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非常謹慎。」

彼得·科爾頓站起身來，在窗戶和門之間來回走動，像一隻困在籠子里的熊。

「誰是德懷特·特洛伊？」我問。

「我本來想自己做這件事的，但是，我必須出城去。那些人住在聖特雷莎。」

「問題是我們不知道，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們必須等待。」

我告訴了他細節。

「算了。我跟『瘋狂鋼琴』酒吧里的人發生了爭執。」

彼得·科爾頓不安地聳了聳寬厚的肩膀。

「不，」彼得·科爾頓搖頭說，「試過的人都丟了小命。」

「難道為你嗎？」

「因為那是讓別人，替你跑腿的最簡單易行的辦法。」彼得·科爾頓眯起眼睛，想到了什麼，「這個國家裡，可有為數不少的租車行呢。」

「當然，你是要回報的。」

「不知道。是我問了你，關於他的問題，盧。」

「我可以信任你嗎？」我問道。

「小個子，你必須得學會自己應付。」彼得·科爾頓嚴厲地說，「當然，除非有什麼好處給我。」

「過去七十二小時之內，沒有見過黑色的轎車。」彼得·科爾頓喃喃總結道，「開轎車的人會照顧自己。你說前天什麼時間？」

「是的。可是，我沒有答案。」我搖頭read.99csw.com說，「但是，他跟拉爾夫·辛普森似乎是，在同一個圈子裡混的。如果你聰明的話，應該在『瘋狂鋼琴』酒吧裡布置進去一個人。」

「閉嘴。昨天她接到一封信，筆跡是他的，要十萬美元現鈔。」

「在你們等待期間，」我諷刺道，「你們可以關掉『瘋狂鋼琴』。」

「綁架？……」他漫不經心地說。

「我不是自己的老闆，盧。」他突然轉身向我說，「德懷特·特洛伊也牽扯在內嗎？」

「就這些。」他在自己臉前揮舞雙手，「我將等待正式報告——如果有的話。」

「你只是讓我失望，」我苦笑著說，「我給了你一個關於十萬美元現金，和五百萬美元資產的案子，但是，你只會斤斤計較你的時間有多寶貴。」

「你是不是覺得我無所事事，沒有更好的辦法來打發時間，只好把精力發泄在瘋狂地彈奏鋼琴上，或者是跟一個出局的婚姻偵探，合夥演一出鬧劇？」彼得·科爾頓打趣地說，「好吧，你有什麼事，又想空手套白狼？」

「他是不是一個白頭髮的英國人？」

「只是一點點回報。」我點頭承認道。

「已經二十五個字了。」

「但是，這件read.99csw.com事情關係到她的丈夫。如果你告訴我她的名字，將會有所幫助。」

「對，這一點你剛才說過了。」彼得·科爾頓忽地一下子站了起來，走到窗戶跟前，背對著房間說，「你還提到了『瘋狂鋼琴』。」

「這件事情關重大，盧。」

「我為什麼要誇大事實呢？」

「那是在你指責我，讓別人替我跑腿之前。」

我推開辦公室的玻璃門時，他正在看一堆報告。彼得·科爾頓抬起頭來，目光犀利地看了我一眼，然後飛快地垂下了眼睛，表示我並不受歡迎。

「一根棒棒糖，」我挖苦道，「外加三塊泡泡糖。」

「十個字。」他說，他把鼻尖靠在拇指肚上。

「我跟人發生了爭執。」

「特洛伊也不是政客，」我說，「你知道他住在哪裡？」

「別說我還能傷害到你的感情。」彼得·科爾頓說。

「辛普森，」我說，「拉爾夫·辛普森。」

彼得·科爾頓從桌子左上角的抽屜里，取出了一捆油印的紙張，在上面飛快地寫著什麼。

「為你自己。」我大聲地說，「你去調查各家計程車行，這是第二件事。第三是關於『瘋狂鋼琴』那家酒吧。」

「你的時間可沒有那麼寶貴。」

科爾rｅad•99csｗ•cｏｍ頓點了點頭。

我到達城裡的時候，是早晨十點鐘。彼得·科爾頓坐在他辦公室的桌子前面。我在情報局工作的時候，他曾經在那裡擔任上校。

「你的客戶反應有點兒慢，不是嗎？」

「有過很多，但是，我們不談這個了。你經常言過其實。」

「我的一個客戶的丈夫，前天從伯班克機場，上了一輛身份不明的黑色轎車，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一個名叫費伊·艾斯塔布魯克的女人。她的下場如何？她甚至沒有被起訴。」彼得·科爾頓憤怒地哼道，「對這種情況，我簡直無能為力。我不是政客。」

