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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障逼命

魔障逼命

路大奎商界的朋友多,應酬不斷。有天傍晚又喝了很多酒,別人給雅蓉打電話,讓她把大奎送回家。安置好路大奎,雅蓉連卧室門也沒關,就匆匆離開。
路大奎自己經營著公司,加之馬上就要和雅蓉結婚,里裡外外忙得一塌糊塗。中午,他在辦公室休息時,看到上個月的一張舊報紙,一則「別墅釀血案,香銷魂未散」的新聞吸引住他的眼球。報道稱本市觀邸花園小區某棟別墅發生一起血案,漂亮女主人被歹徒砍得血肉模糊,而在現場未留下任何作案痕迹……路大奎驚愕不已,坐不住了,駕車回到觀邸花園,向正在修剪綠化帶的老大爺打聽血案情況。老大爺顯得有些不耐煩,朝一棟別墅指了指,說就是發生在那棟房子里的事情,至今仍空著呢!路大奎一看,骨頭都軟了,天啊,釀血案的那套別墅的陽台正好對著自家新居的客廳!他又暗自慶幸,雅蓉不知道這件事情,否則,她絕不會同意在觀邸花園購買這套住房。
「有鬼啊——」路大奎一聲慘叫,雙腿一蹬,人也從席夢思上滾落下來。他擦了把額頭上的冷汗,還以為是一場噩夢,掐了把大腿,生疼,不是噩夢,剛才出現在客廳的一幕是真實場景!桂芳真的來了,她下完詛咒就飄然離去……路大奎嚇得魂飛魄散,眼前一黑,一屁股癱坐下去,連驚叫的勇氣也沒有了。
路大奎配合民警核實了一些情況,然後問雅蓉:「我們之間沒有什麼仇恨,我也沒有做錯什麼事而對不起你,雅蓉,你為何裝神弄鬼,欲置我于死地呢?」
路大奎不敢怠慢,及時趕往公安局刑警大隊。走進置留室,他卻看到雅蓉坐在裏面,正在向辦案民警交代些什麼。見了路大奎,雅蓉搖搖頭,面無表情,冷冷地說:「這一九_九_藏_書切,都是我導演的!」
路大奎安葬妻子沒多久,就連原先居住過的那套房子也給賣掉,在富人區觀邸花園重新購置了一套寬敞明亮的豪宅。他已找到年輕漂亮的女人,準備迎娶新娘了,整天都高興著呢。
聽了這番話,路大奎一時啞口無言,跌坐在沙發里,面如死灰。
實際上,路大奎也並不是個純粹的馬大哈,連續幾個夜晚發現窗帘上那幅《百年好合》的油畫有詭異現象時,就向公安局報了案。民警自然不會相信什麼流血的鬼臉,只是在他的客廳一角安裝了微型攝像機。發現雅蓉半夜三更神出鬼沒地現身客廳后,民警便開始秘密調查她的行動……
路大奎在醫院輸了兩天液就恢復了。他決定親自去書畫市場找那個年輕畫家談談,問問他在那幅油畫作品里使了什麼魔法。
幾經周折,路大奎人也瘦了一大圈。這天,路大奎突然接到公安局刑警大隊的電話,告訴他警方已經找到製造「流血鬼臉」的人,還抓到了那個披頭散髮的女魔鬼。路大奎一時驚訝得講不出話來,嘴巴嚅囁著說,非常感謝公安民警,為他消除心腹之患,現在就可以平平安安地和自己心愛的女人結婚了……而打電話的民警要他去一趟公安局,說還有重要細節需要他配合核實。
客廳窗帘上是一幅《百年好合》的油畫,畫面上是串串大紅燈籠、五彩繽紛的氣球和飄帶,身著潔白婚紗的新娘正深情款款地向新郎走過去……這幅油畫,是路大奎即將娶進豪宅的新娘雅蓉在書畫市場請畫家精心繪製的,昨天才掛在客廳。雅蓉非常喜歡那幅畫,說掛在新居客廳,既可以增添喜慶色彩,也是對他們婚姻的莫大祝福。
路大奎沒心情去公司處理事務,早早地回家read.99csw.com了。他給雅蓉打電話,要她到觀邸花園門前的餐館吃飯,也好商量婚期。可雅蓉是晚班,不能過來。路大奎只好獨自一人去餐館自酌自飲了幾杯,返回屋子已經很晚。再次看到窗外那個空洞洞的陽台時就覺得有些陰森可怖了,他進屋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客廳所有的燈,再放下窗帘,還把窗帘下擺扯了又扯,生怕露出光亮,映出對面的恐怖陽台!
