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第十章 要想刺激,試試穀倉、小棚或者博物館!

第十章 要想刺激,試試穀倉、小棚或者博物館!

「我真是跟這個孩子學了不少啊!」切斯特·布里特盯著杜納,小聲說道。
「你自己判斷吧,杜納!」科魯普回答說,雖然頭上很痛,可他居然還笑出了聲,「你看看我外套上的口袋,如果佩里沒有拿走的話,應該有一個錢包。打開錢包,你就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了!」
「他真正的名字是欣克利·丁利(Hinckley Dingley),」坎迪阿姨說,「他——」
「你這麼做,我……我一定會殺了你的!」多克·佩里大口喘著氣,對杜納說。杜納聽完他的話,從他身後踹了一腳,多克·佩里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倒在了穀倉的地面上,他真是拿杜納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他把你和警察聯繫在了一起,」科魯普解釋說,「所有的騙子都是這樣,他們討厭警察。」
「您不需要這個!」杜納說。布里特瞟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他就在穀倉里。」
「哎呀,哎呀!」布里特先生一邊撓了撓依然疼痛的頭,一邊說,「我去取我的車,咱們把他放在後排座位上,直接帶到州警局分部去。」說完之後,他又盯著杜納,然後把手伸進衣服裏面的口袋,拿出錢包,打開給杜納看。「這樣吧,」他繼續說,「我覺得最好還是把我的私家偵探許可證交給你得了!」
「我發現那隻鳥根本不是雪鷺,」杜納說,「只是看起來非常相似,尤其是幼鳥以及成年之前,差別就是藍色蒼鷺的翅膀尖有些淺藍色,腿和爪子與雪鷺的也略有不同。盒子里的這隻實際上就是藍色蒼鷺。一隻小的藍色蒼鷺!」杜納堅定地說。
「他之所以知道,是因為他在《布魯克維爾倡導者》的過期報紙上查清楚了所有關於捕撈日的記載!」鮑比激動極了,趕緊插話,「記載中說,您和奧林、多蘭在捕撈日總會到斯巴斯克吉爾河邊!所以,他知道你們一定不在家!而且我們還看到了一則關於您的妹妹莫德和欣克利·丁利結婚的報道,旁邊還用藍色鉛筆做了記號。」
「救命,杜納!是我,科魯普啊!」一個氣喘吁吁的聲音傳來,小棚里一片漆黑,杜納還沒適應。
「我發現喬納斯船長去找過一個珠寶商,賣掉了一籃子的東西,」杜納繼續說,「因為我在字典中查了一下,『bower』這個詞有一層意思,就是『錨』。我想,他大概是說,賣了一籃子東西,另一籃子留著呢,以防天有不測。」
「你覺得他的意思是『舉起藍色蒼鷺』?」胖坨小聲問。
兩分鐘之後,坎迪阿姨和她的兩個兒子上了同一輛車子。加農炮麥克哈切特、胖坨、杜納和鮑比坐的是加農炮的白色車子,斯科特警官、布茨先生、切斯特·布里特和一名強壯的州警察坐著另一名警察的車子,大家一起離開了州警局分部,幾分鐘后,在喬納斯·比克曼老船長的房子前停了下來,布里特先生把門打開后,大家匆匆走了進去。
「可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懷疑我,杜納,」切斯特·布里特打斷了他的話,「當然了,我和坎迪阿姨確實假裝著彼此不認識,可是——」
「所以,你就給我打電話了?」胖坨繼續鼓勵杜納。
胖坨弗隆轉過身,盯著標有「雪鷺」的玻璃盒子看了看。
「他在圖書館找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東西,而且還不跟我說!」鮑比依然有些憤然。
「你知道在哪兒嗎?」胖坨問。
「聽著,科魯普教授!」杜納說,「您是站在坎迪阿姨這邊的?還是——?我沒弄清楚狀況之前不會給你鬆綁的!」
不管怎樣,他並沒打算讓自己陷入另一個「蜘蛛網」里,於是,他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驚惶地跑到了小棚的外面,科魯普還在大聲呼救:「別扔下我啊,杜納。他還會回來的!」杜納把捆在自行車框架上的小工具箱打開了,拿出了手電筒,然後,再次跑進了小棚。他按下手電筒的按鈕,透過微弱的光線找到了躺在地上的科魯普。
「你覺得他現在在哪兒?」布里特先生一邊問,一邊抬起依然疼痛的腦袋,「他有槍,雖然我不知道這把壞掉的鋤頭能幹什麼,不過——」
