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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走訪調查

第十三章 走訪調查

聽了尤福的講述,原本在一旁靜靜旁聽的嘉逸心裏覺得很不是滋味,不由自主的開口問道:「那孟美娟的女兒現在念書有保障嗎?」
「媽,你就別擔心啦!」嘉逸安慰抱怨連連的老媽:「我只是跟他們走訪和查案,不參与抓捕,所以沒有危險的,很安全,不信你問舅舅去嘛!這可是他批准的哦!」
尤福說起王強和蔣忠紅,依舊是一副氣憤難平的架勢:「然後我就打電話去警告王強了!我告訴他,如果蔣忠紅再干來破壞我姐家的門,我就讓他吃不了兜著走!王強開始還不服氣,吵了幾次,後來也不敢在我面前再逞英雄,這中間大概有小半個月吧,我表姐家房門沒有再被人捅壞。原本以為這事兒就過去了,誰知道那野女人還沒完沒了啦,不敢露面來捅門鎖,就改成電話騷擾了!」
嘉逸收拾好私人物品正要離開,程峰從背後叫住了她。
「你是說,剛剛尤福說的關於王強對他女兒不聞不問的事情?」
嘉逸媽可不吃她這一套撒嬌功,繃著臉把嘉逸的手從自己的胳膊上拉下來,把她拉到自己面前,嗔怒的瞪了女兒一眼:「我再不來,怕你都快忘了我這個媽了!」
程峰見他不知悔改,語氣也更冷硬了一些:「徐洪剛,我現在正式警告你,在沒有接到警方通知,可以隨意處置南坪小區的那棟房子之前,禁止你對其進行任何的破壞、改造以及轉讓!」
「感慨什麼?」
「哎喲,是阿姨來啦!」馬春雷人粗心不粗,一聽是嘉逸的媽媽,連忙到旁邊去倒茶:「來,阿姨,喝杯茶吧!」
「為什麼改天?我現在就去找你!」
「對不起哦」,嘉逸覺得十分的抱歉:「我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
「好啦好啦」,嘉逸安撫比自己還激動的陸伶:「改天我請你吃飯,算作補償還不行么?」
「讀心術我還真不會」,程峰搖搖頭,否定了嘉逸的胡亂猜測:「不過我是個刑警啊,所以不過是善於觀察,外加擅長歸納總結罷了。你這段時間的反常情緒,你之前突然好奇我以前的那些私事,連我那段戀情最後如何對家裡交待都關心,你說,我能不能猜到什麼?」
關於蔣忠紅電話騷擾孟美娟的事情,之前在和孟美娟談話的時候,程峰他們就有所耳聞,而且後來也到通訊公司去調取了那個時間段的記錄,孟美娟在那期間凌晨時分的電話頗多,而且其中就包括了蔣忠紅名下的座機,以及後來被徐洪剛索要走的那一個手機號碼。所以他可以肯定尤福所說的電話騷擾確實存在過。
「原來是這樣!」嘉逸恍然大悟:「怪不得,原來是你惱羞成怒,所以『殺人滅口』啊!」
程峰走過來,問:「嘉逸要上樓去看看么?」
程峰的手機響了起來,來電話的是田陽,程峰和馬春雷來找徐洪剛之前安排田陽和安長埔去南坪小區蔣忠紅的房子做一下檢查。
「你看它多眷戀這個家!」嘉逸看著小狗,感慨萬分:「已經被主人遺棄了,卻還始終在這周圍徘徊不去,一定是還思念自己的主人,思念自己的家!」
「我們對蔣忠紅騷擾孟美娟的事情有所了解。」程峰說。
「小東西,你怎麼跑進來了!快,過來!」嘉逸蹲下身去招呼小狗,不過小狗此時似乎忘了自己收過嘉逸兩根香腸的賄賂,並不理睬她,而是兩隻小爪子不停的抓撓廚房裡的一個櫃門。
這隻名叫貝貝的小狗不但沒有四處亂逃,反而執著的又返回到廚房裡,繼續抓撓那個櫃門。
嘉逸這才想起來,自己剛剛在程峰的辦公室里痛哭了一陣,現在一定是眼皮紅腫,難怪幾個人都那樣看著自己呢!
最後,卞局帶著嘉逸媽離開,留嘉逸和其他人一起繼續手頭的案子。
嘉逸心裏很想說自己很忙,可是程峰已經先她一步開了口:「阿姨找嘉逸有事?正好,我們剛忙完,沒什麼事,那你們到我辦公室聊聊吧!」
「MD!」馬春雷忍不住在廚房裡爆粗口:「冰箱被人拔掉電源清洗過了!」
嘉逸不自在的摸摸臉:「媽,我臉上有花兒嗎?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嘛?」
程峰點點頭,他也覺得這隻狗在進屋之後,並不像誤入人家的流浪狗那樣好奇的東張西望,而是非常的熟悉這裏環境一般,直奔自己的目的而來。
「是啊,」嘉逸惋惜的嘆了口氣:「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女孩,同時要面對父親的感情背叛,家庭的破裂,還有學費與生計,這太殘酷了!」
兩個人吃著,聊著,嘉逸的電話響了起來,打電話的是陸伶。嘉逸接電話前已經料想到陸伶今天來電話的目的是什麼。果然,按下接聽鍵之後,她就聽到陸伶那頭劈頭蓋臉的一通「教訓」。
「到底是什麼事啊?」卞局長有點著急了。
嘉逸雖然心中還有些酸澀,卻也被母親哄孩子一樣的話逗得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個世上,計劃永遠沒有變化快。原計劃第二天要去找孟美娟的表弟,結果這個工作硬是因為一樁橫生出來的插曲而延後了。
尤福不明白程峰問話的用意,頭一點:「那當然!我這個表姐,從小就優秀,雖然中間一些年來往不是很多,但是我打心眼兒里佩服她!拿她當自己親姐看的!我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受人欺負么!想當初,我表姐肯嫁給王強,還不是看他好,像個老實相!不然,我表姐要模樣要水平,全都響噹噹,圖他王強啥?!結果他身在福中不知福,放著這麼好的老婆不珍惜,跑出去和一個那種女人廝混!」
「他就是尤福了!」負責人對程峰說:「那我讓他在這裏配合你們工作,你們好好談吧。」說完留下尤福,自己關門離開了。
嘉逸因為主動要求收養被蔣忠紅遺棄多時的小狗貝貝,因此先暫時與程峰他們分開,帶著小狗回家去安頓。而程峰等人則回局裡去聯絡孟美娟的表弟,以及把證物——浴缸下水口處發現的毛髮送到檢驗科去。
