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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佩里因一首古怪的歌發火

第七章 佩里因一首古怪的歌發火

「好的。」鮑比說。
「很可能,」杜納表示同意。他從口袋裡拿出便簽本,放在桌子一角,翻到最後一頁。然後,又在口袋裡找鉛筆。他把衣服的所有口袋摸了一遍之後,對多克·佩里說,「我能借一下您的鉛筆嗎?幾分鐘就行。」
「像一隻狐狸一樣!」多克·佩里聽到了鮑比的話,然後說道。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甚至頭也沒抬,繼續在兩片麵包上塗抹著雞蛋沙拉。
「您從來沒有按照處方給別人拿過葯?」杜納問。
「那就是說,我們什麼時候過去都行,您下午會帶著漁網和其他東西過去?」鮑比說,「哦,天哪,太棒啦!」
「這隻是一個建議而已,」布茨先生說,「你們明天早晨過去的話,最好帶著午飯。下午我會從安妮女士那兒把你們的晚飯帶過去。怎麼樣?」
「成形了,那好啊!」多克·佩里說,「不過,科魯普永遠也做不成。我一直在提醒他。」
「到達老磨坊路之後左轉,」布茨先生繼續說,「然後你就會到聯邦大道跟前,就是斯巴斯克吉爾河北岸懸崖的頂部。老磨坊路直接通往那座橋的北端。到那兒之後,你們就從自行車上下來,推著過橋——那兒不會像聯邦大道有很多車,你們也不會有什麼危險。再接著左轉,和昨天一樣,捕撈的地方就到了!」
「哦,」多克·佩里又笑了,「發生那些事情的時候,我正在里弗頓開藥店,於是,便從報紙上看到了報道,我當時非常敬佩你,居然把一切都查得水落石出。你確實幹得不錯。」
「我的天哪,布茨先生!」鮑比小心地摸了摸漁網,然後感嘆說,「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東西呢。」一時間杜納都不知說什麼才好了,他只是充滿感激和驚嘆地盯著漁網。
「我可以拿下來試試能不能提起來嗎?」鮑比問。
「很少,」多克·佩里說,「偶爾會拿給他們,前提是我知道那種葯不貴。」他在櫃檯後面的水池裡撒了些皂片,然後把熱水倒了進去,開始洗盤子了,此時,兩個男孩已經吃完了三明治,正在解決剩下的一些奶昔。
他生了好一會兒氣,突然,一個想法閃過腦海,於是,他索性唱起歌來。
「嗯,你們喜歡就好,」安妮姑媽微笑著說,「我經常說,男孩子只有吃飽肚子才最開心呢。好啦,你們倆趕緊離開飯桌吧,出去走走,消消食,省得晚上做噩夢。」
杜納臉紅了,坐在那兒扭了扭,只要有人提起他和警察一起偵破的案件,他就會是這種反應。
「為什麼是明天?」鮑比問。
「我怎麼知道!」鮑比回答。
「謝謝您,佩里醫生。」杜納從板凳上滑了下來,和鮑比一起往門口走去。
多克·佩里勉強裝出一副友善的樣子,微微一笑。「我剛才那麼說你,其實沒什麼惡意。」他對杜納說。
「我……我舅舅教給我的!」鮑比說,「我……我沒什麼意思。舅舅還有很多歌都沒教我呢。您想知道的是不是這個呢?我——」
「您確定不認識名叫『欣克利·丁利』的人?」杜納打斷了鮑比的話。
「哎呀,安妮姑媽!」鮑比吃完后,滿足得哼哼著,「今天下午從布魯克維爾騎車回來的時候,我就在想您晚飯準備了什麼。我猜了一圈,都沒想到會這麼豐盛!」
「我看出來了,您確實不喜歡!」杜納說。
「哦,很抱歉,我沒想到這一點。」杜納一副非常懊惱的樣子,「很抱歉,我居然還提出這樣的要求。」
