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怎麼知道？」梅森問。
「那真有趣，」戴拉說：「結果呢？」
「像什麼？」
「原來如此，你不旅行，所以一見難忘。你是說他厭倦了伊蓮娜的美麗？」
「是的。」
「是的，她的皮膚，我聽過你提了好幾次了。」
「讓他進來，」梅森說。
「現在你總算看出點眉目了，一方面，她是一個冷靜、多疑、嘲諷的女人。一方面她卻跟隨道格拉斯·希朴納去拉斯維加斯。」
「也許是廿七、八、九歲，」戴拉說：「好看嗎？」
「我想沒有，都是一些一般的色狼，當然在高級旅館中，那種接觸都是很小心，謹慎和有教養的，但最終目的都是一樣的。」
「松堂療養院。」
「當然，一個好偵探會觀察到這些地方的。」
梅森一笑，「沒關係，問題是假使這不是有意的破壞呢？」
「沒人記得拖車的牌照，為什麼要記得？只是一輛普通的拖車，它們把壞車拖來便開走，來來去去的有誰會注意？」
「警方跟他們談過了，我的人跟他們也談過了，」保羅說：「他們守口如瓶，我個人認為他們有所保留，只是他們不肯說，車子前面整個凹進去了，後輪還好。一般在車主沒出現前是不會花錢在上面的，他們只會把車子放在停車場上，跟其他壞車子擱在一起，他們甚至不會去仔細檢查車子損壞的程度有多糟，或者是否值得修理。換言之，他們什麼也不做。他們知道反正車主不來，把車子當舊貨賣也足以支付所有的費用。他們等希朴納來，結果他沒來。」
「如果檢察官找不到我呢？」梅森問。
「為什麼？」
「不，」梅森說：「這事很棘手，我不想連累你。」
「只有卧房中柔和的燈光，」戴拉尖酸的打斷他道。
戴拉跟保羅互看一眼。
「對那種皮膚？那雙美|腿？」戴拉問道。
「你想伊蓮娜回來時發現同樣的情況是嗎？」
「伊莎·畢藍告訴他們的話是很重要的，他們已採取行動了。」
「是呀！」
「真工心計，」戴拉說：「蘇珊妮一定很開心。」
「拖車呢？他們找不到嗎？」
「他們也跳了，還做了一些試探性的評論。」
「為什麼？」
戴拉把重要信件放到桌上說：「我想你現在有時間看這些信了。」
她打開門說：「嗨！保羅。」
梅森表現出嚇到的樣子。
「怎麼回事？」
「你得打電話給你的旅館說你要跟朋友去墨西哥市玩，但你要保留你的房間，你為了怕他們誤會，所以你先寄兩百五十元給他們。」
「廿四、五歲
九-九-藏-書。」
「你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吧？」
「有人問我喜不喜歡跳舞？還有人叫侍者遞紙條給我，說我看來很寂寞，問我是否願意跟兩位男仕跳舞。」
「像什麼？」
戴拉說：「希朴納先生是笨拙的。」
「伊蓮娜·柯賓似乎有支點三八口徑左輪槍的執照，沒人能找到那把槍。她離家前幾天還帶在身上。假定她離家時是帶去的，警方不知道現在在哪。」
「我知道，快去吧！」
「多謝，醫生，記住，報紙一來便打，最好找一個人作證。如果你有信任的護士，你可以叫她去打電話，告訴他們伊蓮娜·希朴納是你的病人，你認為你該向警方報告她的下落，她正在接受治療，懂嗎？」
「蘇珊妮·格傑，也因為她的關係，可以證明伊蓮娜沒結婚。」
「警方跟他們談過了嗎？」
「而她把各種寶石放進那些顏料管中是嗎？」戴拉問道。
「可能。」
「這一來我們的處境便很糟了，」她說。
「從你的描述看來似乎是不可能的。」戴拉說。
