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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杜納了解了長袋網的用途

第三章 杜納了解了長袋網的用途

「好啦,回頭見吧。」科魯普教授一邊說,一邊把太陽鏡戴了回去,「如果見到巴爾內斯夫人,就告訴她我來過了,只要有時間,我還會再來的。」
坎迪阿姨的目光在杜納臉上停留了片刻,一時間顯得很困惑,接著,她慢慢說道:「嗯,是的,我去多克·佩里藥店的時候,遇到他了。不過,很可能他不記得了。」
「好的。」鮑比說完,他們倆就沿著車道跑到了坎迪阿姨家的廚房門口。
然而,眼前的情景讓他大吃一驚,他沒有張口,沒有問候。因為從門裡走出來的既不是坎迪阿姨,也不是她的兒子。
「『上帝創造了偉大的鯨魚!』」他說。
「好的,」鮑比說,「那我們還等什麼呀?走吧!」
「可能在牧場上吧,」杜納對他說,「不過柱子都在下面,因為那邊有乾草斜槽,這樣,牛就能直接吃到乾草了。」
「哎呀,是的,」鮑比說,「我很小的時候,爸爸就讀《聖經》給我聽了,慢慢地,我就習慣了,也愛上了讀《聖經》,後來就開始自己讀了。」
「我猜他是想借您的魚叉和長矛,準備放在博物館展覽。」杜納說。
安妮姑媽放在他們盤子上的兩大摞煎餅,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就被兩個男孩蘸著楓糖漿吞下了肚,跟變魔術似的,煎餅就消失不見了。不過,和第一份相比較,第二份吃得明顯慢了許多。安妮姑媽提議說再做一些的時候,他們倆都拍著肚子,說那兒真是一點兒空都沒了。
他們把自行車從小柴棚里推出來,準備出發的時候,天快要放晴,頭頂飄著大片大片的積雲。強普看到主人不讓它跟著一起出門,急得來來回回晃悠,脖子上的皮帶把連在一起的線扯得緊緊的,它憤怒地尖聲叫著,似乎在抗議。
「當然認識,」科魯普教授說,「他可是我的老朋友了。」他再次摘掉太陽鏡,用生硬的眼神搜尋著杜納臉上的細微變化,然後,他抬起右手,朝杜納揮了揮食指,「一開始我還沒認出你來,不過,現在我想起來胖坨跟我說過的話了。他告訴我說,他不止一次警告你,讓你不要鼻子太長,多管閑事,可你從來都不理會他的警告。好了,我現在也要警告你,因為再這樣下去,總有一天你的鼻子會被剁掉的!」
「你們好,孩子們,」坎迪阿姨一邊大聲打著招呼,一邊高興地揮著手,朝廚房的方向走去。她的兩個兒子也都是大塊頭,頭髮是淺金黃色,藍眼睛,看上去很健壯。
「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杜納說,「不過——」他又把話咽了下去。
「長袋網怎麼使用啊?」鮑比迫不及待,「您是否介意給我示範一下啊?」
「我過來也是為了這個。」科魯普教授說著,咧嘴笑了笑。
「餓!」鮑比大聲說,「我絕對比你先到樓下!」
「是的,坎迪阿姨,」杜納說,「我帶鮑比來是想讓他看看喬納斯船長的魚叉和長矛,還有你昨天給我看的那本航海日誌,不知道您是否介意。」
「你不就是那個捲入好多起案件的小孩嗎?有些還是和《晨報》的胖坨弗隆一起的?」他問。
他們跑著穿過大門,繞著乳品倉跑了一圈,然後來到了一扇白色的大門跟前,這扇門https://read.99csw.com直通乳品倉的空地和倉下刷著白色塗料的水泥地區域,奶牛就是在這裏擠奶的。進來后,他們小心地把門關好,然後進了一間較大的屋子,裏面有四五十個畜欄和柱子。兩至三台已經仔細經過無菌處理的擠奶機掛在鉤子上,鉤子是固定在木材上的,不過,屋子裡並沒有奶牛。整個地方都很整潔,牛奶房就更不用說了,乳品加工人員就是在那兒對即將運送的牛奶進行冷卻,並對未使用的牛奶容器進行無菌處理的。
