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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惡魔 第一節

第八章 惡魔

第一節

「什麼時候?」
翟海東被他噎了一下,也不生氣,只是慢條斯理地說:「諸位對我不要有這麼大的敵意,翟家早就改做正經生意了,我現在不過是警方的一個老線人,跟各位是一條船上的。」
鄭思齊情不自禁地坐直了身體,販毒和軍火,兩樣沾了哪個,都是個棘手活。
沈夜熙放下茶杯插|進來,說話很慢,話音里卻帶著點壓迫的意思:「老翟先生,東西既然已經丟了,你還對我們藏著掖著,有點小家子氣了吧?」
翟海東欺身上前,趴在桌子上,壓低了聲音:「明人不說暗話,我只要把東西找回來,閔言這兔崽子還不在話下,我甚至願意出庭做污點證人,剩下的……我保證以後咱們這地方上,你們上級要什麼指標,我給你什麼指標,我雖然老了,但也絕對沒人敢在我眼皮底下亂來!」
翟海東仍然在笑,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是輕描淡寫地岔開了話題:「閔言是什麼人,我心裏清楚,這些年但凡有點道行的,我心裏都有數,那小子張狂過度,不是什麼做大事的,他敢公開叫板,背後定然有人。不管是什麼人,在你莫局長的地盤上這麼膽大妄為……」
他從懷裡掏出一封請柬,翟行遠幫著他打開,推到桌子中間。
「別介,」莫局悠悠地又一次打斷他,「咱這條船小,盛不了您這麼大一尊佛。」
我靠,你連在哪丟的東西都不說,叫我們怎麼查。
楊曼不樂意:「咋又是我們啊?不是剛把那把人當花肥的變態給逮住,哪來那麼多大案要案?」
一到四樓會議室,這幫迷迷糊糊的、不清不願、精神萎靡的立刻都清醒了過來——會議室已經有人了,反黑組的組長鄭思齊帶著一幫人坐在莫匆對面,看見他們進來,有禮貌地點點頭,這回多半是聯合行動。
姜湖在一邊沉默了半天,吃著東西也順便把整個翟家打量了個遍,這時候忽然問:「老翟先生,你為什麼一直在防備我?」
鄭思齊覺得有些迷糊,這兩人暗藏玄機的對話,他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沒明白,轉頭去看要案組的人,發現這幫人精一個個都低著頭,不知道在琢磨啥,只有那個姜醫生的目光,倒是一直沒離開過翟海東。
莫局點點頭:「都找地方坐下吧。老翟,我們局裡有數的精英都在這了,你有什麼話,現在可以說了。」
鄭思齊趕緊答應。
莫局看了他一眼,又說:「那你們先散了吧,都忙自己的事兒去,夜熙你們幾個留下,我還有話說。」
翟海東笑了笑,沒吱聲。
「什麼事?」沈夜熙陰沉沉地問。
莫局掃了周圍的人一眼,沉聲說:「你放心說吧,這裏的剩下的人都是可以私下解決事情的人,翟家是不是丟了些不大光明正大的東西?」
正這時,突然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姜湖被吵醒了,皺皺眉,不情願地睜開眼睛。
「莫局說……」
「那姜醫生請細說。」翟海東九*九*藏*書挑挑眉。
翟海東搖搖頭,翟行遠接過話頭說:「爺爺大概每個月回一趟老宅,平時不經常在這裏的。」
片刻,安怡寧輕手輕腳地過來,搭了一件衣服在他身上。
