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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貓鼠遊戲 遠慮近憂

第五章 貓鼠遊戲

遠慮近憂

而且因為這個另類在,大家確實沒有那麼多快意了。一行人沿著大馬路往回走,除了滑鼠在外租住,其餘幾人都湊合到一塊了,兩會期間暫住證和小旅社查得很嚴,大酒店又住不起,不過這難不倒對警務規律很了解的眾人,這些天一直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比較常用的辦法是到一家桑拿洗浴中心,連洗帶睡覺問題一塊解決。至於要身份證稍有點麻煩,不過有餘罪在很快就解決了,他兜里裝了可不止一張身份證。
滑鼠哥發飆了,威脅著誰再敢針對細妹,就跟他急。餘罪打了個酒嗝,嬉笑道:「唱得不對,應該是『太陽落岳西頭,讓你親個夠啊』哈哈。」
李二冬卻是決然了幾分,摟著豆曉波道:「走,怕個鳥,我剛才還擔心,現在一點都不害怕,當警察有什麼好的,還沒貼小廣告掙得多,不要咱倆拉倒,回頭咱們自己辦個廣告公司,專貼小廣告,媽的,活人還能讓尿憋死?」
「我靠,打架是不是?」李二冬心虛地指著狗熊道。看著另外兩人,豆曉波趕緊攔著。餘罪一手揪著狗熊,一手推著李二冬,直斥道:「要不是狗熊幫忙,老子差點出事,再說了,人家也是擔心兄弟們流落才和我一起來找人的,只是沒想你們混得比我們還好罷了。」
這話問得很嚴肅,而且幾個人都顯得有一些難堪,被扔在這個陌生的城市,就像是在考驗人性一般,而且是用最慘忍的餓肚子的辦法,幾人最終都沒有把住自己的底線,現在想想,怕是走得已經好遠了。
眾人大笑,四個損友勾肩搭背,留著滑鼠和細妹子互挽著,滑鼠這次脫離兄弟們陣營可是心甘情願,被刺|激急了,乾脆發揮臉皮厚的優勢,不理你們啦。至於細妹子,對於這幾個狐朋狗友抱之以理解的態度,不管你們說什麼,問什麼,就是那麼羞羞地一笑。
「同意,我正想南方美女細腰纖腿,咱們來一趟都沒有全方位欣賞過,太遺憾了。」李二冬眼睛發亮道。
這話問的,真問到熊劍飛的心坎上了。他為難地撇撇嘴巴,成與不成,自己可說不準了。用眼光徵詢餘罪時,餘罪也為難地笑笑,他也同樣說不準,許平秋把一群隊員全部扔在濱海,他的最終目的是什麼,餘罪猜測read•99csw•com過很多次,想了解一下各人的特性?想知道各人的能力?還是想讓選中的人員了解世情,儘快進入角色?都有可能。
「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啊。」
「就這麼定了,回去休息吧,錢省著點花。」餘罪揮手打發著人,把錢往熊劍飛手裡塞。他不知道自己的話已經在狗熊心裏造成了多大的波瀾。熊劍飛看著餘罪的眼神都帶上了幾分景仰,像是在說:兄弟你做到這程度,比豆包那兩個貨可強多了。
「要咱們幾個人里挑上一個,你的概率就非常大,最起碼你一直在自食其力,而我們幾個從一開始就沒走正道。」餘罪很誠懇道。他一直覺得就算被選上也未必是幸事,這個觀點到現在都沒有改變。可也一直羡慕像熊劍飛這號清白人家的孩子,可惜他也改變不了了。
可現在的問題是,像他們這樣子,能進警察隊伍嗎?
狗熊就是實在人,肯定不會走偏門,李二冬和豆曉波爭了幾句,都同時看著餘罪,兩人眨巴著眼,都瞪著餘罪,好像在說,你幹什麼好事似的,還嚇唬我們?
