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保羅！」

排在斯卡利前面的保羅已經通過了檢查點。斯卡利將三萬美元塞進保羅的手裡，然後轉身穿過檢查點。

「打不打官司再說。」佩羅說，「對於那些舞文弄墨之徒，我們一定得當心。現在告訴我，這個消息傳回德黑蘭的可能性有多大？」

他現在能自由地使用密碼，邊聽邊將其翻譯出來。

幾分鐘后，他們離開大使館，手裡拿著有效期六十天的美國簽證。保羅看著自己的簽證說：「你這輩子見過比這更漂亮的東西嗎？」

作廢吧……

羅恩·戴維斯叫了客房服務，為每個人都要了份腌豬肉和煎雞蛋。

他們坐下，「菲什先生」同其他軍官交談起來。過了一會兒，他說：「他們想看看你們將這些錢帶入這個國家的證明文件。」

佩羅憤怒地問：「渾蛋，帕特，為什麼讓他帶錢？」

保羅疑惑地問：「你是誰？」

這是美國。

在達拉斯，梅夫開始記下佩羅用密碼發來的一條信息。

「什麼意思？」

電話響了。艾米麗還沒來得及接，就有人接起了孩子房間里的分機。

「需要多少錢？」博爾韋爾說。

佩羅打斷道：「西蒙斯為我們做了這麼多，為什麼你要讓他去冒完全沒有必要的風險？我中午的飛機，如果西蒙斯那時還沒出獄，你就留在該死的伊斯坦布爾處理這件事！」

博爾韋爾笑了。

「嗨，你在做什麼？」

「這個嘛，」「菲什先生」說，「大概需要十天——」

「我們是一起的。」斯卡利說。

士兵們將西蒙斯帶走去審問。斯卡利同「菲什先生」、伊爾斯曼、博爾韋爾和吉姆·舒維巴赫也跟了上去。西蒙斯被領入一個小房間。一個軍官轉過身，看到五個人跟進來，便用英文九_九_藏_書說：「你們是誰？」

這是佩羅一生中最興奮的時刻。

「那樣的話……」

「比爾？」

這是個瘋狂的提議，但律師竟然照做了。他進入監獄，幾分鐘后帶著西蒙斯出來了。他們上了車。

「乘飛機那一組還沒有離開德黑蘭。」他說。

他們登上了飛機，西蒙斯看了一圈機內陳設——天鵝絨窗帘、皮革蒙面的座椅、電視機、酒吧——道：「這他媽的到底是什麼？」

難道這又是一個玩笑？

不一會兒，她聽到了一個女孩的尖叫：「是爸爸！是爸爸！」

博爾韋爾說：「錢在犯人身上。」

湯姆·盧斯接過電話，聽語氣也像被氣炸了。「羅斯，那些王八蛋為了能搶先報道這個消息，壓根兒不在乎害死營救隊，整垮EDS公司，把你送進監獄。我們已經向他們說明了後果，但他們置若罔聞。他媽的，等整件事解決之後，我們應該起訴他們，不管打多久官司，花多少錢——」

「這個價錢，讓他們把親娘賣了都肯。」

西蒙斯對士兵低吼道：「你門口的戰友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佩羅感覺血氣上涌。「我們沒有阻止他們發布消息嗎？」

