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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你為什麼不爬上煙囪,騎著馴鹿離開呢?」
「你看看報紙上是怎麼說的吧。」
「我剛剛已經這樣做了,克勞德。」特洛伊遺憾地說,「你已經把自己的工作給搞砸了,也就是說你完了。也許整個事件都已經完了。我們將撤出神殿,我們不會把你留在這裏做誘餌。」
我們從一條不同的公路,回到了下午我跟米蘭達·辛普森小姐穿過的山谷。在山谷的直路上,我熄滅了汽車前車燈,憑著月光和記憶前行。雖然我知道卡車要去哪裡,但是,我必須十分小心。
「是的,特洛伊先生。但是,我沒有錢。」
「你什麼意思?」
「很好。卸了貨以後,將卡車開回貝克爾斯菲爾德,然後將車丟掉。」特洛伊嚴肅地交代克勞德,「你不要試圖將車賣了。將它留在停車場,然後立即離開。我可以信任你,能夠勝任這個工作嗎?」
克勞德替我扶著門,然後,他在我的身後關了門。帕德勒站在院子的中央。
「你知道他不在這裏。」克勞德牧師強硬地說,「一次對神靈的冒瀆,對你來說還不夠嗎?」
「我不會去諮詢她的意見。」特洛伊不耐煩地說,「你不要再跟我爭執了,否則我會把你交給帕德勒,讓你跟他去爭辯。我不想那樣倣,因為我還有個工作給你。」
我打開門將車開過去,駛上了蜿蜒的車道,來到山頂平台的邊緣,然後,再朝下面的神殿開去。在白色的建築之上,有微弱的燈光從房間里透射出來。卡車停在敞開的鐵絲門內,後車門敞開著。我在門口停下車子,然後悄悄地走了下來。
「就一百美元?」
「好吧。那你等警察來,讓他們當面告訴你吧。」我語氣冰冷地說,「他們現在已經知道,埃迪是為誰工作的了。」
「你不會讓他傷害我吧,特洛伊先生?」
特洛伊並不爭辯,繼續專註地問道:「那些錢呢?」
「貝蒂還開著那輛車嗎?」
「有一百美元,你已經足夠幸運了,克勞德。」特洛伊冷笑著說,「你現在就開始工作吧。你去告訴帕德勒,讓他吃完飯後來見我。」
「誰在那裡?」他問。
在半夢半醒之間,我的頭腦中充斥著各種各樣超現實的影像:一些我所見過的最醜陋的臉、最邪惡的街道。我來到城市中央空曠的廣場。人影幢幢的窗子後面,隱藏著死亡的陰影。
「我讓你快點說。」他舉起槍來,讓我看著他的眼睛,「你快告訴我,關於辛普森和十萬美元的事情。」
「是什麼工作?」克勞德努力做出很迫切的樣子。
「你知道她住在哪兒嗎?」
「你可以完成這車貨物的運送。我不確信你還有能力做這件事情,但是我得冒這個險。無論如何,這是你自己的冒險。」特洛伊冷冷地說,「農場的工頭將在東南入口處,與你會面,給你安全指示。你知道東南入口在哪裡嗎?」
「你說是三萬三千美元,那可是個不小的數目。」
我掙扎著醒https://read.99csw.com了過來。我的胳膊被捆了起來,嘴巴生疼地啃著地面。過了一會兒,我意識到我是在跟自己掙扎。我的胳膊被反綁在身後,雙腿和手腕被捆在了一起。我能夠做的只是晃動一下身子,用腦袋去碰地面。我決定還是省一省力氣。
「過來!……」我衝著帕德勒大聲說,「我有話跟你講。」但是,帕德勒站在原地不動。
我的胳膊被繩子綁在身後,腳跟緊緊地貼著屁股,我漸漸睡了過去,儘管很不舒服。