三個人一進重案組辦公室,就感到一種不同尋常的氣氛。等嘉逸看清辦公室里坐著的兩個人時,心頭一緊,但眼看沒處可以躲,只能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走出小飯館,程峰對馬春雷說:「打電話回局裡,調派人手,密切監控徐洪剛父子的舉動。」
「怎麼會突然提起那件事?」嘉逸依然搞不清楚程峰的意思:「都過去那麼久了,我也沒放在心上。」
「你從春節後到現在,一直都在鐵礦上班嗎?」程峰問。
「伶伶」,嘉逸笑了,雖然陸伶在抱怨,她卻覺得心裏十足的甜:「你是接到我媽的電話了是不是?」
嘉逸搖搖頭:「可能是走失的,你看,脖子上有項圈!」
「我拿著那女人的照片,去問的小區保安啊!」尤福啐了一口:「要說,那個小區的保安才真是吃乾飯的!還封閉式小區!大門就好像城門樓一樣,隨便誰,想進就進。我拿了照片去問保安認不認識這女的,保安說見過,這兩天隔三差五就來,還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就這麼著我才確定是那個野女人乾的好事!」
陸伶痛快的掛掉電話,只留下嘉逸尷尬的看著因為聽筒音量過大而聽到陸伶話的程峰。
「就是那個聞錫明,和嘉逸分手了。」
程峰掏出從徐洪剛那裡要來的鑰匙,打開了房門。
「我想告訴你的是,只要你敢於去接受一段感情過去的事實,時間自然會幫你把傷口填平。」程峰說:「過去的人,無論曾經對你有多重要,以後,都沒有任何意義,不值得你去痛苦,明白么?」
幾個人接到指示,立刻分散到各個房間去檢查。
「沒有!」聽到這個問題,尤福輕蔑的笑了:「就那個女人和王強那個窩囊廢,敢和我衝突么!那個蔣忠紅就躲在屋裡死活不開門。再說,我們也沒想把她怎麼著!警官同志,你別看我粗人一個,我可是黨員!違法的事情咱可不幹!我不過就是去伸張正義,替我表姐出口氣罷了,所以就去嚇嚇她,讓她識趣點兒,離開王強,別破壞人家的家庭!」
「有沒有威脅過要對蔣忠紅進行人身傷害?」
「話不能這麼說,」馬春雷明白程峰的用意,是想試探尤福對王強和蔣忠紅的仇恨程度,也配合的開口說:「感情這個東西和優不優秀、漂不漂亮https://read.99csw.com沒有關係。王強婚外情確實不道德,但是他和孟美娟之間的事情,不是外人能夠靠配不配、憑什麼來衡量的。」
「哇,點這麼多!」嘉逸看著一桌子的可口菜肴:「那我可要大開吃戒啦!」
「她要是那種有事就找家裡人哭的性格,我們就不用跟著發愁了!」尤福嘆了口氣,看得出來,對於孟美娟這個表姐,他是非常關心和維護的:「要不是門鎖的事情,我連王強在外頭養女人都不知道,打騷擾電話的事也是我從我姨和姨夫那裡聽說的,他們因為受不了騷擾,又怕我表姐擔心,叫我去幫忙申請換號碼,我一聽,這還了得!欺負人也沒有這麼過分的吧!我就去找那個王強了,跟著他找到了他和蔣忠紅的那個房子,然後找了幾個朋友,去找蔣忠紅說道說道!」
「王強和孟美娟的女兒叫什麼來著?」安長埔問:「那天孟美娟說過,我忘了。」
嘉逸心暖的靠近母親懷裡:「媽,你真好!」
看到嘉逸露出笑容,嘉逸媽的臉色也緩和了不少:「笑了就好了!還會笑就能重頭開始!」
「好啊!」還沒有看過現場,嘉逸有點好奇,她把手裡的香腸放在小狗旁邊,自己掏出手帕紙擦乾淨雙手,和程峰、馬春雷一同去蔣忠紅的房子看看。
嘉逸當然明白他指的是什麼,窩心的點點頭,夾了菜,兩個人默默的吃了起來,一時間誰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誰家的浴缸不都會掛住一些頭髮么?這會對案子有很大幫助么?」她疑惑地看著安長埔證物袋裡拿團讓人有點作嘔的毛髮。
程峰定睛一看,剛剛從自己腳邊竄過去的,就是嘉逸在樓下的時候餵過的那隻髒兮兮的小狗。
最終,嘉逸到底是悶不過程峰,率先舉白旗投降了:「程先生,你找我出來,不會真的只是為了吃飯而已吧?」
嘉逸若有所思的看著程峰。
「當然有」,程峰的回答很堅定:「你不知道怎麼對家裡交代分手的事情,其實說白了,就是自己主觀上沒有勇氣接納這個事實罷了,現在,你的問題解決了,蓄了很久的洪水也找到了泄洪的途徑,從此以後,舊的那一頁就此翻過,又是一個新的開始,這難道不值得慶祝嗎?」
「尤福,我們是C市公安局重案組的,今天來,是想了解一下你表姐孟美娟和王強之間的事情。」程峰等尤福喝過水,歇了一會兒之後,才開口說明來意。
現在田期打電話來告訴他,南坪小區那棟房子的門鎖已經被更換過,他們無法進入。
「從我表姐那裡討來的,」尤福說完,見對方還是一臉懷疑,又解釋道:「我表姐的照片是她朋友給的,王強之前一直撒謊,今天出差,明天出差,一個月在家裡都住不滿一周時間,我們那時候還感慨呢,說這表姐夫真是領導啊,這麼忙!結果呢!被我表姐的朋友在超市裡遇到摟著個女人一起買東西,她朋友就偷偷拿手機拍了張照片。」
「頭兒,尤福對孟美娟一家的感情很深,對王強和蔣忠紅的怨氣也很大呀!」馬春雷思索著:「鐵礦的領導不也說了么,尤福對自家人的保護是出了名的,你說,他對孟美娟和她女兒的遭遇這麼憤慨,會不會因此為了剷除勾引王強出軌的女人或者替自己姐姐出氣,而對蔣忠紅下手呢?畢竟他離開C市區討債的幾個月,沒有人能夠證明他有沒有中途返回過C市。」
「好了,雷子,你也別急,破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程峰提醒馬春雷不要急躁。
尤福喝了口水,抹抹嘴:「不不不,不止蔣忠紅!王強他妹妹,那個瘋婆子王鳳,還到處散播謠言,說她哥在家裡過的日子多難熬,什麼吃完晚飯想休息休息都不行,非得被我表姐逼著去街上走!她咋不說為什麼我表姐逼他出去到處走呢?王強那人血壓高的跟什麼似的,我表姐逼他每天堅持飯後散步,還不是為了讓他活的久一些,讓孩子有個爹!還有王強那個妹夫,你們說說,這裏頭有他什麼事?他也跟著攪合,幫那個蔣忠紅一起打電話騷擾我表姐,後來乾脆還半夜裡連我姨和姨夫也騷擾!老頭老太太那麼大年歲了,他還有沒有人性!」
