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伯特·格雷夫斯好奇地看了我一眼，問道：「你是怎麼得到這個消息的，盧？」

「是的，正在穿衣服。」

「這是我的猜測。黑色頭髮、綠色的眼睛、中等身材、五英尺二英寸或者三英寸的個頭兒，年齡大約在二十五到三十歲之間。」我告訴阿爾伯特·格雷夫斯，關於貝蒂·弗雷利的情況，「很可能可卡因上癮，消痩但身材很好，如果你喜歡詭異類型的，那麼，她算得上漂亮。因為謀殺了埃迪·拉斯特而被通緝。」

「顯然是這樣。我的包還在儲物間嗎？」我問道，包里有我的乾淨衣服和汽車的備用鑰匙。

費利克斯在我耳邊說：「艾倫·塔格特先生正在房間里，先生。」

「米蘭達還好嗎？」

「尋找拉爾夫·辛普森的廣告發出去了嗎？」我問格雷夫斯。

一九二三年三月二十九日，紐約兒童法庭，父親抱怨曠課。

「是的，先生。您的臉上有挫傷，需要我叫醫生嗎，阿徹先生？」

「讓我們來聽一聽艾倫·塔格特對此，有什麼要說的？」阿爾伯特·格雷夫斯激動地站起身來。

阿爾伯特·格雷夫斯仰起下巴，面帶諷刺的微笑。

我將阿爾伯特·格雷夫斯拽回到了椅子里，他沒有反抗。他用指尖摸著自己的眼皮說：「這是我遇到過的，最無厘頭的案子。」

「那麼說，特洛伊也牽扯其中了。」

阿爾伯特·格雷夫斯猛地抬起頭來問道：「這也是你的猜測嗎，盧？」

「噢，是那輛米色的，對不對？」

「你說的是真的？」阿爾伯特·格雷夫斯激動地說。

當我回到廚房的時候，費利克斯正在往托盤上，擺放銀制餐具和早餐。

「是什麼樣的車？」

「現在是這個樣子。」我點頭說，「我想他想要那十萬美元，我猜他知道，是誰拿走了那筆錢。」

「她要在自己房間用早餐。」

「等一下，」我連忙插嘴說，「貝蒂·弗雷利怎麼了，費利克斯？你https://read.99csw.com認識她？」

一九二五年八月五日獲釋……

「你好像很肯定，艾倫·塔格特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沒有，先生。我們家在薩馬島，是有名望的家族。我來到美國加州理工學院讀書的時候，便開始做了這份工作。」費利克斯認真地說，「我不喜歡格雷夫斯先生，因為我的膚色而懷疑我。園丁們也不喜歡他們，因為同樣的原因被懷疑。」

「是的。」阿爾伯特·格雷夫斯點頭說。

「尋找貝蒂·弗雷利？……」阿爾伯特·格雷夫斯說著，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筆記本。

「家裡所有的電話都是同一條線嗎？」我隨口一問。

「馬上。」阿爾伯特·格雷夫斯答應了一聲，立即站起身來，向配膳室走去。

一九四七年十二月，違釋逃脫，從此消失不見。

「火腿和雞蛋，如果可能的話。」

「但是，現在不是時候。」我嚴肅地說，「艾倫·塔格特也許有罪，但是，我們如果莽撞行事，就不可能把辛普森救回來。等塔格特離開之後，我們再去看他的唱片。」

「我是格雷夫斯。」他的聲音沙啞疲憊。

「這是給誰準備的？」

當我到達聖特雷莎時，太陽已經升到山頂了。陽光在每一片葉子、每一塊石頭和每一根草莖的邊緣，都投下了稀稀落落影子。從峽谷的路上看辛普森家的房子，彷彿是一個用糖塊建成的玩具別墅。再靠近一些，我就能夠感覺到房子非常安靜。