「哦!哦!」胖坨弗隆說,「問題來了!」
「可我一開始覺得——」杜納總算說話了。
「好啦,杜納!」胖坨弗https://read.99csw.com隆表情活躍,笑了笑說,「趕緊告訴我們吧!」
「沒錯,」杜納迫不及待地說,「我給胖坨打了電話,問他那一年紐約市百老匯550號是什麼樣的商店或公司。他幫我查找了一下,說是蒂芙尼公司,做珠寶生意的,那個時候我就確定喬納斯船長一定是帶回來了有價值的東西。而且,他還賣掉了一部分,不過,把最好的那部分帶回家了。」
「我……我也不確定能找到。」杜納說。
「書上還說,北美還有其他種類的鷺,如棕頸鷺、路易斯安那州鷺以及小的藍色蒼鷺。藍色蒼鷺小時候和雪鷺幾乎沒什麼區別。」杜納補充道。然後,他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所以,我和鮑比後來再次到了博物館,我就問鮑比是否注意那隻鳥了,並讓他看看那隻鳥是否真的是雪鷺。他說他記得雪鷺的翅膀上沒有藍色的羽毛,可是,玻璃盒子里的那隻卻有。」
「嗯,我們知道,」胖坨說,「好啦,請說吧!」
「可是,在他被投入監獄之前,」坎迪阿姨繼續說,「莫德,因為根本不知情,撕下了我曾祖父最後一次捕鯨航海日誌上的一頁。我們都不知道那一頁上寫了什麼,大概是與詹森·比克曼(詹森是喬納斯的簡稱)老船長從南海帶回的珍珠有關係。」
「看到了,」杜納說著忍不住偷笑起來,「他還在這兒!」
「沒錯,」杜納迫不及待地說,「不過,我現在依然不知道是多克·佩里還是科魯普教授——哦,抱歉,我是說布里特先生——做的那些記號。對了,坎迪阿姨,您還記得三四天之前您跟我說的關於紅鯡魚的話嗎?您說那只是一個古老的諺語而已,『紅鯡魚』只是愚弄別人的伎倆,想讓他們選擇錯誤的方向而已。您的話讓我突然之間就想到了,如果有人想要尋找機會去您家尋找珍珠,那他根本不需要什麼『紅鯡魚』——捕撈日那天本來就有成千上萬的鯡魚啊,都在一個地方,您也會因此離開家的。當然了,」杜納最後咧嘴笑了笑,「它們是藍色的,不是紅色的,不過,顏色並不重要啊!對於那個傢伙來說,那些鯡魚就是紅鯡魚!」
「一點兒不假!」杜納說著,和鮑比相互看了看,兩個男孩都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
杜納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動,盡量不弄出聲音,接著,兩隻手都抓住了堅固的山核桃木的大圓環,這個大圓環比貨車車輪還要大,還要重,直徑有五米,就在長袋網的頂部。此刻,多克·佩里正在穀倉另一邊往乾草堆里瞅呢,他背對著杜納。杜納把長袋網的大圓環慢慢托起,使之傾斜,這樣,圓環的一邊就支撐在了乾草上,最後,杜納使勁推了一把圓環的外緣。
「你過來的時候,都沒有看到佩里的影子嗎?」布里特一邊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爬起來,一邊問。
「哎呀,天哪!」坎迪阿姨感嘆道。
「你為什麼不把那張網打開呢?」布里特大聲回復道,「說不定你會因此知道更多呢!」大家聽到后趕緊盯著那張網看了起來,可是,他們都覺得那沒什麼好看的啊——就是一張網而已,圍網或者樁子之類的,也難怪——多克·佩里整個人都被網蓋住了。
杜納轉過身,他強迫自己朝那個漆成紅色的小棚走去——自行車就停靠在小棚後面呢。此刻,他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他把插在鉤子里的鋼釘拿開,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門。
「你為什麼不說成喬納斯船長的博物館呢?」胖坨說。
根本沒有時間思考了。他頭頂上方三四米遠的地方,寬門的兩側,就是乾草堆,這些乾草是儲備著給奶牛過冬的。乾草堆兩邊都可以通過梯子爬上去,梯子就固定在垂直放置的手鑿梁木上,這些粗粗的梁木直接支撐著穀倉梁頂的木材。杜納跳上離他最近的梯子,像一隻猴子一樣急急忙忙爬了上去。到達乾草堆上方的橫木之後,他繞著橫木轉了個圈,然後,直接跳進了乾草堆裏面。在他藏身的地方,他可以透過乾草堆的邊緣往外偷看,由乾草堆擋著,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他。可是,萬一多克·佩里也決定爬上梯子怎麼辦?想到這些,杜納忍不住嘆了口氣。他的心跳好快啊,感覺全世界都能聽到一樣!