「看來,這裏還真是這個小傢伙的家呢!」嘉逸憐惜的蹲下身去摸摸小狗的頭:「看樣子它也有一兩歲了吧?蔣忠紅為什麼會突然遺棄它呢?」
「伶伶,我在外面吃飯呢。」
嘉逸聽過他的解釋之後也恍然大悟,又湊上前自己地看了看拿團頭髮:「希望能有幫助!」
嘉逸不禁失笑:「媽!就算我想人家也不會允許的,你就放心吧!」
「卞局,有事找我?」程峰過去打招呼。
「沒有,我年後被派到外地去給礦場討債去啦,債主不肯還,拖拖拉拉,我到5月底才要了帳回來的!」尤福有點疑惑:「怎麼了?警察同志,你們今天到底是為了啥事兒啊?」
「你對王強婚外情的事情也知情?」
「你確定是蔣忠紅之後呢?」程峰引著他繼續說下去。
「因為我是得到舅舅批准插|進來的『後門女』嘍!」嘉逸看到程峰搖了搖頭:「難道不是?」,這回她真的茫然了。
「頭兒,這狗抓出去吧!」馬春雷一邊問程峰,一邊伸手抱住小狗就往外走。卻不想,小狗此時卻被激起了凶性,使勁扭動著身子,偏過頭去想要咬馬春雷,兩隻后爪也拚命的向上抓撓,抓中了馬春雷的手背,立刻劃出一道血印子,讓馬春雷因為吃痛而手勁一松,小狗藉機逃開了他的掌握。
房間里已經被人重新搬動打掃過了。
等到程峰幾人找到徐洪剛的時候,如他們所料,徐大友也在,這爺倆正在徐洪剛的出租房不遠處一家小飯館裡頭吃早餐呢。
嘉逸看著程峰,不知道是因為之前的誤會都已經冰釋,還是因為他說的一番話著實窩心,此時此刻,她覺得眼前的這個黑面神格外的親切、踏實,讓她不由的想去信賴。
他還沒等看清是什麼,馬春雷的驚呼已經宣告了答案:「這狗怎麼跟進來了?誰沒關好門?!」
剛才對母親說出了實情,此刻雖然失戀的傷還在,嘉逸還是覺得輕鬆了許多。現在面對朋友們關切的目光,她猶豫了一下,最終決定據實相告:「沒什麼,就是我……原本已經談婚論嫁的男朋友和我分手了,我之前一直不敢對家裡說,但我媽知道了,所以來看看。」
田陽和安長埔也從檢驗科回來了,見到卞局和嘉逸媽很熱絡的聊了一會兒,有幾個熱情幽默的年輕人活躍氣氛,走的時候嘉逸媽的臉色緩和了許多。
「那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你別吊我胃口了!」原本以為自己清楚的事情,結果卻另有正確答案,嘉逸被勾起了好奇心。
「你就努力爭取超水平發揮吧!」程峰把筷子從紙包里拿出來遞到嘉逸手裡:「心已經空了,胃不能再空著!」
嘉逸聞言,整個人為之一僵,隨即又揚起笑臉:「媽,你火眼金睛這麼多年,我能瞞過你什麼啊,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話雖如此,」程峰發表自己的看法:「尤福對蔣忠紅或者王強的仇視還是很嚴重的,尤其是對王強,如果他為了報復王強而對蔣忠紅下手,也不是沒有可能,所以對他這一條線我們也不能完全置之不理。」
「成啊,你們想了解點兒啥?」尤福答的也挺痛快:「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對。」雖然說是要看開,要釋然,可是這個事實還是讓嘉逸感到情何以堪。
馬春雷一聽這話樂了:「這話聽著耳熟啊,好像小辣椒給我的評價就是這倆字吧!」
「貝貝?」馬春雷試著喚了它一聲,小狗見他知道自己的名字,小聲的叫了一聲,像是回應。
「貝貝?」嘉逸嘗試著叫它的名字:「來這裏,乖!」
嘉逸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起身回頭,看到是程峰和馬春雷來了,笑著招招手:「你們來啦!田陽和長埔在上面等你們呢。」
嘉逸尷尬的擠出一個微笑:「舅舅!」又看看旁邊的中年婦人:「媽……你怎麼過來了?」
「在那次之後你和蔣忠紅還有過接觸么?」
嘉逸蹲下身,這才看到,原來那個矮櫃裡頭有半包狗糧被扔在柜子深處。她拿出read.99csw.com狗糧,回頭看程峰。
站在501室門口,田陽指指門鎖:「鎖頭換了,這個徐洪剛,真是一天不給我們找事情就不舒服!」
嘉逸依言打開了櫃門,小狗立刻興奮的伸著鼻子進去使勁的嗅,還討好的對嘉逸努力搖尾巴。
離開鐵礦,程峰問沉默不語的嘉逸:「想什麼呢?」
「我並不是那個意思」,程峰見嘉逸會意錯了,忙解釋:「我的意思是,當我再提起那時候的事情,我發現我並沒有以為的那樣難受,只是講述,很平靜。」
「這……」尤福想了半天:「這我可記不得!氣頭上,或許說了吧!」
嘉逸點頭,她當然記得,因為這個她還鬱悶了好些天呢,接著就遇到了錫明提出分手的晴天霹靂,之後就無暇去為其他煩惱了。
「什麼時候的事?都談婚論嫁了,怎麼還隨便鬧分手啊!」田陽終於明白了嘉逸最近反常的根源,之前他以為嘉逸不過是和男朋友吵架鬧彆扭,沒想到是分手。
「別說你了,她連我和她爸爸都沒告訴!」
得到這一情報后,顧不上其他,程峰立即帶人趕去那間房屋中介,索性的是,可能是因為蔣忠紅的遇害過於聳動,以至於那一棟住宅在附近幾乎被視為凶宅一般,所以儘管徐洪剛找了一間生意火爆的房屋中介公司來代理,這些天依然沒有什麼人願意登門看房。房屋中介聽說那棟房子是兇案現場,立刻很合作的把廣告撤了下來。
卞局長擺擺手:「沒什麼,今天我過來是有點私事,」說罷招呼程峰身後的嘉逸:「丫頭,過來!」
「你很同情你表姐的遭遇吧?」程峰旁敲側擊。
想到陸伶說馬春雷粗人時的表情,嘉逸也笑了,不過她很快把話題拉回到正題上來:「我說他是個粗人,是因為從尤福的講述方式,他的行為,給我的印象是他屬於那種敢於逞兇鬥狠,但卻未必心思縝密。我覺得這種性格的人如果想要為表姐報仇而殺人的話,或許場面會比較血腥,而不是蔣忠紅被發現時那種狀態。假如蔣忠紅被殺之後又遭肢解,我倒會覺得尤福的嫌疑大一些。」
