊。
程峰跑來找她的時候,正看到她獃獃的坐在地上,連忙過來想把她拉起來:「你坐在地上幹什麼,夜裡涼!快起來!」
「他咋啦?犯事兒了?」大龍顯然在弄清楚兩個警察的來意之前,對透露徐洪剛的下落還是有所顧忌的。
是和男朋友吵架了么?還是家裡出了什麼事?
「不過說到這個蔣忠紅的前夫,」安長埔翻了翻手頭的資料:「我還真查到些情況。」
真是瘋了,這女人一定不是自己的閨蜜!應該叫她是自己的冤家才對!
這次見面以來,嘉逸的狀態就讓程峰明顯的感到了她的不對勁,只不過心裏略有猜測,卻未問出口,現在,嘉逸先是主動出去買醉,現在又忽然淚流滿面,如果他再看不出來其中的不尋常,那他就未免太傻了。
「咦?嘉逸醒啦!」陸伶推開房門,見嘉逸獃獃的坐在床上:「快起來!吃早飯啦!」
嘆了口氣,他還是決定什麼都不說,只是幫嘉逸把臉上的淚水擦乾,輕輕的拍拍她的背。
「沒有,那小子,游神一樣,誰都抓不到影兒,就是聽他媽以前打牌的時候說過,那小子不聽她的話,娘倆兒總吵,一鬧翻了,她兒子就往她前夫那裡跑!」
「胡言亂語!」嘉逸嗔她一句,陸伶咯咯笑著重新關上房門。
「你最後一次看到他是什麼時候?」
聞錫明,這個名字反覆的出現在嘉逸的腦海中,讓她的心一次次的跟著揪痛,眼淚滑落臉頰。
心裏想著,程峰的腳步已經改變了前進的方向,朝伏在桌子上的醉貓劉嘉逸走去。
「醒了?」
因為房屋登記實名制,房證記錄上,南坪小區11號樓1單元501室的房屋產權所有人為蔣忠紅本人,但是付款則是通過銀行轉賬,轉賬人名為王強。
誰會給自家閨蜜出這種難題的?!
幾個人繼續討論著手頭的案子,幾分鐘之後,嘉逸返回辦公室,臉色看上去有點陰鬱。
程峰顯然對這裡是否有樂隊演出並不十分感興趣。他徑直穿過擁擠扭動著的人群,朝吧台方向擠過去。
嘉逸緊閉著眼,手死死的堵著嘴巴。
原本是想要一起出去吃個簡單的晚餐,結果嘉逸突然提出來想出去喝一杯,這種事情她陸伶可不怕,喝就喝嘍,雖說她們倆好姐妹這麼多年,但嘉逸是乖寶寶,上學的時候家教森嚴,從來不會做任何逾舉的事情,後來大一些就去了美國讀書,她們倆還真沒有太多機會一起出去玩樂一下。就是因為這樣,她才爽快的答應嘉逸,並且帶她來了這家自己比較熟悉的單眼狗酒吧。
「那倒是!」安長埔點頭表示同意:「嘉逸看起來,比我妹妹還小兩歲一樣!」
總算是有個可以停車的地方,程峰迅速將車子停在路旁。沒等車子停穩,嘉逸已經解開安全帶拉開車門跳了下去,然後捂著嘴巴跑開了。
一進單眼狗酒吧,程峰不由自主的兩條濃眉擰緊了一點:「這可夠鬧的!」
馬春雷被酒保嗆的有些火大,剛想發作,被程峰按了下來:「請你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說著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證。
「伶伶?你怎麼在這兒?」
程峰對顧大嫂這種陳年舊賬感到很不耐煩,但又不得不忍著,他打斷對方絮絮叨叨的流水賬講述,直接點明中心:「你就說一下蔣忠紅搬來這裏之後的情況吧。」
她不是早早就說不舒服,提前回家了嗎?
程峰穿過擁擠的人群朝洗手間方向走,這個時段里,酒吧生意正好,到了駐唱歌手的表演時間,一個男歌手抱著吉他,正坐在台上唱著一首傷情的歌。
已經這麼晚了,她沒有回家休息,還跑https://read.99csw.com來這種地方,喝的爛醉。
「顧大嫂,你這話怎麼說啊?」嘉逸強忍著笑,明知故問道。
現在怎麼辦?勸么?程峰自認不是個做心理醫生的好材料。不勸么?眼前的嘉逸哭的像個淚人兒一樣。
「他經常來這裏么?你有沒有他的聯絡方式?」
程峰不放心,想要跟過去,又擔心這樣一來會讓嘉逸尷尬,只好坐在車裡等著。
「啊!」聽到這麼勁爆的消息,大龍的嘴張的老大,幾乎能塞進一個雞蛋,呆了幾秒鐘他才回過神來,慌慌張張的找紙筆:「我有他手機號!我寫給你們!」
可是,她真是要瘋掉了,誰能告訴告訴她,現在她改怎麼辦?