「我不知道。有太多的人知道這件事——安卡拉有人知道，伊斯坦布爾也有人知道。」

士兵打開信封，看見了六萬五千美元和四百萬里亞爾，場面立刻混亂起來。

「你什麼意思？我在做什麼？」魯絲哭著說，「我在等你啊！」

「五千美元怎麼樣？」

「菲什先生」打了通電話，然後說：「我的律師將在機場附近的監獄同我們見面。」

斯卡利看見泰勒推開西蒙斯身邊的人群，口裡說著：「請讓，請讓，請讓……」泰勒的小黑包里裝著五萬美元read.99csw.com。

是魯絲。

「羅斯，我們儘力了！但那份報紙的擁有者和經營者都控制不了編輯。」

律師果然把事情搞定了。

保羅認出了梅夫·斯托弗的聲音。「你好，梅夫！」

博爾韋爾說：「『公牛』，請不要違抗羅斯的指令。把那個信封給我。」

西蒙斯交出信封。博爾韋爾取出五千美元，交給律師，道：「錢給你。把事情搞定。」

保羅說：「喂？」

孩子們都高興得跳了起來，爭搶著電話。

他正壘錢的時候，一個海軍陸戰隊士兵走進來。看到兩個頭髮凌亂、鬍子拉碴的人正跪在地板上數百元鈔票，驚奇地多看了他們幾眼。

保羅和比爾進入護照辦公室。博爾韋爾從美國帶來了適合護照用的照片，現在正放在保羅和比爾的口袋裡。他們來到辦事員的桌前，保羅說：「我們遺失了護照。我們離開德黑蘭的時候太匆忙了。」

「你好，魯絲！」

晚上十一點，他們接到電話，可以乘飛機去伊斯坦布爾了。

「他攜帶的信封里有太多錢，碰巧被查出來了。」

他們付了車費。

他很困惑，因為過去三天佩羅在向他抱怨密碼。佩羅沒耐心去翻譯，而斯托弗必須勸他：「羅斯，這是西蒙斯要求的。」現在危機結束了，為什麼佩羅突然開始使用密碼了？

信封里藏著從油罐中取出的所有錢。

半個小時后，博爾韋爾、西蒙斯和「菲什先生」被一輛警車送到機場。一個警察拿著他們的護照，護送他們經過護照檢查點和海關。他們來到機場跑道上，那輛警車又將他們送到了波音707前。

佩羅的喜悅立刻消失。「為什麼？」他驚訝地質問道。

博爾韋爾說：「你進去把犯人帶出來，他就九_九_藏_書會給你五千美元。」

「現在是凌晨五點！」「菲什先生」抗議道。

「你好，艾米麗。」

一些士兵拔出了手槍，一人大呼，軍官紛紛跑過來。

他們逐一經過最後一道安檢。斯卡利排在西蒙斯前面，他回過頭，看見負責安檢的士兵要求查看西蒙斯攜帶的信封里的東西。

「上帝啊，你聽上去精神很好。我以為你……哦，比爾，你聽起來狀態好極了。」

斯卡利對西蒙斯說：「你覺得我應該給他解釋一下嗎，上校？」

「嘿，你是保羅？」

艾米麗花了幾分鐘讓自己鎮定下來，然後從孩子們手中拿走了電話。

他們用餐的時候，達拉斯又打來了電話。是斯托弗，他要找佩羅。

進門時，西蒙斯對海軍陸戰隊士兵說：「這裡有車輛調度場嗎，小夥子？」

「他就會扣留其他人做人質。」佩羅冷冷地說。他對國防部泄露消息備感噁心，對《達拉斯時代先驅報》報道這個消息氣憤難當，又對自己的無能為力萬分氣惱。

她衝進了房間。

「哦，是你們啊。」辦事員說，彷彿正在等他們似的。

他擁抱著保羅和比爾，感情洶湧澎湃。等待了這麼多星期，冒了這麼多的風險，他們終於回來了，完完整整地回來了。他看著他們的笑臉。噩夢結束了。

計程車停在美國大使館前。比爾望出窗外，激動得心臟都快跳出來了。大使館門口站著一個年輕帥氣、制服一塵不染的海軍陸戰隊士兵。

「好。」博爾韋爾說，「那就開始干吧。」

營救組的其他成員都湧入房間。羅恩·戴維斯又像往常一樣開起玩笑來。他身上的保暖衣服是從佩羅那裡借的，佩羅假裝自己想馬上要回來，結果戴維斯脫掉帽子、大衣和手套，動作誇ｈｔｔｐｓ://ｒeaｄ.９９ｃsｗ•coｍ張地將其扔在地上，說：「給你，佩羅，這些玩意兒都還給你！」