「我已經整晚沒睡了，我還可以再撐十二到十五小時，然後我得好好大睡一場。派瑞，你現在可是在緊急狀況中，你要做任何事都得從現在到兩點半或三點之間做。到那時，檢察官會打電話給你，要你交出伊蓮娜·柯賓或伊蓮娜·希朴納來。如果她不肯出面，你得告訴他們她在哪，如果你不肯透露消息，你就會以窩藏人犯被抓起來。」
「我目前不置評，」梅森說：「不過蘇珊妮·格傑，年輕、漂亮，寫一本需要做許多研究工作的書，每年去歐洲兩、三次，訪問畫室，帶大批的顏料。」
「報紙還沒有報導，但屍體已在公園發現了，證明是道格拉斯·希朴納的。」
「今天下午兩點半或三點時，檢方要以一級謀殺的罪名控訴她。到那時，她會成了逃犯。萬一你看了報紙，知道法院要她而沒去報警……」
「你在這兒做什麼？」
「蘇珊柅·格傑，」梅森說：「她是一個藝術家。她對老的名畫作品很有興趣。她正在寫一本有關光效的書。她希望這本書……」
「不，我想我們還是把她交出去，由你交出去。等報紙送來后，你便打電話給警方，告訴他們你在照料希朴納太太，你認為她不能再受任何驚嚇，你要事先警告警方說她正在接受精神病治療等等。」
「十三日星期五，兩個單人房？」
「伊蓮娜·希朴納或伊蓮娜·柯賓失蹤了兩周，她被發現時，身上衣衫單薄，在公園裡遊盪ｒｅaｄ•９９cｓw.com，她的皮膚很亮，很光滑……」
「我知道你的意思，不過沒辦法顧及這麼多了。」
「你怎麼做？」
「我有個有趣的晚上。」
「我們要去把她弄出來。」
「她是這麼說的，我要你去查證。」
「那就怪了，」梅森說：「他們為何不能找到車禍發生的地方？」
「他把她弄去拉斯維加斯，結果住兩個單人房，我沒搞錯吧？」
「我想警方檢查過車子了，」梅森說。
「一個像希朴納這樣經常旅行的男人，這種東西見多了。」
「我只注意到她的臉和手。」
「把顏料管剪斷，顏料擠得到處都是？」戴拉問道：「她這麼做是為什麼……？」
「他們在哪找到車子的？」
「現在已有輪廓了。」
「我很少看報紙，」亞瑞爾醫生打斷道：「你是為這事困擾嗎？」
她拿起一捆沒拆的信封，「你可以回這些信，」她說。
「那就是蘇珊妮·格傑確信是伊蓮娜闖入她的公寓，把顏料管剪斷……」
保羅對她一笑道：「兩位探員已把你昨天的行動報告過來了。」
戴拉說：「真可惜，我才過了一個有趣的晚上。」
「他死了？」
「一點也不知道，更甚的是整個情況還不准我知道是什麼。檢察官要起訴並要求立即開庭審理。」
「不少。」
「我想你沒注意到一點。」
「如果你預感得對，也許到兩點就能查出了……」
「檢查事情發展的情況……」
她說：「你今天還是要處理掉這些信，這些信都是很重要的，已經擺了好久了。」
梅森想了一會說：「還有呢？」他問。
「比登天還難，他們把她送到一家旅館去，由一位女警看著。她房間對面住著兩位檢察官，兩位警官輪流審問她，便衣警探在四周巡邏。我是來向你報告這件事，我想你正等著這個消息。」
「或伊蓮娜·柯賓，」戴拉糾正道。
「那家修車廠在市區？」
「你有衣服在那兒？」
「他不受理被告最初的申訴？」
「或伊蓮娜·柯賓，」梅森承認道：「處於很不利的地位，當然，有一點是很奇怪的。」
「派瑞，我願盡全力來做這件事。」
「她的皮膚？」
正在這時，保羅敲門。
「說呀！」
「是呀！是呀！你告訴過我的，」戴拉說：「如果我不像個溫馴的女秘書，你要多多包涵，別忘了我晚上可是富家小姐，不少男仕向我獻殷勤的。」
「她做這種事？」
戴拉詢問地看著梅森說：「怎麼回事？」
「是希朴納的，他是被點三八口徑的手槍https://read.99csw.com打死的。我給你帶來壞消息了。」
「把顏料管剪斷，把顏料擠得到處都是。」
