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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揮杆的技巧

第十一章 揮杆的技巧

球杆在擊中斯威夫特先生握著槍的那隻手后發出了清脆的響聲,斯威夫特先生像女人一樣高聲尖叫了一聲,槍從他手中飛了出去,最終落在走廊的入口處。杜納看到斯威夫特先生剛剛還握槍指著自己額頭的手已經毫無生機地掛在手腕上。斯威夫特的手腕斷了。杜納認為這太可怕了,即使受傷的是斯威夫特先生。他緊緊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坐在道格拉斯先生身邊的莫萊利哀求道:「老大,別這麼緊張。我早就告訴過你不要採取這種極端手段的!」
「或許你不知道國王的護身符在哪裡,但我知道。它就在『紫鳥』里。所以你現在必須告訴我,道格拉斯先生,『紫鳥』到底是什麼?」
斯威夫特先生狠狠地看了吉米一眼,彷彿在猶豫是否要在逃跑之前先打他一槍。之後,他咒罵了一聲,然後緊握著手槍從杜納、道格拉斯奶奶和吉米身邊跑過。最後,他來到了道格拉斯先生身邊。
當杜納再次睜開眼睛時,斯威夫特先生已經不見了。道格拉斯先生正安靜地幫道格拉斯奶奶解開身上的繩子,吉米崇拜地看著自己的爸爸,索克和麥克哈切特已經從走廊衝進了起居室。
「還有五十八秒,道格拉斯先生。」
「當然。」道格拉斯先生轉過頭對第二個男子說道,「馬丁先生,雖然我們剛剛開始授課,但我很抱歉地告訴你,我還有別的事……」
「紫色的鳥嗎?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知道國王的護身符是什麼,但從未聽說過紫色的鳥。」道格拉斯先生搖了搖頭,然後轉向了杜納,「這個假古董商一直在問你們這個問題嗎?」
道格拉斯先生看起來很困惑。
「我們先過去。」麥克哈切特說道,「但我們一定要安靜,讓我們沿著路邊的草坪走吧。」
斯威夫特先生又看了看表。道格拉斯先生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因為咬得太深,他的嘴唇上流出了血。在一片寂靜中,又過了十五秒。
斯威夫特先生陰森地笑了一聲。「這真是個好笑的故事啊!你說你把警察帶來了,是嗎?你說房子已經被包圍了,是嗎?我以為你的想象力會比這豐富,道格拉斯先生。不過也是,高爾夫球手本來就不是靠自己的智商吃飯的。」
索克用懷疑的眼神打量了他一下,馬丁先生上下整齊的高爾夫球手打扮讓人很難相信他擅長抓捕壞人。
「好吧。」麥克哈切特說,「道格拉斯先生,你從前門走,我和索克為了保險起見繞到後門去。」
「不用擔心,安妮女士。」麥克哈切特努力安慰她說,「我們會確保杜納沒事,你別擔心。他們多半是出現自行車輪胎漏氣之類的事情。我們找到他們後會儘快通知你的。現在你先放鬆下心情,好嗎?」
道格拉斯先生的臉色一下子白了。「這太愚蠢了,斯威夫特先生。我是和警察一起來到這裏的,這棟房子已經被包圍了。威脅吉米只會讓你的情況更糟,你是無法逃掉的。」
「走吧,索克。這位是道格拉斯先生。」
索克和麥克哈切特看著道格拉斯先生走向門廊,然後他們沿著樹林繞到了道格拉斯家的後院,開始小心地走了過去。
「聽!」莫萊利說道,「這是什麼聲音?」
斯威夫特先生決定立即逃跑,他終於明白自己的確被包圍了。他知道自己只有一個逃跑的可能,那就是跑回自己的車上。