翟行遠扶著翟海東上了一輛車,姜湖和沈夜熙上了另外一輛,姜湖才坐下,沈夜熙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在他手心寫了幾個字「跟著我,別說話」。姜湖偏頭看了他一眼,沒點頭也沒搖頭,沈夜熙暗嘆一口氣,心裏有不祥的預感,漿糊要是什麼時候能乖乖聽話靠得住,那還真是老母豬都能上樹。
鄭思齊一愣:「你說什麼?」
「翟老爺子,您說的規矩不規矩,可不歸我們管。」沈夜熙接了一句。
這兩個人雖然一個禮貌周到,一個迷迷糊糊,這會不知道為什麼,氣氛有點僵,沈夜熙比較慶幸自己坐在姜湖和翟海東的中間,果然這傢伙平時溫吞水,一到關鍵時候就出幺蛾子。姜湖也不知道聽懂沒聽懂翟海東的意思,就點點頭:「哦,謝謝你。」
翟海東點點頭。
他說話間對翟行遠做了個手勢,翟行遠立刻訓練有素地接收到,點點頭,招呼了一聲,片刻,一大桌子飯菜就被擺了上來。姜湖多看了翟行遠兩眼,這年輕人在他爺爺面前顯得很恭敬。
翟海東笑了笑,臉上的皺紋像是橘子皮一樣皺在一起,看樣子還想繼續客套,被莫局截口打斷:「老翟,別來這套了,你什麼貨色大家心裏都有數,有話說有屁放。」
沈夜熙又問:「就這麼簡單?」
這一年春光似要比往年更明媚,一席春雨,大地像是重新活過來了似的,草木初長。那被梨花遍布的荒冢的影子印在了每一個看過那場面的人心裏,生命和死亡,更加深邃地映襯著彼此。沈夜熙想起姚皎白髮蒼蒼的母親,那端莊了一輩子,內斂了一輩子的女人,她大概從來沒有在大庭廣眾下這樣失態地痛哭。送走了他們,和兩個父親冷戰了有一陣子的安怡寧意外地乖了起來,當天是和莫匆一起回家的。
翟海東攏攏袖子:「寒舍叫二位見笑了,請坐。」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這位倒霉孩子身上,他可憐兮兮地眨巴眨巴眼睛,忘詞了。
有的時候,只有目睹過、經歷過失去,才知道擁有的可貴。死者的遺憾再也沒有辦法彌補,然而這個世界,依舊是活人的世界。
一群人無良地魚貫而出,可憐的傳話警員在原地摸摸頭,低低地咕嘟了一聲:「莫局說這回跟反黑組一起行動,是大案子……」
老瞎子身後站著一個模樣不錯的年輕男人,是翟海東的孫子翟行遠,也是安怡寧的現任男朋友。安怡寧睜大了眼睛看了看翟海東身後的翟行遠,翟行遠笑了,趁著沒人注意,對她做了個「我很想你」的口型。
「每個月?」沈夜熙眉間蹙了一下,「每個月的哪天?」
「閔言。」翟海東說,伸出手來,翟行遠立刻把https://read.99csw.com一個文件袋遞過來。鄭思齊眉心一跳,顯然這個「閔言」又是個讓反黑組糾結的人物。
他頓了一下:「比如說……賬本?」
倒是莫局旁邊的人,一時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誰?」鄭思齊追問。
「思齊。」莫匆輕輕地打斷他,警告性地看了他一眼,斜著眼望著翟海東,「老翟,閔言對我們來說是個硬骨頭,您老人家財大氣粗,人面廣得不行,他對您來說,不過是個掀不起風浪的小青年,不算什麼吧?你看不過去收拾了不就得了,幹什麼這麼巴巴地跑來找警察?」
「鄭警官必然是知道的,」翟海東笑笑,把文件袋遞給莫局,莫局接過來草草地看了,又遞給旁邊的人,翟海東繼續說,「咱們明人不說暗話,閔言是個什麼東西,你我心裏都有數,我也老了,想過幾天安生日子,可是有人偏不讓我安生,覷著咱們這邊要好的兄弟多些,就坐不住想分一杯羹。當然,分一杯羹是沒什麼,做生意么,有錢大家賺,可是這閔言心太大了,軍火販毒他都想沾著,這可不但是壞了規矩,還是犯了法。」
