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迪……他是個警長。」

「我希望您能放過他，我兒子克里斯蒂……我不想讓他被卷進來。」

「現在，滾吧。」

「你要是敢耍我……」羅里說。

「你沒和他人提起過這事，對吧？」

布倫特放開克里斯蒂的面頰。他點點頭。「如果那是你想要的……我沒意見。只要你講的是實話……關於米基·卡瓦納這件事。」

「我已經把實際情況告訴你了。」

「溝通失敗……我與一個上司，你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這些就夠了。」

「不關我事。」

「我需不需要小心防範？他會被保釋嗎？」

「長話短說……有個叫做文森特·內勒的討厭鬼，總是在給警察惹麻煩。他的律師一直在跟泰迪談條件。他們做了交易。」

「我希望的是，當他出來后……我知道進這行有多簡單，像他這般年輕時我也是吃這碗飯的……但我想請您保證不再使喚他做任何事。」

「你沒威脅他？」

布倫特笑了。「聽著，我不認識什麼克里斯蒂，就算我認識，就算他想替我賣命……我說，靠救濟金過日子、看到啥活兒都不肯放過的人有的是。」

修剪過草坪后，你能有幾天時間來欣賞自己的勞動成果，然後草還會長起來。利亞姆·德拉尼喜愛大自然的生生不息。但在這個時節，你必須勤加修剪，不然hｔｔｐs://rｅａd•９９cｓｗ.coｍ花園很快就會雜草叢生。他很惋惜那個前花園……在他買下這座房子之前，前花園已經被鋪成了人行道。整座城市，成百上千的花園被埋在了磚頭和鵝卵石下面。幾場傾盆大雨一下，積水便無處排放。於是他們又開始抱怨洪水。跟大自然耍花樣……利亞姆思忖……是要付出代價的。

「這個警察，他說他就要把文森特·內勒釣上鉤了。他還說，這就意味著米基·卡瓦納已經落在他手裡。等於已經把卡瓦納送進了班房。」

「我知道克里斯蒂曾給您打過零工……他也因此蹲過監獄。」

「我知道，布倫特先生，對此我很感激。可是當下……我幫了您，您也能幫助我。不要再施捨克里斯蒂任何恩惠了。」

「有個在您和塔克先生手下幹活的夥計……他叫米基·卡瓦納……」

「此時不也在跟我談話？」

「說了我不認識什麼克里斯蒂。」

「我當時正在喝酒，他走進來……他已經喝了好幾杯。說他在慶祝。他可得意著呢。」

站在泰迪對面的警探開口說道：「你不曉得他是米基·卡瓦納？」

「我想求您幫個忙，同時我也能給您幫忙。」

「我制服了他，給他戴上手銬……其餘的你們都知道。」

「你被停職了，對嗎？」

「有所耳聞，但我https://read.99csw.com又不認識他的模樣。我從沒處理過與他有關聯的案子。」

羅里·布倫特抬起右手，托住特里克西的左頰，動作十分柔和。他的大拇指按在特里克西左眼下方半英寸處。他湊近了些，兩人的臉只隔著幾英寸。他的觸碰如此輕柔，猶如捧著一朵嬌柔的花。

「律師是誰？」

泰迪仍舊站著，一個警探坐在餐桌旁記錄，另一個警探陰沉著臉站在那兒。

羅里·布倫特說：「我不認識什麼克里斯蒂·迪克森。」

布倫特一身價格不菲的灰色西裝，與他那好似用風化水泥雕出來的面容很不般配。身為弗蘭克·塔克的左膀右臂，羅里名聲之臭，與他的老闆不相上下。

羅里·布倫特對他注視片刻，手掌仍舊放在特里克西臉頰上，他的嘴裏嚼著口香糖。「你兒子幫了我們，嘴也很嚴實。他替我幹活，我只是給他報酬罷了，沒別的。」

為逮捕米基·卡瓦納一事，特納街警局的兩位警探一大早便來找鮑勃·泰迪錄證詞，此時泰迪已經起床，並且穿戴整齊，準備停當。

泰迪點點頭。「那就好。」

「我以為您想知道……」

「他說你威脅他。」

「我不得不這樣問……你也知道這些程序。」

「我不認識什麼米基·卡瓦納。」

「以襲警和威脅殺人罪受到指控而後被read.99csw.com保釋，你覺得可能么？」

「泰迪說……這事兒要慢慢來……前陣子，文森特·內勒曾給米基·卡瓦納幹了一次活兒，殺了人。現今他遇上大麻煩了……他們要他出賣米基，他自己也有這個打算。泰迪說他們甚至指望著逼米基也反水，把塔克先生也供出來。」