「留下的就有希望,不管怎麼樣,總比放棄強吧。」餘罪道。
「要麼說你笨呢。」熊劍飛噴了句。
「你們緊著一個地方胡來,三個小區塞了一百多輛車屁股,能不出事嗎?一出事讓人查查,一準跑不了咱們幾個,再說了,監視的天天追著呢,要道聽途說了點,回頭不得狠搞咱們?」熊劍飛道。
「你倆煩不煩,都過來坐。」簡陋的洗浴場條件勉強,餘罪圍著浴巾,招呼著三人都坐下了。大家都知道餘罪有話說了,李二冬看餘罪躊躇的樣子,以為這傢伙又有奇思妙想了,坐下來就問:「喲?是不是又有點子了?你吭聲,哥幾個干,這生活也太艱苦了,好歹改善改善。」
熊劍飛想了想,喃喃道著:「其實我也憋屈,也想走偏門撈點的,可我不敢!我腦子沒旁人好使,成績也一般,好不容易才進了警校,一直也不突出。我老爹就盼著我能當個警察,能有份正當職業,不用再和他一樣一輩子賣力氣。」
「這有點少了吧?」李二冬難為道。
幾人逛到快凌晨,到了白雲路段,沿著一面廣告牌的指引,進了一家大九_九_藏_書眾洗浴中心,很實惠,除了洗澡,加十塊錢就能睡一夜。四人開了兩間房,泡了個熱水澡,回來的時候熊劍飛在門口招著豆曉波和李二冬,這兩貨許是寂寞無聊,出於一種嚴重的心理不平衡,嘴裏嘟囔著罵著嚴德標:「哥幾個混得多苦才有今天,可滑鼠這傢伙不但撈錢有門道,還撿了個細妹子!」兩人異口同聲詛咒著這傢伙,真希望他以後永遠不舉。
不要把所有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里,餘罪也生怕全裝在自己身上有問題。至於滑鼠倒不用管,那貨口袋裡殷實著呢。幾人一聽,熊劍飛倒是很高興,就是拿著錢有點不好意思,自己啥也沒幹。那兩位可有點不滿意了,這日子可要緊巴巴地過了,日消費一百多要放岳西省是個大數目,可放這地方也就勉強而已,一頓飯都得十幾塊。
出門的餘罪也在發獃,他踱到了個僻靜角落,撥著電話,聽著電話那頭不耐煩的嘟囔,輕聲說了句:「爸,你想我不?我就快回去了啊,訓練?哎喲,我估計夠嗆,高手太多,我怕是根本選不上……」
「喲,客氣什麼?嚇我一跳。」餘罪道。
李二冬回頭看餘罪,也是啊,本來大夥都立志當警察的,怎麼都快把這事給忘了。豆曉波臉皮皺了皺,問餘罪的話卻是:「余兒,會不會出事?我怎麼沒發現有人一直跟著?」
這一日過去后,讓家裡那群「奶爸」奇怪的是,已經結夥的五位突然少了一位,剩下的那幾位也分開了,看著監控的顯示又讓杜立才領悟出了一個新情況,幾個人所處的方位分散在濱海的各個名勝景點,一天換一個地方,追蹤根本來不及。
所以到現在為止,兄弟們邪惡的猜測不少,可誰的猜測也沒證實了。來自本地山區的細妹子姓楊名晶晶,年方十八,已經有在這邊打工四年的經歷了,許是離家早的緣故,人雖小,可待人接物一點也不顯得青澀,反倒滑鼠像個未成年似的,處處需要細妹子照顧。
「能出什麼事?」李二冬不屑道。
「十個車主里九個車盲,可就算只有一個稍微有點常識的,就壞事了,只要逮著你塞人排氣筒的,不得揍你個半死呀。」餘罪道,有些事只能幹了就跑,比如像這類惡作劇,千萬別九*九*藏*書想長期致富,太危險。
