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第五章

第五章

「我當時醒過來。我聞到煙味起初以為只是焚化爐的煙味。後來我決定查一下。我披上睡袍打開門。房子南端全著了火。我尖叫,然後,過了幾分鐘……呃,我想也許我不應該再說下去了。」
「那僕人呢?」
梅森坐在一把填塞過度的椅子扶手上。他看著偵探,皺起眉頭。
「房子被燒掉之前不久,賴克斯特開始變現。我查不出有多少現金,不過很多。在房子被燒毀之前三天,亞希頓租下了兩個大保險箱。保險箱是由查爾士·亞希頓出面以他的名義租下的,但是他告訴負責的職員說他有個同父異母兄弟,想讓他隨時可以去開保險箱。職員告訴他說他的同父異母兄弟得去簽名存證。亞希頓說他的兄弟生病躺在床上不能動,不過他可以帶卡片過去讓他的兄弟簽名。他說他願意保證簽名的真實性,不要銀行負任何責任。銀行給了他一張卡片讓他帶去給他兄弟簽名。亞希頓一個小時左右就帶著簽好名的卡片回去了。」
「死因有任何可疑之處嗎?」梅森問道。
「你認出他的聲音嗎?」
「那兩個男孩呢——他們睡什麼地方?」
「他房間里的電鈴就會響?」
「是的。」
「有沒有任何人用柯烈蒙的名義去開過保險箱?」梅森問道。
「山姆·賴克斯特正坐在他的車子里,引擎轉動著。」
德瑞克咯咯發笑說:「當然,我了解,不過附帶的我真想知道亞希頓那些錢是從哪裡來的……聽,派瑞,開始下雨了。如果我們要去一些地方的話我寧可用我的車子。」
「我們不談那個,」梅森說。「我現在只對貓感興趣。」
「這麼一來你指認的是那頂帽子而不是那個人。」
「我想山姆·賴克斯特就要忙不過來了,」梅森解釋說。「我想他的時間將被完全佔用掉了。還不要對僕人透露任何風聲,不過我想山姆·賴克斯特可能會被檢察官召去他的辦公室回答一些問題。」
「完全不——是種伸縮性的管子——也就是說,外表看起來像是橡膠軟管,而且從山姆·賴克斯特車子的排氣管接到暖氣管切開的一個洞里去。那是一條大暖氣管,你知道,外面用石綿包住。暖氣從那裡上去,到彼得·賴克斯特的卧房和起居室里去。」
「從老頭子那裡。」
「啊呀,你怎麼問這種問題?」
「而你不會去告訴有關當局這件事除非你的朋友告訴你這樣做?」
「我不認為有必要。」
「一隻貓?」梅森驚叫起來。
在走廊里,偵探注視著律師。
「我想是通到那裡沒錯。」
亞希頓的聲音顯得越來越不安。「等一下,梅森先生。這件事我不想要你辦得太過火。有幾個理由我不想要檢察官扯進來問東問西的。」
「她在睡覺。我們費了番工夫才把她叫醒。有一陣子我以為她被煙嗆昏了。她的房門鎖著。兩個男孩幾乎把門撞破了才把她吵醒。」
「柯烈蒙——華生·柯烈蒙。」
「都不是。她在房子的中央地帶,在東邊。」
「我告訴過法蘭克。」
「那麼明天來見我吧。同時,代我送一碟奶油給小渣滓。」
翻閱電話簿尋找檢察官住宅號碼的梅森說:「抱歉,保羅,我們是要去一些地方,不過你不會有機會去開你的車子——我們會來去太匆匆……我會開出我的摺篷車。我們可以用那部車。」
「然後說什麼?」
「下一次我見到我可敬的同行納森·蘇斯特時,我會要他念念遺囑查驗法第二百五十八節,上面明明白白地規定,因謀殺故人而被判刑定案的人無權繼承任何遺產,他原先有權繼承的那份遺產將歸其他繼承人所有。」
「是的,是失過火。」
「他們怎麼知道人家取出什麼來?」
「錢從那裡來的?」
「沒。」
在計程車裡,偵探給了派瑞·梅森一些適切的消息。「你的管理員查爾士·亞希頓有點不高尚,」他說。「他跟他的僱主彼得·賴克斯特一起坐車,他們出了車禍。亞希頓傷得很嚴重。他想要索賠結果要不到錢。另外一部車子的司機沒有買保險,而且一毛錢都沒有。亞希頓哇哇大叫,想要得到賠償,說他一毛錢積蓄都沒有。」
「你知不知道火災是怎麼引起的?」梅森問道。
梅森身子向她傾近。「你發現什麼?」他問道。
艾迪絲·狄瓦從椅子上跳起來,幾乎用沖的跑到梅森和門之間。
「不要問我;我只是個偵探——不是個道德檢驗員。我們走吧。」