「把你的故事說來聽一聽——但是，不要超過二十五個字。」

「那麼說，你認識他？」

「可是，我還沒有試過。」我強硬不屈地說。

「一個厲害的角色。」彼得·科爾頓說，「『瘋狂鋼琴』那間酒吧就是他經營的。」

「如果你再遇到特洛伊，不要試圖奪走他的槍，很多人已經試過了。」

「不可能有那麼多錢的現鈔。」

「如果我能空出人手的話。」彼得·科爾頓突然沖我走過來，一隻手重重地搭在我肩上。

「我要給你一樣東西，它可以成為你一生中，最為得意的東西。」

彼得·九*九*藏*書科爾頓在地方檢察官辦公室擔任高級調查員。他中年發福，金色的頭髮亂蓬蓬的，長著一個形狀如快艇的船頭一樣，看起來兇巴巴的鼻子。他的辦公室是一個灰泥的小房間，只有一個鐵窗子。我在一張靠牆的硬背椅子上坐了下來，那椅子坐著很不舒服。

「這件事情，你得通過官方渠道來處理，然後，我就無法控制了。」我嚴肅地說，「與此同時，你可以做點兒事情。」

「有的，他們有錢。」我點頭說，「你覺得這意味著什麼？」

「我覺得這是個騙局，也許我太敏感了。你在紙上寫的是什麼？」

過了一會兒，彼得·科爾頓轉過臉來，鼻子衝著我問道：「你的臉怎麼了？如果那還算得上是一張臉的話。」

「稍等。我說過我需要點東西——兩樣東西：」我嚴肅地說，「一，這消息不能公開。我的客戶不知道我在這裏。二，那傢伙不能死，我要他活著回來。」

「我曾經給過你錯誤的信息嗎？」

「我見過他一次。不知道為什麼，他拿槍指著我。」我煩悶地說，「我離開了。奪下他的槍，這可不是我的工作。」

「我們每六個月就關它一次，你沒有看到，上次打擊它的情景，那時它叫『萊茵石』。」彼得·科爾rｅaｄ•9９ｃｓｗ•ｃｏｍ頓厲聲說，「它樓上為偷窺癖和虐待狂，提供了一個單向的窗子。一個定期的節目，是一個女人鞭打一個男人，或者諸如之類的事情。我們關了它。」

「在一定程度上，其實你可以更信任我一些。」

「你想用三塊泡泡糖，賄賂執法部門？難道你沒有意識到，我們已經身處原子時代了，朋友？三塊泡泡糖里的能量，足夠將我們炸成碎片。」

「噢，我聽說過他。」彼得·科爾頓點頭說，「我現在明白，你說的十萬美元的意思了。」

「那時候誰在經營？」

「他們綁架的是誰？」彼得·科爾頓問。

「你要我拘捕鄰居家的惡棍嗎？」他的微笑一直延伸到嘴角。

「我們盯了他很多年了。德懷特·特洛伊圓滑多變，過著花天酒地的生活，眼看快遇到麻煩，然後他就轉行。」彼得·科爾頓遺憾又憤憤地說，「三十年代初期，是他最得意的時候，他在南加州做私酒生意，後來就衰敗了。之後他經歷了起起伏伏。有一段時間，他在內華達州開賭場，但後來辛迪加們將他排擠出去。我聽說他的產業，最近做得不好，但是，我們還在等著他落網。」

「我還以為，那種地方是非法的，他那種人，也該受到法律的制裁——原諒我的無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