「好好聽吧,孩子!」胖坨大聲說,「我們都等不及了。你發現了什麼呢?」
「那不重要!」科魯普說,「快給我鬆開,杜納,否則,那個瘋子會把https://read.99csw.com咱們兩個都抓住的!」
「你在說什麼呀,杜納?」科魯普一邊驚訝地盯著杜納,一邊小聲問。
「我……我想差不多知道吧,」杜納說,「所以昨晚我又給你打了電話,希望你今天過來啊。我想讓你幫我弄清楚,該如何確定那些寶貝的地址,如何拿到。」
杜納彎下腰,從科魯普衣服裏面的口袋裡掏出了錢包。他打開錢包,用手電筒照了照。一個小塑料殼子裏面裝著科魯普的照片,只是,名字不是科魯普,而是切斯特·布里特,卡片上的信息表明,他是私家偵探!
「一定要小心佩里!」他虛弱地說,「我到這兒的時候,他正在洗劫坎迪阿姨的客廳。我還以為能搞定他,沒想到他掏出了槍,把我的頭打出了血,然後趁我昏迷的時候,把我拖到這兒,綁了起來!」
杜納領著他們進了右邊最大的一間屋子,等大家到了屋子中央,杜納停了下來,一時間有些語塞,他也擔心自己有可能弄錯了,所以看起來特別緊張!
「多克·佩里?」坎迪阿姨大口喘著氣,此刻,她也坐了下來,雙手不禁抱住了頭,她的兩個雙胞胎兒子奧林和多蘭,見狀趕緊湊到母親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珍珠!」坎迪阿姨說,「什麼珍珠?」
他發現多克·佩里此刻就在他下方,不停轉著身子,眼睛也緊張地四處張望,他依然在努力讓自己適應穀倉里昏暗的環境。
「說吧,孩子,」胖坨弗隆鼓勵道,「如果你弄錯了,也沒有誰會怪你的。不管怎樣,你還是幫助坎迪阿姨弄清楚了一些問題啊。」
「這倒是個好主意,胖坨,」切斯特·布里特說,「我打算開偵探事務所之前,先把那兒的工作做完!不過,杜納,如果你在那兒發現了真正有價值的東西,我就不回去做偵探了,我直接經營博物館就行了!」
「你確實沒什麼理由想到這個,」切斯特·布里特有些悲痛,「當然,我的表現也不像一名偵探!如果你還有什麼懷疑,可以問問坎迪阿姨,她可是我的親姨媽啊!我的母親和她是姐妹,如果我們還能見到她,她會告訴你的。可是,要調查這些需要的時間太長啦,你現在先幫我把這些繩子鬆開!」
杜納做了個深呼吸,然後也小聲回答道:「是的!」
「你也有弄不明白的時候啊,杜納,」切斯特·布里特假裝冷冷地說,「很可能是上年紀了吧!」
彼時,胖坨弗隆、加農炮、鮑比、坎迪阿姨、布茨先生、坎迪阿姨的雙胞胎兒子奧林和多蘭已經到了州警局分部,正準備把事情的經過跟警官解釋一遍呢,剛好切斯特·布里特和杜納趕到了,他們倆身後還拖著多克·佩里。
「孩子,我那上了年紀的瑪蒂爾達阿姨一定會喜歡聽這個的!」胖坨弗隆說。
不過,大家都沒有在意這段插話。他們都在等著坎迪阿姨繼續:「現在得跟大家交代一下了,」她說,「我覺得得從這個人第一次露面開始說起。不過,一開始我們是不想到警局來的,生怕搞得人盡皆知。」
就在這時,多克·佩里一邊大口喘著氣,一邊罵罵咧咧地闖入了穀倉,手裡依然拿著左輪手槍。他突然停了下來,藉著穀倉昏暗的光線,猶猶豫豫地往四周掃視了一圈。麻雀啊、椋鳥啊,由於剛才杜納匆匆忙忙爬上梯子受到了驚擾,此刻正飛來飛去,就像暮光中的蝙蝠,啾啾、嘰嘰地叫個不停,用它們自己的方式發著警報。一隻受到驚嚇的椋鳥,猛然下撲,準備從多克身後寬寬的門道里逃出去,幸好多克躲避及時,否則,鳥兒就直接撞到他的頭了。多克躲閃的時候,放在扳機上的手指痙攣般地抖了一下,手裡的槍再次響了,聲音傳到穀倉四周的高牆及屋頂又反彈了回來。