「你怎麼知道他喝醉了?」
「是的。」
「呃,」德瑞克以他冷淡、平板的聲音說:「我說的這些是一幅拼圖的幾小片。我是受雇找拼圖的小片子的;你則是受雇把它們拼合起來的。如果拼出來后的圖形不是你想要的,你隨時都可以把其中幾小片收起來不讓任何人看見。」
「他們也在房子的中央地帶,在西邊。」
「而你當時在那屋子裡?」
「你出去的時候有沒有關掉電燈?」
「你是什麼意思?」
「我們跟檢察官連絡,」梅森回答。「他老是抱怨說刑事律師應用聰明才智讓兇手免受罪刑。現在我要出出他洋相,讓他看看一件我發現而他自己的手下卻受騙的天衣無縫的謀殺案。」
德瑞克平穩地說:「不錯,他怎麼可能?」
「這一點可能重要,」梅森說:「而且如果你得出庭作證時,你會被無情地盤問。」
「因為,」梅森緩緩說道,「如果賴克斯特開他的車子進車庫,他就必須下車,走過去把車庫的門關上,關掉燈,然後回到他自己的車上。畢竟,沒有人能把車子開進門關著的車庫裡去。」
現在她的聲音顯然警覺起來。
「他們全都在北廂。」
「什麼都沒對他說?」
「除了對他的孫子,他的錢扣得很緊;他對他們非常開放。」
「等一等,」梅森插嘴說,「那次車禍彼得·賴克斯特沒負責醫療費用嗎?」
「那正是奇怪的地方。我正好注意到有一條管子從汽車接到暖氣管子上。暖氣爐是供應暖氣的瓦斯爐。是設在地下室車庫後面。」
「是的。」
read.99csw.com梅森氣惱地說:「少賣關子了,他們為了什麼吵架?」
「一般來說他們是不知道,不過有個職員看見亞希頓把鈔票塞進一個皮包里。」
「不。我已經告訴你我所能告訴你的一切了。不要告訴任何其他人。」
「你怎麼按回去?」
「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呃,」她說:「我出去散步回到屋子裡聽見車庫裡一部車子引擎運轉的聲音。車庫的門關著,可是引擎聲一直在轉動。我以為一定是有人車子忘記熄火就走開了,所以我就打開門——旁邊有一道小門——不是打開可以讓車子出去的大滑門——然後打開電燈。」
偵探從口袋裡抽出一片口香糖,說:「我們再下去做什麼?」
偵探平穩如鏡的眼睛毫無表情地打量著她。他把那張十元美鈔推向她。「我們想知道你所知道的有關彼得·賴克斯特的一切。」
「不,我不知道。他那句話讓我很生氣,我走出去免得賞他一巴掌。」
「我在看見法蘭克之前看見他。他穿著睡衣和浴袍,叫喊『失火了!失火了!』好像無頭蒼蠅一樣。」
「你的意思是說某人放的火?」
「我們按了。我第一件事就是按鈴。我後來又跑回去再按。後來,當我們沒聽見他的動靜時,我就開始爬上樓梯。一定是火已經把電線燒斷了。」
「那麼,」梅森問道,「他怎麼可能在那張卡片上簽名?」
「沒,不過不要妄下定論。亞希頓告訴他的一個朋友說賴克斯特會長期照顧他的,但是賴克斯特認為如果他用他自己的積蓄付醫療費比較有機會索回賠償金。」
「不,不,不要那樣!回來這裏。我會告訴你我所知道的一切。畢竟,沒什麼不可告人的,而且如果你們要知道事實,我寧可你們從我這裏知道。如果山姆已經暗示過法蘭克·歐夫利跟那次火災有關,那山姆是希望救他自己而撒下卑鄙的謊!」
「他說什麼?」梅森問道。
她緩緩點頭。
德瑞克搖搖頭。「不,」他說:「排氣管的廢氣不可能。面對現實……」
「你通常都叫他的名字?」梅森問道。
她皺了一陣眉頭,然後說:「啊呀,我不相信我看見他的臉。他戴著一頂奶油色的大軟呢牛仔帽,你知道,而當我打開電燈時第一個看見的是這頂牛仔帽。我走過去到車子旁邊,他上半身整個趴在方向盤上,頭低低的垂落在那裡……現在想起來,我根本就沒看見他的臉。」
「我轉身離開了車庫。」
「除非亞希頓透露出來,」德瑞克說。
她猛搖頭。「不,」她說。「賴克斯特先生僱用過我當護士。我泄露他的任何秘密都是不道德的事。」
「大約十點半,我猜想。」
「除非他戴著山姆·賴克斯特的帽子。」
「他說汽車的廢氣不可能起火;說我如果把那件事說出去我會徒然惹上麻煩,要我不要說出去。」
「哦,那有什麼?」