「我從來沒聽過有人叫這個名字!」多克·佩里厲聲說道,「我也不了解關於這個人的任何情況!不過,我不想讓任何人在這兒唱歌,尤其是剛才那首歌!」
「不認識!」多克·佩里說,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可依然還在發脾氣,「我從來沒聽說過誰叫欣克——欣克什麼?」
「珍珠!」多克·佩里的眼睛已經眯成了一條縫,此刻,他盯著杜納,「什麼珍珠?你怎麼知道的?」
「嗯,最好他能學會直言其意!九-九-藏-書」多克·佩里有些生氣,同時警告性地掃了鮑比一眼。
布茨先生說完后,看著面前兩個男孩痛苦的神情,忍不住咯咯笑了。不過,鮑比和杜納可笑不出來。他們真的難以想象該怎麼熬到明天下午兩三點鐘。
「不行!」布茨先生堅定地說,「明天你們使用這張網不會有任何問題的,現在我得幹活兒了。今天一整天我就只顧忙這個了!」
「你們倆現在最好還是離開吧,」多克·佩里強裝笑顏,「我很容易激動,一旦發作了,就總是說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麼。現在你們趕緊回去吧,以後想來,隨時都可以再來,我隨時歡迎。說不定下次火腿和芝士就不會賣光了。」
兩個人聽到布茨先生這麼說趕忙停下了腳步,定在了原地,然後,匆匆從門口退了出去,可眼睛卻一直盯著布茨先生的臉。
一個老舊的熟鐵鉤子上掛著的是一張捕撈網,裝備齊全,和頭一天布茨先生使用的那張沉重的網相比,只有它的一半那麼大。這時,杜納總算豁然開朗了,他平復了一下情緒,說:「您是給我們做的,布茨先生?」
(歌詞大意:將軍贏得了戰爭的十字架,是吧!將軍贏得了戰爭的十字架,如何是好!將軍贏得了戰爭的十字架——可是沒人知道贏了它做什麼!欣克利·丁克利,是吧!)
這時,一位客人走進了藥店,多克·佩里從擺放藥品的展示櫃後走了出來。
「跟你說,」杜納看了看手腕上的鋼質手錶,說,「我餓了!咱們去多克·佩里店裡買三明治吃吧。」
「好的!」鮑比也小聲說。
「不,我不想知道!」多克·佩里大聲說,「你從哪兒——」
鮑比和杜納從車上跳了下來,然後跑了過去。布茨先生依然站在門口,擋著進屋的通道。他又咯咯地笑了,然後,往後退了一步,說:「去看看吧,它就在那兒啦,孩子們!一切都是為了捕撈日!」
「當然了,這還用問!」布茨先生說,「坐在這把椅子上,把『提升機』的一端放在椅子邊緣下面。很多人,尤其是女性,他們在捕撈的時候,會用一把舊椅子,然後就站在斯巴斯克吉爾河邊,不進入河流裏面。比如說,坎迪阿姨,她就總是帶一把椅子過去。幾年前,她還身強體壯的時候,兩個兒子幫忙操控『引子』,所以,她過去捕撈的鯡魚總是比別人多。」
「他計劃做的那個捕撈日實……實景……實景模型聽起來很棒呢,」鮑比說,「聽起來他好像對自己要做的事情有很清晰的思路啊。」
「因為那些珍珠?」杜納問,「你覺得他能找到嗎?」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沒什麼特別的意思,」多克·佩里繼續說,「只要有人提到警察,我就容易激動。」
「因為我覺得那個用紅色鉛筆在《布魯克維爾倡導者》上做記號的人,會越來越絕望,明天一定會採取行動!」
「嗯,要記住,等漁網裡面滿是鯡魚的時候,會比現在重很多喲!」布茨先生提醒他們說。
The general won the cross of war—But nobody knows what he won it for!Hinckley Dinkley, parlez-vous!