「那就多謝了,」翟海東用拐杖輕輕地在地上敲打幾下,小心地站起來,這才把手交給翟行遠扶著,對沈夜熙的方向點點頭,「二位請。」
這句話一出口,氣氛靜止了一下,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似的,半晌,翟海東才失笑說:「這是從何說起?」
翟海東沒在意他話里的刺,只對姜湖笑了笑:「姜醫生從國外回來,國內的妙處大概還沒有領略到,容我今天稍盡地主之誼,好好款待二位一回。」
翟海東笑了:「就是這個意思。」
「我聽得懂,」姜湖偏過頭去說,一本正經,「他的意思不是說一會要請我們吃飯么?」
「我只是一個剛來局裡一年不到的心理醫生,沒和你接觸過,你怎麼知道我從國外回來的?」姜湖眯起眼睛笑了一下,「還有,剛剛我們進來的時候,每次我走得慢了,稍稍落後一點,你就會裝作和我說話的樣子等我趕上,禮貌什麼的放一邊,你是不願意我走在你身後吧?老翟先生,我覺得你有點小心過分了,我一個也沒有武器的普通人,對你能有什麼威脅?」
翟海東好像看得見一樣,對沈夜熙的方向點點頭:「年少有為,後生可畏。」
姜湖看著他說:「你是個偏執狂,多疑,多猜忌,小心翼翼,不願意錯一步,你走路的時候,即使在有人攙扶的情況下,也會很細緻地用拐杖在前面點上四五下,然後還要輕輕地順著一個方向掃一下,保證沒有障礙物才邁步。你不信任別人,即使那個人是你的親孫子。」
姜湖似有深味地笑了一下:「就來。」
傳話的倒霉蛋可憐巴巴地看看這位惹不起的大姐頭:「莫局說有重要的事……」
翟海東笑了:「當然,我說的不是這個,而是這個。」
莫局冷笑一聲:「怎九*九*藏*書麼,被我說中了?老翟,你不會……不會是什麼把柄落到人家手上,投鼠忌器吧?」
這樣也行……
莫局思量了片刻,終於開口問:「老翟,你丟了什麼東西?」
「這是?」鄭思齊問。
這天早晨辦公室里重新恢復和諧,蘇君子女兒胃口不好,於是上網查菜單,用小本子記下來,盛遙帶著一個巨大的耳機,精神有些萎靡地縮在椅子里打遊戲,楊曼和安怡寧在一邊小聲說話,姜湖看了一會書,陽光從外面照進來,正好打在他身上,暖洋洋的,於是決定趴下睡上一會,栗色的頭髮在陽光下顏色好像更淺了些,微微捲曲地遮住他半個額頭,美好極了。
沈夜熙倒是沒說什麼,給姜湖遞了個眼色就出去了,姜湖卻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落後了半步,翟海東本來已經走到他前邊,又有些疑惑地回過頭來,拐杖在地上輕點兩下:「姜醫生怎麼了,不走么?」
頓了頓,他又說了句很勁爆的話,他說:「對了,老翟先生,你卧室的床是不是靠牆的呢?」
姜湖看著翟海東,不慌不忙地說:「當然不是,要拿到老先生所謂重要的東西,大概還需要一個鑰匙,我想這個鑰匙,應該是老先生隨身帶著的東西。」他頓了頓,笑著搖搖頭,「就是我不確定,是在你手上的手杖里,還是在你脖子上的墜子里。」
翟海東繼續裝聾:「我說一個人,不知道各位有沒有聽過?」
「東西是在這裏丟的?」沈夜熙問。