嘉逸媽摟著女兒,又是心疼又是難過,但看到嘉逸的樣子,她又不忍心再說什麼,只能柔聲安慰:「哭吧,把心裏的委屈都哭出來!有媽媽在這兒,你就儘管痛痛快快的哭吧!哭過之後,就雲消霧散,雨過天晴了!」
「沒準兒就是養的膩煩了,就扔子吧?」田陽揣測:「這年頭對寵物沒有責任心的人不少呢,你看新聞報道裡頭,遺棄寵物、虐殺貓狗的,多著呢!」
「話說回來,你剛才說慶祝。」嘉逸苦笑:「我現在的處境,有什麼值得慶祝的么?」
「忙呀!」嘉逸的神經都繃緊了:「我這陣子在跟重案組的一個大案子,很棘手,所以每天都特別忙!本來想過幾天就打過去呢!結果沒等我實施,我雷厲風行的老媽就已經道我眼前了!」
「沒錯」,陸伶答的乾脆:「那個姓聞的真的劈腿了?為了移民,找了個ABC(即在美國出生長大的華裔),和你提分手?」
馬春雷順著嘉逸的手指看過去,果然,髒兮兮的小狗脖子上有一個淡黃色的項圈,猶豫狗很臟,毛都糾結在一起,所以乍一看沒看出來。
「你怎麼知道是蔣忠紅做的?」
「我聽說了」,嘉逸打斷程峰的話,解釋說:「如果你想說分手的理由,春雷已經告訴過我了,抱歉,他不是故意泄露你隱私的,他是不想我誤會你,所以才說的。」
「孟美娟的表弟名叫尤福,」程峰把之前掌握的情況向嘉逸做一下介紹:「除了年輕時因為打架鬥毆被派出所治安拘留過幾次,再沒有什麼劣跡。」
哭了一會兒,嘉逸抽抽噎噎的停了下來,嘉逸媽替她擦乾淨臉上的眼淚,順便不忘逗她開心:「你看看你,還為人師表呢,哭的像個鼻涕蟲!」
說完,嘉逸又忍不住露出苦笑:「現在,我和你也算是同病相憐了!我原以為感情會是恆久的,只是沒想到,到底還是輸給了時間和空間,我可以在這邊安心的等待,他卻未必願意和我一起等。」
嘉逸再次被老媽逗笑了。
「誰家的狗?怎麼這麼臟?流浪的吧?」馬春雷問嘉逸。
程峰對嘉逸的感受心中瞭然,他自己幾年前也是這麼走過來的:「我原來也是這樣以為的,但是現在我的想法不同了。」
一路聊著案子,很快公安局就到了。
嘉逸媽卻不領情:「我不好!我只不過是不忍心欺凌弱者罷了!等你哭夠了我還要找你算賬呢,知情不報,你該當何罪啊?」
「要不怎麼人家都說,對於狗來說,忠誠是最基本的事情,可是對於人來說,忠誠的價碼卻很高。」田陽也很有感觸。
「是啊,」安長埔也打量著四周,眉頭緊鎖:「原本就沒有指紋,線索稀少,現在,連案發時的原貌都沒有了!」
「是啊,卞局,怎麼有空過來我們這兒啊?」馬春雷也湊了過去。
這時候嘉逸也聽到馬春雷的喊聲,也跟著跑了過來,一見他腳邊的小狗,也愣了一下。
「要多久才能出結果?」馬春雷是個急性子,恨不得立刻就有答案。
嘉逸笑笑,繼續喝她的熱花生露,沒一會兒,幾道熱氣騰騰的菜就端上來了。
「這事兒除了你自己,別人你都瞞著了對吧?」看到嘉逸點點頭,嘉逸媽忍不住數落她:「你從小就這臭脾氣,有什麼事非得自己一個憋著誰都不告訴,明明不是什麼大事,搞得自己那麼辛苦!」
「你這孩子啊!」嘉逸媽心疼的摸摸嘉逸的頭:「我都知道了!前幾天錫明打了個電話給我,問我你最近怎麼樣,說你很久不上網,也不聽他電話,他擔心你的情況。這我才知道你們倆的事情!你這傻孩子,這麼久了,怎麼之前在電話里還什麼都不說?」
「別大意,一會兒回局裡時候順便去醫院消消毒,如果需要就打針破傷風什麼的吧!」程峰叮囑道:「還有,你打電話給徐洪剛,問問他,蔣忠紅家裡是不是養了條狗。」
程峰指一指嘉逸手裡的狗糧:「我們也發現這一點了。」
其實在尤福被叫來之前,程峰他們從鐵礦的負責人那裡也側面的對他進行了一番詢問和了解。負責人說尤福只有高中文化,在這個鐵礦工作也有許多年了,平日里工作一貫很積極,因為職務是監督礦山的工人有沒有人將礦石偷運出去私賣,所以尤福屬於那種比較強勢也比較有威懾性的人,開始的時候,還有狡辯或者耍橫的,但是唱過尤福拳頭之後,就都老實了,久而久之,只要是他當班的時候,礦里從來就沒有發生過一起偷竊礦石的事件。
「唉,要不說呢,現在有些人吶,都不如這小狗!」馬春雷嘆了口氣:「這狗被遺棄了還對蔣忠紅和這個家念念不忘,你看看蔣忠紅的兒子和前夫,人死了,沒見他們難過傷心,賣房子換錢倒是比誰都積極!」
「你還記得上次破司馬平的案子時,我拒絕讓你繼續跟案子,還對你發了脾氣的事吧?」
「那也不至於,」尤福摸摸鼻子:「那個姓蔣的也不是什麼好貨,怎麼可能隨便講幾句就嚇得住她啊,無非就是罵一罵,砸了幾下門,拿紅油漆寫寫字,也就這樣而已拉。」
掛斷電話,程峰向徐洪剛伸出手:「鑰匙。」
程峰卻沒有那個好心情去同徐大友耗著,他嚴厲的問徐洪剛:「南坪小區的房子,你為什麼不經過警方同意就對外出售?」
程峰感興趣的挑眉:「那你對尤福是個什麼印象呢?」
徐洪剛遲疑了一下,想要裝糊塗,抬頭看看一旁的馬春雷,最終還是不情願的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鑰匙,遞給程峰。
「沒有!」尤福兩手一攤:「從那以後他們就不敢再騷擾我表姐和我姨他們了,我閑著沒事兒跟他們攪合啥!那個姓蔣的只要她不欺負我姐跟我外甥女,我才懶得理她!」
才剛一打開單元門,那隻名叫貝貝的走失家犬便比他們都先一步竄進了樓里。
程峰歉意的對她笑笑:「實在是對不住,所以我要補一句對不起。」
「是這樣,我們今天把發現的毛髮送去檢驗科,那邊的同事在清理過之後,找出了一些含有毛囊的毛髮,準備做進一步的DNA鑒定以及用毛囊提九九藏書取物做PCR增后檢驗,可能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有結果,但是如果有發現的話,或許幫助會很大!」田陽說。
「這麼大的事情,你為什麼瞞著我?」陸伶一肚子不樂意:「你應該早點告訴我,讓我好好的罵那個沒良心的一頓!」
嘉逸捧著熱乎乎的玻璃瓶,一口花生露下肚,整個人都感到暖了不少,她打量著坐在自己對面,正在看店裡放的電視節目的程峰。