「你一會兒就會完全好起來了。」特洛伊說,「他們居然像捆一隻鳥一樣,把你給捆起來了。」
「設想一下我的情形吧,」特洛伊說,「一個無足輕重的私家小偵探,妨礙了我的生意,不是一次,而是連續兩次。我微笑著忍受了。我並不高興,但是我忍下了。我沒有殺死你,雖然我很想這樣。現在,我願意給你今天晚上,交易全部所得的三分之一——七百美元,阿徹先生。」
「你以武力侵犯了我們的寓所,對我進行了攻擊,還襲擊了我的朋友和弟子……」
「我明白了!……」特洛伊說,「我總是被傻瓜和無賴所包圍。他們沒有辦法不去自找麻煩,不是嗎?帕德勒,咱們給他們點麻煩嘗嘗。」
「知道。就在高速公路邊上。」
「十萬的三分之一,是三萬三千三百三十三美元三十三美分,外加三的零頭,三三三……」
「我離開的時候她不在。」
「也許是你殺了他。」我慢慢地說,「十萬美元對做小生意的人來說,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帕德勒站住了,張大兩眼看著我。
「克勞德,你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特洛伊大聲地說,「我認識這個傢伙。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他早先來過一次了?」
「過去跟帕德勒站在一起。」我對克勞德說。
我躺在地上,艱難地移動著胳膊和雙腿。血液現在慢慢地流過了身體,好像粗糙、滾燙的繩子。
「我喜歡待在這裏。」
他的冷漠表情,已經全然不在了,臉上換了一副全新的表情——冷酷、專註,一臉殺氣。
「好的,先生。」
「昨天晚上,你的司機拿走了那十萬美元。那還不夠嗎?」
他的腳跟踩在了我身體的一側,正好在腰的位置。我張開嘴巴,我的牙齒啃著地面,沒有發出聲音。
「神靈非常憤怒,」牧師在我身後的上方說道,「你褻瀆了他的神殿,不可能免受懲罰。」
「現在不是時候,我們現在得離開這裏。」特洛伊搖頭說,「我們不能留下一個爛攤子。開上盧·阿徹的車,帶他到林孔的碼頭。把他關在那裡,等候我的命令。聽懂了嗎?」
「我也不太清楚。」特洛伊輕輕搖了搖頭,轉而問道,「今天晚上,貝蒂待在『瘋狂鋼琴』酒吧嗎?」
「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嗎,特洛伊?……」我大聲說,「我以為你知道事態的進展。」
他很快地恢復了神read•99csw.com態。
「今天晚上,你的交易全部所得的三分之一,是三萬三千美元。」我大聲地說。
「聽我說,阿徹先生。」克勞德牧師驕傲地說,「我們完全能夠以正當自衛的名義殺了你。你的性命是我們賜給你的。」
「什麼生意,會讓你這樣敲竹杠呢?」他的聲音焦急而嚴肅。我不喜歡被槍這樣地指著。
「費伊·艾斯塔布魯克夫人可不會喜歡這樣。」克勞德猶豫地說。
特洛伊擺了白手。他那隻受傷的手,像一隻白色的飛蛾,在電燈的光暈下鼓動著翅膀。
神殿的鐵門「嘎吱」一聲打開了。克勞德牧師走了出來,月光下的身影,如同羅馬長老會議員。他的涼鞋在碎石路上咯吱作響。
「誰殺了他?警察?」
藍色的卡車在納維斯塔以北幾英里處向右轉,迅速地駛離了高速公路。我停下車來等它開遠。路口的指示牌上寫著「觀景台路」。