豆曉波一吸涼氣,這才想起自己是什麼身份,他根本沒發現背後有人追蹤,如果真有的話,那自己的所作所為可就逃不過許平秋的眼睛了,這事被家裡知道了,恐怕也是個很大的問題。他緊張地看著李二冬,生氣道:「我說咱不幹那事吧,你非讓干,你說我找找找,怎麼找著你了?」
餘罪沒吭聲,他笑著看向熊劍飛。熊劍飛好歹保持著清醒意識,翻著白眼,有點恥于與這些人為伍的樣子,不過生活所迫,又不得不與這些人為伍,實在讓他很為難。餘罪窺到了這些,笑著把手伸出來時,拿的是身上的錢,厚厚的一摞。他分成四份,一人拿了一份,李二冬剛要開口提議,被餘罪扇了一巴掌,直斥道:「就你嘴快呀!這錢大家一人一份,這是最後一份了啊,到現在為止咱們到濱海一共二十八天了,還有十二天結束,每人都有一千多塊,每天平均一百多,夠你們像樣地生活了……接下來什麼也不做了,也別想了,等著報到就成。」
好在老爸對他的期待也不高,餘罪放心了。放下電話時,他的臉上洋溢著一種幸福的笑容,也許是正憧憬著自己被淘汰后回到泰陽那幸福的生活。
這位面噁心軟的傢伙膽子並不大,對於這幾位同學乾的事,他自始至終就沒有接受過,今天的事前邊的像惡作劇,不過餘罪一下子從別人手裡拿了這麼多錢后,就不是惡作劇了,他覺得像個悲劇,這事真要犯事或者被家裡知道,大傢伙都得跟著悲劇。
「所有的事你只能設計過程,而無法左右結果,可所有的結果都與我們無關。塑料袋是保安塞的、車是救援拖走的、宰人的是汽修廠,和我們有屁關係?我們連身份證都是假的,想出事都難呀。」餘罪神色飛揚地說道,合眾人之力干這麼一票,接下來的日子可好過了。他這得意樣子惹得眾人一陣好笑,把熊劍飛鬱悶的,好像他成了另類似的。
兩人一爭辯,熊劍飛忍不住噴笑了,臉色一整,又覺得自己這幫兄弟們有點可悲了,堂堂的警校生淪落到以貼小廣告為生的地步,還得處處瞻前顧後,實在是窩囊至極。他嘆了口氣,沒吭聲。
「我要是當了警察,以後你犯事,我包著九_九_藏_書。」熊劍飛道,既嚴肅又誠懇。餘罪驀地笑了,出聲問著:「你的意思是,你確定自己能當了。」
眾人又是一笑,這個賤人辦事向來很賤,不過這次是解決兄弟的窘境了,誰也沒責難,反而讚譽之言滔滔不絕,終於有人聽不下去了,是熊劍飛。他猛地噴了句:「笑,笑,笑個毛呀?這要出了事,看你們還笑得出來嗎?」
現在的生活水平頂多就這樣了,餘罪一愣,豆曉波也湊熱鬧道:「對,余兒,濱海的好地方多了去了,咱們多弄點,好好玩玩。」
兩人埋怨上了,豆曉波當時下車時是和滑鼠約好的,找了兩天,可不料找到的卻是已經開始貼小廣告的李二冬,李二冬也埋怨道:「你光會吃不會幹,不是我教你,你早退出了,援|交廣告你以為我想貼啊,還不是想多掙倆飯錢!」
「你當然行了,你啥都沒幹就分這麼多。」李二冬翻著白眼道。狗熊的脾氣被撩起來了,騰地起身,一把錢摔在李二冬臉上罵著:「都給你,老子也餓不死。」
踱步間,李二冬心眼動了,拽著餘罪問:「余兒,這錢掙得太容易了,要不咱們再干兩天?聶胖子都請咱們了。」
這個新情況他琢磨了好久才明白:這群傢伙,正在玩呢。