麥克哈切特眯了眯眼。「哦?」
他沒能突破這最後的防線,道格拉斯先生突然站了起來,用職業高爾夫球手標準的手法握緊了手中的球杆。他的揮杆就和在高爾夫球場上一樣瀟洒、精準。球杆在空中閃過是如此之快,以至於杜納沒能完全看清球杆的動作。
道格拉斯先生對來自費城的陌生人和州警的這個解釋並不滿意,但他只得暫時聽從他們的命令。在接下來的數分鐘內,道格拉斯先生幫助索克在蜿蜒曲折的小路上不斷前進,九*九*藏*書並且避過了路上各種坑坑窪窪的陷阱。在這期間,道格拉斯先生只問了一個問題。「為什麼杜納會給你打電話?」他問道,「我完全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還有二十秒。」斯威夫特先生說道。
杜納看了眼鍾錶,他發現秒針開始移動得越來越快,不斷蠶食著吉米的人身安全。我需要立即做點什麼!杜納想。
「還有三十秒。」斯威夫特先生說道。
索克把手放在了麥克哈切特的胳膊上。「不要緊,麥克哈切特,我們可以等會兒再說這件事。記得,我們來這裡是為了找到杜納。現在最關鍵的就是找到他、吉米和道格拉斯先生的媽媽。」
在安靜的屋子裡,廚房發出的聲音大得令人吃驚。就在斯威夫特先生轉頭望向廚房后,廚房又傳來了另一聲巨響。
「你肯定知道,現在我就證明給你看。」斯威夫特先生後退了兩步,他一邊盯著道格拉斯先生,一邊把槍頂在了吉米的大腿上。「如果你不在一分鐘內告訴我『紫鳥』在哪裡,道格拉斯先生,我就會在你兒子的腿上開槍,這樣一來他在接下來的幾年中恐怕就很難打高爾夫球了。現在告訴我,『紫鳥』是什麼?」
索克安慰她說道:「我知道關於謎案的事,安妮姑媽。杜納在電話中已經把它告訴我了。好吧,告訴了我一點關於謎案的事。我們來這裏就是幫他解決麻煩,或者幫他避免麻煩的。你知道他今天下午見了布茨先生嗎?」
這句話讓索克也開始擔心了。他知道杜納是個遵守諾言的孩子,如果杜納說自己很快就會從高爾夫俱樂部回來的話,他一定會做到的——如果沒有出意外的話。杜納答應他,自己會遠離斯威夫特和馬丁,等到麥克哈切特來了后再採取必要的措施。杜納肯定也會遵守這個諾言的。看來,一定是出什麼事了。
索克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杜納只是說他很可疑。」
然而,道格拉斯先生只是安靜地坐在沙發上,他好像在聽著什麼,除此之外一動不動。
門開了,道格拉斯先生像麥克哈切特建議的那樣,盡量自然地走入了屋內,並用歡快的語氣喊道:「媽媽!吉米!我回來了!」突然,手中還拉著門把的道格拉斯先生停下了自己的動作。他仔細聆聽著,屋內沒有腳步聲,沒有對話聲,什麼聲音都沒有。道格拉斯先生感到一絲緊張。
就在此時,安妮姑媽走到了門廊上,並對他們揮了揮手。「弗隆先生,麥克哈切特警官,你們好,快進來吧!」
「我果然是個遵守承諾的君子。」他說道,「我告訴杜納我們會在六點之前來到這裏,現在我們已經準時到達了。不知道他在不在家。」
道格拉斯先生點了點頭。但就在此時,之前一直很安靜的馬丁先生打了個響指,好像突然記起了什麼。「對了,道格拉斯先生,這讓我想起了一件事。今天下午當我過來看你是否在家時,你家裡進來了一名小偷。小偷還去了吉米的房間。我和杜納以及吉米沒有在屋裡找到任何人,但當時後門是開著的,彷彿有人在我們進來后從那裡跑了出去。」
「我真的不知道!」
