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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三章

女人們一溜煙進了車,急促的車輪聲似乎對布雷克表示贊同。但是,隆尼不是那種碰到小挫折就動搖的人。「沒事兒,我約了開發商,明天就來。他計劃把房子推倒,蓋座小公寓,配上游泳池和健身房。」
瑪洛麗注視著布雷克。他肯定是在說笑!沒錯兒!他是隆尼的表親,還在跟她搶同一棟房子,而且……他的牛仔褲仍然緊繃得令人髮指,裹著他瘦削的臀部,在他粗壯的大腿間緊繃成叉子的形狀……
瑪洛麗也在琢磨這個問題。她的卧室正對著莊園。她胡亂套上牛仔褲和可愛的藍色絲綢無袖襯衫,稍微撥弄了下頭髮,飛速抹上睫毛膏和唇膏,但眼睛從沒離開過莊園。
***
「說不定她就好穿制服的。」
「沒錯兒,」凱拉咯咯的笑聲傳到了客廳,「自從你爸走了以後,我滿腔的浪漫細胞只能靠讀言情小說來維持了。」
「太太們……我說……太太們,這是怎麼了?」隆尼給嚇結巴了。
「幫她修草坪的還是之前那個人?」瑪洛麗問道,「我最後一次看到他的時候,他怕是得有三百磅了吧。」
其實,離婚以後,母親貌似開心得有些反常,甚至從未流露出一絲沮喪。不過她畢竟生來就是個樂天派。一思及此,瑪洛麗問道:「媽,你懷念過有爸在身邊的日子嗎?」
他有時會把車停在附近的一個雜貨店。有時他乾脆把車停在莊園附近,然後在祖母生活著的街道上瞎轉悠。附近有很多別緻的的宅邸,高大得頗有氣勢,而對於布雷克,沒有一處能比得上灰橡樹莊園。
「媽,你真是言情小說看多了。」
隆尼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瑪洛麗,「果然,瑪洛麗,早聽說你回來了。氣色不錯啊。」隆尼猥褻的目光把瑪洛麗從上到下掃了個遍,瑪洛麗恨不得掐死他。隆尼就是那種高中時常偷偷溜進女生更衣室、逮到機會就對女生偷偷上下其手的渣男。
馬洛麗無奈地攤開雙手,「媽,你還能有點救嗎!」
次日,天朗氣清。布雷克從甜睡中蘇醒,渾身是勁兒,直到一個電話毀了他的好心情。露易絲尖聲尖氣地說:「我真心不想打擊你,但隆尼·劉易斯剛剛拉了一車歷史協會的人去了莊園。他剛剛順路來拿了唯一的一副鑰匙。我想還是得告訴你一聲。」
「你這是人身威脅!」
雖然老宅的外圍一直有人維護,但幾十年來夏儂·劉易斯一直禁止任何人踏入屋門,因此誰也拿不準修繕成本有多高。老宅的內部破敗得令布雷克有些灰心,但他是個好工匠,工作中也參与過好幾個翻新工程。他相信基本可以靠自己搞定,質量也不會差。
「這大概不關你什麼事兒吧。我的玄姑祖母把房子留給我了,我想怎麼著就怎麼著。」
瑪洛麗徹底投降。她知道母親一旦鑽進牛角尖,誰都攔不住,最好的辦法就是轉移話題。就算劉易斯女士真的有個私生子,也該和凱拉一般年紀了。
「我問你吶!」
「嗯哼,明擺著劉易斯女士的幾個後人九*九*藏*書為房子爭得不可開交。有人說她有個……呃……私生子。據說老太太有好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其中也包括這個偷偷生下的孩子。」
船長的演員侄女常在莊園舉辦盛大的聚會,日子很是逍遙。她的情人們不過是莊園里的往來過客。她有三個子女,都是私生子,其中一個兒子長大后成為了芝加哥的第一代黑幫。錢賺夠了以後,這位大佬搬回了戈爾登,並在母親去世以後入主莊園。
布雷克常想,如果能與祖母見上一面該有多好。但祖母似乎並不想見到他。不過想到她連親生兒子都不聞不問,布雷克也無話可說了。布雷克的曾祖父母有個度假小屋,夏儂有身孕時好幾個月都被藏在那兒。她剛生產完就被自家人接走了,布雷克的父親只得留在他祖父母身邊。
布雷克輕輕握住瑪洛麗的胳膊。他不禁被瑪洛麗盛怒的姿態逗樂了,同時也有些訝異。灰橡樹莊園對她有那麼重要嗎?她又是為什麼呢?