「十塊美金,」她乾淨俐落地說。
「意圖光明正大?」梅森問道。
「你們要幹什麼?」她問道。她說話速度很快。幾近於一字接一字地衝出來。
「當然一致,」梅森回答說。「這極為簡單明白。瓦斯暖氣爐有很多管子通往不同的房間。每一根管子都有風門,好關掉沒在使用的房間里的暖氣。山姆·賴克斯特以非常簡單的行動犯下了謀殺罪。他把他的車子開進車庫,把一根軟管套在他汽車的排氣管上,在輸送暖氣到彼得·賴克斯特卧室里的管子上挖一個洞,把軟管接進去,同時把暖氣管的風門關掉。然後他坐在他的車子里,加速引擎運轉。要命的一氧化碳從汽車的排氣管通過軟管進入暖氣管,輸送到彼得·賴克斯特的卧房裡去。
「你不認為可能你看見的是繩子而不是管子?」
「你告訴道格拉斯·金恩時他說什麼?」
「我們不得不承認山姆·賴克斯特聰明得要命。要不是那個護士無意間撞見他,他就已經干下一樁天衣無縫的謀殺案了。」
「被拒絕了?」
「你要把這件事整個交到檢察官手上去?」德瑞克冒險一問,他的眼睛看向派瑞·梅森,臉上完全沒有表情。
「不錯。」
「你指的是道格拉斯·金恩?」
「為什麼失火的那天晚上你不按鈴?」
「而電燈開關靠近小門?」
「是的,」她不開心地說:「是可以。」
「失火的那天晚上溫妮在什麼地方?」
他對偵探點點頭。「走吧,保羅,」他說。
「直到整個地方都快燒光了他們才到。那裡很偏僻,你知道——那幢房子。」
「顯然他和亞希頓是同一個父親生的。亞希頓多年沒見過他或是跟他說過話。直到亞希頓聽說柯烈蒙在醫院慈善病房裡快要死掉時才去幫他。」
「他說,『滾出去。難道男人就不能有點隱私權要你在這裏鬼鬼祟祟的嗎?』」
「我以為老頭子是個守財奴。」
她好像在椅子里僵住了。「你的意思是說山姆·賴克斯特已經指控法蘭克·歐夫利縱火?」
「暫時,是的,不過我想仍然有機會。」
「不……不完全是。彼得·賴克斯特和山姆之間出了點麻煩。我不認為法蘭克牽扯在內。」
「沒有,柯烈蒙從沒去過。亞希頓去過幾次。他昨天去過,今天又去過。職員不想多說,我有個印象,他們認為亞希頓不是昨天就是今天從保險箱里抽出了一大疊現金,或是兩天都有。」
「火災什麼時間發生的?」
「不,快速地轉動。好像在賽車一樣。如果是慢慢轉動,我就聽不見了。」
「沒什麼薄弱不薄弱的,」梅森反駁說。「注意時間是夜晚大約十點十五分。天色已經暗了好幾個小時了。車庫的門關著。山姆·賴克斯特開車進車庫時假裝喝醉了。但是他一定下車,過去把車庫的門關上,然後爬回車子里讓引擎繼續運轉。他一定把軟管套在他車子的排氣管上,然後安排好把廢氣喂進通到他祖父房間的暖氣管里去。然後他只要坐在那裡讓引擎運轉。也許他不需要讓它運轉多久。如果我的法醫學九九藏書記得沒錯,汽車的廢氣每二十馬力每分鐘產生一立方尺的一氧化碳。一般在車庫裡發動一部普通的汽車,五分鐘之內就會充滿了致命的廢氣。暴露在含有千分之二瓦斯氣的氛圍中就會造成致命的結果。死後的跡象是鮮艷的櫻桃紅血液。瓦斯氣對血液造成了影響,使得氧氣無法輸送進組織里,而這些跡象通常也出現在火場里喪生的人血液里。
「我想我們進去談比較好,」德瑞克冒險一說,她遲疑了一下,抬頭上下看看走廊,然後退進門內說:「好吧,你們可以進來,不過只能進來幾分鐘。」
「對——道格拉斯·金恩。」
「現在這份工作可能不完全像你所想的,」德瑞克說:「不過談一談不會有什麼害處。告訴我你的收費按天計算是多少好嗎?」
「可以這麼說。你怎麼知道坐在方向盤後面駕駛座上的人不是法蘭克·歐夫利?」
「換句話說,」梅森說:「如果在法庭上攤牌,你無法肯定地發誓說在那部車子里的人是山姆·賴克斯特,你能嗎?」
「有皮克絲莉太太;一個叫諾娜的女孩——我想她的姓是亞賓頓——我無法確定;再來有積姆·布朗登——他是司機。諾娜是包辦一般工作的女傭。她不住在那屋子裡,每天早上七點過去工作直到下午五點。皮克絲莉太太負責所有煮飯燒菜的工作。」
「我有份一天的工作,」他說。「需要的時間不超過一小時,不過我願意付一整天的錢。」
「噢,是的,房子的中央地帶簡直濃煙密布。」