「那他真是瘋了!」科魯普小聲說,「昨晚我去了他的藥店,看到你們離開了,他就衝到我跟前,讓我把車借給他,說他要去東邊送別人要的處方葯,非常緊急。我就把車借給他了,然後一個人在藥店等他。他開著車子離開后,我確實有些擔心,因為我記得之前他罵過你好幾次。」
「再然後,他來到我家,跟我和兩個兒子索要喬納斯老船長帶回來的珍珠,讓我們把一半都給他!我們跟他說,沒有珍珠,讓他離開,可是,他說會一直待在這兒,直到找到珍珠為止,而且威脅我們說,如果我們讓他走,他就跟別人說,自己是一名囚犯,是莫德的丈夫!」read•99csw•com
「在那之後,我們就去了布魯克維爾圖書館,我在一本介紹鳥類的圖書中找到了關於雪鷺以及其他鷺科的介紹。」杜納繼續說。
「因為,我之前就告訴你了,」杜納說,「我本來以為布里特先生知道這些,是故意把標籤上的名字弄錯的。我擔心要是他發現你也知道實情,會對你很不利。」
這時,坎迪阿姨發話了:「他要是死了,我們就都太平了!」說完,兩行熱淚順著她的臉頰滾了下來,「他就是一個猥瑣不堪的騙子!」坎迪阿姨忍不住感嘆,她的兩個兒子趕忙對坎迪阿姨說,「都說出來吧,媽媽!」
「正如我剛才所說的啊,」杜納很是果斷,「昨晚,和你分開后沒一會兒,我和鮑比騎車回家,路上居然有人想要用你的車撞死我們倆!」
聽到這裏,坎迪阿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然後,她看著杜納,對他溫暖地笑了笑。
布里特先生跟著杜納沿著斜坡走進了穀倉,腳步依然有些不穩。杜納指著一個被困住的「蠶繭」,說那就是多克·佩里。布里特先生驚訝極了:「那是什麼?」
「我的天哪,那是什麼意思?」坎迪阿姨聲音中飽含敬畏,「那條記錄我讀了不止一百次,可是,對我來說,真是什麼意思也沒有啊!」
「你知道什麼,巴爾內斯夫人?」斯科特警官溫和地問道。
「救命!救命!」那個聲音尖叫著。
「好吧,」杜納做了幾次深呼吸,然後說道,「鮑比剛到這兒的那天,布茨先生把我們帶到了博物館,布里特先生帶我們在裏面轉了一圈。他給我們看了不少東西,其中有一個就是那邊盒子里的雪鷺。」
杜納看到,科魯普雙手都被綁在了身後,雙腳也被緊緊捆住了。不過,原本塞在他嘴裏的木塊和破布已經被他吐了出來。頭一側流血的地方已經凝固,血液順著臉頰流到了襯衫領子上,臉頰上還有一條血跡。此刻,他臉色蒼白,很是驚恐,正用一雙陰冷的眼睛盯著杜納。
「那個卑鄙的傢伙啊,他娶了莫德——我最小的妹妹!」坎迪阿姨說。
「那你呢?」鮑比表示抗議,「你卻知道了呀!」
警官抬起頭,大聲呵斥道:「嘿!不要把那張網帶進來!如果你們去捕撈,沿著這條路再走兩三公里就到了。」
「他甚至都不願跟我說珍珠在哪兒,」鮑比上氣不接下氣地插嘴,「因為他說如果跟我說了,如果被科魯普教授——哦,我是說布里特先生——發現了,對我來說就太危險了!」
「太好了!」切斯特·布里特說著朝小棚那邊尋去,他找到一把壞掉了的鋤頭,準備直接當成棍棒來使用。「你離遠點兒,杜納,」他命令道,「一會兒可能會比較危險!」