布雷克說,「這下歷史協會要成精神病協會了。隆尼,我真心懷疑她們還會不會買這房子。」
這顯然都是鬼扯,世間哪裡存在什麼鬼啊魂的。作為一個成年男人,布雷克早不是聽個爐邊怪談就能嚇尿的高中生了。他說服自己肯定只是不小心滑了一下,或者是被瑪洛麗漂亮的嘴唇迷了心竅,根本沒注意到她正準備偷襲自己。
無論布雷克怎麼追問,父親都對祖母隻字不提。當布雷克去看曾祖父母時——那時他們已時日不多——他們告訴布雷克,夏儂·劉易斯瘋癲得嚇人,也富有得嚇人,說她是家財萬貫也不為過。
布雷克必須承認,出面爭遺產是他此生最大的錯誤。他本該伺機而動,等莊園掛牌出售之後再出場一口氣買下,但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唯一的血親竟是世界上最貪婪的人。
布雷克所知道的灰橡樹莊園的傳奇歷史,都是聽曾祖母說的。莊園最初是某位船長的宅邸,這位船長深深愛上了一名女子,甚至願意為她捨棄自己的愛船和航海生涯。
這個表親著實黑心,寧死不分給布雷克半塊磚,連地板上的碎屑也要佔。不過幸虧他急著脫手。起初他要價太高,布雷克篤定他得調價,特別是當莊園的估值結果低得驚人的時候。
布雷克在亞特蘭大的城郊長大,戈爾登這個繁榮熱鬧的中等城市就在亞特蘭大的南邊,離他住的地方就只有一百英里的路程。自從拿到駕照以後,布雷克常驅車到戈爾登,只為騎著自行車、圍著祖母家附近的街區兜圈,一兜就好幾個小時。
「你個自大的混蛋!她一個子兒也沒留給你!她明明想把房子留給其他子孫,通過代理人才轉到你手上。她要是看到這幫臭屁的老太太踏進房門,非氣瘋不可!」
「這也太扯了,就她一個連房門都不出的老太太?!」
而布雷克沒有多少閑錢,只能用其他招數打消歷史協會對莊園的興趣。
對了,喬治,你看到那個蠢女人假髮被九九藏書吹走的慘象了嗎?我這幾十年來從沒笑得那麼厲害。
好吧,他們的想法可以說對,也可以說不對。這麼多年來,在莊園里陰魂不散的只有我,我還沒走。喬治,我一直企盼著你出現,撫慰我的不安,原諒我對兒子造成的傷害。我希望他能好好活,但在我這兒是不可能的——你也知道。
這麼說來,瑪洛麗應該是在莊園隔壁長大的。不知道她有沒有在莊園里見過鬼……他在胡思亂想些什麼?世上哪來的鬼,莊園鬧鬼這事要麼只是八卦,要麼是人們反應過度造成的臆想。
「我知道這很扯,誰能想得到呢?還有,孩子的爹是誰?難道是那個送雜貨的小夥子,還是那個修理草坪的?」
不過有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那麼大力地把別人推倒也太說不過去了。那一推真是夠狠的。布雷克覺得自己差不多是飛出去了,簡直就像腳踩冰鞋劃過流滿油的地板一樣。
布雷克說不出為什麼,只是覺著自己註定應該住在灰橡樹莊園。
「他們要是害怕老鼠的話,一見到隆尼時就得魂飛魄散了。」
「你換身衣服,咱們一塊兒吃早飯,如何?」
瑪洛麗看到威廉姆斯夫人一夥從那輛加長黑轎車裡爬出來時,瞬時醒悟了:該死的隆尼竟想把莊園賣給歷史協會!