「喂!」杜納逗他說,「我們騎著車子出去溜達一下怎麼樣?」
「嗯,我覺得沒有什麼拒絕的理由啊,」坎迪阿姨說,「他看起來是個不錯的傢伙。」
「我們剛到,」杜納說,「之所以到這兒來,是因為我想讓鮑比看看坎迪阿姨的那些魚叉和長矛。」
「沒錯,」鮑比說,他根本沒有注意到另外兩人驚訝的表情,「是《聖經·舊約》的第一部分——創世記。」
杜納揚起手,指著遠處,說:「在穀倉後面的山坡上就是他們的蘋果園了。再過一個月花就全開了。」他儘可能讓自己顯得很隨意,可是,聲音卻在顫抖。鮑比也注意到了,轉過身,看了看他,發現科魯普教授正從側廊的台階上往下走。
「好的,先生。」杜納和鮑比齊聲說。
坎迪阿姨和杜納都驚訝地盯著他看。
他們剛剛進入牛奶房,把門關好,就看到一輛新的紅色轎車駛入了車道,在廚房門對面停了下來。車門開了,坎迪·巴爾內斯阿姨肥胖的身軀離開了前排座位,下了車,她的兩個兒子,奧林和多蘭,也跟著她下了車。
「我覺得吧,他就是有點兒發瘋。」鮑比說。
「您看到了嗎?」杜納問。
窗子沒關,杜納看到雨水噼噼啪啪全部濺到了房間里,他趕緊跳下床,光著腳踩著地板,跑到窗邊,關上了窗子,然後又匆匆回到了床上。這時,另一張小床上的鮑比依然還在酣睡中呢。
「不過——我們會弄清楚的!」鮑比急急忙忙接上了話茬兒。
「那是什麼漁網啊?」鮑比一邊問,一邊指向掛在乾草棚一側的大網。那麼掛著,似乎是要把網晾乾。
「哦,難怪呢!」坎迪阿姨說完,就從廚房的椅子上站了起來,朝起居室走去——魚叉和長矛都在那兒呢。「來吧,」她小聲咕噥著,「我敢說,奇迹從未停止!」
「你好,杜納,最近怎麼樣?」來到兩個男孩身旁,多蘭主動和杜納打招呼。
大雨傾盆,杜納聽到了水柱澆在屋頂上的聲音。「哎,哎呀!」他嘆息著,「這下可好,我們哪兒也去不了了!」
「你們倆小鬼到我這兒來,是不是有什麼想法呀?」坎迪阿姨的話打斷了杜納的沉思。
「我的意思是,」鮑比激動極了,「他那麼說,似乎是在警告你,遠離麻煩不是為了你自己,而是為了不要給他惹麻煩!」
「哎呀,是科魯普教授!」他一邊說一邊大聲打著招呼,「您好!」這時,杜納也轉過頭,看到科魯普教授無精打采地朝他們揮了揮手。和昨天一樣,他依然沒戴帽子,依然戴著那副黑色的太陽鏡,穿著皺巴巴的灰色褲子。臉色也依然慘九*九*藏*書白,紅頭髮跟褲子一樣,看上去亂七八糟的。
「你很喜歡讀《聖經》,是吧,鮑比?」坎迪阿姨顯得很是敬佩。
「天哪,那一定是個不錯的農場了,對吧?」鮑比話音剛落,他們倆就已經拐上了房子門前的車道,然後從車上下來,把自行車緊靠車道旁邊的小屋停好。他們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欣賞著大型的乳品倉,一端的金屬筒倉閃閃發亮,還有裝了一半玉米穗的倉庫,開放式的小棚,裏面停著兩輛拖拉機,另外還有施肥的撒布機、耙子、犁等各種農具。另外,農場里還有六個更小的穀倉和小棚,都塗成了溫暖的紅色。
坎迪阿姨給他們切蛋糕、分牛奶的時候,杜納說:「我們過來的時候,科魯普教授在這兒,不過,他沒有等您。」他一邊說一邊仔細觀察著坎迪阿姨,她臉上瞬間閃過的奇怪表情杜納可都盡收眼底了,這時,她匆匆轉向杜納。「就是那個在喬納斯船長的老房子里辦博物館的人?」她問,「他來做什麼?」
這些聽上去很尋常,可杜納還是覺得坎迪阿姨似乎有所隱瞞。他沒再說什麼,默默享受著巧克力蛋糕,同時想起了科魯普對他說的話——他還沒有機會和坎迪阿姨見面呢。可是,科魯普明明非常自如地從坎迪阿姨家裡走了出來,只不過看上去有些鬼鬼祟祟罷了。而且,杜納記得,當時他轉過頭,不想讓科魯普知道自己看到了他,卻從眼角的餘光里看到他鎖了門,而且把鑰匙藏在了口袋裡!