「這是不公正的指控,盧·阿徹先生。」他的舌頭抵著上齶,發出咯咯的聲響。我使勁地扭轉脖子,看到在我腦袋不遠處的地面上,他粗糙的腳從涼鞋裡露了出來。
「別傻了。」特洛伊搖頭冷笑著說,「我不會讓他動一根你臟乎乎的頭髮。」
「米黃色的敞篷跑車」這八個字,讓特洛伊感到震驚,他的眼睛有一瞬間,露出了茫然失措的神色。
「如果你一定要進來,那就請進來吧,」克勞德牧師閃身說,「看來你是一定要進來的。」
特洛伊舉著槍走向房門,打開門沖外面高喊:「帕德勒!……」他的聲音高而嘶啞。
克勞德牧師穿著涼鞋,邁著腳步,拖拖拉拉地走了。
「你不知道這很重要?讓我來告訴你,這對你有多重要。」特洛伊嚴肅地說,「這意味著你已經不再有用了。你可以帶上你棕色皮膚的小情婦,趕緊從這兒離開了。」
「我在找辛普森?」
在山谷的另一側,卡車開始沿著蜿蜒的黑色路面爬山。那條路通往雲端的神殿。我必須再次開燈來緊緊地跟隨著它。
「這是我的地方!……」克勞德牧師大聲分辯,「辛普森說,我可以住在這裏。你不能命令我離開。」
「我不知道這很重要。他只是在找辛普森。那時,辛普森的女兒和他在一起。」
「走吧。」特洛伊對我說。
「不,埃迪沒有那個腦子。」
克勞德信心不足地,嘗試著要奪下我的槍。我用胳膊肘擊他的腹部,他蜷縮著倒在了路旁。
「是你的另一個司機,」我說,「埃迪。」
「你也許高估了自己的重要性。」特洛伊露出了謹慎的微笑。「你沒有想過今天晚上,交易的百分之一有多少錢,對不對?」
「你是在跟我做交易嗎,兄弟?」特洛伊冷笑著說,「你不覺得,自己並沒什麼資本,來跟我討價還價?」
「你在說謊,盧·阿徹。」
「你還沒有認識到事態的嚴重性……」他厲聲訓斥著。
但是,帕德勒朝著我緩緩地跑了過來。九_九_藏_書我對著他的腳開了一槍,子彈在他面前的石頭上,劃出了一道白色的印記后,呼嘯著飛向了院子另一邊的磚牆。
我移動著身下的胳膊和雙腿,強迫自己的身體離開地面。房間在我的眼前旋轉,最終定格下來。
「你少胡說八道了,」我對著地面說,「你將面臨兩起,而不是一起綁架案的指控。」
、特洛伊飛快地退後兩步,覷著我警告說:「我現在正用手裡的槍,瞄準著你的後腦勺,盧·阿徹先生。但是,如果辦得到的話,你可以慢慢地站起來。」
「你錯誤地解讀了形勢。」克勞德牧師大聲說,他的措辭變得豐富起來。
「快站起來吧,老兄。」
「你自己做的事情,為什麼要讓我來告訴你?」我冷笑著說,「就在兩天之前,你綁架了辛普森……」
「好好想一想吧。」牧師惡狠狠地說。
「住手!……」我的下巴不停地顫抖著,我必須咬牙阻止它。
克勞德牧師第一次,這樣自然地說話。他的聲音不再故作姿態,轉而升高了八度,他聽起來像個受了驚嚇的女人。
我聽到刀子割斷纖維的聲音,然後,我感到了胳膊和腿上的壓力,被突然釋放了,它們像幾條木頭一樣,「砰」地掉在了地上。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戰,瞬間蔓延到了我的背部和頸部,讓我一驚。
「特洛伊,我討厭誇大其詞的問題。特別是重複做同一件事情,因為對你來說,不會多得到什麼。如果你放我走的話,我會報答你的。」
克勞德牧師站了起來,雙臂抱著身體,嘴裏大聲地叫嚷著,我聽不懂的西班牙方言。院子另一側的一扇門,忽地打開了,彷彿它聽得懂西班牙語。