斯托弗繼續道：「頭版上的標題是《陸上撤出伊朗的路線已暴露，佩羅的人據信已在逃亡》。」

「含硫高的煤。」西蒙斯說，五十年代他在土耳其生活過，「他們從不知道什麼叫污染控制。」

佩羅酒店套房中的電話響了，保羅碰巧接了電話。

「保羅，我這兒有人想同你說話。」

1979年2月17日，星期二，凌晨三點，保羅和比爾走進了伊斯坦布爾喜來登酒店羅斯·佩羅的套房。

噩夢還沒有結束。

博爾韋爾和「菲什先生」坐上「菲什先生」的破爛老車，斯卡利留在酒店結賬。

「菲什先生」同更多的軍官交談。最後，西蒙斯獲准帶著錢離開，但士兵記錄下了他的名字、護照編號、身份描述，他們的飛機一到伊斯坦布爾，西蒙斯就被捕了。

聲音說：「你是誰？」

西蒙斯、斯卡利和保羅、比爾跳上一輛計程車，前去美國大使館。

「沒有人告訴我們！」

「那是油罐里的錢——」

「我們不能給這幫鄉下佬錢。」西蒙斯說，「我就跟他們耗。他們費盡口舌也只能羈押我幾天而已。」

他們來到監獄，見到了律師。律師鑽進「菲什先生」的車，道：「我已經聯繫到了法官。警察方面我也談好了。錢在哪兒？」

斯卡利、博爾韋爾同「菲什先生」坐下。博爾韋爾說：「我們必須把西蒙斯上校從監獄里弄出來。」

他們必須填寫表格。一個官員將他們領入了隱蔽的辦公室，尋求他們的建議。原來，塔布利茲的美國領事館遭到了革命者的進攻，那裡的工作人員可能也像保羅和比爾一樣逃亡了。保羅和比爾告知了自己的逃亡路線，以及read.99csw.com路上遇到的問題。

西蒙斯倒掉了油罐里的油，將裹著錢的塑料袋搖出來。有些袋子漏了，鈔票被弄髒了。斯卡利開始去除油污，將錢壘起來，每摞一萬美元——總共六萬五千美元，還有差不多同等價值的伊朗里亞爾。

斯卡利咒罵道：「哦，該死。」

這時斯卡利進來說：「西蒙斯在機場被捕了。」

停頓了一會兒，然後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保羅？」

密碼……

「你們必須申報你們帶進來的所有外國貨幣。」

「什麼證明文件？」

斯托弗忍不住大笑出來。

「我們不知道。得克薩斯有許多伊朗人，他們會聽說這個消息。現在給德黑蘭打電話仍然十分困難，但我們還是打通了幾次，所以那些伊朗人也能打通。」

「有。」士兵說，給他們指了指方向。

「該死。」博爾韋爾說，「佩羅才不會聽這個呢。我要現在就把他弄出來。」

根據土耳其空中飛行特別條例，包機不能去有航班通航的地方，所以他們不能直接去伊斯坦布爾，而必須在安卡拉轉機。等待轉機的時候，他們解決了幾個問題。

「羅斯，我們剛拿到今天的《達拉斯時代先驅報》。」

一個聲音說：「喂？」

「當然，那樣的話，達德加就會發現保羅和比爾脫逃了——」

這名士兵敬了禮離開了。

機組人員已經在機上等待了。一個空中小姐來到博爾韋爾跟前說：「想喝點什麼嗎？」

把……

博爾韋爾說：「『菲什先生』，給這幫鄉下佬說，我們是從一個小邊境檢查站進入土耳其的，那裡的警衛很可能看不懂文件，更沒有讓我們填寫任何表格，但我們願意在這裏補辦手續。」

車開了很久，穿過這個城市。空氣混濁而刺鼻。「這裏的空氣太糟糕了。」比爾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