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拜佐爾·威靈醫生嘆了口氣:「但願我能知道。」
一開始只是有簡單的故事說,莎吉小姐被不同的人目擊到,她出現在了不同的地方,而她沒有時間從一處趕到另一處。這些故事在目擊者中引起了爭論,人們互相指責對方看錯了。但是,最後,一件無法如此簡單解釋的事情發生了。
「我認為,貝絲應當立刻離開那個地方,」蔡斯先生跟進說,「我希望你能夠同意我的想法,威靈醫生。我不能獨自下這個決定。我們已經離婚了,而多蘿西婭取得了女兒的撫養權。」
「我對變態心理學一竅不通,更何況,我也不想知道。」蔡斯咆哮著說,「但是,我想要貝絲離開那所學校。你聽見了嗎,多蘿西婭?如果有必要,我會上法庭的!」
拜佐爾·威靈醫生開始大聲朗讀,那些邊緣破碎、發褐的黃色頁面。在他朗讀的過程中,周圍一片寂靜。威靈醫生感覺聽眾們的神經都繃緊了,甚至瀕臨斷裂。
「萊特富特夫人告訴我們,那位可怕的福斯蒂娜·克蕾爾小姐,已經永遠離開了布里爾頓。」
「你在煩惱些什麼?」隨著汽車融入車流中,拜佐爾·威靈醫生問道。
多蘿西婭·蔡斯抱怨道:「萊特富特夫人告訴我們,你比其他任何人都要了解,布里爾頓所發生的這起不同尋常的事情。我想知道你是否認為,我應該把伊麗莎白從這所學校帶走?」
聚集在狹窄、凄涼的床的四周
他跟隨她穿過了人行道,來到一輛深色豪華轎車前面。一名司機打開了車門。
「好的。請稍待片刻,我要把餐館的電話號碼留給朱尼佩。今天晚上醫院那邊,可能會打電話找我。」
一個剌綉班上的四十二名女孩,看到同時出現了她的兩個身影——其中一個在教室中間的椅子上,出現了幾分鐘;而可以看見,另一個身影此時就在窗外的花園裡摘花。當在椅子上出現分身時,窗外的女孩的動作變得「緩慢、沉重,像是一個睏乏或是疲憊的人」。
只有今天晚上不會如此。
「不管解釋如何,其低層必定存有人為因素。假如所有混入其中的這些因素,可以分開的話,事情也許就停止了。」
「但那時……」蔡斯先生從瓦伊寧望向拜佐爾,又再次望向雷蒙德·瓦伊寧,「那是怎麼做到的?怎麼會有人能夠如此相像地,偽造克蕾爾小姐的出現,在大白天還能嚇到愛麗絲?」
「啊,就和貝絲所說的,那個叫做克蕾爾的女人一樣。」
「或者不會停止,」瓦伊寧毫不客氣地說,「我決定了,威靈醫生。我妹妹會立刻離開布里爾頓。」
「當然了。」瓦伊寧很不耐煩地說。
「很顯然,那根本不是福斯蒂娜·克蕾爾小姐,」拜佐爾回答,「她可以證明,那時她正在紐約。」
「是的。你瞧……我愛她。」
「好吧……」多蘿西婭摸著翡翠,「或許明年可以去帕廷頓。這個冬天剩下的日九九藏書子里,我會給她找一個家庭教師。但是,所有的這些,看起來如此——如此不切實際。你、我還有伊麗莎白,和一百年前立窩尼亞發生的事情,究竟有什麼關係?」
