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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 姻緣符 五

陸 姻緣符

柳大嘆道:「這些天我找你找的好苦。」
公蠣低聲罵道:「你傻啊,要明目張胆進去,我們還不如白天來。」胖頭將耳朵貼在牆壁上,忽然緊張道:「裏面還有一個人。」
公蠣覺得自己的肺要氣炸了。
幸虧下午時分公蠣看到喜歡珠兒的那個少年在街口晃悠,便叫胖頭跟蹤,想多了解下關於珠兒的情況。哪知胖頭一去不返,直到晚上戌時末,才氣喘吁吁地回來。
楊珠兒並沒有流淚,眼睛亮亮的,象藏著兩團火:「我沒事,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胖頭委屈地道:「我迷路了。」公蠣嘆道:「瞧你那副蠢樣兒!不跟著老大,你能做什麼?!」胖頭忙不迭地點頭。
楊珠兒眼睛亮晶晶的,低聲道:「謝謝兩位哥哥。」
柳大親親熱熱道:「既然事情你都知道了,我們來算下賬吧。我每年接濟你家差不多十五兩銀子,十幾年來,不算利息,最少一百五十兩了。我同龍掌柜去暗香館喝一次花酒,也不過花費三兩銀子,你娘連個低等娼妓的姿色都不如,不過看在她陪我這麼多年,算上人情折算五十兩,另外一百兩,就算你一次五兩,你陪我二十次,我們兩家的恩怨從此一筆勾銷,如何?」
公蠣滿不在乎道:「要是宵禁之後都能撞上官爺,那些盜竊案是怎麼發生的?」
胖頭推門一看,公蠣托著腰,呲牙咧嘴地靠在門口牆壁上,原本一絲不亂的頭髮鬆鬆散散。要不是剛才胖頭親眼看到那人跑掉,還以為圖謀不軌的是公蠣呢。
楊珠兒如同沒有聽到一般,但不屑和憤怒分明寫在眼底。柳大愛憐地看著楊珠兒靚麗姣美的臉頰:「你小時候頭髮黃皮膚黑,又干又瘦,哭起來滿地打滾誰都哄不住。誰知道一夜之間就出脫成了個小美人,我一看你笑,心都要化了。」
公蠣豎起了鱗甲,抖動身體。自己當柳大是朋友,柳大卻當自己是傻子!這一條,尤其不能忍。
柳大打量著周圍堆積如山的活計,道:「你這丫頭,從小就要強。這麼些活,怎麼做得完?」他打開一件綉品看了看,贊道:「小小年紀,手藝真不錯。心高氣傲,比你娘強多了。」
公蠣看著她。
公蠣擺擺手,示意他閉嘴,強忍住疼痛走到房間。本來想安慰珠兒幾句,但見她的樣子,又覺得還是裝做什麼都不知道為好,打個哈哈道:「我和胖頭出來玩兒迷路了,哪知道你住這兒……」
公蠣覺得自己的腰要斷了,忍著劇痛,繼續用力纏繞。但柳大手上力氣極大,公蠣親眼見他能夠單手提起一大瓮黃酒,很快公蠣覺得,自己堅持不住了。
柳大道:「你跟著我,難道我會虧待你?」他突然轉換了神色,嘆了口氣,一臉疼惜道:「你這丫頭,https://read.99csw.com還是這麼倔強。你就不肯說句軟話?」
胖頭一見楊珠兒衣衫不整的樣子,忙捂住了眼睛,驚叫道:「珠兒,你怎麼了?」拔腳便要去追,楊珠兒靜靜道:「站住!不用追了。」
