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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二之十七

第二部

二之十七

「所以,鷗外同學似乎在想辦法籌錢。」
「我是和他同一個研究室的學妹。」她回答。
「你是鷗外君的戀人嗎?」我問她。她看著我,很不好意思地紅了臉,扭扭捏捏地說了句「不」。
「就是『英雄是否要救所有他所看到的不幸的人』的問題。」真壁鴻一郎的嘴邊浮起略帶譏諷的笑,似乎有些愉快,「如果救了那邊的人,就要棄這裏的人不顧,這是個很難想透徹的問題。不對,也有很多人能想通,不過這種人原本也不是會去幫人的類型。總之,會無償幫人的人都很善良,所以他們會苦惱,像是『救了A但不救B不要緊嗎?』之類的。但即便這樣想,要救所有人畢竟也是做不到的。在看我來,這種煩惱毫無意義,但會煩惱的人卻在煩惱。這個社會就是越是好人越辛苦。就這個意義上來說,藥師寺先生和我都算是不識世間辛苦的。」
「什麼事?」
「咦?」
「如果你能告訴我們可就幫上大忙了,要找到鷗外君,如果沒有情報……」
「似乎天生就有殘疾。」
「嗯。」
「是,這些是——」
「『正義的夥伴』救了蒲生義正的母親和水野善一的女兒,像是附屬品。當然也可能相反,救蒲生義正是因為他是蒲生公子的兒子。同樣,救水野善一也可能是因為他是水野玲奈子的父親。也就是說,我們還不知道家人優惠該算在誰的頭上,但我們覺得他或許是以家庭為單位救人的。所以,佐藤誠人會被救,可能是因為……呃,他父親叫什麼名字?」
「不,事故發生后,公交車上的乘客把貝塚萬龜男從變形的郵遞車駕駛席里拖了出來,並實施了人工呼吸。他奇迹般地獲救了。」
「也算有道理。不過光憑這一點就把他帶走,還是有點亂來。」真壁鴻一郎雖然這麼說,唇邊卻揚起愉快的弧度,「我也知道和平警察的這種亂來是出於正義。可如果是父親該怎麼辦?」
「有農藥真是太好了。」
「藥師寺警視長。」一名正在操作電腦的信息負責人喊了一聲,並在昏暗中舉起手。
提問進行了好幾輪,專業的我們與普通女大學生的勝負一早就已註定。
「雖說和平警察要制裁高中生也沒什麼辦法,但這畢竟是最後的手段。明明不是危險人物卻強行帶來審問,這種事……」
「但是,白幡教授這麼說了哦。」真壁鴻一郎繼續淡淡地胡扯,「不翼而飛的也不是槍啦毒藥啦之類的東西,鷗外君肯定會好好利用的。」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說,也有雖然被稱為害蟲但實際上並不是那麼有害的種類。就因為『嗚哇噁心』,人類就開始滅殺它們。我不想說這是自私任性,但對人類來說,對自己而言麻不麻煩其實是相當主觀的。而另一方面,有的害蟲是真的很麻煩,比如那些會對農作物有不良影響的蟲子。這樣的蟲子確實充滿惡意,而且會造成肉眼可見的損害。你知道以前為了滅蟲,人們曾經做過https://read.99csw.com什麼嗎?」
