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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這還不錯。孩子們屬於母親,我不在乎那些政治上正確的人們怎麼說。」
「我想沒有。」雷諾茲最終意識到了談話的走勢。
「你只能儘力而為。我知道總是有這種可能性的。上帝。肯當了二十四年特工。他惟一一次因公受傷是他的車胎漏氣時在換輪胎的過程中扭傷了腰。」
安拿出一個三英寸大小的紅色筆記本遞給了雷諾茲。
「肯信不過信用卡。買東西的時候,我們就用現金。日常用具、服裝、甚至汽車。我們從不買新的,只買用過的。」
「當然,的確,只要我能辦到。」他說。
她開門時,索貝爾就站在小屋的外面。他把保險箱送回保管庫。
雷諾茲擁抱了安,讓她放心,然後就走了。她思緒紛亂,感到有點摸不著頭緒。
安隨手關上門,雷諾茲坐到身邊的椅子里。她突然產生了幻覺,她的身體被裝進一個黑色的口袋裡,看手相的人向失去親人的孩子們說出了壞消息。這話我跟你們的母親說過。見鬼。她擺脫了這些想法,打開筆記本。安妮端著她的咖啡回來了,隨後就把她自己留在那兒。雷諾茲已經有了很大的進展。她找到的東西令人心煩意亂。
「噢,這很精明。節省了大量的開支。」
「那麼信用卡呢?」
她走近時,他抬起頭來。
「這些盒子里裝的是什麼?」
「我想我的情況是——我每天的工作時間很長,難以預計。我所知道的就是孩子們屬於我。」
「有問題嗎?」
「安,我知道你有客人。通過這些我自己就能看出來。」
安笑了。
「我想在開口之前絕對要弄清楚。我不想弄錯。」雷諾茲端詳這個可憐的女人的面部時,感到了深深的內疚。此刻,她讓這男人的妻子在不知不覺中幫她做有可能玷污她丈夫聲譽的事情。
「好吧,咱們可以這樣說,事情就變得越複雜。從吐口水、叫罵、拉屎撒尿到為衣服、男孩子和零花錢而爭吵,你要經歷這一切。大約到了十三歲,他們突然變得不能容忍媽媽爸爸了。這很難辦,但他們最終會回過頭來。這時候你又為酗酒、汽車、性關係和毒品的事擔心得不得了。」
「他甚至說到了退休。當兩個孩子都上了大學也可能會搬家。他母親住在南卡羅來納州。她到了需要有一家親人住得近一點兒的年紀了。」
「噢,我能給你講很多有關的故事。」
「我要看看你和肯的銀行賬戶。你知道放在什麼地方嗎?」
是的,只從照章辦事的角度來看,這根本不用動腦筋。假如生活只有這麼簡單就好了。站在雷諾茲面前的痛苦女人使她的決定簡單多了。最後,她站到了人性一邊,暫時忘卻了調查局的規定。肯·紐曼將被作為英雄安葬。這個人當了二十多年特工;至少他應該享有這樣的待遇。
「註銷的支票在另一個抽屜里。肯把它們分年保存。」
「我想就跟其他任何一個孩子一樣。他們一個十六,一個十七,所以他們比五歲的孩read•99csw.com子更明白事理。但是仍然很難。對我們大家。我不再放聲大哭的惟一原因是因為,我今天早上已哭幹了眼淚。我把他們送到學校。我想頂多也就是坐在這裏,等著成群結隊的人進來談論他們的爸爸。」
「我帶來了賬目報表,如果有幫助的話。」
「肯定不會。計算機上有什麼內容嗎?」
「那肯定。有什麼辦法能找出安德魯斯先生來開保險箱的頻率嗎?」
他立刻縮回身子。「絕對。肯定。我們都有規矩——你不會相信我們在這地方要對付的事情。」
「我要是早知道他這麼擅長,我就請他幫我了。」
雷諾茲低頭看著活頁封面。筆記本的封面上貼著一個塑料薄膜壓制的標籤,說明裡面包含當年的支票賬目報表。報表整齊地附著標籤,按月份順序排列,最近的一個月在最前面。
雷諾茲又被負疚的感覺刺了一下。「好吧,我不知道能幫多大忙。」
「你在局裡幹了多長時間?」
「對不起。」
「是我請你幫忙的,布魯克。」
「沒有。他從來也沒有請我們去。」
「十三年。當了一年極為令人厭煩的社團律師之後就參加局裡的工作了。」
「謝謝,不要。這個保險箱有多大?」
「我給你拿咖啡去。」
雷諾茲注視著這女人。從理論上講,她該做的是直接去找職業責任辦公室並把一切都告訴他們。職業責任辦公室形式上是在調查局的保護傘之下,但實際上是司法部下屬的部門。職業責任辦公室負責調查聯邦調查局人員的瀆職行為。他們對細節的完全把握聞名遐邇。職業責任辦公室的調查能讓聯邦調查局最難對付的特工驚慌失措。
如果肯·紐曼接受了非法的錢,而且有一段時間的話,那麼他會泄露雷諾茲的調查結果嗎?他會出賣其它調查結果嗎?他只是一隻向出價最高的人出賣的鼴鼠?還是為同一伙人工作的經常性的告密者?假若果真如此,那這夥人為什麼會對費思·洛克哈特感興趣?裡面包含著外國人的利益。洛克哈特就是這樣跟他們講的。這就是問題的關鍵嗎?紐曼一直在為一個外國政府工作,而這個外國政府又恰好捲入了布坎南的陰謀?