「你是指克蕾爾小姐故意驚嚇艾奇遜小姐?」瓦伊寧問。
多蘿西婭·蔡斯緊盯著拜佐爾·威靈醫生的臉:「我想克蕾爾小姐不是私生女,對嗎?」
「她那時有沒有可能,被什麼人下藥了?」蔡斯問。
「當艾奇遜小姐看見,克蕾爾小姐出現在一個她不可能出現的時空時,意外就發生了。」拜佐爾·威靈醫生繼續說道,「至少,那是你女兒的故事。這很可能是意外,因為是那次跌倒,害死了艾奇遜小姐,但是,是什麼令她跌倒的?是她在這種情況下,看見了克蕾爾小姐,所受到的極大驚嚇嗎?」
「這裡有件事情,據說發生在一八四五年的立窩尼亞,一位名叫埃米爾·莎吉或是莎吉特的女孩兒身上。這件事從那以後,已經由很多人記錄出版了很多次,包括基爾德斯圖比、歐文、阿克沙科夫、弗拉馬里翁。」
拜佐爾·威靈醫生穿過前廳黑白相間的大理石棋盤地板時,內門小心翼翼地打開了。朱尼佩那張布滿了皺紋的棕臉出現在門口。
多蘿西婭·蔡斯坐在遠處陰影里的椅子上,戴首飾的雙手依然疊在一起。只有她的嘴唇可見——一處鮮紅的撅起。蔡斯先生的食指撫摸著唇上的一小撮鬍鬚,他的眼神嚴肅、困惑。瓦伊寧依舊優雅地倚靠著書架,儘管他的姿態依舊,態度卻有了微妙的轉變。他專註地聽著,彷彿不想漏過每一個詞。他的雙眼和他妹妹的很相似——都是一雙藍色明亮的大眼睛,像顆星彩藍寶石那樣,似乎罩上了一層迷霧。
拜佐爾·威靈醫生剛要拒絕,但是,蔡斯困惑與懇求的表情,令他改變了決定。
「一八九五年,弗拉馬里翁在第戎好奇地尋找一八一三年的出生記錄——假如莎吉小姐在一八四五年,的確是三十二歲的話,那麼,她必定是那一年出生的。那一年的記錄里,並沒有提到莎吉的家庭。但是,在一八一三年一月十三日,一位名叫奧克塔維·莎吉特的女嬰,出生於第戎。在法語里,莎吉和莎吉特當然是同樣的發音。沒有看過的人聽到名字時,無法知道它是怎麼拼寫的,尤其是像朱莉·基爾德斯圖比那樣,一位母語並非法語的十三歲女孩。看起來她不可能把『奧克塔維』弄錯為『埃米爾』。但是,『奧克塔維·莎吉特』的出生記錄后的一個單詞,或許有點兒重要,這個詞是:私生兒。」
「讓我開車帶你過去吧。我們可以在路上談。」
多蘿西婭·蔡斯挪動了身體,並轉動了她的頭。燈光現在照亮了她的臉。拜佐爾·威靈醫生看出了她濃妝下的表情,那是一位任性姑娘被忤逆時的格外不悅。
拜佐爾·威靈醫生認真地答道:「受害者看起來該是愛麗絲·艾奇遜小姐。」九_九_藏_書
拜佐爾·威靈醫生合上書本,望著他的聽眾。
「但是,這真是一所很不錯的學校!……」多蘿西婭發著脾氣,「弗洛伊德——我的丈夫——不明白伊麗莎白在那裡遇到的女孩們,對她會是多麼大的優勢。假如我現在帶走她,這很可能會改變她的一生。」
污穢的惡靈
「假如如此,那一定得計算得相當準確,」拜佐爾·威靈醫生回答,「假如我是萊特富特夫人,我會很高興見到伊麗莎白和瑪格麗特,像克蕾爾小姐一樣離開學校。而且,我也會解僱那名叫作阿琳·墨菲的女傭。」