「連體服男會喜歡萬啦龜啦之類的漢字嗎?」真壁鴻一郎打趣地問道。
「『正義的夥伴』?不許這麼稱呼兇手。」
「有一種方法叫除蟲儀式,就是通過祈禱來驅蟲。」
「我們的白幡教授是個非常認真、熱愛研究的人,而隔壁研究室的教授則有點不一樣。」
「是嗎?」
「是啊。不過,有安全地區政策和和平警察也是一樣的。」
「被偷了多少?」
「如果不救就會很麻煩。比如借給他錢了之類的。」
「也可能只是巧合。而且,這輛公交車的乘客還有很多吧。」
她「咦」了一聲,有些苦惱地抿緊了嘴唇。沒有當即否定,這已經等同於認可了。我在確認了這一點后坐正了身子。「搞不好,大森君就是被捲入到這種事中才下落不明的。」
「是怎麼了?」真壁鴻一郎把薯條塞進嘴裏,他詢問的語氣就像在提供戀愛諮詢。
「父親?」
「雖然還不清楚,但舉個例子,如果是被救的郵局員工阿龜為報當時的恩而救了蒲生他們,也不奇怪吧?」
「再不然就是什麼?」我問。
「鷗外同學似乎有個妹妹,不過我沒聽他詳細說過。」
真壁鴻一郎當即站起身。「知道救了司機的乘客是誰嗎?」
「這傢伙在事故中死亡了嗎?」
藥師寺警視長沉默了。他是就這樣接受了真壁鴻一郎的建議了嗎?或許他覺得有點道理。
「要說的話……」
「你們見到鷗外同學了嗎?」
「是的。」
這個時候,就輪到我拿出經過這半年的培養,已經成為拿手好戲的審問技術了。用不經意的恐嚇挑起危機感,再暗示如果你能提供情報,就能拯救世界。
確實有這種可能性。
她顯得有些猶豫,回答說:「啊,是的。」
「恐怕是的。啊,我知道藥師寺先生在想什麼,但還是不要去做比較好。」真壁鴻一郎從椅子上站起,嘀咕道,「二瓶君,我們差不多也該出發了吧?去享受磨鞋底的愉快調查。」看起來,他還不打算說出白幡教授和鷗外君的事。原來是這樣,我想道,真壁鴻一郎總會對藥師寺警視長和主力部隊保留一個秘密。為了讓自己處於優勢,就要掌握一個只有自己知道的情報,這是他的方針。因為掌握了白幡教授的消息,他才判斷丟掉佐藤誠人的情報也無所謂了吧。
「正如你所說,鷗外君似乎對人種歧視和社會上無理可循的不幸有興趣。」
「唔,我打算和二瓶君繼續去調查有點在意的事。」真壁鴻一郎果然還是不打算說出白幡教授和那個叫鷗外君的學生的事。
我看著書柜上的一排書脊,有比莉·荷莉戴的傳記,一旁列著幾本關於人種歧視的新書,還有幾本和貧富差距有關的新書。
「『正義的夥伴』或許不是自己去決定的。」
「藥師寺先生,也有相反的想法哦。」真壁鴻一郎說。
連下注的籌碼都是假的,怎麼賭都可以。
https://read•99csw•com真壁搜查官接下去想要怎樣進行搜查?」聽到了這諂媚的聲音,我才發現刑事部部長也在。
「你是想把佐藤誠人君拖來審問吧?這麼做的話,『正義的夥伴』應該就會來救他。」
我們立刻去他的公寓拜訪。真壁鴻一郎似乎原本就沒期待能在那裡見到大森鷗外。大約按了三次門鈴后,他就咔嚓咔嚓地轉動門把手,確認門鎖著。我剛想說打電話給公寓管理公司,他卻走近設置在房間對面、公寓走廊上的滅火器,並在滅火器底下摸索著。「我在學生時就是把備用鑰匙放這種地方。」事實上,他確實找到了留在那裡的鑰匙,然後毫不猶豫地開門進屋了。