布里特先生把手放到了頭上,碰巧他身後有一張椅子,於是,他一屁股坐了下來:「順利,胖坨!」他說。然後,他朝杜納揮了揮手,眼神中充滿了敬畏,「那個孩子,」他繼續說,「真的很有天賦!」
最後,杜納把安全繩拉緊,一圈圈系在了網外面,而網中的多克·佩里呢,則像極了一條困在繭中的巨蠶。
「胡扯!」坎迪阿姨話音剛落便抬起頭看了看兩個愁眉不展的兒子,此時,他們正瞪著杜納呢。
「是的,不過——」杜納又開始了。
「哦,那咱們去吧!」胖坨說,「它們在哪兒?」
「這一篇說的是一個人,發現了一顆價值不菲的珍珠,於是就賣掉了自己的所有,買下了它。」杜納繼續說,「日誌最後還有另一條記錄——而且只有孤零零的一條——我也抄了下來。內容如下:『去百老匯550號。放開一個錨。是個不錯的生意。我猜。抓住右錨,以防暴風雨。』」
「後來又發生了很多事情,」杜納繼續說,「可我一直在想那隻雪鷺,根本沒辦法將它拋到腦後。所以,我就從安妮姑媽那兒找了本關於鳥類的書,研究了一下和雪鷺相關的介紹,不過,上面只說到雪鷺中最有名的是鷺類,因為它的羽毛可以裝飾帽子,女性會花很多錢購買,大概只有這些泛泛的介紹。
「就在科魯普教授——我是說,布里特先生——的博物館里——哦,或者應該說是多克·佩里的吧?」杜納有些糊塗了。
切斯特·布里特看上去有些尷尬。「我今天可真是夠丟臉的了,」他有些不悅,「我不得不承認,我對鳥兒不那麼了解,我唯一聽說過的鷺科就是雪鷺,所以,就在玻璃盒子上貼了那個標籤。不過,這又有什麼要緊的呢,杜納?https://read.99csw.com這個和珍珠有關係嗎?拜託,快點兒說吧,否則我真的要瘋了!」
「天哪,坎迪阿姨!」杜納激動地說,「我之前還在為那個犯愁呢。我知道,第一次您給我看日誌的時候,我提起那一頁,您還生氣了。可是,我當時真的不明白啊!」
負責州警局分部的斯科特警官朝兩名警員揮了揮手,然後說:「把那個網解開!」於是,兩名警員就跪在地上,開始把杜納打的結一一解開。屋子裡一片沉默。大家都盯著那張網,最後,兩名警員總算把網拉開了,然後拽掉了套在多克·佩裡頭上的長袋網。
直到這時,杜納才注意到那個長袋網上山核桃木質地的大圓環,那是坎迪阿姨的一個兒子放在乾草棚上的。他準備把網晾乾,兩天前,他還跟鮑比及杜納說過,這種網應該如何使用。杜納看著六七米長的「翅膀」在中間較深的網袋兩側伸展開來,鋪在乾草上,這才發現這對「翅膀」根本沒有固定。
等聲音慢慢消失后,杜納小心翼翼地抬起了頭,從乾草堆的邊緣往外偷看。
「他因為害怕暈過去了,」切斯特·布里特說,「我說怎麼不再像一隻生病的山羊似的咩咩叫了呢。」
杜納低頭看著腳邊的「木乃伊」,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只是,此時的笑聲顯得有些歇斯底里。他根本沒打算理會多克·佩里的威脅和詛咒。最後看了一眼自己的俘虜,他依然忍不住有些發抖,於是,匆匆跑出了穀倉,沿著車道一路向電話奔去,準備立刻求救。來到坎迪阿姨廚房門口的石板路,他剛剛抬起一隻腳,整個人就呆住了。他聽到了什麼聲音,好像有誰被捂住了嘴巴,仔細辨別一番后,他覺得聲音應該是來自左手邊的小棚附近!