「我還在找辛普森。」我苦笑著說。
我從卡車的後面走了出來,讓他看得到我。克勞德牧師手裡拿著一盞電燈籠,燈光正落在我的槍上。
燈光消失了,傳來了「砰」的關門聲。我的腦袋和身體悸動著,我痛得眼冒金星。那疼痛先是隱隱的,然後變得劇烈,直到鑽心般無法忍耐。
我持槍觀望著。前兩個人被我打破了腦袋。然後其他人一窩蜂地向我撲上來,他們拽住我的胳膊,踢我的腿,最後我被打暈了。我的意識像汽車的尾燈,逐漸消失在了黑色的大山裡。
照在我眼皮上的光,將我帶到了一個封閉的紅色世界。我聽到上方有一個聲音,但是,我依舊閉著眼睛。那是特洛伊發出的咕嚕聲。
「繼續。」特洛伊揮舞手槍催促著。
當我到達克勞德的郵箱時,它旁邊的木門已經關上了。卡車在我上方,很遠處的山上爬升,像一隻螢火蟲。更高的上方,參差不齊的黑色地平線上,是灑滿星斗的晴朗夜空。清晰的月亮被群星環繞著,一動不動地掛在空中,彷彿夜空中一個明亮的窟窿。
「對於一個死人來說,他的智商足夠了。」
十幾個人走了出來,他們的個頭矮小,棕色皮膚,向我快速地靠近。他們的牙齒在月光下閃九-九-藏-書爍著,不發一言地走近我。我感到害怕,或許還有其他的什麼原因,我沒有開槍。棕色皮膚的男人們看著我的槍,但並不停止腳步。
「我認識到,你是個渾身散發著惡臭的老騙子。」我試圖用一種含蓄的方式來污衊他,但是,我的思維不夠清楚。
「噢,上帝,辛普森失蹤了嗎?」
「但是我不明白。」特洛伊急切地說,「你說話不要玩謎語。這讓我很著急。讓我的雙手都緊張了。」他比畫著槍示意著。
「你在這裏做什麼?」克勞德的鬍子顫動著,但是,他的聲音很冷靜。
「是嗎?」我在竭力思索,如何奪下他手中的槍。我的思維有點混亂。我能夠站住不倒,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
卡車裡一片狼藉,一張木凳子的兩端堆著麻袋,還有男人衣物上,汗液乾燥后的刺鼻味道。除此之外,車廂里沒有別的東西。
「要我開槍幹掉他嗎,特洛伊先生?」
在駛上這條路之前,我打開了汽車的霧燈。天上的霧氣已經被吹到了海上,但是,我不想讓帕德勒看到,在這一路上,他身後跟著的是同一輛車。
「我是盧·阿徹。還記得我嗎?」
「有人開槍殺了埃迪,拿走了錢。那人開了一輛米黃色的敞篷跑車。」
一路上,車速都在接近七十英里,兩個小時都是崎嶇的山路。有一段大約五英里長的路,都建在高高的山脊上,以至於我的雙耳嗚嗚作痛。這段路比我以往任何時候,在白天開過的公路都要艱險——兩條車轍的側下方,就是黑色的懸崖,汽車每拐過一個彎,等待你的可能就是永恆的黑暗。卡車飛馳著朝前進,彷彿行駛在安全軌道上。我等它遠離視線以後,再次打開了車燈,重新適應著駕駛。
「再開一個門臉教堂。回到高爾峽谷去。我才不關心你能做什麼。」
但是,這一次我沒有再暈過去,我感到捆著我手腕的繩子,被突地扯動了一下。雖然我的雙手和前臂都麻木了,但是,我能夠感受到肩膀上的拉力。
「算了,」我搖著頭苦笑著說,「我不會碰你的錢。」
我厭倦了等待,厭倦了在漆黑的路上,偷偷摸摸地跟蹤別人,卻總也看不到他們的臉。據我所知,他們只有兩個人——帕德勒和克勞德;而且我身上帶有槍,還佔著「出其不意」的優勢。
我盯著他冷漠的臉,努力判斷他知道多少。但是他面無表情。