藥師寺警視長雖沒有表揚我的意見,但也沒有一笑置之。
「也可能因為他是佐藤誠一的兒子。和未成年的佐藤誠人比起來,還是審問佐藤誠一更好些。」真壁鴻一郎聳了聳肩,「而且可以的話,事先先散播一些佐藤誠一似乎是危險人物之類的流言會比較好,說他最近可能會被和平警察帶走。」
她似乎在困惑該如何回答,但這困惑的反應也促成了她的回答。「有傳言說,他好像會將研究成果賣給民間的企業。」
「如果是這樣又如何?」
「『沒法救全員』問題。」
「不,正常人都能想到……」真壁鴻一郎有些困擾地歪著頭。
「我也不是很清楚。」這句話她先重複了好幾次,然後才說大森鷗外和老家的父母關係不和,幾乎是以離家出走的形式升學的。還說他忙著靠打工賺取學費和生活費,又必須擠出時間在大學院里做研究,所以相當繁忙。「不過,他並沒有表現得很苦,看起來總是很高興、很積極,也不發牢騷,所以周圍的人都幾乎沒有留意到他的辛苦。但就在不久之前,他的臉色非常非常陰沉,我就想是怎麼了……」
「原來如此。」
「好像他老家的人突然聯繫他,說他父母因為欠債而深陷困境。」
「這個是什麼?」
「是的,我記得是……」她低下頭。她藏不住心事的性格對我們來說倒是很值得慶幸。「關於他老家,你聽說過什麼嗎?」我追問了一句。
「哦?」真壁鴻一郎的聲音里透著高興,「這個好像很有趣。」
「那個算是在會議上提出的不負責意見。那種情況下,必須把想到的事都一股腦兒地說出來。」
「二瓶君相信了嗎?」
屏幕上顯示出市內地圖,在看來是三人住宅的地點做有記號。從那裡拉出有顏色的線,是描出了上班和上學的路線吧。雖然只是推測的最短線路,但三條線確實在途中有重合。
「佐藤誠人的話,就是去上學。」
「蟑螂和蒼蠅是衛生害蟲。簡單來說,它們都是因為臟而麻煩,但幾乎不會有人因此而死亡。再比如放屁蟲和千足蟲,它們都沒有毒,但外表就讓人不快,是不快害蟲。」
「你想說什麼?」
通過調查網站瀏覽記錄可以了解他所感興趣的領域,但如果https://read.99csw.com是小型電腦,也可能會隨身攜帶。要不就是用手機、智能機就夠了。「之後去調查一下大森鷗外的通信記錄吧。」
「決定什麼?」
「請問,白幡教授說過什麼嗎?」她的聲音顫抖,戰戰兢兢地問我們。
「兇手和蒲生他們的關係。就像真壁先生說的那樣,他們乘坐的公交車發生了事故,被郵遞車撞上了。那就是連接他們的環吧?」但我還是無法理解在快餐店向女大學生問話的意義。
「他會去做危險的事嗎?」
「相反的?」
「嗯。」負責人應了一聲,立刻開始搜索,「似乎沒有官方信息。公交車的司機叫高橋大河,三十三歲,男性。但沒有幫忙救人的乘客的信息。」
「當然,我倒不是覺得完全不可能。這一塊藥師寺先生他們會立刻去調查的。比起那件事,我對這邊更有興趣。研究磁鐵的學生,鷗外君。」
那個教授果然開發出了新型磁鐵嗎?