「很抱歉,」多克·佩里又重複了一遍,「不過,我有一種新的咳嗽藥,也不錯。而且一瓶只要一美元。我……」
「你最好試試這種新型的葯,」多克·佩里平靜地說,「也省得你去里弗頓再跑一趟了。」
「我也希望自己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杜納若有所思地說,「不過,我覺得他實際上並不像表現得那麼瘋狂。」
「欣克利·丁利。」鮑比說。
「嗯,」多克·佩里說,「不要以為我像個傻子一樣,我跟你說了,我一直都像鷹一樣盯著他呢。」
「天哪!」鮑比說,「他真是比五子雀還要瘋狂!到底是怎麼回事?」
「您需要什麼九九藏書,先生?」多克·佩里問。那位客人從前胸口袋裡掏出一張紙片,遞給了多克·佩里,說道,「哈蒙德醫生說您或許可以幫我補一下這個。」
多克·佩里把目光轉向杜納的時候,明顯已經冷若冰霜,可依然掩蓋不住他滿腔的怒火。他手指發抖,指著杜納,說:「我認識你!在桑尼·格蘭特從雅唯爾監獄出來后,準備接手他父親的馬戲團時,你幫助警察抓住了他!我太知道你了!你就是一個齷齪的小密探!我——」
「明天我們幾點去捕撈地點呢?」鮑比迫不及待地問布茨先生。
那位客人怒氣沖沖地瞪著多克·佩里,然後昂首闊步地走了出去,什麼也沒說,重重地帶上了門。
「可是,他為什麼要那麼做?」杜納說。
「好啦,好啦,孩子們,不要一副苦瓜臉了,」布茨先生說,「我早晨還得幹活兒呢,當然,你們要是想去捕撈地點,隨時都行啊,騎著自行車就可以過去。我下午晚一點的時候再帶著漁網過去。太早的話捕撈不到什麼的。」
接下來的路程,兩個人都沒再說什麼,二十分鐘后就到了伊登伯勒。之所以保持沉默,是因為杜納陷入了深思,他想要把腦海中的零散圖片拼起來,而鮑比也在思考,只不過他想的是安妮姑媽給他們準備了什麼晚飯。
多克·佩里從身上白色夾克胸部的口袋裡掏出自己的鉛筆,然後遞給了杜納。接著,他轉過身,嘀咕了幾句皂片什麼的,然後就去了藥店後面。
「再見,孩子們。」多克·佩里大聲說,聽上去似乎比較愉悅,兩個男孩走到門口之後,他又說,「歡迎隨時再來!見到你們真高興!」
「天哪,真是抱歉,佩里醫生!」鮑比說。
「我的天哪!」鮑比小聲對杜納說,「他真是瘋了!」
(歌詞大意:將軍贏得了戰爭的十字架——可是沒人知道贏了它做什麼!欣克利·丁克利,是吧!)
他們坐在那兒看著多克,接著,鮑比哼起了《阿爾芒蒂耶爾的女僕》,一開始兩句只是小聲哼哼,後面的就直接唱出了聲。
鮑比看上去非常沮喪,驕傲的內心也受到了傷害,他和杜納一起騎著自行車沿著街道返回。他討厭杜納對他不信任,把他當作小孩子一樣,根本沒把他當作平等的合作夥伴。
杜納從鮑比手裡接過漁網,把剛才的程序重複了一遍。他一臉微笑非常平衡地舉起了漁網,一本正經地說:「哎呀,鮑比,希望你從伊登伯勒回去之後,我不會有逃學去捕撈的想法!」
「哎呀!」鮑比說著,從板凳上滑了下來,躲開了多克·佩里邪惡的眼神。
「就是字面意思!」多克·佩里厲聲說道。杜納看著他,注意到他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很明顯,杜納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他更加警覺了,「我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可他似乎總在尋找什麼。」
「那天您說,」杜納大胆地問,「那天您跟布茨先生說,科魯普教授老是不停地敲打牆壁,您還說,您擔心他甚至會把地板都拆了,是什麼意思?」
「哦,」布茨先生一邊說一邊撫了撫花白的胡楂兒,「我覺得中午應該差不多,咱們隨便吃點兒東西,然後就可以過去了——比如說,兩點,或者三點。到時候會有很多人,他們會從各個地方趕過來,帶著午飯和晚飯,不過,捕撈真正開始得到五點鐘滿潮的時候。」