好奇心讓他循聲望去。見鬼!雖然趴在桌子上看不到臉,但是那身衣服他不會認錯。此嘉逸,正是彼嘉逸。
程峰心裡頭開始不安起來,這丫頭,會不會有什麼事?
片刻之後,陸伶就看到一個高又壯的「巨人」朝這邊擠了過來。
嘉逸腦子昏昏的,卻還是很反感程峰的那句醉貓,她逞能的故意不理會他伸過來的手,抬腳向前邁出一步,卻猶如才進了無比柔軟的棉花包,讓她整個人朝前面摔倒過去。幸好程峰知道她脾氣倔,並沒有因為她的拒絕而收回援手,而是及時拉住她的手臂,這次挽救她遠離了狗啃泥的窘境。
不同於上次見面時的一身職業裝,陸伶此時身穿一件綴滿亮片的酒紅色上衣,下身穿著黑色熱褲,腳踩高跟鞋,樣子看起來與周遭的環境倒也十分諧調。而反觀一旁的嘉逸,程峰忍不住想要大搖其頭,這個世界上,還有幾個女人會穿著兔子圖案的粉紅連帽衫、牛仔褲去泡吧的?!
「這個我可沒有!」
「那這個徐洪剛現在人不知道在哪裡,據說可能是去了他親生父親那裡,我們要查一下蔣忠紅前夫的地址,試著聯絡一下死者家屬。」
「那是啊!」周圍的嘈雜讓馬春雷不得不提高聲音對程峰說話:「這個酒吧在咱C市年輕人裡頭很有口碑!DJ水平高,調酒師也不錯,我休息的時候也會偶爾和朋友來坐坐,有時候有樂隊來演出,挺high的!」
陸伶嚇了一跳,連忙回過神來,來不及多想,張口便吼道:「喂!你要幹什麼?!」
「有收穫嗎?」程峰進門就問。
陸伶曖昧的笑笑:「我過來看看某人有沒有變身大灰狼,小紅帽是不是安然無恙咯!」
「誰?」
讓田陽和安長埔下班回家之後,程峰自己卻叫上馬春雷一起,去市裡一間叫做單眼狗的酒吧走一趟。
程峰心裏一沉,前面不許停車,看來自己要做好徹底洗車的心理準備了。
「那你有他的聯絡方式么?」
「搞不好,在學校里還有小男生拿嘉逸當師妹追吧?」馬春雷也打哈哈。
看來儘快聯繫上徐洪剛,也要等到明天一早了。
「知道,不就是那個小流氓!這個小區里,不認識他的人可不多!」
「我們找他,是因為他母親在一起刑事案件中遇害了,作為死者家屬,警方必須要與他取得聯繫!」
這姑娘到底有沒有腦子?!
「首要的,還是想辦法找到徐洪剛吧!他是死者家屬,無論怎樣,都是重要的人物。」
「打從正月十五之後,我就沒怎麼見過她了!知道她是個二奶,我們這些正經人家的女人就不愛找她打牌了,傳出去怕壞了自己的名聲。就是春節那陣子看她出入的挺勤,還有個男的幫她提東西,我們還說呢,難道是甩了老頭子,又勾搭上一個?後來就很少露面了。」
陸伶翻翻眼睛:「你覺不覺的你這樣的台詞很沒創意?」
酒吧一見是警察來找人,也不敢再借口忙碌去推諉,有點不太情願的從程峰手中拿過照片看了看:「有點眼熟……你等等啊!」
「我還怕某人夜裡見了月亮會變狼人,結果沒曾想到,黑貓警長竟然還是個田螺姑娘!」陸伶朝廚房努努嘴:「我來的時候,廚房裡頭清粥小菜已經熱騰騰的準備好了!又軟又清淡,最適合你這種宿醉加狂吐之後的人了!看不出來,他還挺細心的嘛!」
「不是,我不是搭訕,我……」馬春雷忽然恍然大悟的一拍手,指著陸伶:「你是那九*九*藏*書個替嘉逸接電話的嗆口小辣椒!」
「別問我!」酒保努努嘴:「去問那倆警察去!」
「昨晚我醉了,你怎麼回的家?」嘉逸問陸伶。
程峰被她的用詞逗樂了:「那個顧大嫂的話,還有待考證,不能盡信,而且你也別一上來就姦夫姦夫的,等確定了事實再說吧。不過,剛剛那個也不失為一條線索,咱這就去房管所查一下。」
第二天清晨,嘉逸被一陣說話聲吵醒,睜開眼,頓時感到劇烈的頭疼,讓她不自覺的發出一聲呻|吟。
「喝的先不急,跟你打聽個人。」程峰掏出衣兜里的徐洪剛照片:「這個人你認識么?」
程峰被陸伶逗得哭笑不得,搖搖頭,拿出手機:「雷子,過來一下,你現在向後轉,兩點鐘方向。」
程峰無奈的搖搖頭,伸手把她拉起來:「你這丫頭,這個時候了還那麼多講究做什麼。快,起來!」說著拿出紙巾,幫嘉逸把嘴角上嘔吐殘留的痕迹輕輕擦掉。
「要我說,這個蔣忠紅的生活,怎麼像個爛泥潭一樣!」安長埔搖頭晃腦的感嘆。
這不,嘉逸這丫頭趴在桌上睡,不肯起來,也叫不清醒,可憐她窈窕的楊柳腰,該怎麼把這個負擔給「扛」回家呢!