見鬼!雷諾茲把她的財政記錄分類保存在卧室不同的抽屜里,甚至保存在車庫裡。來雷諾茲家收稅對會計師來說是一場最糟糕的噩夢。
現鈔用結實的橡皮筋整齊地捆在一起,舊錢,而不是新錢。她迅速地點了一下。好幾萬。她蓋上蓋子。
「我想能裝很多東西。」
「這很嚴重,是嗎?」索貝爾對自己被派到這家支行突然顯得很不高興。
安在貼牆擺放的金屬檔案櫃中找到了過去六年的稅務申報單。申報單就像他的其它財務記錄一樣整理得很好。迅速瀏覽了過去三年的申報單后,證實了雷諾茲的懷疑。表上所列的僅有的收入是紐曼在聯邦調查局的工資和各種各樣的投資收益、紅利和銀行利息。
「噢,read.99csw.com對。」索貝爾看著屏幕,「他的確經常來。如果你想要的話,我可以給你列印一份記錄。」
「感謝你的幫助,索貝爾先生。我會聯繫的。」
「你結婚了嗎?」
「你和孩子們曾跟他去過嗎?」
「他幹得真不錯。什麼時候付清的?」
當聯邦調查局的證件拿出來時。他的眼睛明顯地瞪大了,而且坐得更直了,似乎試圖向她表明在他孩子氣的外表之下,他確實是有骨氣的。
「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一個三歲,一個六歲。」
「你有孩子嗎?」
「律師能掙很多錢,而且也不比聯邦特工更危險。」
「哦,他擠時間。他確實喜歡。」
他往計算機里輸入了賬號,等著計算機嘎吱嘎吱地處理數據。「你想來一杯咖啡嗎,雷諾茲偵探?」
這個支行剛剛開門,還沒有顧客。換一種活法,她也許是在為將來搶銀行而踩點。其實,這個想法使她臉上露出了不常有的笑容。她可以想像出好幾種方案,但是桌子後面坐著的那個非常年輕的男人打斷了她的思路,他的面前放著一塊牌子,上面寫著:支行經理助理。
安看來好像又要哭了。如果她哭了,考慮到自己目前的心理狀態,雷諾茲不知道是否也會跟她一起哭。
「有。很多份。」
「你撫養孩子?」
「你發現有價值的東西了嗎?」索貝爾問道。
「我需要你的幫助,索貝爾先生。」雷諾茲眼睛看著銅牌上的名字說,「這跟局裡正在進行的一項調查有關。」
「我相信;就連政府也在精簡機構。」
「噢,還是孩子。」
雷諾茲放下文件,披上上衣。「安,很遺憾,我不得不在你對付這些事情的過程中來做這一切。」
「這是一項危險的工作。」
「你也許會考慮換換職業。現在瘋子太多了。槍也太多了。肯開始在局裡工作的時候,還沒有那些剛剛不用尿布的孩子就端著機關槍四下里把人射倒,好像他們是漫畫里的人一樣。」
「至少你不必為此擔心了。我知道這是微不足道的安慰,但有很多人從來也不考慮這些事情。一旦出了什麼事,肯顯然想讓你們大家得到照顧。愛的行動往往比話語更有說服力。」雷諾茲是真心的,然而那最後一句話聽起來還是太虛弱了,於是她決定就此打住。
「我現在能告訴你的就是我發現了一些我無法解釋的東西。我不能對你撒謊,這些東西很麻煩。」
他領她進了一問小屋,雷諾茲關上了門。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注意到自己的掌心汗津津的。箱子里可能會有能毀掉任何成員的生活和職業的東西。她緩緩地掀開箱蓋。她所看到的讓她低聲罵了一句。
他低頭看著報表。
布魯克·雷諾茲不慌不忙地打量著銀行的內部。
「正像我說的,肯善於理財。」
「假如你不介意的話,我想就在這兒看看。」
「相信我,這是最好的結果了。」
「你可能是對的。」
雷諾茲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嘿,九_九_藏_書我等不及了。」
安突然顯得很緊張。「你還沒告訴我你是否發現了什麼。」