「假使伊蓮娜是有計劃的呢？」
「但它沒有一點曬過的痕迹，它沒受過風吹日晒或任何……」
「還有嗎？」梅森問。
「我有預感，你去查了以後，一定是這種情況。」
「什麼事很奇怪的？」
「好的，」保羅說完便走了。
「正是。是日夜緊急修車公司。」
「是誰闖入？」
「把它當成公帳開銷，將來向柯賓家要。現在你怎麼敢回去那裡，這是情不得已的事。」
「那麼我該怎麼辦？」
「任何接觸？」
梅森掛上電話，看了一下表。
「繼續工作，等他們上訴為止，然後回家去睡覺。繼續收集消息，麻煩你去打聽一下蘇珊妮·格傑和道格拉斯·希朴納是否在十三日晚上住過拉斯維加斯的旅館，十三日是星期五。」
「伊莎·畢藍的公寓被人闖入了。」
「那是我那時要的，」梅森說：「現在我不知道了。」
「我跳了呀！」
「從這裏可以看出伊蓮娜·希朴納……」
「你的旅館布滿了便衣警探，你一出現，他們就會蜂擁而上。他們一定查過，知道你有貴重物品放進去，他們要看看是什麼東西，他們會向法庭要搜索票。」
「她有多大？」
「我怕情況發展得愈來愈複雜了。」
「當然，你現在把她藏起來，但等大陪審團同意起訴，警方會通知你她被法院以一級謀殺起訴，那時任何藏她的人便會被送進拘留所了。你目前暫時贏過他們，他們承認你很聰明，但到今天下午兩點半或三點時，她就變成逃犯了，他們會很高興讓你把她藏起來。」
「戴拉，怎麼樣？」梅森說。
「她一定給海關人員一個印象是她是個很認真複製名畫的女人。所以當海關關員檢查她的行李時，只會隨便看看她的東西。」
「沒有申訴，沒有聽證，沒機會讓你去質詢證人，就讓你直接上法庭去面對陪審團，」保羅說：「他們已經進城去辦這件事了。」
「情形如何？」
「他找她去的不是嗎？」
「他們怎麼樣？」
「兩百五十元？」戴拉問道。
「懂了。」
梅森一笑，「這是值得提的，如果她有一段時間沒穿衣服遊盪，她的皮膚應該是紅的，換言之是被太陽曬過的……」
「怎麼回事？」
「兩位？」
「不會，但若他們知道我是跟朋友去的話，他們會認為我的防線並不如他們想像的那麼固若金湯，他們會忙著重新布陣的。」
「由於我們知道道格拉斯的母https://read.99csw.com親是個棕發美女，而蘇珊妮不在家時有人闖進她的公寓中，把顏料擠出來。我們現在又知道伊蓮娜的面霜中有鑽石，再加上我們知道蘇珊妮沒報案……這些事值得我們好好想一想。」
「萬一查不出來呢？」
「你不相信是伊蓮娜做的？」
梅森點點頭。
「她告訴你為什麼嗎？」
「看來是沒報警。」
梅森想了一會說：「這問題我們等一下再解決，先找亞瑞爾醫生。」
「好吧！再見。」梅森說。
「說了些什麼？」
「有多糟？」
「她沒回來，」梅森說：「沒回到她住的地方。」
「非常好看。」
「當他們發現你跟朋友飛到墨西哥市時，他們不會跟你去吧？」
梅森說：「你的推論不錯，不過你還是把你那個住在高級旅館的單身迷人女人的味道去掉，恢復職業婦女的身分……」
梅森繼續說下去，沒注意到她的打斷。「因此我知道她一直待在公園附近。所以我才會把伊莎·畢藍的話套出來，她承認她住過她那裡，當然，我們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我想我知道為什麼了。」
「真有趣，有人給希朴納腦後一槍。一通電話可以顯示他有這個結果是很自然的。」
戴拉費了兩、三分鐘的時間才找到亞瑞爾醫生。「喂！醫生，」梅森說：「對不起打擾你，我……」
「不好好想還得了，」戴拉說。
「可以跟她談話嗎？」