柳大將手指握得咔咔直響,笑道:「你和你娘一直想要逃的離我遠遠的,是吧?以後可不要動這種念頭了,麻煩。我雖然沒什麼大靠山,但這個洛陽城中還沒有我找不到的地方。知道嗎,忘塵閣那個阿隼,是我的兄弟,他是洛陽縣尉。」
胖頭囁嚅半天,道:「那個壞人……」
胖頭朝屋裡努努嘴巴,小聲道:「老大,剛才……」
這句話說得有理有據,公蠣覺得要是畢岸在場,定然會誇自己聰明。嘴裏說著,腳步不停,循著上午走過的小巷子拐了進去。
楊珠兒瞪著他,眼神冷如小刀一般。柳大道:「你以為逃了出來,再攀上畢岸那個高枝兒,就能逃出我的手掌心?」他伸出強壯有力的大手,在珠兒面前一張一合:「你那個小朋友也真夠小氣的,找這麼個破地方給你住。我抽空兒去找找他,和他理論理論。哪有想玩女人還不想花錢的道理?」
楊珠兒惡狠狠地從嘴角蹦出一個字來:「滾!」
胖頭囁嚅了半天,道:「跟丟了。」
柳大後退了半步,碰得身後的木台一陣搖晃,笑道:「瞧你這臭脾氣,叔叔來看你,你怎麼這樣?」
楊珠兒聲音小而清晰,道:「我不會回去的。」她今晚素麵朝天,放下了髮髻,一頭烏髮垂順地搭在肩上,恢復了純凈自然的少女模樣,比以往那些怪異打扮動人多了。
第二日吃過早飯,公蠣獨自一人去珠兒的住處,可是珠兒卻不在,公蠣有些沮喪,只好回來,把打了多遍的腹稿溫習得滾瓜爛熟。
柳大揮手給了楊珠兒一巴掌,瞬時打得她嘴角出血,頭昏腦漲。柳大抓住她的頭髮朝後扯去,獰笑道:「你逃不了啦,我的小心肝,今晚你就是我的獵物啦。」說著伸著嘴巴朝楊珠兒的臉上湊去。
公蠣對他的遲鈍十分不屑,但對他的各種恭維崇拜卻十分受用。
柳大邪惡地盯著珠兒,道:「看來你對我誤解很深。你娘,她是自願的。」
公蠣又驚又怒,豎起身體,發出噝噝的恐嚇聲。
公蠣也覺得珠兒有些過分,心想這丫頭是應該有個長輩好好管教一下。
珠兒尖叫起來,捂住了耳朵。
柳大摸著下巴,真誠地道:「話不要說得這麼難聽。我真的想好好待你和你娘。你給我個機會,行不行?」
楊珠兒雙唇緊閉,眼神冰冷,任憑他污言穢語地侮辱。柳大說了一陣子,忽然停住,瞄著珠兒緊繃的臉,挑逗道:「生氣了?」他的眼神就像老貓在戲九九藏書弄股掌之下的小耗子。
楊珠兒顫抖著拉過一條綉布圍在身上。
楊珠兒的絕望,隔著空氣公蠣都能感覺得到。他緊張得渾身僵硬,拱起身子便要衝下來,但見柳大挽起衣袖,露出手臂上爆著青筋的大塊肌肉,頓時有些膽怯,尾巴吊在天窗上,腦袋往前遠遠地探出,並吐出長長的舌頭,希望柳大能一驚之下住手。
公蠣忙折回了腦袋。
公蠣突然聽出是誰的聲音了,心中一喜,若不是化為原形,差一點要跳下去拍著他的肩膀打招呼了。
胖頭嚇得不敢多問,小聲道:「要不要我幫你報官?」
她眼圈發紅,卻沒有眼淚流出:「龍哥哥,胖頭哥哥,你們都是好人,請務必答應我,今晚不管你們聽到什麼看到什麼,都裝作沒聽到沒看到,不要告訴任何人,好不好?」

情況再也不容公蠣多想,他鼓起勇氣,用力彈跳起來,准准地落在了柳大的肩頭上,在他鼻子狠狠咬了一口,然後緊緊纏住了他的脖子。
珠兒的樣子,像是一隻落入狼口的小羊,憤怒而無助。
柳大往前湊了湊,笑眯眯道:「你不會真做了暗娼吧?」
珠兒直勾勾看著他,尖刻道:「給你個機會讓你姦汙我?給你個機會讓你欺侮我娘,威脅我爹?」