「我們想知道的不少,」梅森懷疑地說,彷佛猶豫著要不要回到座位上去,「不只是關於火災,還有關於火災之前的一些事。我想我們還是從別地方去找資料的好。我們想知道住在那屋子裡的人生活的一切以及個人習慣,而你,身為一個護士……我想也許我們還是不要扯上你的好。」
「還沒有。我本來在等……一位朋友……我想在惹出任何麻煩之前先聽聽他的意見。」
「這件事你還告訴過誰?」梅森問道。
「你說什麼?」
「看來要提出謀殺控訴證據太薄弱了一點。」偵探反對說。
公寓里乾乾淨淨,保養得很好,彷佛她剛剛仔細清掃過一樣。她的頭髮修整得很完美。指甲保養得很好。身上的穿著讓人覺得她正穿著她最好的衣服。
「消防人員呢?」
「這一點我沒想到過。」
「可能是司機嗎?」
「是的,是這樣沒錯。」
「它們怎麼啦?」
「任何人都可以戴上那頂帽子。」
「天啊,」梅森說:「我覺得我就像是個巡迴劇團里的司儀一樣。不,德瑞克先生,亞希頓先生並沒有告訴我科爾朵夫鑽石的事。科爾朵夫鑽石是怎麼一回事?……現在,保羅,關於科爾朵夫鑽石的事你得幫我提提詞兒。」
「你告訴他時他說什麼?」
「把剩下的都告訴我,」梅森要求。「那些鑽石有沒有出現在亞希頓身上?」
「其他的東西,」德瑞克說:「像妙票、證券等等一切,都可能在房子失火時燒毀。甚至想找到它們的灰燼都不可能。但是那些科爾朵夫鑽石也還沒找到。」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說那我可能被懷疑縱火陷害某個我不喜歡的人?噢,可是這太荒謬了!」
「我不是個機械師;我對汽車一竅不通。我對瓦斯暖氣爐也是一竅不通。但是我確實知道那瓦斯暖氣爐里一直有火,而且在我看來,好像如果汽車儀器里的混合物太多而有些油氣跑進暖氣爐里,就可能爆炸引起火災。」
「關於他還有什麼?」梅森問道。
「畜生,」梅森厭惡地說。
「他建議我把我所看見的告訴有關當局。」
「胡扯,」偵探說。「彼得·賴克斯特並沒料到自己會死掉;因此,他沒有理由要把錢送掉。」
「我們想跟你談談,」梅森說。
「不錯——一隻名叫小渣滓的貓——那時還只是只小貓咪。」
「他有多少錢?」
「對,當然。」
「等一下,我不明白你到底想知道什麼。我會給你所有我知道的消息。」
管理員的聲音尖銳刺耳。「你能不能告訴我是怎麼一回事?」
「聲音混濁——你知道男人喝醉酒時聲音是什麼樣的。」
「這些該死的貓案子,」他說:「可還真麻煩。我們找檢察官去。」
「關於僱用的事,」保羅·德瑞克連忙補充說。「你是個護士吧?」
梅森語氣果斷。「你聘請我讓你的貓不被毒死。我會辦到。」
「他的車子引擎轉動著?」
「司機呢——他叫什麼名字——積姆·布朗登?」
「沒什麼大不了的,」她微笑說。「我很高興告訴你們我所知道的一切。」
「沒有人知道。遺產盤存……」
「亞希頓對一個護士說了不少。她從他身上得到不少樂趣。他既執拗又慷慨。他聽說柯烈蒙病得快死了,就一跛一跛的到各醫院去打聽直到發現柯烈蒙昏迷不醒的躺著快要死掉。他掏光他的口袋,想盡一切辦法,聘請專家,找特別護士,而且守在病床旁。他交代護士讓柯烈蒙得到金錢所能買到的一切。當然,護士知道他快死了,醫生也知道,不過,當然,他們瞞著亞希頓,告訴他說也許有百萬分之一的機會,而亞希頓告訴他們把握住機會。
「是的。」
「我按下一個按鈕。」
她用緊張的舌尖潤潤雙唇,迅速地看看梅森又看看德瑞克。她的聲音顯出懷疑。「到底是什麼性質的工作?」她問道。
「但是他在失火之前一定已經回到屋子裡去了,因為你被火災驚醒時他穿著睡衣和浴袍。」
她一臉失望地一一看看他們。
「你知不知道保險公司賠了沒有?」
「還有,」梅森說:「為了讓納森·蘇斯特看看他並無法抄近路占我上風。不要忘了這一個角度,保羅。」
梅森深思地皺起眉頭說:「看來好像我是在白忙一場。賴克斯特可能已經隱藏了他的財產而亞希頓可能知道內幕。如果是這樣,他也許不覺得有義務雙手捧還給山姆·賴克斯特。我想我們該去找亞希頓好好談九-九-藏-書談了。」