「很抱歉沒多少事可以報告了，因為我們派出了不少人，卻一無所獲，如果你要找他們的結婚登記，還要花更大的人力，萬一他們沒登記，你就是白找了。」
「我看不行。」梅森笑道：「你還有幾件事要做。」
「警方已發現希朴納的車子，撞得稀爛，像是頭撞頭的，但警方找不到撞車的地點，他們也找不出車子是從哪來的。」
「重大的？」
「蘇珊妮·格傑認為是她做的。」
梅森點點頭。
「腦後被左輪槍打了個洞。你怎麼樣？」
「何時？」
「你什麼意思？」
「你一看到報紙便打。她現在在哪？」
「你沒看清事情，你把蘇珊妮·格傑說的話當真了。」
「說下去，告訴我多一點有關光滑皮膚的事。」
「最好的衣服。」
「這隻是巧合而已。」梅森說。
「你讓戴拉住進同一家旅館，戴拉的房間跟伊莎·畢藍在同一層，我只是告訴你你已經知道的事，我告訴你的唯一原因是怕你事後說我沒告訴你。」
「伊蓮娜真幸運，有這麼一個考慮周全的家庭，在檢察官還沒有以謀殺罪名起訴她的時候她的律師便已為她設想周全九九藏書了。」
「什麼事？屍體如何？」梅森問。
「在一家修車廠，是星期日晚上由拖車拉去要修理的。修理廠的人說希朴納交代會在廿四小時之內過去檢查，他要他們把車停好，恢複原狀。」
「有趣的輪廓。」戴拉做了一個鬼臉說：「當蘇珊妮回來時，她發現她的房間有人進來過了……這是他接觸伊蓮娜用的方法。」
「適度，但不是攻不破的。我沒給他們一種印象是他們進攻的是馬奇諾防線。我讓他們覺得這片領土可以進攻、征服，但絕不是一些小戰役便可以解決的。換言之，我是老練的、有趣的，我並未關上任何一扇門，我想這是你要的。」
梅森眯起眼來說：「說下去。」
「我知道，我知道，」梅森說。
當戴拉哼著歌打開門時，梅森已在辦公室里了。她看到梅森，不由得愕然停住。
「一個人可以從觀察中知道很多事。」
「沒有，我們的談話被電話打斷了。」
「測驗我的防線。」
「什麼事？」
「我正要去開刀，」亞瑞爾醫生說：「現在又有什麼問題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
「警察。」
「是呀！」
「我並不是有意無禮，不過我實在感到好奇。」保羅看了戴拉一眼。
梅森又想了一會。
「病人，」梅森說：「你把她放到別人找不到的地方是嗎？」
「什麼事情？」
「你的防線如何？」
「他找她去的，但他在巴斯陶停下來打電話，他好像突然想到要給他母親打電話。他告訴他母親他跟蘇珊妮·格傑在一起，蘇珊妮·格傑要跟他去拉斯維加斯渡周末。」
「他們正在檢查車子！他們用放大鏡檢查，他們要從上面找到證據好提出給大陪審團，而且時間無多，得在今天下午兩點以前提出。他們發現跟希朴納車相撞的是輛黑色的車子，從漆的化學分析看來，可能是一輛卡車。警方正在找卡車，他們在搜索市區中每一家修車廠。」
「到了五點，晚報會報導這女孩是逃犯，你的醫生會被連累到，我想你不願連累他吧。」
「於是伊蓮娜去跟伊莎·畢藍住，這樣她可以監視蘇珊妮。蘇珊妮跟道格拉斯去拉斯維加斯渡了一個周末，她不在家時，伊蓮娜跑進她的公寓，做了一些破壞的行動，一看而知是出於嫉妒的心理。」
「我很高興看到你的一些接觸是很保守的。」
「如果她結婚了，」梅森說：「很難讓人相信她丈夫會在渡蜜月的時候拋棄她，又跑去跟蘇珊妮·格傑混。換言之，她去渡了一個周末而變得迷戀他，他也許沒有同樣的迷戀，反而厭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