柳大先是鼻子一陣劇痛,低頭一看,一條花花綠綠的水蛇如同衣領環繞著自己的脖子,嚇了一大跳,鬆開了楊珠兒,兩手用力拉扯水蛇。
楊珠兒冷冷地看著別處,一言不發。
此時已經亥時一刻,閉門鼓即將敲響。胖頭擔心道:「馬上宵禁,不要撞上官爺了。」
公蠣心中五味雜陳,不知該說些什麼。
她冷靜地起身,重新翻出一件衣服穿上,道:「我沒事了。你回去吧。」
柳大笑著搖頭,接著眨巴著眼睛道:「喲,剛聽你的意思,我和你娘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他的眼神黯淡了一下,「哦,那時我家娘子剛剛去世……」轉而表情變得更加淫|盪:「你娘還是個珠圓玉潤的小少婦,你好像才……七歲?」
柳大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皺眉道:「別往臉上撓呀……你娘比你的脾氣好多了,就是太愛哭,動不動哭得肝腸寸斷的,沒想到能生出你這麼個爆炭脾氣的丫頭來,真是有趣的很。」
珠兒的嘴角挑了一下,冷笑道:「雙倍工錢,嫖資是嗎?」
公蠣頓時優越感暴增,臨時決定,先去了解下珠兒的生活,再做打算。於是簡單收拾了一下,帶著胖頭重新出了門。
胖頭恭維道:「多虧老大你來了,要我一個人,肯定又迷路了,這裏真難找。」
珠兒獃獃地看著柳大。柳大似乎覺得珠兒的樣子很好玩,提醒道:「你好好想想,是不是你娘堅持要搬回來的?」九_九_藏_書
楊珠兒斜了他一眼,冷笑道:「叔叔?你也配人叫叔叔?」
一個微弱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我在這兒呢。」
公蠣輕蔑道:「你也不想想老大我靠什麼吃飯。」說著在陰影中將分叉的舌頭飛快一探。胖頭並未看到,驚訝道:「難道你父輩是獵戶?」
公蠣怒道:「那你還出去這麼久?」
珠兒如同泥塑一般。
柳大又嘿嘿地笑了一陣,道:「你這地方還真是難找,我跟了幾次,都跟丟了。若是不是姓龍那個傻子,我還找不到這裏。」
聲音很低,似乎在爭吵,兩人屏住呼吸可勉強聽到。公蠣想了想,糊弄胖頭道:「我要變個戲法,你可別大驚小怪的。我爬上去看,你給我放風,躲遠些,別被人發現了。」說著搖身一變恢複原形,順著牆面爬上了天窗。
公蠣心想,難道是楊鼓來找女兒?可是看身形和說話的語氣,又不像。
楊珠兒暴躁道:「不用你管!」
柳大皺著眉頭,道:「姦汙這個詞,從小女孩嘴裏說出來,可不太文雅,以後不要用了。」珠兒冷笑道:「做的人不怕,說的人有什麼怕的?」
柳大色眯眯地打量著在他身下掙扎的珠兒,喘著氣道:「你逃不掉的。除非你一家三口全死了,否則不管你走到哪裡,都是我的……」他淫笑著,一把將她的外衣撕成兩半。楊珠兒悶聲翻滾,玩命地掙扎,兩人都不曾留意頭頂的水蛇。
胖頭小聲道:「大半夜的,來一個單身女子的房間,似乎不太好。」
閉門鼓敲過,城內很快一片沉寂。兩人趁著月光,來到了珠兒租住的倉庫前,只見燈火微明,她果然在。
柳大愛戀地看著她,突然懇求道:「你乖乖的聽話,我們好好談一談,行不行?」