幾分鐘之後,鮑比拿著貼好郵票並封好了的信,沿著樓梯一路跑了下來,準備去郵寄。「好啦,」他說,「我們現在去哪兒?」
奧林和多蘭紛紛與鮑比握手,鮑比寒暄了一句,說見到他們多麼高興,話音剛落,就忍不住問道:「掛在乾草棚那邊的是什麼網啊?我在佛羅里達用網捉過蝦和胭脂魚,可我從來沒見過那種網。」
「我得幫他,」杜納一臉嚴肅地說,「鮑比拼寫不行,您知道的。他天生如此。」
「當然不介意,」坎迪阿姨說,「吃完蛋糕就過來吧。」
是科魯普教授!
「嗯,自從長大以後,我就一直想去捕魚,」杜納說,「可總是這事那事的。我剛才說了,安妮姑媽沒有去過,即使她想去,她也應付不了那麼重的網啊。去年,布茨先生準備帶我去的,可我偏偏感冒了,醫生說不能去。不過,布茨先生倒是非常了解捕撈網,他也有一隻。今天下午我們可以讓他跟我們講講啊。」
「您認識他,對吧,坎迪阿姨?」杜納問,「我還以為——」
「你好啊,鮑比。」坎迪阿姨說著就進了食品儲藏室。沒過兩分鐘她就回來了,玻璃下面蓋著一大塊巧克力蛋糕,還有一大罐牛奶。
「他們用這個來捕撈鯡魚,」杜納盡量跟鮑比解釋,「其他的,我也不是太清楚,」他只好承認,「安妮姑媽沒有——」
「哎呀,真是太令我驚訝了!」鮑比驚呼,「真是太完美了。」他深吸一口氣,然後說,「那邊的網怎麼用呢?」他指著杜納說的「捕撈網」問。
房子前面的馬路上停著一輛老舊的轎車,他們拐上車道時,杜納就在猜,車子要麼是坎迪阿姨的,要麼是她兒九-九-藏-書子的。鮑比還在欣賞周圍的建築,這時,杜納已經注意到坎迪阿姨房子的側廊上有動靜,他從眼角瞥了瞥,然後轉過頭,發現環繞著房子前面和一側的長走廊的門已經開了。他本以為坎迪阿姨或她的兒子會從門裡走出來,所以,準備好了上前打個招呼。
杜納愣在那兒,一動不動,看著科魯普從門裡悄悄溜了出來——在杜納看來,那樣子的確顯得鬼鬼祟祟——然後,他還小心翼翼地把門關好了。科魯普低著頭,並沒有看到車道上的兩個男孩。
「那咱們可別忘了喲。」鮑比迫不及待地說,突然,他迅速轉移了話題,「那些牛跑哪兒去了?」
「他們是坎迪阿姨的雙胞胎兒子。」杜納小聲對鮑比說,這時,兩個年輕人正朝他們走來。
「沒有,我猜今天我註定要失望了。」科魯普教授說。杜納真是太驚訝了,原來有人撒謊時也可以這麼自然。他知道科魯普教授不可能沒看到那些東西的,因為他剛從那個屋子裡出來。「我也是剛到這兒沒多久。所有的門我都敲了幾次,可是,好像沒人在家。」這時,科魯普摘下太陽鏡,揉了揉眼,杜納看到他的眼睛是淡藍色的。科魯普又笑了,不過,這次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然後說:「昨晚半夜我就起來忙著弄博物館的樣本了。」
「哦,」他驚訝地喊道,「你聽,雨真大!」
「那個叫長袋網,」多蘭說,「用它可以到磨坊主小溪捕到很多魚。我把它掛起來晾一晾。」
不過,關窗子的聲音吵醒了他,他哼哼唧唧,翻了個身,睡眼惺忪地伸了伸胳膊,然後坐起身來。
「不,不用了。」杜納一邊說一邊咧嘴笑了,「正如他所說,咱們還是不要把鼻子伸那麼長了。走,去大穀倉那邊吧,看看裏面是什麼,等會兒坎迪阿姨就回來了。」
「哎呀,我不知道,」杜納盯著掛起來的網,好奇極了,「我不知道這是什麼網。不過,你瞧那邊的,我認識。」他指著鋪在乾草棚一側約兩米長的網說,「這個是捕撈網的一部分。它旁邊那根長桿,還有四根短桿,還有地上的木塊兒,是網的其他部分。」