「確定。」
「好吧,」德瑞克說:「你贏。我說這些事實是拼圖的幾小片時就是這個意思。我找到它們而你把它們拼起來。」
「啊,我想是賠了。我想是已經賠給了山姆·賴克斯特先生。他是遺囑執行人,不是嗎?」
梅森付了計程車錢。他們按門鈴,一聲按鈕鬆開門閂,他們進入外門走過長長的走廊來到地面層的公寓。一個紅髮女人,眼睛快速不安的轉動,動作迅速緊張,美好的身材在衣著之下顯得更出色,在公寓門口迎接他們。她的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噢,」她說:「我在等……你們是誰?」
「一幢大房子?」
她快馬加鞭地說:「這我了解。我當時就認為火災有點奇怪。我告訴過法蘭克·歐夫利而他說我應該保持沉默。我尖叫想要吵醒賴克斯特先生——彼得·賴克斯特——老先生。當時火勢已經燒遍了房子那一端。我一直尖叫,同時摸索著爬上樓梯。那裡很熱而且到處是煙,可是沒有火。煙令我很受不了。法蘭克跑過去找我把我拉回去。他說我無能為力。我們站在樓梯上叫喊,想要叫醒賴克斯特先生,但是得不到任何回答。一大堆黑煙冒上樓梯。我回頭看見一些火苗正燒到樓梯底下的地板我知道我們得逃出去。我們從北廂逃出去。我幾乎被煙嗆得窒息。我的兩眼發紅充血兩三天。」
「房子燒得怎麼樣——相當快?」
「那沒什麼不尋常的,」梅森說。「他當然會那樣說。即使他存了一百萬他還是會那樣說。」
她緩緩點頭。「什麼地方可以找到你?」
保羅·德瑞克一鞠躬說:「我是保羅·狄瑞克。這位是梅森先生,狄瓦小姐。」
「呃,如果你想知道的話,因為我跟法蘭克·歐夫利一起出去。我們去散步,而我在屋子的轉角處跟他分手。他繞過去到前面,而我從後面過去。所以我路過車庫。所以我才聽見引擎運轉的聲音。」
偵探咧嘴一笑說:「一隻貓。」
「溫妮有沒有被扯進去?」
「凌晨一點三十分左右。我醒過來時一定已經差不多一點四十五了。那時候房子已經燒了一段時間了。」
「他們把餘燼都徹底找遍了,用篩子篩過等等。但是還是找不到那些鑽石。彼得·賴克斯特一向戴在左手上的一顆耀眼的紅寶石戒指被發現在屍體上,但是沒有鑽石。」
「那麼最後一個開車進去的人一定隨後把門關上,對吧?」
「不——狄瓦——艾迪絲·狄瓦。根據我接到的報告,她長得不賴。法蘭克·歐夫利在她照顧老頭子時,對她相當感興趣,而且後來他還斷斷續續跟她見面。」
「轉角的那家藥房有一座公用電話,」德瑞克說。
「從他趴在座位上的樣子還有他講話的語氣。」
「山姆·賴克斯特,」她強調說:「喝醉了。他幾乎站都站不住。他熄掉引擎兇巴巴地對我說話。」
「我明白。煙很多?」
德瑞克從口袋裡取出錢夾。他抽出十元美金,不過並沒馬上遞過去給護士。
「我看也是,」德瑞克說。「不過我不明白你到底要怎麼玩牌。」
「當然不是,」梅森說。「我故意不說明任何事實。我不提供任何資料。我是來搜集資料的。」
「不要太確定,」梅森說:「他有某種理由把財產轉換成現金。不過我們不要再思考這件事了,保羅。進行訴訟最主要的事是讓對方的客戶落於守勢;而不是讓你自己處在他有一大堆解釋的地位中。不過,我會打個電話給亞希頓,告訴他我認為他的貓安安全全的。」
「哦,是這樣的:車庫是跟房子蓋在一起的。可以容納三部車。房子是蓋在斜坡上,而車庫是在西南角落,在斜坡下。我想他們蓋房子時那個額外的房間在山坡下,建築師決定把它畫為車庫,而不是另外再蓋個車庫或……」
「我拒絕回答。」
「你怎麼知道那條管子從汽車排氣管接進房子的暖氣管里?」
「是的,他隨時都會到了。」
「你是什麼意思?」
「如果他醉得無法熄掉引擎,而只是趴在方向盤上,讓引擎繼續運轉著,那麼他就幾乎不可能下車,關上車庫的門,熄燈,然後回到他的車子上。」
「但是得在廢氣排進暖氣爐里好幾個小時以後才會起火吧?」
派瑞·梅森傾身向前加入談話。「那幢房子失過火,狄瓦小姐?」
「那樣怎麼把廢氣排進暖氣爐里?」保羅·德瑞克問道。
「等一等,保羅,」派瑞·梅森打斷他的話,「我們來看看她說把汽車廢氣排進暖氣爐里是什麼意思?」
