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他們有很多業務往來嗎？」

「我會在法庭上跟你談。」斯潘納警長大聲喝道。

斯潘納雙手叉著腰，向我探過身子：「如果我想發壞，我現在就可以把你帶走。」

只剩下我們兩個人時，斯潘納警長費力地站起身來，走到我的身旁。

斯潘納警長的臉因憤怒而失去了血色。

我失去了耐心。

「不！……就在這兒談。」我冰冷地說，「除非你帶我去移民檢察官那裡去。」

斯潘納警長低下龐大的身體，坐進了帆布椅子里。他的憤怒突然消失了，被好奇所取代。

「一個笨蛋警長。」我嘲諷地笑著說，「一個面臨棘手的案子，卻一籌莫展的警長，所以你在尋找一個替罪羊。」

「也許你可以告訴我。」斯潘納的粗胳膊，交叉抱在胸前。

「你是在威脅我！……」斯潘納憤怒地臉頰漲紅，右手摸著腰上的槍套，「你被逮捕了，盧·阿徹。」

「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

「沒錯，錢是次要的。但十萬美元的現金，永遠都是重要的。」斯潘納撇了撇厚厚的嘴唇，灰色的眼睛望向我，「如果你問完了阿徹，我想跟他談一談。」

「對，那是穿越邊界很容易的地點。」斯潘納警長點頭說，「一、兩個月以前，我和一個邊界守衛去過那裡。他們所做的只是從鐵絲柵欄下面爬過去，從一條路來到另一條路上。」

rｅad.９9ｃｓｗ•coｍ「你在找辛普森，」斯潘納冷笑著說，語調里滿是諷刺，「你指望我能相信你的話？」

「你知道他在洛杉磯的出沒地點嗎？」

漢弗萊斯開始向我提問，他辦公室里的一個人做著筆錄，另一個人給地板上的屍體拍照。他問得很多、很全面。

「一人一百塊。這個特洛伊可賺大了。」

「我了個老天爺啊！……」斯潘納警長驚嘆地說，「如果他們一天晚上，弄十二個人過來，那麼，一個月就是三百六十個人。你知道他們付多少錢偷渡過來嗎？」

大約僵持了半分鐘的時間，沒有人講話。

「你忘了，還有貝蒂·弗雷利。」我笑著說。

「但是你猜到了。你告訴科爾頓，這是同一輛車。你將信息告訴了一個，無法利用這條信息的官員，因為，這裏不是他的轄區。」斯潘納警長冷笑著說，「但是，你沒有告訴我，對不對？如果你有的話，我們就可以抓住艾倫·塔格特了。我們可以阻止槍擊事件，並挽救那筆錢……」

我告訴漢弗萊斯，艾倫·塔格特是誰，他是如何死的，以及他為什麼一定要死。斯潘納警長焦躁不安地聽著，一面將一顆雪茄嚼成碎片。

「但是，你們救不了辛普森。」我冷靜地說。

「這種話我之前也聽說過，但是，我仍然在執業。」我冷靜地微笑著說，「讓我ｒeaｄ.９９csw.coｍ來告訴你原因吧：我的檔案很清白，而且，我從來不欺負別人，直到被逼得無奈。」

「我很確定：特洛伊是黑幫團伙的頭兒，其他人為他工作。」我嚴肅地說，「他們在墨西哥邊界，和貝克爾斯菲爾德地區之間，定期運行秘密列車。南部的終點站，很可能就是卡萊克西科。」

「我不喜歡你的暗示。」我站起身來。他是個大塊頭，我們的目光齊平。

「特洛伊的卡車，會在那裡等著接他們。」我情緒激動地笑著說，「他們將山裡的神殿，作為接收非法移民的站點。天知道那裡曾經接納了多少人。昨天晚上，那裡有十二個左右。」

「也許是。但是，你沒有告訴我，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今天早上，我從你的朋友科爾頓那裡得到了消息。」斯潘納警長冷笑著說，「他告訴我，關於拉斯特駕駛的轎車：它來自帕薩迪納的租車行——這是你知道的。」他突然提高了嗓門，好像希望以此恐嚇我來坦白。

