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

浪頭拍在他的頭頂上，把他們淹進去。「哦，基督啊，」他想，「完了。」可是當這一波潮水涌過去之後，他還是成功地站起來，右手高高舉起信號球，哪怕現在水已經漫上了他的下巴。

片刻之後等他自己也攀過船舷的欄杆時，已是精疲力盡。柯尼希跪在他身邊，給他蓋上毯子。「德弗林先生，把這個喝了。」他遞過來一個瓶子。

「Cead mile Failte。」德弗林說。

「抱歉打擾您，領袖閣下read.99csw.com。不過我們剛剛從朗茨伏爾特收到消息。雄鷹有難。」

「帶上兩個你最信得過的人。立刻飛到朗茨伏爾特，逮捕拉德爾中校。我授你全權處理此事。」

「是，領袖閣下。」

「小心點兒，」德弗林不耐煩道，「他的情況很糟糕。」

終於，圖森看到了左舷方向的光亮，立刻跑上艦橋。三分鐘以後，魚雷快艇出現在暗夜當中，有人用手電筒照亮了他們兩個。繩梯扔過來了。四個水手爬下來伸手攙起李httｐｓ://ｒeaｄ•99csw•cｏｍ特爾·諾依曼。

「你怎麼可能明白呢？這是愛爾蘭語，眾王的語言。我說的是，『一千一萬個歡迎』。」

「遵命，領袖閣下。名義是？」

普林茨-阿爾布雷希特大道的辦公室里，希姆萊仍然對著檯燈處理那些永無止盡的文件。羅斯曼敲了敲門，走進來。

「情況不妙，」李特爾喃喃道，「我什麼也感覺不到了。我完了，我受不了了。」

「叛國罪。先用這個。回來之後立即找我報到。」希姆萊拿起鋼九*九*藏*書筆，又開始埋頭寫字。羅斯曼離開了。

柯尼希在夜色中笑了：「很高興看見你，德弗林先生。真是奇迹。」

希姆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他小心地放下鋼筆，伸出手來。「我看看。」羅斯曼把電文遞給了他。希姆萊通讀了一遍電文。一會兒，他抬頭說道：「你去跑一趟。」

「什麼事？」希姆萊問。

「今晚恐怕就這一個了。」

「施泰因納？」海水涌到李特爾的下巴，灌進他的嘴裏，嗆得他連聲咳嗽，「他就直接游過去了。」

德弗九*九*藏*書林強笑道：「那不就對了嘛，夥計，笑一笑。」他用最大嗓門唱起來，「溪水流過來啊，軍裝穿起來，沙茨菲爾德的小夥子們騎馬衝過來。」

農莊的卧室里，莫莉霍然驚起，走過去拉開了窗帘。她打開窗子，在雨中探出頭去。她的心裏無比地得意，因為剛剛她終於傾吐出了心中的沉痾。魚雷快艇駛出海岬，朝著公海遠去了。

「當年愛爾蘭的歐福萊恩太太對主教說過這麼句話，」德弗林說，「挺住，孩子，別在這個時候放棄。要是施泰因納的話，他ｈｔｔｐｓ://ｒeａｄ.９９csｗ•coｍ怎麼說？」

柯尼希站起身：「那我們這就回去。我失陪了。」

二十分鐘之後的水已經齊胸深。他活到現在從沒這麼冷過。他踩著沙地，兩腿分開，左臂架著李特爾，右手高高舉起發光信號球。潮水漫卷在他們身邊。

「棺材蓋都差不多蓋上了。」

少頃之後，魚雷快艇調轉船頭，破浪而去。德弗林拔下瓶子上的木塞嗅了嗅。是朗姆酒。這可不是他的口味。但他還是灌了一大口，然後蜷縮在舷側欄杆旁回頭看著陸地。

柯尼希貼近他說：「對不起，我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