「這已經使她丟了兩份工作。」
「不正規的出生,或許能夠解釋埃米爾·莎吉或是奧克塔維·莎吉特背井離鄉的流浪生活。她在德國和俄羅斯擔任法語教師。第戎是個小鎮,沒有人會比鄉下的法國人,更加正經、傳統,在十九世紀更是如此。可想而知,埃米爾·莎吉可能故意改變了姓氏的拼寫,並更改了名字,以掩飾自己的出身。假如其中在紐維爾克發生的無法解釋之事,有什麼精神病學基礎的話,這可能源自這個敏感女孩兒,由於非嫡出的情緒壓力,造成的精神崩潰。那當然是純粹的推測……」
「兩個案例之間的完全相似。在各個細節上,福斯蒂娜·克蕾爾小姐的案例,事實上是對莎吉案例的一種剽竊。」
「愛麗絲。」蔡斯的眼神,注視著前方閃爍的燈光。
「我想你的意思是,當克蕾爾小姐離開學校后,她的分身出現在布里爾頓,是為了驚嚇肯定能夠聽到這個消息的克蕾爾小姐。」瓦伊寧說,「這個計劃是想嚇到某個碰巧看見的人,但是,並不想把人嚇到跌下石階、摔斷脖子的地步,那真的是一場意外。」
當拜佐爾·威靈醫生返回時,蔡斯正站在路邊,旁邊停著一輛時髦的敞篷汽車,用褐色皮革布置成灰色——正是他該擁有的那種車。
經過了一天注意力持續集中的工作之後,在舒適的家中放鬆休息,成了一種相當奢侈的行為,而一旦朱尼佩聽到門鎖上傳來聲音,他就會著手準備餐前的馬丁尼酒。
當他們差不多抵達前廳之際,多蘿西婭裝作忽略她前夫的樣子,對瓦伊寧說:「我的車子在外面等著。你願意隨我一同,駛往住宅區嗎,雷蒙德?」
一陣沉默,帶著沉重和壓迫感。
瓦伊寧把問題拋給了拜佐爾:「你說呢?」
多蘿西婭·蔡斯站起身來,拿出了手套。男人們跟著她進入走廊。吊燈上投下的燈光,使她更清楚地顯露在拜佐爾·威靈醫生的面前,她像是個美容品——棕褐色的頭髮、磚紅色的臉頰、鮮紅的嘴唇和指甲、黑色塗抹的睫毛,以及在這之下,濃妝艷抹的蒼老、乾燥的皮膚。
拜佐爾·威靈醫生看了看手錶:「很抱歉,我和一位朋友在一間餐館有約。」
他看上去毫不擔心。他隨意地站著,一隻手臂搭在一個書架read•99csw.com上。他的臉窄窄的,身型苗條細長,維多利亞時期的作家們稱之為「高貴的」。拜佐爾·威靈醫生已經在農民和工人的家庭中,見過太多同樣的消瘦,以至於他相信:人類的骨架在經過幾代的財富和空閑之後,是能夠改變的。
就藏在那裡,福斯汀?
這矯揉造作的一切,令拜佐爾想起了很久以前,看過的一幕古怪的法國鬧劇。在新婚之夜,新娘返回幕後脫衣服。首先是她的衣服被扔到幕前。然後是假髮、假牙、假睫毛、玻璃眼珠、人造指甲、木製手臂、木腿……最後,新郎等不及了,望向幕後——那裡什麼也沒有。只有一張空椅子,和光地板上的一堆衣服。這種高盧式的荒誕,是否也是弗洛伊德·蔡斯的新婚之夜的一種象徵呢?