「沒錯,」她繼續說著,「莫德當時還是個孩子呢——還不到二十歲,她去費城拜訪幾個朋友。不知怎麼回事,就跟這個陰險的傢伙認識了,然後,他哄騙莫德,讓莫德跟他結婚。莫德並不知道他是個小偷,還偽造貨幣,直到警察抓住了他,判了十年的刑,莫德才恍然大悟。對莫德來說,這真是要了她的命啊,因為她是真的愛他,雖然我到現在都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因為太過懷念這個陰險的傢伙,莫德最後也離開了人世。唉,真是謝天謝地,再也不會有人知道她到底嫁給什麼人了!莫德去世的時候,這個傢伙還在監獄呢!」
杜納瞪著科魯普,一時間困惑極了,接著,他滿含譴責地說:「和昨晚那個開著您的車,想要撞死我和鮑比的人相比,他還不算是瘋子!」
「我從來沒有對他做過什麼呀!」杜納說。
「開什麼玩笑啊,布里特?」加農炮麥克哈切特吼道,「裏面還能有什麼?」
大家聽完后都挪到了那個標籤上寫著「雪鷺」的盒子跟前,發現裏面長腿的白色鳥兒,其翅膀尖確實有些淡藍色。此刻,切斯特·布里特正看著杜納呢,臉上寫滿了驚訝和懷疑。
聽到這些,一群人齊刷刷地轉過頭,盯著玻璃盒子里的那隻白鳥看了起來。
杜納沒再說什麼,趕緊跪在布里特身邊,開始幫他解開手腕上的繩子。三個手指甲都弄斷了,繩子依然沒有解開,他這才想起自己帶了刀子,於是,直接用刀把繩子割開了。最後,綁在布里特腳上的繩子也被他割開了。
坎迪阿姨停了停,稍微舒了口氣,算是發泄自己的憤怒吧,屋子裡依然是一片安靜。
「好的,先生!」杜納說,此時,布里特先生靠在門框上,整個人顯得有些顫顫巍巍的。
「多克·佩里啊!」杜納說。布里特瞪大了眼睛,一直盯著「蠶繭」。
「好吧,」杜納顯得從容不迫,這真是夠讓人抓狂的,「我記得坎迪阿姨第一次給我看喬納斯船長的航海日誌時,我們一起說到了鯡魚,因為我和安妮姑媽當天早晨吃的就是腌鯡魚。坎迪阿姨告訴我們,她的祖母跟她說過,喬納斯船長臨終前說了『舉起藍鯡魚』之類的話。」
「天哪,布里特先生!」杜納的聲音中有些敬畏,「我真的沒想到您是一名偵探啊!」
「沒錯,我真是個傻子!」坎迪阿姨不得不承認,「我當時擔心毀了莫德的好名聲,所以,只能對他的威脅和勒索聽之任之,甚至還讓我的律師傑基·布萊克福德把詹森船長河邊的老石頭房子租給了他,以便他尋找珍珠。可我知道他什麼也找不到。不過,為了保護自己,我也採取了其他措施。我還有個妹妹安琪,她的兒子就是切斯特,就在那兒——」坎迪阿read.99csw.com姨一邊說一邊朝切斯特·布里特的方向揮了揮手,「之前他身體一直不好,去了亞利桑那州,在那之前,他是一名私家偵探。因此,他回來后,還沒等他在費城開辦偵探事務所,我就把他雇了過來,讓他對付多克·佩里,注意他的一言一行。我跟他說,一切就按照他自己的想法去辦,我們不干涉,而且也沒告訴任何人他是我妹妹的兒子。他知道喬納斯船長應該是帶回來了珍珠,而且,我覺得他也聽到了一些信息,並開始尋找了,可是,多克·佩里卻像一隻鷹似的,不時觀察著他。我猜,多克·佩里多半是斷定了喬納斯船長的房子里沒有珍珠,珍珠藏在了我的房子里。所以,他趁今天沒人在的時候,偷偷溜進了我的房子,不過,他是怎麼知道房子里沒人的,我就不清楚了。他——」
杜納長這麼大從來都沒有如此害怕過。他總算跑到穀倉邊了,之前一直在拼了命地往前跑,多克·佩里就在他身後不遠處,隨時都可能把他抓住。他該往哪兒藏身呢?能藏到哪兒呢?