我真是想太多了。布雷克試圖說服自己。然而,這種空洞的自我說服並不能令人安心,更無法讓人停止前思後想。行吧,就當我是多想了,就這麼著吧。反正自從得知灰橡樹莊園被掛牌出售以後,煩惱就接踵而至。
「聽我說,瑪洛麗,你這身打扮自然大飽了我們的眼福,但你最好先換身衣服吧,起碼現在這麼穿不太合適。」
「隆尼你在搞什麼鬼?」
瑪洛麗默念道:「劉易斯老太太,您生前根本看不上那群老女人,更別說讓她們進您的家門了。快做點什麼吧——如果您還想把她們趕走的話。」
真是怪了,瑪洛麗原本對莊園沒那麼執著。再說了,住進莊園只是她兒時的白日夢,決定買下莊園也不過是因為沒有更好的出路了。現在有那麼多人對莊園虎視眈眈,她也是絲毫不願讓步。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至於早飯,別指望我做。我的廚藝很糟。」
瑪洛麗大步趕去,完全忘了自己還穿著睡衣,身上僅有粉色蕾絲邊短褲與弔帶背心遮體。這群女人一臉驚異地看著她,一副被冒犯的神情——起碼表面上看來是這樣。瑪洛麗立起的乳|頭在薄薄一層背心后清晰可見,快被隆尼賊亮的小眼睛看穿了。而瑪洛麗全然不知。
汽車旅館的小房間里,布雷克還在想著瑪洛麗。回到這個陰暗局促的房間以後,他一直試圖轉移注意力,但是屋內的裝潢令人覺得是某個對旅館有深仇大恨的室內設計師喝醉以後在房間里胡作非為的傑作。再說,電視機還是壞的。除了瑪洛麗,布雷克也真是沒什麼別的可想的了。
有位女士不僅是「匆忙」了——正應了那句生動的南方俗語,「腳下像九-九-藏-書著了火,屁股快離了家」。她的假髮當真「離了家」,像只詭異的小蝙蝠在空中飛舞,著陸時不幸被另外一位飛奔的女士一腳踢開。
不過劉易斯家族根本不可能讓布雷克認祖歸宗。毫無疑問,單身的小姐懷了個野種——也就是布雷克父親——這事兒是劉易斯一門的奇恥大辱。夏儂哪怕做夢都想嫁給布雷克的祖父,而這個男人卻好死不死把性命丟在了戰場上,拋棄了懷著孕卻還未嫁的夏儂。在那個年代,未婚先孕的女人必定飽受非議和白眼,夏儂的家人也指望她回頭是岸,找個好人家嫁了。
布雷克扔下話筒,抓起地上的牛仔褲裹上他的窄臀,揣上鑰匙,套上T恤和靴子,衝出房門。他飛車到達莊園的時候,碰巧瞧見瑪洛麗與他的遠房表親正聊得熱乎。
據傳言,別墅的外屋曾是「地下鐵路」組織的一個站點。戰爭結束后,莊園由船長的某位侄女繼承,這位侄女一心想成為演員;而在那個年代,女演員往往是各種醜聞的主角。
要不是眼下事情急轉直下、荒誕離奇,還逐漸失控,聽了這話,瑪洛麗真想放聲大笑。她轉身回屋,感覺到微風正輕撫著自己近乎裸|露的大腿,心裏一陣發毛。
***
也許這房子該歸她。沒錯。有我在暗中幫她。反正我現在沒其他地方可去。我說過我會一直等下去,直到海枯石爛。
這句話戳中了瑪洛麗的傷疤。父母過了二十一年的婚姻生活后突然離婚,當時她完全無法接受,但他們的確就這麼離了。父親說離婚的原因是他感覺不到幸福,還說母親也一樣。父母表面上還挺融洽的時候,瑪洛麗常想他們之間到底還有幾分真情。
表親?他剛剛說的是表親么?瑪洛麗鄙夷地斜了布雷克一眼。布雷克聳了一下他寬闊的肩膀,「這不怪我。我沒法兒改變血緣關係。我也不是來拯救這個敗類的。」
我家的名聲如此不堪,而且我不想讓我們的孩子被烙上私生子的紅字。我的姑母們和父親都曾「處理過」這種麻煩,都落得很不光彩。如今時代變了,婚生子才是少數。
瑪洛麗穿過客廳。凱拉抬頭問她,「聽說露易絲同時找了好幾個買主?」
瑪洛麗的臉頰火燒火燎。布雷克竟敢對她的衣服指手畫腳!好吧,她現在確實是幾乎是赤身裸體地站在大街上,但就算是這樣……她狠狠瞪了布雷克一眼:「別以為你能拉攏這個混蛋,他比誰都貪得無厭!」
現在布雷克唯一的煩惱只有瑪洛麗了……
其實他們都知道布雷克沒什麼余錢了。布雷克看著老屋,琢磨有什麼辦法才能把這幫老女人轟出去。真需要的時候,哪兒才能找到伸張正義的鬼魂?