「不少。如果我抓獲了非法進入的外國人，我將他交給他們。」斯潘納警長怒氣勃勃地注視著我，「你在跟我玩花招，阿徹？」

「不必懷疑，」我說，「你確實很壞。」

「有什麼問題嗎，警長？」我抬頭望著他說。

「我已經告訴了你，我所知道的全部。」

「去吧，伯特。」漢弗萊斯點頭說。ｈtｔｐs://ｒｅａｄ•9９ｃsw.com

「骯髒的錢財，」我皺眉說，「用卡車運一堆可憐的印第安人，搶走他們的積蓄，聽任他們成為移民勞工。」

「你沒有告訴我，當贖金通知被送來的時候，你之前見過這輛車。」斯潘納警長厲聲說。

「你不必相信我的話。」我搖頭冷靜地說，「我並不為你工作。」

「他是你的了，」漢弗萊斯冷冷地說，「我要回城裡了。」他帶著屍體走了。

「我見過一輛類似的車。」我點頭說，「我那時不知道，這是同一輛車。」

「在薩克拉門托，他們會聽到事情的經過，」斯潘納結結巴巴地說，「當你的營業執照被審核的時候……」

「我們最好先離開這裏，米蘭達。」阿爾伯特·格雷夫斯終於說話了，他看著地方檢察官，「請原諒我們。我們得讓辛普森夫人，知道這個消息。」

「你不能斷定。你一手控制此事，干擾我執行公務。你隱藏了信息。」斯潘納的臉因為憤怒而充血，「埃迪被槍打死以後，你就立刻消失了。你是唯一的目擊者，而你卻消失了。跟你一起消失的還有十萬美元。」

「他經營了一個名叫『瘋狂鋼琴』的地方，但是，他不在那裡露面。」我說完這些，苦笑著兩手一拍，「我已經告訴了你，我所知道的了。」

斯潘納警長看著我，神情有點古怪。

「很好。」我點頭說。

「他們現在還九*九*藏*書在那兒嗎？」

「你看起來還算誠實，」斯潘納警長慢慢地說，「你可以忘記我剛才說的，關於逮捕的事了。但是，如果我發現你是在耍花招的話，我會重新記起我說的話。」

漢弗萊斯不耐煩地抬頭說：「我認為錢是次要的。」

「請你坐下來！……」我重複著說，「昨天晚上，我沒有找到我想要的東西，但是，我找到了一樣別的東西。它會讓你和檢察官很高興。我將它作為免費的禮物，無條件地送給你。」

「別忘記了，他們也犯了法。除非他們有犯罪記錄，否則，我們不會起訴他們。」斯潘納警長遺憾地搖了搖頭，「我們只是把他們運回邊界，然後放他們回去。但是，特洛伊和他的團伙就不一樣了。他們的行為，可以判三十年監禁。」

「為什麼要去見移民檢察官？」斯潘納警長眯起眼睛，努力做精明狀，卻看起來迷惑，「你是外國人？」

「我在找尋辛普森。」

「還有那十萬美元。」斯潘納補充說。

我給他講關於藍色卡車、神殿里棕色皮膚的人、特洛伊、埃迪和克勞德的事情。

我並沒指望他會感謝我，但是，我已經滿意了。

「那是什麼？最好是個有價值的東西。」

「我是原住民的兒子，」我說，「城裡有移民檢察官嗎？」

我坐下來翹起二郎腿：「嘿，放輕鬆點兒，警長。坐下來歇一會兒。我們需要談一談。」

九*九*藏*書「不知道。」

「我沒有忘記她。但是，我們還沒有抓到她，即使我們抓住了她，我們也不確定，她是否知道辛普森在哪兒。」漢弗萊斯搖著頭，無奈地說，「問題還在那裡，跟以前一樣，我們對於找到解決的辦法，沒有任何進展。問題仍然是如何找到拉爾夫·辛普森先生。」

「聖特雷莎沒有。最近的在凡吐拉市的聯邦辦公室。為什麼？」

「現在，他們到了貝克爾斯菲爾德，但是，應該不難抓到他們。」我笑著點頭說，「如果你逮到了克勞德，我肯定他會交代的。」

「我們必須審訊——當然，你和阿爾伯特都是無罪的。」漢弗萊斯不悅地說，「艾倫·塔格特手裡有致命武器，而且很顯然，他正要使用它。不幸的是，我們面臨的情況，比以前更加糟糕了。事實上我們沒有線索了。」

除了兩件事：我殺死的那個人，還有仍然在等待埃迪的金髮女子。

「你不喜歡？你認為我喜歡這樣嗎？我不是說，是你拿走了錢——現在這樣說還言之過早。我不是說你開槍殺死了埃迪。」斯潘納警長憤怒地沖我大聲吼著，「我是說你可以這樣做。我要你的槍，我要知道我的副手，在南部遇到你的時候，你當時在做什麼。我要知道那之後你做了什麼。」

那對情人——阿爾伯特·格雷夫斯與米蘭達·辛普森小姐，一起站在屍體的旁邊。其餘的人則都站在那裡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