「噢,可是我是睡在靠近他房間的地方。你知道,他房間里安裝了電鈴按鈕,他只要一按鈕我就可以按回去,讓他知道我就來了。」
「只是偶而過去。他看守城裡的房子,你知道。他在賴克斯特先生要他過去時才開車過去。失火的那天晚上他去過。」
梅森緩緩說道,「不,我不認為。如果我的委託人做了什麼壞事,我不打算袒護他。我是受雇讓他保有他的貓的,而我發誓,他一定會保有他的貓。如果他發現屬於遺產的錢而加以侵佔了,那是完全不同的一件事。而且不要忽略了彼得·賴克斯特可能已經在他死前把那筆錢當禮物送出去了的事實。」
「是的。為什麼?」
「沒有,我把電燈留著好讓他看得見路出去。」
「是的,我想大概是吧。」
保羅·德瑞克臉上露出剛剛笨拙地打了一桿上菓嶺的球的高爾夫球手的表情。
梅森聳聳肩。「我的委託人從來就沒什麼好心虛的,保羅。而且,不要忘了我的真正委託人畢竟是那隻貓。」
偵探咯咯發笑。「科爾朵夫鑽石的事是關於彼得·賴克斯特唯一最喜愛的一些珠寶。天曉得他是怎麼弄到手的。它們是一些老貴族從俄國走私出來的。彼得·賴克斯特把它們拿給一些朋友看過。是一些明亮的大鑽石。」
「聽起來好像他在心虛?」德瑞克問道。
「那沒道理,」梅森說:「因為柯烈蒙得簽名存證才能去開箱,而亞希頓送去的那份柯https://read•99csw.com烈蒙的簽名不可能是柯烈蒙簽的,因為柯烈蒙不省人事。」
「我看見的,我告訴你!我看見一條管子從排氣管沿著地面接過去然後接進一條暖氣管里去。你知道暖氣爐的管子——有一些——通過車庫。」
「好,保羅,我們來打電話給亞希頓還有檢察官。」
「失火前一天那屋子裡吵翻了天。我查不出到底吵什麼,不過我想這位護士能告訴我們。我已經跟僕人談過了。他們什麼都不說。我還沒去找護士談……她的公寓到了。」
「我們這樣看好了,」他說。「我們在找一些資料。我們想得到事實——除了事實其他的一切我們都不想要。我們一點都不會拉你下水。」
他們大步走到轉角處。梅森丟進一個硬幣,撥通登記在彼得·賴克斯特名下的電話,找查爾士·亞希頓聽電話。過了幾分鐘才聽見亞希頓刺耳的聲音。
「門關著?」
「我不認為。只是老先生和山姆·賴克斯特之間的爭論而已。關於山姆·賴克斯特賭錢的事。」
「失火前一天出了什麼麻煩?」
「柯烈蒙是誰?」梅森問道。「是假名嗎?」
「你確定?」
他站了起來。
「這不重要除非那樣可以起火,」她閃避地反對說。
「是的,」梅森說:「我查過遺產盤存,顯然剩下來的只是一些凍結的資產。其他的東西都還沒有發現。」
「在幾寸距離之內。為什麼?」
「你的意思是說兩三天,我……」
「慢慢地轉動,好像怠速一樣?」
「繼續,」梅森說。「你是在把話題導向什麼。是什麼?」
「你說,你打開電燈?」
「我希望那樣,」她簡單地說。
「是的。」
「你的意思是說我得出庭為火災是怎麼發生的作證?」
她迅速抽了一口氣。她的眼睛畏縮了一下。「一個人可不可能把排氣管的廢氣喂進暖氣爐里起火?」她問道。
德瑞克悶哼一聲。「我就怕那個。你在濕路上的駕駛技術真要命。」
「十分快。」
「我想是的。」
「那麼為什麼要把管子從排氣管接到暖氣管上去?」
德瑞克仍然以主要對事實感興趣而不是事實的解說的口吻繼續說下去。「他在一家銀行里有戶頭。就我們所能查出來的,那是他唯一的銀行戶頭。他把他的薪水存在那裡。他已經存下了四百美金左右。出車禍之後,全花光了,還欠醫生一些錢。」
「是的。」
「不,只是一天。」
「好,那麼,明天來見我,」梅森告訴他,然後掛斷。他轉過頭去面向偵探作了個鬼臉。
「怎麼知道?」
「我用另外一個方式來告訴你,」梅森說。「那屋子裡有沒有某個你確實喜歡的人?」
「是嗎?」
「完全沒有。他因自然原因而死。死在醫院里。護士輪流不斷看護,不過——可疑的是——他在死前好幾天一直昏迷不醒。他沒恢復過知覺。」
律師警告地瞄了偵探一眼,凝重地點點頭說:「可以,我想也許那樣可以起火。」
「到底廢氣是怎麼排進暖氣爐里的?」梅森問道。