網呈長袋狀,頂部的圈直徑大約有一點五米,往下隔一段還有一個更小的圈。兩個圈的外圍,還有網向外伸出,差不多六米長,一點五米寬。
「咱們騎車去坎迪·巴爾內斯阿姨家,我帶你看看昨天跟科魯普教授說的那些魚叉和長矛。」杜納提議說。
杜納意識到科魯普教授並沒有看見他們倆在場,於是,他趕緊把頭偏向一邊,學著鮑比,專註地看著穀倉和小棚,這時,科魯普才抬起頭,注意到兩個男孩。
「真是遺憾,這雨,唉,」安妮姑媽正說著,杜納和鮑比就像兩隻賽跑的灰狗一樣,衝進了廚房,「你們倆今天有什麼計劃嗎?」
「我先給媽媽寫一封信。」鮑比說。
「嗯,噴洒開始前我還有點兒時間。」多蘭說著,朝乳品倉的大門走去。進去之後,他指著圓圈邊上約六米長的翅膀狀的網,對他們倆說:「我們會把頂部的圓圈垂直放到小溪正中間的水裡,這樣,水就會直接向下流到網裡。然後,我們把兩邊翅膀狀的網展開,一邊一個,橫穿小溪。網的底部read.99csw.com固定在溪流的河床上,頂部分別固定在兩岸,你看,這樣一來,就沒有魚可以到下遊了。所以,它們自然而然就會往溪流的中間游,然後進入圓圈當中。不過,你們看到了,圓圈裡面是另一種網,呈袋狀,袋網慢慢縮小,我們稱之為『圈套』——一次只有一兩條魚能通過。所以,魚會卡在長長的袋網當中,沒辦法出來,除非它們能充分認識到往回遊,從『圈套』中出去。不過,我到現在還沒遇到過這麼聰明的魚呢。相隔一段距離的第二個圓圈是為了保持網內有足夠的空間,這樣,在我們把魚兒捕撈起來之前,它們就能在裏面遊動了。」
兩個男孩默默站著,科魯普上了那輛舊轎車,回到了車道上,然後,車子掉了個頭,消失在連接伊登伯勒和布魯克維爾的碼頭路上。
「嗬!」鮑比咧嘴笑了,「這周隨便哪天,你來挑,我可以跟你比試比試。」
「喂!」杜納突然抬起頭,耳朵都要豎起來了,「我似乎聽到安妮姑媽在廚房呢!你餓不餓?」
「哎呀,那誰比較了解這個東西呢?」鮑比問,「我和爸爸在佛羅里達用網捉過胭脂魚和蝦,特別有趣。可我從來沒見過這種捕撈網呢。」
「聽著不像啊,」杜納說,「我感覺就像是有一百萬美元在砸屋頂呢。真不知道多克·佩里有沒有把桶準備好。」他那一雙棕色的眼睛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兒,又說:「反正我挺好奇,不明白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不錯,謝謝。」杜納說,「我們正欣賞你們的穀倉和牛奶房呢。這是我的朋友,鮑比·赫利克,從佛羅里達來的。」杜納點了點頭,兩個大塊頭的年輕人已經站在了他們身旁。
「捕撈網?」鮑比問,「那是什麼?」
「謝謝您,坎迪阿姨!」鮑比說,然後把剩下的蛋糕全部塞進了嘴裏,就著剩下的一大口牛奶,全部吞了下去,高興地跳了起來。
「我不知道,」杜納緩緩地說,「我不知道他到底要說什麼,但是——」他沒再說下去,低著頭,不停地用右腳磨蹭著地上的鵝卵石,眼睛一眨不眨。有那麼一瞬,他甚至想要告訴鮑比他剛才看到科魯普教授是從坎迪阿姨房子的側門出來的——就是從那間放置著魚叉和捕鯨矛的屋子裡,可他卻否認自己看到了魚叉和長矛。不過,他突然想起了安妮姑媽對他的警告——不要惹麻煩,當時鮑比也在場,他還想起了一點:鮑比是他的客人,他得保護鮑比,必須讓他遠離所有可能的危險。因此,最後他選擇了沉默,繼續用腳磨蹭著鵝卵石,鮑比的說話聲打斷了他的思維。
「我記得,」坎迪阿姨皺了皺眉,「這是《聖經》里的句子。」
鮑比到達的第二天,外面下起了雨。