「哎呀,芝士、火腿和黑麵包都沒了!」多克·佩里話音里明顯透著愉悅,「不過,我可以給你們做雞蛋沙拉、肝泥香腸、奶油乾酪或果凍。」
「哦,我知道了!」杜納激動地說。
「你們不用沿著聯邦大道騎車啊,」布茨先生說,「早晨或者別的任何時間,從安妮姑媽家出發后,只要沿著房子旁邊那條路,徑直朝前,不要往右轉,否則就到坎迪阿姨家啦。一直往前,然後https://read.99csw.com是一條土路,和你們騎車過來的路相交。那條是老磨坊路——」
「很抱歉我剛才那麼唐突,孩子們,」他雖然嘴上這麼說,可杜納和鮑比聽得出來,他根本沒有覺得抱歉,因為爽朗的笑聲出賣了他,「不過,看到你們我確實很驚訝,因為我可不希望剛才手裡的事情被你們破壞掉。」
「坎迪·巴爾內斯阿姨告訴我們的呀,」杜納儘可能裝出很平靜的樣子,「她說,喬納斯船長應該是帶回來了一筆財富,就是珍珠。不過,她說她不信,因為從來都沒有人找到過。」
「天哪!」杜納感覺眼睛痛痛的,「我之前從來沒見過布茨先生像剛才那樣呢!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了,以前我看他工作他也沒介意過啊。還喜歡我在他旁邊呢,因為這樣有人陪他說話。」
「真是沒辦法滿足他們,」多克·佩里對兩個男孩說,「我手邊沒有太多葯,因為葯太貴了。客人過來,就吵著說我這兒的葯價格太高,所以,我索性直接告訴他們沒有這種葯,讓他們找其他人吵去得了!」
不一會兒,杜納和鮑比就回到了安妮姑媽家,闖進廚房之後,兩個人迫不及待地跟安妮姑媽說起了布茨先生給他們做的漁網有多麼漂亮。安妮姑媽一再跟他們說,別太激動,平靜一點兒,她一邊聽他們說漁網和第二天的計劃,一邊把晚飯端上了餐桌。兩個男孩把想說的都說完之後,晚飯也已經準備好了。午飯是在多克·佩里店裡隨便打發的,所以,這會兒他們都餓了。
「最後一句,」鮑比終於平靜下來了,「應該是,『Hinky dinky,parlez-vous!』可是,Hinckley Dinkley更好一些。」
多克·佩里接過處方,研究了一下,嘴唇緊閉,搖了搖頭。他又把處方遞了回去:「抱歉,我沒辦法幫你補這個葯。這種葯已經沒貨了。你得去里弗頓看看,或者去北港。」
「哎呀,我的天哪,好傢夥!」那位客人突然爆發了,「這不過是很常見的治療咳嗽的處方葯而已。我的兒子有些著涼,我們覺得應該趕緊給他吃些葯,省得病情更加嚴重,所以就到這兒來了。」
「荒唐!」那位客人說,「這是我第三次帶處方過來了,你每次都說沒有。既然沒有,為什麼不去補充一下呢?你這到底是什麼藥店啊?」
杜納和鮑比一邊走,一邊向他揮了揮手。
「是的,」多克·佩里說,很快,他又矢口否認,「不!我從未聽說過什麼珍珠。剛才你說了我才知道。說不定這隻是一個荒唐的故事,你可別信!」
「採取什麼行動?」鮑比激動不已。
「咱們得去品德勒先生店裡,我再給胖坨弗隆打個電話,」杜納說,「你不記得了嗎?我之前跟你說了的。我想讓他明天過來。」
既然安妮姑媽不讓他們幫忙收拾盤子,鮑比和杜納就沿著小路溜達了一會兒,不知不覺,他們就穿過了尖樁籬笆上的白色大門,走了出去。
「兩份雞蛋沙拉,兩份巧克力奶昔,快點上菜!」多克·佩里自言自語,然後又自己回答道,「兩份雞蛋沙拉,兩份巧克力奶昔!好嘞!」
他們從安妮姑媽家門口經過,然後又經過了品德勒先生的店,看到布茨先生的老舊卡車停在木工場門口,他們倆心裏就能確定布茨先生沒出門了。把自行車停在牆邊之後,杜納和鮑比匆匆進了屋。布茨先生看到他們從門口走了進來,臉上的表情非常奇怪,說道:「快出去,孩子們!我現在有事兒在忙,結束之前都不能受到任何打擾!一會兒我再喊你們進來!」
「是的,先生,」杜納說,「說不定科魯普教授也聽說了這個消息,所以就開始尋找了。」
「好的,」布茨先生說,「現在你們回去吧,我得幹活兒了!」
