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在聽嗎？」

「一隻石雕騎士頭顱，標籤上寫著『十字軍戰士』。看上去像是從牆上鋸下來的。有一塊石板靠在架子上，足足有兩米長，我想石板上端刻的是主教的像。在那邊的角落裡還立著一隻完整的凱爾特十字架……」

「是這樣，當時教堂裏面很黑，我嚇得要死。也許是我的想象過於活躍，但是，當時確實有人在那裡，而且那人的臉形絕對有些怪異。」

「一點兒沒錯。對了，你還記得那件案子嗎？」

「什麼？」我聽不清對方在說什麼。「你再講一遍。」

我回到樓上卧室，和衣而卧。枕著柔軟蓬鬆的枕頭，沒有瑣碎事情的叨擾，可以心無旁騖地進行思考。我牢記格拉格的偉大原則：把部分事實和一些牽強附會的東西摻合在read.99csw.com一起不是我們的辦事風格。的確如此。

難怪特雷諾要繆里爾·布蘭敦對他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呢。即便他只是文物收藏者而不是銷贓者，私藏文物也是犯法之舉。

「他們可能已經跟特雷諾約定了遷出時間，我想可能要到新年才搬走，我會讓手下給她們打個電話。」

「好的，我接著說，現在我們來到一些架子面前，上面的物品擺放整齊，貼有標籤……例如，這裡有一把斷了柄的刀子，上面的標籤寫著『貝蒂鎮海盜藏寶』，現在我把它拿近了仔細地看，刀柄上鑲有珠寶。旁邊還有其他東西——手鐲、胸針，還有銀錠模樣的東西。」

「喲，你頭上的包並沒有讓你的思維變慢啊！可是，現在輪到我給你潑冷九*九*藏*書水了。你所說的每一件事情或多或少都是一種猜測。把部分事實跟一些牽強附會的東西摻合在一起，這恐怕不是我們的做事風格。然後，你說你昨晚上看見的東西會不會是……」

「我是說，我們現在就在特雷諾的住處。你該過來看一眼他到底藏了多少東西，不僅是車庫，連外屋都放滿了各種各樣的古董。有些是真正古老的……垃圾。」

「去年，一些沒有執照的尋寶人在貝蒂鎮海濱發現了這批藏寶。但是等他們被逮捕起訴的時候，大量的物品已經賣掉了，其中就包括你剛才所描述的東西。」

我的意識漸漸模糊了，格拉格的聲音卻仍然迴響在我的耳畔。我迷迷糊糊地聽見手機響了，我設法把它拿起來。

他舉起報紙，讓我看ｈｔｔps://ｒead.9９csｗ.ｃｏｍ頭條新聞：「部長涉嫌旅館業者血案，警方已展開調查」。

「看在上帝的分上，那就不去考慮好了。」

「我們先從地板上紙箱里發現的一些物品查起。你肯定會說這是論堆買的便宜貨。上面沒有標籤，什麼標誌也沒有，只是一堆生了銹的鐵傢伙，亂七八糟的。刀劍、彈丸，其中一隻矛背後還有一個鉤——裝在長長的柄上……長矛，對，是長矛。還有……」我可以聽見他們在往外拿東西時金屬的碰撞聲。「這一件像是燧發滑堂槍或者手槍的發射裝置。這些東西有什麼價值么？」

我連忙翻身坐起。

加百利修女……

格拉格看著自己的記事本。「據你的朋友說，耶穌聖誕圖裡的牧羊人復活以後……」他故意略作停頓。「他或者她—九*九*藏*書—你也拿不準——長著一張動物一樣的臉，一邊咆哮著，一邊追你，對嗎？」

「你還看見什麼了，馬特？」

格拉格離開后，我打電話給派吉，告訴她我會跟她、奇蘭和富樂共進聖誕午餐。我沒有提及昨晚發生的事情，也沒解釋為什麼沒去辦公室。我甚至沒有告訴母親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我在聽，繼續說吧。」

「不，不。我已經取得了很大的進展，我開始一點一點地調查你告訴我們的情況。你看這——」

「但願她們還在，畢竟那塊地方已經賣給別人了。」

「記不清了。」

我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麼。

「垃圾？」我看了一眼床邊收音機上的鍾錶——11：34。我剛才竟然睡了一個多小時。

「很難說，從考古學家的角度來講，如果你不知道這些東九*九*藏*書西是從哪裡發現的，何時發現的，那麼，它們就毫無意義。所以，法律規定不允許非法使用金屬探測器，不允許發現文物后不報告。」

「有好多教堂的傢具，他的妻子堅持說是他連同修道院一起花錢買來的。看上去像是把人家的家底都掠奪來了——靠背長凳、長椅、聖壇扶手、燭台、聖餐杯，應有盡有。但是，我想你最感興趣的要數他車庫裡的東西。」

「我並沒有懷疑你，也不是在刁難你，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很難讓我的上司相信你所說的話，更不用說我的工作團隊是否會認真對待你的分析了。」

「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但是這需要時間。從今天上午開始我們就要搜查特雷諾的住處，然後會向部長詢問有關情況。然後，根據工作進展情況，也許會拜訪那些虔誠的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