「沒有,我查出來的是沒有。不過他還做了一些同樣啟人疑竇的奇奇怪怪的事。舉個例子來說,在火災前不久,賴克斯特在為一處房地產討價還價。他帶亞希頓一起去看那處房地產。一兩天前,亞希頓去找那房地產的所有人同時出了個價。開出的價錢是百分之百立即付現金。」
「而你看見他在車子里時他穿戴整齊?」
德瑞克平板地說:「那兩個孫子一向相當野,尤其是山姆。歐夫利是文靜、不跟人打交道的類型。山姆迷上賽車、馬球、女人等等東西。」
德瑞克坐下,舒舒服服地鬆弛下來,好像他打算停留好幾個小時。
「你介不介意告訴我他的名字?」
「是的。」
「我們來看看我們兩個人對這件事情的看法是不是一致,」德瑞克說。
梅森嘆了一口氣,然後,顯然不情願地回到座位上,再度坐在扶手上說:「我們願意聽幾分鐘,狄瓦小姐,不過你得快一點。我們的時間寶貴,而且……」
「那麼查爾士·亞希頓,那個管理員——他在那裡嗎?」
「為了什麼事情吵過架,不是嗎?」
「為什麼你被僱用?賴克斯特先生有什麼毛病?」
「逃出來有沒有任何麻煩?」
她的眼光迅速轉離梅森的眼光,然後,過了一陣子,挑釁地抬起頭來與他緊緊對視。「是的,」她說。「法蘭克和我是很親密的朋友。」
「你在那裡當賴克斯特先生的護士,而他又有心臟方面的毛病,為什麼你沒睡在靠近他的地方以防萬一他發作起來?」
「但是你有點覺得火災是汽車的廢氣引起的?」
「他個僱用什麼幫手?」
「是的,」梅森連忙同意說:「我完全明白你的意思。告訴我關於汽車廢氣的事。」
「一發生火災,」梅森緩緩說道,「就可能丟人命而實際上就有個人死掉,當局通常都會調查。調查並不總是在火災當時完成,不過一旦調查時,見證人最好是把他們所知道的都說出來。」
她考慮了幾秒鐘,眼睛快速地眨動。
「我們想要你回想一些事實,」德瑞克說,手指摺疊著那張十元美鈔。「也許只要花你十或十五分鐘告訴我們一個大要,然後你就可以坐下來把你告訴我們的事實寫下來。」
「你在等一位要建議你該怎麼辦的朋友?」
「好了,」梅森告訴她,「我們會考慮考慮然後打電話給你,如果我們有任何新主意的話。同時,你可以讓我們知道一下你的朋友建議你怎麼辦。如果你決定告訴有關當局,讓我們知道一下。」
「你在車庫裡碰見山姆·賴克特斯是什麼時間的事?」
梅森發出另一個問題。「車庫裡只有一盞燈?」
「好了,」梅森咯咯發笑說:「那隻貓可以留下來了。」
「我告訴過溫妮的男朋友——不是哈瑞·印門——而是另外一個。」
「我知道不是。」
「呃,我們想跟你談談工作的事。」
「你知不知道山姆是否在那之後馬上進屋子裡去?」
梅森雙眼深思地眯成一條細縫。「清https://read.99csw.com楚地看見他的臉?」他問道。
梅森抓住德瑞克的手臂,輕輕一按,把他推向門去。「我們今天晚上晚一點的時候會打電話給你。非常謝謝你跟我們談話,」他告訴她。
「車庫裡的燈本來沒開?」
「可是我必須見你,如果檢察官展開調查的話。」
「她姓什麼——杜菲?」
「是的。」
「不,」德瑞克說:「也許是亞希頓的同父異母兄弟。也就是說,以前是;他現在死了。姓名地址簿上沒有登錄他的名字,不過我到監理所碰碰運氣,發現柯烈蒙領有駕駛執照。我查出地址,追查之下發現華生·柯烈蒙在簽過銀行卡片二十四小時之內就死掉了。」
「可是這是另外的事,」亞希頓說。「我想跟你見面談談。」
「他是追她的一個男孩子。我想她比較喜歡他,但是,他一發現她不會得到任何錢,就像燙手山芋一樣地把她甩掉。」
梅森作勢打起哈欠,看看德瑞克說:「保羅,我想這幫不上我們多少忙。那些廢氣不可能引起火災。」
「你的委託人有沒有告訴過你關於科爾朵夫鑽石的事?」德瑞克想要知道。
「你還告訴過誰?」
梅森深思地點點頭。「告訴你我要做什麼,」他說:「我會調查一下而如果你決定要把你所看見的告訴有關當局,我可能有辦法幫你連絡上刑事組某個不像何坎警官那麼多疑、冷酷的人員。」
「山姆·賴克斯特當時在什麼地方?」
「那屋子裡有沒有你不喜歡的人?」梅森問道。「某個特別令你討厭的人?」
「是法蘭克·歐夫利嗎?」