「好吧,我們先假設他就在屋內。如果安妮女士說的是對的,那麼杜納和吉米也在屋內。」
「吉米!」他再次喊道,然後慢慢走入了起居室。他眯著眼,試圖適應屋內的昏暗。在適應了光線、看到了室內的景象后,他不由得驚呼了一聲。
杜納高聲喊道:「斯威夫特先生!道格拉斯先生真的不知道『紫鳥』是什麼!他說的是真的!只有我知道那是什麼!」
杜納開始思考自己到底能幹什麼,他是之前屋子裡的三個人中唯一一個嘴中沒有布的人。他可以大聲呼喊,但在夕陽西下的時候,空無一人的高爾夫球場上誰又能聽到他的喊聲呢?或許,道格拉斯先生剛才說的話是真的?或九*九*藏*書許索克和麥克哈切特在來到安妮姑媽家后,發現他遲遲未歸,於是決定(或在擔心的安妮姑媽的催促下)前往高爾夫俱樂部來尋找他,並在路上碰到了道格拉斯先生?杜納努力讓自己不去想這種可能性。即使索克和麥克哈切特的確在屋外,他們也不可能趕在吉米受傷前衝進來。
「嘿!」麥克哈切特抗議道,「你是想讓我們所有人都從擋風玻璃飛出去嗎?」
道格拉斯奶奶、吉米、杜納都被綁在了椅子上,他們的嘴裏都塞著布。一名球童——好像是叫莫萊利——直直地坐在沙發上。一個矮小駝背的男子戴著墨鏡,站在杜納身旁。從他慌張的動作來看,他彷彿剛剛轉過身來。屋內的一切告訴道格拉斯先生,事態已經到了千鈞一髮的地步。在看到男子纖細的手中握著的帶有消聲器的槍后,道格拉斯先生確定,他應該就是古董商斯威夫特先生。道格拉斯先生還看到,槍正對準了自己的腹部。
「先讓道格拉斯先生像一切都沒有發生的樣子走向前門。他只是回家吃晚飯,對吧?這樣一來,他可以瞬間摸清裏面的情況。如果裏面有什麼問題,他也能一眼看出。道格拉斯先生,如果杜納、吉米和你媽媽是安全的,那麼我們就沒什麼可擔心的,對吧?」
「不是的,我的車停在另一側。」道格拉斯先生很疑惑,「我的車是一輛旅行車。」
「按照常理,他應該在我們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就已經沖了過來,然後大聲告訴我們謎案的真相。」麥克哈切特笑道,「他可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孩子之一。」
「而且,你兒子彷彿也和杜納一起介入了這次的謎案,雖然我不知道到底是什麼!」
慢慢地,斯威夫特先生把槍從吉米的腿上移開了。「這次你最好說真話。」他輕聲說道,「我已經沒有耐心了。」他朝杜納走了一步,但還是與道格拉斯先生保持了很遠的一段距離,「我可不想……」
聽到了斯威夫特先生的命令后,莫萊利也平靜了下來。他輕輕地朝廚房走了過去。起居室的人聽到莫萊利從走廊傳來的腳步聲。之後,他們聽到莫萊利打開走廊的門後傳進的風聲。
道格拉斯先生聳了聳肩。「那又怎樣?他只是一個對吉米的老柜子感興趣的古董商而已。」
後門傳來了一陣巨大的聲音,彷彿來自門的鉸鏈。
索克和麥克哈切特走上了門廊,熱情地和安妮姑媽打了招呼。這兩個人——矮胖的記者和高大的警官——都很喜歡他們面前的這位老婦人。
「說過了。我很高興你們能過來和我們一起吃晚餐。杜納答應在你們到來時就回家的。」
接著,莫萊利用急促而充滿痛苦的聲音喊道:「是警察!是警……」然後,他的聲音突然消失了。隨後,廚房發出了短暫的搏鬥聲,然後一切恢復了平靜。
道格拉斯先生驚訝地看了一眼杜納。斯威夫特先生開始有些憤怒,然後變得有些疑惑,最後開始舉棋不定。此時,吉米也開始喊叫起來。杜納緊緊盯著斯威夫特先生。他會相信自己嗎?