她嘆了口氣。整個案情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她幾乎想跑回家去把被子一蓋,蒙頭大睡。但她不能,她要回到自己車上,開回辦公室,繼續尋找案子的突破口,就像她多年來處理的數百件案子一樣。她贏得的比她失去的要多。而這正是她這個行當中所有人的最大願望。
雷諾茲坐在他對面以平靜而直截了當的方式說:「我有一把能打開這家支行的一個保險柜的鑰匙。這是在調查中找到的。我們認為,無論保險箱里裝的是什麼都會引起嚴重的後果。我需要打開那個保險箱。」
「我想大概是三四年前吧。」
「好吧,錢財方面一直是由肯來料理的,但我肯定都在他的辦公室里。」她領著雷諾茲沿門廳而去,他們進了肯在家裡的辦公室。
雷諾茲回到車上,以最快的速度駛向安·紐曼的住宅。她從車上打了電話,看看這女人是否在家。葬禮計劃三天後舉行。這將是一件大事,局裡和來自全國執法機關的高官要員都要參加。參加葬禮的車隊將會排得特別長,穿過一排排面色憂鬱、受人尊敬的聯邦特工和身著藍色服裝的男男女女。聯邦調查局埋葬以身殉職的特工時,給予他們應得的最大榮譽和尊嚴。
對雷諾茲來說,現在保險箱中的大量現金有了意義。假如紐曼購買所有的東西都支付現金,他就不必把錢存入支票賬戶。當然,對於像抵押契約、日常用具和電話單,他要開出支票,因此,他必須存入現金以支付這些賬目。而這也意味著對那些他沒有存入支票賬戶的現金來說,沒有記錄表明他曾擁有保險箱中的那筆現金。現金畢竟是現金。這也意味著國稅署沒有辦法知道紐曼曾擁有這筆錢。
他給她看了簽名記錄。這是肯·紐曼的手跡;她非常熟悉。一個被謀殺的聯邦調查局特工,還有用化名存放的滿滿一箱錢。讓上帝幫他們吧。
令人疑惑的是她所看到的保險箱里現金的數量。為什麼把那麼多錢放在不生利息的保險箱里?幾乎使她同樣迷惑的是她還沒有找到的東西。當安進來看她時,她決定直接問她。
安·紐曼穿著一件黑色的連衣裙,她的髮式很優美,臉上露出一絲化妝的痕迹。雷諾茲能聽到從廚房傳來的說話聲。她來時已有兩輛車停在前面。大概是家庭成員和朋友前來弔唁。她還注意到餐廳桌子上的幾大盤食物。烹飪和弔唁似乎具有諷刺意味地相伴而行;顯然,悲痛最好用填飽的肚子來消化。
「我希望不要裁減你們的人。犯罪太猖獗了。」
「恐怕還有一樣東西。如果你有過去幾年的稅務申報單,我想看看。」
「你要願意可以把它們帶走。」
他明智地沒有改變自己的生活方式。同樣的房子,沒有價格昂貴的轎車,他也沒有那種愚蠢的、讓那麼多竊賊馬失前蹄的購物癖。沒有抵押契約,也不用信用卡支九九藏書付,他有大量的自由現金流動;若不仔細檢查,這似乎能解釋他經常做股票投資的能力。
這似乎讓年輕人鬆了口氣,他們進入了保管庫。他接過雷諾茲的鑰匙並拿出自己的那把主鑰匙,拉出了一個大箱子。
除了存入現金,她正在查看的內容確實沒有什麼不正常的。他省下錢,投資搞得不錯。他雖不富裕,但很舒服。投資賬戶的紅利也存人了紐曼的支票賬戶,使收入情況更加模糊。簡言之,如果你沒有真正地仔細審查,就很難做出這個特工的財政狀況值得懷疑的結論。除非你知道保險箱里的現金,否則,錢的數量從表面看不足以成為仔細查閱的依據。
「那就幫大忙了。」
雷諾茲在另一個存放文件的抽屜里找到了這些記錄,並很快確認儘管紐曼遠不算富裕,但他有一些不錯的有價證券在運作。記錄表明他在認真地投入。由於牛市仍然勢頭很好,他的投資收益相當豐厚。
「只有一家。這我確實知道。我總是收到郵件。只是那一家銀行。而且我們只有支票賬戶,沒有儲蓄賬戶。肯說他們支付的利息是個笑話。他善於理財。我們有一些不錯的股票,孩子們也有他們的大學賬戶。」
安看著她指的地方。「噢,這是肯的體育運動明信片。還有錢幣。他很喜歡這些。他甚至還修了一門課程,獲得了為卡片和錢幣分級的證書。差不多每個周末他都要去參觀這樣那樣的展覽。」她指著天花板,「這就是這裏裝防火探測器的原因。肯確實害怕失火,尤其是這間屋子。都是紙和塑料。一會兒就可以被燒毀。」