梅森緩慢而給人深刻印象地說:「你已經逃避問題夠久了,狄瓦小姐——告訴我們你所知道的有關火災的事!」
「據我所能明白的,」德瑞克繼續說,「從亞希頓找到他的同父異母兄弟一直到幾天之後柯烈蒙死掉,亞希頓一共花掉了五百美金左右的醫療費。他全部付現金。護士說他有一大捆鈔票帶在皮夾子里。查爾士·亞希頓從哪裡弄到那麼多錢的?」
「你知道那房子保了險?」梅森問道。
「太大了!」她猛烈地說。「他們僱用的幫手工作分量太重了。」
「她在什麼地方?在北廂或是南廂?」
「彼得·賴克斯特睡在什麼地方?」
梅森作了個苦臉。「去你的,保羅,我不想要你挖出一些會困住我的委託人的事實;我是要你挖出一些會困住山姆·賴克斯特的事來。」
「那是在火災之前幾個小時。」
偵探笑出聲來。「說到殺雞用牛刀,」他說:「我們確實是為了讓一隻貓活命而大費周章。」
派瑞·梅森笑起來。「大部分的案子,」他說:「我們在完成很多初步工作之前根本任何事實都查不出來,而這個案子,一些事實都自動送上門來。」
「我不打算那樣。我不會把我自己完全交在我的朋友手上。我只是要問問他的意見。」
梅森領著偵探來到走廊盡頭,壓低聲音到幾近於耳語。
「你怎麼知道這些的?」梅森問道。
「你照做了嗎?」
「難道你不覺得先查明你的委託人在這件事情中所扮演的角色比較好一點?」
「什麼樣的職位?」
「關於什麼的事實?」
「我是派瑞·梅森,亞希頓。我不認為你需要再為小渣滓擔心了。」
「他出過車禍,你知道,讓他相當緊張不安。他常常睡不著覺而他又不喜歡吃菜。他不讓醫生開給他任何幫助他入眠的葯。我是個女按摩師,當他緊張不安的時候就幫他按摩。泡在一缸熱水裡,讓水衝擊他的身體,然後按摩,他就能放鬆下來入睡。而且他有心臟方面的毛病。有時候我得幫他作皮下注射——心臟興奮劑,你知道。」
「道格拉斯·金恩說他認為那是非常重要的證據。他問了我很多有關那些不同的管子通往什麼地方的問題,而且想知道那條管子接通進去的暖氣管是不是通到彼得·賴克斯特的卧房。」
「呃,我唯一想得出來的,」德瑞克說:「是如果柯烈蒙好起來了亞希頓打算給他錢,但是不打算跟他有任何接觸,因此他安排給柯烈蒙一把鑰匙,好讓他去開他不時會放錢進去給柯烈蒙的保險箱。」
梅森咯咯發笑,然後深思地說:「為什麼亞希頓要那樣做,好讓柯烈蒙能去開保險箱?」
「就這個意思?你不可能跟一些人相處在同一屋檐下一段時間而不會形成一些依戀之情,喜歡某些人而不喜歡某些人。舉例來說,我們假設有某一個你不喜歡和某一個你喜歡的人。我們要查明火災的真相。我們要從某一個人那裡查明出來。如果我們從你這裏查明出來,那可能就比我們正好從某個你不喜歡的人那裡查出來要好太多了,尤其是如果那個人想嫁罪給你確實喜歡的那個人時。」
「什麼名字?」
「為什麼?」亞希頓問道。
「哈瑞·印門是誰?」
「在二樓,南廂。」
「不過純粹為了讓你看看你的委託人有多麼的陰陽怪氣,我告訴你他規定說柯烈蒙恢復知覺時,絕對不能告訴他他的救命恩人是誰。亞希頓告訴護士說他們多年前吵了一架以後就彼此沒再見過面——你想他們是為了什麼吵架?」
「不錯——非常明亮的一盞燈吊在車庫中央。」
她吃了一驚,睜大眼睛一一看著他們,迅速警覺起來,說:「你們是偵探!」
「山姆·賴克斯特知不知道你看見排氣管接出來的管子了?」律師問道。
「鑽石在燒毀的房屋裡相當難找,」梅森冷淡地說。
「啊呀,我當然能。那屋子裡沒有其他任何一個人戴那種帽子。」
「注意這件事的殘忍聰明之處。他只要讓他車子的引擎繼續運轉就可以造成離開深鎖的車庫幾尺遠的一個房間里的人毫無痛苦地死亡。然後他放一把火燒掉房子。在火場里死掉的人血液里通常含有一氧化碳。天衣無縫的謀殺案,顯然唯一的見證人是這個當場逮到他的紅髮護士,而她今天還活著的唯一原因是山姆·賴克斯特認為她不了解她所看見的事情的意義。或者也許他不知道她看見了從排氣管接到暖氣管里的軟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