陸伶氣哼哼的站在單眼狗酒吧角落裡的一張小桌前,瞪著趴在桌上已經在酒意熏染下迷迷糊糊陷入睡眠中的閨蜜咬牙切齒。
但是除了這個名字,他們並沒有獲得更多的信息。
「你該不會下一句想告訴我男女授受不親吧?」程峰好氣又好笑的睨著她。
「搬來這裏之後啊,」顧大嫂想了想:「她傍了個老頭子,一開始的時候,可招搖啦,在小區里呀恨不得像螃蟹那樣橫著走,跟一起打牌的老姐妹說,那是她老公,是個政府樓里的大官兒!那老頭子給她買的房,還給她錢花,所以她天天啥也不用操心,就打牌玩樂就行。結果呢!有一天要不是人家那男人家裡正房老婆的親戚找上門算賬了,我們都還以為是真的呢,弄了半天,她是個二奶!真是沒見過這麼囂張的三兒!大搖大擺的在這裏裝大老婆呢,結果人家親戚找上門來算賬啦,嚇得差點尿褲子!」
嘉逸努力的擠出一個笑容,但隨便誰都能看出那表情是多麼的勉強:「我,有點不舒服,可以先回去么?」
程峰看了看周圍:「只有你們倆?還有其他同伴么?」
「蔣忠紅的前夫,也就是徐洪剛的父親名字叫徐大友,有案底的。曾經常年在火車上扒竊,被判盜竊罪入獄過3年,現在在B縣的一個療養院里長期居住呢。」
「你認識徐洪剛?」程峰把注意力對準了這個被稱為大龍的年輕酒保。
拋開心裏胡亂的猜測,他開車朝嘉逸的住處駛去。
就在這時,一個女孩的聲音瞬間抓住了程峰的耳朵。
「對,就是那個!我可不愛說那文鄒鄒的詞兒!據說她年輕的時候啊,16歲就跑出去做那一行了!後來認識了她前夫,好像也不是什麼正經行當的人,反正倆人就好上了,結婚生了孩子,但是後來那男人不知道因為什麼,斷了腿,起不來了。你猜怎麼著?這女人心夠狠的!直接就跟他離婚,帶著孩子跑了。」
程峰從遠處只看出趴在桌子上的是嘉逸,沒有仔細留意她身邊的人,現在剛剛走到近前就被人吼了一聲,也嚇了一跳,抬眼一看,卻是之前替嘉逸出頭,「教訓」過自己幾句的那個年輕辣妹——陸伶。
飯吃一半,程峰的電話響起來,他聽過電話之後神情十分振奮。
陸伶是夜行動物,平時也經常會自己或與朋友出來泡吧,所以對於回家並不是很擔心:「其實,你們不用管我的,送嘉逸回去就好了,我可以自己走。」
「喂!嘉逸!你有沒有搞錯!沒酒量就不要逞能嘛!這下我該怎麼把你送回去啊!」
「不急這一時半刻,」程峰示意她坐下:「雷子已經把他帶到局裡去了,你把飯吃完,然後咱們就出發。」
陸伶自然相信程峰,只不過看著他還蠻關心嘉逸的樣子,她忍不住想要逗逗這個嘉逸口中的黑面神:「那好吧,不過你得保證不會呆會兒月黑風高,突然變身狼人啊!」
遭了,這妮子要吐!