那晚,路大奎喝醉了酒,雅蓉送他回到新居告辭后,又折回來打開門悄悄潛入屋裡。她知道路大奎在酒精的作用下已酣然大睡,便溜進浴室換上事先準備好的道具,裝扮成聊齋里的女鬼模樣,先製造出鬼叫聲,然後從窗帘後面竄出來,學著桂芳的腔調,喊冤索命,恐嚇路大奎。
折騰了一陣子,路大奎感覺頭昏腦漲,硬撐著在浴室沖了個澡,才回到卧室休息,把房門關得嚴嚴實實,擔心再次出現什麼幻覺。
這時,路大奎忽然想起客廳窗子對面那棟別墅死去的年輕漂亮女主人,不覺寒氣逼人。他想撥亮床頭柜上的壁燈看個究竟,可客廳正好傳來一聲尖叫,路大奎嚇壞了,身上又生出一層雞皮疙瘩。他起床欲關上房門的當口,女魔鬼猛然折轉身,長發甩成一條弧線。這次,路大奎看清楚了,媽啊,竟是一張血肉模糊的臉,還張著血盆大嘴,同前幾次看到的那張流血的鬼臉一個樣。那張嘴還不停地蠕動著,臉上血光浮動。魔女一邊向卧室走近,一邊開口說話:「大奎,我本來不會這麼早就死去的,可是,你嫌我老了丑了,在我患病期間,你故意延誤治療時間,我才含恨離開人世,大奎,來,來,跟我一起去地獄吧……」
路大奎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醫院里,雅蓉坐在病榻旁,正一九九藏書臉緊張地看著自己。
第二天早晨起床,路大奎又仔細端詳了一會兒客廳窗帘上的那幅《百年好合》的油畫,歡慶氣氛還是那樣濃烈,新娘微笑還是那樣燦爛,整幅畫都洋溢著喜慶、祥和之美。路大奎輕鬆地舒了口氣,捲起窗帘,讓陽光照進客廳。看來是自己多疑了,昨晚見到的流血鬼臉一定是酒精作用產生的幻境。
這天傍晚,路大奎和幾個經商的朋友在酒店杯盞交錯、盡興喝了個痛快,宴散時已是滿身酒氣,醉醺醺的了。回到新居,往客廳沙發上一躺便呼呼大睡。半夜時分,路大奎從迷迷糊糊中醒來,無意之中瞟了眼客廳窗帘上的油畫,不禁嚇了一大跳。在那幅畫上,竟有一張流著血的鬼臉正齜牙咧嘴地對他咆哮……
「雅蓉,怎麼是你?難道……」路大奎大張著嘴,差點沒驚叫起來。
「大奎,你終於蘇醒了,讓我好生害怕啊。昨晚給你打電話沒人接聽,就擔心你會發生什麼意外,便慌慌忙忙趕到我們的新居,果真發現你躺在客廳和卧室之間的門旁邊,發著高燒,人事不省……」
雅蓉聽說過,路大奎的心臟有毛病,這樣做是想把他逼瘋,或者讓他心臟病發作而猝死。由於她和路大奎已辦理合法婚姻登記手續,加之他又沒有什麼親人,只要路大奎一死,她就順理成章地成為路家遺產的重要繼承者。然而,她的「魔法」並沒有導致路大奎什麼嚴重後果,自己和畫家男朋友的夢想也隨即破滅了。
雅蓉沉吟片刻,臉色鎮定,平靜地回答:「當然,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地方,可你做了對不起我表姐桂芳的事。為了達到甩掉桂芳姐而另求新歡的目的,她患病期間,你有錢不幫她治療,還故意拖延時間,才導致桂芳姐過早地離開人世,就連她生九*九*藏*書前使用過的東西也全部處理掉,你談得上是個什麼男人!我發誓要替表姐復讎,還要得到你的財產,於是,憑藉自己的幾分美色接近你……」
洗漱結束,路大奎準備進卧室休息了。就在他熄燈后回眸客廳窗帘的一瞬,意想不到的怪事又發生了。他驚異地發現,那幅油畫上浮現出一張血肉模糊的女人臉,正齜牙咧嘴地對他咆哮著,和昨晚見到的血噴鬼臉一模一樣。路大奎尖叫一聲,就一頭暈倒在地,什麼都不知道了……
「桂芳,那是桂芳的聲音!」一股寒氣從心頭升起,路大奎顫抖不已,桂芳是他死去的妻子,原來是她陰魂不散地找到新居來了。
就在路大奎睡得迷迷糊糊時,突然,一陣奇怪的響聲從客廳發出來。他驚醒了,循聲望過去,只見一個模糊的身影猛地從窗帘背後閃現出來,映著窗外小區的路燈光,黑影漸漸明朗起來。那是一名披頭散髮的女子,穿著束腰長裙,身體凹凸有致,只是背對著他,模樣和鬼城裡的妖魔差不多,難道新宅真的鬧鬼?