「你怎麼知道的?警察好厲害……」
「消滅討厭的麻煩人物變得簡單了,是吧?不過,說他們是農藥,其實更像利用天敵滅蟲。」真壁鴻一郎聳了聳肩,然後打開電視櫃一旁的抽屜,從裏面拿出了些東西。
「你是擔心鷗外君和那邊的教授在謀划什麼吧?不過你可以放心,鷗外君是不會做這種事的,我可以和你打賭。」
「原來如此。」真壁鴻一郎說。我偷偷瞄了一眼他的側臉,與和平警察共事後,我對目標家庭的構成也變得敏感了。因為在讓對方承認自己是危險人物的時候,他是否有可以當成弱點攻擊的家人,這樣的情報會成為武器。雖然不知道大森鷗外的妹妹有哪方面的殘疾,但毫無疑問,這是對我方有利的情報,所以我在想真壁鴻一郎是否會雙眼發光,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的表情毫無變化,似乎對此沒有興趣。「他是擔心欠債的事會對寶貝妹妹有不好的影響吧?」
但現在幾乎都是線上傳輸,直接載入終端。沒有智能機或電腦,就連他對音樂的偏好都無法掌握。
「咦,這個有意思。」
當然,他只是在套她的話,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她在鬆了一口氣之後,慌忙用解釋的語氣說道:「但是,也不能肯定就是鷗外同學偷的。」
「唔,我也覺得他身上可能有線索。」
真壁鴻一郎確實厲害,總是棋高一著。「是啊,那件事很麻煩呢。白幡教授也很頭疼。」
「佐藤誠人也有可能是危險人物。」藥師寺警視長聲音冷酷地說,「兇手想要救他,這本身就是證據。」
「和水野不共通嗎?」
我和真壁鴻一郎坐在快餐店最裡面的四人桌前。
「我們雖然沒能見到他,但是調查了他的公寓。堆積了半個多月的郵件,看來他一直沒有回去過。如果連學校也沒去的話,那麼就是回老家了吧?是岩手的盛岡,對吧?」
房間里鋪著地板,只有六疊大,不過這種大小倒不至於一旦不好好整理就會凌亂到無法落腳的地步。
「那是怎麼回事?」我九-九-藏-書探出身子。
「不愧是……」不知是否該這麼稱讚,不過一旦確定了目標,情報收集得也飛快。就彷彿螞蟻一舉包圍忽然從樹枝上跌落的幼蟲,把它那毫無包裹的肉體漸漸分解一般。
「就算是這樣,也沒有義務救上下班公交車上的乘客吧。是有什麼事抵得過要與我們為敵的風險嗎?」
「也對。」不知道真壁鴻一郎是真有興趣還是沒興趣,他嘀咕著環視室內,說,「放在不久以前,房間里都會擺自己感興趣的音樂和電影吧,像是CD或DVD之類的。」
脫鞋處散落著好幾封從門上的投信口投入的郵件。多數是廣告。真壁鴻一郎拾起后一一看了一遍。
「在沒有農藥的年代嗎?」我搜查著衣櫃,掛在衣架上的衣物都是便宜貨,且花色相近,看來是個對時尚流行沒什麼興趣的學生吧。
「在挖掘佐藤誠人的情報時,找到了蒲生義正和草薙美良子之間的共通點。」數據負責人就像在回答老師提問的學生一樣。
真壁鴻一郎不動聲色。「怎麼會……我不相信是鷗外君偷的。」
「太好了。」她似乎徹底放下了心,「因為我看到過鷗外同學和別的教授說話……」
「總之,這個高中生也進入兇手的『救助名單』了,是吧?」
「在神社祈禱后,舉著火把,動次大次地在田地里走上一圈,以此來趕走蟲子。當然,全無根據,只不過當時只有這個辦法。之後的江戶時代,人們會把油倒入田地,似乎是想用油膜溺死蟲子。蟲子小、動作又快,可討厭了。」
「不太會被他逃掉的啦。而且這麼做,重要的是告訴『正義的夥伴』,佐藤誠一要被帶走嘍。不然他就沒法來救他了。前天他雖然襲擊了審訊室,救了蒲生等人,但他可能也沒有再來一次和平警察根據地的膽子了。所以,如果讓他事先知道佐藤誠一會被帶走,那麼他很有可能會像救草薙美良子那次那樣,在和平警察上門帶人的時候出手相救。」
「剛才算是切中核心了嗎?」我說。
「通過祈禱?有效果嗎?」