看到母親心意已決,瑪洛麗決定換個read•99csw•com話題。「我今天看到劉易斯女士的卧室里掛的全是一個穿制服男人的畫像,嗯……說是制服,更像是軍裝。大概就是那個丟下她一人離開人世的男人吧。」
布雷克不傻。露易絲的提醒並非出於好心。她有意讓布雷克覺得莊園快要落入歷史協會的手中,企圖從他那兒再套出點錢來。
***
隆尼父母在世的時候,他們一家雖然缺錢,卻仗著有勢力橫行霸道,因此大部分人對於隆尼的怪癖視而不見,除了瑪洛麗。為懲罰隆尼的咸豬手,瑪洛麗曾抓破過他的臉,隆尼對此一直耿耿於懷。
布雷克說:「我沒聽出來什麼威脅的意思,是叫你做人不要那麼齷齪吧。」
不過他真是這麼想的嗎?不論他是否願意承認,今天的事確實詭異,分明有股神秘的力量拽著他穿過房間、落入衣櫥;他的雙腳在地板上滑行,背後彷彿有一陣強風不由分說地推搡著他。櫥門關上的一剎那,布雷克清楚地看見了瑪洛麗身後一個女性的身影。
該死!
「說不定是哪天他草坪修得渾身是汗,進屋討杯水喝的時候,劉易斯女士把持不住了唄。」
於是船長建了一棟別墅。由於周圍的大樹上掛滿了鐵蘭,蔭蔽著整條街道,船長將別墅命名為灰橡樹莊園。之後,船長與他的戀人結婚,生子,逐漸安於富農的生活,但幸福的日子沒過多久,南方就爆發了叛亂。
「行啊,可以。」她就這麼隨隨便便地答應他了?她似乎被布雷克前兜上的柳釘給閃暈了。
說畢,隆尼揚長而去,留下布雷克和瑪洛麗面面相覷。終於,瑪洛麗開了口:「這事兒算完了。我可以和歷史協會斗一斗,但是開發商?想都別想。這附近的其他房子我都買不起——說白了,其他任何房子我都買不起。希望你是真心想買下莊園。」
一股同情和愛憐湧上布雷克的心頭——他自己也有些意外。「我現在只想吃早飯。有什麼能讓那幫女人落荒而逃?老鼠嗎?」
「有道理。」
「天哪,」隆尼故意拉長語調,陰陽怪氣地說,「看看是誰來救我了,不正是與我不相往來的表親么?」
她離開窗檯,走向前門,穿過院子,與布雷克碰頭——他還呆在隆尼身邊,站在綠茵小路那兒。突然間,老房子的門被撞開,那群老婦女奪門而逃,儀態全失。
「你怎麼知道你不愛他了呢?」
布雷克有時懷疑,夏儂有想探望兒子的心,只是怕吃閉門羹。不過,她從未出現的原因現在也不重要了,布雷克只知道整個家族只剩下兩個人——他,以及一個遠方表親。那位表親想早日把莊園賣了,拿錢走人;而布雷克只想拿到房子,對其他的毫不介意。
瑪洛麗冷靜的態度岔開了布雷克射向隆尼的怒火:「隆尼,你上次因為騷擾我留下的疤還在呢。最好說話注意點兒,不然你臉上指不定又得再添上一道。」
我真心喜歡那女孩兒,隔壁那個。你知道嗎,喬治,她以前每年聖誕夜都來,往前門的投信口裡塞餅乾。餅乾在進門前九_九_藏_書就粉碎了,味道卻甜到心裏。真是個小甜心。
