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兇手究竟會是誰呢？」楊大慶哭喪著臉。

「你們懷疑我，我可以理解，但是我要說的是，」何玉晴卻平靜地說，「即使真有那樣的機會，我也不會殺人的，因為，因為她一定不會讓我這麼做。」

「那她一般是用什麼畫的，鉛筆還是水彩筆？」

楊大慶連連嘆氣：「多好的姑娘啊，那個王奕陽，唉，真該……」他正要脫口罵出，顯然意識到自己是警察，把最後一個字生生吞回肚子。

何玉晴點頭：「我開始還以為是惡作劇，就愣了一會兒，看了看那電話的區號，竟然顯示在這裏，我馬上就想到了那個大學生。我預感到有什麼事會發生，就馬上買了火車票，趕到這裏來了，我怎麼也沒想到，那個人在電話里說讓曉婕瞑目，竟然就……就是殺了那個大學生。」

「是啊。」何玉晴有些奇怪地點點頭。

宋然心中同樣感傷，孫https://ｒｅａd.９９ｃｓw•ｃｏｍ曉婕這樣一個難得的好女孩，王奕陽竟然不肯施援手，確實有些罪有應得，但身為警察，絕不能因此有失偏頗。她正要壓制情緒，忽然眼前一亮，發現自己險些忽略了何玉晴剛才那番話中的一個關鍵。

宋然歉疚道：「何阿姨，請原諒我們對你的懷疑。」

楊大慶點點頭：「我也覺得她不是兇手，兇手八成是那個給何阿姨打匿名電話的人。回去我從電話這條線索查查，看能不能找出什麼線索。」

宋然問：「曉婕？」

宋然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辦公室里坐著一個邋遢的男子，正蹺著二郎腿，賊笑兮兮的。

何玉晴點點頭：「那個大學生被殺的那個晚上，我本來是想去找他的，可是提不起勇氣，就在海邊的公園裡坐了一晚，公園裡那個賣燒烤的小販應該可以為我證明。還有，我手九九藏書機里還存著那個號碼，你們需要的話，可以隨時拿去查。」

「韓格，」宋然走到他跟前，「你什麼時候來的？」

楊大慶抹了抹眼角：「真是個好女孩。」

宋然搖搖頭：「何玉晴顯然不知道毒死王奕陽的就是藤黃，否則也不會把她女兒喜歡畫向日葵的事告訴我們。」

回到警局后，兩人立即查詢了何玉晴說的那個號碼，果然，號碼出自本市一個偏僻地點的公用電話亭，而且這通電話是在凌晨兩點打的，那個時候，根本不可能有目擊者。

何玉晴點點頭：「倒沒有說得那麼直接，電話里的聲音模糊得很，男的還是女的我都分不清，對方說，用不著幾天，曉婕就能瞑目了。我很奇怪，問他是誰，對方回答，他是一個專門懲罰出爾反爾者的判官，說完就掛掉了電話。」

宋然吃驚地問：「揭開了？」項琳笑著說：「當然不是我，九-九-藏-書是他！」轉頭看向身後。

「暫時還不知道，但至少我們有了方向。」宋然語氣很肯定地說，「兇手用了孫曉婕最喜歡的顏色毒殺了王奕陽，由此可見，兇手一定與孫曉婕有著某種關係。看來，我們要重新調查一下那四個年輕人了。」

「八九成是個公用電話，兇手既然準備打這個電話，就不會留下任何蛛絲馬跡，你看他故意在電話里模糊了自己的聲音就可見一斑了。」

告別何玉晴后，宋然與楊大慶即刻趕回警局。警車上，楊大慶問宋然：「你還覺得何阿姨是兇手嗎？」

宋然半信半疑地調出那幾張照片，遞給了韓格。韓格粗粗掃了一眼，就還給了宋然。

宋然不解地說：「我的手機，幹嗎要給你？」項琳破天荒地幫韓格說話：「給他吧，他說看一眼那幾張生日派對的照片，就知道兇手是誰了。」

「是啊，我們家曉婕是九九藏書個再好不過的姑娘。」何玉晴淚水又止不住淌下來，「她在人世間最後的那天晚上，還特別囑咐我，在她死後把自己身上有用的器官都捐給需要的人。還有她從小就喜歡畫畫，尤其喜歡畫向日葵，因為她覺得向日葵是光明之花，代表健康和活力，每當遇到新的病友住進來，她就會畫一朵向日葵送給他，鼓勵他們積極治療，戰勝病魔。」

宋然一頭霧水地看向項琳，卻見項琳十分肯定地向自己點了點頭。

「懲罰出爾反爾者？」宋然很是震驚，「這明顯就是把矛頭指向了王奕陽。」

「兇手是誰？」宋然迫不及待地問。

「你是說，有人給你打了匿名電話，告訴你王奕陽會在前天晚上死？」宋然瞪大了眼睛，看著何玉晴。

宋然輕輕地「啊」了一聲，手中的筆啪嗒掉在地上。

「您說曉婕喜歡畫畫？」宋然脫口問道。

宋然問：「所以，你是在聽說reａd.９９ｃｓw•coｍ王奕陽被殺之後，才來到他家樓下的？」

韓格站起身，認真地對她說：「現在，請你把照片里的這四個年輕人都請到警局來，到時候就真相大白了。」

宋然本來也沒抱什麼希望，她思考了一會兒，便讓楊大慶去調取那四個年輕人的資料，設法找出他們當中是否有人與孫曉婕有過交集，自己趕去鑒證科，看看項琳是否有新的發現。

何玉晴點點頭：「曉婕臨死前和我說，她不怪那個大學生，她也不怕死，她只希望我好好地活下去，希望每個人都能好好地活下去。」

才走到鑒證科門口，就看見項琳快步向自己迎了過來，神情興奮：「阿然，謎底揭開了！」

韓格卻向她伸出一隻手：「手機給我。」

「用的是中國畫顏料，就是以前文具店裡最常見的那種，像牙膏一樣擠出來的。我記得因為她最喜歡向日葵那種金燦燦的色彩，所以黃色顏料總是用得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