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熟練地在總機上迅速操作著。

然後，突然想到她住在這裏的樂趣已經遭到比丟掉車子更重大的破壞的職員，變得沉默而尷尬。

「你可以放心，車子會找回來的，柯烈蒙太太。警長辦公室正在通告州公路警察以及威突拉、洛杉磯、聖路易士歐比尼波、貝克斯菲爾和沙利納斯等各地的警長辦公室。他們會把所有的道路都涵蓋住。更進一步的，他們會以無線電將牌照號碼通告出去，而且電訊正發往公路警察摩託大隊還有通往亞利桑那、墨西哥和奧瑞岡各高速公路上的邊界巡邏站。」

「你不在我們會很難過，」職員說：「不過我了解你的感受，柯烈蒙太太。」

「我想，」他咧嘴一笑告訴她，「一切樂觀。我想要他們快一點。」

「是的。華生的新別克。噢，他把它看得比什麼都重。」

「那個職員非常熱心，」她說。「他記得那部新別克，覺得它很美而且希望我一兩天內就會找回來……先告訴我？為什麼你花了這麼多工夫就為了讓警方通報一部車失竊？難道你不能幹脆打個電話……」

她皺起眉頭想了一下，然後說：「噢，只要通知保險公司就好了，我先生的律師會跟他們連絡。畢竟，我九-九-藏-書想這件事並沒那麼嚴重。他們有責任賠我們一部新的，不是嗎？」

「現在，」他對接線生說：「接警長辦公室。」

派瑞·梅森坐在他的辦公室里，看著信件，門被打開，戴拉·史翠特提著一個帽盒，出現在門口。

「被偷了。」

「沒有。」

戴拉·史翠特無助地搖搖頭。然後突然靈機一動說：「噢，我知道。打電話給國際汽車保險公司。電話費記我的帳。我們幾天前保過險。他們可以查看保險記錄。保險單在我先生那裡而我不知道放在什麼地方。不過你可以向他們解釋說車子被偷了，他們就會告訴你牌照號碼、引擎號碼還有你需要的一切資料。」

「那麼把帽盒放在這裏，一起走吧。在計程車上再談。」

「我想要華生·柯烈蒙遭到逮捕，」他緩緩說道。「我想要他在這種情況下被捕，讓他顯得像是個職業汽車大盜。用任何一般的方法我都無法達成這個目的，因為我不敢以我自己的名義提出正式控訴而且不敢以任何名義簽署任何控訴。我的推測可能錯誤，這麼一來我無法擔當留下任何警方或柯烈蒙可以追查的線索的後果。我們需要某個會得到警方的同九-九-藏-書情和合作，而不用提出正式控訴也不會留下任何線索的人。比爾摩飯店在聖達·芭芭拉是響噹噹的字型大小而聖達·芭芭拉郡的警長也有足夠的分量得到各種政治人物方面的配合。不過比爾摩飯店當然不會當我們的傀儡，除非我們以明確的姿態出現讓他們不會想到要查問你的身分。

「我見過它，」職員說：「是很美。它怎麼啦？」

「被偷了？從這裏？不可能！」

他點點頭。「我正在收拾東西準備過去。要不要去？」

職員看她臉部一眼，然後迅速從櫃檯後面出來，熱切地走向她。「什麼事，柯烈蒙太太？……不會是那架飛機吧？不可能是那架飛機！」

戴拉·史翠特迅速下定決心地點點頭。

「是的，」梅森說：「我聽見了警察電台的呼叫報告。」

「部分是為了解決那兩個小鬼的懸疑，部分是為了跟何坎警官扳平。」

「啊，」他說：「失望的新娘可好？」

她吃驚地睜大眼睛盯著他。「你的意思是說他們今天下午兩點開始預審？啊呀，現在已經一點四十分了。」

「車子？」

「好女孩。他們在趕辦道格拉斯·金恩的案子。他們今天下午兩點開始舉行聽證會。」

「可是為什麼讓他九_九_藏_書們急著辦？難道你無法壓住他們嗎？」

「非常謝謝你，」她說。「噢，我是這麼的孤單。我想我要收拾一下到洛杉磯去，等我丈夫回來這裏以後才回來。我不想自己一個人住在這裏。」

「噢，你會找回你的車子的，柯烈蒙太太。可能某個徒步旅行的人把它開走了幾里路。汽油用完了他就會把它丟在某條路旁，或者，如果他沒這樣做，他會被某個在高速公路上巡邏的警官逮住的。」