「你一定不能夠向那些生氣的人低頭,阿徹先生。我曾經提醒過你,讓你小心我的同伴。如果他們用暴力對待你,那是你罪有應得。」特洛伊冷笑著說道,「也許我可以說,你做事情的方式,實在不同尋常。在凌晨時分,來到這高山頂上,手拿一把槍,無端闖到一堆可能比你,要活得長得多的人之中。」
「這是一百美元。」
我嘗試著發出不暢快的笑聲,我成功了。
「不知道,幾個星期之前,她搬家了。」帕德勒搖頭晃腦地說,「有人借給她某處的一個小木屋,但是,https://read.99csw.com我不知道那屋子在哪兒。」
「省一省你的廢話吧,克勞德。難道還有人相信你的話嗎?」
「你要我一字一句地給你拼出來嗎?」
「你就假設我什麼都不知道吧。」特洛伊焦急起來,「你快說發生了什麼。」
我的胳膊和腿逐漸恢復知覺,就像慢火炙烤一樣,時不時地隱隱作痛。
「但是,你要我去哪裡呢?我還能夠做什麼?」
然後,我感到了真實的疼痛,以二分音的節拍,擊打著我的太陽穴,好像挖井工人的楔子。我很感激有人來打擾我,即使是克勞德牧師。
「我只是在工作。」
「什麼?」特洛伊臉上的表情,顯然說明他對此感到震驚。
這是神殿院子旁邊的一間空房子,在一面牆旁邊的凳子上,正放著一盞電燈。特洛伊站在電燈旁邊,如平常一般的乾淨整潔,手裡握著的,還是那把鍍鎳的槍。
我迅速向右側移動,用左手猛擊特洛伊持槍的手。特洛伊沒有來得及開槍,槍落到了地板上,滑向了打開的門邊。
一個年老的妓|女,臉上厚厚的妝容,無法掩蓋滿臉的病容。一張臉俯視著我,它瞬息萬變;米蘭達·辛普森小姐年輕的面龐上,長出了灰白的頭髮;克勞德牧師的嘴臉消失了,變成費伊的微笑;費伊·艾斯塔布魯克的臉退去了,只留下大大的深色眼睛,長在一個菲律賓人的臉上,這張臉很快地變得蒼老了,變成了特洛伊的滿頭銀髮。埃迪死去時明亮的目光,一次一次地回來;那些墨西哥人的面孔,也不斷地重複著,每個人都長著一模一樣的臉,有著平直的黑眼睛、亮閃閃的牙齒,他們嘴角下垂,露出了憤怒恐懼的微笑。
「帕德勒也是你的弟子之一嗎?他看起來是非常虔誠的類型。」
帕德勒站在門內,比我更靠近那支槍。我後退。
「是帕德勒做的嗎?」特洛伊厲聲喝問我。
我嘗試著做呼喊。但頭骨如同鼓皮一樣震動。除了轟鳴聲以外,我聽不到自己的聲音,於是我放棄了。那轟鳴聲在我的腦袋裡繼續著,越來越響,直到變成一種令我無法承受的、無聲的尖叫。
「埃迪現在躺在停屍間里。」
「明白,特洛伊先生。」帕德勒點頭答應,「你要去哪裡?」
「但是,這可妨礙了我的工作。」特洛伊說話時,有節奏地舞動著手中的槍,「阿徹老兄,你到底是做什麼工作的?」
「是那輛敞篷跑車?……」帕德勒盯著特洛伊,反問了一句,「對,反正她昨天晚上,開的就是那輛跑車。」
「昨天晚上,我相信了你,」特洛伊遺憾地說,「但你讓我很失望。」
「我不是一個人在工作,」我大聲地說,「警察今天晚上,就在『瘋狂鋼琴』酒吧那裡,監視著費伊·艾斯塔布魯克的行動。米蘭達·辛普森小姐就在今天,會把他們帶到這兒來。」我強硬地對他說,「不論你對我做了什麼,你花天酒地的生活,此刻已經結束了。殺了我,你就完了。」
我向他靠近,他朝門的方向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