顧大嫂似乎也覺得眼前這https://read.99csw.com姑娘長的挺機靈,怎麼腦子跟榆木疙瘩一樣,這麼淺顯的事都不明白:「這還不懂?!就是做那行的!」
「走吧,我送你這隻醉貓回家。」終於等到嘉逸的抽噎漸漸平息,眼淚也不再不住的流,程峰伸出手。
嘉逸走後,幾個人又忙碌了一陣子,到了快九點鐘的時候,程峰就叫大家散了。反正現在需要做的是尋找徐洪剛,但是線索缺缺,讓所有人走在這裏空耗著也是無濟於事,還不如養精蓄銳。
不知怎麼的,看著她寫著北字的眉頭,程峰心裏也覺得有些沉重。
「你是說,蔣忠紅說,這個房子是與她在一起的男人買給她的,是么?」程峰最後又對房子的問題確認似的問。
「好嘞!」馬春雷樂了:「這話可說定了!說起來,咱倆也挺久沒一起坐下來喝一杯啦!正好,今天晚上連同公事,一遭解決!」
「那我送你吧。」程峰說著站起身來就想去拿鑰匙。
酒保見此人不像是來消費的主兒,臉色有點不愉快,口氣也不耐煩了一些,對程峰手裡的照片更是瞄都沒瞄上一眼就直接拒絕了對方的求助:「你也不看看我們這兒的情況!一天打眼前過的人這麼多,我就負責賣酒調酒,想找人,問酒吧安保去!」
田陽先忍不住笑出來:「你們說啊,這要不是知道卞局不會說謊,上頭也不可能騙人,誰能看出來嘉逸是個大學老師啊?」
該問的也問差不多了,程峰和嘉逸果斷的告別了還意猶未盡的顧大嫂。
程峰聞言,薄唇勾起一道弧線:「好吧,現在算是下班時間,又沒有著裝,既然不違反『五條禁令』,那辦完正事我不反對你小酌一杯!」
「你最近有沒有見過他?」
「我怎麼聽你的聲音有點耳熟啊?」馬春雷忍不住多看了陸伶幾眼。
程峰對陸伶點點頭,下巴朝一旁昏睡的嘉逸比了比:「她怎麼了?」
嘉逸一驚,急忙試圖掙脫程峰的攙扶:「你別管我,走開點兒!保持距離!」
「還有啊!」陸伶好像撿到寶了一樣:「我今早不放心,過來看看你,結果你猜怎麼著?」
五分鐘,十分鐘。
十五分鐘……
「峰哥,怎麼了?什麼情況?……咦?嘉逸!」馬春來好不容易擠過來,手裡還拿著那兩支百威,看到趴在桌子上昏睡的嘉逸,他吃了一驚。
「時間不早了,」程峰看看手錶:「我和同事一起來的,呆會兒我叫他送你回家,嘉逸交給我!」
該問的公事問完了,馬春雷招呼大龍點了兩瓶小支百威,兩個人打算小酌一下之後就回去休息。
另外一個酒保大龍湊過來,只瞄了一眼便責怪的瞪了同伴一眼?:「嗨!我當是誰啊!這不是小徐子么!怎麼了?」
「醉了。」程峰簡略的說明情況,時間不早了,他覺得還是儘快將兩個女孩安全的送回家去比較好:「雷子,我送嘉逸回家,你幫忙把她的朋友也送回去吧!」
程峰也忍不住笑了,剛剛那個鈴聲,還真是讓他有些哭笑不得,這個劉嘉逸,二十大幾的人了,從頭到腳孩子氣的地方還真不是一星半點兒而已。
兩個人驅車來到房管所,說明來意,因為房齡不高,查找沒有特別困難,很快工作人員便將房屋登記時的信息叫給程峰。
介於時間不早了,程峰載著嘉逸回到局裡,這邊馬春雷、田陽還有安長埔也基本上剛剛結束忙碌。
「你知道蔣忠紅有個兒子么?」
發愣的功夫,嘉逸突然醒了過來,雖然還不是很清醒。她坐起身,一手搗住嘴巴,一隻手朝著程峰焦急的比劃。
嘉逸在一番翻江倒海般的嘔吐過後,雖然還是感到一陣陣的暈眩,但神智清醒了許多,此刻她頹然的坐在地上,獃獃的看著前方靜謐漆黑的街心公園深處,心裏一陣陣的發涼。
一分鐘,兩分鐘。
她不過是閑來無聊,想去找這女人和自己一起搭伴出去吃個飯罷了,怎麼事情就會發展到這種讓人頭痛的程度呢!
突然一陣滑稽的鈴聲響起來,眾人循聲望去,嘉逸連忙紅著臉對大夥不好意思的笑笑,慌慌張張的起身跑到走廊里去聽電話。
嘉逸爬起來,發現身上穿的還是昨天晚上的那身衣服,連忙找了一身家居服出來換上,這才走出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