「你這罵我呢,還是誇我呢?」餘罪哭笑不得道,李二冬卻插話了,不管怎麼說對餘罪能想出這辦法來還是挺景仰的。問到犯罪心理學,餘罪簡單地介紹了句自己的研究成果,那就是他說的這句:「根據我的研究表明,犯罪的最高境界是:別人犯事,我能收贓;我要犯事,有人頂缸。」
「別看我,我對選拔期待不高,可我覺得狗熊被選走的概率很大,就算有事也不能讓他沾著,所以今天的事就沒讓他參与……你們呢,也無所謂,真有事扣我腦袋上就成了,就說我養你們了。」餘罪笑著道。也許是期待真的不高,倒也就不介意講這麼一回義氣,這事即便露了餡,他覺得也不是問題,任務結束一切被束之高閣,真出事了他估計許平秋也得瞞著不敢曝光。
豆曉波扯開破鑼嗓吼著,哪知細妹子正從飯店出來跑向嚴德標,滑鼠哥火了,回頭瞪了豆包一眼。可不料李二冬露著兩顆暴門牙,接著吼著:「往前呀走!」
幾人往自己房間read•99csw•com走著,快進門時,豆曉波回頭問了句:「余兒,你說我們還有希望嗎?」
今天猛撈了一筆,哥幾個慶祝喝得酒意微醺,直呼痛快。這兩日撞邪,小廣告老闆溜了,李二冬和豆曉波失業,再加上兩會期間巡邏加崗,街面上也不好混了,可誰知道餘罪那賊腦子一動,一天就撈了幾千,這回呀,兄弟們什麼都不幹堅持到結束都沒什麼問題。
想想也是,這法子太糙,怪不得餘罪收到錢后就警告去糊弄保安的豆包、滑鼠幾人,誰也不準再到臨江路一帶露面。不過終究是得手了,豆曉波拉著李二冬笑著:「別財迷,聽余兒的,余兒的犯罪心理學雖然考得不及格,但是他的實踐要比咱們強得多。」
「就是,只夠吃。」豆曉波附議。
勸了幾句,兩人這才分開了。豆曉波把錢一張一張撿起來再交給狗熊,他發脾氣不要,豆包又給了餘罪,餘罪拿在手裡輕言細聲道:「能走到今天都不容易了,咱們之間較什麼勁呀?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經退出了呢。你們想多整點事情我不反對,可你們想過沒有,即便什麼事都不出,你裝一兜錢,回去的時候怎麼辦?再說了,你倆狗日的天天貼小廣告,貼的還是非法廣告,趕緊想想回去的時候怎麼解釋吧!」
兩人相擁著出去了,那樣子恐怕再決然也有幾分放不下。餘罪笑了笑,回頭時卻愣了,熊劍飛直勾勾盯著他,他剛要說話,熊劍飛卻搶先說道:「謝謝啊。」
「言多必失,事多必露,那事能多干呀?滾一邊去。」餘罪道,氣著了。
「行了啊,我扛麻包一天都掙不了一百,天天睡橋洞呢。」熊劍飛倒是非常滿意道。
熊劍飛敗退了,沒敢附議。他直看著餘罪從容起身,出了門,隨即又看著桌上的錢和身份證發獃。
「那就別客氣了,明天睜開眼睛時別讓我看到你,錢和身份證拿好。」餘罪笑著道。他很理解,也很支持,他把錢和身份證放到了熊劍飛面前,熊劍飛想客氣一下推拒,他知道餘罪在為他著想,和這幫撈偏門的在一塊,怕是回去要被質疑,可就這麼走,又覺得心裏不忍。餘罪起身穿衣服時,熊劍飛緊張地問著去哪兒,不料餘罪壞笑著道:「我去找個妞,你要一起來嗎?」
「為什麼呀?」李二冬捨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