「對了,布茨先生,」杜納說著看了看手腕上戴的鋼質手錶,「快五點了,現在還是滿潮。您覺得我們現在可不可以過去,預先試一下我們的漁網呢?這樣九-九-藏-書,明天也就能操作得更好了。」
「哦,還行吧,」多克·佩里退了一步,「不過我一直都像鷹一樣盯著他呢。包括現在!」他冷冰冰地說。
「我們根本沒有提警察啊,是你自己說的。」鮑比說,可是,話音剛落,他就後悔了,因為多克·佩里那雙冰冷兇狠的眼睛又一次盯上了他。
「對啊,正是,」布茨先生說,「我半夜就起來了,一直在忙著織網。這張網是四角的,每個角都有半環,別的也一應俱全。『弓』和『提升機』旁邊是一根二點一米長的竹竿,上面有一米長的線,圓環上還有安全別針,可以固定你們的『引子』!」
杜納一直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看著多克·佩里,絲毫沒有驚訝,然後,他平靜地說:「我們今天早晨在《布魯克維爾倡導者》那兒翻看過期報紙,剛好看到一則結婚啟事,新郎就叫欣克利·丁利,新娘叫莫德·比克曼。我們當時覺得『欣克利·丁利』這個名字挺古怪的,所以,鮑比在唱歌的時候就把『Hinky Dinky』換成了『Hinckley Dinkley』。僅此而已!您認識叫『欣克利·丁利』的人嗎?」
「你是怎麼認識桑尼·格蘭特,」杜納聲音沉著,「怎麼知道雅唯爾監獄和他父親的馬戲團的呢?」
這算是安妮姑媽做的最豐盛的一頓晚飯了:主菜是烤麵包加熏牛肉片,上面淋著誘人的奶油沙司。兩個男孩一邊吃著菜,一邊就著大大的烤土豆——裏面塞滿了乳酪和黃油,另外還有味道適中的腌菜、開胃小菜,去年夏天安妮姑媽做的草莓醬,用自創的法式生菜調味汁調製的蔬菜沙拉,最後,還有用厚厚的乾酪做成的蘋果餡餅。兩個人吃完之後,還喝了三杯牛奶。
「鮑比就是這個意思,」杜納說,多克·佩里抬頭看他的時候,他笑了笑,毫無敵意。現在,店裡的其他客人都走了,只有鮑比、杜納和多克·佩里他們三人。
「我不知道,」杜納說,「所以我想讓胖坨弗隆過來。明天我想自己做一些事,不過,我需要胖坨弗隆的幫助,因為明天可能會非常危險!」
「哦,是嗎,布茨先生!」驚嘆過後,杜納總算開口說話了,「就像剛才鮑比說的,這張漁網真是太漂亮了!」
「哎呀,我吃得太飽啦!」鮑比打著飽嗝說,「睡覺前還能幹什麼呢?」
The general won the cross of war, parlez-vous!The general won the cross of war, how-de-do!The general won the cross of war —But nobody knows what he won it for!Hinckley Dinkley, parlez-vous!
「千萬不行,臭小子!絕對不行!」布茨先生嚴肅地說,「你敢那麼做,我肯定會踢你的屁股!」
「我們多花幾分鐘,騎車去看看布茨先生吧,」杜納說,「問問他明天去斯巴斯克吉爾的事。」
鮑比的聲音比普通騎自行車的人要大一些,沿街走路的人聽到了他的歌聲,微微一笑。鮑比一唱完,他和杜納便紛紛縱身向前,站著繼續往前騎車,還不停地大聲喊著,笑著,行人看到這副情景,乾脆也跟著大笑起來。
「哎呀,那再好不過了!」杜納和鮑比齊聲說,然後,杜納又補充了一句,「我覺得今天下午您不帶我們過去也行,因為現在都快到晚飯時間了,安妮姑媽說不定需要我們幫忙做些家務呢。如果我們明天早晨沒有時間過去,就下午到捕撈地點和您會合,可以嗎?」
「好的,聽著!」杜納小聲說,「我會嘗試讓多克·佩里說話,就像布茨先生那樣,然後咱們看看是否能對科魯普有更多了解。」
布茨先生卡車後面的擋板是放下來的,所以,他們乾脆爬了上去,坐在邊上,腿往下垂著。兩個人read.99csw.com就那麼坐著,幾乎沒再說什麼,一邊等,一邊時不時朝布茨先生家門口瞟去。大約過了十五分鐘,布茨先生的身影總算出現在了門口。
