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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環之海 第叄話

花環之海

第叄話

「我呀,是這麼想的,在分別見到相馬悟的母親之前,咱們五個先聚一下。」
「可是,你是怎麼知道,我的隨身漫遊自由應時尋呼散點即時聯絡電子虛空長波傳音方便授話器號碼的?從我家裡頭得知的嗎?」
在農業協同組的工作還是很順心的。城田輝正先在金融共濟部儲蓄課幹了四年,後來又調到融資課搞審查。周圍的人們都認為,城田輝正是一個很有前途的好青年。
叔叔的兒子在東京的遊戲軟體公司工作,已經結婚生了孩子,一家三口在東京過得很好。但是,叔叔還是希望兒子回來,繼承這個他親手精心培育的桃園。
除了那位課長,城田輝正雖然沒有跟任何人說過;但是,半個月以後,這件事還是被一家報紙,報道了出來,而且,還上了電視新聞。非法販賣農藥者和農業協同組,都受到輿論的嚴厲批判。
「昨天晚上,相馬悟的母親突然把電話,打到了我的家裡,說是要了解一下,相馬悟死的時候詳細情況。」
山腳下的桃園裡,有將近六十棵桃樹,樹齡最長的已經有二十年了。進入四月份便長出花|蕾,四月中旬桃花盛開,花落的同時,果實冒頭,現在是五月上旬,梅子大小的桃子,已經掛滿了枝頭。
「這個嘛……」石倉把聲音壓得更低了,「當年,我們都沒說畢業生也在場吧?也不知道相馬悟的父母,是通過什麼途徑,了解到的內容。所以,要分別找https://read.99csw.com咱們了解一下,當時的詳細情況。」
「下個月。說是那個時候,正好有事來東京。她第一個給我打的電話,她說還要挨個跟你們聯繫。」
「唉,你也是的,農業協同組那是多好的工作單位呀,幹得好好的,怎麼說辭就辭了呢?」
「對呀!……」城田輝正附和著答了一聲。
「噢。」城田輝正點了點頭。
城田輝正,這個當年某大學空手道部的部員,正戴著手套在桃園裡勞動。
城田輝正的叔叔擔心:如果讓城田輝正在這裏,長期幹下去的話,那就會成為兒子不回來的理由,所以,他盼著城田輝正儘快找到工作,離開桃園。
「對呀!……對呀!……對呀!……就是你母親告訴我的。」石倉興奮地說道,「喂,你現在方便嗎?」
「我還沒有問。也許還沒有。要是接到了電話,大家肯定要互相聯繫的。」
「喂,是城田輝正學弟嗎?」是一個爽朗的男人的聲音。是大學空手道部同年級的石倉。
「是石倉吧?」城田輝正隨口問了一句。
「相馬悟的母親。」
這時,城田輝正工作服口袋裡的隨身漫遊自由應時尋呼散點即時聯絡電子虛空長波傳音方便授話器,突然響了起來。自從開始在桃園裡幹活兒以來,城田輝正的隨身漫遊自由應時尋呼散點即時聯絡電子虛空長波傳音方便授話器就很少響過。他把隨身漫遊自由https://read•99csw•com應時尋呼散點即時聯絡電子虛空長波傳音方便授話器掏出來一看,電話是從東京打來的。
城田輝正看了叔叔的背影一眼:「方便,別說時間太長了就行。什麼事?」
「我負責給他們幾個打電話,日子定好了,我再聯繫你。對了,你什麼時候合適?」
「啊……您說得對……」城田輝正獃獃地看著遠處的群山,心不在焉地說道。
「嗯。對不起,我省事了。」
五月的風爽快宜人。叔侄二人默默地吃了一會兒以後,叔叔說話了:「制面工廠的工作怎麼樣了?」
後來城田輝正才意識到,課長跟非法販賣外國農藥有染。
但是,這回情況不一樣。
城田輝正感到不知所措。同年級的幾個部員,自從畢業以後,幾乎沒有聯繫過。
「下個禮拜我去另一家試試。」
「過來吃午飯了!……」叔叔招呼了一聲。
大學畢業以後,城田輝正回到故鄉的農業協同組,工作了八年,去年十二月,過完三十歲生日以後,城田輝正辭職了,然後,他就在桃園裡給叔叔打下手,現在還是個見習果農。
農業協同組內部,立刻有了風言風語,說是城田輝正向媒體告的密。農業經營指導課長是農業協同組領導的親戚,從那件事情發生以後,城田輝正的日子就不好過了。先是讓他去銷售農業機械,後來讓他去農業協同組經營的加油站,一天到晚頂著北風加油,最後九*九*藏*書調到信息管理室,去搞電腦編程。電腦編程他根本沒有學過,每天只能坐在辦公桌前發獃。兩個星期以後,城田寫了辭職申請書。