「不要用那部電話，伯特。」我大聲阻止他，「它跟塔格特屋裡的電話是連著的。」

他點了點圓圓的腦袋說：「做完這個，我馬上安排，先生。」

一九三二年五月十七日，因被指控盜竊郵政匯票而被捕。根據聯邦檢察官的建議，因證據不足而被釋放。

「我為什麼要說謊呢，先生？」

「這就不算是莽撞行事了嗎？」

他溫和地微笑了：「我的職九九藏書責之一，就是檢查車輛的用油情況，因為我們沒有專職司機。」

阿爾伯特·格雷夫斯轉向我問：「有什麼有用的信息嗎？」

「格雷夫斯現在在這裏嗎？」

我用配膳室里的電話，撥打了阿爾伯特·格雷夫斯的電話。一個昏昏欲睡的副警長去找了他。

「恫嚇並不能有什麼結果。即使艾倫·塔格特先生有那個女人的唱片，這也不能說明什麼。」我冷笑著說，「我們甚至不確定，她就是埃迪·拉斯特的妹妹。也許他有收集唱片的習慣。」

一九四三年四月二十三日，與他的妹妹貝蒂·拉斯特一道兒，被美國毒品調查科偵探拘捕。

「你最好再打一下電話，通知在全州範圍尋人。」我認真嚴肅地說，「這次是尋找貝蒂·弗雷利。包括整個西南部地區。」

「是的，先生。」費利克斯很誠實地點了點頭。

阿爾伯特·格雷夫斯停住了腳步，轉身看向我，臉上帶著一抹悲哀。

「但是，你不是很喜歡辛普森小姐？」

一九四七年九月十八日，假釋出獄。

「我是盧·阿徹。」我有氣無力地說。

「天哪，你到底去哪兒了？」

「這不關你的事。」阿爾伯特·格雷夫斯不高興地說。

「是的！……」我點頭笑著說，阿爾伯特·格雷夫斯只知道一半的案情。

「小姐是從哪兒回來的。」

「不，我不認識她。但是，我在艾倫·塔格特先生的屋裡，見到過她的唱片。我打掃房間時，注意到了這個名字。」

「貝蒂·弗雷利！……」費利克斯在烤箱那邊叫了出來。

「我不知道，先生。」費利克斯搖著頭說，「她只睡了很少的覺。昨天晚上，她午夜過後才回來。」

「你知道電話號碼嗎？……」我對費利克斯說，「還有，你必須每句話都得稱呼我先生嗎？」

「這麼早就準備。」

「等一下，伯特。」我用手抓住了格雷夫斯的胳膊，阿爾伯特·格雷夫斯的胳膊因為緊九-九-藏-書張而僵硬。

「也許你最好別這樣做。」阿爾伯特·格雷夫斯降低了聲音，「警長對於你昨天晚上，逃跑了很生氣。我過去。」

「我稍後告訴你。」我隨口搪塞過去，「有辛普森的下落嗎？」

「噢，是阿徹先生？」管家吃驚地說。

「帕卡德敞篷跑車。」

費利克斯把我領到他住的地方，並拿來了我的包。我在狹小的浴室里沖澡、刮鬍子，換下了被海水濕透的衣服。我竭力控制自己，不去忘記這個案子，不讓自己倒在他整潔的小屋子裡，在還沒有整理的床上昏睡過去。

「他已經起床了嗎？」

「衣物室的，還有屋子上方的客房——艾倫·塔格特先生的屋子。」

「你看起來很糟糕，阿徹。」

我停下車來，四周一片寂靜。我必須扯下銅線來，讓發動機熄火。

「你遇到車禍了嗎，阿徹先生？」

「你對這個家，觀察得很仔細啊，是不是，費利克斯？」我說。

「好的，先生。」費利克斯點頭去準備。

一九三六年十月五日，因盜竊車輛而被逮捕，判在紐約州立新新監獄服刑三年……

他從衣服裏面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張電傳打字機發送的打字紙，交給了我。我的眼睛飛快地瀏覽，那密密麻麻寫滿字的紙張：

「我剛從那兒回來。」我苦笑著說，「你有埃迪·拉斯特的消息嗎？」

「難道你懷疑我不是他本人嗎？」

「是她自己開的車？」

一九二八年一月九日，布魯克林特別法庭，被指控偷盜自行車，被判緩期執行。

我邊吃邊問道：「塔格特先生現在，還在房間里嗎？」

一九二三年四月四日，送入紐約天主教兒童教養院。

「不，是紅色的，先生，鮮艷的猩紅色。」費利克斯懊惱地說，「米蘭達·辛普森小姐昨天，整整開了二百多英里。」

「不是的，先生。」費利克斯略帶諷刺地搖頭說，「電話是二三六六五。」

「好的，先生。」他從後門離開了reaｄ•９9csｗ•com廚房。

「他有很多唱片。」費利克斯說。

我敲了敲門，費利克斯來到服務入口處。

「辛普森小姐，先生。」

「只有一條消息，可能十分重要。」我翻著記錄說，「埃迪·拉斯特有個妹妹，名字叫作貝蒂，跟他一起因販毒被起訴。洛杉磯也有一個名叫貝蒂的女人，有著販毒的記錄，她是特洛伊開的黑店裡的鋼琴師。她自稱名叫貝蒂·弗雷利。」