那是個手裡拿著一根拐杖的老瞎子,這老瞎子名叫翟海東,雖然一直安安分分地做著買賣,卻依然是打黑組的重點監控對象之一,有江湖謠言,傳說中三十年前這個城市的地下皇帝就是這老瞎子,後來被打壓下去,這才搖身一變成了個正經人,還有另一個版本的謠言,說這老東西專註為警方做線人三十年,在警方的保駕護航下得以買賣興隆——當然這比較扯淡,一般而言,線人是個既無前途,也無錢途的活。
「一塊玉,東西倒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不過是到底是翟家家傳的,落在別人手裡,我下去以後沒臉見列祖列宗。」
這不是什麼好話,周圍已經有人臉色不對了,沈夜熙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地,一隻手在自己的腰附近徘徊。
姜湖無知無覺似的,繼續說:「所以你所謂重要的東西,不會放在市裡,而是會放在一個你能完全控制的地方,就是老宅。你不會把那東西放在保險柜之類的地方,你不相信任何東西任何人,包括保險柜的完備性,但是因為你眼睛的緣故,你進出都要人照顧,所以這是個能滿足你的隱私需要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是在你的卧室里。卧室里肯定不在天花板上,你的眼睛上下不方便,也肯定不在地板底下,你用拐杖不停地敲地板,如果敲到藏東西的地方,會出現空音,那就應該在牆裡了。」
翟海東呼吸的聲音猛地沉下來,翟行遠九_九_藏_書也不禁細細地打量這個怡寧嘴裏說的「漿糊」先生,這人身上有種特別的銳利,不是沈夜熙那種大多被中正氣掩蓋過的敏銳,而是構建在極強的洞察力上的尖銳。
翟海東臉上即使是勉強出來的笑容,也消失不見了,他把臉轉向姜湖,閉著眼睛的臉上露出一股肅殺氣,空氣像是凝滯了,沈夜熙突然輕輕地用銀質的筷子敲敲碗邊,清脆的聲音打破了凝滯的氣氛,他回頭對姜湖笑了笑:「然後呢,牆也是有一圈的。」
莫局嗤笑一聲:「別給我扣高帽子,我的地盤兒?我就是一為人民服務的公務員,你借刀殺人這招老也玩不膩是不是?」
姜湖皺皺眉,聽著這滿臉褶子的老頭文縐縐,心說咱都知道您是幹什麼的,裝什麼文化人啊,說話不怕咬了腮幫子么?沈夜熙在一邊打斷他說:「老翟先生,您說話請用現代白話文,要不然咱們姜醫生聽不懂。」
氣氛立刻緊張起來,半晌,翟海東才嘆了口氣,自嘲似的笑了下,剛剛的劍拔弩張這會才鬆懈下來,只聽他說:「安捷到底是安捷,精明得跟個狐狸一樣,他和你通過氣了吧?什麼也瞞不過他。閔言的事情我攤在這裏,你心裏清楚,我現在已經基本退休了,我合法賺錢,依法納稅,手是乾淨的手,而這個城市,只要我活著一天,翟家大廈還立著,別人要造次,就得掂量掂量,可是翟家要是倒了……」
姜湖說:「所以我問,卧室的床是不是靠牆放的,答案老翟先生已經告訴我了。」
車子慢慢開離了市區,在一個挺偏僻的地方停下來,外面有人幫他們打開了車門,恭恭敬敬地說:「二位,這邊請。」
姜湖看了他一眼,低聲問:「你家又不冷,為什麼要笑?」
「莫局說你們去了就知道。」
翟海東把頭轉到莫局的方向,好像他真能看見似的。
翟海東臉部肌肉抽搐了一下,勉強笑笑:「姜醫生不要自謙,以你和安捷的交情,我怎麼能小看你呢?」
安怡寧拿根鋼筆敲到他頭上:「莫局說莫局說,你引用名人名言哪你?」
別說,莫局和翟海東坐在一起,誰比較像流氓誰比較像文化人還真是……