「你是在哪兒聽到這首歌的?」他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個問題,「在這兒唱給我聽是什麼意思?」
突然,多克·佩里自我控制了一下,似乎他剛才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一瞬間,他就變了腔調,小聲咕噥著,「我只是不喜歡那些警察!一丁一點兒也不喜歡!我和他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就是不喜歡他們!僅僅有一身制服,一把手槍,那些人就以為自己了不起了!就因為這個,我不喜歡他們!」
「那就雞蛋沙拉吧。」鮑比趕緊說。
「哦,她不信?不信?」多克·佩里咆哮起來。
「嗯,」布茨先生說,「一定會大獲成功的。我有一些處理好的二點四米長的鐵木,所以,就把它們一分為二了,一端為半環做出了凹口,另一端做成了錐形,以便和木板相扣。我還有一個椴木的『提升機』,也已經處理好了,砍成了一半,一端也做成了錐形,這樣就可以從木板中穿過了,你看,在這兒。」
「說不定是多克·佩里在《布魯克維爾倡導者》關於捕撈日的文章旁邊做的記號呢!」鮑比小聲說。
他們又一次把自行車停了下來,不過,這次停靠在了多克·佩里藥店前面的窗子底下。店裡有五六個在布魯克維爾開店的人,還有兩個客人在午餐櫃檯前吃東西——有三明治、湯,還有奶昔。多克·佩里在櫃檯後面催促著,等著他們,雖然生意不錯,可他看上去並不怎麼高興。櫃檯後面臟盤子摞得到處都是,這就說明從十二點到一點這段時間,多克·佩里比其他時間都要忙。現在快要兩點了,剛才用餐的人也已經吃好了,一個個結了賬走了出去,暫時沒有新的客人前來。鮑比和杜納耐心地等多克·佩里把一些盤子摞好,騰出地方,然後,每人點了一份黑麵包火腿芝士三明治和一份巧克力奶昔。
「我也是。」杜納說。
「難道大家都瘋了嗎?」他們來到外面,鮑比小聲說。
「說不定他在找喬納斯·比克曼船長從南海帶回來的珍珠呢。」杜納若無其事地說。
「可是安妮姑媽不會讓我們沿著聯邦大道騎車的!」杜納說,「她什麼時候都不准我在那條路上騎車。」
「好啊,那還等什麼!」鮑比說,「我也餓了。」
「我們剛剛又去看您的博物館了,」杜納試著冒險,「基本已經成形了呢。看上去很不錯!」
「你是在哪兒學到這首歌的?」杜納問。
來到人行道邊,他們再次騎上了車子,沿著布魯克維爾的主幹道一路向前。直到過了街邊的商店,他們才偷偷笑了兩次。在路邊騎上自行車,轉上碼頭路,兩個男孩並排著朝伊登伯勒行去。
「我舅舅教我的,」鮑比說,「就是我媽媽的大哥,他參加過第一次世界大戰。剛才那首歌好像是叫《阿爾芒蒂耶爾的女僕》。他還會唱其他很多歌,可他不願意教給我裏面的詞語。」
「你看!」杜納一邊小聲說,一邊把鉛筆放在了櫃檯底下,給鮑比看,「這一支就跟科魯普教授使用的一模一樣。一端是紅色,另一端是藍色!」
櫃檯後面突然傳來了一陣摔碎東西的聲音,原來是多克·佩里摔了一個盤子,打翻了兩三個玻璃杯。他準備伸手接住盤子,結果玻璃杯也掉在了地板上。鮑比和杜納過去看的時候,發現他的臉氣得通紅,一雙泡泡眼此刻也滿是憤怒。
鮑比把漁網扯了下來,自己坐在椅子上,然後把「提升機」的一端放在椅子下,然後想象著將網丟入水中。不一會兒,他就輕鬆地把漁網提了起來,說:「哦,天哪,太漂亮了!太合適了,布茨先生。」
「如果明天裝滿鯡魚,那才漂亮呢,你們倆,五點鐘過來!」布茨先生說,「我知道,如果你們明天沒有真正參加捕撈,肯定會覺得很沒意思。現在你們有漁網了,可以自己操控了,所以,你們可以自己進行捕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