「是我。很久沒見了啊。」石倉高興地說。
桃樹的壽命一般是十五年,但是在這個桃園裡,早就過了退休年齡的桃樹,一棵也能夠收穫一千個桃子。
「太好了。趕緊找個正式的工作吧,桃園裡的活兒太累了,還是上班好,」
城田輝正把手伸向茶壺。雖然,他感覺到叔叔正用不滿的目光,在遠處看著他,但是,他的喉嚨實在幹得要命,不喝杯茶,下午是幹不了活兒的。
「那幾個已經接到電話了嗎?」城田輝正問道。
「打算在哪兒聚?……在東京嗎?……」城田輝正仔細地問。
城田輝正把隨身漫遊自由應時尋呼散點即時聯絡電子虛空長波傳音方便授話器倒了一下手,說了一聲:「可以。什麼時候?」
「是嗎?……可不是嘛,大家都發生了各種各樣的事情。」
「啊,沒有被錄取。」城田輝正一邊吃著,一邊說道。
「對,都得找。錛兒頭安岡、小武士髙節、久本豐,他都要找一找。」
石倉頓時愣怔了了一下:「你那麼好請假嗎?」
「沒有關係。」城田輝正冷冷地說。
一種令人懷念的情感湧上心頭,但是,這種情感裡帶著令人窒息的苦澀。
「發生了各種各樣的事情,我辭掉工作了。」
石倉平心靜氣地說了這麼一句話,就把手裡的隨九-九-藏-書身漫遊自由應時尋呼散點即時聯絡電子虛空長波傳音方便授話器掛斷了。
「我什麼時候都合適,不是周末也沒有關係。」
「那是什麼?」城田輝正緊張地問。
城田輝正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相馬悟死了都快十三年了,這時候,他的母親來電話幹什麼?
吃完午飯,叔叔就招呼城田輝正:「來,接著干吧!……」
「他們打算什麼時候去你那兒?」
城田輝正就等著叔叔說這句話呢。他立刻放下手裡的活兒,跟叔叔並排坐在一條長凳上,一把打開了飯盒。
「咱們?……」城田輝正吃了一驚。
叔叔不想讓城田輝正留在桃園。
「死的時候的詳細情況?我們參加相馬悟的葬禮的時候,不是把一切都照直說明了嗎?怎麼……」
那位課長的反應非常緊張,幾乎可以說是神經過敏。他神秘兮兮地對城田輝正說:「這件事情,不許再對任何人講,忘掉它,就當你從來沒聽說過這件事!……」
「這麼說,也得找我了?相馬悟的母親是這麼說的嗎?」
但是,去年春天開始,城田輝正就有些不順利了。起因是在融資審查的過程中,了解到的一個事實:一個經營梨園的果農,大量使用未經批准的外國生產的農藥。農藥經銷店在黑市從進口商那裡,直接把這種農藥弄到手,然後賣給果農。
城田輝正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相馬悟死了都快十三年了,這時候,他的母親來電話幹什麼?
「我也覺得奇怪。一九_九_藏_書開始我還以為,她要跟我說十三周年祭的事呢,結果不是,」
一根枝條上,只能留下一至三個桃子,否則所有的桃子都長不好。摘掉多餘的、不成熟的小桃子,完全是手工作業。在長滿枝條的桃樹下面,作業時間長了,就會產生進入了一個巨大的迷宮的錯覺。
城田輝正把這件事情,告訴了生產部的農業經營指導課長。倒不是出於正義感,而是因為他跟那位課長,是中學時代的校友。
「我是城田輝正!請問……」城田輝正對著話筒問。
「下個禮拜或者下下個禮拜吧。不能太晚了,得趕在相馬悟他母親,分別找到我們之前。」
城田輝正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死了這麼長時間了……
「好吧!……」城田輝正答應一聲,站了起來。
「是嗎?……那實在是太遺憾了。」城田輝正的叔叔無奈地嘆息一聲,「你也不必著急,再找一找,總會有地方錄取你的。」
「啊,這個嘛……」石倉的聲音忽然沉下去了,「沒有給你打電話嗎?」
「誰?……」
城田輝正今年才開始,在叔叔經營的這個桃園裡幹活兒,他得一字不差地,按照叔叔的吩咐去做。
「石倉,我聽不懂你到底在說什麼,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同時,他也覺得害怕。畢業以後,五個人一次都沒有相聚過。三年前石倉結婚,給大家都發了請帖,但小武士高節和久本豐都沒有去。
統一口徑?城田輝正的腦海里,浮現出了這樣一個叫人討厭的詞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