程峰點點頭:「他們倆這一次突然之間急於處理房產,確實讓他們兩個人增加了不少值得懷疑的地方,所以我才要對他們的行蹤進行監控。現在,咱們先去南坪小區那頭吧。」
看著嘉逸抿著嘴唇瞪著自己,程峰笑了:「算了,不逗你了。其實今天叫你出來的主要目的,真的是吃飯。不過難得你一個人把失戀的事藏了那麼久,今天天總算是順利度過難關,所以拉你出來也算是替你慶祝一下嘍!」
「你特意跑來,就是為了聲討我跟警察辦案的事哦?」
「明白」,嘉逸點點頭,忍不住笑了:「你應該兼職去做個什麼知心哥哥、知心叔叔一類工作呢!平時一張黑臉,不芶言笑,弄了半天你是裝酷啊?這不是挺能說會道的么!」
看嘉逸還濕潤的眼眶和通紅的眼圈,田陽也不好意思再追問,正好程峰把話題帶回到工作上,便恢復了一本正經的樣子。
「頭兒,哪裡來的狗?」田陽問程峰。
卞局長送嘉逸媽離開之後,重案組的四個人不約而同的看向嘉逸,搞得嘉逸分外不自在。
走到五樓,田陽和安長埔也都瞪著突然冒出來的小狗呢。
「沒錯,她也是個成年人了,並且從案件相關人員方面來看,她在整個這一團亂麻一樣的關係網中,也是一個重要的環節,我們不能把她漏掉。」程峰說出自己的主張:「所以我覺得有必要找她談談。」
程峰給她解疑惑:「你別小看這些頭髮,就像長埔所說,犯罪人對蔣忠紅的屍體進行過沖洗,這個過程中,很有可能會留下關於自己的蛛絲馬跡。雖然不是一定,但是只要有可能,我們就要查清楚。」
「你說蔣忠紅破壞過孟美娟的門鎖?」這件事,程峰倒是第一次聽到。
「你對孟美娟和王強離婚的事情,了解多少?」程峰問。
程峰聞言抬腳就往廚房走,卻覺得腳邊有個東西快速的竄過去,比他更快一步的衝進廚房中。
「不是吧,估計是外頭冷,想進來避避風。」嘉逸分析。
接著她又想到了什麼:「哎呀!我好像也欠你一句抱歉呢!上次在B縣對你過去的事問東問西,豈不是戳著你的痛處!」
嘉逸想了想:「我覺得春雷說的那種可能雖然存在,但是,蔣忠紅這個案子的作案手法,與尤福給我的印象不符。」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有人帶著一個個子不高,身材偏瘦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我剛州想說的就是這個」,程峰看著嘉逸:「之前我一直不敢去回想那個時候的事情,怕自己好不容易走出來,一回頭又要走了回頭路。但是你當時的樣子,憂心忡忡,又瘦又憔悴,我猜你心裏有事,所以不忍心回絕你的要求。」
嘉逸歉意的看著老媽:「可能……越晚越好吧」
「和誰一起啊?要不要我接你?」
「咱們能找的想過人員也差不多了吧?」安長埔問。
「好啦!」嘉逸媽站起來:「人家工作挺忙的,我就是知道你和錫明的事兒之後不放心你,所以就過來看看,現在看過了,放心了,就不在這耽誤人家工作啦!」
「嘉逸,幹嘛呢?」馬春雷下車之後的第一句話,顯然他對嘉逸的行為滿是好奇。
「好啦,我大人大量,原諒你了。」嘉逸見程峰道歉態度真誠,自然不好意思說什麼,更何況,她原本也已經不為那件事記恨了。
「可是這次是大事啊」,嘉逸申辯:「我和錫明在一起這麼久,家裡親戚朋友都知道,包括你和老爸在內,大家都只等我們倆結婚了這種時候突然出這樣的事情,我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你們,我覺得都是自己的不好……讓你和爸爸在親戚朋友面前沒辦法交代。」
哪裡有地洞,讓她鑽一下好吧?
對於程峰,嘉逸不能說不熟悉,相反,與第一次合作的時候相比,這一次兩個人的相處已經融洽了很多,但是單獨和他相處的時候,嘉逸總是會有一點點的拘謹,不若與馬春雷他們幾個人混在一起的時候那麼無所顧忌。
「告訴了!」徐洪剛弔兒郎當的瞥瞥程峰,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那又怎麼樣?!人死都死了,你們就只管好好做你們的工作,放著兇手不去找,我的財產怎麼處理,關你們什麼事!」
「對,我們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自己提供的,說崗位脫離不開,讓我們來這裏找他談。」程峰迴答。
尤福聽了馬春雷的話,也認同:「你說的沒錯,事情呢,是這麼個理兒!其實我也明白,要是王強真變心了,拉也拉不回來,勉強不得。我也就是替表姐覺得不值。我最氣的是他為了那個蔣忠紅連自己的親骨肉都置之不理!我那外甥女,多懂事的一個孩子啊,從小到大沒讓大人操過心,結果呢?就因為接受不了她爸爸外遇的事情,和王強吵了一架,王強那個沒人心的,竟然就不管孩子了!寧願拿錢去養蔣忠紅的龜兒子,自己女兒一分錢都不給,上大學也不出學費!因為這個,我表姐娘倆兒吃了多少苦啊!一想這個我心裏就恨!」
「我以前的事……」
車子一路疾馳,不一會兒就來到了C市郊外的一個鐵礦。
嘉逸媽嘆了口氣,問:「你還打算瞞我到什麼時候?」
「怎麼了?」程峰發覺嘉逸看著自己,摸摸臉:「我臉上有東西?」
「我覺得這個小狗好像對這裏很熟悉!」嘉逸覺出小狗的異樣。
這時候田陽也走了過來:「頭兒,我大體檢查了一下,徐洪剛父子倆好像只是僱人來把房子表面做了個清潔打掃,房子里的東西還沒有來得及丟掉。」
「也對,」馬春雷琢磨著嘉逸的分析:「尤福殺了蔣忠紅還可以理解,但是如果他是兇手的話,碎臉這一招就有點畫蛇添足了!」
「一個粗人。」
另外那個負責人還說道,尤福這人平時最是護短,並且一向認為男人不能夠欺凌弱小,尤其是自家妻兒,所以平日里大家在鐵礦的職工住宅區內都知道,尤福的老婆兒子惹不得,誰要是敢欺負他們娘倆兒,尤福搞不好會直接衝去踢人家大門。
嘉逸想了想,點點頭。
程峰對這個消息感到很振奮。一直以來,他們都在這個案子的謎團里兜兜轉轉,找不到一個出口,如果那團毛髮真的可以帶來幫助,那無異於一個指路標!