「還有其他的事件,甚至更加占怪。」拜佐爾·威靈醫生繼續說道,「最後那四十二個女孩中,有十二個被她們的父母帶走了,莎吉小姐被解僱了。那時,她哭著大喊道:『從我十六歲以來,這已經是我第十九次,因為這個原因丟掉工作了!』她離開紐維爾克之後,就從歷史上消失了。沒有人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但其中一名學生,十三歲的朱莉·基爾德斯圖比女伯爵,把這個故事告訴了她從事精神研究的哥哥。通過他,這個故事進入了這一主題的著作中,對少數學生而言,這成為了『分身』的經典案例,儘管如今普通大眾依舊對此一無所知。」
「假如那個身影,的確和克蕾爾小姐很像,我認為那是用某種反射裝置完成的。」多蘿西婭建議。
多蘿西婭是第一個恢復的:「你到底是什麼意思?那真的只是一場意外?」
「我很榮幸。」
「真的嗎?」瓦伊寧微帶諷刺地問,「是哪一點兒?」
「還有其他的學校,不是嗎?」蔡斯先生厲聲說道。
「真的,威靈醫生!……」一種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的敏銳感,增強了她的懷疑,「你是要讓我們相信:福斯蒂娜·克蕾爾小姐和這個法國女孩兒,的確製造了某種幽靈嗎?這很荒謬,而且……」她搜索著用詞,然後成功地用了——「不現實。」
就在拜佐爾·威靈醫生站在拱門口時,他聞到了一股微弱的熟悉氣息——馬鞭草的香味。他來到房間中央時,氣味早已褪去。他不能判斷是這三個人當中的哪個帶來的。
「不用,謝謝。」拜佐爾·威靈醫生忘記片刻前的勞累感。這個新的進展,重新激起了他原已有些衰弱的活力。
他走上一段寬淺的台階,前往用長長的白色隔板裝飾的圖書館,那裡也是他的客廳和書房。朱尼佩已經拉上了草莓紅的窗帘,白色的燈光亮起。隨著拜佐爾的腳步聲,一個年輕人迅速打開了拱門。燈光照過他的頭,小小的頭上,捲曲的淺金黃色頭髮,在燈光下閃閃發亮。
拜佐爾·威靈醫生注視著多蘿西婭的眼晴——那是她身上可見的表九*九*藏*書面處,唯一未被修飾的東西。虹膜微顯棕色,就像透過幾英尺深的水,所看到的獃滯、泥濘的河床一樣。他不能從中得知任何事情。
「我甚至無法提出一個解釋,」拜佐爾·威靈醫生拍著兩手,一臉苦澀地說,「正如我想,我已經找到了一個答案,卻遇到了一些不符合的細節。在其中一個場合里,這個所謂的『分身』,好像實現了一種在樓梯上,越過萊特富特夫人的衝動,而這種衝動,剛剛被克蕾爾小姐所壓制,彷彿這個『分身』,就是克蕾爾小姐潛意識的可見投影。我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個……或是在艾奇遜小姐死去的那一刻,克蕾爾小姐在電話中的聲音,變得十分緩慢……」
瓦伊寧插話說:「這個克蕾爾小姐有這麼可怕嗎?我仍然不理解,她在梅格告訴我的這個特殊故事里所扮演的角色。請告訴我們,威靈醫生,克蕾爾小姐是策劃者還是受害者?」
另外的一男一女處於燈光的陰影下。女人坐在空壁爐旁的一張扶手椅上,臉部被一頂時尚帽子的影子遮住了。她的深色服飾和昏暗的背景融合在一起,燈光只照亮了她肩膀上的毛皮,和她粗糙小手上的翡翠。男人背對著壁爐站著,兩腿張開,這個姿勢顯出矮小結實的身影下的某種粗野,閃閃發光的禿頭,就像打過蠟一樣。
蔡斯先生的腦子,轉得要比瓦伊寧慢:「我直說了吧,雷伊。你的意思是說,這個分身只是某種東西的偽造?」
「除了私生女這一點。」瓦伊寧低語。