「當然有,我們到底在一起過了那麼多年呢。已經成為習慣的人,不想也難。」
夏儂·劉易斯沒有任何直系親屬留存於世——起碼大家都這麼說。而事實並非如此——布雷克很清楚。他本人正是她嫡親的孫子。
「是啊,我早該猜到。」瑪洛麗說,「她總喜歡在好幾頭下注,給自己留後路……快說,房子最後怎麼輪到她來賣了?」
布雷克憋著笑聽到最後。瑪洛麗生起氣來的樣子真是夠可以的——當然,她隨時隨地都能吸引人們的眼球。她身上那套弔帶配短褲足以迷倒一片人。從褲腿里伸出的那雙長腿閃著小麥色的光澤,極其誘人;隱在粉色棉布后的酥|胸依稀可見……布雷克趕緊移開視線,不然除了快被搶走的莊園,他又得多一樁煩心事。
瑪洛麗看到布雷克走來,心裏嘆了口氣。事已至此,布雷克當然得來。他似乎也是爭分奪秒趕來的——頭髮呈雞窩狀,一邊臉頰還留著印痕,不知是給枕頭還是給被單壓過。
「因為我的確不愛了。瑪洛麗,你別打什麼鬼主意,想讓我和你爸複合。這絕不可能,我們對現在的生活都很滿意。」
當父親告訴他祖母去世的噩耗時,布雷克腦海里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他得馬上拿下莊園。莊園的主人必須是他,任何事也阻擋不了他。而且,布雷克認識夏儂的律師。他的曾祖父母還記得夏儂當年聘用的律所,這家律所現在由原老闆的孫子接管,除此之外它與此前並無分別。
隆尼咧開滿嘴的黃牙,沖布雷克一笑,「我想你最好多出點兒錢,這房子歷史協會盯了好多年了。」
「這有什麼,你其他方面肯定很行,」隆尼冷的一笑。
布雷克把自己的意願告訴了夏儂的律師,聲稱自己作為劉易斯女士的孫子完全有權繼承,即使遺囑里沒有他的名字——他願意把整個莊園買下來——結果挑起了一場遺產爭奪戰。
兩人都不願說出內心的想法——灰橡樹莊園的鬼魂再次現身了。
隆尼劉易斯乍一看像是得了蛔蟲病,還是晚期:骨瘦如柴,脊椎有些彎曲,但不是健康問題,而是自己作的;頭皮上有幾處已髮絲稀薄,像極了癩皮狗;牙齒
這位黑幫大佬正是夏儂·劉易斯的父親,夏儂如此任性固執亦不足為奇。她想要什麼就要什麼,從沒想過湊活了事。而她認準了喬治·亨特,即使喬治一家認為他們根本不適合,她也不願放棄。
瑪洛麗覺著自己有點想入非非了,便把炮火重新對準可憐的隆尼,甩出幾句攻擊他家族和外貌的狠話。
布雷克常想,被親生母親拋棄這件事究竟對父親的傷害到底有多深。父親小喬治·亨特是個沉默寡言的男人,從沒做過一件草率的事。父親很遲才成家——布雷克高中的時候,父親已經六十多了。
「行行行……但你想想啊。如果劉易斯女士當真在外面有個私生子,豈不太有意思了?不就是在咱們自家門口上演的肥皂劇嗎?」
直到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