趕回來的時候,程峰他們也正準備出發呢,見到滿頭大汗跑回來的嘉逸,程峰很驚訝:「來啦?我們聯繫上了孟美娟的表弟,正要去他工作單位找他呢,本來想上車再電話通知你,順路接你一起過去,沒想到你這麼神速!」
馬春雷湊過去,見嘉逸蹲在牆角,她身前有一隻髒兮兮的小狗。
嘉逸畢竟是個外行,對於程峰的興奮有點不明就裡。
「你們只是隔著門對話而已?」
「暫時是沒啥問題,」尤福無奈的搖搖頭:「那個王強太狡猾了,這麼多年一直私存小金庫,自己家裡一共沒幾個存款,在外頭給婊子買房倒是闊氣!」說到這裏,看程峰三人都異樣的看著自己,尤福嘿嘿一笑:「見笑啦,見笑啦,粗人,用詞不太高雅別見怪啊!我就是替我外甥女抱不平,小小年紀,一邊念書一邊打工賺生活費,別人家的女孩子都嬌滴滴的在家裡受寵呢!」
「這隻小狗怎麼辦呢?」嘉逸看看吃飽喝足的貝貝:「我把它帶回去養吧!」
「哪個小程?」嘉逸媽對這個名字感到陌生。
嘉逸吁出一口氣:「我是不是該慶幸,你當初選擇了去學刑偵,而不是犯罪學?否則的話,我的飯碗一定被你搶走!」
一口喝乾杯子里的茶,尤福抹抹嘴,嘿嘿一笑:「上班上的口乾舌燥,見笑啦,見笑啦!」
「確實如此,」程峰對於王強女兒所遭遇的也表示同情,但是他畢竟不若嘉逸那樣感性,所以同情歸同情,心思卻依舊圍著案子轉。
沒轍,帶著萬分的不情https://read.99csw•com願,嘉逸硬著頭皮跟在嘉逸媽的身後,一起進了程峰的辦公室。
安長埔被程峰一問,州剛被小狗吸引過去的注意力回到了自己的發現上,連忙回答:「是這樣,我去衛生間查看的時候,突然想到之前似乎遺漏了什麼地方,既然蔣忠紅被害后,屍體被犯罪人清洗過,那麼下水口那裡或許會留下什麼,所以我就把下水口給拆了,」說著他舉起已經被放進證物袋的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我發現了這個!」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哦,有程先生在,我就不擔心了……嘉逸……我覺得這個程先生不錯,好好把握啊!」
「唉」,嘉逸媽無可奈何的嘆氣:「這種事,沒辦法的,只希望嘉逸下次戀愛能夠順順利利的!」
「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程峰注視著尤福:「你表姐孟美娟告訴你的?」
「那你覺得我是的目的是什麼?」程峰問的一本正經,但眼中卻含著笑意。
程峰搖搖頭:「還差的遠,首先還有一個人我覺得是有必要走一趟的。」
「那你別忘了帶它去獸醫院檢查,打疫苗!」程峰細心的想到了養狗,尤其是收養一隻流浪了幾個月的成年犬所必須的事情。
見到警察找過來,徐氏父子好像早已經有所預料一般,並未表現出任何詫異或驚慌,徐洪剛對眼前的幾個人視若無睹,而徐大友更是一副老油條的派頭,竟然嬉皮笑臉的同警察打招呼,還拉凳子問程峰他們要不要坐下來一起吃。
「這是孟美娟表弟的工作單位?」嘉逸問。
項圈上有一個小小的牌子,上頭刻著「貝貝」二字。
「說到這個,我還欠你一句對不起呢!」程峰突然說。
「怎麼了,姐?」卞局被嘉逸媽的情緒反覆嚇了一跳:「你今天特意跑來找嘉逸是不是家裡有什麼事?」
尤福愣了一會兒,從嘴裏擠出兩個字。
尤福有點疑惑:「咋啦?是我表姐有啥事兒了,還是那個不是人的有問題?」
進了辦公室,關上門,嘉逸陪著笑臉挽上嘉逸媽的胳膊:「媽!你怎麼來C市啦!」
「那倒不至於,不過就是點職業病罷了。」
「哦!他呀!」嘉逸媽想起了程峰這號人物:「嗯,小夥子長的倒是挺有正氣的,體格也不錯!不過,唉,算了,孩子的事,由著她自己去吧!只要她能幸福,找誰我都不過問!」
「我看這爺倆兒,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馬春雷氣惱地說:「別的遇害者家屬哪個不是極力配合警方工作,生怕耽誤了正常的破案,這爺倆例好!我覺得他們好像生怕我們破的了案一樣!」
「蔣忠紅死了。」程峰說。
「去你的!」嘉逸媽點了點女兒的腦門:「就知道和我耍貧嘴!我問你,最近為什麼總不接我電話?」
嘉逸媽聽女兒這麼一問,忽然沉默下來,定定的看著女兒不說話。
嘉逸跟著程峰和馬春雷坐上車,這次掏出紙巾來擦拭額頭上的汗水:「我怕動作慢了耽誤正事兒嘛,錯過了我不甘心,又不想讓你們因為等我耽誤正事兒。」
嘉逸坐下來,周身的寒意還沒散盡,她把手放在嘴邊呼上幾口熱氣,搓著手讓它們恢復熱度。
「不是」,程峰迴答她的疑問:「關於你『後門女』的印象,我在你跟著查案不久就已經改變觀點了,雖然你能夠跟著查案子有卞局的面子,但是不可否認,你自己的水平也值得肯定,所以我並不是因為那個原因才不讓你跟的。」
「怪了,這狗不怕你?!」馬春雷感慨。
「嘉逸有事?」卞局大吃一驚:「什麼事?這丫頭怎麼都沒對我說啊?」
「沒有」,嘉逸微笑著搖搖頭:「只是感慨。」
程峰和馬春雷聽到嘉逸的稱呼之後才恍然大悟,為什麼剛才會對那人感到面熟,原來是嘉逸媽,嘉逸媽長得與卞局和嘉逸都有幾分相似,難怪讓人覺得似曾相識。
「我從小就喜歡小動物,一般小貓小狗也都對我很親近。」嘉逸笑著說。
嘉逸媽這才算稍微踏實一點,和嘉逸一起走出了程峰的辦公室。
第二天一早,剛剛上班程峰便接到報告,徐大友幾天前已經離開了B縣的療養院,而另一邊,蔣忠紅遇害的那套位於南坪小區的房子,竟然出現在某房屋中介的售樓信息上,正在對外售賣。
夜色降臨后的C市,空氣也從白天時的溫暖變得冰涼。
「還真是有主人的狗!怎麼跑丟了呢,怪可惜的!」馬春雷看看嘉逸:「你幹嘛呢?」
「感慨,人不可貌相唄」,嘉逸笑:「你這人看起來臉臭臭的,什麼事都不動聲色,心思還挺細的!」