「克蕾爾小姐在屋外草坪上作畫,而分身卻坐在屋內的扶手椅上?」拜佐爾·威靈醫生搖了搖頭,「根據你女兒所說的,克蕾爾小姐和那個映像,看上去極為相似,但是,她們並未在同一時刻,做著同樣的事情。沒有哪種反射裝置,能夠製造出那樣的影像。」
「是拜佐爾·威靈醫生嗎?請原諒我們的打擾,但是,事態很緊急。我是雷蒙德·瓦伊寧,瑪格麗特的哥哥。萊特富特夫人建議我應該來請教你。我擅自把蔡斯夫婦也一起帶來了,他們是伊麗莎白的父母。」
「好吧,那麼,那是怎麼回事?」蔡斯質問,「肯定有什麼東西。」
「而你也知道,只有一個布里爾頓。它在美國就像英國的羅丁一樣。」
「那麼,那會是誰?」蔡斯先生大叫,「究竟發生了什麼?」
在戰前,派克大街底部的這間小屋,就像是對他在巴爾的摩的童年生活的一種粗劣的替代。現在,經過多年的海外生活,這裏成了拜佐爾·威靈醫生的家,並將一直都是。他開始喜歡鄰居們,尤其是這個時候九*九*藏*書——車流帶著連續的汽車輪胎聲音,向住宅區涌去。罩著寬敞的舊式街道兩側的舊式房屋的,美麗、柔和的燈光,中心大樓的閃爍光亮,以及深藍的夜空中,飛過的透明發光物。
瓦伊寧生氣了:「你是在說梅格?」
「但是,這又如何能傷害克蕾爾小姐呢?」瓦伊寧質問。
「有人在圖書館等你,威靈醫生。」他低聲說,「是蔡斯夫婦和瓦伊寧先生。想溜上樓嗎?我可以說你還沒有回來。」
蔡斯停留在拜佐爾身旁,手上抓著帽子:「我有些話想單獨和你說。」
「那真的很奇怪,」蔡斯不情願地承認,「我自始至終都在考慮鏡子。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不用銀幕,就投放一個運動的影像?」
「對,空前絕後!……」
「關於所有這些,有一點相當現實。」拜佐爾·威靈醫生回答。
「在大白天?」瓦伊寧笑了,「恐怕不能,弗洛伊德。此外,我也無法想象,有人能夠隨身攜帶一大堆機器,隨便進出布里爾頓。在這樣一所寄宿學校里沒有秘密。」
「你指的是愛麗絲·艾奇遜?死在布里爾頓的那名年輕女教師?」
為了回答這個問題,拜佐爾·威靈醫生穿過房間,來到了一個書架前,那裡擺放的書籍,都是關於變態心理學最前沿的內容,甚至超出這些範疇之外。他取下一本棕黑色布料裝幀的書。這本書差不多出版於一百年前,也就是一八四七年。他回到火爐旁的檯燈下,打開這本書。
他所朗讀的故事,和福斯蒂娜·克蕾爾的故事,有著驚人的相似,只不過女校的名字是距離里加五十八英里遠的沃爾瑪,而教師是一位從第戎來的法國女孩兒——三十二歲,虛弱文雅。
伊麗莎白?瑪格麗特?拜佐爾·威靈醫生花了幾秒鐘,來辨識這兩個響亮的女孩名字,是貝絲和梅格,在布里爾頓告訴他,同時看見了福斯蒂娜和她分身的那兩個女孩。
「兩份?」多蘿西婭·蔡斯很吃驚。
拜佐爾忽略了這個問題:「假設某個想傷害克蕾爾小姐之人。碰巧讀過或聽過莎吉小姐的故事,並因此決定再現它。那就能夠解釋兩者之間的相似性了。」
「我已經決定,要把梅格從那所學校帶走,」瓦伊寧補充說,「但是,我想更清楚地了解,她在那裡遇到的事情。我很擔心。」
「對。更糟糕的是,我相信這正破壞著她的精神健康。這很可能驅使她,去做——任何事情。只有一處不符合莎吉的模式——愛麗絲·艾奇遜小姐之死。除非艾奇遜小姐不知為何,妨礙了某些原本針對克蕾爾小姐的作用。」
當拜佐爾·威靈醫生忙完了一天的精神病學門診,在晚上回到家裡時,黃昏正融入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