「也許比較好。」

「是的，」她說：「我要到洛杉磯去。」

「不是從這裏，」她搖搖頭說。「我沿著路開了一段距離，停下車，過去坐在沙灘上。我想大概是我粗心大意把鑰匙留在車上。我回去時它就不見了。」

「這需要人性的關心才辦得到，而得到人性關心的最佳方法是表演一齣戲給那個職員看，讓他成為一個同情你的遭遇的觀眾。」

職員向她保證他了解，為她準備好帳單付帳，安排好她的行李上車出發前往車站。

「哦，我們能找到它的，」職員嚴肅地說。「不太可能開離郡上而不被抓到。牌照號碼是多少？」

職員已輕開始行動。他對接線生說：「幫我接長途電話國際汽車保險公司，還有幫我接警長辦公室https://read.99csw.com。最好先接保險公司。」

「一號亭，」她說。

職員恰如其分地表現出熱心的樣子。他並非沒察覺到這位嬌弱失望的新娘的美貌，蜜月才一開始丈夫就被召離她的身旁。他一手輕拍著她的肩膀安慰她。「我親愛的年輕女人，」他說：「怎麼啦？」

「哦，」戴拉·史翠特說：「我想保險公司會處理的。你非常非常好，遺憾我不能住下來，不過你了解的。」

「一點也不，柯烈蒙太太。我只是遺憾發生這種事破壞了你住在這裏的樂趣。」

「如果何坎警官解開謎團，」派瑞·梅森咧嘴一笑說：「功勞歸他。如果我解開謎團則功勞歸我。」

「為什麼？」

他微笑搖頭打斷她的話。「你不會想剝奪我的蜜月的，戴拉！」

職員跨進電話亭里，幾分鐘之後手上拿著一張用鉛筆寫下號碼的紙片出來。

「已經接通在等了，」她告訴他。職員再度跨進電話亭，然後，微笑著出來。

梅森搖搖頭。「現在不行，」他說：「你坐火車回來的嗎？」

總機小姐說：「你要到電話亭里去接嗎，麥斯威爾先生？」

「不，我要飯店把我的行李送到車站去，然後租一部車回來。」

「有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那麼你告訴我九*九*藏*書到底你這樣做是為了達到什麼目的好嗎？」她問道。

她爽快乾練。「一切順利，老大。他們通知了摩托巡邏隊和邊界檢查站。」

「當然，我要去。」

「我想事情會自己澄清，讓他白白撿到功勞。也就是說，我想機械裝置已經開始發動了。不要多久情況就會自己明朗開來，而我要搶先每一個人。你了解我。我是個很愛出風頭的人。」

「是你自己剝奪掉的，」她反駁說：「而且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我恐怕是製造了很多麻煩，」戴拉·史翠特說。

「車子的事我怎麼通知你？」

「車子！」她喘了一口氣。

戴拉·史翠特奔進飯店大廳。「噢！」她驚叫。「噢。」

她的指關節抬向唇部，對他搖搖頭，她的兩眼大張，受到驚嚇。她兩度想說話，兩次都只發出低喘聲。

「你認為何坎警官可能澄清一切？」

「你這話怎麼說？」

她的眼睛比她的聲音更具表達力，而她的聲音帶著那種當感情支配她時就會顯示出來的特殊、低沉、顫動的調調。「你是世界上最正直的男人，」她說。然後，當他抬起頭來時，又咧嘴一笑補充說：「而且是最令人不滿意的新郎之一。你不知道那個飯店的職員對我有多麼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