轉眼間,會議室的屏幕上就顯示出了佐藤誠人的信息,從住址、家庭構成、健康保險一直到看病記錄。由於他不是嫌疑人,和其他危險人物不一樣,無法取得他的電話及網路的使用記錄,但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迅速了。
我看到藥師寺警視長的額頭猛地皺了一下,同時感覺到室內的溫度微微上升。搜查員們遵照指示,紛紛離開了房間。
「二瓶君,你知道害蟲分幾種嗎?」
「恩情或義務,再不然就是……」
「決定至少去救一直乘同一輛公交車的人,其他的就放棄了。或許可以這麼想——不是因為他有救蒲生等人的理由,而是相反,因為不可能救所有的人,所以至少要救蒲生義正他們。」
「雖然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似乎存在各種各樣的買家。」說到這份上,她忽然捂住了嘴,像是發覺對警察說這些的自己嘴太快。
「用不到的卡片吧。診察券什麼的。」他沖https://read.99csw.com我揮了揮用橡皮筋捆起來的一疊卡片。
「如果做這種事,佐藤誠一恐怕會逃跑。」
「那是什麼?」
「去問高橋大河或許就知道了。」聽到藥師寺警視長的話,站在牆邊的搜查員當即響應,馬上出門前往公交車公司調查。
「一整箱剛完成的試製品和幾塊金屬板。」
「那個,怎麼說呢,唔,差不多有百分之二十的概率吧。」
而大森鷗外只是回了句「自作自受」。我想,那大概不是因為事業失敗、意外事故,或不可抗疾病所致,而是生活放蕩或在賭博等方面揮金如土的原因。
「這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不知道真壁鴻一郎有幾分認真,「不過,如果水野父女都不乘這輛公交車的話,就不能算是共通點了。」
「感覺是個認真學習的學生啊。」真壁鴻一郎望著放在房間角落的書櫃,又翻了翻記有講課內容的筆記,「沒有電腦什麼的嗎?」
「是的。我調查了三人從住宅出發去工作地點或學校的路線,發現他們可能會乘坐特定的一路公交車。」
並排而坐的真壁鴻一郎把炸薯條塞進嘴裏后,問:「什麼?」
「兇手也乘這輛公交車嗎?」藥師寺警視長當即詢問真壁鴻一郎,多半是下意識的。
「這是從櫻之丘中央停留所開往仙台車站方向的市營公交車。三個人有可能都坐這條線路。」
「似乎是正停著上下客的公交車被一輛從後面駛來的郵遞車撞到了。當時郵遞車的司機正在打瞌睡,駕駛席因為衝擊而變形。」
「咦?」又是蟲子的話題,我藏起心中的愕然。
在縣警署里打了兩三個電話后,我們就得知了東北大學工學部、所屬於白幡研究室的學生的全名。大森鷗外正在讀碩士二年級,出身於岩手縣,租住的公寓在太白區八木山動物園附近的住宅區里。
「我搜索了櫻之丘中央停留所發車到仙台車站的公交車所經過的地區,發現去年十一月,在車站附近發生過交通事故。」
「去上班的公交車?」
「你是說公交車的司機是兇手嗎?」
「那又如何?」
屏幕上顯示出郵局員工的臉部照片。是一個戴著眼鏡、眼神陰鬱的男人,還標示出:貝塚萬龜男,五十二歲。
「不認真嗎?」
數據負責人在後面叫了一聲藥師寺警視長,他轉過身。「怎麼了?」
「不要去做比較好?什麼事?」
我望向屏幕,說:「佐藤誠一,母親叫佐藤友理惠。」
真壁鴻一郎坐在快餐店的座位上,對一位女大學生,也就是在大學的電梯里和我們搭話的那個女生說。
我所想到的是,會不會蒲生義正等人總是乘同一輛公交車,進而在那輛公交車上變得臉熟了呢?連體服男會不會是私底下對這些一直見面的人產生了同伴意識?我小心翼翼地說出了我的想法。
「提出與郵遞車事故有關一說的人不是真壁先生嗎?」
「有可能就是這個主動救人的乘客救了蒲生義正和草薙美良子。而且,可能這一天,水野善一或是水野玲奈子碰巧搭乘了這輛公交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