柳大大驚失色,扯下脖子上的水蛇甩在一邊,裹緊斗篷,猛然拉開門,並順手推得胖頭一個趔趄,飛快逃走了。
楊珠兒挺直了脊背,將剪刀護在胸前。
公蠣忙問:「怎麼樣?他是哪家的少爺?有什麼新發現?」
這聲音公蠣相當熟悉,他們倆一起去喝花酒時,柳大就愛這麼笑,公蠣曾嘲笑過他的這種笑聲「淫|盪得天下無敵」。
珠兒坐在綉架前,背部緊貼著牆壁,冷冷的眼神中顯出同年齡不相符的成熟。綉架對面站著一個裹著灰色斗篷的男人,臉隱藏在燈光的陰影處,道:「你什麼時候搬回去住?」
楊珠兒突然暴怒:「別跟我提我娘!」抓起剪刀,一剪子扎在面前的綉布上,將綉了一半的綉品劃得稀爛。
胖頭卻遲疑著四處張望,囁嚅道:「我老大呢?」剛才他一直躲在路對面的陰影處,聽到裏面有爭吵,想著有公蠣在,所以一直未現身,到最後聽到動靜越來越不對勁,這才過來叫門。
珠兒突然張九-九-藏-書牙舞爪朝柳大撲來:「不對!我不信!我娘是最好的人……」
楊珠兒抬起頭,看著他道:「龍掌柜,謝謝你。天色不早了,你們回去吧。我真的沒事。」她表情平靜,語調平緩,若不是半邊臉紅腫,真的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一般。
「滾?」柳大飛速伸出手一把鉗住了她的手臂,剪刀掉在綉架上,穿過綉布上的洞掉在了地上,「小心肝,你還是不要激怒我的好。」他一臉邪魅狂狷的淫笑,眼裡閃著奇異的光。
公蠣思量,要不要變回人形,幫著柳大一起勸勸珠兒,商量個對策。剛從天窗上往下溜,忽聽柳大嘿嘿地笑了起來,笑得極其淫|盪。
空氣重有一股熟悉的味道,公蠣覺得很奇怪。
胖頭手足無措地看著楊珠兒將亂成一團的綉品一件件整理好,兩人都不曾留意,一條奄奄一息的水蛇掙扎著爬過他的腳面,從門縫中溜了出去。
柳大砸吧著嘴道:「你娘這樣就不對了。通姦么,你情我願的事兒,擺出一副受害人的樣子算什麼?真是越老越不地道了。」
公蠣有些發懵,腦袋亂作一團。
兩人行之門口,楊珠兒突然叫住他,改口道:「龍哥哥。」
灰衣人朝四周打量了一下,皺眉道:「這破地方,哪有家裡住著舒服?回去吧,別賭氣了。」
柳大嘖嘖道:「估計是沒睡上。人家看不上你吧?哦,我知道了,沒睡上畢掌柜,勾搭上了那個龍掌柜,是吧?怪不得龍掌柜對你的事情如此上心。你看看,我就說了,你細皮嫩肉,不做娼妓,真是可惜了。」
楊珠兒擦掉嘴角的血跡,厲聲道:「不用!」
楊珠兒厭惡地扭過了頭。
柳大笑得極其開心,上前將珠兒的手拉下來:「你娘一定一臉委屈地跟你說,我怎麼怎麼壞。其實是你娘勾引我。你爹沒本事,養不了家,你娘她圖我的錢財。唉,恰巧我當時娘子去世,一時把持不住,就這麼……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柳大佯怒道:「你再這樣,我可生氣了啊。」
珠兒無聲地張大了嘴巴。
楊珠兒發出一聲撕裂的低吼,一頭朝柳大撞來,但她哪裡是柳大的對手,未曾近身已經被柳大按倒在了床上。
恰在此時,房門響了。胖頭在外面叫道:「珠兒開門,你怎麼了?」
珠兒的瞳孔縮小,五官開始扭曲起來。