程峰的答案讓嘉逸在意料之外,她不由的驚訝:「你知道我分手的事?也知道我擔心怎麼對父母交代?這怎麼可能!我誰都沒說,難道你會讀心術?!」
嘉逸媽接過茶杯對馬春雷禮貌的道過謝,笑眯眯的看著嘉逸問:「嘉逸呀,忙完了沒?要是忙完了的話,媽找你有點事兒!」
忙碌還在繼續。
田陽經他這麼一說才魯意到嘉逸手裡拿著半袋狗糧,腳底下還有一隻坐在地上拚命用前爪做「拜拜」動作的小狗:「喲?這不是剛才門口那隻狗么?怎麼進來了?,狗糧是它找到的?」
嘉逸點點頭緊緊的拉著媽媽的手。
「因為你說中了我的心事。」程峰自嘲的一笑:「還記得你因為我對邢斌的態度,而對我進行了一次『人格鑒定』么?雖然不好意思承認,但是我當時確實因為被你不巧說中,所以才會把你趕走的,因為怕你看透更多我心裏連自己都不敢碰的事情。」
「你們連那個野女人也查出來啦!」尤福提起蔣忠紅立刻氣不打一處來:「那個蔣忠紅,要不是個女人,我就狠狠的揍她一頓!偏偏她是個女的,我這輩子什麼都能做,就是不打女人!我就沒見過像她那麼不要臉的女人了,自己勾搭了別人的老公還不滿足,鼓動王強去和我表姐離婚,我姐不同意,她就三天兩頭的趁著我表姐上班之後,去把她家的門鎖捅壞。」
卞局長想了想,覺得這個提議不錯:「也好,你們娘倆就到小程的辦公室里去聊吧,聊完我送你回去,不耽誤他們工作。」
「這個徐洪剛!」馬春魯惱火的捶著玄關處的大理石台:「現場全被他破壞了!」
「報應。」
走出重案組辦公室嘉逸媽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嘉逸媽無可奈何的看著女兒:「你叫我說你什麼好呢?一個女孩子家,什麼都和別人不一樣,上學的時候人家女孩兒都學些斯斯文文,安安穩穩的專業,你呢,偏要跑去學什麼犯罪心理學,天天和犯罪、案例、罪犯這些打交道!好不容易盼你工作了,到J學院去當老師,我這心剛踏實幾天,你又跑來公安局跟什麼凶殺案!你說說你,多讓人不放心!」
程峰對嘉逸的評價爽朗的哈哈一笑:「我不是耍酷,只是不愛說一些沒必要的話罷了。」
「什麼?!」卞局長一瞪眼睛,若不是嘉逸媽是看著弟弟長大的,搞不好也要被他一臉怒容嚇到:「我說怎麼嘉逸最近瘦了那麼多,還以為她是追時髦,和現在那些小姑娘學著減什麼肥呢!弄了半天是這麼回事!分手是那小子提出來的?!我早就說那個姓聞的不行!嘉逸就是不聽我的話!怎麼樣!」
「就是它,」程峰迴頭問馬春雷:「怎麼樣?咬到你了么?」
「嘉逸,打開那個櫃門看看。」程峰對嘉逸說。
「家裡沒事,嘉逸有事!」嘉逸媽又嘆了口氣。
「行啊,妞兒!長大了哦!開始學會藏私啦!那麼大的事,自己一個人憋的嚴嚴實實的!你到底拿不拿我當好姐妹嘛!為什麼不早告訴我,讓我幫你分擔!」
「沒有,就是被爪子劃了一下,沒啥大事兒!」馬春雷大風大浪都見過,當然不會把小狗給造成的一點小傷當回事。
程峰深深吸一口氣,以平息心頭的怒氣:「當日在公安局,難道沒有人告訴過你,那座房子是兇案的案發現場,不可以隨意處置的么?!」
「那就走吧。」程峰穿上外套,與嘉逸一起走出了重案組。
程峰對尤福的疑問並不做出回答,而是靜靜的等著他來給自己一個答案。
「不住啦……你爸那個糊塗蟲,放他自己在家我不放心。」嘉逸媽臨走還不忘叮囑嘉逸:「你可千萬要注意安全啊!不九_九_藏_書許進行危險的工作!」
小狗的眼神里充滿了戒備,見到有一個龐然大物靠近自己,立刻夾起尾巴,呲著牙,喉嚨里發出嗚嗚的聲音,似乎在恐嚇來者不要輕易靠近。
嘉逸的眼眶裡瞬間蓄滿了淚水,她忍不住摟著母親的脖子,眼淚簌簌落下。
尤福身高大約只有一米六八的樣子,人也是黑瘦身材,但是無論是面相還是舉止中都流露出一種兇悍之氣。
「傻孩子!」嘉逸媽搖搖頭:「我和你爸爸最在意的就是你,只要你過的好,你幸福……別的都無所謂,什麼面子不面子的,哪有我女兒的幸福重要!以後有什麼不開心的,記得跟媽媽說,不要自己一個人忍著!」
「和你有同感的人可不多」,程峰打趣道:「你想找個志同道合的不容易啊!」
「你說的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但是沒有進一步的證據來證明的話,也只能是個假設。」程峰看看嘉逸:「你呢?什麼想法?」
「當然知情了!」尤福拍拍胸脯:「我這個弟弟可不是當假的!不過吧,我也不是一開始就知道,我表姐那人,死要面子,王強都跟外頭的野女人跑了,她還對自己家裡這邊瞞得嚴嚴實實呢!後來要不是那個野女人欺人太甚,把我姐家門鎖弄壞了好幾次,搞得她大晚上的進不去家門,實在是沒用辦法了,打電話叫我去幫忙,可能到最後我都未必知道王強做的什麼好事!」
「哼,不說這個還好,你要這麼說,一會兒我還得找你舅舅說說!」嘉逸媽可不吃這套:「娘親舅大,我把女兒交給他幫忙照管著,他就這麼個管法兒?由著你胡鬧!」
「晚上有事情么?沒事的話,一起吃個飯吧!」他說。
「你的感受我明白,」程峰拍拍馬春雷的肩:「不過,心急吃不到熱豆腐,太急躁了不好。」
嘉逸被他莫名其妙的一句道歉弄糊塗了:「為什麼要對我說對不起?」
「就是剛才那個叫你冉去他辦公室聊的小夥子!我們局刑偵骨幹吶!絕對優秀!」
「喲?這狗自告奮勇想要當警犬?」馬春雷樂了。
「頭兒,問過了!」馬春雷打完電話走進來:「那小子說,以前是養過一隻狗,但是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年初的時候被蔣忠紅遺棄了。」
「王暖暖。」嘉逸回答他,因為這個女孩的遭遇讓她感到心疼,所以對她的名字也下意識的記得很牢。
馬春雷一臉的不甘心:「峰哥,說實話,我馬春雷也不是第一次接案子了,但是從來沒有像這次這麼盼著快點結案的,那徐家父子真是夠讓我崩潰的了!」
嘉逸心裏偷偷感嘆,這麼多花樣,還算而已?