杜納已經無法冷靜思考了。這一切都是他的錯,他必須在接下來的半分鐘內做些什麼。杜納看了看吉米,他看出吉米深色的眼睛雖然充滿了恐懼的淚水,但依然對道格拉斯先生充滿信任。
麥克哈切特說道:「那你先藏起來吧。」然後,他輕輕推了推道格拉斯先生。「過去吧,道格拉斯先生,從前門進去,就像你每天回來吃晚飯那樣。」
此時,廚房傳來了一聲巨響。
就在此時,他們來到了最後一個小坡。下坡后,他們就在路的盡頭看到了道格拉斯家。「那是我家。」道格拉斯先生說道。索克突然踩了一腳剎車,車一下子就停住了。
「沿著這條路向布魯克維爾開三公里,左邊兩個沒有標記的磚頭柱子就是俱樂部的入口。」安妮姑媽答道,「如果他九_九_藏_書們不在俱樂部內,那麼他們兩個應該就在道格拉斯的住所——他爸爸是那裡新來的職業高爾夫球手——我記得那棟房子就在第七洞的球道旁邊。弗隆先生,你能快點過去嗎?」
在發出急促的剎車聲后,索克把車停到了練習球道旁。麥克哈切特下了車,向球道上的兩個男子走去。他們腳下有一個高爾夫球袋和幾個放滿了高爾夫球的金屬球筐。麥克哈切特開門見山:「我想找到這傢俱樂部職業球手,道格拉斯先生的家,你們知道他住在哪裡嗎?」
杜納說:「是的,道格拉斯先生。」他說得有些猶豫,因為他可以猜出接下來要發生什麼。斯威夫特先生會把道格拉斯先生也綁起來,然後一直折磨他,直到他說出「紫鳥」的真相。杜納知道,和道格拉斯奶奶、吉米一樣,道格拉斯先生也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但就在杜納繼續開口前,他發現斯威夫特先生的臉色已經變了。
下午五點四十五分,索克·弗隆帶著麥克哈切特乘坐他那破舊的敞篷車來到了安妮姑媽的家門口。索克看了看表。
斯威夫特先生若有所思:「所以你已經知道了真相,對吧?你是怎麼發現的?還有誰知道這件事?」
索克哼了一聲。
莫萊利終於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你瘋了嗎?」他對斯威夫特先生吼道,「這個孩子什麼也沒有做。你要是對他開槍,我會親自舉報你的!」莫萊利勇氣可嘉,但斯威夫特先生只是輕蔑地看了看他,然後完全忽視了這番話。
「但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夠了!」斯威夫特先生把槍狠狠地按在吉米的腿上,「你有六十秒的時間,快告訴我『紫鳥』是什麼。」
麥克哈切特說道:「你留在這裏,馬丁先生。這樣如果有人從屋裡衝出來,你可以阻止他們逃上車去。」麥克哈切特的笑容彷彿在說,這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
「為什麼?」麥克哈切特問道。
這個問題的答案同樣讓道格拉斯先生很不滿意。「我也不知道杜納為什麼會給我打電話,」索克答道,「所以我才來到了這裏!過去杜納曾給我帶來了一些非常精彩的故事,他總是勇敢地涉足到謎案當中。」
麥克哈切特對道格拉斯先生問道:「你後門從不上鎖嗎?」
索克笑了,他們躲在樹后靜靜地等著。屋裡沒有發出任何聲響。整個道格拉斯家彷彿只有站在樹上的知更鳥在發出聲音。夕陽下,道格拉斯家暗褐色的牆壁上光影交錯。
「杜納在哪裡,安妮女士?」索克問道,「他跟你說過我們要過來了嗎?」
杜納想起剛才他看到道格拉斯回家時心裏是多麼高興。他在門廊上發出的聲響讓斯威夫特先生把手停在了半空,杜納因此避免了被槍敲打的命運。斯威夫特先生不但停止了對杜納的攻擊,還立即把手按在了杜納的嘴上。杜納當時以為他們馬上就要得救了。他當時認為吉米強大的爸爸能夠瞬間擊敗矮小的斯威夫特先生和良知發現的莫萊利。現在,杜納依然認為道格拉斯先生會想出某種辦法來拯救自己的兒子。
「高爾夫俱樂部在什麼地方?」索克問道。
「你剛才叫我什麼,道格拉斯先生?」斯威夫特先生吼道,「我沒聽錯吧?你說我是一名假古董商?」