沈夜熙沒客氣,姜湖是不知道怎麼客氣,誰都沒多話,就跟著前邊一個領路的人進了翟家的宅子。作為一個朝九晚五按月拿死工資的人民警察,沈夜熙不得不非常苦痛地承認,這年頭,最有賺頭的工作原來是娛樂行業,翟家的水平已經說得上是奢華了,進進出出的人一個個訓練有素,客廳里飄著一股好聞的檀香。
翟海東笑了笑,他的樣子倒是看不出有多著急來:「這不一定。」
你們這些壞人,專門欺負老實孩子。
翟海東對他們做了個請的手勢,淡淡地說:「還真讓你猜著了,這是老宅子了,我年紀大了,有時候圖方便,住在市裡。二位別客氣。」
盛遙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走著,會議室,這日子沒法過了。」
「在九-九-藏-書哪裡丟的東西?」沈夜熙又問。
沈夜熙扶額,有時候真分不清他們家這吃貨是真傻還是裝傻。
莫局臉上劃過一抹顯而易見的諷刺笑意,深深地看了翟海東一眼,隨後有手指點了點桌上翟海東帶來的東西,對鄭思齊說:「小鄭,這個叫什麼閔言的,就交給你了,最近不太平,叫兄弟們機警點。」
門口站著一個戰戰兢兢的年輕警察,似乎對傳說中的精英部門又是羡慕又是畏懼,哆哆嗦嗦地轉述著莫局的話:「沈……沈隊,莫局手叫你們去四樓會議室……」
雖說兩組這回合作,可是鄭思齊也知道,沈夜熙他們這幫人跟自己肯定不是一個任務,於是帶著自己手底下人出去了,會議室一下空蕩了好多。莫局這才轉過頭,對翟海東說:「你那塊玉倒是值錢,不過老翟,我認識你也這麼多年了,只知道你有個養父,怎麼就沒聽說過你還有列祖列宗這玩意兒呢?」
沈夜熙敷衍地笑了笑:「您過獎。」
沈夜熙翻了他一眼——別丟人,讓人以為咱人民警察沒文化——回頭皮笑肉不笑地對翟海東說:「翟先生這樣的如果也叫寒舍的話,那還真是讓我們無地自容了。」
翟海東招呼兩人入席,這時有一個中年人拿了一個小托盤,站在一邊,每道菜都夾著嘗了一點。嘗完了以後,又退到了一邊,姜湖的注意力又被吸引到這個人身上,眉頭幾不可查地皺了一下,沈夜熙卻笑了:「人家說老翟先生是咱們這的地下皇帝,我以前還不信來著,今天一看見,您還真有皇帝范兒,吃個飯都有人給試毒,不知道是不是也好幾處宅子,晚上住哪隨即決定啊?」
翟行遠說:「沈警官,這我們就不方便說了,丟的東西只有爺爺和那個小偷兩個人知道,我們都是不知道的。」
沈夜熙正捧著茶杯在一邊小心戒備,聽見這句話差點嗆著,看見翟海東臉色猛地一變,姜湖卻笑了:「哦,那就是是了。老翟先生,你也不用瞞著了,我知道你的東西是在哪裡丟的了。」
莫局沉默了片刻,對沈夜熙點點頭:「行,別把事鬧大了,姜湖夜熙你們倆跟他走一趟,其他人配合反黑組——盛遙你撇什麼嘴,我知道你們這幫人都神通廣大著呢,手底下不知多少條別人不知道的線人,用一回能死啊?怡寧你調節一下,看看閔言是什麼來頭,還有他背後是什麼人。」
「閔言給咱們這但凡有點勢力的弟兄們每個人都發了一張這東西,你說是什麼意思?」翟海東似笑非笑地反問他,「另外,鄭警官,我不知道你的線人們都是幹什麼吃的,有人告訴我,眼下附近的一半的黑市交易,背後都有閔言的影子,而且前一段時間不知道怎麼聯繫上了東南亞大毒梟約翰,最近可能會有大行動。」
翟海東在不遠的地方側著身等著他們,這老人眼睛看不見,耳朵卻極靈敏,站在那從容不迫地露出一個笑容來,等他們走到近前,伸手一指:「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