「他們有時候會刁難你嗎，費利克斯？」

這些是埃迪檔案中的重要事件，虛線上的點，標記了他從一個過失少年，到暴力死亡的人生軌跡。現在，一切就像他從未出生過一樣。

「我吃完早餐，立刻過去。我現在在辛普森家。」

「來點早餐怎麼樣？」阿爾伯特·格雷夫斯說。

費利克斯又溫和地笑了。

「如果他是的話，你會傷心嗎？」

「我不知道，先生。」費利克斯輕輕搖頭說道，「我認為昨天晚上，我聽到了他開車回來的聲音。」

「在此情況下，我認為，我們必須這樣做。」我一臉肅然地警告阿爾伯特·格雷夫斯，「如果我們不很快地找到貝蒂·弗雷利，就會有人先於我們找到她。德懷特·特洛伊正在追殺她。」

「我不知道，先生。」費利克斯繼續搖了搖頭，「您和格雷夫斯先生一離開，她就離開了。」

「沒有，先生。我想他在警長的辦公室。」費利克斯說著起身，「阿徹先生，我得失陪了。」他將托盤舉到肩上。

一九四三年五月二日，被判因出售一盎司可卡因，在萊文沃斯監獄入獄一年零一天……

阿爾伯特·格雷夫斯掛了電話，我打開了廚房門。

一九二九年十一月十二日，免除緩刑。

「好的先生。我在車庫那邊，正好有個浴室。」

我在廚房的桌子前面坐下，大口地喝著滾燙的咖啡。

「用一個艱難的方法。」我搖頭苦笑著說，「昨天晚上，我和特洛伊本人對話了。」

阿爾伯特·格雷夫斯很https://read.99csw.com頑固：「我認為我們應該去看一看。」

「算是吧。」我點頭說，然後請求地問，「你能夠把這些消息，負責公布出去嗎？」

阿爾伯特·格雷夫斯睜開眼睛，點頭說：「昨天晚上十點，我們已經通知了高速公路巡警和聯邦調查局，還有這裏和聖地亞哥的，每一個警察局和縣警長。」

「昨天晚上，你就是在說這個？」

「還沒有。不過我們有些進展。我正跟聯邦調查局的一個重案組一起工作。」阿爾伯特·格雷夫斯意氣風發地大聲說，「我們將死者的指紋，密電到華盛頓，大約一個小時前有了結果。聯邦調查局有著關於他犯罪檔案的，一串長長的記錄。他的名字叫埃迪·拉斯特。」

「過去確認一下，他是否真的在，好嗎？」

「是的，先生。」

「你需要吃點兒什麼嗎，先生？」費利克斯問我。

「不必麻煩了。如果方便，我倒是很需要衝一個澡。」

「不是，先生。房子前廳的電話與用人們的不是同一條線。」費利克斯邊做飯邊說，「您想要雙面煎的雞蛋嗎，阿徹先生？」

一分鐘后，一輛車駛近了。阿爾伯特·格雷夫斯走進了房間。他不像先前那樣勁頭十足，但是，他走路依然很快，眼睛裡布滿了血絲。

「我對她很忠誠。」他不透明的黑眼睛，不透露任何秘密。

一九四四年八月三日，因參与持槍劫持通用電器工資車被拘捕。承認有罪，被判在新新監獄入獄五到十年。

「我並不認為他是有意的。」我說。

平底鍋里的煎培根，發出歡快的聲響。費利克斯將培根倒進，一個正在被加熱的盤子里，往烤箱旁的烤麵包機里，放進去了幾片吐司，然後將雞蛋敲碎，灑入了滾熱的油中。他從冒著熱氣的石英玻璃的咖啡壺裡，給我倒了一杯咖啡。

「傷心的人不是我。」阿爾伯特·格雷夫斯搖頭說，然後轉身走開，「我去用書房裡的電話。」

「怎樣都行。哪幾部電話跟配膳室的相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