「已經夠近了。」麥克哈切特輕聲道,他停在了垃圾桶旁邊的柳樹旁,「我們先看看道格拉斯先生進去會怎樣。如果我們衝進去,結果杜納他們只不過是在和一名舊車銷售員聊天,那可就糟了。」
索克搖了搖頭。「不對,道格拉斯先生,他是一名對吉米的老柜子感興趣的假古董商。」
「什麼?」索克問道。
麥克哈切特點了點頭。「走上台階,走過門廊,然後走向大門。道格拉斯先生,動作不要太快。這樣的話,裏面的人就能提前看到你。如果斯威夫特先生心懷不軌,那麼他多半在你進門前https://read.99csw•com就已經從後門逃跑了。」
「先回到左邊那條土路。」道格拉斯指著道,他的聲音很緊張。「是誰給你打的電話,警官?」在索克快速把車駛向道格拉斯指著的方向時,道格拉斯先生問道,「我家出了什麼事嗎?」
索克和麥克哈切特很快來到了高爾夫俱樂部門口,索克把車停在俱樂部門前,他和麥克哈切特努力向車外望去,除了汽車揚起的塵土,他們看到俱樂部附近彷彿一個人也沒有。「看來他們今天已經關門了。」麥克哈切特說,「球童小屋和俱樂部都已經關門了。」他轉過頭對索克說道,「但在練習球道上好像還有幾個人,索克。我們去看看吧。」
「我花了太多的時間和金錢,我可不能讓一個愚蠢的道格拉斯家族成員在我即將成功之際阻礙我獲得國王的護身符!我必須獲得護身符,道格拉斯先生。你明白嗎?我必須擁有它,不論我採取什麼樣的手段。」
「對。」麥克哈切特道,「我們還是小心為上。我們先假裝一切如常。」
「還有四十秒鐘,道格拉斯先生。」
索克從大衣內側的口袋裡拿出了一張紙。「車牌號VDVM-113。」他嘟囔道,「對,這就是杜納告訴我的安東尼·斯威夫特的車,也就是那個古董商。我們一定要小心。斯威夫特現在應該就在你的家裡,道格拉斯先生。」
道格拉斯先生說道:「我向你保證,我們家族的傳家之寶國王的護身符五十年前就在馬來西亞消失了。我現在沒有它,也從未見過它,並且也不知道它現在是在什麼地方。」
道格拉斯先生先是看了看索克,然後看了看麥克哈切特,最後又把目光轉到了索克身上。「你們兩個知道的事好像要比我多得多。」他小聲道,「那你們說怎麼辦?」
「至少今天下午沒上鎖。」馬丁先生說。
「還有十五秒。」斯威夫特先生說道。他握緊了手槍,杜納看到他的關節因為用力出現了些許白色。
安妮姑媽點了點頭。「還有人今天下午來到我家,用棍子把可憐的強普打了!」
他們四個人一起沿著草坪下坡,最後停在了門廊一側的樹下。道格拉斯先生指出,從窗戶是無法看到這個位置的。
期待室外的幫助是不切實際的。只有杜納——或許還有道格拉斯先生能夠幫到吉米。道格拉斯先生沒有被綁起來,他手中還拿著高爾夫球杆。但是,斯威夫特先生離他很遠,而莫萊利就坐在他身邊。或許道格拉斯先生賭的是斯威夫特先生不敢真的開槍打傷吉米,而他在斯威夫特先生驚慌失措之際會有機會一擊得手?杜納不知道道格拉斯先生是怎麼想的,因此他決定不再等下去——不然後果就太嚴重了。
聽到這句話,道格拉斯先生的臉色一下白了。
「我們在找一個名叫杜納的男孩,道格拉斯先生。他現在應該就在你家。你能夠帶我們過去嗎?」
麥克哈切特用大拇指指了下索克。「是他給我打的電話。」他說道,「他當時在費城,杜納給他打了電話,我們約好在伊登伯勒見面,你的兒子吉米本來也會去的。但孩子們沒有出現,現在安妮女士讓我們過來看看他們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她說兩個孩子都在你家。」
兩個男子中較為高瘦的一個人皺了皺眉道:「道格拉斯家?」他盯著麥克哈切特穿著的州警服裝。「我就是道格拉斯,警官。」他聲音很警覺,「有問題嗎?」
道格拉斯先生暗自握緊了手中的球杆,杜納也緊張了起來,因為他看出道格拉斯先生正在等待機會。
「對!然後杜納還告訴我,有一個人假冒古董商……」此時,安妮姑媽終於鼓起勇氣說道,「弗隆先生,你可以和麥克哈切特警官一起去一趟高爾夫俱樂部,看看杜納是不是出了事嗎?」安妮姑媽的請求簡單直接。