其實,書畫市場那位年輕的畫家就是雅蓉的男朋友,路大奎卻一直蒙在鼓裡。雅蓉把自己的復讎計劃告訴男朋友時,很快得到他的贊同和響應。因為,他現在只是一個貧困的畫家,準備娶雅蓉可又沒錢購新房。兩人一合計,倒不如把路大奎的錢弄到手后,再過上安穩日子。聰明的畫家便拿出絕筆為路大奎和雅蓉精心繪製了一幅《百年好合》的油畫。在畫五顏六色的氣球和飄帶時,他採用一種特殊夜光材料畫了一個流血的女鬼臉頭像。那副鬼臉在白天和燈光下是不會看到的,只有在夜晚沒有光線的情況下,才會清新地顯露出來,並且越黑暗,那張鬼臉流血的效果越好……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路大奎百思不https://read.99csw.com得其解,心裏默念,那僅僅只是一種幻覺而已。他希望雅蓉每晚都回到新宅居住,勸慰她說反正馬上就要結婚了,希望她早點搬進新居。而雅蓉堅持要舉行婚禮后再搬進別墅。路大奎沒轍了。
找到那個年輕畫家時,正好雅蓉也在那裡。路大奎很高興,原來,雅蓉也是為那幅油畫而來的。路大奎詳細諮詢了有關《百年好合》油畫的繪製過程,還問那幅油畫在夜晚會不會有什麼變異的魔法。年輕畫家似乎有些生氣了,聳聳肩,指著雅蓉,兩手一攤地說:「路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那幅油畫完全是根據路夫人的意見繪製而成,什麼變異,什麼魔法,簡直莫名其妙啦!」
路大奎的酒一下子全醒了,爬起身,忙撥亮客廳的燈,走到窗帘跟前,揉揉眼睛,認真瞧了瞧,窗帘好端端地掛著,油畫上還是以前的畫面,哪有什麼流血的鬼臉?他還不放心,掀開窗帘,後面是鋁合金鑲嵌的玻璃,窗子正對著另一棟別墅的陽台,皎潔的月光下,看得清楚對面陽台上空無一人。路大奎心裏暗忖,剛才看到的那張「噴血鬼臉」一定是自己酒喝多了產生的幻覺。
路大奎十分痛苦地呻|吟了幾聲,現在他仍頭疼欲裂,渾身上下酸軟無力,整個人都虛脫了。他認真回憶著昨晚發生的事情,那張流血的女鬼臉依然清晰地印記在腦海中。新房鬧鬼是件不吉利的事,他多麼希望是南柯一夢啊,但是,兩個夜晚窗帘的油畫上都出現同一幕情景就不可思議了。路大奎擔驚受怕,想對雅蓉說,《百年好合》一定是魔鬼的作品,要她馬上回去把那幅畫燒掉,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他早已把雅蓉看得像心肝寶貝,而窗帘上的油畫是雅蓉花高價請畫家精心繪製的。他更不敢把觀邸花園別墅血案的那條舊聞告知雅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