「我們今天的捕撈已經結束啦。」切斯特·布里特說,可是,根本沒人在聽他說什麼,因為大家都圍著杜納問這問那呢。杜納跟胖坨弗隆以及加農炮麥克哈切特打了個招呼,胖坨就挪到了布里特跟前,不那麼友好地看著對方,問道:「你好,切特(胖坨對『切斯特』的簡稱),這次又是怎麼回事啊?最好一切都能順利!」
「多克·佩里啊!」布里特一邊說,一邊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他忍不住又撓了撓頭。
杜納抓著「翅膀」的末端,圍著不停咒罵、扭動的多克·佩里轉啊轉啊,最後,他將「翅膀」緊緊繞在了多克的身上。多克·佩里沒辦法把槍瞄準杜納,只好扣動了扳機,把剩下的子彈全部打在了穀倉的地板上,而他自己則嚇得口吐白沫,尖叫起來,穀倉里那些麻雀和椋鳥因為聽到了槍聲,也都拼了命地四處亂竄。
「你在這兒把他抓住了?」布里特簡直不敢相信,接著,他甩了甩頭,大聲笑了起來,多克·佩里在「蠶繭」中不停發出雜訊,像老山羊一樣咩咩直叫。
幾分鐘過後,斯科特警官、加農炮和胖坨把那個玻璃盒子從座架上撬開了,因為時間久遠,裏面鋪著的棉花都已經發黃,而棉花中間卻是五十顆大小不一的珍珠,此刻依然閃閃發光,美麗如初,絲毫沒有歲月的痕迹!
「就是喬納斯船長帶回來的珍珠啊。」杜納儘可能讓自己保持平靜。
「原來如此,難怪我唱那句『Hinckley Dinkley, parlez-vous』的時候,他會發狂呢!」鮑比激動地說。
「然後,」坎迪阿姨繼續說,「她那個一無是處的丈夫就把那頁紙帶進了監獄,就這樣,他一邊在監獄醫院的配藥房工作,一邊弄清楚了喬納斯船長確實帶回來了一些珍珠。出獄后,他就弄到了一張藥劑師的執照,並且用了克拉倫斯·W.佩里這個名字。所以,他就假裝自己叫佩里,並把執照掛了起來,以作證明。之前他從未到過布魯克維爾,所以,這兒根本沒有人認識他。」
圓環掉了下去,形狀就像一個倒著的籃球網,迅速套在了多克·佩里身上,一時間,他簡直被這個巨蟒一樣的東西給嚇壞了。網一直往下落,直到「圈套」也就是最窄的部分落到他的頭頂才停止,這樣一來,他的雙手就都被緊緊卡在了網裡面,根本動彈不得!多克一邊掙扎著,一邊罵罵咧咧,杜納趕緊趁機從乾草堆較陡的一邊滑了下來,用力拉著那一對六七米長的「翅膀」。
「因為我一開始以為您也想知道珍珠在哪兒呢!」杜納說。
「我和奧林真想打他的腦袋,」多蘭打斷坎迪阿姨的話,說道,「可是,媽媽不讓我們這麼做。」
「坎迪阿姨,我和鮑比覺得確實有珍珠或者其他寶貝,」杜納說,「是因為我們讀到喬納斯船長的航海日誌時,他說他用所有的貨物換了兩小籃東西——還是在太平洋上,和某個小島上的首領。而且,他總是在日誌里寫《聖經》里的一些內容,您記得吧?」坎迪阿姨點了點頭,「所以,我就特別看了看那條換兩小籃東西的記錄,把後面緊跟著的《聖經》的章節數字、篇章數字都記了下來。一開始我怎麼也猜不出來,真是要命啊!不過,鮑比幫了我大忙——他非常了解《聖經》——我們發現,喬納斯船長寫的是第十三章,第四十六篇,馬太福音,《新約》的第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