其他三個人一起盯著馬丁先生。「什麼?」麥克哈切特問道,「今天有小九*九*藏*書偷光顧了道格拉斯家?」
但杜納看清了球杆打在了什麼地方。
「你看不到前面樹下停著車嗎?那輛雪佛蘭?」
斯威夫特先生還是盯著杜納。「過去看看。」他平靜地命令道,「可能是風把後門吹開了。」
斯威夫特先生開了口。「我很高興你能回來,道格拉斯先生。你可以替我回答一個他們這些蠢貨都無法回答的問題。『紫鳥』是什麼?」
「那我呢?」馬丁先生說,「我不能做點什麼嗎?」
在前面,道格拉斯先生的沉重腳步聲已經從門廊傳了過來。像麥克哈切特建議的那樣,他還在門墊上擦了擦鞋,這樣裏面的人就能知道他回來了。在走到前門后,道格拉斯先生髮現門是關著的。他開始伸右手拉住了紗門,卻突然意識到自己一直忘記把手中的球杆放下了。道格拉斯先生不得不換用左手試圖拉開紗門。
道格拉斯奶奶搖了搖頭,但她眼神中流露出的卻是一個截然不同的答案。吉米用力點了點頭。嘴中唯一沒有被塞布的杜納用顫抖的聲音說道:「在你進來前,他正準備用槍打我。」
「快點,」麥克哈切特喊道,「這件事很著急。」
馬丁先生揮了揮手。「沒關係。」他說道,「那件事比較重要。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和你們一起過去。我本來想告訴你……」
「還有我媽媽。」道格拉斯先生嘟囔道。
「對。」
道格拉斯先生準備保持沉默,他知道自己剛才那麼說可能是個錯誤——因為這下子斯威夫特先生就知道自己的詭計已經被識破了。
「他去哪裡了,安妮女士?」麥克哈切特問道。他把自己寬檐的州警帽子拿在手中,夕陽將他身上的金屬扣子照得閃閃發光。在安妮姑媽看來,他簡直帥極了。安妮姑媽答道:「他和他的朋友吉米·道格拉斯騎車去高爾夫俱樂部了。那是一小時之前的事情了,杜納說他有些事情要問道格拉斯先生。但他們早就該回來了。我實際上已經有些擔心了。天哪,弗隆先生,杜納居然又涉足到了一個謎案中。」
「我確定你知道這個詞的含義,『紫鳥』。國王的護身符就在那裡面。」
索克和麥克哈切特一直看著道格拉斯家的後門。
道格拉斯先生皺了皺眉。「『紫鳥』?」
「我說的是實話,斯威夫特先生。」道格拉斯先生重複道,「不然你覺得我是怎麼知道你是一名假古董商的呢?」
「我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又怎麼能告訴你呢?」
「我們需要開個小會。」麥克哈切特用他渾厚的聲音嘟囔道,「你說的那個古董商會使用暴力嗎,索克?」
馬丁先生放下了高爾夫球杆,跟著他們一起來到索克的車上。他和道格拉斯先生一起坐在了後座上,道格拉斯先生手中還拿著剛才授課時的高爾夫球杆。麥克哈切特在上車后重重地關上了車門。
道格拉斯先生說道:「我還是覺得你們有些小題大做了。那我現在過去嗎?」
道格拉斯先生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衝過去把斯威夫特先生推倒,這應該並不難,但道格拉斯先生很快克制了這種衝動,斯威夫特先生手中有一把槍。雖然索克和麥克哈切特就在後院,但斯威夫特先生還是有機會開槍殺死自己,而且因為消聲器的存在,槍聲甚至可能都無法被屋外的人聽到。只要關上門,裝上消聲器開槍對數米之外的人來說都是毫無聲響的。於是,道格拉斯先生只是輕輕握著自己的球杆,然後冷靜地走到了莫萊利身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他似乎沒有看到斯威夫特先生手中的槍,只是問了問被捆住的三個人。「他傷害你們了嗎?」
「那倒沒有。」索克在拉起手剎後下了車,「因為我們必須停下了。所有人都快下車。」
馬丁先生卻很認真。「我會很認真地守著這裏的,警官。」他表示,「我會阻止他們的,別擔心。」
麥克哈切特點了點頭。「那是你的車嗎,道格拉斯先生?」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