「從沒來過。」

「你尾隨這個人走進衛生間？」

警探重新瀏覽自己的筆錄，又花了十分鐘將泰迪的回答改寫成敘述形式。他大聲朗讀寫好的證詞。

「那警察就是這麼說的。」

「他說了幾句話。他本來正在洗手，我進來時他抬頭看我，多半認出了我是警察，就罵起了下流話……然後他就撲過來，給了我這麼一下。」泰迪指向面部傷口。「一頭撞在我臉上。」

「然後他就襲擊你了？」

布倫特沉默片刻，像是在權衡利弊。「這我們知道。米基昨晚跟人打了一架……不是什麼大事，他也沒缺胳膊少腿。」

泰迪先生事前告訴他到哪裡去找羅里·布倫特，找到之後又該說些什麼。在和布倫特見面前，他被帶進這家酒吧來……一個小跟班拿著一個類似乒乓球拍的玩意兒檢查了他一番，看他有沒有藏著武器或通訊線路。在酒吧另一邊的凹室里，連同布倫特在內的八到十個男人正坐在一起吃早餐，有的還在翻閱報紙。

「克里斯蒂九_九_藏_書坐牢，這警察也有份。」

「我叫威廉·迪克森，大家都喊我特里克西。克里斯蒂·迪克森是我的兒子。」

「……我會讓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我是去喝酒的。說實話，我去了好幾家酒吧。一個安靜的夜晚。只想一個人待著。」

發來的簡訊是見個面。他與文森特說好不再通話……這樣要保險些……同時儘可能少發簡訊。若有事要商量，他們可以在文森特的藏身地面談。利亞姆看看手錶，又用割草機工作了五分鐘，便出發去拉斯菲蘭排屋區，看看文森特·內勒想要什麼。

「之後怎樣？」

「我根本不知道裏面有人……沒注意到那個人，之前從未見過。」

「我不知道他是誰。」

泰迪嘆氣。「那他還能說什麼？聽著……我為什麼要去襲擊一個危險的罪犯？更何況這人我從來沒有調查過？他做了什麼，又威脅要做什麼，我何必在這些事情上撒謊呢？」

「他說你跟著他進去的。」

「多謝，布倫特先生。」

「不曉得……泰迪只說他倆很是臭味相投。內勒這傢伙準備向警方和盤托出。」

「好吧。」

「昨晚，我和一個警察談過話。」

「昨晚你不當班吧？」

「我知道您什麼都不能說，布倫特先生，你不能不小心謹慎。讓我先告訴您我想勞煩您幫我什麼，再跟您說說我又能為你做些什麼。https://read.99csw.com」

「我幹嗎要威脅他？」

「沒有。」

「你要我幫什麼忙？」

「你也從沒來過這，是吧？」

「當然。」

接著布倫特就把特里克西帶了出去。

布倫特從口袋裡掏出口香糖，扔進嘴裏。「我給你幾分鐘。」

「然後昵？」

「我發誓說的都是實話，布倫特先生。」

「我走進衛生間時，裏面的那個人正要離開，我後來才知道此人名叫米基·卡瓦納，當時我並不了解他的身份。從他的話里能聽出他認得我是警察。我並未對卡瓦納先生做出任何攻擊行為，也沒有威脅說要攻擊他。我沒有和他交談。他洗完手后毫無預兆地用頭撞擊我的面部。我制服了襲擊者，並打電話求援。在等待同事的這段時間里，我並未主動和卡瓦納先生進行交談。他對我說過一句：『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惹上了什麼事兒，你這雜種，我要廢了你。』我沒有回應。不久后，幾個警員過來把卡瓦納先生帶走了。」

「然後？」

手機在他搭在花園椅上的牛仔外套里響了起來。

布倫特不作回應，只是站在那兒，等著特里克西說下去。他倆站在威尼斯小屋酒吧的停車場里，這裏地處都柏林西郊，離卡利堡有一段路程。

「還有什麼要問嗎？」泰迪問。

做記錄的警探說：「他說他根本沒威脅要殺你。」

「他叫什麼名字？」

「讓我們還是正式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