「對了,在家裡也無妨,」他說,「我答應媽媽了,一到這兒就給她寫信的,所以呢,要是你不介意,我現在就可以寫了。再說了,沒準兒雨一會兒就停了呢。」
「哎呀……哎呀,是的,我想您說的就是我。」杜納結結巴巴,有些失態。然後,他趕緊問道:「您認識胖坨?」
「好的,先生。」杜納結結巴巴地說。
杜納敲了敲門,坎迪阿姨大聲說:「進來,孩子們,進來。」他們剛一進門九-九-藏-書,坎迪阿姨就說:「要不要來一塊巧克力蛋糕和一杯牛奶啊?」杜納和鮑比相互瞟了對方一眼,都忍不住咽了口水。大概兩個多小時之前,他們剛剛吃完煎餅的時候,還以為再也吃不下東西了呢。現在,聽到坎迪阿姨的話,他們卻迫不及待地點起了頭,這時,杜納介紹說:「坎迪阿姨,這是我的朋友鮑比·赫利克,從佛羅里達來的。」
「嘿!」杜納一邊大聲喊著,一邊在屋裡左轉右轉,跑到了樓梯旁,「快點兒啊!」
鮑比充滿渴望地看著捕撈網,這時,杜納說:「我跟你說了,布茨先生會告訴我們的。我們現在進屋吧,去看看那些魚叉和詹森船長的航海日誌。」
「我現在沒有時間解釋那個,然後再演示給你們看了。」多蘭說著,微微笑了,一副好脾氣的樣子,「等有空再告訴你們。我們現在得去噴洒了,回頭見,孩子們。」話音剛落,他就走了。
鮑比拿起枕頭朝杜納砸了過去。
他們順著車道跑過去,然後沿一個小斜坡而上,到了紅色的穀倉門口。大門裡側,兩邊各有一個乾草棚,高度差不多到屋頂了。一旁有梯子,梯子是固定在兩邊支撐屋頂的手鑿木材上的,順著梯子,可以直接爬上乾草棚的頂部。兩個乾草棚中間放著很多農具,左邊出口處是一台可以混合不同種類穀物的機器,以便給四五十頭牛準備過冬的糧草。麻雀和椋鳥不時在頭頂盤旋,從敞開的門裡飛進飛出。
鮑比上樓開始寫信,杜納幫助安妮姑媽收拾早餐的盤子。之後,他盯著窗外,若有所思,不知什麼時候,雨突然停了,陽光穿透層層陰霾,露出了臉,灑在了安妮姑媽的草坪上。
他們倆並排在路上騎著車,時不時躲著暴風雨留在路面上的小水窪。左轉來到磨坊主小溪的北邊支流旁邊時,他們看到紅翅黑鸝到處都是,在蘆葦和香蒲上飛來飛去。兩人一路向前騎著車子,途中,杜納跟鮑比粗略地講了講頭一天安妮姑媽跟他說的關於老磨坊的故事,還有喬納斯·比克曼船長,也就是坎迪阿姨的曾祖父,如何把農場買下來的,如何往外擴展的,以及如何在他去世那年建造的那座老舊的房子。
「煎餅好啦!」安妮姑媽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兩個男孩迅速沖了過去,瞬間就已經在餐桌旁的椅子上坐好了。
「天哪!」看到科魯普已經不見了蹤影,鮑比這才大聲感嘆,眼睛都瞪圓了,「他剛才那語氣,聽起來就像是警告你不要給他惹麻煩似的!」
在他講話的時候,杜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想起了多克·佩里說的話——科魯普多數時間都在敲打牆壁,好像在找什麼東西。科魯普注意到了杜納的眼神,匆匆瞥了回去,像是在搜索什麼似的。他剛剛轉身,就又回過頭,再次看著杜納。
「我們去看看吧。」鮑比說。
話音剛落,兩個男孩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下了床,匆匆穿上衣服,那動作比消防員沿著電線杆滑下去還快。
「你們好,孩子們,」他說,「除了牧場上,你們有沒有在這附近找到其他的活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