「不用了,我和程峰一起的。」
嘉逸當然知道程峰的話是有道理的,只不過女孩子的心總是感性多過理性,她心有戚戚焉的撥弄著碟子里的菜葉,嘆了口氣:「話雖如此,畢竟在一起這麼久,記憶是無法從心裏拔除的,就算拔掉,不也還是有一道血淋淋的傷口么?」
「你們衝突了?」
小狗依然不為所動,只是在聽到嘉逸叫自己名字的時候搖了搖尾巴,算作是回應。
隨同前來的馬春雷已經怒氣沖沖,要不是礙於現在是工作,他實在是想把眼前這個冷血的混蛋拉出去狠狠的當沙包來捶一頓。他狠狠的瞪著徐洪剛,而徐洪剛則佯裝沒有看到程峰身旁的這個他不敢招惹的肌肉男,自顧自的吃包子喝粥。
尤福是個爽快人,見程峰並沒有想要回答自己的意思,倒也不糾纏:「得啦,還是警察同志問啥我說啥吧!我表姐和那個混蛋王強的事兒,我可是一清二楚!到現在我都想不通,像我表姐那麼好,那麼優秀的一個女人,找了王強這麼窩囊又沒用的老公已經夠委屈了,怎麼就會輪得著他在外面養野女人,回過頭來甩掉我姐的呢!」
「為什麼?」
「好了,咱們別揭嘉逸的傷疤了,還是說正事兒吧!」程峰打斷了田陽無意識的刨根問底:「你們倆去檢驗科,有收穫么?」
嘉逸沉默不語,程峰也不說話,兩個人就都是一副悶頭吃飯的架勢。
「這樣吧」,程峰見時間已經不早了:「明天,咱們去找一下王暖暖,嘉逸和雷子跟著我去,田陽和長捕留守。今天都很辛苦,就這樣,呆會兒下班大家就回去休息吧!」
「先別管狗的事了,」程峰沒心思對他解釋狗的來由:「你有什麼發現?」
程峰詢問過嘉逸的口味偏好,叫來服務員點了幾樣菜,順便讓服務員拿一瓶溫熱的花生露來給嘉逸。
「媽,你要回去啦?」嘉逸有點捨不得:「不在這裏住幾天?」
「你為什麼會有蔣忠紅的照片?」馬春雷想到了一個疑問。
來到鐵礦場的辦公室,程峰幾人說明來意之後,負責人立刻安排他們到一間沒有人的小辦公室里,又給倒了熱茶,這才通知別人去叫人過來。
「姐,我之前就想介紹小程給嘉逸,嘉逸不同意,說自己有男朋友了。現在那個姓聞的小子自動棄權,沒福氣和咱們嘉逸在一起,說不定這倆孩子能有戲呢!」卞局長又想起了自己早先的計劃。
「你是說,王強和孟美娟的女兒?」嘉逸猜出了程峰的打算。
尤福雖然是孟美娟的表弟,但是由於血緣關係並不十分相近,以至於長相上與他的表姐可以說是天差地別。除了一雙大眼睛與孟美娟有幾分相似,其他就再找不到能讓人能把他們聯想到一起的地方。
回家的途中嘉逸順便到超市為小狗買了個軟墊兒以及幾袋狗糧。回到家給小狗洗了個澡、吹乾,備好狗糧和水,嘉逸就又匆匆忙忙趕回公安局。
「如果錫明不打這通電話,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我你們倆分手的事情?」嘉逸媽見嘉逸的情緒振作了許多,忍不住嗔怪起她來。
程峰和馬春雷一眼就看到卞局長坐在辦公室里,旁邊還有一個有些面熟的中年婦人。
「這個嘛」,田陽撓撓頭:「人家也沒說個準確的時間,只說少則幾天,多則半月。」
「喂它點東西吃!」嘉逸心疼的摸摸小狗的頭:「看它瘦的,估計流浪了很久了!」
「你們都看著我做什麼呀?」嘉逸有一種自己是熊貓的感覺。
嘉逸媽嘆了口氣,問:「你還打算瞞我到什麼時候?」
「你知道為什麼我會因為邢斌和你爭吵,又為什麼不讓你跟著一起查案子了么?」
南坪小區的房子這邊總算平息了風波,程峰他們又馬不停蹄的動身回公安局了,接下來的任務很繁重,要把發現的毛髮送去檢驗,還要聯繫孟美娟的表弟。
程峰和嘉逸坐進一家小飯館,這裏雖然空間不大,但是格外的溫暖。
「嘉逸,你哭過啦?怎麼眼睛那麼紅?出了什麼事啦?」安長埔問。
目的是什麼?嘉逸抿抿嘴,讓她怎麼說?說因為程峰關心自己,所以借口約自己出來吃飯,實際上是想要表達一下關懷?這麼自作多情的話,她可說不出口。
徐洪剛抬眼看看程峰,咽下嘴裏的包子,沒好氣地說:「那房子是我老娘的!她死了,就歸我!我願意賣還是願意留,這是我的權力!」
程峰對這個消息沒有感到驚訝:「從你對王強的態度,我能夠猜測。」
嘉逸嗔他一眼:「以後真的要防著你!你這人,太精明了!」
驅車來到南坪小區,一下車就看到嘉逸正蹲在樓下不知道在幹什麼。
「頭兒,有發現!」安長埔興奮的從衛生間跑出來,看到正在嘉逸腳邊吃狗糧的小狗也很意外:「哪來的狗?」
「毛髮?」程峰眼睛一亮,拍拍安長埔的肩膀:「長埔有長進!這個發現很好啊!」
嘉逸搖搖頭:「沒什麼,只是想不通,為什麼男人一旦變心為什麼會那麼無情。」
程峰搖搖頭:「先別管狗的事了,我從徐洪剛那裡拿到了鑰匙,咱們進去看看吧!」
「怎麼會呢!」嘉逸連忙否認:「我再怎麼沒記性,也不會把我那芳華絕代、秀外慧中的老媽忘了呀!」
程峰接過鑰匙,警告徐洪州父子:「我最後說一次,如果你們真的希望警方儘快破案,就請在未經允許的情況下破壞現場。你們再對犯罪現場進行任何形式的破壞,我們將依法對你們進行處罰!」
「算了,現在氣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程峰不像其他人那麼心浮氣躁,他環視了一下房內:「四處檢查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