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呢？」

「不是，」他勉力保持呼吸的穩定，「我從北邊很遠的地方來，不過這個拉夫特里是在梅歐郡長大的。」

她繞到火爐邊上。她穿著那件舊風雨衣、高筒靴，戴了一塊頭巾，手裡提著一個籃子。「肉餡土豆餅，不過我猜你是不是已經吃過了。」

他口中喃喃地說著什麼，合上了眼睛。她站起來，理了理裙子，去拿爐子里的餡餅。

她湊著火爐翻閱書頁。「可我看不懂呀，」她說，「是用外語寫的。」

他把手裡的書遞過去，說：「詩。很久以前一個叫拉夫特里的愛爾蘭盲人寫的。」rｅad.９９csｗ•ｃom

「好美啊，」她說，「真美。」她依偎著他坐在草席上，靠在椅子腿旁，左手撫著他的胳膊，「你是從這裏來的嗎？這個梅歐平原？」

「你怎麼耽誤了？」他頭也不轉地說。

「這是什麼意思啊？」她無辜地問。

「『利亞姆』，」她說，「九-九-藏-書這名字也是愛爾蘭人的嗎？」

「相當於『威廉』。」

「是的，小姐。」

他餓了，不過更累，累得什麼都不想做，所以他拿過一個杯子和加瓦爾德給他的布希米爾威士忌，又抽出一本書，坐在舊扶手椅里，就著火光一邊暖腳一邊看書。大約一小時光景之後，一陣冷風灌進了他的脖頸。雖然沒聽見門響，但他知道，她來了。

他大發牢騷：「別廢話啦，趕緊放到爐子里熱上。」

她蹙眉道：「不好，我覺得我還是比較喜歡『利亞姆』。我是說，『威廉』也太普通了。」

「愛爾蘭語，」他說，「眾王的語言。」他從她手裡接過書，讀起來：ｒeａｄ.99cｓｗ.cｏm

她放下籃子，脫下長靴和雨衣。裡邊穿的是那件碎花連衣裙。她扯下頭巾，晃著頭髮：「這下好多啦。你看什麼呢？」

她突然咯咯地笑了，把頭俯過去靜靜地貼在他的膝蓋上。「噢，我真喜歡你，」她說，「你知道嗎？從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德弗林先生，你在酒館外面，騎著摩托車，我就喜歡上你了。」

德弗林把書抓在左手裡，用右手的手背摩read.99csw.com挲著她的頭髮：「耶穌啊，約瑟和瑪利亞啊，快救救我吧。」

「真聰明。我黑燈瞎火地在濕地里走了整整一英里半給你送晚飯來，我本來以為你會表現得更好一些呢。」

洗澡是件不可能的事情。要用后廚里的銅水壺把水燒熱，太花時間了。他在大壁爐里把火生得旺旺的，這就湊合了。然後他脫|光衣服，迅速用毛巾把自己擦了一遍，然後穿上一件海軍藍的法蘭絨襯衫和一條暗色毛料褲子。

「意思是，寶貝兒，你要是不趕緊把餡餅從爐子里拿出來放盤子里，我可不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