「孩子們能撐得住嗎?」雷諾茲問道,盡量想擺脫背叛的感覺。
「其實咖啡就不錯,謝謝。放上一點奶油和糖。」
「喬治敦大學的。」
安慢慢地把手縮回去。「我猜你會把你的發現報告你的上司。」
「空間很大。」他探過身來低聲說道,「我肯定這跟毒品有關,是嗎?洗錢,是這種事嗎?我曾上過這門課。」
「你說你有法律學位?」
「我想,作為銀行管理者,你見得多了。」
「我們沒有抵押契約。這麼說吧,我們有過一份三十年的抵押,但是肯支付了額外的款項,我們終於提前付清了抵押。」
「你記得福蘭克·安德魯斯這個名字嗎?」她問道。
「我能看看這個箱子的簽名記錄嗎?」
「從某種角度講,是的,我得上報我的發現。但不是馬上。」她停頓了一下,抓住了女人的手,「我知道葬禮舉行的時間。我要跟大家一起去,向肯表達我們的敬意。」
「我真吃驚,他竟能為收藏找到時間。」
「我能幫助你嗎?」
「我想這是你要找的。抽屜里還有更多。這是最近的一本。」
「絕對有。現在把這些記錄都輸進了計算機。」
「不,」他說,「但我來這個支行才一個星期。因為銀行合併,永無休止的合併。」
「你需要看看其它什麼東西嗎?」
想到此,安臉上閃現出一絲笑容。
https://read•99csw.com我理解,可我還以為支行經理助理會有特權呢。我不會拿走任何東西,只是檢查一下裏面的內容。根據我所找到的東西,保險箱可能得被沒收。這也不是調查局第一次不得不這麼做了。我承擔一切責任。別擔心。」
雷諾茲注視著她。「有時確實是。」
「依照法律意義是已婚,但幾個月後就不是了。」
「好吧。你想來點兒喝的或吃的嗎?主知道我們有很多吃的。而且我剮剛新煮了一壺咖啡。」
她知道銀行家喜歡文件;號碼和統計數據越多越好。她把賬目報表遞給他。
「我明白了。好吧,那——」
一分鐘后,當他們向保管庫走去時,索貝爾開始顯得緊張不安。「我在想我是否應該在樓上先核實一下。我是說我肯定他們不會有任何問題,但是他們對打開保險箱的規定是極為嚴格的。」
「我要封存這個箱子。任何人要想進入,你必須打這個電話號碼找我。」她把她的名片遞給他。
年輕人看上去沾沾自喜,他呷了一口咖啡。
「絕對。」
「我們有一間私人房間,你可以在那兒查看。」
雷諾茲對此無言以對。她站在那裡,把筆記本抱在懷裡,想著自己的孩子。
「對不起,索貝爾先生,這是一項正在進行的調查,而我的確不能評論。這你理解。」
安尋找記錄的時候,雷諾茲無所事事地四下打量著房間。一個書架上擺放著許多各種顏色的硬塑料盒子。她上次來訪時曾注意到裝在透明塑料盒中的錢幣,可她確實沒有特別注意這些東西。
她的聲調使雷諾茲終止了這方面的問題。「我不願這麼問,不過肯有人壽保險嗎?」
「你們有往來的銀行不止一家吧?」
他瞟了一眼報表。「從每個月的費用看,這是我們的一個豪華保險箱,寬度是雙倍的。」
只有像雷諾茲一樣潛心探究的人才能揭示實情。
「我在這兒沒有找到任何抵押契約和信用卡支付情況的記錄。」
至少在過去的三年中,肯·紐曼在他的支票賬戶上存過款,而且都是現金數額不大的存款——這裏一百,那裡五十——存入的時間沒有什麼規律。她拿出索貝爾給她的數據單,目光從上到下掃過紐曼去開保險箱的日期。多數與他在支票賬戶上存款的日期相符。開保險箱,存入現金,取出一些現金再存人家庭銀行賬戶,她推測。她也考慮到他會去另一家支行存錢。他不會以福蘭克·安德魯斯的名義從保險箱中拿出現金,再以肯·紐曼的名義存入同一家支行。
這一切都說明這是一大筆錢,但還不是巨額財產。問題是支票賬戶的總餘額從來也不是很大,因為賬戶中總有開出的支票在減少餘額。她也注意到紐曼的聯邦調查局工資單上的支票是直接存入的。而且大量開出的支票都是給一家股票中介公司的。
「我明白他們年齡越大就越難對付。」
「你找到什麼了,布魯克?」
安抓住了她的胳膊。「現在你能告訴我所發生的情況嗎?肯做錯了什麼嗎?」