當年兩人一起在街頭賣大力丸的時候,胖頭親眼見公蠣的腦袋能扭上三五圈而毫髮無損,所以這個榆木疙瘩還真以為他在變戲法,毫不懷疑公蠣的身份,乖乖地去對面牆角處藏了起來。
柳大側耳聽了一下,道:「好像有蛇。嘿嘿,小心,蛇性最淫,要是晚上鑽你的被窩去,可就好玩兒啦。」
倉庫濃重的木料味道嗆得公蠣鼻子發癢,卻壓不住楊珠兒身上的那股清read.99csw.com澈的丁香花味兒,公蠣恍然有種錯覺,覺得她就是自己一直惦記的丁香花女孩。
珠兒揉著手腕上的手指印,緩緩道:「你想談什麼?」她的神態,無盡的憎恨中帶著點點警惕、恐懼和冷漠,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女孩,而像是一個歷經滄桑的婦人。
柳大捉住珠兒的四肢,用嗔怪的口吻道:「我老早就說,讓你去告我,你總是不肯去。你放心,我好漢做事好漢當,定然不隱瞞一點兒事實。公堂上要是縣老爺問我,我就實話實說,你娘貪圖我的錢財,一直纏著我,如今我厭煩了,想討個老婆開始新生活,她還不依,還要把女兒送給我……嘿嘿,李婆婆之流肯定最喜歡聽這樣的故事,很快你和你娘便能名震洛陽城了……你覺得怎麼樣?」他騰出一隻手來,勾住珠兒的下巴,「暗娼的消息,就是我放出去的。你以為你打扮得像個混混,故意做出一副叛經離道的樣子,就能嚇到我了?」
柳大道:「一個月了,我看你天天往忘塵閣中跑。聽說畢掌柜認你做了乾妹妹了?」珠兒不答。柳大淫笑著道:「說來聽聽,睡上了沒?」
公蠣隱隱覺得楊珠兒的眼神很不對勁,卻不敢多說,唯恐她問起剛才水蛇一事,拉著胖頭匆匆告辭。
柳大眼圈一紅,好像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你搬回去住,白天就在我的酒館打雜。我一個月開雙倍的工錢給你,不過你要跟人說,是你自己想回來照顧父母……」
是一個成年男人的聲音。公蠣也聽到了,不知怎麼,心裏有些小失望。
珠兒直視著他,咬牙冷笑道:「恐懼有用嗎?」
珠兒抖動了一下,眼裡顯出驚恐之色,但瞬間有挺直了脊背,一字一頓道:「你殺了我好了!」
公蠣原本以為柳大隻是垂涎楊珠兒,萬萬沒想到,他竟然長期霸佔高氏,並威逼楊鼓——他才是逼走珠兒的罪魁禍首!
下面那個穿灰色斗篷的人,是柳大。看來柳大同自己想的一樣,來這裏勸解珠兒。
柳大道:「你可以回去問問你娘,到底是她離不開我,還是我霸佔她。上次你們不是搬走了嗎,我還以為你娘放下了,不需要我資助了,可是沒過一個月,怎麼自己又搬回來了?」
楊珠兒租住的這個地方,只是木料倉庫的一角,用廢舊木板隔出來,裏面擺著一張小床、一個綉架還有一個簡單的木台,剩下的位置就只夠一人進出,木台、床鋪上堆滿了各種半成的綉品和衣料,顯得十分擁擠。
柳大反而鬆開了她的手,臉色恢復了和善:「唉,其實我就是喜歡你這一點,活象一隻小刺蝟,永遠充滿勇氣,哪怕再恐懼都不肯表露一點。」
珠兒渾身顫抖:「不是,不是這樣……」
看他懊悔的表情,倒好像自己是受害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